《回溯游戏》 前言 你是否想象过，其实我们身在四维空间，只不过身体感知功能尚未开发成型，我们无法感知，就好比，我们在二维的平面上画出三维立体图，当你沉浸在三维图的错觉中时，你便把自身感知放在了二维世界，在二维的世界中看到了更高维度，理解了更高维度，但前提是身处二维世界。 然而当我们跳出这种三维立体错觉，把这幅立体图当做看到的是实实在在的二维画面，我们的感知便来到了三维世界，也就是你我现在身处的世界。 历史进程滚滚向前，我们开始探索四维空间，理解四维空间，而挡在我们前面的，无法跨越的，便是我们的感知，就像身处二维空间的我们，看到在二维空间画出的三维立体图，我们知道它的存在，试图去触碰它，但身体感知处在二维空间，便无法到达这三维国度，只有跳出身处二维空间的四维模式，让身体感知来到三维空间，我们才能看到这是二维图上的一幅画。 而无法跳出三维空间的我们，知道四维空间的存在，甚至更高维度的存在，却至今无法去触碰它。 我们的感知来自我们的大脑，大脑开发的程度决定了我们的感知能力。 而这种开发程度有的是先天的，有的是后天的，先天的感知能力者，发现了高维度的存在，诸如爱因斯坦，并把这一发现告知世人，我愿称其为 “引路人”，当世人接受他的指引，并能理解高维度的存在，我们的大脑便在后天得到了开发，就像你在解一道难题时，有人点拨了你一下，于是你豁然开朗一样。 于是我们把一些难以理解的现象放到低维度去理解，假设把我们的三维空间降维，我们身处二维的游戏中，在面前出现了一堵难以翻越的墙，亦或是在这款游戏中，我们只能往前，无法回头，这是作为游戏人物的我们的视角。 但来到高维度视角呢？在墙的外面还有更多空间，我们完全可以绕开这面墙，跳出游戏画面，这解释了如何做到的空间穿越，我们看似是穿越了空间，其实我们只是以更开阔的视角，绕开了低维度所谓的 “不可能”，这种行为在低维度看来就像是实现了空间穿越。再比如游戏中，角色死亡后，我们可以从存档点复活重来，或是通过程序设置进行跳关，在高维度的我们知道这是游戏的一种设置，但身处游戏中的视角看来，这仿佛是拥有穿越过去未来的能力。 那么是否有人已经将大脑开发到能够完全感知四维空间呢？我们的科技又是否能代替我们探索感知高维度，在后天开发我们的大脑呢？ 让我们一起去寻找答案吧……这个故事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严丝合缝的逻辑，带着一种对未知世界的探讨，披着伪科幻的外套，用悬疑的手法，揭开迷雾的真相，刻画人性的善恶…… 序章 无尽的海上，风平浪静，伴随着粼粼波光，一具人类的身体平滑地移动着，或许是因为毫无波澜，它仿佛是悬浮于海面之上，看不到丝毫的波动。 烈日当空，晒得海面爬起了阵阵热浪，在扭曲的热浪里，这具身体像被焚化了一般。 突然，这具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男人猛地睁大了双眼。 “卧槽！好冷！不对，好热！”男人骂骂咧咧坐起身，却并没有沉入海里。 “这是哪里？”“啊～啊！！！”随着男人的叫喊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处断崖，滚滚的海水从断崖往下灌，形成了深不见底的瀑布。 “咦？我怎么没穿衣服？”男人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疑惑着。 “喂，这不是重点好吧”男人脑中响起自己的声音，“救，救命啊！”男人大喊着往断崖反方向游，可就是刚刚不小心画错重点，让他错失了最佳逃离的机会，被湍急的洋流冲下断崖。 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啊—”逐渐消失，一切回归平静，静得连心跳声都无法听到，非常非常，寂静… 男人再次睁眼，嘴巴张大却发不出一个字，或者说，根本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男人就这样无声地呐喊着，心里的mmp没有人能听到，嘴里口吐芬芳，连和谐的“哔哔哔”都不需要，因为太安静了。 静下来的男人环顾四周，惊恐立刻浮现在脸上，他…竟然飘在宇宙中… 在真空的环境中，他无法移动，无法发出声音，甚至无法呼吸，却一直没有停下漂浮，他无法感知漂浮的速度，周围没有半点亮光，只有那遥远的恒星散发着微弱的星光。 不知漂浮了多久，男人的脚下出现了一闪而过的光，像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屏障出现在脚下，男人感慨终于可以落地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男人看清了脚下的屏障，微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五彩的斑斓。 男人的鞋触碰到了屏障，但他并没有停止漂浮，他的脚穿过了屏障，身体没有任何感觉，男人逐渐往下沉，整个身体慢慢穿越屏障，眼看着就要淹没脖子，下巴了。 突然，男人脑中一闪而过一串数字，屏障已经吞没了男人的鼻子，即将吞没他的眼睛，男人极力回想刚刚闪过的数字…“59” 一片白光盖住了男人的眼睛，他完全穿过了屏障，突然像离开了宇宙，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往下掉，而眼前还是一片白光，看不到任何东西，男人害怕地紧紧闭上眼睛。 一阵刺耳的铃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喧闹声渐渐淹包围男人，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白色像雾气一般消散，出现了一面灰色的墙，男人抬手想去触碰，才发现触不可及，这时，一阵恶臭袭来，男人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大口，不停地干咳了起来。 男人用手捂住鼻子，试着往前走几步，身后却像被人拽着一般，无法移动。 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从男人头顶传来，男人抬眼望去，看见一双脚从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朝着他走来，可是他的背就像被什么力量牢牢吸附着，根本挪动不了半寸，脚步越来越近… 一阵疼痛从男人的手臂传来，一个极其粗鲁的声音说到：“编号416，赶紧起来，出操了！” 男人听到出操，满意飞速运转，像失去记忆的人突然找回记忆，往事一幕幕如走马灯在脑子里闪过，男人“噌”地从床上坐起身，看着走到床边的狱警，怂里怂气地笑到：“嘿嘿嘿，不好意思，做了个怪梦，睡过头了。” 狱警露出一脸坏笑道：“新来的，今天可有好戏看了” 第一章 引路人1 “安队，部署完毕！” 南秧田庙外，警员小刘正向警长安波汇报着。 “盯了5个多月了，今天终于能收网了，务必确保人赃并获！”安波冲着对讲机说。 “收到！”“收到！”…… 庙里香火正旺，人声鼎沸，庙外一片死寂，微凉的秋风吹起地上的落叶，空旷的广场上回应的只有“沙沙”声，其中掺杂着微弱整齐的脚步声，持枪特警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南秧田庙围得水泄不通。 一阵震动，安波的手机亮起了屏幕，是卧底发来的消息：开始交易 “行动！”安波一声令下，各便衣行动小组靠近厢房，熟练地给枪上膛，在行动组长一套手势之后，队员们悄悄清空了庙里的民众，做好了逮捕罪犯的准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厢房外却传来了口哨声，吹的正是“杀死比尔”中的死亡口哨。 只见一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双手插袋，吹着口哨大摇大摆走到中庭，不知从哪变出一支又粗又高的香，点了起来，行动组见状立马收起了手枪。 随即安波收到卧底消息：“x”。 “停止行动！”安波紧张起来，难道这小子是放风的？卧底突然要求暂停行动，一定是里面的罪犯收到信息停止了交易，贸然闯进去，只会打草惊蛇，不能人赃并获，根本告不了这些狡猾的毒贩。 小混混插上高香，口中念念有词，还越来越大声，甚至一个人发出了好几种声音，整个庭院内仿佛又充满了人气。 安波又收到了卧底信息，一个点赞的大拇指。 安波醒悟过来，原来这小子是个高手，热闹的庙里突然安静下来，一定是引起了罪犯的注意，谨慎地选择了停止交易，幸好这个小混混用口技恢复了庙堂的热闹，打消了罪犯的疑虑，重新开始交易。 “行动！” 行动组冲开厢房门，里面罪犯正好进行交易，人赃并获，只不过罪犯携带有火力，双方开始了激烈的枪战。 b组队员小刘紧跟上前，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裤腿，小刘回头一看，这不是刚才的小混混的么？ 只见小混混一只手抓着小刘的裤腿，一只手捂着腹部，鲜血源源不断往外流。 “你没事吧？”小刘关切地问到，上前检查小混混的伤势，小混混连忙制止。 “没事，我刚刚被乱枪射中，不妨碍你们抓犯人，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怎么样?” “你们给我报销医疗费不？” “可以，今天多亏了你的机智，帮助了警方，我们不止报销医药费，还会给你奖金的。” “好，那就好。” 小刘答应完小混混，继续往里冲，可是裤腿还是被小混混死死地拽着。 “你又怎么啦？还不快去医院？” 小混混十分吃力地掏出手机。 “来，录个视频作为证明，我怕去了医院说不清楚。” “行行行，赶紧，我这枪战呢！” 小混混录好视频，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揣进兜里，看着小刘远去的背影，小混混邪魅地笑了笑，爬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扬长而去。 杭湾市第一人民医院。 “护士，我不舒服，我想做个全身检查。”小混混躺在病床上哀嚎着。 “手放哪呢？”护士一脸嫌弃地看着小混混，小混混马上缩回了放在护士腰上的手。 “你看，这是警察给我录的视频，他们答应给我报销全部医药费的，我需要做个全身检查，另外手术费可以给我多报点吗？” “行啦行啦，从进医院你就给我看视频，我已经看了5遍了，这是小刘我认识，我相信你，你这手术费我会帮你多开，该多少就是多少。” “可是这个手术做完，我全身都无力，好像是失血过多，我好难受啊。” “大哥，割个痔疮至于吗？休息一会可以出院了。”护士白白眼，说完扭头就走。 “奈奈德，这么漂亮的护士，怎么这么没有人情味。”小混混嘟囔着，这时又传来开门声。 小混混立马演技上身，“哎哟~奥哟~”哀嚎着。 “你好，我是这的院长，听说你要全身检查是吗？”一位身穿白大褂，满头白发的男人来到小混混床边。 “我说你们医院怎么回事……”小混混假装不满地扭过头看着院长，“师，师父？” “白城，你胆子挺大啊，警察你都敢骗？”院长训斥着小混混。 “师父，你还不是一样，医院院长你都冒充！”说着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院长一脸严肃。 “不是吧，医院啊，院长哦！”说着笑的更厉害了。 院长也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臭小子！” “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假院长问。 “在办咯。”白城敷衍地回答。 “你给我认真点，现在是为你师母报仇，严肃点！” “师父，不是我说你，那么多的师母，你要报仇的那位，我拢共见了不到三面，没有感情的啦，你叫我怎么全心全意给她报仇嘛。” “白城，我做了一辈子的骗子，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我感觉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就当为了师父，也是为了你自己好。” “师父，我的骗术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跟我没什么关系吧，师父你那么多情，肯定是你抢了人家的老婆，人家来报复你的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我是说，别瞎说，我有预感，我们现在很危险。” “知道啦，师父，我这不是在想办法进监狱嘛。一会我就去警局自首，让他们把我抓起来。” “要找到仇家，就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引路人’，我已经打探到可靠消息，‘引路人’就在荆场监狱。” “可是师父，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的吗？” “你不相信师父？” “你是我师父，我当然相信你，可是……” “没有可是，这个你戴着。”假院长把一串手链给了白城。 “哦……”白城乖乖地起身，扭动着动完手术的屁股，一瘸一拐地来到了警局。 “同志，我来自首，我骗了警察。”白城对着办案民警说。 但是警局上下似乎都在忙着办案，没空搭理白城。 “同志，同志……”白城扯着嗓子喊着。 “收到！”警察梧桐放下对讲机，正准备起身，看到站着的白城，“你说什么？” “我说，我来自首……”白城话还没说完，梧桐便带上配枪离开了。 白城疑惑地看着忙碌的警察，心想怎么回事？ 正纳闷着，迎头撞上了匆匆往外赶的安波，安波看了一眼白城，“你是……” “同志你好，我是来……” “不好意思，万花街有重大案件，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安波赶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着白城说：“今天，谢谢你了，英雄！”说着便匆匆离开了。 白城无奈地坐在警局大厅的长椅上，看着时钟发呆。 万花街巷子角落里，一名黑衣男子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看着赶到的警车，转身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白城百无聊赖地玩着师父给的手链，一个不小心，链子滑进了长椅的缝隙中，白城紧张地把手伸进长椅缝里，可是缝太细，根本够不到链子，白城打开手机电筒，透过缝隙找寻链子，可是连影子都看不到。 这时门外响起吵闹声，是出警的警员回来了。 警员小刘把一袋证物往桌上一扔，“小张，一会你拿去化验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白城看着灰头土脸的小刘，上去搭讪。 “同志，我是……”没等白城说完，小刘看到白城，激动地握住白城的手。 “谢谢你啊，今天上午的抓捕非常顺利！”说完，小刘眼神便暗淡了下去，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同志。”白城关切地问到。 “刚刚，万花街发生多起爆炸，警局全体出动，愣是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唉。” 小刘拍了拍桌上的证物，说：“只发现了这个，小张，快拿去化验。” “也不是毫无收获嘛。”白城安慰着，看向桌上的证物，“等等！” 小刘和小张一脸疑惑，就连白城自己也一脸疑惑。 “这，我，这……这是我的手链……” …… 第一章 引路人2 审讯室里。 “姓名。” “白城……不是，同志，我……”白城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 “白城先生，经过化验，我们在爆炸现场找到的手链与你的毛发进行dna比对，结果，吻合。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用纸和笔记录，将来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不是我，不信你可以……”白城话到一半，突然想到，或许是师父在帮忙，我只要承认了，不就可以如愿以偿进到监狱了，但是我明明一直都呆在警局，只要他们调监控，我就有不在场证明了，不行，不能让他们看监控。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我要见我的律师。”白城借口要来电话，拨通了师父的号码。 “喂，师父，我啊，白城，是不是你干的？” “你在说什么啊？” “爆炸，手链……” “什么爆炸？你在说什么？我让你办的事你办了没啊？” “不重要了，师父，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安排的事能不能办成，就靠你了。” “我让你办，怎么又变成靠我了，你到底在搞什么？” “师父，你听我说，你想办法混入警局，把今天下午3点到4点的监控删除掉。” “你疯啦，让我到警局删监控？” “师父，你是天下第一骗，你可以的，只要删除监控，我就能进到监狱，就能找到‘指路人’，” “是‘引路人’。” “好啦，随便，就能查出杀死师母的凶手了，还能找到要害我们的幕后黑手，师父，成败就在此一举啦！” “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你想办法混入警局。” “后面一句。” “删掉3点到4点的监控。” “再后面一句。” “师父，你是天下第一骗！” “哼，包在我身上！” 虽然听筒里已是挂断电话的忙音，可是白城抓着电话有种说不出的，想打人的冲动。 “我认罪。”白城低下头，露出得逞的笑。 审讯室外，安波示意审讯员出去。 …… “老王，搞快点，还有很多活要干呢。” “警局都能停电，真是搞什么都不知道。”老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回应着小张。 老王来到配电房，检查了一番，发现这是人为的，没多想，快速处理完便匆匆离开了配电房。 “老王，你在监控室干嘛？”小张路过喊住了鬼鬼祟祟的老王。 “哦，没，没什么，我看看这里的电路有没有被烧坏。哎？奇怪了……” “老王，怎么啦？”小张问到。 “没什么，嘿嘿。”老王笑着敷衍，但脸上却皱起了眉头，怎么3点到4点的监控画面已经被删掉了，不好！ …… 安波关上门，把审讯室内的监控全部关掉，望着白城，久久不说话。 白城被安波看得一阵发毛，这种犀利的眼神，像是要扒了白城的衣服把他看个精光，白城下意识地做了一个保护自己的动作，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安波终于开口了，只是这一问，直接把白城问懵了。 “哈？”白城一脸疑惑。 安波把手链拍在桌子上，一脸不爽地看着白城，白城则依旧楞在原地，接着，安波又拿出一个优盘拍在桌子上。 “你到底是谁？” 白城被问烦了，被问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是谁了，冷冷地笑了起来。 “唉，事到如今，我只能告诉你实话了。” 安波见白城终于要交代了，准备洗耳恭听。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白城咧嘴笑着说。 “我擦，装什么装，你装什么装！”安波边骂边狠狠揍着白城。 白城被揍得哇哇直叫，“你一直问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特么怎么知道我是谁，我不就是我嘛，干什么嘛……” 安波疲惫地坐下，点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出无穷无尽的烟雾，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小混混，百思不得其解，不像是演的，如果是演的，这演技也太好了，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做到这样的演技。 安波又抽了一口烟，低沉地问到：“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手链我们在爆炸案现场找到的。”说着拿起桌上的手链给白城看。 “可是监控显示，从爆炸到我们收队回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警局。”说着又把优盘拿起来晃了晃。 “其实我也很好奇，我的手链……”话到嘴边，白城又咽了回去，不对呀，我也没提监控，他们怎么会想到要调监控，正常办案思路不可能这么快往这方面想吧，而且，我不是让师父来删监控了吗，怎么回事……还有，如果我证明了案发时不在场，我就进不了监狱了，不行，必须想办法承认。 “呵呵，如此简单的小把戏，你不会笨到想不通吧？答案就是，遥控定时炸弹。” 安波并没有很惊讶，冷冷地看着白城，“遥控可以获得不在场证明，定时是防止遥控失灵，你的答案看似无懈可击，但是，你的手链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白城毫不思考地回答：“在安装炸弹时候落下的呗。” 安波暗笑一声，拿出了第三样证物，赫然是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我们根据监控，在长椅里找到了你的手链，两条手链完全一样，连上面的划痕都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白城脸上淡定，那是因为他有要进监狱的决心，可他十分不解，从小刘那看到手链开始就产生的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手链我还有很多，你要我可以送你几条，至于划痕嘛，不都大同小异的嘛，可能跟我的习惯有关，导致划痕位置差不多，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这么说，白城自己内心慌的一批。 “我当你说的通，那么，你跟赤道什么关系？” 师父？难道…… “欺诈大师赤道，伪装成电工老王，在监控室里鬼鬼祟祟，现在已经被我们收押了。” 不可能，师父不可能失手的，除非…… …… 除非他们早就洞察了一切，并在我们之前就部署了行动，这群人到底是谁，难道是……赤道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心中升起一团疑云。 “赤道，你可以走了。虽然不知道你假装电工老王处于什么目的，但是警局没有任何损失，现在你可以走了。”小刘解开赤道的手铐，“另外，谢谢你把电箱修好了。” “白城，你可以走了，爆炸案真凶已经自首，作案时间和细节他都说的一字不差，而且目击证人也进行了辨认，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要替凶手顶罪，但监控是你不在场的铁证，而且上午你出现在南秧田庙，之后去了医院，这些都能为你做不在场证明。” “不是，同志，你们再查查清楚……”没等白城说完，安波解开手铐，推着白城出去，“上午我骗了警察，我自首，我自首……” “我们感谢你帮我们破了贩毒案，其他的事情可以不追究。” “可是，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何方神圣吗，我摊牌了……”白城想做最后的挣扎，可是被安波推到了门口，恰巧这时，与真正的凶手擦肩而过，那个戴着头套，一身黑衣的犯人，身上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寒意。 第一章 引路人3 回想起刚刚擦肩而过的不自然，白城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果然，口袋里多了一件东西，白城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手链，可是手链明明作为证物放在审讯室的桌上啊…… 审讯室里，爆炸案嫌疑人静静地坐着，门外安波听着警员告诉他嫌疑人自首的来龙去脉，嫌疑人缓缓拿出一条手链，赫然就是赤道送给白城的那一条，但是现在，白城手里有一条，审讯室桌上有两条，嫌疑人手里又出现了一条。 只见嫌疑人把手链举到面前，另一只手摘下头套，看着手链发呆…… 与此同时，安波推门进来准备审讯嫌疑人，可是开门的瞬间，安波傻眼了。 “人，人呢？”安波猛地把门完全打开，冲进去眼光扫遍所有角落，审讯室并不大，也无法藏人，可是刚送进去的嫌疑人，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调监控！”安波边示意手下，边往审讯监控室赶去。 “怎么回事？”安波推着监控室的门，门却好像被反锁一样，怎么也打不开，“快去拿钥匙！” 安波守着门口，他笃定里面一定有人，正常情况下，监控室的门是不会上锁的，因为监控室外面还有着一道玻璃移门，必须刷卡才能进，除非…… 安波正想着，手下拿来了监控室钥匙，可是开门之后，安波任然满脸疑惑，监控室里根本没有人！ “啥情况，见鬼了……”安波查看着监控，偏偏缺少了嫌疑人在审讯室里的画面，安波心里暗想，难道是警局里有内鬼？ 天台上，烈日当空，一粒汗珠在安波脸上滑落，“狄樊，麻烦你件事……”安波打着电话站到了更高的天台边缘，云层遮住了太阳，天色霎时间阴暗下来，风也越来越大，吹得安波的裤脚不停地抖动，发出“噗噗”的声响。 放下电话的狄樊催促着身边的女伴起床穿衣，自己悠悠点燃一根烟，喃喃自语到：“这事不好办啊……” 女人穿好衣服，身材婀娜有致，一头飘逸长发散发着阵阵清香，烈焰红唇夺人心魂，一双媚眼摄人心魂，声音轻柔酥软地说：“什么事不好办呀？” “没你什么事，先出去吧。”狄樊皱了皱眉，丝毫没有心情理会眼前的人间尤物。 “这是我家……” 狄樊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灰溜溜地离开了房间，女人脸上却满是暧昧的神情，笑开了花。 离开女孩家的别墅，狄樊拦了一辆出租车下了山，几经周转停在了水阁路边，狄樊边问司机价格，边翻找着领钱，尴尬的是，翻遍了全身，一分钱都没找到，就连手机都忘记带在身边了。 “那个……不好意思，师傅，我出来匆忙没带钱，要不，再回到我刚刚上车的地方？” 司机阴沉着脸没有说话，默默地发动了汽车，这时，狄樊眼神突然冰冷起来，把手放到司机后视镜盲区，司机抬眼看向后视镜中的狄樊，震惊一闪而过。 “你好啊，‘引路人’。”狄樊嘴角微微上扬。 “你究竟是谁？”引路人盯着后视镜里的男人。 “我是谁不重要，有人布了这个局，我们不过是棋子罢了，一切都会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谁都不能改变。” “谁在布局？你是‘天眼人’还是‘开发者’？”引路人试图通过后视镜里狄樊的表情，捕捉到一丝破绽。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察，只要你不犯法，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狄樊说着收起了顶在引路人头上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引路人想到自己被一个年轻人如此羞辱，两眼一翻，双眼变成惨白，随之整个身躯开始扭曲，像一团液体一样往车顶流动，不一会功夫，整个人消失在了狄樊眼前。 面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狄樊却显得很平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淡定地抽着烟。 一阵烟雾散去，一张苍白的脸赫然出现在车窗外，狄樊撇了一眼吓得一激灵，猛地打开车门，车外之人一时反应不及，被打开的车门重重撞在鼻梁上。 “你搞什么啊狄樊！”安波捂着鼻子骂道。 “你干什么，吓老子一跳。”狄樊倒是依旧不慌不忙地下车，看着疼得死去活来的安波，递上一支烟，信步朝着一间老宅走去。 “你等等我啊……”安波跟在后面叫唤着。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水阁路一座老宅边上，一位八旬老人正坐在小板凳上理菜，狄樊上前与老人攀谈。 “大爷，今天整几个菜？” “四个。”大爷自顾低头理菜。 “再加一个呗。” 大爷抬头看看面前的两人，问到：“加什么菜？” “清蒸鲍鱼。”狄樊一本正经地回答到。 “那你自己做吧。”大爷朝着边上弄堂甩甩头，又自顾自理着手里的菜。 两人走进弄堂，随着越走越深，外面的阳光已完全照射不到弄堂内，悠长的弄堂像一条无尽的隧道，昏暗无比，隐隐还能听到空灵的水滴声。 很快，昏暗的弄堂亮起了粉红色的灯光，看着像是一条经营风月场所的不法之地，暧昧的灯光指引下，两人来到一扇破败的木门前，狄樊轻轻推开门，一声诡异的“吱嘎”声在空旷的弄堂里回荡，又透着一股惊悚味。 推门进来，扑鼻而来一股檀香的味道，混杂着劣质红茶香，一张八仙桌，几个老头合着茶，有一句没一句地哼唱着小曲，不知哪个角落幽幽地飘出老式收音机发出的嘈杂声，墙上晃动着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到天花板上。 走进里屋，黑暗瞬间吞噬了两人，狄樊掏出打火机在墙上摸索着，点燃了一支嵌在墙里的蜡烛，烛光微微，随着燃烧，一滴蜡滴落地面，如同滴在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涟漪散尽，地上显现出四条发着绿光的线组成的方形区域，随即狄樊站了进去，示意安波也进到方框内，接着狄樊轻吹一口气，吹灭了墙上的蜡烛。 伴随着一阵抖动，脚下的地板开始缓缓向下沉，直到两人消失在了房间内，刚刚下沉的地板上又弹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石板，将缺口完全封闭。 第一章 引路人4 安波看着脚下逐渐亮起耀眼的白光，一片敞亮的办公区出现在眼前，安波感叹于这情报部门的隐秘，自己从事刑侦工作以来，虽然和狄樊时常合作，但从来没有进过狄樊所在的情报部门。 “大波，”狄樊得意地介绍着：“这里有全国最先进的天眼系统，任何人都逃不过我们的追踪。” “可以别再这么称呼我了吗……”安波对这个称呼煞有介事，“不过说实话，你们这藏得也太深了吧。” “你可以申请调过来我们部门，什么引路人，推拉门的，还不是分分钟给你找出来。” “那我可就好奇了，我让你找引路人，你到现在都没给我找出来呀。”安波对此颇有微词。 “很不巧，你刚刚就跟那个引路人擦肩而过。” “开什么玩笑，什么时候的事？” “他就在出租车里……” “不可能，我来的时候出租车上根本没下来人，附近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车上就只有你一个人，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引路人……” “没错，我就是引路人，怎么，你要抓我吗？大波。” “我说了，别再叫我大……”安波话没讲完，看到面前的一人，呆呆愣在原地。 “这……这不是外面理菜的大爷吗？什么时候进来的？” 狄樊拍拍安波的肩说：“我告诉你我们情报处只有一个入口吗？发生火灾什么的，不得有个安全通道吗？再说了，保密协定，非情报组员不得出入情报单位，我可是冒着被革职的风险，带你走的后门。” 安波被狄樊调侃得说不出话来，这时边上的大爷也偷笑起来，几个正在工作的情报员也发出窃笑。 “你们情报组的人都这么没礼貌的吗？”安波没好气地看着狄樊。 “错，他们不是没有礼貌，他们这叫目中无人。”说着狄樊推开身前的玻璃门，来到一间装饰简约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脚架在了茶几上，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而身后的墙上正贴着“禁止吸烟”的警示牌。 “坐，要喝水自己倒，别客气。”狄樊吐了一口烟，漫不经心地说道。 “樊人精，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快点告诉我，引路人的行踪，不然……” “不然怎么样？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不是还要让我帮忙查警局内鬼吗？” “我的祖宗，算我求你了，地铁分尸案、9.13无头案、天台干尸案，都牵扯到一个关键人物，就是引路人，我们地上的兄弟们没日没夜地办案，过去都4个月了，毫无进展，你不是说这天眼系统全国最先进吗？你倒是……” “行，行，行，喘口气，先别急，我一直在帮你追查引路人的下落，之所以没有通知你逮捕他，是因为我查到这个人不简单，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我不希望打草惊蛇。” “你查到了什么？” “总之，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这也是我带你过来的原因，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可能超出了正常思维的理解范围。”说着，狄樊站起身，来到书架面前，在一个装着轮盘的支架上，对着画有星星、月亮、太阳、眼睛、火焰、水滴、鹿角、蛇形等图案的轮盘，像解锁一般来回转动着，直到听到一声“咔”。 一道暗门在书架中间缓缓打开，狄樊示意安波过来，两人进入暗门。 …… “怎么样？”狄樊问。 “什么怎么样？你搞间密室就是为了玩这个破游戏？”安波甩下游戏手柄，恶狠狠地看着狄樊。 “别生气呀，你刚刚玩得不是很嗨嘛！” “嗨你个鬼啊！” 狄樊满满放下手柄，嬉笑的脸上开始变得严肃，“大波，你是怎么理解时间回溯的？” 安波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整得不知所措，问：“你是指穿越回过去？” 狄樊默不作声。 “别闹了，你当拍电影啊？量子力学。”安波十分不屑，却看着严肃的狄樊，心中一惊，这小子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认真起来还从没让自己失望过。 “并不是量子力学，我让你玩游戏，就是帮助你理解，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一旦你踏入了’领域‘，你就不再是你了。”狄樊用一种异常认真的眼神盯着安波。 “安波，我们需要你，我们的对手非常强大，加入我们，我不像看到世界末日再次出现。”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狄樊，你到底怎么了？” “我们认识多久了？” “幼儿园、小学、高中、警校，除了初中那会你去了外省上学没了消息，到现在该有二十三年了吧。” “所以，你相信我吗？” “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听完安波的回答，狄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就是……引路人。” …… 2021年6月4日，风清气爽的周末，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坐上公交车，绿色出行。小女孩很可爱且善良，在公交车上主动给老奶奶让了座，爸爸妈妈投来赞许的目光，爸爸招呼小女孩坐到自己腿上，轻抚着女儿的头发，爸爸说：“小诗诗真棒，不愧是上中班的大姐姐了，懂事了。” 小女孩开心地点点头望着窗外，突然激动地喊道：“爸爸快看！地铁站到了！” “诗诗，在公交车不要大声喧哗。”妈妈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对着女儿说。 小女孩蹦跶着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走进杭湾城际铁路，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地铁站，时而看看售票处的机器，时而看看志愿者同志，时而望着天花板上的小圆点，时而看着进进出出扫码通行的行人。 “爸爸……”小女孩正要说着什么，爸爸一把抱起落在后头的女儿，来到进站闸口，妈妈亲切地给女儿戴上了小口罩。 三人坐上了开往鹃湖的地铁，小女孩甩开爸爸妈妈的手，跑到空的座位上看着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笑着走到小女孩身边坐下，这时爸爸的电话响起，像是领导打来关于工作的琐事，妈妈也拿出手机刷起了三无up主最新的视频。 百无聊赖的小女孩坐不住了，但是快速移动的列车上，她又不敢随意走动，好奇又害怕，下意识地缩回了伸出去悬在半空的小脚，脚后跟好像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这下小女孩更好奇了，椅子底下会有什么东西呢？ 小女孩坐在椅子上，身子弯下去，一个小脑袋探到椅子下面，可是下面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么，原来是正好地铁从地上钻进了地下，小女孩抬头发现车厢外的蓝天也变黑了，吓了一跳，屁股一滑掉到了地上。 好在车厢内灯火通明，小女孩坐在地上，歪头去看椅子底下，一股好奇心涌上心头，她把椅子下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问到：“妈妈，这是什么呀？” 正看视频入神的妈妈抬头看着女儿，看到坐在地上的女儿，赶紧伸手去扶，可是伸出去的手却停住了，紧接着，妈妈“啊——”地尖叫起来，这声刺耳的声音响彻整节车厢。 同车厢的乘客纷纷围过来，都瞪大了眼睛，一阵躁动，有的人开始干呕起来，小女孩手中拿着的，是还在淌着鲜血的人类手臂。 “快报警……”“我去找乘务员……”“这是真的假的？”围观乘客有的紧张害怕，有的主动报警，有的冷漠围观，有的甚至拿出手机拍起了视频。 …… 警局里，一个小警员慌乱地跑到警长办公室，随意地敲了三下门，直冲到警长办公桌前，喘着粗气。 “小宋，别老是这么莽莽撞撞的，什么事啦？”警长方钢语重心长地说到。 “不……不好了，杭湾地铁站，列车上……发现了人体……残肢。” “手还是脚？慢慢说。” “全都有，在不同的车厢里。” “马上通知其他组员，立刻出发去现场。”方钢披上外套，戴上帽子快速离开了办公室，转而又回头对着警员说：“叫上法医高辉。” …… 杭湾地铁钱塘站售票大厅已经围满了记者和看热闹的群众，方钢带队越过警戒栏，钻进了涉案车厢内。 “老高，看你的了。”方钢拍着高辉肩膀说。 “方队，所有的残肢拼凑出3具尸体，每具尸体都被分割成了头、身体和四肢，我们只能拼凑出个大概，具体各个部位属于谁，要等法医的结果。”组员小林向方钢汇报着情况。 “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收到！” 方钢走出车厢，虽然地铁站内的空气略微有些浑浊，但比起车厢内散发出的血腥味和腐烂气息，此刻方钢混沌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些，方钢来到男厕所方便，打量了一会厕所内的构造，若有所思。 方钢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地走向厕所的隔间，一间一间打开来查看，没有任何异常，因为杀人事件而封闭的地铁站，此刻特别安静，方钢在厕所的地板上又检查了一遍，随后洗手离开了男厕所。 回到车厢内，高辉尸检已有了初步推断。 “方。”高辉只是淡淡地称呼了一声方钢，朝着他摇摇头，意为案件似乎很棘手。 “老高，说说看。” “我们一共找到三具人类躯体，根据性特征判断两具为男性，一具为女性，三颗头颅，三副手共六只，三副腿共六条。” “老高，这些都是我们能看到的，说点我看不到的。”虽然方钢内心已经非常焦急，但是语气依旧平和。 “你要有所准备，三具尸体是属于三名不同的死者，三颗头颅并不能与这三具尸体匹配，也就是说，三颗头颅属于另外三名受害者，六只手和六条腿也不能与身体匹配，具体要回去等化验报告，最坏的情况是……” “一共有18名受害人……” 第一章 引路人5 警局里，方钢正给刑侦组开会，梳理着线索，可是一个个都低着头，面对如此大案，气氛陷入低迷。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辉拿着化验报告冲到方钢面前。 “方，已经证实，2021年6月4日上午9点40分，杭湾城际铁路经钱塘站开往鹃湖的班次，第3、4、5、6、7、8、9节车厢中找到的共计18具人体残肢，分别属于18名不同的受害者。” 这个结果在方钢脑海里早就预演过无数次，淡然接受，反倒是组员们听到这个震惊的结果，泄气的泄气，抓狂的抓狂。 “打起精神来！”方钢拍着手提醒着组员。 “小赵，你把提取到的指纹立刻去库里做比对，无法提取指纹的继续检查可能确认身份的线索。” “琳琳，把案发列车发车时间，运行路径和各站到达时间整理出来。” “小宋，立刻把杭湾城际铁路各站的监控再从头到尾仔细翻查一遍，任何蛛丝马迹都是破案的关键！” “安妮，安排人手走访地铁站附近，看是否能找到目击证人。” “老林，你去把地铁站周边的监控调出来。” 这样的部署无疑是大海捞针，但是看着尸检报告的方钢不得不这么部署。 所有残肢都经过冷藏，无法推断被害时间，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抛尸的列车每日首次所经过的站点及时间，根据地铁开放时间推断可能的抛尸时间和站点，希望能从可疑站点的监控中找出有用线索，或者找到目击者。 …… “老高，还有其他发现吗？”方钢边撸着串边问着。 “你希望我发现什么？”高辉咪了一口老酒反问到。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惜我那些兄弟，一个个都太不争气了，遇到点挫折就垂头丧气，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早点找到突破口。”说着方钢举起酒杯狠狠地碰了碰了高辉的酒杯，一饮而尽。 “慢慢来，有些事情急不得啊。”高辉安慰着方钢。 “我怕我没时间了。” “你怎么了？”高辉看着满脸通红的方钢，急切地问。 方钢从上衣内袋掏出一封信给高辉看，高辉看着信封，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打开封口，拿出文件看了起来。 看完信的高辉如释重负，乐呵呵地看着方钢。 “你小子吓人啊？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绝症，原来是……哈哈哈，这是好事情啊！”高辉边欢悦着边举起手中的酒杯。 可是方钢却不为所动，颇有深意地吐出几个字：“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高辉使劲拍了拍方钢说：“别想那么多了，别忘记我们加入进来时候的誓言，我们的梦想就快得以实现了，你不高兴吗？” 方钢苦笑地看着高辉，想了想过去自己的一腔热血，调整好了心态，举起酒杯朝着高辉迎上去，“高兴！高兴！”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逐渐淹没在嘈杂的夜市里…… 回到住所，已是凌晨2点，方钢拖着醉醺醺的身体走进卧室，胃里一阵搅动，方钢赶紧捂住嘴巴冲进卫生间，丝毫没有察觉窗边有个人影，在那一动不动。 方钢把夜宵吃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艰难地支起身到洗手台，一把凉水扑到脸上，瞬间清醒了不少。 方钢打开壁橱的镜子拿出牙刷正要刷牙，镜面中却闪过一道身影，方钢拿着牙刷踉踉跄跄地走出卫生间，正好正对着窗户，也看到了那个人影。 第二天，阳光照进房间，灼烧着苍白的被褥，方钢死死地趴在床上，毫无动静…… 突然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响起，疯狂的铃声打破死寂，在墙上来回乱撞，可躺在床上的方钢依旧纹丝不动。 闹铃过后，房间再次陷入沉寂，这时，方钢猛地惊醒，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胸前震动得厉害，方钢努力让自己清醒，翻过身来面朝天花板，这才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方钢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脑子里闪回昨晚神秘人的画面。 “有些人，自以为做着正义的事情，却一辈子只能躲在黑暗中，我们看似和平的年代，其实暗潮汹涌，无论如何，一定将引路人绳之以法。引路人不除，天眼人就会死灰复燃……” 又是一阵震动把方钢拉回现实，方钢心有余悸地闭上眼睛，用手摸索着震动的手机，是警员小赵打来的电话。 “方队，发现了可以人物，快来警局。” 方钢“唰”地坐起身，脑袋也不再昏沉，利索地穿起了衣服…… …… “能杀死18个人并肢解，还能抛尸到人流涌动的列车上，这个人绝对是极其残忍的变态，而这些变态往往会回到案发地，欣赏自己的‘作品’，顺着这个思路，我反复查看了发现残肢到警察封锁现场这段时间的监控，发现了这个嫌疑人。”小宋自豪地点着投影上的嫌疑人背影，会议室里一阵掌声。 “于是我一路查看这个人出现的所有监控画面，终于找到了一张正脸画面！”小宋兴奋地点着投影上出现的人脸，会议室再次响起一阵掌声。 “非常好！”方钢站起身，“虽然面部十分不清晰，但从身型和装扮足以展开搜查，老林，把监控画面拿去技术部做清晰化处理，小赵带队根据嫌疑人特征开展地毯式搜查，小宋，继续顺着嫌疑人查看监控，缩小搜查范围！” “收到！”刑侦组久违的士气终于回来了。 刚部署完行动，会议室门口不知何时站着分局长何金奎，与会人员各自散去后，何局朝着方钢招招手，“钢子，过来一下。” 局长递给方钢一封信，“恭喜啊，钢子，哦不对，该叫你方局了。”何局长和蔼地拍着方钢的肩膀，眼角笑出了花纹。 局长转身，背后偷听的组员纷纷散开假装忙碌，等到局长离开后，刑侦组的办公室里欢呼雀跃。 “方局！” “方局长！” “高升啦！” 老林是跟着方钢最就的老同志了，笑得比谁都高兴，“方队，呸呸呸，方局，咱们分局以后可得靠你啦。” 方钢眼里有着几分不舍地说：“老林啊，同志们。”方钢拿出调任信，“咱们分局呢还得靠何局，我是被调到嘉海区分局做副局长。” “啊？”大伙收起了笑容争抢着看调任信，一张张喜悦的脸上变得依依不舍，几位女同志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方队高升，我们应该高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哭丧着脸干什么呢？”老林训斥着其他几位，自己却也忍不住抹了一下眼泪。 “不管啊，今晚必须方队请客！”小赵吸着鼻子强忍着不舍说。 “是方局！”两位女同志异口同声地说着，流着泪却也笑了起来。 “对对对，方局请客！”其他人附和着。 方钢看着这些一起战斗过无数个日夜的兄弟姐妹，心里五味杂陈，“行，我请客！不过……得先破了这个地铁分尸案！” “好！”“好！”……所有人眼神愈加坚定了。 第二章 地铁分尸案 喧闹的街头，一位妙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时尚的气息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轰鸣，一辆跑车在美女身旁停了下来。 美女转过头看着漂亮的跑车，走上前去。 车窗缓缓放下，出现一位年轻小哥，透过墨镜直勾勾地盯着美女，“美女，我手机丢了，可以借你手机用一下吗？” 美女轻声低语：“这么老套！可谁让你是高富帅呢……” 美女走近跑车，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递到车窗口，年轻小哥伸出手去接，美女却收起了手机，“你不想带着我兜兜风吗？” 年轻小哥挑动着眉毛，“不好意思，着急着借手机，忽略了美女，来，上车！”说着小哥打开了车门。 美女抬起大长腿放到副驾驶座，脱下高跟鞋，再收起另一条腿，将高跟鞋规整地放在脚垫上，随后把手机交到小哥手中。 小哥拿着手机背过身去，似乎要打一个私密的电话，可是不一会又转了过来，尴尬地笑着说：“不好意思，需要人脸解锁一下。” 美女捂嘴笑了笑，整理了一下妆容，对着手机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但是手机并没有解锁，美女尴尬地看着小哥，随即又尝试了一遍，可手机的解锁画面却毫无反应。 美女盯着手机画面发现了问题，这么一折腾，手机上的时间居然没有变过！美女察觉到了不对，想要开门逃跑，可是就在她反应的一瞬间，车门上锁了，小哥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美女吓得花容失色，连忙用双手挡住扑过来的小哥，拼命尖叫起来，可是等了好一会，小哥并没有触碰到美女，美女紧张地睁开眼睛，手腕上传来一阵凉意，美女定睛一看，俨然是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铐。 “嫌疑人徐雅，你涉嫌非法获取他人财产，吸毒及留荣他人吸毒等犯罪行为，现依法将你拘捕，你有权保持……”刚刚的小哥已摘下了眼镜，一脸正气地说着。 “行了小杜，赶紧带走，把车还了，超过1小时还要加租金呢！”安波打断了小杜说着的“米兰达规则”，催促着他把嫌疑人带下了车。 安波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跑车，拨通了杭湾晓峰车行的电话，“严总，我现在把车开过来还你。” “我正好要用，你方便的话，要不你开过来钱塘这边。” “那时间超一小时了吧。”安波担忧地说着踩下了油门。 “放心，你的本次租赁到此为止，不会让你多花钱的。” 安波把手机往副驾驶座一扔，一个180度漂移朝着钱塘方向驶去，全然不顾手机里的严总，“你过两天不是要调过来了吗，喂？喂？喂……” 随着一记急刹，安波把车停在了晓峰烤鸡店门口，车后扬起了一阵灰尘。 “你你你把我的保时捷当警车开啊！”严总指着下车的安波骂骂咧咧，安波不理会他，点起一根烟绕过严总走进烤鸡店坐下。 “老同学，你这样我下次可不租给你了啊。”严总嘴上嘀咕着，却还是给安波到起了茶水。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自己的集团公司不好好打理，搞什么租车公司，还来开了家烤鸡店，老板不做来做烤鸡？” “公司他们会打理的，我就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再说了，在镇上开一家烤鸡店，不是我们小时候的梦想吗？可惜啊，这几年你都不在，我是天天在这思念着你啊！”严总说着坐到安波对面，给自己也泡了杯茶。 “调令已经来了，过两天我就要来钱塘报到了。” “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把我那租车公司也搬过来，就不用两头跑了，话说这次来是升职啦？” “都一样，保一方平安，在哪都一样。”安波喝了一口茶，给严总递了一支烟。 严总接过烟，笑嘻嘻地说：“那怎么能一样，我们钱塘三剑客终于又能合体了不是。” “得了吧，樊人精是‘地下组织’，你是‘海王’，我就算来了，咱仨也不一定聚的起来。” 严总笑呵呵地抿一口茶，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无法申辩，这时，严总的手机响了起来。 “哦，对了，我要出去一会……”严总边说着边往外走，“要吃什么自己拿，走了把门锁上就行……”接起手中的电话油腻的喊着“哈尼”上了跑车。 安波无奈地摇摇头，随手捡起一只烤鸡装进袋子里，离开了晓峰烤鸡店。 …… “然后呢？”审讯室里小赵盘问着。 “然后我就去了杭湾城铁坐地铁回去咯，谁知道正好有人报警说有命案，出于职业本能，我就想去了解一下情况，又怕给你们添麻烦，我就自己调查起来了。”安波忍着怒火回答着。 这时小宋推门进来，俯身在小赵耳边低语，“抓错人了抓错人了，他真是调任过来的新警长。” 小赵听完心里一慌，手忙脚乱地摸出打火机打着了递到安波面前。 安波问：“干嘛？” “不好意思，闹了个乌龙，给您点烟。”小赵赔笑着。 “烟呢？” 小赵这才发现自己烟都没给，顿时尴尬地涨红了脸，额头汗水直冒，使劲给一旁的小宋使眼色，小宋皱着眉头摇头，轻声说着：“我不抽烟的。” “行了行了！”安波推开小赵的打火机，伸手去拿自己的烟，但是被手铐挡住了，根本够不到，小赵见状赶紧上去帮忙翻找，惹来安波一阵白眼，安波推开小赵，举起手亮出明晃晃的手铐。 小赵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解开了安波的手铐。 何老严厉地批评着犯错的警员，安波反而上前打断了何老输出，“何局，算了算了，这事也不能怪他们，一个我是私自调查，影响了侦查组的判断，另一方面，这个地铁分尸案确实棘手，他们没有放过任何疑点，不应该责怪他们。” “波子，是我们钱塘分局失礼了，没有调查清楚就乱抓人。”何老朝着安波瞬间从严肃脸变成了和蔼脸。 “何局，您还是叫我小安吧。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明天我也是咱们分局的人了，今天就当我提前报到了。” 何老乐呵呵地说到：“好的好的，小安，这帮小兔崽子以后就靠你带啦！” “互相进步，互相进步……”安波笑着回答，送走了何老。 “各位同僚，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安波，是土生土长的钱塘人，从富清区分局调任过来，我希望大家在工作上能紧密合作，我这个人脾气不是特别好，说话比较直，希望多多担待。” “欢迎安队！”琳琳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欢迎。 “你怎么称呼？”安队指着刚才盘问自己的小赵。 “警员赵框映，叫我小赵吧。”小赵挺直了身板汇报工作一般的回答到。 “那我可不敢啊，宋太祖。”安波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说，其他人也不敢笑。 “宋泰祖是我。”小宋见气氛不对，忙着解围，“不过是泰国的泰，他是门框的框，倒映的映。” 安波笑了笑说：“我希望大家对待工作的时候尽量严谨一些，我也不是拘泥小节的人，大家不必拘束，小赵，你把地铁分尸案的卷宗整理好了拿过来，其他人继续跟进贩毒案，明天我们开个会再商讨。” 安波毕竟是提前一天报到，也不好意思久呆，简单部署了一下便离开了警局，小赵等人见安波离开，立马围拢起来。 “完了完了，以后的日子可难过咯。”小赵第一个哭丧着脸说。 “你厉害，审讯未来的头，以后啊，肯定给你穿小鞋。”安娜指着小赵说。 “都怪你！这个嫌疑人可是你提出来的！”小赵狠狠指着小宋责怪到。 老林安抚着众人，说：“都少说几句吧，这个安队有点东西的，明天才上岗，却早就研究过我们的案子，我们可谁也没有提过贩毒案呀。” “也许他只是表面严肃而已呢！”琳琳补充到。 “你可拉倒吧，他一来你就献殷勤，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小赵用肩膀轻轻撞了撞琳琳，琳琳害羞地低下了头。 “赶紧干活吧，早点适应新头儿的风格，散了散了……”老林甩甩手劝散了众人，拿起手机给某人发送了一串没有含义的字符。 第三章 十八名死者 “小赵整理的案卷非常详细，很好！”会议室里安波表扬着。 “按照目前所有的线索来看，暂时还无法确认被害人身份，案件侦破停滞不前。”老林汇报着分尸案的进展。 “调查监控和地毯式排查无疑是大海捞针，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安波一针见血地分析得到了组员的一致赞同，“因此，我们要转变办案思路。” “小赵，你去抛尸线路上的派出所调取最近失踪人口信息，根据现有的残肢的体貌特征，排查受害人身份，一旦能确定其中一名受害人身份，立即扩大搜查范围，把近几年的失踪人口信息全部整理收集。” “琳琳，一会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听到这句，其他组员纷纷看向琳琳，邪魅地笑着，琳琳害羞地低下了头。 安波见状咳嗽了两声，示意散会。 安波回到办公室，拿出一支烟沉默了一会，又放下了，静静闭上眼在脑子里整理案件。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如此轰动的分尸案件，涉及十八条人命，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来认领遗体的亲属，即便无法确认死者身份，但凡有失踪的人口，其亲属都应该会尝试来认领，以此确认死者身份是否是失踪之人，可是为什么…… 安波突然睁眼盯着前方，除非，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这十八条人命不是普通的受害者，或许是没有亲属的流浪汉，或许是出于某种原因，威胁着亲属不得声张…… 这时，敲门声打断了安波的思绪，是琳琳羞答答地站在门口，拨弄着手指不知所措。 “进来吧。”安波朝着琳琳招招手。 琳琳坐在安波对面，低着头，心里小鹿乱撞，这时，安波把一张小纸条推到琳琳眼前，琳琳“咻”得红了脸。 “这是你姐让我交给你的。” 琳琳的脸更红了，这次是尴尬地想找个洞钻，迅速平复一下心情之后，琳琳失落地抬头问：“姐，姐夫？” 这回倒是安波害羞了，手指偷偷抠着办公桌的底板，傻呵呵地笑起来，“你要这么叫也不是不可以……”正乐着，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画面，恶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过来，安波下意识地捂着脸。 “怎么了安队？”琳琳看着安波这莫名其妙的捂脸，不解地问到。 “没，没什么，那个……我不是你姐夫，我跟你姐是好朋友，好朋友……”安波似乎被某种不知名的气场压制着，说话都降低了分贝…… 琳琳看着安波这种状态，笑了起来，“哦~我明白了，你是暗恋我姐吧？” 安波像是被一柄匕首刺中了心脏，无法呼吸，但又不可奈何，一下子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安波心想，我要是解释吧，显得我虚伪，我要是承认吧，又显得很没面子，可是现在这样，不是已经被看得透透的了吗，太失败了…… 安波强装镇定，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两下，“别瞎说，我跟你姐那是纯粹的友情。” 琳琳心里暗笑，看着这个可爱的男人，想逗一逗他。 “那我会跟我姐说清楚的，免得她有什么误会……” 安波立马猛咳两声打断了琳琳说下去。 琳琳见自己得逞了，假惺惺地问：“安队，要喝水吗？” “不用不用……”安波摆摆手，下一秒却拿起了一旁了水杯喝了一口，由于心虚，又不小心呛了一口，这下咳得更厉害了。 “没事没事！”安波抢在琳琳开口前先阻止她，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安队，这是什么？”琳琳拿起安波给的小纸条正欲打开。 安波努力平静下来，按着琳琳的手，逐渐严肃地说：“秘密调查，有任何线索，向我一人汇报。” 琳琳看着自己被按着的手，害羞地回答到：“好的。”然后拿着纸条缩回了双手。 安波松开手，又死死抓着琳琳的肩膀，“我和你姐的事，你可别乱说啊，别八卦！” 琳琳差点被按倒，无辜地看着安波，“什么事啊？” 安波很满意地笑了，这时“啪”的一声文件夹掉在地上，安波和琳琳转头一看，是老林站在门口，一脸的惊讶。 安波意识到老林这肯定是误会了他俩，收回按在琳琳肩上的手，慌乱中又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老林，你进门怎么没声呢！”安波边抽着纸巾擦拭，边抱怨着。 “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继续……”老林笑眯眯地往后退。 “老林！不是你想的那样啊，给我站那！”安波有些恼羞成怒了。 琳琳偷笑着看着安波，识趣地站起身，“安队，我先出去了。” “老林，找我什么事？”安波捡起桌上的烟，点上，全然不知烟丝早已被水浸湿。 老林捡起地上的文件，交给安波。 “安队，这是前两天来认领尸体的名单以及dna鉴定结果。” 安波有些不解，“前两天有人来认领尸体？” 老林更不解了，“对呀，卷宗里都有啊。安队，结果放这了哦，我先出去了。” 安波看着桌上的文件，脑子里一阵绞痛。 “绝对不可能！”安波自言自语着翻看着卷宗。 安波认认真真地翻看着卷宗，这本卷宗从头到尾安波都看得仔仔细细，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关认领尸体的说明，怎么突然…… 安波楞在了原地，卷宗里居然赫然着“尸体认领，待鉴定……”，安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真的是自己之前没有看到这行字？不可能，这么显眼的位置，自己不可能忽略的，而且自己刚刚发现没有亲属认领这个疑点，马上卷宗里就给出了解释。 可是这个疑点我也是刚刚想到，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算有人要调换卷宗，也不存在动机啊，再说了，我可以肯定这份卷宗一直在我这没有动过，最诡异的是，之前确确实实没有这行字啊！ 安波想着想着头疼欲裂，脑子像掉进了大海，被海浪搅动翻滚着，一阵眩晕过后竟昏死过去…… …… “我想起来了，狄樊，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之前我遇到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解释的通了。”昏暗的密室里，安波站起身望着漆黑的角落，深深叹了一口气。 “有人回溯了时间，你可以理解为，从存档处重新开始了游戏。”狄樊坐在沙发上，一半脸陷在灯光的阴影中。 “可是，其他人为什么没有察觉到，甚至，像是……像是被篡改了记忆？”安波回想起老林当时的状态，卷宗的改动对老林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存在，丝毫没有发现异样。 “这就是我接下来的要说的。”狄樊伸手拉了一把安波，安波重重地摔在沙发上，神情依旧有些呆滞。 “你知道四维空间吧？但你见过吗？”狄樊转过头望着安波说到。 “四维空间我知道，但这不是鉴于三维空间的一种推论吗？目前普遍认为，理论上是存在四维空间的，但这远超人类的认知，我们即使承认它存在，也不知道它在哪，以何种形式存在啊。” 第四章 天赋人 狄樊用手指顶着安波的脑门，“让我来带你领略一下真实的四维空间。” 安波配合着闭上双眼…… 良久，安波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不能说毫无变化，只能说一模一样，这四维空间在哪呢？安波心里正纳闷着，只见狄樊又伸出手指顶着安波的脑门。 “啥情况？”安波不解地问。 “嘘—别说话，闭上眼睛。”狄樊满头大汗地说着。 安波再一次闭上眼睛，突然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像失去重力漂浮了起来，安波不安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狄樊也不在自己眼前，安波焦躁地四下张望，瞥见脚下似乎透着光亮，顺着光亮安波缓缓飘了过去。 随着光亮越来越近，眼前的场景也越来越清晰，这……这不就是刚刚自己所在的密室吗？安波低头看向自己坐的位置，可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掉了下巴！ 随着视线下移，安波看到了自己脚，并且真真切切能感受到自己是坐着的，周围有沙发跟衣物摩擦的感觉，发出微弱的声响，可是自己的身体却拉伸得非常长，就像吃了橡胶果实的路飞…… 安波下意识地想往下缩短身体，却控制不好力道，抬起了一条腿，而这条腿也随着发力被拉伸地很长，此时的安波就像玩着3d人体游戏，不熟悉操作按键，把游戏人物拉扯到变型。 安波深吸一口气，试着把抬起的脚放下，却因为判断不准位置，把脚放在了密室门外，虽然此时的安波处于失重状态，但长久以来受重力影响的身体自然反映，让他觉得自己要摔下去，于是出于本能反应，自然把另一只脚往后撤以保持平衡。 由于这一系列的本能反应，安波的三维感知占据了上风，于是身体和脚都在瞬间回缩到了自然状态。 再次看清周围后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室内，刚刚包裹自己的黑暗已完全无法感知到，只是，安波看着明亮的灯光，发现自己竟然在狄樊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安波凭着记忆找到书架，看到了刻着各种图案的轮盘，可是安波并不清楚转动轮盘的方法，只是呆呆地看着暗门的方向，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咔——”书架前的暗门发出了声响，露出一道缝，突兀的声响拉回了安波的思绪，看着眼前的门缝，安波迫不及待地推了开来。 昏暗的灯光下，狄樊依然只露着半张脸，却难掩脸上的笑意，狄樊拍着手说：“恭喜你，天赋人。” 安波看到狄樊，想找到了救命稻草，冲过去一把拉着狄樊坐到沙发上，身体微微颤动着。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安波脸色有些惨白，极度渴望地瞪着狄樊，乞求他快点告诉自己真相。 “你刚刚就是通过感知，进入到了四维空间，并且完成了空间移动，就像我说的，当你脱离了三维空间后，原来的三维空间在你眼前就像慢慢变成了二维的画面一样，跟之前我们玩的游戏一样，你离开了游戏角色成为了玩家。” 安波听着解释，开始接受了这样的形容后，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当然，你第一次经历四维空间，肯定是不能马上适应的，毕竟我们早已习惯于现在的空间感知，本能反应都是基于三维空间的。” 安波长舒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点起了一根烟，连着抽了三口，脸上逐渐有了血色。“对了，刚才你说什么？天赋人？” “你就是天赋人，不是所有能理解四维空间存在的人都能感知到四维空间的，不是所有能感知到四维空间的人都能在四维空间自由行动的，而那些满足条件的人，我就称其为‘天赋人’。” “这样的人很多吗？” “极少数，并且需要通过‘引路人’的点拨。” “你不就是‘引路人’咯？你还点拨过哪些人？那些被点拨的‘天赋人’之后会怎么样？” “大波，别着急，我一样一样跟你说。”狄樊不知什么时候泡了杯咖啡，递到安波手上，接着说到。 “作为‘引路人’的我，是能分辨出‘天赋人’的，但并不是所有‘天赋人’都能点拨成功的，你就是我第一个点拨成功的人，你可以认为是我帮你开了‘天眼’，等你慢慢熟悉进入四维空间的感觉，你就能轻松转换三维和四维两个空间的感知，而这四维空间还有很多未知的可能等你去探索。” “未知的可能？”安波抿了一口咖啡问。 “还是以我们玩的游戏为例，当你从游戏角色切换到游戏玩家之后，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的区别，对于游戏角色来说，外面的世界是充满未知的，就像四维空间对我们来说，也是充满未知的。” “那四维空间除了可以实现空间移动，还有哪些未知的用途？” “这就要你自己去探索啦，我也只能实现空间移动和时间回溯。” “时间回溯？”安波对此非常感兴趣。 “你可以理解为穿越时间，回到过去，就像在游戏里回到之前的关卡一样。” “回到过去？那么可以去到未来吗？” “一切皆有可能，只是我暂时还无法做到感知未来，所以我也没办法跟你形容那种感觉，但是理论上是行得通的，在四维空间里，时间是闭环的。” “不对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什么‘引路人’，还有，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你是什么时候感知到四维空间的？你……” 狄樊按着激动的安波，“别急别急，我会详细告诉你这一切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可以把天赋人理解成一个种族，非常稀有，而这种天赋一定是在某个时间，经历过某些事情后才会被‘引路人’感知到的，你曾经经历过时间回溯，并且你有所感知，只是当时你并不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而我感知到了，所以来点拨你。” “你这么一说，我好想是有感到过一些画面似曾相识，就好想曾经经历过，我还以为这是传言说的人有前世记忆……” “也许轮回也是存在的，可能是更高维度的，只是我们还无法感知到。” “那么你什么时候成为‘引路人’的？” “‘引路人’就像是四维空间的观察者，有且只有一个，但可以是不同的人，这种能力就像传承一下，由上一代‘引路人’传给新一代‘引路人’，这是宿命。” “你跟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安波问出了内心一直存在的疑惑。 第五章 线索 “安队，有最新线索。”小赵急匆匆地跑进安波办公室，“法医那边最新检测到，其中一具残肢的膝盖嵌层中发现了新线索，经过化验分析，疑似是只有钱塘江水上的人造岛屿上特有的泥土，推断那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人造岛屿？你是说那座四面环水的荆场监狱？”在安波记忆中，自己的家乡从小就因为这座特殊的监狱而出名，在湍急的江面上人工建造了一座四面环水的岛屿，用来关押重刑犯，是坚不可摧的一座监狱，不过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监狱慢慢也变成了普通监狱，不再享有盛名，一直默默孤立在钱塘江上，每日与汹涌的钱塘江潮碰撞。 “安队？安队？”小赵呼唤把安波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立刻安排搜查组，我们到现场去看看，我马上联系监狱那边。”小赵接到指令，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地铁分尸案终于盼到了破案的希望。 安波拿起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翻查着荆场监狱长办公室的号码，拨了过去，“喂！” “喂！哪位？”一个年轻的声音靠在听筒上，嘴里的烟雾缓缓吐出，形成一道长长的白色烟带，随着烟雾的伸长，电话线也被拉得老长，随后一对赤脚架在了办公桌上。 “请问是荆场监狱，监狱长罗冕吗？”电话那头安波恭敬地询问着。 年轻人收起电话，看着一旁的罗冕说：“找你的。” 罗冕接过电话，向年轻人投去征询的目光，在得到同意之后，罗冕才把听筒放到耳边，年轻人便起身走出了监狱长办公室，拍了拍身上的烟灰，把外套甩在了罗冕的桌上，罗冕望着远去的年轻人，目光停留在那黑白相间的背影上。 “哪位？”罗冕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答应着。 “我是钱塘分区刑侦队长安波，一个月前在杭湾城铁发生了一起分尸案，现在有线索指出荆场监狱所在的人工岛，很有可能是其中一具尸体的第一案发现场，所以……” “安波？”罗冕笑呵呵说：“你不记得我啦？” 安波一脸疑惑，脑海里努力回忆着罗冕这个名字，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不仅名字没听过，这声音也没有熟悉的感觉，但如今为了到人家的地盘上搜证，必须想办法套套近乎，于是…… “哦~老罗啊！”安波假装认出了罗冕，“最近怎么样啊？” “不记得了是不是。”罗冕冷冷地回应到。 “怎，怎么可能呢，咱们不是，那个啥……”安波一时间找不到说辞，甚是焦急。 “你还记得你在上警校的时候吗？” “哦~嗨，咱们是大学同学啊！”安波病急乱投医，既然提到了警校，那么八九不离十是同学，可能不是同班同学而已。 “同你个头啊！”突然提高的分贝，震得安波耳膜一阵刺痛。 “唉……”罗冕叹了口气，只听得电话那头安波正要道歉，罗冕抢着话先说了，“这也不能怪你，我老妈改嫁之后跟着后爸改了姓。” “嗨，我就说嘛，我听声音就听出来了，可是我一看姓氏，我还以为认错人了，不敢认你啊。”安波心虚地找着台阶下。 “那你们过来吧，我安排渡轮过来接你们，叔叔好久都没见你了。” “叔叔？”安波脱口而出。安波怎么也没想到，打从一开始他就没往长辈那想。 “我就知道，你果然把我忘记了，你上警校的时候住的那房子，是我的。” “哦~是您啊，我爸的朋友嘛……冕……叔……”安波完全想不起罗冕的长相，只记得当时父亲安排的房子，自己一天都没去住过，又怕说多了穿帮，想着赶紧结束这通电话。 “冕你个头，叔叔姓魏！你不每个月把房租打过来嘛，这名字你总熟了吧？” “哦~想起来了，那个，小赵！小赵！”安波假意喊了两声，接着说到：“那个，魏叔，我这边有点活急着开个会，晚点再叙旧哈。” “行，那我给你安排下午2点的渡轮，可以吧？” “没问题，谢谢您，魏叔！”话音未落，安波迅速掐断电话，额头直冒汗，同时，小赵听到刚刚的叫唤，跑到安波办公室。 “安队，什么事？” “出去吧。”安波不想被下属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小赵不解地看着安波。 “叫你个头啊，你听错了。”安波说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这魏冕的该死的口头禅…… 安波长舒一口气，感慨人际交往如此麻烦，以后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手下去做吧。 安波擦着额头的汗珠，看着手机上来电显示，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开启了免提。 “喂！有屁快放！”安波肆无忌惮地吼着老同学。 “你干嘛，吃火药啦？”严总有点后悔打这通电话了。 “是，吃火药了，你吃不吃？” “得了，说正经的，上次来我店里匆匆忙忙的，今天有没有时间，中午约个饭呗。” “你请客！” “行行行，喊上狄樊呗。” “你自己不会喊啊。”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哪得罪你了？”严总被安波一顿怼，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安波。 “没有，一会见面再说，吃饭地方发我，挂了。” “哎——臭小子，挂这么快！”严总面对着黑屏了的手机，胸口堵的慌，收回了搂在美女腰上的手。 “你先走吧，我中午有点事。”严总笑着对美女说。 “啊？不陪我吃饭啦？还要我打的走？”美女娇嗔着。 “我怎么舍得你打的呢，拿去开！”说着，严总吧玛莎拉蒂的车钥匙交到美女手里，美女开心地扭头就走。 严总打开一个app，一张杭湾区地图出现，上面分布着许多红点，严总用双指把钱塘地区放大，点开了其中一个红点，显示距离300米。 “迈凯伦最近，300米。”严总嘀咕着开启了导航，边走边又打开了一个app，翻找着迈凯伦的电子钥匙。 第六章 猜想 三个男人杵在沙县门口，安波眉头紧皱，气呼呼地看着严总，“你请客每次都是沙县！” 严总一脸委屈，“我以为你们喜欢吃，所以就一直安排的沙县。” “喜欢吃也不能一直吃啊！”安波踩碎脚下的烟头，气得面部直抽抽。 “那我请客不是应该我说了算嘛，你请过我么？”严总无辜地望着安波。 安波一阵心虚，“啊呀，我还没说你呢，狄樊呢？不是让你联系他的吗？” “这不是没空嘛，人家搞地下工作的，没日没夜的。” 这时站在边上的第三人开口了，“敢情我是个备胎呀？” 严总、安波停下争执看向边上，“你谁呀？” “其实呢，我是一个演员。” “神经病。”安波和严总边说边走向了沙县，“好像一开始就一直站在我边上。”“原来你不认识啊，我以为你同事呢……” 自称演员的家伙欣慰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继续翻起了垃圾桶…… “老板，炸馄饨一份！”安波点起了自己最爱吃的几道美食。 “大波，换了新地方，还适应吗？”严总掏出养身保温瓶边喝边问。 “都一样，再说回到家乡反而更亲切了，哦，对了……”安波突然想到那个让自己无比尴尬的人，接着问到： “你还记得大学时候嘛，我把帮我租了一套房子，我不是为了省钱就住学校宿舍嘛，后来我就把房子转租给了你。” “哦~是有那么回事，还得我自己给房东转账，你爸每个月给你的房租钱，你就自己花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房东你认识吗？” “魏叔？我每次去转账都要填名字，我当然记得，叫魏冕是吧？他不是你爸的朋友嘛，你问我干嘛……” “唉，没什么，跟观众解释一下，不然我可尴尬死了。”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下午要去一趟魏冕那。” “哦？魏叔在哪个单位？带我一起去呗！” “监狱，去吗？” “算了算了，这种晦气的地方我可不去，吃饭吃饭……” 正聊着，两人点的餐上齐了，安波看着金黄色的炸馄饨，叫住了老板，指着其中一颗黑漆漆的馄饨说： “老板，怎么回事？这颗乌漆嘛黑的什么玩意儿？” “这……这是炸过头了，虽然卖相不怎么好，但是味道还是一样的，里子是一样的！”老板笑嘻嘻地解释着。 “干啥你，不吃我吃！”严总看不下去，说着就要去夹炸黑的馄饨，安波迅速拿起筷子护住自己的馄饨。 “再坏那也是我的，你要吃的话，给你的好的。” 就这样，两人在打闹的氛围中吃着午餐，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下午2点，安波带队静候在钱塘江渡口边，一艘巨大的渡轮从远处缓缓驶来，虽然荆场监狱就在眼前，但是水流湍急的钱塘江水，一般的小船很难渡过去。 眼看着渡轮靠岸，一位风衣墨镜男子顶着被大风吹乱的头发，风风火火地走下甲板。 “你好你好，你一定就是安波了吧！”罗冕伸出手朝着小赵走去，小赵一时不知所措，望着安波投去求救的眼神。 安波叹口气，快步走上前，赶在罗冕握住小赵的手之前，抢先握住了罗冕的手，笑着说： “魏叔，我是安波。” 罗冕哈哈哈笑起来，脸上毫无尴尬的掩饰，自然地说到： “哟，长这么大啦！上一次见你还是这么点高的时候。”说着用手在腰间比划着。 安波心想，我爸这朋友真是有社交牛逼症啊，不对，简直是社交kbfz，这么多年没见还能表现出跟你很熟，而且认错了人也一点不尴尬，牛批！ 安波一行人带着刑侦工具上了大渡轮，趁着航行的空当，大伙围坐着分析着案情。 “魏叔，如果不坐渡轮，到荆场监狱可能吗？”安波询问着。 “可能啊，坐直升机，一般的小船很难渡江。” “也就是说，犯人极有可能是在荆场监狱里。” “什么犯人？我们监狱可都是犯人啊。”罗冕打趣道。 安波则没有理会罗冕，继续分析道： “如果泥土样本来自监狱内部，说明犯人极有可能是监狱里的犯人或是狱警，如果样本来自监狱外面，排除坐直升机的可能，要大费周折跨江到人工岛上犯案，然后再把尸体运过江，这……” “等会，”罗冕又不合时宜地打断安波道：“为什么排除坐飞机的可能？” “魏叔，你们监狱这么森严，直升飞机这么大动静，你们会发现不了？” “要这么说，那确实，没毛病，哈哈哈……” “线索还是太少，目前都只是猜想，犯人到底出于何种原因，非要到监狱附近行凶呢？” 小赵分析道：“安队，有没有可能，死者是监狱中的人呢？” “对，魏叔，你们监狱里最近有失踪的犯人或者工作人员吗？” “没，没有吧。”罗冕显然在说谎。 安波看得出罗冕在隐瞒什么，但毕竟上了船，即便是罗冕有问题，也不能打草惊蛇。 “魏叔，一会我想对整个监狱录一份口供，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您看可以帮忙安排一下吗？” “没问题，能配合的我肯定全力配合你们，到时候给我颁个奖什么的，哈哈哈……” 这次罗冕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安波也不好多说什么，附和着笑了笑，一旁的小赵正要接着分析，安波用眼神示意他停止讨论。 罗冕的言行不像一位严肃的监狱长，满嘴胡话，而且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关于案情还是不要在他面前透露太多为好，等到了岛上，仔细搜证，希望有所收获才好，安波不禁担心起来，如果这个罗冕真的有问题，那恐怕这次人工岛之行…… “罗大人，靠岸了！” 第七章 荆场监狱 踏上荆场监狱的土地瞬间，突然狂风大作，整个岛屿像被笼罩在阴影里一般，令人不安，这种感觉让安波更加笃定了荆场监狱一定存在着什么惊天秘密，只不过没证据，也不知道与地铁分尸案是否有关联，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安波望着荆场监狱各个角落的哨塔，果然如罗冕所说的守卫森严，可以排除空降的可能，那么只能是走水路或者来自监狱内部两种可能。 罗冕拍拍安波的肩膀说：“走，去我办公室喝杯茶。” “行，小宋！你带队沿着岛外围仔细搜查，小赵，你带一组人到监狱里面去采集泥土样本。”安波交代完后跟着罗冕从工作通道进入了监狱内部。 工作通道内装有特殊材质的墙，可以透过这道墙看到外面的操场上的犯人，而从外面看，这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白墙。 不知是因为材质关系给眼前的画面加了一层“滤镜”的原因还是天气突然转变的缘故，透过墙看出去的荆场监狱内部，居然阳光明媚，犯人与犯人之间也不同于影视剧里展现的面露凶恶，而是彼此都非常亲近，相处和谐，这反而给安波一种不和谐的感觉。 安波突然注意到一个人，停了下来，不同于相处融洽的其他的犯人，安波注视的这个犯人独自一人坐在远处台阶上，始终低着头，身上散发着冰冷如死神的气息。 罗冕注意到了安波的举动，过来解释说：“是不是在看那个怪人？不用理他，一直就这样，快，转个弯就到我办公室了。” “有这个人的资料吗？我想看看，可以吗？”安波依旧死死盯着这个十分可以的人，突然一道黑影盖在安波眼前，吓得安波倒退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外面打球的犯人，不小心把球打到了墙上。 “这，不太合规矩，不过你要看的话，我就破个例吧。”罗冕看着吓退的安波，倒是丝毫不惊讶，他似乎发现安波也在疑惑这一点，主动解释说：“我经常走过这里的时候被吓到，习惯就好，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他们只是把球拍到了墙上。” 安波惊魂未定地看着这群打球的犯人，摇摇头笑着说到：“是我失态了。” 安波不知道的是，随着安波和罗冕离开，墙外却有一双眼睛盯着安波刚刚站的地方，仿佛这面墙两边全是透明的一般，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这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 “来，百花潭普洱，尝尝。”罗冕把沏好的茶端到安波面前，接着拿出一支雪茄，询问似的看向安波。 “哦，我抽不惯这玩意，谢谢魏叔。”安波摆了摆手说到。 “那你随意，对了，好久没见你父亲了，他还好吗？” “挺好的，跟我妈环球旅游去了，我也老长时间没见着他们了。”安波点了根烟，接着说道：“魏叔，刚刚那个……” “哦，稍等！”罗冕拿起座机说道：“小龙，把我要东西拿一下过来。” 安波有些奇怪，这个罗冕什么也没交代，手下就知道他要拿什么？ 罗冕像看穿了安波的想法一样，回答道：“我说过，我们监狱戒备森严，到处都是摄像头，无死角监控监听，我们的谈话，监控室里都有记录。” “谢谢魏叔。” “不用客气，我跟你爸，那是生死之交，这个犯人啊也没什么特别的，非要说特别那就关进来特别早，性格特别怪，你看现在新进来的编号都是字母开头后面数字，这个人编号就仨数字，014，‘你要死’，哈哈哈……”罗冕又开起了玩笑。 安波翻看着编号013的档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魏叔，我能不能找你这的犯人录份口供，没准有目击者或者发现一些线索。” “哟，大侄子，你可别为难我了，我能配合你查案那肯定配合，不过……” “明白，明白，那个，魏叔，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看看他们都查的怎么样了。” “你这，屁股都没坐热呢，再坐一会嘛。” “不了，不了，谢魏叔，先走了。”安波受不了这种被监视的感觉，急忙离开了监狱长办公室。 但再经过刚刚的通道时，操场上已空无一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渡轮发出长长的轰鸣，小赵催促着队员们赶紧上船。 “人都齐了吗？”安波站上甲板跟罗冕挥手告别。 “等等！宋泰祖不见了！”小赵神情焦急地看着安波。 “等等！先别开船！”安波冲着转身正要打道回府的罗冕，“还有人没上船！” 队员们纷纷下船四散开来寻找小宋，“小宋！”“泰祖！”“宋泰祖！” 罗冕拉住安波说：“怎么回事？把皇帝弄丢了？哈哈哈……” “魏叔，这时候就跟我开玩笑了，您这不是无死角监控吗？可以帮忙找找看吗？” “行行行，你跟我来。” “你们接着找！”安波向小赵交代完，跟着罗冕再次进入了工作通道…… 两人来到监控室，罗冕打开了所有监控，整整一面墙的画面，荆场监狱各个角落尽收眼底，安波亲自翻看起来。 “我去给你泡杯茶，你慢慢找，人手不够的话我一会派人帮你找。”罗冕说着离开了监控室。 安波看着罗冕离开后，迅速拿出笔记本，眼睛快速在每个画面上浏览，没一会的功夫，监控画面中就出现了小宋的身影，那是下午2点47分时候的画面，画面中有个男人对着小宋，两人像在交谈，几分钟后小宋便跑着离开了，又出现在另一个监控画面中。 随后背对着监控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走出了监控视野……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罗冕端着普洱茶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狱警。 “找到了，刚刚小赵打电话过来了，这小宋，搜证太专心，电话又开了静音，所以丢了。” “哈哈哈，那就好，宋太祖，这名字真有意思呢！” “可不是，不过是泰国的泰。” “哈哈哈，原来是泰国的泰啊……” 就这样，两人说笑着离开了监控室，再次来到港口。 “小宋呢？叫他出来！怎么回事，耽误大家事！”安波脸对脸怼着小赵怒吼道。 “小宋和大家伙都登船了，小宋知道自己错了，这回估计不敢出来了。”小赵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行了行了，天都黑了，赶紧回去吧，年轻人工作拼是好事，别为难他了。”罗冕帮着调解道。 安波摆摆手说：“算了，回去再收拾他，魏叔，那我们先回去了。” 罗冕笑着朝远去的渡轮挥手作别。 何局办公室里，安波提出申请：“何老，我想对荆场监狱所有囚犯录一份口供，您能帮忙安排安排吗？” 何局喝着安波带回来的普洱茶，笑道：“真是好茶啊。” “何老！”安波急切地喊着。 “波子，监狱是司法系统，我们没有管理权限呀，要去上头申请，按照我的经验啊，很难的。” 安波正欲接着请求，被何局摆摆手止住了，“波子，我也不给你压力，这案子破不了很正常，行了行了，我还有个约会，你们再找找其他线索，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嘛。” 何局拍拍安波肩膀，独自离开了办公室。与此同时，荆场监狱的监控画面中，2点50分与小宋交谈完离开的男子，在另一监控画面中被拍到了正脸，竟然就是安波，而在监控室里，一只手按下了删除键。 第八章 替身 “安队真是的，这图上标记出的监控看来，简直就是360度无死角，这叫我怎么偷偷调查，还不如直接把我送进来……”小宋看着手机里安波传来的监狱图纸，结合安波故意留下的笔记本，小宋标注出了监狱每个监控的位置。 “哇，真的是无处藏身呢？”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吓得小宋全身僵硬，小宋颤颤巍巍打开手机闪光灯，仔仔细细照着每一个角落，可是更衣室的柜子就这么点空间，不可能容得下两个人，这么一想，小宋更害怕了。 这时更衣室外传来动静，是交接班的狱警准备换衣服下班，一个个衣柜被打开，小宋隔着缝隙看着外面，大气不敢喘。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小宋面前，把缝隙透进来的光挡得严严实实，小宋一下子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伴随着钥匙插入柜子的摩擦声，小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的心跳声吞噬了狭小的空间。 钥匙缓缓转动，只听到“咔”的一声，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小宋脑子里不由得传出“嗡嗡”声，一旦这道门打开，就如同给自己判了死刑，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突然柜子强烈地晃动起来，外面狱警传来不解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开了！”边说着边不停拉扯着柜门。 “大哥，你这是锁上了呀！”边上的狱警凑过来说。 “我前面没锁难道？”说着又转动了钥匙，“咔”的一声之后，柜门缓缓打开了，狱警傻呵呵笑了笑，拿出柜子里的衣服更换起来。 小宋的眼前一道刺眼的亮光过后，并没有看见柜子的住人，心里充满了疑惑。 “我就说无处藏身吧，还好我救了你一把。”是刚刚出现在柜子里的声音，小宋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穿着黑白条纹囚服的囚犯正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啃着鸡腿。 “你，你是？这，这是在哪？”小宋环顾周围，四面都是黑墙，确切地说是没有灯光照射而显得非常昏暗的墙，只有一丝幽幽的光亮从门缝出挤进来，才隐约可以看出这是墙面。 “这是重刑犯的vip包间，全监狱只此一间！”囚犯继续啃着鸡腿，不曾抬头看一眼小宋。 “我，我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犯罪了呀，不犯罪怎么会进这儿来呢！” “我，我犯了什么罪呀？” “你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囚犯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小宋，接着说到：“我也一样！我根本没有犯罪！凭什么抓我！”说着，囚犯扔掉手里的鸡腿，冲到门口重重拍打着铁门，发出“哐哐哐”的巨响，嘴里不停喊着：“冤枉啊！放我出去！” 小宋呆呆地看着，努力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自己到底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个鬼地方，难道被狱警发现打晕后关进来的，然后因为被击中脑补导致了短暂的失忆？ “并不是。”又是那个柜子里的声音，虽然发疯的囚犯的喊叫声和敲打铁门的嘈杂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但是这句“并不是”却好像来自小宋的内心深处，听得那么真切。 “谁？”小宋四处寻找着，但是除了那个不停喊叫的囚犯和自己，再无其他身影。 安波有些后悔把小宋一个人留在了监狱帮忙查找线索，虽然这是预见到了调查监狱有难度临时做出的决定，但是冷静下来想想，这么做一旦暴露，自己和小宋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会害自己和小宋丢掉工作。 正当安波准备打电话给罗冕交代一切，争取宽大处理时，小宋推门进到了安波办公室里。 “安队是吗？” 眼前的小宋看安波的眼神略带有陌生感，安波顾不得管这些，连忙招呼他坐下，“你怎么逃出来的？” “逃出来？什么逃出来？我不是跟你一起做渡轮回来的吗？” “和我一起？”安波不解地看着小宋，突然脑子像被电了一下，刚刚的不解立马从脸上消失了。 “对了，你着急忙慌的找我什么事？”安波像忘记了去过荆场监狱一样。 “安队，我发现其中一具残肢上有带过手链的痕迹，根据痕迹检测，发现了这几款市面上类似的手链，或许我们可以从手链排查受害人身份。”说着拿出手链照片放在了安波面前。 “做得好，继续跟进！”安波赞许地点点头。 “好的，那，安队，我先出去做事了。哦，对了，这一款手链明天在天华广场还有一场发布会，要不要……”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老林推门进来，小宋和老林打了个照面离开了办公室，老林看着远去的背影问安波：“他，谁呀？” “他？他不就是……哎？他谁呀？” “他跟你说了什么？”老林问。 “拿了张照片过来，你看看。”说着安波把手链照片递给老林，老林接过照片笑了笑说： “安队，这该不是来推销手链的吧，这可是最新款，最近可火了，明天还有一个新品发布会呢，说是一个科技产品的手链。” 安波看了一眼照片，就是普通的银色的手链，看不出任何科技感，“这里三款手链，你说的哪一款呀？” 老林点了点照片上中间的手链，“呐，就这款。” “调查一下，这是哪个公司生产的。” “k集团啊，这最近这么火，你都没关注到吗？”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去调查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去一趟这个手链发布会。” “那个，安队，这是限量款，我明天可不可以顺道枪一条，我老婆可喜欢这手链了。”安波无奈地点点头。 “那行，我马上安排一下明天调查组，我先出去了，安队。”老林乐呵呵地走出办公室，拿出手机拨通老婆的电话报喜。 第二天，天华广场 安波带队早早来到广场等候，随着行人越来越多，广场来到一天最热闹的时候。 “老林，这发布会几点呀到底？” “公告说是9点开始，可是奇怪了，照理说肯定会有人发发传单啊什么的。” “走，去找管理员问问怎么回事。”安波带着老林去找商场管理，其他组员原地待命。 管理员得知警方调查，征得领导层同意后拿出了场地租借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今天上午9点至当天晚上9点，租给了k集团开手链发布会，不过在备注栏里写着“因事临时取消”。 “什么？取消了？我话都给我老婆撂那了！”老林激动地吼着。 “老林！干什么呢？”安波喝止了老林，和管理员客套了一下便离开了。 “安队，要不，中午咱们一起外面吃点？我请客！” “你还有心情吃？” “临时取消，我们再等等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就申请搜查令直接去k集团。” “大哥，贸然行动万一搜查不出什么结果，k集团我们可得罪不起，你负责吗？” “嘿嘿，别急，别急嘛，我回去肯定也少不了被我老婆一顿唠叨。” “对了，你那卧底安排进去了吗？分尸案没有头绪，扫毒行动可是进行一个多月了呀。” “放心吧安队，已经在想办法接近目标人物了，”老林嘴上笃定，内心却完全没有底，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边上，立马激动起来，“安队！安队！安队！” “干什么？”安波心烦地看着老林。 老林指着广场扶梯方向，激动地说：“手链！手链！那有个人戴着新款手链！” “真的假的，这新品发布会还没开呢……”安波半信半疑。 “我绝对不会看走眼，我为了能给我老婆抢到这手链，可没少下功夫，我闭着眼都能画下来，走走走……” 老林拉着安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