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未寒》 第一章、收徒 扫眉持剑狂 第一章、不了(一) 秋意已浓,天气渐冷。 一个约莫三十多岁将近四十来岁的美丽女人,一身素衣犹如仙子一般行走于山野小路之上,在轻摆的长裙之下时而露出一双纤美的脚踝,令人神往销魂,要是让男人见了就有抚摸一下的冲动,触摸过后你就是让他去死都会感到无比荣幸。 她虽说年龄已经中年,可用风韵犹存来形容未免有些亵渎了她那高贵典雅的绝世容颜,时间好像把她已然遗忘,三十多年都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在她不远处一座古色古朴的大院座落在山野之中,院外粉墙环护,一排排石榴树四周竖立,石榴成熟了,有些裂开的石榴露出了一颗颗的晶莹剔透石榴籽,犹如一颗颗的红色钻石诱惑着女人,她走的有些渴了,身不由己的就伸出来玉藕般的手臂,一双纤纤玉手就放到了一颗石榴之上,轻轻的用力就将一个石榴摘入手中。 石榴的香气飘进了她的鼻腔,她有点贪婪的剥开了石榴皮正欲将一颗颗石榴籽放入樱桃小口的时候,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小女孩,梳着羊角辫,清秀端正的小脸上的一双天真清澈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她,看她,见她回身才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女阿姨,你是渴了吗?” 她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小女孩洁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微笑道:“那你快吃吧很甜的。” 她望着小女孩有点震撼,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眼神直击人的心灵,好像能洞悉人心一样,就在这一刻她有了收徒的想法。 她温柔的用手轻轻抚摸一下小女孩的头笑着说道:“这里是你家?” 小女孩嘻嘻一笑答非所问的回答:“女阿姨真漂亮!” 她听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被外人赞美美貌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就算自己过了那个青葱岁月还是很高兴,她墩下身子冲小女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回答说道:“田笑。” 姓田名笑,甜甜一笑。寓意是多么深远的名字啊! 她又笑着问田笑道:“能到你家看看吗?” 田笑小眼一翻很生气的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她听后错愕的一愣之后又迎笑着说道:“对不起!” 小女孩听后笑的灿烂无比,因为自记事以来还没有谁给自己道过谦,最好的结果就是给个糖果,说相互尊重根本就是谎言,就一瞬间田笑的心就和她有了亲切感,所以田笑没有再问什么用小手就拉住了她朝不远处缓慢走去,田笑拉着她来到一个朱红的大门前方才停住身形。刚一到门口,就有一个身穿青衣长袍的白发老者,很规矩的站在一个写有“田府”二字的匾额之下等着她,更确切的来说是等着小姑娘。 她见了轻躬一礼之后方道:“这位老伯,不好意思,刚走路渴了摘你家一个石榴未曾告知,还请见谅!” 老者听后还礼哈哈一笑说道:“不打紧,我家老爷说过种这些石榴就是供人采摘的?” 她听后又是一愣很是不解的柔声道:“这是为何?” “老爷常说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 “不知你家老爷可在家中?”她听后点了点头问老者说道:“如此宅心仁厚,德才兼备的大善人能否让小女子见见呢?” 老者没有过多的客套而是冲她笑笑说道:“老爷就在后院,你可以随我来!” 老者领着她进了山庄,整个庄园依山傍水而建如同仙镜一般,诗情画意令人陶醉。她一边走一边领略着山庄内的极致美景,看着那碧泼荡漾的小湖泉水,也看看一排排整洁不染凡尘的亭台楼阁,时不时仰望一眼耸立入云的参天古树,低首看脚下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蜿蜒的通向后院。 虽已入秋,可小路两侧的青草还是郁郁葱葱,无数不同颜色的花朵夹在怪石嶙峋的假山之中争奇斗艳,煞是好看。一阵秋天的微风吹来,没有寒意反到携带着花香拂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来到一座房屋之前老者停住了脚步,经过敲门之后里边一个沉重的声音传出让他们进了屋子。 当她们进屋一个皮肤有点黝黑,肌肉发达,身材健壮的中年人就向他们走了过来,他的浑身下上散发着令人胆颤的煞气,那是常年置身于生死搏杀环境中才能侵淫出来的的气息,让人窒息! 老者还没言语就已有些身体微微发抖,那是不由自主的惧怕,发自骨子里的畏惧,是来自内心的恐惧。 她不言,一个健壮中年人却是冲她抱拳一礼很客气道:“敢问这位夫人可有何事?” 浩荡雄风藏万卷,磅礴大气独凛然。 她从他的气息之中就知道他是何出身,所以她也就没再客套而是拉着小女孩直奔主题道:“她是?” 中年人爽朗一笑,一把抱过小女孩说道:“在下田卸甲,这是小女田笑。” 她嫣嫣一笑地说道:“我与你女儿虽仅一面,但是感觉甚是有缘,不知能否让小女子收为弟子呢?”没有闪烁其词很直白的问道! 田卸甲闻言就是一愣,他是军伍出身故而也是很直接的好奇问道:“这位夫人,我女儿虽年龄尚小但也有经师,真是抱歉!” 她听后摇了摇头道:“我不教儒术,我只授其强身健体之术,一并传她《河图》、《洛书》之易学,《素书》之道及《素问》之技,日后定会成为惊世之人。” 田卸甲听后大惊,对武功来说他家人人皆会,而他一身功夫造诣早步入了十重楼,虽然触及不到顶峰“十二重楼”但放眼天下也是不可小嘘,惊的是洞察天地,洞悉人心和医学救命的本事,那是什么样的盖世绝学?就是大周国“太史局”的太史令“洛水夫人”付碧云都不敢说能洞察天地,这女人竞敢大言不惭说什么《河图》《洛水》,要知道她说的哪一种都不是常人可通晓,想学更是难上加难,看她说的轻描淡写那岂不是胡言乱语? 她目观田卸甲有些不悦的表情就是知道他认为自己所说之言有点匪夷所思,只是轻轻将一缕鬓发拂到耳后道:“你虽十一重楼但二十年却无突破,你虽官居要职可偏要远离京城让居家老小安于一隅,只因你还是无法得到信任所以你只好置身偏远之地!” 女人所言不假,田卸甲是大周朝的上柱国,早年镇守边塞,令它国闻声丧胆,威震四海,可惜朝中佞臣居多,随着他战功越来多则令他们大周的皇帝暗起戒备之心,如今边关无战事他为了打消皇帝顾虑就辞官还乡,皇帝为彰显自己的仁厚大德就给他建了这个庄园,说是恩赐还不如说是束缚禁锢为妥。 田卸甲虽是苟且偷安但其弟弟依然朝中身居镇国将军之职,就是四个子女也掌握军中要权他倒是也觉得释然,空闲时间陪一些故交好友喝喝茶,聊聊天,下下棋也是惬意。 安得一隅,岁月静好。 田卸甲深吐一口浊气,稳定一下心神有了些敬重之意的道:“您教的可是大道之术,还不知夫人尊名,来自何处真是有些抱歉。” 她知道此刻田卸甲的内心有些惊骇,但不言表,只是朱唇轻启缓缓道:“田家主,小女子名曰笑剑十三娘,原也是大周之人,厌倦了世间的纷争烦恼,后与夫君隐居海外山林,今日之所以到此乃是赴一闺中密友所约,不想她己隐去多年,更是碰巧看到你家闺女甚是喜欢就有了收徒之意,多有见笑了!” 田卸甲沉思一下问道:“不知你的闺中密友是那个,可否告知在下闻详,说不定老夫倒可以帮忙。” 她没有隐瞒开口说道:“她的丈夫姓凌单字一个云字。” 虎啸龙吟壮云志,落花流水平常心。 “安逸侯凌云,那你的闺中密友岂不是他风华绝代的夫人千雪夫人花亦容?” 笑剑十三娘颔首浅笑回答:“正是!” 大周国,“安逸侯”那是一个传奇的存在,十八岁即在南方随其父领兵激战蛮夷八天八夜,后一神秘女子出现助其退敌三十万,一夜成名冠绝天下,后大周女皇皇甫幽燕登基大封群臣时被封“安逸侯”,其妻也就是那名女子被封为一品“千雪夫人”,不想凌云三十岁过后逐渐退出中枢,八年前更是人去楼空,消失在世人眼中,可“安逸侯”和“千雪夫人”的故事却是流传至今,而自己原本和凌云是军中好友,可惜也终是难以溯流穷源! 就这短短的交谈就让田卸甲很是佩服起来,“千雪夫人”那个冰霜美人他是见过,除了面目冰冷之外一身本事的确是独一无二,他老来得子也派人找过,无非就是想让女儿得到花亦容的一些指点,可就是找不到让人甚是遗憾! 笑剑十三娘说是“千雪夫人”的闺中密友,那岂不是一身所学也是本领高超,如果让她来指点女儿到也是甚得心意,可就是不知她的所言真假,很是犹豫。 笑剑十三娘瞟一眼田卸甲就知他又在犹豫什么,只是灿灿一笑道:“你女儿乃是七杀羊刃之命格,如果没有人治住它将来必成大恶,如能得到解答则一飞冲天名位大显,不知田家主可让高人看过否?” 羊刃七杀,名位大显。 这是女儿出生时付碧云前来祝贺是送的批言,他问过付碧云怎么解,付碧云只是说了天命有定端,守分觉所欲一句话,让他很是糊涂不解,在她走时想要再问解答的时候付碧云只是笑笑对他说一切皆注定,天命不可违。 批语相同,一个无解一个可改,他有些动摇,就算“栖霞寺”的“方园慧通”和“正阳观”的“玄妙真人”两人全是是知天地,晓阴阳的大能之人,他们都是说顺其自然,一切随缘,不想今天竞有一女人能解,怎能让他不激动。 “小女只是垂髫之年,不知夫人是要带去海外传道授业吗?” 笑剑十三娘用手捂嘴咯咯一笑道:“田家主有些误会了,冥冥之中注定我与你家闺女缘,只因我有它事缠身我只能每年的秋来叶落之时会来府上指点两月,当她到了碧玉年华我就和她缘分就会将尽,这两月多有打扰还往田家主谅解!” 田卸甲听后爽朗的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夫人客气了,你乃世外高人光临寒舍,说是打扰可就有点羞臊老夫了?” 两人寒暄一番,田卸甲让下人为笑剑十三娘准备了房间,更是让田笑行了拜师礼,热情款待一番,直到用餐完毕方才安排她去了住处休息。 大周武德六年,癸未月,丁未日,冲马煞南。宜:赊事勿取,忌:诸事不宜。卜曰:鼠耗出头年,高低多偏颇 首日始起,笑剑十三娘教田笑的是最基本的东西盘息打座,中间时不时让她穿插记一些经书要决,没事了就是嬉笑打闹,中间田卸甲前来观望,笑剑十三娘也只是莞尔一笑,晦涩难懂的内容不仅让田笑心情有些低落,就是田卸甲时间一长都觉的素然无味。 接连月余都是如此,田卸甲语言之中都有了些许不敬之意,笑剑十三娘听后也不予理会。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境界,田卸甲是军伍之士,行事也是杀伐果断雷厉风行,顺势之间就想攻城拔寨立竿见影。 笑剑十三娘是奇人,更是卓越的不世奇女子,她所行事岂能让田卸甲探究、揣摩,田笑虽说是他闺女,可自己要教的不仅仅是徒弟,更是旷世遗才,看他言语逐渐冷淡,反而直接无视! 田笑和笑剑十三娘经过这些日子感情也飞速增进,宛如母女般玩的酣畅淋漓不亦乐乎,就连田笑平里的胡言乱语笑剑十三娘都能静耳倾听,让田笑从她身上找到了久违的母爱。 家丁丫鬟都觉的笑剑十三娘就是个骗吃混喝的江湖骗子,田卸甲亦是深有同感,他有意辞去笑剑十三娘可又觉的心胸有点狭隘所以迟迟不予言表,直到某一日后花园中瞟见田笑一个七岁顽童竟然身若彩蝶,行如飘云和护卫开心玩耍之时才知道笑剑十三娘真乃是个世外高人,也懊悔自己对人家多有不敬,格局太小,愧称一代枭雄! 翌日巳时,笑剑十三娘见田笑练功停歇对着她轻声问道:“田笑,那些经书内容可曾牢记?” 田笑小脸一昂脸露倔强之色回答道:“弟子已然牢记,不敢忘却。” 笑剑十三娘娇媚一笑说道:“那为师能不能考考你?” 田笑水汪汪的眸子上翻只露眼白,很自信的回答道:“师父每天都是如此不累吗?” 笑剑十三娘听后神情悠然变的严肃起来说道:“久练功自纯,勤悟理自通。” 田笑听后眉角上挑,小嘴一撅喃喃说道:“好吧!那请师父提问好了。” 笑剑十三娘双臂背负,轻移莲步,走到一个躺椅之处坐了上去温声提问道:“至哉坤元,万物滋生,乃顺承天……”。 “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田笑小脸满是得意的看着她回答道。 笑剑十三娘看着田笑很满意的接着提问道:“道者!” “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田笑起身靠近师父回答道。 笑剑十三娘指撩发丝,朱唇低语道:“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 “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田笑人如其名的笑着回答道。 笑剑十三娘将田笑拉到怀中,关怀备至的说道:“这些你都记住了?可明白其中意思?” “师父教的徒儿不敢忘!”田笑小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后,又是翻个白眼回答道。 笑剑十三娘伸出柔荑,用凝脂般的玉手捏了捏田笑的娇嫩润滑小脸蛋说道:“既然如此,师父明天就让你看一些更厉害的东西,这是个秘密更是你我两个人的秘密知道吗?” 田笑抱住笑剑十三娘的脖子,作出撒娇的样子说道:“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 回到房中天色渐暗,田笑竟在在笑剑十三娘的怀中进入了梦乡,笑剑十三娘眼露溺爱之色注视着她的小小身姿,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让她在怀内酣睡,晚饭丫鬟来请都全然婉拒,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幼小躯体只至凌晨的第一缕曙光照进屋内才唤醒了田笑。 田笑揉了揉小眼看了看笑剑十三娘感动的问道:“师父就一直这样抱着徒儿的吗?” 笑剑十三娘佯装打个哈气,伸了一下懒腰并撑了撑双臂道:“师父也睡着了,可不就的陪着你了!” 田笑听后眼角溢出了泪水,自小无母有个母亲一样的女人对自己关心备至不由感动起来,笑剑十三娘看见连忙安慰一番,用芊芊玉指拭去她眼角鲛珠之后让她站直,拍拍她的身体说道:“好儿郎有泪不轻弹,你是我笑剑十三娘的徒弟,怎可哭哭啼啼!” 次日清晨,笑剑十三娘与田卸甲打过招呼就领田笑早早的出了庄园,走过了一片山林来到一座湖边看着很隐蔽才停住了脚步。四周古木参天,环境幽静笑剑十三娘甚是满意,向着身后田笑玉手微招唤至身旁,美目轻瞄田笑用温温柔迷人的声音对她说道:“为师不希望你将来能成为经国之才,我只想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我给你演示一下我的毕生所学,同时也要告诉你在我之上更有大能,小丫头看好了!” 随着一声斥喝,笑剑十三娘轻举剔透双臂,曼妙的身姿一掠就升上高空,大声训喝道:“看好了,我所教你的不是镜花水月,也不是鼓弄玄虚,我教你的是天道规律,教你的更是天地变化法则中大道!”话落身体发出了夺人双目的光芒,像涟漪一般周遭荡开,霎那间清风已停滞了吹拂,湖里的鱼儿猛然停止游动,摇曳的树木都终止了摆动,就在这一刻时间静止了,天地万物之中唯一能动的就她们俩人。 田笑惊呆了,小手捂着双腮张着合不拢的小嘴巴,用她那清澈透明的眼睛呆呆的瞥着笑剑十三娘,望着她那优美轻盈的身姿和神仙般的容颜,小脑袋里的想象都跟不上这一刻的定格,顿时发起傻来。片刻之后只见笑剑十三娘浑身上下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子一般缓缓落下。 笑剑十三娘来到田笑的身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都没有让田笑从傻愣愣的惊愕之中及时回过神来。 笑剑十三娘用充满爱意的手摸着田笑的头道:“这一寸世界,是我和你的世界也是你我二人的天地,在这里的一切有你我支配,就是大周所谓的十二重楼高手也是任你碾压,这不仅仅是力量而是打破了天地的规则,打破了所有你的认知,更是冲破了桎梏,师父不信命只会遵循我的内心,心有多强大你的力量就有多可怕,即是上苍的神也会让你斩于足下!” 田笑终于恢复了常态,双手抱住了笑剑十三娘的腿撒娇道:“师父快教我,我要学!” 笑剑十三娘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想学可你年龄太小啊,我之所以给你演示是想让你知道学无止境的道理,在说没有时间的积累和自身的勤学苦练怎么会一蹴而就呢?” 田笑脸露坚毅之色,小脑袋甩的跟个拨浪鼓一样的道:“不吗,师父只要教我徒儿就一定会学会!” 笑剑十三娘抚摸着田笑娇娇一笑道:“看你急的,也不等我把话说完,本来就是要教你的,至于将来能悟多少则取决于你。” 田笑露出了开心的笑脸,目露坚毅之色道:“徒儿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笑剑十三娘闻言双手负于身后道:“万物皆有灵,你从此刻就的聆听万物的声音,现在更是要从基础练起为好,我会将功法秘诀传授给你,只要你肯学那来日的某一天定然可以超越为师,这可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哟!” 田笑听后闭目感受一番之后,小嘴一撇无奈的说道:“师父骗我,除了平日里能听见你的声音,我爹的声音,偶尔回家哥哥姐姐的声音,小鸡、小猫、小狗的声音,铸犁爷爷的声音那里还有其他的声音吗?我又不是神仙!” 笑剑十三娘听后眉头皱了一皱说道:“天地万物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声音,方寸世界变化万千,不要用眼去看,用你的心去感受,万物的力量不是神仙的力量,我不信神佛我只信天地变化的法则和浩瀚宇宙的力量,我能做到也坚信你也可以做到啊!” 田笑听后天真无邪的笑了笑说道:“师父可以做到徒儿就一定可以做到,可我现在饿了!” 笑剑十三娘用手指弯曲挂了一下她的鼻梁莞然轻笑说道:“看来你很有吃货的天赋吗?” 田笑小脸一扬盈盈笑着辩解说道:“师父不是说让徒儿一切随心吗?可我就是饿了呀!难道这就不是天地法则?” 吃货就是吃货,为了吃什么都任何时候都有理由,笑剑十三娘无助的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好吧!” 笑剑十三娘拉着田笑小手回到田宅,到了房前他让田笑去吃饭自己进了屋内,坐到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凉茶,刚喝几口田笑手端一个托盘进了房间。 “小丫头有事?”笑剑十三娘静静的问道。 “师父吃饭。”田笑把托盘放到桌上,里边有几盘吃食但却全是孩童所吃的点心,立刻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自己孩子早年夭折,夫君失心难以寻觅,多年都是自己一人孤灯相伴也是凄凉,突如其来的关怀让泪水涌上了眼眶,可她没有让田笑看到偷偷一个转身就忙擦干了眼泪! 笑剑十三娘起身爱抚徒儿煞是亲切的问道:“都是你平时吃的东西?” 田笑语言果断,斩钉截铁的奶声回答道:“我这几天基本不吃全给师父留着。” 笑剑十三娘一把将田笑轻柔的揽入怀中,母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田笑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温暖了她的心,令她很是欣慰! “师父你抱的太紧了”田笑挣了挣身子说道。。 笑剑十三娘闻悉及其尴尬一笑道:“师父有点内心激动,抱疼了你没有?” 田笑对笑剑十三娘摆摆小手说了句不碍事,但她知道今年短暂的时光虽然很温馨,可分别的日子即将马上就将来临,如果彼此再次相聚也只有等到来年。 天刚刚破晓笑剑十三娘穿戴整齐就出了房门,今天是离开的日子要想和弟子再相见也就只有等待明年了!她叹息一声,感叹岁月消失的太快。房外没有见到田笑不由的有些失落,她走到庄园府邸的大门口就见田卸甲拉着闺女和一众家丁丫鬟很恭敬的侯在那里。 离别的日子总是让人伤心的,田笑抱着笑剑十三娘不愿让她离开,虽说只是短促的两个月的时间笑剑十三娘的身影却占满了田笑的整个心海,如果不是父亲极力阻挠她半夜三更都都会跑到师父的房间里瞎三话四了。 她从出生小嘴就没停过,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吧唧嘴吃着东西,所以他的父亲不让她去怕打扰笑剑十三娘的清静,当然更多的是自己没了这个烦人的小家伙也有点睡不着,习惯成了毛病。 把田笑眼角的泪水抹去,和她约定来年的秋天自己就会准时到来,以后还会带她游历天下田笑这才把抱住师父腰间的小手放开,笑剑十三娘在和他们分别之时冲田卸甲说道:“田家主太见外了,今日离去他日很快就会再见,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田卸甲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客气说道:“夫人哪里话,虽不见你如何教导,但小女的成长让人可是有目共睹,她小小年纪竟然能步入一重楼的武学之境让人叹为观止啊!” 笑剑十三娘也不客气,抿嘴笑笑说道:“不登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 一句话令田卸甲脸露羞臊,此话一讲岂不是说自己孤陋寡闻阅历不够,就是当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无心插柳柳成荫也真是让自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所以才有了一些言语不善。事实就是如此让他无法反驳,只能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不想笑剑十三娘又对他说道:“临走之前再送田家主一句话。” 田卸甲听后一愣不解的急忙问道:“夫人请赐教,老夫洗耳恭听!” “万丈深沟终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测。” 笑剑十三娘说完也不停留就匆匆离去,只留下依依不舍的田笑和暗自嘀咕的田卸甲站在那儿,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远去。 吹起的秋风更是冷寒,田卸甲和田笑都感到了寒意,田卸甲更多的是琢磨笑剑十三娘的临走时留言,田笑则更多的是祈盼次年的秋天。 第二章、不了(二) “”法罗大陆”是田笑所处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分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大小宗庙也是颇多,因都崇尚武力所以数千年间各国间都是互有摩擦,征伐不断。 其中有“大旗国”插根西盛区域,辖属五十四个州,并有众多小国尾随堪称这个世界的翘楚,立国百年以来,十二重楼的高手层出不穷,就是十三重楼的高手也不在少数,故而在整个大陆横行霸道,不可一世。 “大罗国”深耕北寒区域,下辖四十六州,民风彪悍十二重楼高手也是多不胜数,十三重楼的高手亦是和大旗国不遑多让,只因当年被大旗国奸谋得逞,现如今落的有些食不充饥,衣不裹腹,即便如此大罗国依然不畏不惧大旗国,双方偶有交手也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 估约数十年前,法罗大陆诸国为了相互挟持共同签下一个联盟契约,纷纷派出各国高手成立了一个“大道为公”的组织,宗旨是公平处理各国纠纷说白了就是各怀鬼胎,互结朋党,而其中“重法门”的门主冷素心也是三年前第一任“大道公”力排众议邀请来的一个神秘女子,她无重楼等阶手持一柄名曰“王师北定”陨铁长槊横少天下武者,成为各国笼络的焦点,也是现在法罗世界公认的第一高手,更有人说她早已超过了十三重楼不在凡人之列,肉身尊圣也是指日可待! 大周国所处整个大陆的中心区域,辖治三十六州,为周朝宗灭了前朝所立,后以姓氏命名国号尊称“太宗”。 二十年前周朝宗突然驾崩其儿子周至元继位庙号“世宗”。六年前周至元也离奇暴毙,而后有皇后皇甫幽燕践祚,也是大周国第一个女皇帝,皇甫幽燕即位年号“武德”,从第一天起就大封群臣,暗中则是摈斥异己,像拥有最高称誉勋官的“上柱国”田卸甲,“安逸侯”凌云,“中书令”祁暨年等等都是膺惩的目标。 皇甫幽燕为了安抚朝中百官也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特设立了很多机构比如“护国八营十三监”,“九院二十六司”等机构特意安排那些大吏后人,说好听的是慰籍说不好听就是圈禁,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皇甫幽燕的黑衣指使暗中监视。 陡然间大周国朝堂上下风云骤变,令大小官员人人自危,幸皇甫幽燕只是剥夺了他们官位未狠下杀手,不然现在田卸甲早就和儿女阴阳两隔了。 已尽冬至,飞雪漫天,田笑屹立风雪之中仔细聆听万物的声音。 此时此刻的田笑像老僧入定,溶身于天地之中,师父告诉她只有知晓万物的世界,遵从万物世界的规则才能操控万物,让自己的意念独立成万物之外成为一个寂寥世界,属于自己独特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之中她既是神,她就是王,只要自身的力量足够强大她的空间就会无限扩大。 隐隐约约她听到一丝微小的声音,有远至今接近她的身体,她以为她成功了,高兴的手舞足蹈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英姿飒爽的三男一女站在她身前。 其中那名清秀幽韵女子,看着田笑冻的红扑扑的小脸,无比心痛的脱下红色大氅包裹住了田笑娇小身躯抱入怀中,满脸关切的问她道:“小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是师父和自己的秘密,不可言说,机敏的她小眼珠滴溜一转就撒谎说道:“在等你们呀!” 这四个人也是田卸甲的儿女,分别是大哥田樵歌,掌管“护国八营”中的“铁血营”,生性刚正不阿、不畏强权。 女的是她二姐田耕芸,掌管“护国八营”中的“赤焰营”,生来温婉淑雅,娴静恬谧。 三哥田渔舟,掌管“护国八营”中的“光明营”,素性大度率真,果断刚毅。 四哥田锄櫌,掌管“护国八营”中的“幽远营”,生就足智多谋、博学多才。 他们一身武学都已达“八重楼”,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少年英才,每到年尽岁除他们就会回转家中和家父团聚,等到过完上元适才一起离开。 官场的事儿他们不是太懂,要不是老父亲当年呵斥他们也早离开了兵营,但老父亲心系大周安危,心牵边关忧患更是萦怀天下的黎民百姓他们才不得不在军中效力,可他们那里知道这本就是大周女皇是对他们老父亲的一种制约! 他们走进后院,到了父亲房前得到允许进入屋内,父子相见格外感人,说了一些朝中见闻和一些朝堂逸事方才都退了出去。 田笑自出生就是全家人的宝贝,以前是现在还是,田笑和哥哥姐姐进了厢房不免又是一番亲近,当小丫头说了她有了一个高人师父,满脸得意的时候几人都是一怔,特别是二姐田笑着打趣说道:“难道比我们的父亲,还有那个老和尚与老道士还要厉害吗?” 田笑小鼻子一抽,无比骄傲的回道:“没比过不知道,可师父说我学会她的三成所学即可行走天涯,难逢敌手!如果能学到他的六成放眼大周就可举世无双,独占鳌头。” 众人一听都是一阵哈哈大笑,让田笑气的小脸通红大声喊喝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四姐拢了拢鬓角刘海幽然一笑说道:“是,你师父是世外高人怎么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评头论足呢?你学全了估计公认为天下第一的冷素心都不是你的对手。” 田笑是个聪明的丫头,怎能听不懂二姐话中讽刺的味道,不由急的浑身颤抖,就连和师父的秘密都忘的一干二净,脱口而出说道:“我师父能让身边一切都静止,只有我和师父能自由活动!” 顿时静寂无声,田笑以为她说的话镇住了哥哥姐姐,不想片刻之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就在哥哥姐姐的笑声中,他的脑海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声音,声音也在慢慢一点点的成像,庄外好像是一个身穿蓑衣的老头,拉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缓缓向他们田宅逼近,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还跟随着一些手持利刃的白衣壮汉,他们的方向自然也是田府。 “哥哥姐姐有人来了,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他们都拿着长剑进了我们的外院。” 众人一听都忙呵斥不许田笑再装神弄鬼,就在他们话落外院传来了大喝之声:“来者何人,胆敢私闯田宅,如果再不说明来意我们就不客气了!” 众人相觑对望一眼,他们忘了田笑刚才所言就都匆匆忙忙跑了出去,田笑也是紧紧尾随! 来到前院,就见那个为笑剑十三娘带过路的老者和他的身后一男一女正与对面的一老一小相屹而立,互用一双眼眸死死的盯对方。 蓑衣老者咳嗽了几下,双手背到身后,用微有下弓的身体向前迈了几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是田铸犁,多年不见了你也老了,不过身体倒还是硬朗健硕。” 田铸犁闻说也是惊骇,这个田铸犁的名字除了儿子闺女,田家大爷田卸甲和二爷田卸鞍外就无人知晓,自打跟随大老爷征战四海结束后更不曾用过,如今有人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还是让他有些错愕。 田铸犁眉头紧皱思索半天,眯眼用力愣是瞅不清箬笠下的来人容貌,最终只好放弃说道:“敢问你是…”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老者闷闷的哼了一声说道:“可还记得东海扶桑,七月屠城?” 田铸犁闻听稍一推敲既大声说道:“你是影优国人?” 传言世上有三座仙山,名曰方丈、瀛洲、蓬莱,而瀛洲就在大周国东海之边,传说其山上有巨大的“通天神树”,树上住着曦曜神鸟“大明楚乌”,有没有瀛洲、通天神树和大明楚乌不知道,但知道东海边缘有一弹丸之地名叫“”影优国”倒是天下皆知。 “影优国”,原名“通天神国”和大周国的夷洲隔海相望,西侧就是以吹嘘自大为荣的“下丑国”,大周世宗在位期间,“影优国”用重金广招大周国内的败类携同他们的高手大举侵犯大周,毫无人性的烧杀抢掠,为所欲为造成大周国百万民众血流成河,流离失所,使大周江山破碎,满目苍凉。后德帝继位力图扫清内患之时,“大旗国”派出三个“十三重楼”和数位“十二重楼”高手帅兵八十万攻入“影优国”,虽有抵抗终是不敌,其国神武皇帝纳降并认“大旗国”皇帝为父,甘当孝子贤孙才免于国家被灭。神武皇帝也被圈禁在皇宫之内不得涉世。 “影优国”神武二十六年该国趋于平静,但其国内皇族竞然让本国女人赤身裸体在皇宫之相互取悦方式讨好贵族,靡靡之风肮脏不可目睹,而民间富人也逐步跟风,随后平民百姓也是有样学样,一时间影优国上上下下全是污秽之气,久而久之传到他国都是嗤之以鼻,认为“影优国”的人比畜牲不如就叫他们“畜优国”,但他们又对大旗国卑躬屈膝,马首是瞻尽是一副奴才嘴脸也就称他们为“鬼奴国”! 这期间,武德女皇曾命田卸甲兄弟和“七苦八难”进攻过一次“”影优国”屠三城以雪国耻,当时“影优国”国力虚弱也无还手之力,求助“大旗国”出面调和才幸免于难,据闻如今在其父国的支持下也有高手辈出,又有了欺犯他国的苗头,就以今夜来看这老头有些前来报仇雪恨的意思! “大胆!”随一声怒喝田樵歌走了出来说道:“你本为他国人士,可有圭璋、封传、符节、过所、关牒?如果没有岂敢犯我大周入我私宅?” 蓑衣老者干笑两声,犹如夜枭凄鸣般哀声说道:“武德二年你大周可曾有过这些繁文缛节不也到我通天神国杀我妻儿?” 田耕芸也慢慢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胡言乱语,颠倒黑白你们武德之前侵犯我大周,烧杀抢掠可有想过后果,你们任意践踏我大周国土难道我们大周不可以还以颜色吗?你妻儿的命就是命难道我大周子民的命就不是命了?” 蓑衣老者听后暴怒,弯曲的身体直了直,双眼散发着凶狠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如此我来报仇又有何错?” 田耕芸还不待说话田锄櫌踏雪而出说道:“没有我大哥所说那些东西你这可不是私仇而是入侵,看你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好像是有我大周的人和你内外勾结,不然你怎能找到这里还无人阻拦,就是用脚想都知道是有人想要借你之手除掉我们而后快,但就算如此你又有多少把握你能够平安离开呢?” 蓑衣老者听后干笑两声,身背双手在雪地之上漫步徘徊着说道:“你知道的还挺不少吗?” 他话一落那个小姑娘接茬说道:“你们大周国的那个人说了,只要杀光你们会送我们安全离开。” “是吗?”人随声至,田家姐妹和田田铸犁等人看见来人都是躬身施礼,不用说来的正是田卸甲。 田卸甲本来早就到了,就想观察看看是何人胆敢前来田宅行凶,他人固然不在庙堂,但他们田家势力在大周还是根深叶茂,一般的人就是给他们天大的狗胆也不敢来田家张狂放肆,见是影优国人还要叫嚣杀人灭口再也难忍胸中愤懑走了出来大声说道:“你是影优国人还要杀我全家为何还要以箬笠遮挡本来面目,是怕自身难保呢还是别有顾虑呢?” 蓑衣老者等田卸甲说完,仰天一阵狂笑,用手指着田卸甲对小女孩说道:“薰儿看清了,就是此人帅大军屠城杀你爹娘,今日如果能给你爹娘报仇还好,如有闪失你也要记清他这恶脸。” “哈哈哈,”田卸甲仰天大笑三声,冲着蓑衣老者道:“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你我两国本就不共戴天,你们残杀我族无辜民众我们屠你三城为何不可?大风有遂,贪人败类;我庙堂之上竞有人和你等畜牲沆瀣一气也是令人懊恼,想报仇只管来杀就是,老夫倒也想看看你有没有这样本事!” 蓑衣老者故意咳嗽几声,顿时身后的那群大汉掠身逼近他们,以包抄的形状将田卸甲等人围在当中。 田卸甲眉头一挑对着拉着田笑的田渔舟说道:“保护好你妹妹!” 田渔舟还没说话田笑就对田卸甲说道:“爹爹不用为我担心,你们一定要小心,他们好像还有人正在赶来。” 田卸甲听后努力静下心来运用“万里听音”都没有察觉到一丝蛛丝马迹,只当小孩说的不过是一句戏言,他可是“十一重楼”的高手,在大周国他也是卓绝之人,对一些节外琐事并不在意,然那蓑衣老者却很惊讶的怪叫道:“小姑娘,你很了不起吗?还知道我们的高手在周边途中,看来今天是留你不得,如果让你这样茁壮成长,假以时日必成我国大患!” 众人均露惊异表情望向田笑,田卸甲反而哈哈大笑说道:“闺女看来你师父果然不是凡人,小小年纪即可超越为父的“万里听音”让人称奇,我儿甚辛啊!” “老东西,你的废话真多!”那个小女孩眼露阴毒的凶光对着他们的人一招手恶狠狠的发号施令道:“给我杀!” 一声令下,人影曳动,无数道剑气荡漾开来,只刺圈内众人胸膛,田卸甲身未动,他的儿女及田铸犁纷纷运用“化肉为铁”的功夫,将敌人的一柄柄利剑抓到了手中,那一双双手仿佛铁钳一般牢牢固住长剑,令他们手中利刃再也无法向前延伸半步。 顺势田家众人再一用力,各自将手中散发寒芒的利剑全部折断,紧接着有的用拳,有的用腿,有的用肘把白衣壮汉统统击飞,片刻间影优国的人个个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蓑衣老者看都不看倒毙的一干人等,双手鼓掌沙哑的说道:“厉害,果然厉害,可惜你们杀的也只是我们一些死士罢了,马上那两位大人就会出现,到时候希望你们也能如此轻松。” 田卸甲眉头一扬,豪气十足的说道:“难道你不准备出手吗?” 蓑衣老者说道:“我出不出手要看那两位大人的意思。” 田耕芸轻叹一声说道:“人待我何,亦待人何,你们那些死士虽说死的不冤,可他们要是知道死的如此毫无价值,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何感想!” 田耕芸话刚落突起急风,在飘扬着雪花的高空中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缓缓降下,其中那个妖娆女子还对着田樵歌几个男子抛了抛媚眼。 田耕芸本为女儿之身,自小恪守人伦纲常更不曾越过男女界线,见那女子穿着暴露,满脸春意就为她感到有些羞臊,不由的低声骂道:“无耻,下流!” 那女人款款落地,腰肢摆动,魅惑迷人的来到众人面前对着田耕芸花就是一阵花枝乱颤大笑说道:“妹妹难得你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老是生气可会变老的,要想保持青春还是不要动怒为好。” 说完一个扭身众人都没看清她的身影就飘到了与她同来的男人身边,阴冷冷的扫视一下周遭,幽怨的吐出一口浊气就势靠在了男人的身上。 田耕芸虽然是个大家闺秀,可见了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无法压制心中怒火,厉声说道:“你们也太不自重了,能不能矜持一点,稍稍照顾一下小孩子的感官呢?” 靠着男人的女子闻听之后身体悠的升起一团紫雾没了踪迹,就在众人愣神之际田耕芸的身边紫烟突起,随之那女人宛如鬼魅一般出现,身体仿佛一条水蛇巨蟒缠绕在田耕芸的身上,用纤细手指撩拨着她的秀发,一只手悄悄接近田耕芸的粉颈。 女人的身法动作太快,田耕芸一时无法躲闪,眼见就受到暗算田卸甲照着那女子就拍出一掌,那女子似乎早有预料,掌风未至女子身体又化成了一团紫雾回到了男人身边。 田笑望着场中瞬息万变才知道师父所言非虚,如果她也能像师父那样制造空间这个坏女人就不会这样来去自如,把所有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此刻她暗下决心一定要苦练师父所授绝学,他日定让人刮目相看! 蓑衣老者恭敬的对那两人说躬身施礼道:“一群宵小之辈何须羽母神和尅杀神两位大人出手。” 女的还没说话那衣衫不整的魁梧大汉声如破竹的说道:“难道你要出手,可没有我的出手相助你们爷孙还不如那群死士。” 蓑衣老者听后尴尬的连忙说道:“羽母神大人说的极是,那就请大人放心驱使我们爷孙这两副躯体,为我们爷孙报仇雪恨!” 众人觉得云山雾罩,不明觉厉的时候田笑两只小手一拍脑门,小嘴一张开口惊呼说道:“原来他们两个不是人呐!” 此言一出,众人大骇,他们已然知道田笑肯定是跟她师父学了一些什么秘技,能辨别他们所无法知道的事情,都在有些发呆时那一男一女俱是面露狰狞的投出了一道凶残目光,特别是那妖媚女人用手指支着下巴,恶毒的瞟着田笑说道:“小姑娘,你很让人出乎意料吗?” 田卸甲听言大骇急急的大声呼叫道:“渔舟我儿,快快保护好你的小妹。” 田卸甲话未落,那女人早没了身影再出现时已到了田笑他们身边,田渔舟爆喝一声出拳却打到了一片紫雾之上,想要再找女人时人家反而出现在他身后对着他的脖颈处吐气如兰说道:“小伙子挺厉害的吗?姐姐到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万一小命没了可对不起你这英俊模样。” 田渔舟身形一动又欲出手,那女人快如闪电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后脑,狠狠用力就听“嘭”的一声响起,田渔舟被女人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那女人依旧笑着单膝半蹲用手拍打着田渔舟后脑勺说道:“小伙子,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好吗?”话毕不再理他反手一抻就把田笑抓到手里,紫雾一起女人和田笑就又到了那男人旁边。 瞬息万变间田笑就被对方抓走,这个结果出人意料,太快了让人没有任何办法阻挡。 差距太大,田卸甲一时没了主意,只能肝胆欲裂的瞪着那女人说道:“放了我女儿,老夫的命遂你们定夺!” 众人一听都忙阻止让他冷静,田卸甲摆摆手道:“技不如人,死了不冤。” 面对田卸甲他们看着自己的杀人目光,那男人把放在女人腰间的手慢慢拿开走近田卸甲他们说道:“都说你田卸甲是大周国的上柱国,功夫绝伦,独霸一方,今日一见不过尓尓。” 田卸甲面对敌人的冷嘲热讽也不生气,只是对面传过来的无形气流压迫的他们有点窒息,就是双腿都好似难以支撑身体摇摇欲坠。 这就是超过了“十一重楼”的能力,“十三重楼”整个法罗大陆都凤毛麟角照此看来一定是“十二重楼”的高手,他们的力量远远超出了田卸甲他们的想象,心中暗附他们全家今天是再劫难逃了。 第三章、不了(三) 一道火球呼啸着划破夜空,“轰隆”声响起田家院内房屋都被砸的坍塌了一片,废墟里出现了一个燃着火焰的大坑,坑中央一个身穿锦袍的成年男子双手叉腰站在那里瞟着所有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说道:“这是田卸甲那老小子的家吗?” 田卸甲望向来人,心中一沉暗自认为又是一个人为寻仇而来,不想那人再次开口说道:“我堂堂怙恶不悛的不教人驾到都不知道恭迎简直是奇耻大辱,上边的你们不要看戏了去给我把田卸甲那老小子叫过来,就说方慎言有事找他!” 田卸甲开始被对方叫老小子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当听到“怙恶不悛”心里一颤,最后听到方慎言三个字不仅是他就连在场所有人都是无比惶恐。 世人都知道有“大道为公”,这样的组织,同样也都知道有个组织叫“怙恶不悛”,他们双方就像铜钱的正反面,一面代表正义象征光明,一面代表就是代表邪恶象征黑暗,那是两个极端也是永久的对立面,只要“大道为公”支持的“怙恶不悛”就会全都反对,只要“大道为公”反对的“怙恶不悛”就会拼命支持,要不是三年前的“大道为公”请来了冷素心,“怙恶不悛”的势力早占据了整个大陆的角角落落,他们就是大陆每个宗庙的噩梦,只要你是各国认定的坏人、恶人,那你去找“怙恶不悛”只要你找到了他们你的一生就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们不仅会保你性命还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总之你所在庙堂得不到的东西你找“怙恶不悛”都会满足你,目前来说“怙恶不悛”就是罪恶的代名词。 方慎言,那更是让人谈之色变的恶魔,据闻他是“怙恶不悛”的掌舵人,也是第七代“不教人”,他高兴就是不教人,不高兴了就到处教各国的高手作人,让那些人不是骨折就是残废,使的那些国家武力值大打折扣。 “下丑国”的君主吹牛说方慎言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骗子,没什么可怕,结果被挂在“大道为公”的大殿前的屋檐上暴晒了三天,有人想去救人,去是去了可还不是落的和他们的君主一样的下场。 “西波国”挑衅了一个“怙恶不悛”的“盗憎人”,他们的宗祠都被夷为了平地。 “大公国”的大公不知道脑子里的哪根筋抽搐了叫嚣和“怙恶不悛”及方慎言势不两立,一夜间大公家的妃子、皇子、大臣与夫人全被绑成了粽子,都丟在深山雪地里冻的生活不能自理,听到“怙恶不悛”四个字就失眠,听到方慎言三字就晕厥,那种恐惧深入骨髓! 方慎言自始至终都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个好人,一直以恶人自称,至于做好人吗谁愿意作谁做和他又没任何关系,但要是惹了“怙恶不悛”的结果你要想清楚,灭国是有点匪夷所思,可要弄死一两个君主级人物还是手到擒来,所以各国庙堂都是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得忍,因为在强大的武力值面前人家说的就是法则,每一句话都是真理,自己弱小如同蝼蚁,即是蝼蚁那有与别人争辩的权力? “大旗国”向来狂妄,暗中派出仅有的三个“十三重楼”去“遗忘幽都”打着论证武学的幌子去试试深浅,三日后一个残废两个变得有点神经兮兮,一回到“大旗国”就韫椟藏珠,誓死闭门不出。 为此事“大旗国”召集了一帮狗腿子讨论大协商。饭吃了,酒喝了,东西拿了可讨论结果不尽理想,归根到底还是打不过,谈不来,惹不起,关键各国表面上说的光明正大,其实背后不仅龌龊还很肮脏,可人家“怙恶不悛”行事向来磊落轶荡,做了就负责,勇于大方承认,至于你想打想闹随你意愿。 再看各大宗庙就差点意思了,做了也会否认,栽赃,陷害,妄加指责,什么办法卑鄙就用什么办法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当整个大陆都郁郁不得寡欢的时候“大道为公”的大道公请来了一个冰冷的神仙女子冷素心,自此双方展开了较量。 方慎言闻讯就去了“大道为公”,他认为现在的“大道为公”还是和以前一个德行,他想来就来,出入自由说来一切都由自己说了算,出乎他意料的是冷素心就如降世天神一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打的他五官挪位,面目全非,就和“下丑国”的君主如出一辙吊在了房檐之上受罚三天。 意想不到的是方慎言的人缘还挺不错,这个大陆上区别于各大宗庙势力之外,还有许多庞大宗门都有出面调停,比如盘踞西盛区域师出同宗、同源的“圣化至真”跟“独一神俯”,来自中心区域的“极乐佛隐”都接重而至,为的就是冷素心大人大量放了方慎言,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冷素心听后就火了,直接全都五花大绑赏了五十大板,让他们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些势力觉得有失本宗尊严纷纷派出隐藏多年的高手再次找到冷素心讨个公道,比如“极乐佛隐”的“渡化尊者”,“圣化至真”的“清幽圣君”,“第一神俯”的“一剑西来”,可叹的是还刚进“大道为公”的大门就全被踹了出来,很羞辱的被脚踩着后心警告,如果再有下次,会让他们宗门万劫不复,付出沉重的代价! 人要作死是拦不住的,他们回去就是谎话连篇,欺上瞒下,让宗门一定要派人为自己讨要公道。 他们宗门当年也受到过方慎言的恶气,他们默不作声,就因为方慎言是个坏蛋,在他背后有无数个老怪物加油打气为他撑腰! 最后的演变是各大宗庙漠不关心的看好戏,这些宗门傻不拉叽的接二连三的作死,三天到了方慎言被释放了,他们也成功激怒了冷素心。 翌日,冷素心的婢女何红雁替主人背着“王师北定”就一起去了这些自寻死路的巨大宗门。 据闻“第一神俯”的“七大教化”被打的怀疑人生,“圣化至真”的“十二宗徒”被扇的痛哭流涕,更惨的是“极乐佛隐”中一个叫什么“十轮地藏”大和尚,不仅仅躺了半年不能下榻,最重要的是没了牙齿连吃个饭都费劲,说个话都漏风,不因为别的就怪他大言不惭要和冷素心大谈因果之说,报应之道! 方慎言还有个师父这是世人所不知道的,最后还是方慎言的师父出手和冷素心打了七天七夜才偃旗息鼓,各自收兵回营,自此冷素心名声大噪,方慎言也对外宣布说他恋爱了。 他回到“遗忘幽都”养好伤的第一天就去疯狂追求冷素心,不想人家都懒得搭理他,多次骚扰人家,被打的头破血流,养好了伤依然持之以恒,不忘初心不所谓不是个人才,何红雁看着方慎言一瘸一拐的样子出于好心告诉他别别做春秋大梦了,人家早嫁人已为人妇了,还是死了他那颗“七窍玲珑心”为好,下辈子尽早排队就对了。 就在那天“遗忘幽都”里的人全失眠了,深更半夜里的凄惨哭声直击人的灵魂深处,就算是盖了八层被子都挡不住那厌恶的哀嚎,要不是他师父把他打晕了还不知道怎么祸害别人呢? 经过方慎言的深思熟虑他还是决定最后再去找了冷素心一次,不想人家正在洗澡这下事儿大了,要不是他跑的快小命早就呜呼哀哉了,就这都被追杀了三天三夜躲到一个污水潭里才逃过一劫,回去后他师父很是痛心,苦口婆心唠叨了他八天八夜才让他一声叹息后彻底放弃幻想,要不然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样赓续前行,奋楫争先呢?。 为了能让他安然无后顾之忧的行走天涯,不知道他师父找了什么人用了办法,才换来冷素心的一句承诺,那就是冷素心在的地方他必须退避三尺,允许犯错,但机会只有三次,超出三次后果自负。 方慎言是彻底郁闷了,媳妇不仅没讨到,还弄的天天诚惶诚恐咋能不苦闷。各大宗庙听后欢天喜地个个举国迎庆,怕还是有点怕至少有活命的保障了谁能不高兴,就连“大旗国”那面壁思过的三大高手都敞开大门,客似云来。 特别是那个一瘸一拐的家伙,光宴请宾客就安排了小半个月,钱不的无所谓,不为别的就为怡悦! 这些故事都有记载,各宗庙史官写的是:方慎言大恶,人怀忧惧,素心甚善,人人敬服! 官方字太少,也没写明双方有无争斗,但民间也有篡者就是篡人,他们记载更为详细,其记录的是:方慎言恶者,人皆惧,素心为善,破之而惮之,人敬仰之,故人敬慕之。 今天方慎言莫名其妙来了,他好像就不属于他们这个层面的人,他的出现在这里本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特别是喊田卸甲出来见面更是不可思议。 田卸甲此时知道不能退缩,他快速的思考一番,自认没有得罪过“怙恶不悛”的人,与方慎言更不曾见过面,扫视一下几个儿女均都摇头,心一横走出人群抱拳稽首说道:“在下就是田卸甲,有何得罪之处也是无心使然,还望见谅!” 方慎言听了摆摆手,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不用害怕,你更不曾得罪过我,我是受人之托前来保护你闺女的,对了!你是不是有个闺女叫田笑?” 终于有救了,田卸甲心里暗暗高兴可他还的装模作样的客客气气的说道:“正是小女,方大教难道是受小女家师所托吗?” 田卸甲认为田笑的师父是个世外高人,显而易见的认为只有田笑的师父才可以触及到他们接触不到的层面。 方慎言听后头要的跟拨浪鼓一样说道:“切,什么师父不师父大爷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我师父让我来的,就这点屁事害得我跑这么远,田卸甲你能不能有点眼力劲搬个杌子,端杯茶都算你对的起大爷这颗炽热的心,不知道我是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的吗?” 一团紫雾突起,“尅杀神”到了方慎言三尺之外显出身影,她不是不想到方慎言身前再现身,而是她根本到不了方慎言的身边,因为她越靠近就越感到一股无形的氤氲气体压制的喘不过气来,每接近一点那股磅礴的气态压力越大,她硬要贴近估计那股气层都能把她撕的粉碎! 方慎言看着她嘲笑说道:“就你一个十二重楼的人还想造次,那天大爷不高兴就去拜会一下你们的神武皇帝,我倒想问问他怎么管教下属的见了大爷也不知道磕头请安!” “尅杀神”闻言不露声色的稍稍一骇,然后冲方慎言邪魅的一笑,摇曳肥臀,风情万种的用那双媚眼惹人忧怜的望着方慎言渐渐靠拢过去说道:“方大教,奴家久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方慎言见她挨近伸出五指张开的大手一晃说道:“就此打住,你们影优国的女人都是骚浪无比很我可受不了,你们不分年老尊卑的苟合太污眼球,大爷还有正事要办所以你还是有多远离我多远的好!” 女人还是恬不知耻的欲要前行,一步迈出“噗通”就跪倒在了地上,她知道想要接近方慎言是绝无可能了,跪在地上还不忘搔首弄姿的用手捂心,佯装抽泣道:“哎呦方大爷,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看看都摔死小女子了。” “我呸!”方慎言鄙视一笑,理都赖的理她,人从坑中飞了上去,完全像在家一样神情淡然的提高声音说道:“要不是看你是个人女人早让你哭天抹泪,生不如死了,回去问问我是怎么教训你们的刈邪鬽命的,就你这样货色还是不要惹我发怒的为好!” 田卸甲早早让人准备了一把杌子给方慎言送了过去,方慎言看了看咧嘴一笑说道:“不亏是在庙堂呆过的人,挺有眼力劲的吗?说要个杌子还真给送过来,不错不错,你闺女呢喊出来见见面吧!” 田卸甲不好意思的看看方慎言,用手指了指被“羽母神”束博在身旁的田笑说道:“老夫无能,小女被来人锢绊却难以施救,实在惭愧。” 方慎言怪眼上翻,用一种很异样的眼神打量着田卸甲说道:“好赖你也是大周国的上柱国吗?你们庙堂上的那个娘们儿都不给你加以保护吗?怎么就连闺女都被别人抢去了,看你这官当的真是够窝囊,不过大爷来了你就放心吧!” 田卸甲待方慎言把话说完,感到面目臊红,可人家说的又句句属实竟然无法反驳,想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当年可是叱咤风云何等威武,此时此刻只能垂头丧气的听人训斥! 一江春水一江涛,一山更比一山高。 现在的田卸甲已经幡然醒悟,自己的那些过去全是庙堂给的,离开了庙堂自己就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什么狗屁上柱国,还不是连家人也保护不了让人欺负,还让敌国的高手万里奔袭,来他家如入无人之境令自己羞愧难当,颜面扫地,此时此刻能与自己同仇敌忾的除了儿子闺女还有那个前来相助? 心累了,就把世间的所有东西看清了,也就释怀了。 方慎言坐着大呼小叫,田卸甲和家人全站着,只要方慎言能救自己小女儿这都不算委屈而是大恩大德。 方慎言用手指一下那个“羽母神”说道:“我都来半天了,也说了受人所托保护你手里小姑娘的,听不懂人话吗还不快把她送过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想自己在“影优国”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不能说万人敬仰至少也是崇拜者众多,骨子里的傲慢使他迷失了自我,就像当年“影优国”侵略大周国一样,分辨不出了对错,让“大旗国”一次毁灭性打击不就差点灭国了,现如今他们的宗祠还不是附属在别人的宗庙之下,实话实说他们的庙堂其实早就没了,说来说去就是别人牵着的一条狗让它咬谁就的咬谁,也只是毫无尊严的赧颜苟活着。 才疏志大不自量,东家西家笑我狂。 “羽母神”大概有点自信心爆棚了,他和自己的妹妹有多多次比试,目测方慎言的武功不见得比自己有多高明,方慎言能做到的好像自己也能做到,有一较高下的资本。 管中窥豹好似说的就是他们这类人,老是以自己的认知来辨别事物,不知道是傻还是聪明,总而言之不试一下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羽母神”把田笑交到了可身边的“尅杀神”手里,仰头挺胸的走近方慎言等人,就算不能一举把方慎言震慑,捏几个小虾米也是无比舒爽,他离方慎言身前不到五米,十三道黑影宛如鬼魂一样出现挡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那十三个人穿着黑衣斗篷,脸带可怕的狰狞面具,浑身上下散发死亡黑气,像地狱里的勾魂使者一样冰冷的矗立着,“羽母神”再想前进只感到周身如同被无数条隐形的铁链绑缚着无法动弹分毫。 “教上,我们来晚了还请赎罪!”声音类似阴间鬼魂发出的凄豪,低沉而又威慑人心,可话语间又透露一种无比忠诚的味道。 方慎言站起来拍了田卸甲一下肩膀说道:“这是十三鬼道众,来的人有点多,只因赶路匆忙现在我和弟兄们都还为进食,既然来你们家还是让你们的家厨给我们做顿大餐好好打打牙祭吗,就算成你出钱雇佣我们了。” “十三鬼道众”,那都是恐怖如斯的存在,传闻他们厌倦了人世间的勾心斗角,皆是坠入鬼道,后大陆之上崛起了一个神秘教派名曰“十三鬼道众”,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无视天道,无视人间规则,更无视帝王将相,他们对他人说的是:人入鬼道做鬼难,鬼返人间做人难。 做人比做鬼难,既如此还不如做鬼的好,他们没有门人弟子,自始至终就十三个人,他们是门主也是教众,逐渐就有了“十三鬼道众”的说法。 这要求太简单了,田铸犁在旁边都听了过去,不用吩咐就要妥善安排,方慎言则出口助止了他说道:“老头看你像个管家,如果猜的不错要给我们准备饭菜去吗?” 田铸犁恭恭敬敬回答道:“方大教放心,一定让你满意。” 方慎言双手环胸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道:“我们说吃什么了吗你就着急忙慌的准备,你可知道我们要吃什么吗?” 第四章、不了(四) 第四章、不了(四) 田铸犁尴尬一笑,田卸甲急忙替田铸犁打个圆场说道:“下人们也是为小女着急,更是听了您的大名有点太多高兴,失了分寸,还望方大教海涵,敢问你要吃什么菜喝什么酒一定给您全部奉上。” 方慎言用手指抠了抠下巴思索片刻说道:“我吗要多素少肉即可,我的那些兄弟们就多肉少素为好,酒吗上等的多多益善,不过你的让你家的家厨要快,不然跟不上我们的速度!” 田卸甲点头说了声好,就派了女儿和田铸犁一起速速准备,尽量做到尽善尽美,要知道方慎言可比那两个“影优国”人可怕的多,别人不清楚他可知道,因为庙堂之上每年都为送什么贽礼而发愁,贵了有点舍不得,礼轻了又怕找麻烦,“地官大司徒”岳闻庭跟“鸿胪寺卿”周礼老是为价值问题没少拌嘴。 一个国家都给“怙恶不悛”送东西还不是想破财消灾,换言之“大周国”又何曾给“影优国”送过贽礼,这就是差距。就这样那个“羽母神”还不自知非要寻死那可怪不得老天爷!“羽母神”可能也是急火攻心了,脸上没了得意之色,接连狂叫不止,手里乍然射出几根透明的丝线刺入了蓑衣老者爷孙俩的体内,随即那爷孙的双眸逐渐失去了光华,身体嘎吱吱一阵响动,朝着“十三鬼道众”举掌拍了过去,随即那阵幽魂般的声音又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雕虫小技,就一个傀儡术也敢哗众取宠,看来你是千阴婆的弟子了,那老婆子眼光太差收了你这样一个不知死活的弟子,甚好!我们就替她好好管教一下你,省的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蓑衣老者爷孙俩的迅疾的进攻过来,但“十三鬼道众”的身体如铁,受到攻击也全然不惧,每受一掌就还羽母神一掌,受一拳就还他一拳,打的他懊恼不已。 “羽母神”咆哮一声,身上的衣服化成了碎片四散爆开想要用蛮力逃脱,拼尽全力可身体仍然被扼制着难以挣脱,不由恶忿忿的十指翻动,那爷孙俩飞身后退到半空从体**出无数铁索缠到了“羽母神”的身上,意要拉出十三鬼道众的身前。 人影如电,其中一个人出手就用眼花缭乱的手法把铁索拢到一起猛拽了起来,那爷孙费劲后撤的时候又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到了他们身后阴冷冷的说道:“早就死了的人还苟全性命难道就不感到痛苦吗,不如让我们重新送你们一程好了!” “咔嚓”,“咔嚓”两声巨响,那爷孙的身体被一掌拍中,身体都被轰烂,出乎意料的是分散的身体并没有血液流出,而是一个个机械零件宛若漫天飞雨一样洒向地面,再看那爷孙俩的两颗头颅也掉在地上,下方还有断成数节儿的血淋淋脊椎。 那爷孙俩的目光慢慢开始涣散,大家也明白了为什么说他们是死人,原来是经过秘术把仅剩的头颅嫁接到了傀儡躯体上了,只不过生不如死的活着罢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有着正常人的思维,唯一不变的是他们那颗复仇的心,对错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杀了田卸甲就不枉他们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田卸甲终究看清了蓑衣老者的面目,原来他就是当年领兵进犯“大周国”的带头人之一,也是屠他们“影优国”时守城的“守名剩者”荒步川。 他的家人有没有被杀都不太清楚,可以肯定的是战争是残酷的,杀戮过后皆是地狱,他们对别人举起屠刀的时候也应该预想到后果,不是别人做了和他们同样的事儿就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人家,更不能忘了自己对人家的伤害更加巨大,没有得到原谅凭啥就让别人放自己一马,难道就靠自己无耻不要脸吗? 战争本就是互相伤害,你出拳就不让对方出手了?利益好处全自己得了还不想有一点损失做春秋大梦呢?就是天方夜谭也不敢这么写呀,当然意淫除外。 蓑衣老者爷孙俩心存不甘的闭上了眼睛,至死都不愿意相信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从酝酿这个计划以来,他们举国上下可没少费心费力,出谋划策,一但成功那将证明他们整个庙堂实力还能再现辉煌,风行草糜,想要再次威震八方也绝非妄想! 蓑衣老者是终于“影优国”的家臣,对主人的忠心程度是毋庸置疑的,他家人被杀是他的傲慢造成的,人家都在躲避就他认为他们国家是无敌的,胜利必将属于他们自己,结果自己全家倒在了“大周国”铁骑之下,要不是他和孙女当时还留有一口气,碰巧“羽母神“有傀儡秘术”,数年前都嗝屁着凉了。 人算不如天算,与“大周国”的重臣暗中苟利,本是天衣无缝的运作就在方慎言出现的那一刻成为了沤浮泡影。 “羽母神”还想反抗被人一脚踢出老远重重摔在了地上受了重伤,本想催动内力反抗可那无形的锁链让他竭尽全力都无法脱离,最后像没了生命力的野兽一样恣意供人宰割 “羽母神”如断线风筝般摔到了“尅杀神”的不远处,方慎言笑呵呵的目注着她说道:“本就是一只蚂蚁偏偏要蚍蜉撼树,真不知道你们的神武草**帝养了一些什么玩意?还是把那个小祖宗给我乖乖送过来为好,大爷的那个太上皇说了,要是小祖宗掉一根头发我可要受罚的,那滋味大爷可不想尝试!” “尅杀神”没了妖媚的样子,不是她不想,根入骨髓的本性怎么可能说改就该,那是十三个幽魂似的人围住了她,更可怕的是她现在和哥哥类似,让一条条无形中的铁索牢牢锁着不能动掸。 “尅杀神”用无奈又委屈的表情看着方慎言说道:“方大爷,小女子现在寸步难移恐怕恕难从命。” 方慎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尅杀神”,用手点点受伤倒地的“羽母神”讥戏对她说道:“你是你是傻?你不能动难道地上躺着装死的那个也不能动吗?再推三阻四的乱找理由大爷一个不高兴把你们大卸八块跺成肉泥喂狗,不信你可以试试!” 方慎言一句话出口,躺在地上的“羽母神”和站着的“尅杀神”都浑身战栗,内心感到无比惊恐,“羽母神”只好强忍痛楚爬了起来把田笑像孝敬祖宗一样把小丫头恭送到了方慎言面前,特别是那奉承的笑脸都没哭的好看。 看到田笑的第一眼,方慎言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的摸了摸脸,那是一个秘密他可没与别人说过,那就是他让人打过,还打的跟猪头一样,要不是对方稍有留手他就饮恨黄泉了。 田笑身上有那个人的影子,本能反应使他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双腮,看着田笑投来的独特目光,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道:“小丫头,看什么,我脸有点痒挠挠不行吗?” “羽母神”不仅纳闷,就是在场众人也是不解,方慎言为了掩盖内心的尴尬走到“羽母神”面前伸手就扇了他几个耳光,“羽母神”莫名其妙挨了两巴掌脸就肿的老高,痛的只掉眼泪,但面对方慎言又不敢哭出来,只能委屈巴巴的强力忍耐,心里发誓一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个祖宗,万一碰到一定要赶快躲躲为好。 方慎言搓了搓手,抻了一下腰身,心情平复了不少才又开口说道:“你们也多亏有了个好师父,不然早死了,回去告诉你们师父千阴婆,有时间了去看看我家里的那尊太上皇,别老呆在你们那个藏污纳垢的破地方,时间长了对身心无益,好了你们可以滚了,走之前还是告诉你们一声,这段时间大爷都会在这小丫头的身边,不要来找不痛快知不知道?” “羽母神”跟“尅杀神”俩人赶紧点了点头,“尅杀神”觉察到了身体已然恢复自由,急切的来到“羽母神”的近旁拦腰搀扶着他像躲瘟神般化做一团紫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章、不了(四) 飘落的白雪掩盖住了血迹,寒冷的空气凝固住了打斗过后的痕迹,田卸甲目注残垣断壁苦苦的砸吧砸吧了嘴,无奈昂头望向深邃的夜空,让粉粉洒洒的雪花落在脸上,内心也变得无比痛楚。 国破山河在,家破人未亡。 国还在,家也在,可对现在的田卸甲来说总有一种欲说还休的味道。 田铸犁来了,田卸甲只好收拾了一下沉重的心情陪同方慎言等人前去用餐,已尽地主之谊。 方慎言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可不会客气,只要有好酒好菜他可比兔子跑的都快,为了吃他没少祸害一些庙堂里的君王,不仅吃了别人的东西不会感恩,对于谗言欲滴的食物还要一并带走,就跟饕餮一样贪婪无度。 方慎言一听吃就喜上眉梢,但看到同为吃货田笑时就浑身刺挠再也高兴不起来,看见田笑那人畜无害的笑脸就如芒在刺,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挨近田笑就毫无理由的畏怯,这个垂髫之年的小姑娘给他带了的奇怪的感受老是难以言表。 酒过三巡,方慎言有了微微醉意,搂着田卸甲直喊哥,称田笑为妹子,全家的辈分都让他搞乱了套,大家反正惹不起只好由着他口无遮拦的胡言乱语。 方慎言趁着酒意眯着那无辜的小眼神问田卸甲道:“老田哪,问你一个事情,你这小闺女是你亲生的吗,不是捡来的吧?不会是哪个隐世老怪物失散的后代吧?” 田卸甲听后尴尬的摇了摇头道:“小女确实是老夫年老所得,绝无捡来一说!” 方慎言搂着田卸甲的肩膀不死心的用手指着他的脸说道:“你可不要骗我?” 田卸甲不解的反问道:“不知方大教为何老是对小女耿耿于怀,老夫有点不明白?” 方慎言瘫坐在椅子靠背上,悠悠吐口浊气说道:“我师父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派我去干什么事儿了,就你闺女让我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护好,我就好奇问问你呗! 那天他本来正和几个好友喝着小酒乐不思蜀的时候,他师父让人把他喊了回去,几个大嘴巴子把朦胧状态中的他疼醒,师父庄重的命他火速赶往大周国保护一个叫田笑的小姑娘,他迷惑的问师父这是何意,师父让他不要瞎打听将来自然会明白为什么。 再三确认之后拍拍田卸甲后肩意味深长的说道:“老田啊!我不知道我师父为什么要让我保护你家闺女,所以你也不用问,我师父说让我护她周全不能有半点闪失,我岂敢违背家师嘱托,至于你们家和我师父有无渊源我也不追问,从今天起我们会老老实实呆在你家睡大觉,就算还有其他人想要找死有大爷全部摆平,金钱美女兄弟不需要,上等美酒可要多多益善,毕竟兄弟就剩这点小爱好了!” 田卸甲闻听十分喜悦,方慎言这样的人物不是自己所能高攀上的,人家提这点小要求不过分,要是这都不能满足人家可就太不会做人了。 直至深夜大家才都散了场,拍着饱饱的肚子方慎言被仆人送到厢房休息,田卸甲领着下人去了前院收拾残局。 下了一夜的雪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田卸甲一早起来就看见了院内的方慎言傻站着不知道看什么,他穿戴整齐走了过去顺着方慎言的视线看到了田笑。 他的闺女在一株梅树下静静的打坐,不由好奇问道:“方大教,小女可有不妥之处?” 方慎言环臂托腮低低声音说道:“天下武学本就是按重楼等级区分,有人胡说十三重楼之上既可称圣,可据家师对我讲世上还有另外一种武学,那是区别于重楼之外的武学,是一种我们无法企及的功法,传说那不是尘世间的东西。” 田卸甲很是纳闷的问道:“那和我的小女有何关系?” 方慎言有些无语的说道:“你不管咋说也是个十一重楼的高手,难道你看不到你闺女身体既发光又没有雪花吗?” 田卸甲在方慎言的提醒下举目望去才看到田笑的娇弱的身体下方散落着一圈坠落的花瓣,头顶上竞无半点积雪,时不时身上还发出忽隐忽暗的光亮,很微弱不用眼睛仔细去看根本就察觉不出来。 方慎言不等田卸甲问就又说了起来道:“我师父告诉我,那种武学是与世间的万物想通,是一股操控天地的力量,不知道你听说过一个人没有?” 田卸甲面露困惑的问道:“是那个,不防说来听听。” 方慎言换了个姿势,蹲下了身子像小孩一样在雪地上划着圆圈说道:“康从意!” 田卸甲不好意思的说道:“方大教你是在开老夫玩笑了吧!听是听过,那不是杜撰出来的东西吗,说那人正邪不分,嗜血成性,与整个大陆宗庙、宗门、帮派为敌,鬼门不入,神道不应,不是有人说他早已成圣脱离了我们这方寸世界了吗?” 方慎言拍了一下脑门,惊叹一声说道:“你们大周就是这样愚弄你们这帮傻瓜呢?” 田卸甲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方慎言反问道:“难道和传闻有什么出入?” 方慎言郑重的说道:“那不是传说,康从意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是超越我们想象的人,他的武学早就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当时整个大陆笼络不到他,认为是个威胁就联合起来对他发起攻击,我说十三重楼之上还有大境界你信吗?” 田卸甲摇摇头,方慎言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真是无知者无畏,学无止境懂吗?” 田卸甲还是摇头,方慎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看你的境界也就现在这样了,其实十三重楼之上还有十四重楼,十五重楼,现在的人之所以不了解那是全死光了,真以为十三重楼就可成圣呢?那我岂不是早不在五行之列了!” 田卸甲像看怪物一般打量着方慎言,妇孺皆知方慎言暴戾,显然有点言过其实,这不是挺知书达礼的吗?再有就是自己所认识的人年过花甲还困在十二重楼无法突破,别人年纪轻轻就在十三重楼之上了,再看看自己和一众儿女和人家相比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人比人气死人,不服是不行啊!方慎言是个天才,自己那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庸才。 方慎言继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继续道:“还是让大爷告诉你真相吧,当年为了杀死康从意整个大陆聚集了上万名十三重楼,上千个十四重楼,更有上百不世出的十五重楼围攻了他七天七夜,你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我师父就是其中的一个,这都是他老人家告诉我的。” 方慎言看着呆若木鸡的田卸甲鄙视的说道:“看你那点出息,不就是江湖仇杀的故事吗?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师父他老人家还告诉我其实是一个女人阻止了康从意,才让我师父幸免于难,使康从意放下了弑杀之路,要不是那个女人我师父早就驾鹤西归了!” 田卸甲听后心惊肉跳,回想一下他家昨晚的那场交战根本不值一提,脱口问道:“那方大教的家师是……” 方慎言平淡的扫了田卸甲一眼,用手指指薄雾毫不避讳的说道:“雾隐人蔡风古!” 田卸甲彻底傻了,磕磕巴巴的说道:“传说中的半圣之人?” 方慎言面露洋洋得意的表情说道:“半圣不半圣我不知道,放眼大陆我师父他老人家难逢敌手倒是真的。 田卸甲再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道:“小老儿有些失态了还望海涵!” 方慎言懒得搭理他道:“我师父说那女人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从天而降挡住了康从意,他们交手之后都才知道和人家根本难以相提并论,周遭的空间都让一团气体笼罩,在那个区域师父和幸存的几个好友四肢失去了行动能力,河流都停止了流动,附近的山川都被夷为平地,如果不是女人出手我师父就真的就让康从意给杀了,我师父告诉我那个女人与康从意打了个势均力敌才让师父他老人家过一劫。 田卸甲不知道是听的上瘾了还是怎么回事,积极追问起来道:“后来呢?” 方慎言白眼一翻,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是在说书呢?急什么急!” 田卸甲面露窘态的赔笑道:“就是好奇。” 方慎言也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才接着说道:“那两个人打的累了才住手,那女人的身体就发着耀眼的光芒与康从意打的天昏地暗,再看你闺女散发出来的隐微之光和我师父描述的有些类似,不晓得你闺女的师父是不是她呢?” 第五章、一毫事(一) 田卸甲一直以认为在他的世界自己即便触摸不到楼阁最上面的天花板,也是隔不了几层,听了方慎言的述说才知道在这片天地自己就是沧海一粟,简直微不足道。 田卸甲冷静了一下,慢慢说道:“小女的师父叫笑剑十三娘,是不是同一个人老夫不敢妄下结论。” 方慎言也不生气,瞟一眼远方说道:“隐名埋姓的多了,就算让我看到我也不认识,除非我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前来见上一面会有定论!” 田卸甲希望笑剑十三娘和方慎言口中说的是一个人,但以他的观察一个堪称至圣的人不可能到他家收徒,碰巧的事儿是有不一定就轮的到他。 田卸甲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千雪夫人”,据他了解好像也就“安逸侯”夫人深入浅出很少与人相处,偶有外客也是白纱遮面,脸是看不到可那玲珑有致的身段,超凡绝俗的举止跟空前绝后的谈吐和方慎言说的倒是有几分想象。 现如今“安逸侯”府都人去楼空再想找人跟大海捞针一样困难,想到此事就很懊悔,凭自己和“安逸侯”的交情,舍了这张老脸让自己的一儿半女拜到他夫人名下,假以时日那他们田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方慎言看着田卸甲迷茫失神的脸庞说道:“是不是的都不重要了,你有客人到了。” 方慎言刚刚说完,田铸犁就跑了过来说道:“州牧、太守、县令等一众人前来拜访老爷,您是不是出面见见?” 每一年的年关州牧、太守、县令都会在大周皇帝的授意下来上一遭,看看情况送点礼品金银作作姿态,只不过今年来的早了一些日子罢了。 田卸甲离开了,田笑睁开了亮晶晶的小眼睛,天真无邪的笑着对方慎言说道:“跟着你的那几个老爷爷也就是比你稍微差了那么一点,他们让人无法动弹那是锁住了人家的心,心死了就什么也干不了了。” 方慎言好像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耸了耸肩膀说道:“还到底想要说什么?” 田笑走了过来说道:“我师父一定不是你要找的人。” 方慎言“嗯”了一声说道:“你听到我们的谈话?” 田笑无辜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了好不好!” 方慎言无语的撇了撇嘴说道:“就你是个鬼灵精,会招人烦的知不知道!” 田笑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消散,仰脸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救我,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不说我也会知道。” “那就随你爱怎么就怎么想吧,反正我对你是没有恶意?” 方慎言转身走了,他可不想跟个小孩拌嘴,有没有目的会让你一小破孩知道,强者的自尊可不能让一个小姑娘给掰的稀碎。 “咯咯咯”的笑声让方慎言感到相当讨厌,想回去和田笑理论再一想还是算了,自己好赖是一方霸主级人物,老是和小孩争的口沫横飞传出去了很不像话,到时候传歪了可是要让人耻笑的,那丢人可就丟大了。 方慎言就当啥也听见,走到院子里的一个拐角处,田笑的四姐款款走来,向他深施一礼说道:“方大教,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否,家父想请你过去一趟。” 方慎言没有说什么,随着田耕芸去了前院,只要能离开田笑那怕茅房都是极乐世界,大概这就是眼缘,他和田笑命中注定不合拍,除非太阳从东边升起,不然这辈子是不可能亲密无间了。 来到到会客厅,田卸甲给州牧等人介绍了一下,其中一人忙不迭的行大礼道:“方大教,我家主上今儿一早就千里传书,让我等到天府问候,不知方大教可有什么指教?” 方慎言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塞嘴里咬了一口,边吃边模糊不清的说道:“咳咳咳,回去给你们那个庙堂上坐着的老娘们儿说一声,是好是坏田卸甲也是你们大周国的大人物,真要被他国的人杀了不也脸上无光,既有暗探通风报信就不能出手援助一下,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天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有意思吗?反正我是住他家了,你们大周国就看着办吧?” 田卸甲跟家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非常难堪,那几个人也没料道方慎言会说的如此直白,特别那个州牧不管咋了也是封疆大吏,更是八面玲珑之人,脑瓜子一转圈就赶忙赔笑说道:“我大周女皇早已让人彻查此事只要揪出幕后内鬼绝不心慈手软定给田老将军一个满意答复。” 方慎言斜眼看看他们,哈哈一笑道:“这是你们大周国的事儿与我何干,我们遗忘幽都可没有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有事接着聊,没事就滚蛋一会大爷还有思考吃什么呢?” 众人面面相觑也是无语,不过方慎言他们惹不起,就跟哄小孩似的一阵阿谀奉承后才离去。 方慎言搂着田卸甲的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老田哪,看来你在大周混的不怎么样呀,要不跟我去遗忘幽都好了,在怙恶不悛可不像你们大周如此不堪,被抛弃了就彻底无人问津了,以你的才干立足我教不是问题。” 田樵歌愤恨的拍案而起,田卸甲瞪了他一眼后才说道:“方大教,我出生于大周怎敢忘养我故土,您的好意就心领了!” 方慎言难得露出赞许的眼光说道:“挺忠心耿耿的吗?算了我要去休息一会了,饭好了记着叫我!”说完就吊儿郎当的出门而去。 田卸甲的儿女还想再要说什么,用手指朝天指指阻止了他们,他的儿女也不是傻子当然会意的退了出去,独留田卸甲一人在屋中叹气。 一座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在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美妇,只见她身穿蓝褐色的冕服,容颜俏丽,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宇间英气逼人,双眸中精芒四射,一颦一蹙可倾城,一嗔一笑可销魂,她正是大周女皇皇甫幽燕。 龙书案下,垂首站立两人,一个是田卸甲的弟弟田卸鞍,一个是她的宠臣曲墨炎。 皇甫幽燕冲着他俩气鼓鼓的拍着龙书案大声训斥道:“你们一文一武,朕只想问你们,那些影优国是怎么进到我们大周国的,还进入到了我大周的腹地刺杀一个我们的上柱国,田卸鞍你是怎么镇守边关查验通关圭璋的?要是田卸甲出了事儿传了出去让朕的脸往那搁?给我查,必须要严查,传令黑衣指使总领顾瑾衷速来见朕!” 一个禀事太监走了出,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袍威猛魁梧的壮汉大踏步的走进殿中,来人身材高大,面貌粗犷说话却不刺耳,留着坚硬的短须皮肤却不粗黑,特别是那双如同女人般白皙双手,只是朝皇甫幽燕行礼露了一下就又缩回了黑袍之内。 皇甫幽燕看顾瑾衷语言变得缓和了不少说道:“顾瑾衷,朕有要事需要你去办,你可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顾瑾衷身体挺的笔直说道:“我皇只管吩咐,顾瑾衷定会让我皇满意!” 第五章、一毫事(一) 皇甫幽燕幽幽的叹了口气道:“给我查出影优国的那些恶人是怎么进入到我大周境内,有无内外勾结,查出后最好不要张扬出去顺便给我把他们就地处决了” 顾瑾衷是带着旨意离开的,他了解她这个皇帝,认定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底,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没有独特的魅力也不会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皇甫幽燕不知道这一刻在想什么,田卸鞍他们可不敢妄加揣摩,万一不小心触碰到了逆鳞还不得死无全尸,诛灭九族! 常言说伴君如伴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当了皇帝都是如此。 皇甫幽燕豁然间冲殿门口一个禀事太监说道:“给朕传旨太常寺少常叶上珠,亲卫军首领苏家姐第速来觐见,同时再吩咐光禄寺郎中令霍迦熹备一份厚礼,太仆寺卿马三行准备龙辇,我要亲自去一趟宽慰田爱卿。” 田卸鞍、曲墨炎两人故作姿态,面露不解表情异口同声的问道:“不知吾皇这是何意?” 他们两个人明了皇甫幽燕的用意,皇甫幽燕也知道他们故作不懂,君臣间的游戏就是不懂装懂,懂装不懂,这才显得皇帝能运筹帷幄,统揽大局! 皇甫幽燕没好气的冲他们揶揄一笑说道:“都是老狐狸。” 田卸鞍两人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窘立两旁,一切准备妥当就连夜赶往了田家。 日夜兼程,经过一夜的舟车劳顿皇甫幽燕大清早出现在了田家那刚刚修缮好的大门前,家人通报过后田卸甲就踉踉跄跄的迎了出来。 田卸甲知晓皇甫幽燕前来的意思,不是来慰籍他的,更多的是冲家里的那尊瘟神方慎言。人的明树的影,特别当一个人有了掌握一个国家命运的时候,那就跟老天爷没啥区别! 田卸甲磕头跪拜完把皇甫幽燕恭迎进田宅,当有人去请方慎言的时候被方慎言从厢房扔了出来,鼻青脸肿的下人诉苦时田卸甲直摇头,不时看看皇甫幽燕作何表情。 皇甫幽燕毫不生气,之所以不生气还不是惹不起,换个人不扒他们家祖坟都是天大的恩赐,她问下人方慎言是何用意。 下人吞吞吐吐半天不愿意回话,再三追问下人方很骇怕的说道:“他没空,要是真想见他要皇上前去看他才行。” 皇甫幽燕不怒不恼让下人离开,还真让田卸甲领她移步方慎言的休息处,进了厢房方慎言还在睡大觉,田卸甲走过去轻轻推醒了他,打着哈气的方慎言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看着一屋子的人一惊,大声惊呼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田卸甲凑过去对方慎言耳语说道:“这是吾皇前来看你。” 方慎言歪着脑袋不咸不淡的说道:“喔,看看我有没有在你们大周兴风作浪吗?” 皇甫幽燕还没说话太常寺少常叶上珠大声呼叫道:“大胆,见了吾皇还不下跪,一副不敬的鬼样该当何罪!” 方慎言理都不理他戏谑的冲皇甫幽燕努努嘴说道:“帮你擦了屁股就这么对大爷!” 话一落,地上冒出十几条浅淡的黑影,慢慢的由虚变实化成十三个黑袍人阴森森的盯着他们,苏慕雪,苏慕寒抽出腰间利刃就挡在了皇甫幽燕的面前。 双方顿时剑拔弩张,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皇甫幽燕拍了苏家姐妹一下让他们让开,对拥挤的人群说道:“你们可以下去了,我和方大教并无恩怨,就如方大教所说为我解决了问题还要对人家鼻孔聊天,傲慢不逊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说方大教是不是可以让你手下的人与我的人离开呢?” 方慎言把被子裹了裹身子说道:“果然不亏为一国之君,有胆识,有气量,就依你所言都自行离开吧!” 田卸甲坐在会客厅的太师椅上心涌澎湃,生怕那两个祖宗出什么差错,就在焦虑不安的时候皇甫幽燕款步姗姗走进屋子,坐到了田卸甲的另一侧仪态万千的说道:“田卸甲,你那小女田笑可曾起床?” 田卸甲起身行礼,不明所以的问道:“吾皇这是……” 皇甫幽燕宛然一笑说道:“田爱卿,朕无恶意,只是想见一见你小女有何特别之处,竟然会使方慎言这样的人物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当护卫?” 田卸甲有些哑然失笑,这皇帝名义是来安抚自己,本义完全是冲方慎言而来,不知二人交谈了什么,让自己的小女成了瞩目之人。 田卸甲还是派人把田笑叫了过来,当皇甫幽燕和田笑对望一眼皇甫幽燕抢先说道:“你就是田家的小女儿田笑,长的真是可爱!” 田笑的笑容就是她的标签,她笑着说道:“我爹可没这么夸过我。” 皇甫幽燕把田笑拉到怀中,捏一下她的小脸蛋说道:“你爹一个大老粗那里会懂的夸奖女人,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可愿意随我到皇宫里住些日子,安全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对你严加保护。” 田笑的用雪亮的大眼睛盯着皇甫幽燕说道:“那个大哥哥会随我一起去吗?” 皇甫幽燕愣了愣说道:“你口中的大哥哥是谁?” 田笑嘟着嘴说道:“就是那个住在厢房很烦人的家伙。” 皇甫幽燕明白过来,捂嘴娇笑不止的说道:“你说他烦人他可知道?” 田笑眨巴一下小眼说道:“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反正他就是个凡人的家伙。” 皇甫幽燕笑的前俯后仰,说方慎言烦人的恐怕没几个,自己无法确定方慎言的武学到达了那个境界,轻易也不敢轻易对他说烦人二字,用手摸着田笑的头说道:“是烦人,你想他跟着去吗?” 田笑像个小大人一样扭扭头说道:“烦人是烦人,可他是真的很厉害,想来想去皇宫我就不去了,不看着他的话我怕我爹管不住他,要是闯出货来可怎么办?” 皇甫幽燕好奇的凝视田笑说道:“难道你就这么自信管的住他?” 田笑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管是管不住,可以讲道理吗?讲不通可以告诉我师父教训他妈?” 皇甫幽燕眉头一皱,挑眉问道:“你师父是谁?” 田卸甲没等田笑大话起身行礼说道:“是一个妇人,她说她叫笑剑十三娘。” 皇甫幽燕听言大骇,一拍桌子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田卸甲也是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磕磕巴巴说道:“是叫笑剑十三娘!” 皇甫幽燕从新坐下,眺望远方,脑海里的点点滴滴再次涌上心头。 皇甫家在大周国是一个贵族,为大周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皇甫幽燕打小性格倔强,敏捷聪慧,通过家族力量拜尽名师学的一身本事,现在要说大周国谁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估计非她莫属,碧玉年华时的她家族就想把她送人皇宫,她为了不嫁给长他二十多岁的周至元偷偷逃到了大周边陲的冰封寒地,被家族追捕数日终于在饥寒交迫中晕倒,醒了就看到了一对俊男靓女,通过那两人的悉心照顾逐步恢复如初,随即结伴同行游历天下。 他们到了“大罗国”,因生口角和别人大打出手,不想伤了人家贵族子弟,她有一日离开那对男女外出被人骗到了贵族家中让人囚禁起来。 无情的鞭挞,倍受折磨,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那对男女如入无人之境出现在了她面前,对方不知为何对男女二人惧若神灵,给她不仅赔礼道歉也就和那些人结了缘分,为日后登基打下来坚实的基础。 她受伤的身躯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看着那一张英俊坚毅的脸,那一刻的她情窦初开爱上了对方,估计是那个漂亮女人觉察到了什么,回到大周境内就与她分道扬镳,分手时男人给了他一本古书秘技,望她勤加练习,日后必成大器,她泪眼婆娑问将来怎么能够找到他们,男子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有缘自会相见。倒是那女子告诉她一个名字说自己叫“笑剑十三娘” 第六章、一毫事(二) 太宗周朝宗在位的时候,正值皇甫幽燕华信年华,终被家族以政治目的强送入宫,“世宗”周至元驾崩她通过手段成功继位,登基后朝野变动,乱象丛生,为了稳定剧面实施了打压异臣的举动,田卸甲就属于被打压的那一波人,局势稍有转好她就开始大刀阔斧改革,倒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经过发展现在大周国早已日新月异,脱胎换骨,迎来了一个开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更是扫除蛮夷,威震四海让“大周国”超越了“大罗国”,和“大旗国”有了分庭抗争,一绝高下的资本。 日理万机的时候倒也不觉寂寞,每到深夜独自躺在诺大的寝宫之中就倍感孤寂、忧伤,就算周至元活着也不是她心中想要的枕边人,每个姑娘都有过自己的爱情皇甫幽燕同样如此,只不过她的爱情还没有开花就已凋零。皇甫幽燕的美艳之名,众所周知。可谁有知道她内心的空虚,她觉得那厚实的胸膛经过多年还留有余温,曾经瞥过几眼的冷峻脸庞像定格画面一样挥之不去。 她让人找过,也让宁碧云偷偷卜算过,可一切都是水中镜化,虚无缥缈。 思绪回转,看着田笑有了几分亲近感,朱唇轻启低声问道:“那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皇甫幽燕的心在狂跳不止,就是要确定一个答案,田笑纯真的说道:“像妈妈一样。” 皇甫幽燕表情有些呆滞,这样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动声色的问旁边的田卸甲道:“田爱卿,你家闺女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呢?” 田卸甲不知皇甫幽燕的用意,只能如实回答:“为臣具体也说不出来,外边温柔,说话不卑不亢,对了她说她和千雪夫人是闺中密友。” 皇甫幽燕深邃的目光里有了一丝光芒,“千雪夫人”的才学宁碧云早给她讲过,那人的才学高深莫测,就是皇甫幽燕册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的时候都不曾露面,只当是清高冷傲也并没放在心上。 人就是如此,明明身边就能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非要费劲力气去折腾,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皇甫幽燕有了一点焦躁情绪,要不是身份特殊恨不得自己狠抽自己几个耳光。 皇甫幽燕再次追问田卸甲说道:“还有呢?” 田卸甲话不停顿的说道:“她的才学超出为臣所知,具体的是小女只是短短两月其听觉就超过臣这十一重楼。” 皇甫幽燕从田卸甲的只言片语中基本可以判断出有可能就是她所寻之人,心情一激动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可留有联络方式?” 田卸甲略有羞愧的说道:“那倒没有,她会每年都来传授我家姑娘毕身所学,暂定九年,如果吾皇需要,微臣到时候可以问询一下。” 皇甫幽燕有些愣愣出神,田卸甲也不敢惊扰,过了片刻皇甫幽燕话锋一转说道:“田爱卿,朕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否?” 田卸甲连忙低身说道:“吾皇只管道了来,任何事微臣都会肝脑涂地!” 皇甫幽燕像是早有注意一样说道:“我与你家小女颇有渊源,今日一见更是喜欢,朕也不拐弯抹角,就让朕认她当个干女儿如何?” 田卸甲一听就面露喜悦的说道:“吾皇言重了,这样的恩赐让微臣一时难以承受,只要你喜欢一切随你意愿,微臣怎敢另有他言?” 皇甫幽燕示意田卸甲坐下,与田卸甲闲聊一番就让他陪同自己去观赏一下附近景色。 难得忙里偷闲,既来之,则安之,没了琐事烦恼,顿感浑身苏畅,心情惬意。 三日后,皇甫幽燕回京都,经过协商待田笑碧玉之年按祖制行册封礼,田卸甲届时重回朝堂为国效力! 冬天有雪的阳光并无暖意,只有刺目的一片素裹。 方慎言是破天荒的盯着田笑说了话,方慎言皮笑肉不笑的把一口鱼肉送进口中说道:“这个肉你说有什么问题吧?” 田笑冷笑一声有点生气的说道:“我说有问题坑定有我的理由。” 方慎言自认论吃他要说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皇甫幽燕来的那天可专门要了几个御厨,今天让他们好好做了一条鱼,田家众人和自己吃的相当满意,就田笑说有点问题,这可得探讨探讨,不然对不起自己的吃货称号。 方慎言吧唧着嘴说道:“这鱼做的软滑爽口,口感饱满,入口即溶,肉汁四溢,回味悠长怎么有问题了?” 田笑不服输的人撅着嘴说道:“那你细细的嚼,看看什么问题?” 方慎言斜视着田笑在挑一块鱼肉放口内慢慢嚼碎,刚想讽刺田笑,此时一股微微的腥味渗入口腔,眉头一锁说道:“是鱼腥的味道对不对?” 田笑呵呵一乐说道:“你还不傻吗,还知道啊。” 方慎言用手抠着鼻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田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田笑吐个舌头扮个鬼脸说道:“笨蛋,我虽然小可我爱看爱吃呀,我可知道最好的东西就是老百姓做的东西,既不失原味还非常可口,我家的家厨就都是皇宫出来的,再来几个就一定比他们强了吗?” 方慎言丧气的低头说道:“你说它是怎么回事吧,你说出来我就认输。” 田笑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肉说道:“没处理干净,你们大人谁有细嚼慢咽的爱好,当然就觉察不出来了,我可是小孩,和你们不同。” 方慎言很沮丧的说道:“小姑娘你是什么做的嘴这么刁?” 田笑学着大人模样耸耸肩说道:“反正只要经过我的嘴一尝立马知道好坏。” 方慎言像小孩一样吸了一下鼻子说道:“我承认,你的嘴确实厉害,我输了。” 田笑哈哈大笑着说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救我?” 方慎言很仔细的望着田笑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会有其他目的呢?” 田笑“哼”一声说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吗?” 方慎言一挑大拇指赞许的说道:“是有目的,但不是针对你的,也不是针对你们全家的,到时候你会知道,但现在不可说,至少没有害你的心思。” 田笑也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方慎言用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田笑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的不会骗你?” 田笑走出来屋子,在院子里说道:“我能听到你心的声音。” 方慎言望着田笑的背影,嘴角上扬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小丫头什么做的太不可思议了竟能听到我心的声音,匪夷所思啊!”紧接着就冲慢慢离去的田笑大喊说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在骗我?” 田笑尽然远去,可一个声音传来:“你现在摸一下你的手脉,一息跳动的是四下,你说谎的时候再试试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七章、一毫事(三) 已是一年,田笑终于在她望眼欲穿的时候等到了师父的身影,田卸甲与田笑早早就等在庄外,见到犹如落入凡尘的笑剑十三娘田笑快速扑倒了她的怀里,泪水都打湿了师父的衣襟。 笑剑十三娘用手温柔的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就看到坐在台阶上跟地痞无赖一样的方慎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摘的石榴还吐了一地的石榴籽。 见到了笑剑十三娘走过来方慎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都没有避让的意思,田笑跑过去气鼓鼓的叉着小腰质问道:“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给我师父让个路吗?” 方慎言面露轻蔑的说道:“那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凭什么让我给她让路?” 田笑推了方慎言一把没有推动就又跑到身份身边委屈巴巴的说道:“这个人太讨厌,师父帮我教训他。” 田卸甲也是觉得方慎言很是讨厌,对笑剑十三娘面露苦涩表情说道:“小老儿也是无能,只因他救过老夫全家还望夫人海涵!” 笑剑十三娘尊下身子捏着田笑的笑脸蛋说道:“他有没有欺负你?” 田笑摇头说道:“这倒是没有,可每天都让人讨厌,师父帮我教训一下他吧。” 笑剑十三娘莞尔一笑道:“教训是可以,可人家毕竟救过你们全家,你觉得这样好吗?人要懂得感恩真不知道。” 田笑垂下了小脑袋,嘴里如塞着什么东西嘟囔着低声说道:“可我就是想让师父教训一下他吗?” 笑剑十三娘抚摸着田笑的头道:“那理由呢?” 田笑抠着自己的小手道:“他吃了我给师父留的雪花糕,那可是我让姐姐给我从京都捎回来的上等霜糖制成的,他都给我偷吃了,我爹都还不让我说。” 笑剑十三娘咯咯咯的一阵大笑说道:“那这可不行,师父替你做主了,给你好好教训一下他。” 田卸甲有点不相信的愣愣神,那可是方慎言难道是个人随随便便说教训就能教训的吗?一瞬间都觉得笑剑十三娘有点太过于自信,自信的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就如喝醉似的胡言乱语。 笑剑十三娘拉着田笑的手走到方慎言的身边说道:“我徒弟的雪花糕都让你偷吃了?” 方慎言也站了起来趾高气扬的狡辩说道:“你可不要乱讲,什么叫偷吃,根本就是他爹孝敬我的好吗?” 笑剑十三娘无语的说道:“小孩子的东西也吃,真够龌龊的,给我徒儿认个错就饶了你,不然把你从这儿扔出去!” 方慎言乐了,就是田卸甲都觉得不可能,刚想打个圆场,那“十三鬼道众”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笑剑十三娘的身后。 笑剑十三娘预判先知一样的连头都不回,处变不惊的说道:“一群装神弄鬼的老东西,什么时候还是这德行,人就是人装什么鬼呢?” “十三鬼道众”在笑剑十三娘说完好像得病均身体一颤,异口同声说道:“你教训你的就当我们没看见!” 方慎言心里一惊,田卸甲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方慎言还想再说什么手腕好像被一个铁钳的玉手牢牢锁住,想要出手对抗的时候发现周身被禁锢,想动一下都是全然不能。 方慎言被扔的老远,摔的五脏六腑都上下翻腾,就差一口鲜血喷出口外。 田卸甲眼睛睁的老大,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笑剑十三娘,因太快完全没有看到她如何出的手,就连“十三鬼道众”仿佛熟视无睹的站立着吹着口哨,他也只好装聋作哑的一声不吭。 方慎言一脸不服气准备起身说道:“我就不信你个老娘们儿有这么厉害喔?” 方慎言刚要叫骂,“十三鬼道众”把他团团围住,就在他很诧异的同时笑剑十三娘冲“十个鬼道众”的一个消瘦高个说道:“早听闻你收了个徒弟桀骜不驯,没大没小,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交个你个任务,左右给我打扇他一百个耳光,敢叫我老娘们儿的人也就是你这个好徒弟了,不然惹我不高兴后果你可以遐想一下! 田卸甲傻眼了,田笑开心的笑了,方慎言还想要反抗,“十三鬼道众”中的那个消瘦高个摘下了面具,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呈现在他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恩师蔡祭珂。” 方慎言不敢相信师父的耳光会跟不要钱似的把自己一张英俊脸蛋给打的面目全非,也不知道是师父恨铁不成钢还是真的惧怕笑剑十三娘,一招呼那十几个人就是一顿猛踹,哀嚎声吓的田卸甲只嘬牙花,小心脏“砰砰砰”的乱跳,实在看不下去方慎言那个残样,跟泥鳅般“哧溜”躲了。 不是田卸甲不仗义,那是神仙打架就怕殃及池鱼,不躲难道去找死吗? 田笑真的很开心,拉着师父的手很紧,就怕师父跑了一样死不松手。 笑剑十三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方手帕,给她擦了一下早上吃完饭没注意到的残渣打趣的说道:“这下满意了吧?” 田笑摇头着师父的手,眉开眼笑的点着头,一年来的不开心一瞬间烟消云散,开心的说道:“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笑剑十三娘慈祥的脸逐步变动严肃起来说道:“恩欲报,怨欲忘,报怨短,报恩长;人家救过你,你就这样报答人家吗?” 田笑破天荒的收住了笑脸,愧疚的垂下了脑袋说道:“师父我知道错了。” 笑剑十三娘跟一个严厉的母亲看不争气的女儿一样深叹一口气说道:“人非圣贤,焉能无错,不过敢喊我老娘们儿也是该死。” 笑剑十三娘从袖子里倒腾半天拿出一个小白瓷瓶递给田笑说道:“这是我配制的三七草木散,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田笑接过瓷瓶攥到手里,垂着的小脑袋再往下低一低,跟胸部完全贴合在了一起,用微小的声音说道:“我知道。” 回到了原来住的地方,笑剑十三娘刚坐下不久,蔡祭珂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方慎言提溜了过来,进屋就把像扔啥不值钱的东西似的把方慎言丢在了地上,冲笑剑十三娘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说道:“无知孽徒多有不敬,还望您息怒!” 笑剑十三娘看着地上的方慎言,只见他脸肿的老高,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由一阵好笑说道:“恩,还是留手舍不得是吧!” 蔡祭珂心中一骇,老脸一红说道:“毕竟养了这没多年,要是不满意我继续…” 笑剑十三娘捂嘴一阵娇笑,收住笑容后一摆手说道:“老东西,算了别演戏了,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不管怎么说也是救了我的小徒儿,感谢还来不及呢?” 第八章、一毫事(四) 蔡祭珂诚惶诚恐的说道:“夫人严重了。” 笑剑十三娘瞄一眼方慎言才缓缓说道:“我那大徒弟通知你了?” 蔡祭珂回答道:“是的,收到传书就赶了过来,万辛没有出错,不然老奴就真的有负重托了。” 笑剑十三娘用清澈如歌的声音说道:“言重了,我那日走时目观小徒眉毛无故杂乱,恐有危险才有劳你前来。”话毕从怀中掏出一本古书推到蔡祭珂面前有说道:“这是《阴阳劫术》送你,一直守在幽冥之地也需要有所进阶,不然也是对你不住。” 蔡祭珂拿起那本古书,欣喜若狂的说道:“夫人对我的救命之恩老奴不敢忘却,再收你大礼怎好意思,本就是区区小事何必挂在心上,只是孽徒顽劣还请夫人…” 笑剑十三娘不等他话说完,端起一杯凉茶饮了一口制止他说道:“谁都有年少轻狂过,今日已然教训过就领着回房中好生的疗伤,不然真打出个好歹就是我的不是了。” 蔡祭珂十分欣喜的谢过,一瞪眼对躺在地上的方慎言吼道:“不要装死了,还不过来给夫人赔罪,谢过不杀之恩!” 方慎言不情愿的顶着一个大花脸站了起来,冲笑剑十三娘敷衍着说道:“谢过夫人不杀之恩!” 快要接近晌午,田笑和田卸甲本来是要请笑剑十三娘过去客厅为她接风洗尘,很巧的碰上方慎言的那个糗样,硬憋住笑矗在门外一动不动的看笑剑十三娘有没有下一步动作在做判断。 笑剑十三娘柳眉轻抬,声如天籁一般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人还是不要太莽撞的为好,你也只是皮肉之伤不打紧,休息几日即可痊愈,希望你多张记性为好!” 方慎言气的鼻子都歪了,这叫什么事儿,自己救了她徒弟反而挨了揍和谁说理去?想要出一口恶气貌似又打不过,憋屈的跟着师父小心翼翼的离开,就连田卸甲的邀请都爱搭不理,特别看见田笑那鄙视的小眼神真的是五味杂陈,偷偷竖个大拇指小声的对她说了一句:“牛,你真牛!” 田卸甲让笑剑十三娘坐到上座首位,一番客套拍马才舔着笑脸说道:“夫人不知老夫可不可以问你一些问题?” 笑剑十三娘用出谷黄莺的声音说道:“田家主但讲无妨。” 田卸甲支吾其词的说道:“敢问你可认识我大周女皇否?” 笑剑十三娘从容的一笑,甜如侵密的声音从她口中传了出来道:“你无需揣摩,她我认识,曾有过一些渊源。” 解说的明了简单,田卸甲想要再问一些什么笑剑十三娘制止了他道:“我的事情你最好到此为止,本我有一徒,无意走到附近鬼使神差碰到你家闺女,她送我一颗石榴,我送她一场造化本就公平,至于我的一些事儿还是不要知晓的好,你我注定走不了一条路,” 田卸甲舔了舔舌头,无言以对,虽不死心可也不敢违背笑剑十三娘意愿,干笑几声就招呼大家举杯共饮。 用餐过后田笑像个跟屁虫在笑剑十三娘身后寸步不离,在回房之前笑剑十三娘冲田笑似笑非笑的说道:“跟着我作什么,现在不去做你该做的事去了吗?” 田笑不敢反抗笑剑十三娘的意思,垂头丧气很不情愿的说道:“师父我知道了。” 师徒两人到了后院分了手,田笑站在厢房外敲了敲房门,里边穿出来方慎言那厌恶的声音十分刺耳。 “谁呀,大爷正在疗伤呢?” 田笑想要转身离开,可一想到师父那张严厉的脸庞莫名的打起哆嗦,也就打消了心中念头,再敲了一下门低语说道:“是我田笑。” 方慎言原来是爬着的身体一用力就爬了起来,跟一个凶神恶煞般下床把房一把门打开,悠然自得的样子靠在门槛上说道:“小白眼狼,有什么事儿?本大教正在休息,打扰了我的清梦你是什么意思?” 田笑用清脆嘹亮的声音说道:“刚才不是说在疗伤的吗?” 方慎言眼球轱辘一转,结结巴巴的说道:“小丫头,你听错了吧,本大爷说的修身养性也就简称修养可不是疗伤!” 机智聪慧的田笑只是重重的一笑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是我恩将仇报不对,我从师父那里拿了一些疗伤圣药给你送来” 方慎言张着大嘴目瞪口呆的说道:“小丫头你是在赔礼道歉我没听错吧?” 田笑斜着小脑袋瓜看着方慎言说道:“是的,我就是赔礼道歉的,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方慎言没有和田笑搭腔,而是直直身体向她身后张望了一阵说道:“你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田笑用一脸呆萌的表情说道:“你不用看了,我的师父没有在我身后,你要不相信我领你去看看。” 方慎言气的直跺脚,愤恨的说道:“小丫头,能不能友好的玩耍了,老让自己的师父为自己出头很不好,这是是软弱的表现。” 田笑将药瓶塞给了方慎言,用手扒拉一下眼角扮个鬼脸说道:“怕就怕呗,非要说的那么厉害就不害臊?” 方慎言举手做出打人的样子,田笑咯咯一笑跑了,方慎言拿着手里的小药瓶看看,不由的心里升起一丝暖意,仔细一想自己不就吃点东西挡个道吗,用的着被打的这么惨吗? 刚力倦神疲的爬到床上,师父走了进了,看了一眼方慎言放在床边的的药瓶,拿在手里让方慎言把衣服脱了,倒出一些药粉轻轻的给方慎言敷上说道:“她是你能口不遮拦的吗?要不是师父打你俩下真惹的她发了怒,你小命恐怕都没了,师父是在救你。” 方慎言知道师父用意,在把自己扔到笑剑十三娘的那一刻早就知道了,可他不理解的问道:“她是谁,师父也打不过吗?” 蔡祭珂照着方慎言的头就是一巴掌说道:“知道冷素心那丫头不,她比那丫头要厉害数倍,你说我打不打的过,有些人不是你所能了解的,只要你记住她惹不起就行了。” 蔡祭珂叹息着出了屋子,方慎言傻傻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总而言之今天就如梦游一样虚幻难分。 思绪很乱,乱的双眼开始变得模糊渐渐的进入梦乡! 第九章、一毫事(五) 久别重逢的笑容一直挂在田笑脸上,笑剑十三娘却不知为何总是愁容满面,蔡祭珂前来辞行,简短交谈几句方慎言等人就回了“遗忘幽都”。 郊外的湖畔边笑剑十三娘依靠在一颗柳树上静静的看着田笑在练功,混乱的大脑都影响到了她的情绪。 树枝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像在提醒他们时间的短暂,短的没有做什么就接近了傍晚。 天边的夕阳映的大地一片金黄,田笑双手双手倒背锢着后脑勺,彳亍于山野田间,边走边说道:“师父,为什么天下那么大?” 笑剑十三娘在她后慢慢回答:“那是为了适应每一生命可以生存,不仅包括人,万物生灵也包含其中,我们人一屋一房一床一被即可生存,可有些生命它不能局限在一个狭小空间,就比如鸟儿需要万里高空,不振翅高飞就会成为别人猎物,老虎需要广阔无垠的山川大地,因为它要掌控一方世界,虎啸山林,震慑一方。” 田笑边走边向后扭头,一脸懵懂的样子说道:“师父,既然我们有间屋子就能生活,那为什么还要去杀人,去抢别人的土地和东西呢?” 笑剑十三娘明白田笑正是求知旺盛的年龄,没有驳斥而是用似水如歌的声音解释道:“那是人性的贪婪,就像婴儿明明手里有和别人一样的东西,他看见依然会去抢,不同的婴儿那是无意识索要,成年人则是贪念成疾的掠夺!” 田笑听后似乎有些明白的说道:“这么说影优国来害我也是这样的思想?” 笑剑十三娘轻吐幽兰,不厌其烦的说道:“这是仇恨占据了内心,摆脱不了内心执念,他只记别人的罪而忽略了自己的恶,殊不知有因必有果,结果显而易见,那些人终究不会得逞。” 田笑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道:“师父知道我会有危险所以你才会叫那个讨厌的大哥哥来救我?” 笑剑十三娘四下张望一番,收住笑容威刑肃物的说道:“不许胡说,那是人家出于好心,我只不过让人传递一些信息。” 田笑蹦蹦跳跳跑到师父身边抱住了笑剑十三娘胳膊说道:“我看那大哥哥的师父很怕你就知道一定是师父喊来的,可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笑剑十三娘眼露慈祥说道:“其实教你再高的武功,只能证明你是一个超越了身体局限的武者,可要是拥有千千万万和自己实力相同的伙伴那就是睥睨天下的王者,我教徒弟可不是为了要一个莽夫,我要的是能左右大陆局势的强者,孤家寡人只是一个人,要是你朋友遍地那将是多么可怕的力量呢?我说的你可懂!” 又长了一岁的田笑似懂非懂点点头,至于真明白还是假明白笑剑十三娘也琢磨不透,细细思量一番,想来自己所教出徒弟没一个省油的灯,有个乖乖听话的倒也不错! 他们边说边走,边走边说,片刻间就回到了庄园的门口,当即见到一个仙气飘飘的俊俏美妇,她捂着樱桃小嘴冲笑剑十三娘轻盈盈的说道:“多年不见,依然光彩靓丽,美艳动人吗?” 陪在美妇一侧的田卸甲走了出来,神情惊愕的问道:“夫人你们旧认识?” 笑剑十三娘只笑不语,那美妇湊了近前佯装发怒道:“怎能不认识,除非有人要装不认识。” 笑剑十三娘眉眼带笑娇嗔骂道:“就你厉害我到哪里你都能算到,有这本事你给我算一算我家那呆子在哪里呗!” 那美妇且不饶人的跟笑剑十三娘拌起嘴来道:“怎么,自己的老公跑了,不要你了?” 笑剑十三娘面目一寒说道:“我呸,老不知羞,也不看看我徒弟在的吗?” 田卸甲不明觉厉的让他们弄的云山雾罩,迷迷糊糊,田笑挽紧笑剑十三娘的手臂用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瞟了一下美妇,再眼角上扬瞄了一眼师父,想要说什么,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 那美妇袅袅婷婷的稍稍移步到田笑身边蹲下身子,可劲挠着田笑的小脑袋冲笑剑十三娘说道:“小丫头的命局破了?” 笑剑十三娘答非所问的道:“明明天姿绝伦,偏偏对王公大墓,金银财宝走火入魔,就问你罗寒衣真的不知所踪了吗?” 那美妇也不理笑剑十三娘,对着田笑还是一统乱摸,田笑被弄的脸露不悦,大声高喊道:“烦死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美妇抿嘴一笑道:“看你可爱死个人,摸摸不行吗?” 田卸甲看着妇人打趣也是哑然失声,看着田笑投来求救目光全然熟视无睹,背过身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田笑再把目光投向笑剑十三娘,她的师父也是置若罔闻,不予理会,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诺诺说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随便你好了!” 美妇闻言一阵花枝乱颤的大笑,双手并用捏着田笑的小脸蛋说道:“现在你是打不过,将来可不一定,所以欺负你师父的徒弟就要趁早!” 欲想反抗的田笑停止了一切手部动作,面露苦涩表情说道:“欺负小孩的大人不是好人。 ” 美妇喜形于色的叫嚣说道:“呦呵!小小年纪懂好人坏人之分吗?难道你师父就是好人,我都欺负你这样了你师父不照样不闻不问随我心意?” 美妇手舞足蹈的连说带笑又要出手,笑剑十三娘身若游龙,骤然间到了她的面前说道:“一朵幼小的花朵,别还没开花结果就给你摧残了,还是适合而止为好!” 美妇直起腰身,兴致勃勃的挽住笑剑十三娘的纤细蛮腰说笑道:“你家的东西谁敢乱动,一朵小花都爱护有加,那就不惹别人不高兴了!” 笑剑十三娘无奈的深吐一口浊气说道:“尽长年龄不长心智,别东拉西扯了你来何事尽管说出来好了。” 美妇目光闪亮,仿佛愿望达到一般大笑不止又面带幽怨的说道:“那日一别至今已有二十余年,都是为人妻的半老徐娘,难道就不可以一叙往惜吗?” 笑剑十三娘艳目斜睨,轻柔说道:“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尓;你两手空空也配叙旧?” 美妇也不恼怒,朝着身后打个响指,十几个兵甲武士抬出来数箱绫罗绸缎与金银珠宝放到地上,美妇指着这些贵重礼物讥讽说道:“镜中颜状年年改,海内交朋日日疏;你可真是让我太伤心了!” 笑剑十三娘对这些东西素然无味,反而十分头痛的说道:“就你一个扣扣搜搜的妇人,每天除了神神经经窥视天机收刮民脂就是欺骗众生,这些东西进了你的口袋还会拿出来与别人共享真是莫大的讽刺,恐怕是你那大周女皇让你送过来的吧?” 美妇嘻嘻一笑,在笑剑十三娘身边兜兜转转了几圈说道:“骗不到你,那女人要送你大礼我怎能不替你收下,就算你不要不是还有我吗,我是不可能让这些金银珠宝落入他人之手?” 笑剑十三娘冲天哀叹一声道:“我的天呐,财迷的人见过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说吧你都积攒了多少财富了?” 美妇眼珠乱转,环顾四周一下才紧挨笑剑十三娘耳畔喃喃低语了几声。 笑剑十三娘边听边笑,美妇说完笑剑十三娘惊叫一声道:“这么多!” 美妇闻听慌忙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眼里带有警告意味说道:“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示人懂不懂?” 笑剑十三娘望着一脸认真的美妇笑的前俯后仰,过了片刻才收住笑容说道:“宁碧云呀宁碧云,想你也是有名的术士,集堪舆、命里、相术、卜筮、择吉、占梦于一身,不想智商还是跟小女孩一样不经调侃,太令人意外了?” 宁碧云,大周国“太史局”的太史令,一个不谙世事的相术大家,被笑剑十三娘说的面目彤红,半晌才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争男人争不过你,斗嘴也斗不过你,算你厉害行了吧!” 笑剑十三娘看着忸怩作态的宁碧云,言语缓和下来说道:“好了,我们就此打住,你的秘密我会帮你守住。” 宁碧云听后破涕为笑,跟小孩一样拉住笑剑十三娘的双手一阵摇晃腼腆的说道:“他呢?” 笑剑十三娘用手指一点宁碧云额头说道:“放不下?” 宁碧云摇摇头说道:“早放下了,和你都成了好朋友那里还有放不下一说。” 笑剑十三娘面露苦涩说道:“不知道他身在何方,十多年了我再寻找,正好借你一用,为我指点迷津。” 宁碧云不太相信的张口说道:“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是又在骗我吧!” 笑剑十三娘脸露忧伤说道:“偶尔可以玩笑,可这样的事儿我怎敢妄语。” 宁碧云见笑剑十三娘似蹙非蹙忙忙话锋一转指着田笑说道:“你不是不再收徒了吗,怎么会?” 笑剑十三娘反而看着宁碧云道:“难道不是你早就推算出来了吗,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宁碧云说道:“小丫头的本是大凶命格,我只推算出她会遇上命中贵人,但没有推测出来就是你呀!” 笑剑十三娘呵呵一笑道:“你也不差,为什么不帮小丫头解了?” 宁碧云似笑非笑的说道:“哼,又没人给我送钱我为什么要出力不讨好?” 笑剑十三娘轻啐一声道:“你可真是人才,金银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就不能对别人稍稍施援手?” 宁碧云鼻孔朝天冷哼一声说道:“别说一个徒有虚名的上柱国,就是大周女皇每次请我出手都要施以重金,我干嘛要便宜他人?” 笑剑十三娘难以言表的扫视宁碧云,疾首蹙额的说道:“高飞之鸟,亡于贪食;深潭之鱼,死于香饵,别太贪婪到最反噬了自己就好!” 宁碧云不以为然的说道:“放心吧,就是老天爷给钱我都敢收,反噬我才不怕,王侯将相的大墓我都挖了不计其数不也好好的吗?。” 田卸甲、田笑等人看着俩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热火朝天,饭菜早就安排妥当,田卸甲只好舔着笑脸打断了她们说道:“两位夫人,饭菜已备好还是请移步换景,有什么话用餐完毕之后再聊也不迟吗?” 两人相视而笑,都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好久不见,今日相聚聊的甚欢,忘却了田家主的好意还请见谅!” 田卸甲那里敢惹这俩女人,一个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赫赫有名的相术大家,一些人想要巴结还来不及那会责怪,另一个方慎言的师父蔡祭珂都对她尊敬模样即可判断出地位非凡,更是不敢怠慢。 两个让田卸甲头痛的女人倒是很给他面子,寥寥几句就让她们住嘴休战也是难得,片刻的宁静都让田笑等人如沐春风,一片清平。 第二章、不了(二) 第二章、不了(二) ”法罗大陆”是田笑所处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分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大小宗庙也是颇多,因都崇尚武力所以数千年间各国间彼此互有摩擦,征伐不断。 其中有“大旗国”插根西盛区域,辖属五十四个州,并有众多小国尾随堪称这个世界的翘楚,立国百年以来,“十二重楼”的高手层出不穷,就是“十三重楼”的高手也不在少数,故而在整个大陆横行霸道,不可一世。 “大罗国”深耕北寒区域,下辖四十六州,民风彪悍“十二重楼”高手也是多不胜数,“十三重楼”的高手亦是和大旗国不遑多让,只因当年被“大旗国”奸谋得逞,现如今落的有些食不充饥,衣不裹腹,即便如此“大罗国”依然全不畏惧“大旗国”,双方偶有冲突也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 估约数十年前,“法罗大陆”诸国为了相互挟持共同签下一个联盟契约,出钱出力派出各国高手成立了一个“大道为公”的组织,宗旨是公平处理各国纠纷说白了就是各怀鬼胎,互结朋党,而其中“重法门”的门主冷素心也是三年前第一任“大道公”力排众议邀请来的一个冷艳女子,她无重楼等阶手持一柄名曰“王师北定”陨铁长槊横少天下武者,成为各国笼络的焦点,也是现在“法罗世界”公认的第一高手,更有人说她早已超过了“十三重楼”不在凡人之列,肉身尊圣也是指日可待! “大周国”所处整个大陆的中心区域,辖治三十六州,为周朝宗灭了前朝所立,后以姓氏命名国号尊称“太宗”。 二十年前周朝宗突然驾崩其儿子周至元继位庙号“世宗”。六年前周至元也离奇暴毙,而后有皇后皇甫幽燕践祚,也是“大周国”第一个女皇帝,皇甫幽燕即位年号“武德”,从第一天起就大封群臣,暗中则是摈斥异己,像拥有最高称誉勋官的“上柱国”田卸甲,“安逸侯”凌云,“中书令”祁暨年等等都是膺惩的目标。 皇甫幽燕为了安抚朝中百官也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特设立了很多机构比如“护国八营十三监”,“九院二十六司”等机构特意安排那些大吏后人,说好听的是慰籍说不好听就是圈禁,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皇甫幽燕的“黑衣指使”暗中监视。 陡然间“大周国”朝堂上下风云骤变,令大小官员人人自危,幸皇甫幽燕只是剥夺了他们官位并未狠下杀手,不然现在田卸甲早就和儿女阴阳两隔了。 已尽冬至,飞雪漫天,田笑屹立风雪之中仔细聆听万物的声音。 此时此刻的田笑像老僧入定,溶身于天地之中,师父告诉她只有知晓万物的世界,遵从万物世界的规则才能操控万物,让自己的意念独立于万物之外成为一个寂寥世界,属于自己独特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之中她既是王,她就是神,只要自身的力量足够强大她的空间就会无限扩大。 隐隐约约她听到一丝微小的声音,有远至近在慢慢向她身体靠近,她以为她成功了,高兴的手舞足蹈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英姿飒爽的三男一女站在她身前。 其中那名清秀幽韵女子,看着田笑冻的红扑扑的小脸,无比心痛的脱下红色大氅包裹住了田笑娇小身躯抱入怀中,满脸关切的问她道:“小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是师父和自己的秘密,不可言说,机敏的她小眼珠滴溜一转就撒谎说道:“在等你们呀!” 这四个人也是田卸甲的儿女,分别是大哥田樵歌,掌管“护国八营”中的“铁血营”,生性刚正不阿、不畏强权。 女的是她二姐田耕芸,掌管“护国八营”中的“赤焰营”,生来温婉淑雅,娴静恬谧。 三哥田渔舟,掌管“护国八营”中的“光明营”,素性大度率真,果断刚毅。 四哥田锄櫌,掌管“护国八营”中的“幽远营”,生就足智多谋、博学多才。 他们一身武学都已达“八重楼”,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少年英才,每到年尽岁除他们就会回转家中和家父团聚,等过完上元适才一起离开。 官场的事儿他们不是太懂,要不是老父亲当年呵斥他们也就早离开了兵营,但老父亲心系大周安危,心牵边关忧患更是萦怀天下的黎民百姓他们才不得不在军中效力,可他们那里知道这本就是大周女皇是对他们老父亲的一种制约! 他们走进后院,到了父亲房前得到允许进入屋内,父子相见格外感人,说了一些朝中见闻和一些朝堂逸事方才都退了出去。 田笑自出生就是全家人的宝贝,以前是现在还是,田笑和哥哥姐姐进了厢房不免又是一番亲近,当小丫头说了她有了一个高人师父,满脸得意的时候几人都是一怔,特别是二姐笑着打趣说道:“难道比我们的父亲,比那个老和尚与老道士还要厉害吗?” 田笑小鼻子一抽,无比骄傲的回道:“没比过不知道,可师父说我学会她的三成所学即可行走天涯,难逢敌手!如果能学到他的六成放眼大周就可举世无双,独占鳌头。” 众人一听都是一阵哈哈大笑,让田笑气的小脸彤红大声喊喝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四姐拢了拢鬓角刘海幽然一笑说道:“是,你师父是世外高人怎能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评头论足呢?你学全了估计公认为天下第一的冷素心都不是你的对手。” 田笑是个聪明的丫头,怎能听不懂二姐话中讽刺的味道,不由急的浑身颤抖,就连和师父的秘密都忘的一干二净,脱口而出说道:“我师父能让身边一切都静止,只有我和师父能自由活动,我更能听见百里之外的细微声响,包括天地万物的伤感!” 顿时静寂无声,田笑以为她说的话镇住了哥哥姐姐,不想片刻之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就在哥哥姐姐的笑声中,他的脑海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声音,声音也在慢慢一点点的转换成像,庄外好像是一个身穿蓑衣的老头,拉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正缓缓向他们田宅逼近,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还跟随着一些手持利刃的白衣壮汉,他们的方向自然也是田府。 “哥哥姐姐有人来了,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他们都拿着长剑进了我们的外院。” 众人一听都忙呵斥不许田笑再装神弄鬼,就在他们话落外院传来了大喝之声:“来者何人,胆敢私闯田宅,如果再不说明来意我们就不客气了!” 众人相觑对望一眼,他们忘了田笑刚才所言就都匆匆忙忙跑了出去,田笑也是紧紧尾随其后! 来到前院,就见那个为笑剑十三娘带过路的老者和他的身后一男一女与对面的一老一小相屹而立,互用一双眼眸死死的盯对方。 蓑衣老者咳嗽了几下,双手背到身后,用微有下弓的身体向前迈了几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是田铸犁,多年不见了你也老了,不过身体倒还是硬朗健硕。” 田铸犁闻听煞是惊骇,这个田铸犁的名字除了儿子闺女,田家大爷田卸甲和二爷田卸鞍外就无人知晓,自打跟随大老爷征战四海结束后更不曾用过,如今有人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的确让他有些错愕。 田铸犁眉头紧皱思索半天,眯眼用力愣是瞅不清箬笠下的来人容貌,最终只好放弃说道:“敢问你是…”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老者闷闷的哼了一声说道:“可还记得东海扶桑,七月屠城?” 田铸犁听言稍一推敲既大声说道:“你是影优国人?” 传言世上有三座仙山,名曰方丈、瀛洲、蓬莱,而瀛洲就在“大周国”东海之边,传说其山上有巨大的“通天神树”,树上住着曦曜神鸟“大明楚乌”,有没有瀛洲、通天神树和大明楚乌不知道,但知道东海边缘有一弹丸之地名叫”影优国”倒是天下皆知。 “影优国”,原名“通天神国”和“大周国”的夷洲隔海相望,西侧就是以吹嘘自大为荣的“下丑国”,大周世宗在位期间,“影优国”用重金广招“大周国”内的败类携同他们的高手大举侵犯大周,毫无人性的烧杀抢掠,为所欲为造成“大周国”百万民众血流成河,流离失所,使大周江山破碎,满目苍凉。后德帝继位力图扫清内患之时,“大旗国”派出数个“十三重楼”和数十位“十二重楼”高手帅兵八十万攻入“影优国”,虽有抵抗终是不敌,其国神武皇帝纳降并认“大旗国”皇帝为父,甘当孝子贤孙才免于国家被灭。神武皇帝也被圈禁在皇宫之内不得涉世。 “影优国”神武二十六年该国趋于平静,但其国内皇族竞然让本国女人赤身裸体在皇宫之相互取悦方式讨好贵族,靡靡之风肮脏不可目睹,而民间富人也逐步跟风,随后平民百姓也是有样学样,一时间影优国上上下下全是污秽之气,久而久之传到他国都是嗤之以鼻,认为“影优国”的人比畜牲不如就叫他们“畜优国”,但他们又对“大旗国”卑躬屈膝,马首是瞻尽是一副奴才嘴脸也就称他们为“鬼奴国”! 这期间,武德女皇曾命田卸甲兄弟和“七苦八难”进攻过一次”影优国”屠三城以雪国耻,当时“影优国”国力虚弱也无还手之力,求助“大旗国”出面调和才幸免于难,据闻如今在其父国的支持下也高手辈出,又有了欺犯他国的苗头,就以今夜来看这老头有些前来报仇雪恨的意思! “大胆!”随着一声怒喝田樵歌走了出来说道:“你本为他国人士,可有圭璋、封传、符节、过所、关牒?如果没有岂敢犯我大周入我私宅?” 蓑衣老者干笑两声,犹如夜枭凄鸣般哀声说道:“武德二年你大周可曾有过这些繁文缛节不也到我通天神国杀我妻儿?” 田耕芸也慢慢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胡言乱语,颠倒黑白你们在武德之前侵犯我大周,烧杀抢掠可有想过后果,你们任意践踏我大周国土难道我们大周不可以还以颜色吗?你妻儿的命就是命难道我大周子民的命就不是命了?” 蓑衣老者听后暴怒,弯曲的身体直了直,双眼散发着凶狠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如此我来报仇又有何错?” 田耕芸还不待说话田锄櫌踏雪而出说道:“没有我大哥所说那些东西你这可不是私仇而是入侵,看你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好像是有我大周的人与你内外勾结,不然你怎能找到这里还无人阻拦,就是用脚想都知道是有人想要借你之手除掉我们而后快,但就算如此你又有多少把握你能够平安离开呢?” 蓑衣老者听后干笑两声,身背双手在雪地之上漫步徘徊着说道:“你知道的还挺不少吗?” 他话一落那个小姑娘接茬阴冷冷说道:“你们大周国的那个人说了,只要杀光你们会送我们安全离开。” “是吗?”人随声至,田家姐妹和田田铸犁等人看见来人都是躬身施礼,不用说来的正是田卸甲。 田卸甲本来早就到了,就想观察看看是何人胆敢前来田宅行凶,他人固然不在庙堂,但他们田家势力在大周还是根深叶茂,一般的人就是给他们天大的狗胆也不敢来田家张狂放肆,见是“影优国”人还要叫嚣杀人灭口再也难忍胸中愤懑走了出来大声说道:“你是影优国人还要杀我全家为何还要以箬笠遮挡本来面目,是怕自身难保呢还是别有顾虑呢?” 蓑衣老者等田卸甲说完,仰天一阵狂笑,用手指着田卸甲对小女孩说道:“薰儿看清了,就是此人帅大军屠城杀你爹娘,今日如果能为你爹娘报仇还好,如有闪失你也要记清他这恶相。” “哈哈哈,”田卸甲仰天大笑三声,冲着蓑衣老者道:“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你我两国本就不共戴天,你们残杀我族无辜百姓我们屠你三城为何不可?大风有遂,贪人败类;我庙堂之上竞有人和你等畜牲沆瀣一气也是令人懊恼,想报仇只管来杀就是,老夫倒也想看看你有没有这样本事!” 蓑衣老者故意咳嗽几声,顿时身后的那群大汉掠身逼近他们,以包抄的形状将田卸甲等人围在当中。 田卸甲眉头一挑对着身后拉着田笑的田渔舟说道:“保护好你妹妹!” 田渔舟还没说话田笑就对田卸甲说道:“爹爹不用为我担心,你们一定要小心,他们好像还有人正在赶来。” 田卸甲听后努力静下心来运用“万里听音”都没有察觉到一丝蛛丝马迹,只当小孩说的不过是一句戏言,他可是“十一重楼”的高手,在大周国他也是卓绝之人,对一些节外琐事并不在意,然那蓑衣老者却很惊讶的怪叫道:“小姑娘,你很了不起吗?还知道我们的高手在赶来途中,看来今天是留你不得,如果让你这样茁壮成长,假以时日必成我国大患!” 众人均露惊异表情望向田笑,田卸甲反而哈哈大笑说道:“闺女看来你师父果然不是凡人,小小年纪即可超越为父的“万里听音”让人称奇,我儿甚辛啊!” “老东西,你的废话真多!”那个小女孩眼露阴毒的凶光对着他们的人小手一招恶狠狠的发号施令道:“给我杀!” 一声令下,人影曳动,无数道剑气荡漾开来,只刺圈内众人胸膛,田卸甲身未动,他的儿女及田铸犁纷纷运用“化肉为铁”的功夫,将敌人的一柄柄利剑抓到了手中,那一双双手仿佛铁钳一般牢牢固住长剑,令他们手中利刃再也无法向前延伸半步。 顺势田家众人再一用力,各自将手中散发寒芒的利剑全部折断,紧接着有的用拳,有的用掌,有的用脚把那些白衣壮汉统统击飞,片刻间“影优国”的人个个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蓑衣老者看都不看倒毙的一干人等,双手鼓掌沙哑的说道:“厉害,果然厉害,可惜你们杀的也只是我们一些死士罢了,马上那两位大人就会出现,到时候希望你们也能如此轻松。” 田卸甲眉头一扬,豪气十足的说道:“难道你不准备出手吗?” 蓑衣老者说道:“我出不出手要看那两位大人的意思。” 田耕芸轻叹一声说道:“人待我何,亦待人何,你们那些死士虽说死的不冤,可他们要是知道死的如此毫无价值,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何感想!” 田耕芸话刚落院内突起急风,在飘扬着雪花的高空中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缓缓降下,其中那个妖娆女子还对着田樵歌几个男子抛了抛媚眼。 田耕芸本为女儿之身,自小恪守人伦纲常更不曾越过男女界线,见那女子穿着暴露,满脸春意就为她感到有些羞臊,不由的低声骂道:“无耻,下流!” 那女人款款落地,腰肢摆动,魅惑迷人的来到众人面前对着田耕芸花就是一阵花枝乱颤大笑说道:“妹妹难得你有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老生气可会变老的,要想保持青春还是不要动怒为好。” 说完一个扭身众人都没看清她的身影就飘到了与她同来的男人身边,阴冷冷的扫视一下周遭,幽怨的吐出舌头舔着嘴唇就势靠在了男人的身上。 田耕芸虽然是个大家闺秀,可见了那女子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无法压制心中怒火,厉声说道:“你们也太不自重了,能不能矜持一点,稍稍照顾一下小孩子的感官呢?” 靠着男人的女子闻听之后身体悠的升起一团紫雾没了踪迹,就在众人愣神之际田耕芸的身边紫烟突起,随之那女人宛如鬼魅一般出现,身体仿佛一条水蛇巨蟒缠绕在田耕芸的身上,用纤细手指撩拨着她的秀发,一只手悄悄触及田耕芸的粉颈。 女人的身法动作太快,田耕芸一时无法躲闪,眼见就受到暗算田卸甲照着那女子就拍出一掌,那女子似乎早有预料,掌风未至女子身体又化成了一团紫雾回到了男人身边。 田笑望着场中瞬息万变才知道师父所言非虚,如果她也能像师父那样制造空间这个坏女人就不会这样来去自如,把所有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此刻她暗下决心一定要苦练师父所授绝学,他日定让人刮目相看! 蓑衣老者恭敬的对那两人说躬身施礼道:“一群宵小之辈何须羽母神和尅杀神两位大人出手。” 女的还没说话那衣衫不整的魁梧大汉声如破竹的说道:“难道你要出手,可没有我的出手相助你们爷孙还不如那群死士。” 蓑衣老者听后尴尬的连忙说道:“羽母神大人说的极是,那就请大人放心驱使我们爷孙这两副躯体,为我们爷孙报仇雪恨!” 众人觉得云山雾罩,不明觉厉的时候田笑两只小手一拍脑门,小嘴一张开口惊呼说道:“原来他们两个不是人呐!” 此言一出,众人大骇,他们已然知道田笑一定是跟她师父学了些什么秘技,能辨别他们所无法知道的事情,都在有些发呆时那一男一女俱是面露狰狞的投出了一道凶残目光,特别是那妖媚女人用手指支着下巴,恶毒的瞟着田笑说道:“小姑娘,你真的很让人出乎意料吗?” 田卸甲听言大骇急急的大声呼叫道:“渔舟我儿,快快保护好你的小妹。” 田卸甲话未落,那女人早没了身影再出现时已到了田笑他们身边,田渔舟爆喝一声出拳却打到了一片紫雾之上,想要再找女人时人家反而出现在他身后对着他的脖颈处吐气如兰说道:“小伙子挺厉害的吗?姐姐到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万一小命没了可对不起你这英俊模样。” 田渔舟身形一动又欲出手,那女人快如闪电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后脑,狠狠用力就听“嘭”的一声响起,田渔舟被女人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那女人依旧笑着单膝半蹲用手拍打着田渔舟后脑勺说道:“小伙子,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好吗?”话毕不再理他反手一抻就把田笑抓到手里,紫雾一起女人和田笑就又到了那男人旁边。 瞬息万变间田笑就被对方抓走,这个结果出人意料,太快了让人没有任何办法阻挡。 差距太大,田卸甲一时没了主意,只能肝胆欲裂的瞪着那女人说道:“放了我女儿,老夫的命遂你们定夺!” 众人一听都忙阻止让他冷静,田卸甲摆摆手道:“技不如人,死了不冤。” 面对田卸甲他们看着自己的杀人目光,那男人把放在女人腰间的手慢慢拿开走近田卸甲他们说道:“都说你田卸甲是大周国的上柱国,功夫绝伦,独霸一方,今日一见不过尓尓。” 田卸甲面对敌人的冷嘲热讽也不生气,只是对面传过来的无形气流压迫的他们有点窒息,就是双腿都好似难以支撑身体摇摇欲坠。 这就是超过了“十一重楼”的能力,“十三重楼”整个法罗大陆都凤毛麟角照此看来一定是“十二重楼”的高手,他们的力量远远超出了田卸甲他们的想象,心中暗附他们全家今天是再劫难逃了。 第二章、秘密 大周武德六年,癸未月,丁未日,冲马煞南。宜:赊事勿取,忌:诸事不宜。卜曰:鼠耗出头年,高低多偏颇 首日起,唐婉娘教田笑的也就是些基本呼吸吐纳之法,时不时教一些功法要决及渊博的知识。没事了便是嬉笑打闹,中间田卸甲偶来一观,唐婉总是莞尔一笑,晦涩难懂的内容不仅让田笑觉得乏善可陈,连同田卸甲都觉的素然无味。 接连———月余都是如此,田卸甲语气中多了些许不敬之意,唐婉娘听后也不予理会。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境界,田卸甲是军伍之士,做事定然杀伐果断雷厉风行,顺势间就想攻城拔寨立竿见影! 唐婉娘乃非一般人,更是卓越的不世奇女子,她所行事岂能让田卸甲揆情度理?田笑虽说是他闺女不假,然而自己要教的不仅仅是徒弟,那是要教出一个旷世遗才,看田卸甲言语行止逐渐冷淡,继而直接无视! 田笑和唐婉娘经过这些日子感情也与日俱增,平常宛如母女般玩的酣畅淋漓不亦乐乎,就连田笑平日的胡言乱语唐婉娘都能静耳倾听,让田笑从她身上找到了久违的母爱。 家丁丫鬟均觉唐婉娘就是个骗吃混喝的江湖骗子,田卸甲亦深有同感。他有意辞了唐婉娘又感心胸有点狭隘,故而迟迟不予明言,直到某一日后花园中瞟见———田笑这一个髫年顽童身若彩蝶,行如飘云和护卫开心玩耍之时方知晓唐婉娘绝对是个世外高人,也懊悔自己对人家多有不敬,格局太小,愧称一代枭雄! 翌日巳时,唐婉娘待田笑练功停歇后对着她轻声问道:“田笑,那些经书内容可曾牢记?” 田笑小脸一扬,脸露倔强之色回答道:“弟子已然牢记,不敢忘却。” 唐婉娘娇媚一笑问道:“那为师能不能考考你?” 田笑水汪汪的眸子上翻只露眼白,很自信的回答道:“师父每天都是如此,不累吗?” 笑剑十三娘听后神情悠然变的严肃起来说道:“久练功自纯,勤悟理自通。” 田笑听后眉角上挑,小嘴一撅呶呶不休说道:“好吧!那请师父提问好了。” 唐婉娘双臂背负,缓移莲步,走到一个竹制躺椅处坐了上去温声提问道:“至哉坤元,万物滋生,乃顺承天……”。 “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田笑小脸堆满得意的神色看着她回答道。 唐婉娘看着田笑很满意的接着提问道:“道者!” “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田笑慢慢靠近师父回答道。 唐婉娘指撩鬓角发丝,朱唇轻语道:“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 “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动……”田笑人如其名的笑着回答道。 唐婉娘将田笑拉到怀中,关怀备至的说道:“这些你都记住了?可明白其中意思?” “师父教的徒儿怎敢忘!”田笑小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后,接着又翻个白眼回答道。 唐婉娘伸出柔荑,用凝脂般的玉指捏了捏田笑的娇嫩润滑脸蛋说道:“既然如此,师父明天就让你看一些更厉害的东西,这是个秘密,也是你我两个人的秘密知道吗?” 田笑抱住唐婉娘的脖子,作出撒娇的样子说道:“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 暮薄西山——— 回转房中天色渐暗,田笑竟在唐婉娘的怀里打着哈气进入了梦乡,唐婉娘眼露溺爱之色注视着她的小小身姿,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让她在怀内酣睡,晚饭丫鬟来请都全然婉拒,静静的抱着她幼小躯体只至夤夜。晨曦微光,方自唤醒了田笑! 田笑揉了揉小眼睛瞧了瞧唐婉娘,心升感动的问道:“师父就一直这样抱着徒儿的吗?” 唐婉娘佯装打个哈气,伸了一下腰身且撑了撑双臂道:“师父也睡着了,可不就的陪着你了?” 田笑听罢眼角溢出了泪花!自小丧母,忽然多了个慈善的女人,对自己体贴入微不由鼻子一酸变的有丝哽咽。唐婉娘瞅见慌忙安慰一番,用芊芊玉指拭去她眼边泪珠后让她站直,整理一下她的衣衫说道:“好儿郎有泪不轻弹,你是我唐婉娘的徒弟,怎可哭哭啼啼!” 清晨过后,唐婉娘与田卸甲打过招呼———就领田笑早早的出了庄园,走过了一片山林来到一座湖边瞧着隐蔽这才停住脚步。四周古木耸天,幽静无人唐婉娘颇为满意,向着身后田笑玉手微招唤至身旁,美目轻瞄着田笑,用温柔迷人的声音对她说道:“为师很希望你将来能成为傲视奇才,我也想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我给你演示一下我的毕生所学,同时也告诉你,在我之上更有大能,小丫头看好了!” 随着一声娇喝,唐婉娘抬举剔透双臂,曼妙的身姿一掠升上高空,大声斥喝道:“看好了,我要教你的非镜花水月,也不是故弄玄虚,我要教你的乃是天地之术,教你的更是天地变化法则大道!”话落身体发出了夺人双目的光芒,像涟漪一般四周荡开,霎那间清风停止了吹拂,湖里的鱼群停止游动,摇曳树木都停止了摆动,就在这一刻时间陡然静止,天地万物之中唯一能动只剩下她们俩人。 田笑惊呆了,小手捂着双腮张着合不拢的小嘴巴,用她那清澈透明的大葡萄眼球呆呆的瞥着唐婉娘,眺望着她那优美轻盈的身姿和神仙般的容颜,小脑袋里的想象显然跟不上这一刻的定格,顿时发傻。片刻之后只见唐婉娘浑身上下弥漫着光晕,淡然自若,清逸脱俗,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子一般缓缓下落。 唐婉娘落下的那一瞬间所有一切恢复如初! 唐婉娘走至田笑的身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田笑傻愣愣了好久都没有从惊愕中及时回过神来。 唐婉娘用充满爱意的手抚摸着田笑的头道:“这一寸世界,是我和你的世界也是你我二人的天地,在这里的一切皆有你我支配,就是大周所谓的十二重楼高手也是任你碾压,这不仅仅是力量而是打破了天地的规则,打破了你所有的认知,更是冲破了桎梏,师父不信命只会遵循自己的内心,心有多强大你的力量就有多可怕,即是上苍的神也会让你斩于脚下!” 田笑终于恢复常态,双手抱住了唐婉娘的腿嘟着嘴说道:“师父快教我,我要学!” 唐婉娘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想学可你年龄太小啊,我之所以给你演示是想让你知道学无止境的道理,再说没有时间的积累和自身的勤学苦练怎会一蹴而就呢?” 田笑脸露坚毅之色,小脑袋甩的跟个拨浪鼓一样说道:“不吗,师父只要教我徒儿就一定会学会!” 唐婉娘轻抚着田笑微微一笑说道:“看你急的,也不等我把话说完,本来就是要教你的,至于将来能悟多少则取决于你。” 田笑露出了开心的笑脸,目露坚毅之色道:“徒儿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唐婉娘闻言双手负于身后道:“万物皆有灵,你从此刻就要聆听万物的声音,现在更是要从基础练起为好,我会将功法秘诀传授给你,只要你肯学,来日的某一天定然可以超越为师,这可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哟!” 田笑听后闭目感受一番之后,小嘴一撇无奈的说道:“师父骗我,除了平日里能听见你的声音,我爹的声音,偶尔回家哥哥姐姐的声音,小鸡、小猫、小狗的声音,管家铸犁爷爷的声音那里还有其他声音吗?我又不是神仙!” 唐婉娘听后眉头皱了一皱说道:“天地万物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声音,方寸世界变化万千,不要用眼去看,用你的心去感受,用耳朵去听,万物的力量不是神仙的力量,我不信神佛我只信天地变化的法则和浩瀚宇宙的力量,我能做到同样坚信你也可以做到啊!” 田笑听后天真无邪的笑了笑说道:“师父可以做到徒儿就一定可以做到,可我现在饿了!” 唐婉娘用食指弯曲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莞然轻笑说道:“看来你很有吃货的天赋吗?” 田笑小脸一扬盈盈笑着辩解说道:“师父不是说让徒儿一切随心吗?可我就是饿了呀!难道这就不是天地法则?” 吃货就是吃货,为了吃无论在什么地方,任何时候都有理由,唐婉娘哑然失笑的没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好吧!” 唐婉娘拉着田笑小手回到田宅,到了房前他让田笑去吃饭自己则进了屋内,坐到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凉茶,刚喝几口田笑双手端一个托盘进了房间。 “小丫头有事?”唐婉娘静静的问道。 “师父吃饭。”田笑把托盘放到桌上,里边有几盘吃食但却全是孩童平时吃的点心,立刻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自己孩子莫名失踪,夫君失心难以寻觅,多年都是自己一人孤灯相伴也是凄凉,突如其来的关怀泪水不由涌入眼眶,可她没有让田笑看到偷偷一个转身就擦了干净! 唐婉娘起身爱抚徒儿甚是亲切的问道:“都是你平时吃的东西?” 田笑语言果断,斩钉截铁的奶声回答道:“我这几天基本不吃全给师父留着。” 唐婉娘一把将田笑轻柔的揽入怀中,母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田笑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温暖了她的心,令她很是欣慰! “师父你抱的太紧了”田笑挣了挣身子说道。。 唐婉娘闻悉极其尴尬一笑声道:“师父有点内心激动,抱疼了你没有?” 田笑对唐婉娘摆摆小手说了句不碍事,但她知道今年短暂的时光虽然很温馨,可分别的日子马上就将来临,如果彼此再次相聚也只有等到来年。 天刚刚破晓唐婉娘穿戴整齐就出了房门,今天是离开的日子,欲想和弟子再次重逢恐怕也就只有等待明年了!她叹息一声,感叹岁月消逝的太快。房外没有见到田笑不由的有些失落,她走到庄园府邸的大门口就见田卸甲拉着闺女和一众家丁丫鬟很恭敬的侯在那里。 离别的日子总是让人伤心,田笑抱着唐婉娘久久不愿意让她离开,虽说只是短促的两个月的时间唐婉娘的身影却占满了田笑的整个心海,如果不是父亲极力阻挠,她半夜三更都有可能跑到师父的房间里瞎三话四了。 她从出生小嘴就没停过,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吧唧”着嘴吃东西,所以他的父亲不让她去深恐惊扰唐婉娘的清静,当然更多的是自己没了这个烦人的小家伙也有点睡不着,习惯渐渐成了毛病。 将田笑眼角泪水抹去,和她约定来年的秋天自己就会准时到来,以后还会带她游历天下田笑这才把抱住师父腰间的小手放开,唐婉娘在和他们分别之时冲田卸甲说道:“田家主太见外了,今日离去他日很快就会再见,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田卸甲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客气说道:“夫人哪里话,虽不见你如何教导,但小女的成长让人可是有目共睹,她小小年纪竟然能步入二重楼的武学之境让人叹为观止呀!” 唐婉娘也不客气,抿嘴笑笑说道:“不登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 一句话令田卸甲脸露羞臊,此话一讲岂不是说自己孤陋寡闻阅历不够,就是当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也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所以才有了一些言语不善。 事实就是如此,让他无法反驳,只能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不想唐婉娘又对他说道:“临走之前再送田家主一句话。” 田卸甲听后一愣不解的急忙问道:“夫人请赐教,老夫洗耳恭听!” “履虎尾,不咥人。” 唐婉娘说完也不停留就匆匆离去,只留下依依不舍的田笑和暗自嘀咕的田卸甲站在那儿,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远去。 吹起的秋风尤为冷寒,田卸甲和田笑都感到了寒意,田卸甲更多的是琢磨唐婉娘临走时所送赠言,田笑则更多的是祈盼次年的秋天。 第三章、寻仇 “龙武大陆”是田笑所处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分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大小宗庙也是颇多,俱都崇尚武力,因而数千年里,各国间频频发生摩擦,征伐不断。 其中“大旗国”插根西方区域,辖属五十四个州,并有众多小国尾随堪称这方世界的翘楚,立国不足百年,“十二重楼”高手层出不穷,就是“十三重楼”高手据说也不在少数,故而在整个大陆横行霸道,不可一世。 “大罗国”深耕北方区域,下辖四十六州,民风彪悍“十二重楼”高手更是多不胜数,“十三重楼”高手亦是与“大旗国”不遑多让,只因当年被“大旗国”诡计得逞,然“大罗国”有千年传承,底蕴深厚,现如今落的有些食不充饥,衣不裹体;即便如此“大罗国”依然毫不畏惧“大旗国”,双方偶有冲突也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 估约数十年前,“龙武大陆”诸国为了相互挟持共同签下一个联盟契约,出钱出力派出各国高手成立了一个“大道为公”的组织,宗旨是公平处理各国纠纷,说白了就是各怀鬼胎,互结朋党,有了纷争别想着“大道为公”会出面调停,既无那面子也没那本事,这就是一个提供给他们能坐下来互相指责,随意谩骂的地方。 “大道为公”表面公正背后龌龊,说好听的是由五国共同执掌,其实就是“大旗国”一家独大。 其中有一“重法门”的门主冷素心,也是三年前第一任“大道公”力排众议邀请来的一个冷艳女子,她无重楼排名等阶,手持一柄名曰:“王师北定”陨铁长槊横少天下武者,成为各国笼络的对象,也是现在“龙武大陆”公认的第一高手,更有人说她早已超过了“十三重楼”不在凡人之列,肉身尊圣也是指日可待! “大周国”所处整个大陆的中心区域,辖治三十六州,是周朝宗灭了前朝所立,后以姓氏命名“国号”———尊称“太宗”。 二十年前周朝宗突然驾崩,儿子周至元继位庙号“世宗”。六年前周至元也离奇暴毙,死后有皇后“皇甫幽燕”践祚,也是“大周国”第一任女皇帝,皇甫幽燕即位立年号“武德”,从第一天起就大封群臣,暗中则是摈斥异己,像拥有最高称誉勋官的“上柱国”田卸甲,“安逸侯”凌云,“中书令”祁暨年等等都是膺惩目标。 皇甫幽燕为了安抚朝中百官,也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特设立了很多机构比如“护国八营十三监”,“九院二十六司”等机构特意安排那些大吏后人,说好听的是慰籍说不好听就是圈禁,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皇甫幽燕的“黑衣指使”暗中监视。 陡然间“大周国”朝堂上下风云骤变,令大小官员人人自危,幸皇甫幽燕只是剥夺了他们官位并未狠下杀手,不然现在田卸甲早就和他的儿女阴阳两隔! 已近冬至,飞雪漫天,田笑屹立风雪之中,遵照师父的教导,仔细聆听万物的声音。她虽无大成,可通过师父所授口诀听力已然变的超乎想象。 此时此刻的田笑像老僧入定,溶身于天地之中,师父曾告诉她,只有知晓万物的世界,遵从万物的规则才能操控万物,让自己的意念独立于万物之外成为一个寂寥世界,属于自己独特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之中她既是王,她就是神,只要自身的力量足够强大她的空间就会无限扩大。 隐隐约约她听到一丝微小的声音,由远至近————慢慢向她身体靠近,她得意的微微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英姿飒爽的三男一女站在了她面前。 其中那名清秀幽韵女子,看着田笑红扑扑的小脸,无比心痛的脱下红色大氅包裹住了田笑娇小身躯抱入怀中,满脸关切的问她道:“小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是师父和自己的秘密,不可言说,机敏的小眼珠滴溜一转就撒谎说道:“在等你们呀!” 这四个人也是田卸甲的儿女,分别是大哥田樵歌,掌管“护国八营”中的“铁血营”,生性刚正不阿、不畏强权。 女的是她二姐田耕芸,掌管“护国八营”中的“赤焰营”,生来温婉淑雅,娴静恬谧。 三哥田渔舟,掌管“护国八营”中的“光明营”,素性大度率真,果断刚毅。 四哥田锄櫌,掌管“护国八营”中的“幽远营”,生来足智多谋、博学多才。 他们一身武学都已达“八重楼”,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少年英才,每到年尽岁初他们就会回转家中与父亲团聚,等一过上元后方才一起离开。 官场的事儿他们不是太懂,要不是老父亲当年呵斥他们也就早离开了兵营,但老父亲心系大周安危,心牵边关忧患,更是萦怀天下的黎民百姓他们才不得不在军中效力,可他们那里知道这本就是大周女皇是对他们老父亲的一种制约! 他们走进后院,到了父亲房前得到允许进入屋内,父子相见格外感人,说了一些朝中见闻和一些朝堂逸事就都退了出去。 田笑自出生就是全家人的宝贝,以前是现在还是,田笑和哥哥姐姐进了厢房不免又是一番亲近,当小丫头说了她有了一个高人师父,满脸傲娇的时候几人都是一怔,特别是二姐笑着打趣说道:“难道比我们的父亲,比那个老和尚与老道士还要厉害吗?” 田笑小鼻子一抽,无比骄傲的回道:“没比过不知道,可师父说我学会她的三成所学即可行走天涯,难逢敌手!如果能学到他的六成放眼大周就可举世无双,独占鳌头。” 众人一听发出阵阵哄堂大笑,让田笑气的小脸通红大声喊喝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四姐拢了拢鬓角刘海幽然一笑说道:“是,你师父是世外高人怎能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评头论足呢?你学全了估计现在公认为天下第一的冷素心都不是你对手。” 田笑是个聪明的丫头,怎能听不懂二姐话中讽刺的味道,不由气的浑身颤抖,就连和师父的秘密都忘的一干二净,脱口而出说道:“我师父能让身边一切都静止,只有我和师父能自由活动,我更能听见数里之外的细微声响,包括天地万物的伤感!” 顿时静寂无声,田笑以为她说的话镇住了哥哥姐姐,不想片刻之后又是一阵嘲讽大笑! 就在哥哥姐姐的笑声中,他的脑海又传来脚步轻微的声音,声音然后一点点的转换成像,庄外好像有一个身穿蓑衣的老头,拉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正缓缓向他们田宅逼近,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还紧跟着一些手持利剑的白衣蒙面壮汉,他们的方向自然就是田府。 “哥哥姐姐有人来了,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他们都握着长剑进了我们的外院。” 众人一听都忙呵斥田笑莫要再装神弄鬼,就在他们话刚一落,外院传来了大喝之声:“来者何人,胆敢私闯田宅,如果再不说明来意我们就不客气了!” 众人相觑对望一眼,他们忘了田笑刚才所言就全匆匆忙忙跑了出去,田笑也忙紧紧尾随其后! 来到前院,就见那个为唐婉娘带过路的老者,与他的身后一男一女正和对面的一老一小相对屹而立,互用一双眼眸死死的盯对方。 蓑衣老者咳嗽了几下,双手倒背到身后,用微有下弓的身体向前迈了几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是田铸犁,多年不见了你也老了,不过身体倒还满是硬朗健硕。” 田铸犁闻听煞是惊骇,这个田铸犁的名字除了儿子闺女,田家大爷田卸甲和二爷田卸鞍外就无人知晓,自打跟随大老爷征战四海结束后更不曾用过,如今有人直接叫了出来他的确有些错愕! 田铸犁眉头紧皱思索半天,眯眼用力愣是瞅不清箬笠下的来人容貌,最终只好放弃说道:“敢问你是…”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老者闷闷的哼了一声说道:“可还记得东海扶桑,七月屠城?” 田铸犁闻言略一思考既大声说道:“你是影优国人?” 传言世上有三座仙山,名曰方丈、瀛洲、蓬莱,而瀛洲就在“大周国”东海之滨,传说其山上有巨大的“通天神树”,树上住着曦曜神鸟“大明楚乌”,有没有瀛洲、“通天神树”和“大明楚乌”不知道,但知道东海边缘确实有一弹丸之地名叫”影优国”,也确实天下皆知。 “影优国”,原名“通天神国”和“大周国”的台洲隔海相望,西侧就是以吹嘘自大为荣的“下丑国”,大周世宗在位期间,“影优国”花重金广招“大周国”内的败类,携同他们的国内高手大举侵犯,灭绝人性、烧杀抢掠,为所欲为造成“大周国”百万民众血流成河,流离失所,使“大周国”江山破碎,满目苍凉。德帝继位力图扫清内患,收复失地。后“大旗国”派出几个“十三重楼”和数十位“十二重楼”高手率兵八十万欲攻入“影优国”,他们虽有抵抗终是不敌,该国“神武皇帝”纳降。然其心有不甘,继而追认“大旗国”皇帝为父,跪当孝子贤孙才免于国灭。神武皇帝也被圈养在皇宫之内不得涉世。 “影优国”神武二十六年,该国趋于稳固,但国内皇族竟然让本国女人在皇宫之内赤身裸体,以相互取悦方式讨好贵族,靡靡之风肮脏不可目睹。 久而久之,民间富人逐步跟风,随后平民百姓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影优国”上上下下皆是污秽之气,龌龊卑劣令国都是嗤之以鼻,认为“影优国”的人比畜牲都不如就唤他们“畜优国”,但他们又对“大旗国”卑躬屈膝,马首是瞻,尽是一副奴才嘴脸,也就有人称他们为“鬼奴国”! 就是在武德女皇刚继位期间,曾命田卸甲兄弟率领“七苦八难”进攻过一次”影优国”,屠三城以雪国耻,当时“影优国”国力虚弱无还手之力,求助“大旗国”出面调和才幸免于难,据闻如今在其父亲国的支持下才算高手辈出,又有了欺犯他国的苗头,就以今夜来看这老头确有前来报仇雪恨的意思! “大胆!”随着一声怒喝田樵歌首先走了出来喝道:“你本为他国人士,可有圭璋、封传、符节、过所、关牒?如果没有岂敢犯我大周入我私宅?” 蓑衣老者干笑两声,犹如夜枭凄鸣般哀声说道:“武德二年你大周可曾有过这些繁文缛节不也到我通天神国杀我妻儿?” 田耕芸也慢慢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胡言乱语,颠倒黑白你们在武德之前侵犯我大周,烧杀抢掠可有想过后果,你们任意践踏我大周国土,难道我们大周不可以还以颜色吗?你妻儿的命就是命难道我大周子民的命就不是命了?” 蓑衣老者听后暴怒,弯曲的身体直了直,双眼散发着凶狠目光,咬牙切齿的说道:“既如此我来报仇又有何错?” 田耕芸还不待说话田锄櫌踏雪而出说道:“没有我大哥所说那些东西,你这可不是私仇而是入侵,看你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好像是有我大周的人与你内外勾结,不然你怎能准确找到这里还无人阻拦,就是用脚想都知道是有人想要借你之手除掉我们而后快,即便如此你又有多少把握能够平安离开呢?” 蓑衣老者听后干笑两声,依然背负双手在雪地之上漫步徘徊着说道:“你知道的还挺不少吗?” 他话一落那个小姑娘接茬阴冷冷说道:“你们大周国的那个人说了,只要杀光你们定会送我们安全离开。” “是吗?”人随声至,田家姐妹和田田铸犁等人看见来人都是躬身行礼,但看田卸甲一脸威严的走了出来。 田卸甲早就到了,躲在暗处观察,就是想看看是何人胆敢前来田宅行凶,他固然不在庙堂,但他们田家势力在大周还是根深叶茂,一般的人就是给他们天大的狗胆也不敢来田家张狂放肆,见是“影优国”人还要叫嚣杀人灭口再也难忍胸中愤懑走了出来大声说道:“你是影优国人还要杀我全家为何还要以箬笠遮挡面目,是怕自身难保呢还是别有顾虑呢?” 蓑衣老者等田卸甲说完,仰天一阵狂笑,用手指着田卸甲对小女孩说道:“薰儿看清了,就是此人率大军屠城杀你爹娘,今日如果能为你爹娘报仇还好,如有闪失你可要记清他这副恶相。” “哈哈哈,”田卸甲仰天大笑三声,冲着蓑衣老者道:“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你我两国本就不共戴天,你们残杀我族无辜百姓我们屠你三城为何不可?大风有遂,贪人败类;我庙堂之上竞有人和你等畜牲沆瀣一气也是令人懊恼,想报仇只管来杀就是,老夫倒也想看看你有没有这样本事!” 蓑衣老者故意咳嗽几声,顿时身后的那群大汉掠身逼近他们,以包抄的形状将田卸甲等人围在当中。 田卸甲眉头一挑对着身后拉着田笑的田渔舟说道:“保护好你妹妹!” 田渔舟还没说话田笑就对田卸甲说道:“爹爹不用为我担心,你们一定要小心,他们好像还有人正在赶来途中。” 田卸甲听后努力静下心来,运用“万里听音”全然没有察觉到一丝声响,只当小孩说的不过是一句戏言,他可是“十重楼”的高手,在“大周国”也是卓绝之人,对一些节外琐事毫不在意,然那蓑衣老者却很惊讶的怪叫道:“小姑娘,你很了不起吗?还知道我们的高手在赶来途中,看来今天是留你不得,如果让你这样茁壮成长,假以时日必成我国大患!” 众人均露惊异表情望向田笑,田卸甲反而哈哈大笑说道:“闺女看来你师父果然不是凡人,小小年纪即可超越为父的“万里听音”让人称奇,我儿甚辛啊!” “老东西,你的废话真多!”那个小女孩眼露阴毒的凶光,对着他们的人小手一招恶狠狠的发号施令道:“给我杀!” 一声令下,人影曳动,无数道剑气荡漾开来,直刺圈内众人胸膛。田卸甲身形不动,他的儿女及田铸犁纷纷运用“化身铁”的功夫,将敌人的一柄柄利剑抓到了手中,那一双双手仿佛铁钳一般牢牢固住长剑,令他们手中利刃再也无法向前延伸半寸。 顺势田家众人再一用力,各自将手中散发寒芒的利剑全部折断,紧接着用拳掌腿脚把那些白衣蒙面壮汉统统击飞,片刻间“影优国”的人个个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蓑衣老者看都不看倒毙的一干人等,双手鼓掌沙哑着声音说道:“厉害,果然厉害,可惜你们杀的也只是我们一些死士罢了,马上那两位大人就会出现,到时候希望你们也能如此轻松。” 田卸甲眉头一扬,豪气十足的说道:“难道你不准备出手吗?” 蓑衣老者说道:“我出不出手要看那两位大人的意思。” 田耕芸轻叹一声说道:“人待我何,亦待人何,你们那些死士虽说死的不冤,可他们要是知道死的如此毫无价值,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何感想!” 田耕芸话刚落院内突起急风,在飘扬着雪花的高空中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缓缓降下,其中那个妖娆女子还对着田樵歌他们几个男子抛了抛媚眼。 田耕芸本为女儿之身,自小恪守人伦纲常更不曾越过男女界线,见那女子穿着暴露,满脸春意深为她感到羞臊,不由的低声骂道:“无耻!下流!” 那女人款款落地,腰肢摆动,魅惑迷人的来到众人面前对着田耕芸花就是一阵花枝乱颤大笑说道:“妹妹难得你有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老生气可会变老的,想保持青春还是不要动怒为好。” 说完一个扭身众人都没看清她的身影就飘到了与她同来的男人身边,阴冷冷的扫视一下周遭,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吐出舌头舔着嘴唇就势靠在了男人身上。 田耕芸虽然是个大家闺秀,可见那女子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无法压制心中怒火,厉声说道:“你们也太不自重了,能不能矜持一点,稍稍照顾一下小孩子的感官呢?” 靠着男人的女子听后媚笑,但见她悠的化成一团紫雾没了踪迹,众人愣神之际田耕芸的身边紫烟突起,随之那女人宛如幽魂一般出现,身体仿佛一条水蛇巨蟒缠绕在田耕芸的身上,用纤细手指撩拨着她的秀发,一只手悄悄触及田耕芸的粉颈。 女人的身法动作太快,田耕芸一时无法躲闪,眼见就受到暗算田卸甲照着那女子就拍出一掌,那女子似乎早有预料,掌风未至女子身体又化成了一团紫雾回到了男人身边。 田笑望着场中瞬息万变,才知道师父所言非虚,如果她也能像师父那样制造空间这个坏女人就不可能这样来去自如,把所有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此刻她暗下决心一定要苦练师父所授绝学,他日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蓑衣老者恭敬的对那两人说躬身施礼道:“一群宵小之辈何须羽母神和尅杀神两位大人出手。” 女的还没说话那衣衫不整的魁梧大汉声如破竹的说道:“难道你要出手,可没有我的出手相助你们爷孙还不如那群死士。” 蓑衣老者听后尴尬的连忙说道:“羽母神大人说的极是,那就请大人放心驱使我们爷孙这两副躯体,为我们爷孙报仇雪恨!” 众人听得云山雾罩,不明觉厉的时候田笑两只小手猛一拍脑门,小嘴一张开口惊呼说道:“原来他们两个不是人呐!” 此言一出,众人大骇,他们已然知道田笑一定是跟她师父学了些什么秘技,能辨别他们所无法知道的事情,都在有些发呆时那一男一女俱是面露狰狞的投出了一道凶残目光,特别是那妖媚女人用手指支着下巴,恶毒的瞟着田笑说道:“小姑娘,你真的很让人出乎意料吗?” 田卸甲听言大骇急急的大声呼叫道:“渔舟我儿,快快保护好你的小妹。” 田卸甲话未落,那女人早没了身影再出现时已到了田笑他们身边,田渔舟爆喝一声出拳却打到了一片紫雾之上,欲要再找女人时人家反而出现在他身后,对着他的脖颈处吐气如兰说道:“小伙子挺厉害的吗?姐姐到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万一小命没了可对不起你这英俊模样。” 田渔舟身形一动又欲出手,那女人快如闪电伸出一只嫩手猛地抓住了他的后脑,狠狠一用力,就听“嘭”的一声响起,田渔舟被女人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那女人依旧笑着单膝半蹲拿手拍打着田渔舟后脑勺说道:“小伙子,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好吗?”话毕不再理他反手一抻就把田笑抓到手里,紫雾一起女人抓着田笑就又回到了那男人旁边。 瞬息万变间田笑就被对方抓走,这个结果出人意料,太快了让人没有任何办法阻挡。 差距太大,田卸甲一时没了主意,只能肝胆欲裂的瞪着那女人说道:“放了我女儿,老夫的命随你们定夺!” 众人一听都忙阻止让他冷静,田卸甲摆摆手道:“技不如人,死了不冤。” 面对田卸甲他们看着自己的杀人目光,那男人把放在女人腰间的手慢慢移开靠近了田卸甲他们一笑说道:“都说你田卸甲是大周国的上柱国,功夫绝伦,独霸一方,今日一见不过尓尓。” 田卸甲面对敌人的冷嘲热讽也不生气,只是对面传过来的无形气流压迫的他们有点窒息,就是双腿都好似难以支撑身体摇摇欲坠。 这是超过了“十一重楼”的能力,“十三重楼”整个“龙洲大陆”都凤毛麟角照此看来一定是“十二重楼”的高手,他们的力量远远超出了田卸甲他们的想象。心中暗附他们全家今天是再劫难逃了! 第四章、覆灭 一道火球呼啸着划破夜空,“轰隆”一声响起,田宅院内房屋都被砸的坍塌了一片,废墟里出现了一个燃着火焰的大坑,坑中央一个身穿锦袍的成年男子双手叉腰站在那里,斜睨着所有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说道:“这是田卸甲那老小子的家吗?” 田卸甲还没答话,田铸梨立刻斥骂道:“你是哪里的黄毛小儿敢来这里撒野?” 田卸甲不自觉也瞥向来人,心中猛一沉,暗道又是一个人为寻仇而来,不想那人再次开口说道:“我堂堂恶贯满盈的执教人驾到,都不知道恭迎简直是奇耻大辱,上边那个骂我的老头不要看戏了,去给我把田卸甲那老小子叫过来,就说方慎言有事找他!” 田卸甲一开始被对方叫老小子时心里就十分不悦,当听到“恶贯满盈”心里一惊,最后听到“方慎言”三个字不仅是他就连在场所有人都变的无比惶恐。 整个大陆都知道有“大道为公”,这样的组织,同样也都知道有个组织叫“恶贯满盈”,他们双方就像铜钱的正反面,一面代表正义象征光明,一面代表邪恶象征黑暗,那是两个极端也是永久的对立面,只要“大道为公”支持的“恶贯满盈”就会全面反对,只要“大道为公”反对的“恶贯满盈”就会拼命支持,要不是三年前的“大道公”请来了冷素心,“恶贯满盈”的势力早占据了整个大陆的角角落落,说到底他们就是大陆上每个宗庙的噩梦! 只要你是被各国许多认定的坏人、恶人,你就去找“恶贯满盈”,只要你找到了他们你的一生注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不仅会保你性命周全,还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总之你在庙堂得不到的东西“恶贯满盈”定会包你满意,目前来说“恶贯满盈”就是罪恶的代名词。 方慎言,那更是让人谈之色变的恶魔,据闻他是“恶贯满盈”的掌舵人,也是第七代“执教人”,他高兴就是“执教人”,不高兴了就到各锅寻找高手教他们作人,让那些人不是骨折就是残废,使的那些国家武力值大打折扣。 “下丑国”的君主吹牛说方慎言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骗子,没什么可怕,结果被挂在“大道为公”大殿前的屋檐上暴晒了三天,有人想去救人,去是去了,结果落的与他们君主下场一样凄惨! “西波国”挑衅了一个“恶贯满盈”的“盗憎人”,事后他们的宗祠都被夷为平地。 “大公国”的大公不知道脑子里的哪根筋不对叫嚣和“恶贯满盈”的方慎言势不两立,一夜间大公家的妃子、皇子、大臣及夫人全被捆成了粽子,丟到深山雪地里冻的生活不能自理,听到“恶贯满盈”四个字就会大小便失禁,惶惶不可终日! 田铸犁僵硬着身子,尴尬一笑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田卸甲急忙替田铸犁打个圆场说道:“下人们也是为小女着急,更是听了您的大名有点太过高兴,失了分寸,还望方大教海涵,敢问您是需要歇脚还是进食?小老儿竭尽所能一定好酒好菜全给您奉上。” “懒得理他一个小老头,要不是我师父嘱咐,对你们客气一点他早和阎王爷做邻居了!”大半夜的方慎言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居然手搭凉棚望向天空嘴里嘟囔着道:“给大爷做护卫就不能靠点谱吗?我人到了护卫丢了这让大爷情何以堪!” 身体一掠,方慎言轻巧的飘落到了田卸甲的一侧,怪眼上翻面露鄙视说道:“远来是客懂不懂?难道你家穷的连张椅子都不会拿来给大爷歇歇脚吗?” 方慎言可是瘟神惹不得,况来历不明切不可乱生事端,给女儿田耕芸递个眼色,他女儿不情愿的去了一间屋子,片刻后将一张红漆木椅送到了方慎言面前。 不知道方慎言想要干吗?思维奇葩的他也不坐而是一跳站了上去说道:“这下好点,毕竟站的高才能看的远吗?” 众人闻听俱是一脸黑线,有那一尺少那一尺有何区别?故意作弄人的吧!虽心有怨言也皆是不敢表达。 那妖媚女人好似嗅到了不同意味,蛇腰一扭,一团紫雾悠起,蓦然出现在椅子上,蜷着身子匍匐在方慎言脚下,无骨的双臂抱着方慎言小腿用灵巧的舌头舔着殷红嘴唇魅惑说道:“方大教,有失远迎可不要责怪哟!” 方慎言浑身打个冷颤,蹲下身子凑过脸去说道:“这里是你家吗?你影优国与大周相隔千里,什么时候你成这里的主人了?” 妖媚女人也不生气,用手一抬柔荑,故意的装晕倒入方慎言怀中,方慎言好似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把抓住了女人手腕说道:“不好意思,你们影优国女人太过脏乱,我享受不了,还是找你的情哥哥为好,对了回去给我把那个小丫头乖乖的送回来,我师父交代过,不能让小丫头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可懂?” “你要就给你吗?”说着十指并拢化作利掌狠狠戳向方慎言的心窝。 方慎言并不在意,“咔吧”一声脆响,随着那个女人一声凄厉惨叫,一团紫雾一散,那女人没了影子,再出现亦是到了那“影优国”男人身边,脸上挂满汗珠,双手中的一只被男人捧在手里心痛无比,男人时不时还瞪一眼方慎言。 “你别瞪我,怪就怪你的女人眼有毛病,不看是什么人就敢胡乱出手?”说完还耸了耸肩略感无奈的说道。 那男人动作极其快速,眨眼间就为女人一只断手包扎完毕,转身恶狠狠的连声怪叫,内劲缠绕体外,衣服崩裂,露出长满胸毛的上身,脚下用力如离弦之箭身体疾射冲向方慎言。 “好害怕,吓死个人了。”方慎言毫不在意的戏谑说道。 “嘣嘣嘣……” 十三道人影从天而降,男人刚到半途就让十三个身穿黑袍,脸戴恶鬼面具,浑身散发阴森森黑色气息的人挡在面前,中间那名黑袍人一抖手男人顿感周身仿佛多出了一道道气墙,把他桎梏其中,再想动已然是不可能。 方慎言大大咧咧的终于坐到了椅子上说道:“以为你们丢了害我担心半天。” “十三鬼道众!”田卸甲惊叫了一声。 今生做人不如鬼,来生做鬼不做人。 江湖传说,数十年前出了十三个高手,据说他们超越了“十三重楼”,各国相邀,原本都是志得意满之人,也不想进入庙堂固步自封,也就全部推脱了各国好意,不料一次做客“大旗国”,他们诬陷十三人盗取了本国“舆图”,进而派出高手群起攻之,他们拼尽全力受伤逃出,不料“大旗国”携同“影优国”、“刀真国”、“红叶国”、“大石国”等一众小弟追杀千里,十三个人最后逼至“万丈壑”上,通过交手终是不敌,最后十三个人选择跳壑而亡。 各国暗有指点,“大旗国”为了掩饰自己的卑鄙无耻在“大道为公”内宣称是沙漠中一个小国“翊轲国”的奸细,专为盗取“大旗国”的军事机密前来,然被密探发现,故而追杀,为了把戏演的更逼真一点,顺手将“翊轲国”国君给明目张胆的杀害,嗜血成性的他们还恬不知耻的抢了人家诸多金银财帛以及万千美女。 好像谁都不知道———是那十三个人拒绝了他“大旗国”威逼利诱,一时恼羞成怒,痛下杀手一样。 不过人家“大旗国”的拳头大,别国也是敢怒不敢言,之后就不了了之,不然难道要让恬不知耻的“大旗国”举起屠刀,砍向自己不成? 若干年后,“龙武大陆”崛起一个组织,就十三个人,自称“鬼道众”,专救那些被“大旗国”欺负的小国,大陆上的人纷纷猜测,不是那十三个没死,就是那十三个人的后人成立。他们“鬼道众”始终保持十三个人,人们久而久之就将十三加到了“鬼道众”前边,于是“十三鬼道众”应运而生,传遍整个大陆的山川湖海。 当然“大旗国”很不高兴。 “影优国”男子被禁锢了还忿忿不平,身子都让无形气墙压的弯了下去,还是心有不甘用手指点戳眉心,口中念念有词,片刻间眼珠上翻只剩眼白,脸部开始扭曲变形,身体骨骼“劈哩叭啦”乱响不止,那堵看不见的气墙都有被他破开的趋势。 “呦呵,你们影优国不大竟有秘技化神术,可惜你那是化鬼,看那鬼样就知道是什么玩意喽!”方慎言盯着男人嘲讽的说道。 “十三鬼道众”有恶鬼面具遮着脸庞,大家也看不到他们有何表情变化,只见他们纷纷举手一甩,从宽大的黑袍袖口飞出十三条铁索如一条条灵蛇瞬间把男子缠的结结实实,顿时没了刚才狂暴面貌! “现在将小姑娘乖乖送过来,我还可以饶他一死!”显然方慎言是在对那女人说话,女人也不傻知道此刻他们就是网中之鱼,瓮中之鳖,任何反抗都是徒劳无功。 女人说道:“你确定会放我们离去?” 方慎言反问道:“你觉得你有的谈吗?” 女人又道:“你不会骗我们吧?” 方慎言不耐烦的说道:“你是不是有点猜忌过头了?” 女人稍作思索惴惴不安的推了一下田笑后背说道:“小姑娘你可以回去了。” 田笑一直在笑着,这会依然笑着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会让你那化成烟的功夫毫无用处。” 女人悻然欲怒,大概想到什么恢复媚态说道:“小姑娘,我就等你那一天了,你可要快不然你是不可能喽!” 田笑鬼机灵的吐个舌头道:“那你的等那个大哥哥走了之后。” 田笑回来了,田耕芸忙不迭抱入怀中,生怕再有闪失,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方慎言鼻孔朝天的说道:“放心,有我在她不会有事。” 田耕芸瞅了两眼方慎言,忽然觉得眼前这人不再那么讨人厌,躬了躬身施了一礼表示感激。 不想方慎言一屁股又坐到了椅子上撇着嘴说道:“咱能不能来点实际的,比如好酒好肉……” “方大教,酒肉全有,就是山珍海味一样管够,今日之恩岂可一饭千金让人寒心”田卸甲接过话茬赶忙说道。 方慎言用手指抠抠下巴,眯眼想了片刻说道:“这还像句人话,匆忙赶路确实有点饿了,我要粗茶淡饭即可,我的那些兄弟们就大鱼大肉为好,上等好酒多多益善,不过你的让你的家厨要快点,不然一会就要收工打烊了!” 田卸甲听完点头说了声好,就派了女儿跟田铸犁下去速速准备,一定做到尽善尽美,要知道方慎言比那两个“影优国”人可怕的多,别人不清楚他可知道,当年身在庙堂之上的时候,每年都为给“恶贯满盈”送什么贽礼而发愁,贵了有点舍不得,礼轻了又怕找麻烦,“地官大司徒”岳闻庭跟“鸿胪寺卿”周奉臣老是为了价值问题诸多拌嘴。 一个国家都给“恶贯满盈”送厚礼无非是想破财消灾,换言之“大周国”又何曾给“影优国”送过贽礼,这就是差距! 说白了就是恐惧力量,“恶贯满盈”有恐怖的实力,所以每个国都怕,“大周国”也不能免俗。 方慎言一招手,“十三鬼道众”收了铁索放了壮汉。 男人在女人搀扶下迷迷糊糊走了回去,刚恢复清明就又跅弢不羁的吼叫起来,双臂一抻将那爷孙吸了过来。 “羽杀神大人,是为小人报仇吗?”蓑衣老者还不切实际的说道。 唤作“羽母神”的男子还不自知,非要寻死这可不怪老天爷!“羽母神”也是急火攻心,脸露凝重之色,接连狂叫不止,手里乍然射出几根透明的丝线刺入了蓑衣老者爷孙俩的体内,接着那爷孙俩的双眸失去了光泽,身体嘎吱吱一阵响动,朝着“十三鬼道众”举掌拍了过去,随即一声暴喝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雕虫小技,就一个傀儡术也敢哗众取宠,看来你是千阴婆的弟子了,那老婆子眼光真是太差,收了你这样一个不知死活的弟子,甚好!我就替她好好管教一下你,省的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十三鬼道众”里居中的一个黑袍人犹如鸮啼鬼啸般喝道。 蓑衣老者爷孙俩迅疾的进攻过来,但“十三鬼道众”的身体如铁,受到攻击全然不惧,每受一掌就隔空转移到“羽母神”的身上一掌,一掌接一掌,“十三鬼道众”丝毫无惧,反而“羽杀神”被打的懊恼不已。 “羽母神”咆哮一声,身上的肥肉凝结,化成一块块堪比精铁肌肉死死挺住,然后借助蛮力想乘机逃脱,想法很好然现实打脸,拼尽全力可身体仍然凭空中掌,被打的疼痛难忍。不由得恶忿忿的十指翻动,那爷孙俩飞身后退到半空,从身体力射出无数细丝缠到了“羽母神”的身上,意想拉出十三鬼道众的身体范围。 人影如电,其中一个人出手,眼花缭乱的手法一把将铁索拢到一起用力猛拽,那爷孙费劲后撤的时候,又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飘到了他们身后,阴冷冷的说道:“早就死了的人还苟全性命难道就不感到痛苦吗,不如让我们重新送你们上路好了!” “咔嚓”,“咔嚓”两声巨响,那爷孙的身体被两掌拍中,身体顿时被轰烂,出乎意料的是,分散身体并没有血液流出,而是一个个机械零件宛若漫天飞雨一样洒向地面,再看那爷孙俩的两颗头颅也掉在地上,下方还有断成数节儿的血淋淋脊椎。 那爷孙俩的目光慢慢开始涣散,田卸甲等人也明白了田笑为什么说他们是死人,原来是经过秘术把仅剩的头颅嫁接到了傀儡躯体上,只不过生不如死的活着罢了,即使如此他们还有着正常人的思维也是巧妙,唯一不变的是他们还有颗复仇的心,对错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杀了田卸甲就不枉他们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田卸甲终究看清了蓑衣老者的面目,原来他就是当年领兵进犯“大周国”的带头人之一,也是攻打他们“影优国”守城的“守名剩者”荒步川。 他的家人有没有被杀不太清楚,可以肯定战争十分残酷,杀戮过后皆是地狱,他们对别人举起屠刀的时候也应该预料到后果,只是别人做了和他们同样的事儿,就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这是什么德行?不要忘了自己对别人的伤害更加巨大,没有得到原谅凭啥就让别人放自己一马,难道就靠自己无耻不要脸吗? 战争本就是互相伤害,你出拳就难道就不许对方还手了?利益好处全让自己收入囊中,还妄想不受一点损失做春秋大梦呢?就是史官也不敢这么写,大白天做梦意淫呢? “羽母神大人,尅杀神大人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 蓑衣老者爷孙俩嘴里呢喃着,临死才心存不甘的闭上了眼睛,至死都不愿意相信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从酝酿这个计划以来,他们举国上下可没少费心费力,出谋划策,一但成功那将证明他们整个庙堂实力还能再现辉煌,风行草糜,想要再次威震八方也绝非空想! 蓑衣老者是忠于“影优国”的家臣,对主人的忠心程度毋庸置疑,他家人被杀是他傲慢造成,人家都在躲避就他认为自己国家所向无敌,胜利必将属于自己,结果自己全家倒在了“大周国”铁骑之下,要不是他和孙女当时还留有一口气,碰巧“羽母神”有“傀儡秘术”,数年前就嗝屁着凉了。 人算不如天算,与“大周国”的重臣暗中苟利,本是天衣无缝的操作在方慎言出现的那一刻成了沤浮泡影。 “羽母神”还想反抗莫名被人一脚踢出老远重重摔在了地上受了重伤,本想催动内力反抗可那十几条黑漆的锁链再次将他束缚,让他拼尽全力都无法挣脱,最后像没了生命力的野兽一样供人恣意宰割 “羽母神”口吐鲜血爬在“尅杀神”的不远处,方慎言笑呵呵的目注着她说道:“本就是一只蚂蚁偏偏要蚍蜉撼树,真不知道你们的神武草**帝养了一批什么玩意?还是不要再打那个小祖宗主意为好,大爷的那个太上皇说了,要是小祖宗掉一根头发我可是要受罚,那滋味大爷可不想尝试!” “尅杀神”没了妖媚的样子,不是她不想,根入骨髓的本性怎么可能说改就改,那是十三个幽魂似的黑袍人围住了她,可怕的是她现在和“羽母神”类似,让一条条冰冷的铁索牢牢锁着不能动掸分毫。 “尅杀神”这个女人用无奈又委屈的表情看着方慎言说道:“方大爷,这不是我们的想法,我们也是听人差遣,还是放了我们吧!” 方慎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尅杀神”,用手点点受伤倒地的“羽母神”讥戏对她说道:“你是不是傻?刚放了你们的什么羽母神,翻脸就对我们大打出手,你再找客观理由,大爷一个不高兴把你们大卸八块跺成肉泥喂狗,不信你可以试试!” 方慎言一句话出口,躺在地上的“羽母神”与站着的“尅杀神”都浑身战栗,内心感到无比惊恐。“羽母神”强忍痛楚连忙求饶,讨好奉承笑脸都没哭的好看。 方慎言搓了搓手,抻了一下腰身,心情大好的开口说道:“你们也多亏有了个好师父,不然早死了,回去告诉你们师父千阴婆,有时间了去看看我家里的那尊太上皇,别老呆在你们那个藏污纳垢的破地方,时间长了对身心无益,好了你们可以滚了,走之前还是告诉你们一声,这段时间大爷都会在这小丫头的身边,不要来找不痛快知不知道?” “羽母神”和“尅杀神”俩人赶紧点了点头,“尅杀神”觉察到身体已然恢复自由,急切的来到“羽母神”的近旁拦腰搀扶着他像躲瘟神般化做一团紫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五章、回忆 散落的白雪掩盖住了血迹,寒冷的空气凝固住了打斗过后的惨烈,田卸甲目注残垣断壁苦苦的砸吧砸吧了嘴唇,无奈昂头望向深邃的夜空,让粉粉洒洒的雪花落在脸上,内心也变得无比痛楚。 国破山河在,家破人未亡。 国还在,家也在,可对现在的田卸甲来说总有一种欲说还休的味道。 田铸犁来了,田卸甲只好收拾了一下沉重的心情陪同方慎言等人前去用餐,以便聊表诚心尽一下地主之谊。 方慎言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丝毫不会客气,只要有好酒好菜他可比兔子跑的都快,为了吃他可没少祸害一些庙堂里的君王,不仅吃了别人的东西不会感恩,对于谗言欲滴的食物还要一并打包带走,就跟饕餮一样贪婪无度。 方慎言一听吃就喜上眉梢,但看到同为吃货田笑每一眼就感浑身刺挠无法高兴起来,看见田笑那人畜无害的笑脸就如芒在刺,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挨近田笑就毫无理由的畏怯,这个垂髫之年的小姑娘给他带来了古怪的感受老是难以表述。 看到田笑的第一眼,方慎言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的摸了摸脸颊,那是一个秘密不可与人分享的秘密,秘密其是他让人揍过,脸还被打的跟猪头一样,要不是对方稍有留手恐怕他早就饮恨黄泉了! 田笑身上有那个人的影子,本能反应使他不由自主的护住了双腮,看着田笑投来独特奇异目光,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道:“小丫头,看什么,我脸有点痒挠挠不行吗?” 刚坐下的田卸甲让方慎言莫名其妙的话说的非常纳闷,就是在场众人也都迷惑难解,方慎言为了掩盖内心的难堪走到田渔舟面前伸手就扇了他几个耳光。 “这么大个人了看小孩都能弄丢,简直该打!” 田渔舟莫名其妙挨了两巴掌脸就肿的老高,痛的只掉眼泪,但面对方慎言又不敢哭出来,只能委屈巴巴的强力忍耐,心里直道:猴年马月的事儿了现在重提有意思吗?再说了我们家的事儿我爹都不吭声碍你毛事? 田家众人可不敢招惹这尊大神,不过这家伙说的也对,被人教训一下就当吸取教训也不错,各自拿起筷子夹起菜肴当作没看见。 委屈巴巴的田渔舟扫视一圈心中暗暗发誓一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个祖宗,万一碰到一定要躲的越远越好。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田笑臭屁的嘟囔一句。 所有人以为要坏菜,田笑要遭殃的时候方慎言居然躲了,装没听见一拍田渔舟肩膀让他换个位置,自己则坐在了田渔舟刚坐过的地方。 田渔舟那个气呀,火冒三丈心里直骂娘,就是不敢表露出来强忍不发。 方慎言双手环胸,仔细端详对面的田笑,那动作性格,说话语气与某人极是相同又稍有不同,不由回神儿想起来两三年前的往事! 那是“大道为公”请来冷素心的第一年,他在冷素心没有进驻“大道为公”之前跟进自己家一样来去自如,就是有人抗议五大执掌国都不言语,谁去触那个眉头,一直以来都是对他睁只眼闭只眼全然视而不见。 人家“大道为公”有了高人驻守就应该识趣相互给个面子为好,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方慎言就是一个鲜明的实例! 他就想表现的与众不同,犹如鹤立鸡群,于某天大摇大摆的去了“大道为公”。 行至“大道为公”的广场台阶上,冷素心的婢女兼姐妹何红雁就对他好言相劝,还是速速离去免得后悔遭殃。 他不仅不听规劝反而变本加厉将“大道为公”正殿大门踹的稀碎,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可当一个身材阿娜,冷若冰霜女人出现,从此拉开了他悲惨命运的序幕。 厉害的人总是不会话多,女人一脚踢的他飞出老远,他以为自己大意着了道,实则自己太单纯,起身冲过去欲要重塑神威,人家拳脚相加几个回合把他打的昏死过去,再挣开眼时自己与那“下丑国”君主一个德行被吊在了房檐之上。 “下丑国”君主听了这个消息,焚香祷告感谢上苍,举国欢庆了三天三夜,而他也被滴水未进的吊了三天三夜。 这期间“龙武大陆”上三大教的人纷纷前来说情,冷素心全部拒绝,这三大教更是寻死聚集“大道为公”多日,见冷素心对他们不闻不问,熟视无睹便找到冷素心横加指责。 人家不惯他们毛病,告诉三日后定会放人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否则后果自负。 最先叫骂的就是“极乐佛隐”的“大慈悲菩萨”紧接就是“大正圣道”的“白衣使者”,“大止法门”聪明迟迟没有开口算逃过一劫。 最终那个什么菩萨这个什么使者与方慎言同等待遇,一起被吊上房檐,“大止法门”表现良好被安全送出了“大道为公”。 “大止法门”目睹了冷素心的恐怖,回去之后关闭教门,说是到了斋戒之日,为表虔诚故而三个月内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教门。 孰可忍孰不可忍。 一向嚣张惯了的那两教岂肯善罢甘休,不日就又连派一批高手上了“大道为公”要求放人并道歉做出赔偿,“大道公”亲自出面调停都无济于事,五大执掌国的人更是远远就看热闹。 眼见息事宁人无望还是冷素心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办法就一个,揍的他们连亲妈都不认识一切事端迎刃而解! 这些人连滚带爬的各自逃回本教,大陆上的人以为事情会越闹越大,不想那两教也效仿“大止法门”说要沐浴戒斋,让人无语的是“极乐佛隐”说这话没瑕疵,可你“大正圣道”向来无戒斋一说,那你这种讲法又从何谈起? 归根结底还不是打不过,估计也是派去了高手让人家揍了回来,仔细琢磨终感觉讨不到便宜还落个恐怖如斯的仇敌得不偿失,因而撒个谎糊弄过去,不再趟这趟浑水。 三日后方慎言等人如期被放,各大教派皆大欢喜觉得终归完美收场,心中暗喜让“恶贯满盈”欠下一个天大恩情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从天而降! 冷素心郑重宣告天下,翌日起以个人名义清理“极乐佛隐”与“大正圣道”里的肮脏污秽,当人们感觉这明显就是装个样子找回个面子过过嘴瘾时,人家真的去了那两家。 具体结果如何方慎言无从知晓,他依稀记得那两大教教主披头散发,仿佛惊弓之鸟似的来到“遗忘幽都”,找到了他师父蔡祭珂,到底说了什么他师父可没让他知道,就说了一句让他好好在家呆着就陪同两个教主急匆匆赶了出去。 择日,蔡祭珂与冷素心决战“须驼山”山巅,三天三夜双方水米未进打的天灰地暗,难解难分,一时不分仲伯。 据师父一天酒后失言了解到有高人在他们大战的时候出面调停,冷素心方才罢手而走,具体是谁师父后来睡着了,他也就不清楚了。 所有的故事应该到此画上句号,哪成想方慎言跑到师父房间说他找到了真爱,喝着清茶的蔡祭珂一个劲不住点头说这是好事,年龄大了该成家了,问他是哪家女子,他还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一脸娇羞回答说是冷素心。 蔡祭珂一听就呛的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接着摔了仰面朝天,起来后一巴掌将他扇飞了出去,严厉的警告他莫作死,冷素心不是他所能染指,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在“遗忘幽都”呆着,真出了事儿,师父这把老骨头也保不了他。 郁闷的方慎言睡了七天,每天都跟夜猫叫魂一般吵的“遗忘幽都”所有人寝食难安,鸡犬不宁,实在没办法告到了蔡祭珂处,这老头却说随便闹,只要不出“遗忘幽都”就好。 人家是师徒情深,明显就是赤裸裸的包庇,这还能怎么样,还是等人家方大教发情期早点过去为好!不然还能杀了他不成?关键打的过吗?打的过人家师父愿意吗? 这事很快传到了冷素心耳中,她让何红雁专程跑了一趟,给蔡祭珂送来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蔡祭珂问这是何意?何红雁神秘的对他附耳说道:“一刀下去就能阉割,一了百了对谁都好!” 这是威胁,明目张胆的威胁!吓的蔡祭珂老脸失色,惶惶不可终日。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方慎言趁师父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深夜跑到了“大道为公”。他也是点背,凑巧碰到冷素心脱衣洗澡,那场景让他眼鼻流血,不小心闹出动静让人家发现。 这祸闯大了,他还挺能跑,冷素心追了他十天十夜才将他逮住。一顿暴击后,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变成了猪头,如果不是“十三鬼道众”及时出现,像似双方有点交情,保齐他成什么模样呢?后经“十三鬼道众”苦苦哀求方使他免于成为一缕亡魂! 至此方慎言不敢再有觊觎冷素心的非分之想,一回想就有些后怕的场面,早在他心里打下了深深不可磨灭的烙印,到死都不敢忘却! “方大教。”田卸甲喊了一声把走神儿的方慎言从回忆当中拉了回来。 他不动声色的举杯与大家同饮一杯,速度掩盖回忆的尴尬,酒肉馋人不大会儿在和众人觞觥觚斛,欢歌笑语中把以前不快忘的一干二净。 酒过三巡,方慎言有了微微醉意,搂着田卸甲直喊哥,称田笑为妹子,全家的辈分都让他搞乱了套,大家反正惹不起只好由着他口无遮拦的胡言乱语。 方慎言趁着酒意眯着那无辜的小眼神问田卸甲道:“老田哪,问你一个事情,你这小闺女是你亲生的吗,不是捡来的吧?不会是哪个隐世老怪物遗失的后代吧?” 田卸甲听后为难的摇了摇头道:“小女确实是老夫年老所得,绝无捡来一说!” 方慎言搂着田卸甲的肩膀不死心的用手指着他的脸说道:“你可不要骗我?” 田卸甲疑惑的反问道:“不知方大教为何老是对小女耿耿于怀,老夫有点不明白?” 方慎言瘫坐在椅子靠背上,悠悠吐口浊气说道:“我师父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派我去干什么事儿了,就你闺女让我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护好,我就好奇问问你呗! 那天他本来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喝着小酒乐不思蜀的时候,他师父让人把他喊了回去,几个大嘴巴子把他从朦胧状态中抽醒,师父庄重的命他火速赶往“大周国”保护一个叫田笑的小姑娘,他迷惑的问师父这是何意,师父让他不要瞎打听将来自然会明白一切。 再三确认之后拍拍田卸甲后肩意味深长的说道:“老田啊!我不知道我师父为什么要让我保护你家闺女,所以你也不用问,我师父说让我护她周全不能有半点闪失,我岂敢违背家师嘱托,至于你们家与我师父有无渊源我也不追问,从今天起我们会老老实实呆在你家睡大觉,就算还有其他人想要找死有大爷全部摆平,金钱美女兄弟不需要,上等美酒可要多多益善,毕竟兄弟就剩这点小爱好了!” 田卸甲闻听十分喜悦,方慎言这样的人物不是自己所能高攀上的,人家提这点小要求不过分,要是这都不能满足人家可就太不会做人了。 直至深夜大家才都散了场,拍着饱饱的肚子方慎言被仆人送到厢房休息,田卸甲领着下人去了前院将残局收拾了一番。 第二天清晨,下了一夜的雪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田卸甲一早起来就看见了院内的方慎言傻站着不知道看什么,他穿戴整齐走了过去顺着方慎言的视线看到了田笑。 他的闺女在一株梅树下静静的打坐,不由好奇问道:“方大教,小女可有不妥之处?” 方慎言抱臂托腮低低声音说道:“天下武学本就是按重楼等级区分,有人胡说十三重楼之上即可称圣,可据家师对我讲世上还有另外一种武学,那是区别于重楼之外的武学,是一种我们无法企及的功法,传说那不是尘世间的东西。” 田卸甲很是纳闷的问道:“那和我的小女有何关系?” 方慎言有些无语的说道:“你不管咋说也是个十一重楼的高手,难道你看不到你闺女身上有暗色光芒从身体里透出,你见她身上有雪花吗?” 田卸甲在方慎言的提醒下举目望去才发现田笑娇弱的身体下方散落着一圈坠落的花瓣,头顶上竟无半点积雪,时不时身上还发出忽隐忽暗的光亮,很微弱不用眼睛仔细去看根本就察觉不出来。 方慎言不等田卸甲追问就又说了起身说道:“我师父告诉我,那种武学是与世间的万物相通,是一股操控天地的力量,不知道你听说过一个人没有?” 田卸甲面露困惑的问道:“是那个,不防说来听听。” 方慎言换了个姿势,又蹲下了身子像小孩一样在雪地上划着圆圈说道:“康从意!” 田卸甲不好意思的说道:“方大教你是在和开老夫玩笑吧!听是听过,那不是杜撰出来的东西吗,说那人正邪不分,嗜血成性,与整个大陆宗庙、宗门、帮派为敌,鬼门不入,神道不应,还有人说他早已成圣脱离了我们这方寸世界了!” 方慎言拍了一下脑门,惊叹一声说道:“你们大周就是这样愚弄你们这帮傻瓜吗?” 田卸甲用困惑的目光瞅着方慎言反问道:“难道和传闻有什么出入?” 方慎言郑重的说道:“那不是传说,康从意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是超越我们想象的人,他的武学早就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当时整个大陆各国笼络不到他,认为是个威胁就联合起来对他群而攻之,我说十三重楼之上还有大境界你信吗?” 田卸甲摇摇头,方慎言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真是无知者无畏,学无止境懂吗?” 田卸甲还是摇头,方慎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看你的境界也就现在这样了,其实十三重楼之上还有十四重楼,十五重楼,现在的人之所以不了解那是基本死光了,真以为十三重楼就可成圣呢?那我岂不是早不在五行之列了!” 田卸甲像看怪物一般打量着方慎言,妇孺皆知方慎言暴戾,显然有点言过其实,这不是挺知书达礼的吗?再有就是自己所认识的人年过花甲还困在十二重楼无法突破,别人年纪轻轻就在十三重楼之上了,再看看自己和一众儿女与人家相比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人比人气死人,不服不行啊!方慎言是个天才,自己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庸才。 方慎言继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道:“还是让小爷告诉你真相吧,当年为了杀死康从意整个大陆聚集了上万名十三重楼,上千名十四重楼,更有上百不世出的十五重楼围攻了他七天七夜,你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我师父就是其中的一个,这都是他老人家告诉我的。” 方慎言看着呆若木鸡的田卸甲,用鄙视目光瞄着他说道:“看你那点出息,不就是江湖仇杀的故事吗?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师父他老人家还告诉我其实是一个女人阻止了康从意,才让我师父等几人幸免于难,使康从意放下了弑杀之路,要不是那个女人我师父早就驾鹤西归了!” 田卸甲听后心惊肉跳,回想一下他家昨晚的那场交战根本不值一提,脱口问道:“那方大教的家师是……” 方慎言平淡的扫了田卸甲一眼,用手指指薄雾毫不避讳的说道:“雾隐人蔡祭珂!” 田卸甲彻底傻了,磕磕巴巴的说道:“传说中的半圣之人?” 方慎言面露洋洋得意的表情说道:“半圣不半圣我不知道,放眼大陆我师父他老人家难逢敌手倒是真的。 田卸甲再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道:“小老儿有些失态了还望海涵!” 方慎言懒得搭理他道:“我师父说那女人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从天而降拦住了康从意,他们交手之后都才知道与人家根本难以相提并论,周遭的空间都让一团气体笼罩,在那个区域师父和幸存的几个好友四肢失去了行动能力,河流都停止了流动,附近的山川都被夷为平地,如果不是女人出手我师父就真的就让康从意给抹杀了;我师父告诉我,那个女人与康从意打了个势均力敌才让师父他老人家逃过一劫。 田卸甲不知道是听的上瘾了还是怎么回事,积极追问起来道:“后来呢?” 方慎言白眼一翻,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是在说书呢?急什么急。” 田卸甲面露窘态的赔笑道:“就是好奇。” 方慎言也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才接着说道:“那两个人打的累了才住手,那女人的身体就发着耀眼的光芒与康从意打的天昏地暗,再看你闺女散发出来的隐微之光和我师父描述的有些类似,不晓得你闺女的师父是不是她呢?” 第六章、慰问 飞雪渐停,雾已散尽。 田卸甲一直在他认知的世界觉得,自己即便触摸不到武学最上一层的天花板,也隔不了几层,听了方慎言描述才知道在这片天地自己就是沧海一粟,简直微不足道。 田卸甲深吸一口让自己气冷静下来,慢慢说道:“小女的师父叫唐婉娘,是不是同一个人老夫不敢妄下结论。” 方慎言也不生气,瞟一眼远方说道:“隐名埋姓的多了,我也不认识就算让我看到还是不认识,除非我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前来见上一面才有定论!” 田卸甲倒是希望唐婉娘与方慎言口中所说是同一个人,但以他的观察一个堪称至圣的人不可能到他家收徒,碰巧的事儿不一定就轮的到他。 田卸甲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千雪夫人”,据他了解好像也就“安逸侯”夫人深入浅出很少与人相处,偶有外客也是白纱遮面,脸是看不到,可那玲珑有致的身段,超凡绝俗的举止跟空前绝后的谈吐与方慎言说的倒是有几分相似。 现如今“安逸侯”府都人去楼空再想找人跟大海捞针有何区别?想到此事就很懊恼不已,凭自己和“安逸侯”的交情,舍了这张老脸让自己的一儿半女拜在他夫人名下,假以时日那他们田家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想想就感到热血沸腾。 方慎言看着田卸甲迷茫失神的脸庞说道:“是不是的都不重要了,你有客人到了。” 方慎言刚刚说完,田铸犁就跑了过来说道:“州牧、太守、县令等一众人前来拜访老爷,您是不是出面见见?” 每一年的年关州牧、太守、县令都会在大周皇帝的授意下来上一遭,瞅瞅情况送点金银礼品作作姿态,只不过今年来的稍早了一些日子罢了。 田卸甲离开了,田笑睁开了亮晶晶的小眼睛,天真无邪的笑着对方慎言说道:“你说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师父,天下哪有令人四肢不动的武功,你肯定是在骗我爹另有目的。” 方慎言好像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耸了耸肩膀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田笑走了过来说道:“我是说你另有目的呀!” 方慎言“嗯”了一声说道:“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田笑无辜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了好不好!” 方慎言无语的撇了撇嘴说道:“就你是个鬼灵精,会招人烦的知不知道!” 田笑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消散,仰脸说道:“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救我,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不说我也会知道。” “那就随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对你是没有恶意?” 方慎言转身走了,他可不想跟个小孩拌嘴,有没有目的会让你一小破孩知道,强者的自尊可不能让一个小丫头给掰的稀碎。 “咯咯咯”的笑声让方慎言感到相当讨厌,想回去和田笑理论,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自己好歹也是一方霸主级人物,老是和小孩争的口沫横飞传出去了多不像话,到时候传歪了岂不令人耻笑,那丢人可就丟大了。 方慎言就当什么也没听见,走到院子里的一个拐角处,田笑的二姐款款走来,向他深施一礼说道:“方大教,不知道您现在方便否,家父想请您过去一趟。” 方慎言没有说什么,随着田耕芸去了前院,只要能离开田笑,哪怕茅房都是极乐世界,大概这就是眼缘,他和田笑命中注定不合拍,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不然这辈子都不可能亲密无间。 来到到会客厅,田卸甲给州牧等人介绍了一下,其中一人忙不迭的行大礼道:“方大教,我家主上今儿一早就千里传书,让我一定要到田府问候,不知方大教可有什么指示?” 方慎言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塞嘴里咬了一口,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能有什么破事?回去给你们那个庙堂上坐着的老娘们儿捎句话,是好是坏田卸甲也是你们大周国的大人物,真要被他国的人杀了莫不让人笑掉大牙,你们有暗探通风报信就不能施以援手,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天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有意思吗?反正我是住他家了,你们大周国就看着办吧?” 田卸甲跟家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非常难堪,那几个人也没料到方慎言会说的如此直白。 那个州牧不管怎么样也是封疆大吏,八面玲珑之人,脑瓜子一转圈就赶忙赔笑说道:“我大周女皇早已让人彻查此事,只要揪出幕后内鬼绝不姑息,定给田老将军一个满意答复。” 方慎言斜眼瞟瞟他们,哈哈一笑道:“这是你们大周国的事儿与我何干,我们遗忘幽都可没有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有事接着聊,没事就滚蛋一会大爷还要思考吃什么呢?” 众人面面相觑也是无语,不过方慎言他们惹不起,就跟哄小孩似的一阵阿谀奉承一番后才匆匆离去。 待人走后方慎言搂着田卸甲的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老田哪,看来你在大周混的不怎么样呀,要不跟我去遗忘幽都好了,在恶贯满盈可不像你们大周如此不堪,被抛弃了就彻底无人问津了,以你的才干立足我教不是问题。” 田樵歌愤恨的拍案而起,田卸甲瞪了他一眼后才说道:“方大教,我出生于大周怎敢忘养我故土,您的好意就心领了!” 方慎言难得露出赞许的眼光说道:“挺忠心耿耿的吗?算了我要去休息一会了,饭好了记得叫我!”说完就吊儿郎当的出门而走。 田卸甲的儿女还想再要说什么,他用手指朝天指指阻止了他们,他的儿女也不是傻子当然会意的退了下去,独留田卸甲一人在屋中叹气。 一座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在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美妇,只见她身穿蓝褐色的冕服,容颜俏丽,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宇间英气逼人,双眸中精芒四射,一颦一蹙可倾城,一嗔一笑可销魂,她正是大周女皇皇甫幽燕。 龙书案下,垂首站立两人,一个是田卸甲的弟弟田卸鞍,一个是她的宠臣曲墨炎。 皇甫幽燕冲着他俩气鼓鼓的拍着龙书案大声训斥道:“你们一文一武,朕只想问你们,那些影优国人是怎么进到我们大周国的?还跑到了我大周腹地刺杀一个我们的上柱国,田卸鞍你是怎么镇守边关查验通关圭璋的?要是田卸甲出了事儿传出去让朕的脸往那搁?给我查,必须要严查,传令黑衣指使总领顾瑾衷速来见朕!” 一个禀事太监走了出,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袍威猛魁梧的壮汉大踏步走进殿内,来人身材高大,面貌粗犷说话却不刺耳,留着坚硬的短须皮肤却不黝黑,特别是那双如同女人般白皙双手,只是朝皇甫幽燕行礼露了一下就又缩回了黑袍之中。 皇甫幽燕看着顾瑾衷语言变得缓和了不少说道:“顾瑾衷,朕有要事需要你去办,你可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顾瑾衷身体挺的笔直说道:“我皇只管吩咐,顾瑾衷定会令我皇满意!” 皇甫幽燕愁闷的叹了口气道:“给我查出影优国的那些恶人是怎么来到我大周境内,是谁内外勾结,查出后最好不要张扬出去,顺便给我把他们就地处决了” 顾瑾衷是带着旨意离开的,他了解她这个皇帝,认定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底,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没有独特的魅力也不会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皇甫幽燕不知道这一刻在想什么,田卸鞍他们可不敢妄加揣摩,万一不小心触碰到了逆鳞还不得死无全尸,诛灭九族! 常言说伴君如伴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当了皇帝都是一样。 皇甫幽燕豁然间冲殿门口一个禀事太监说道:“给朕传旨太常寺少常叶上珠,亲卫军首领苏家姐弟速来觐见,同时再吩咐光禄寺郎中令霍迦熹备一份厚礼,太仆寺卿马三行准备龙辇,我要亲自去一趟宽慰田爱卿。” 田卸鞍、曲墨炎两人故作姿态,面露不解表情异口同声的问道:“不知吾皇这是何意?” 他们两个人早明皇甫幽燕的用意,皇甫幽燕也知道他们故装不懂,君臣间的游戏就是不懂装懂,懂装不懂,这才显得皇帝能运筹帷幄,统揽大局吗? 皇甫幽燕没好气的冲他们揶揄一笑说道:“都是老狐狸。” 田卸鞍两人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窘立两旁,一切准备妥当就连夜赶往了田家。 日夜兼程,经过一夜的舟车劳顿,皇甫幽燕大清早出现在了田家那刚刚修缮好的大门前,家人通报过后田卸甲就踉踉跄跄率领子女迎了出来。 田卸甲知晓皇甫幽燕前来的意思,说来慰籍就是表面文章,更多是冲家里的那尊大佛方慎言。 人的名树的影,特别当一个人可以掌握一个国家命运的时候,那就跟老天爷没什么区别! 田卸甲磕头跪拜完毕把皇甫幽燕恭迎进田宅,当有人去请方慎言的时候,被方慎言从厢房扔了出来,鼻青脸肿的下人诉苦时田卸甲直摇头,不时偷看皇甫幽燕作何表情。 但观皇甫幽燕毫不生气,之所以不生气还不是惹不起,换个人不扒他们家祖坟都要感激涕零,终生不忘。 她冷冷的问下人道:“方慎言是何用意?” 下人吞吞吐吐半天不敢回话,再三追问下人方很哆哆嗦嗦的禀道:“他说没空,要是真想见,他要皇上亲自前去才行。” 皇甫幽燕不怒不恼命下人离去,还真让田卸甲领她移步到了方慎言的休息处,进了厢房方慎言还在睡大觉,田卸甲走过去轻轻推醒了他,打着哈气的方慎言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看着一屋子的人吓了一跳,大声惊呼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田卸甲凑过去对方慎言耳语说道:“这是吾皇前来看你。” 方慎言歪着脑袋不咸不淡的说道:“喔!看看我有没有在你们大周兴风作浪吗?” 皇甫幽燕还没说话太常寺少常叶上珠大声呼叫道:“大胆,见了吾皇还不下跪,一副不敬的鬼样子该当何罪!” 方慎言理都不理她戏谑的冲皇甫幽燕努努嘴说道:“帮你擦了屁股就这么对大爷我!” 话一落,地上冒出十几条浅淡的黑影,慢慢的由虚变实化成十三个黑袍人阴森森的盯着他们,苏慕雪,苏慕寒抽出腰间利刃就挡在了皇甫幽燕的面前。 双方顿时剑拔弩张,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皇甫幽燕拍了苏家姐妹一下让他们让开,对拥挤的人群说道:“你们可以下去了,我和方大教并无恩怨,就如方大教所说,为我解决了问题还要对人家不恭不敬,傲慢不逊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说方大教是不是可以让你手下的人与我的人离开呢?” 方慎言把被子裹了裹身子说道:“果然不愧为一国之君,有胆识,有气量,就依你所言都自行离开吧!” 田卸甲坐在会客厅的太师椅上心涌澎湃,生怕那两个祖宗出什么差错,就在焦虑不安的时候皇甫幽燕款步姗姗走进屋子,坐到了田卸甲的另一侧仪态万千的说道:“田卸甲,你那小女田笑可曾起床?” 田卸甲起身行礼,不明所以的问道:“吾皇这是……” 皇甫幽燕宛然一笑说道:“田爱卿,朕无恶意,只是想见一见你的小女有何特别之处,竟然会使方慎言这样的人物千里迢迢的赶来保护?” 田卸甲有些哑然失笑,这皇帝名义是来安抚自己,本意完全是冲方慎言而来,不知二人交谈了什么,让自己的小女成了瞩目之人。 田卸甲还是派人把田笑叫了过来,当皇甫幽燕和田笑对望一眼皇甫幽燕抢先说道:“你就是田家的小女儿田笑,长的真是可爱!” 田笑的笑容就是她的标签,她笑着说道:“我爹可没这么夸过我。” 皇甫幽燕把田笑拉到怀中,捏一下她的小脸蛋说道:“你爹一个大老粗哪里会懂的夸奖女人,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可愿意随我到皇宫里住些日子,安全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对你严加看护。” 田笑的用雪亮的大眼睛盯着皇甫幽燕说道:“那个大哥哥会随我一起去吗?” 皇甫幽燕愣了愣说道:“你口中的大哥哥是谁?” 田笑嘟着嘴说道:“就是那个住在厢房很烦人的家伙。” 皇甫幽燕明白过来,捂嘴娇笑不止的说道:“你说他烦人他可知道?” 田笑眨巴一下小眼说道:“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反正他就是个烦人的家伙。” 皇甫幽燕笑的前俯后仰,说方慎言烦人的恐怕没几个,自己无法确定方慎言的武学到达了那个境界,大陆上的人轻易可不敢对他说“烦人”二字,用手摸着田笑的头说道:“是烦人,你想他跟着去吗?” 田笑像个小大人一样扭扭头说道:“烦人是烦人,可他是真的很厉害,想来想去皇宫我就不去了,不管着他的话我怕我爹管不住他,要是闯出货来可怎么办?” 皇甫幽燕好奇的凝视田笑说道:“难道你就这么自信管的住他?” 田笑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管是管不住,可以讲道理吗?讲不通可以告诉我师父教训他吗?” 皇甫幽燕眉头一皱,挑眉问道:“你师父是谁?” 田卸甲没等田笑大话起身行礼说道:“是一个妇人,她说她叫唐婉娘。” 皇甫幽燕闻言大骇,一拍桌子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田卸甲也是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磕磕巴巴说道:“是叫唐婉娘!” 皇甫幽燕重新坐下,眺望远方,脑海里的点点滴滴再次涌上心头。 “皇甫”家在“大周国”是一个贵族,为大周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皇甫幽燕打小性格倔强,敏捷聪慧,通过家族力量拜尽名师学的一身本事,现在要说“大周国”谁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估计非她莫属,碧玉年华时她家族就想把她送人皇宫,她为了不嫁给长他二十多岁的周至元,偷偷逃到了大周边陲与“大罗国”交接的冰封寒地,被家族追捕数日终于在饥寒交迫中晕倒,醒了就看到了一对俊男靓女,通过那两人的悉心照顾逐步恢复如初,随即结伴同行游历天下。 他们不日到了“大罗国”,因生口角她和别人大打出手,不想伤了人家贵族子弟,次日她离开那对男女,外出购物时被人骗到了贵族家中,让人囚禁起来。 无情的鞭挞,倍受折磨,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那对男女犹如幽灵般出现在了她面前,那些人不知为何对男女二人敬若神灵,不仅放了她还给她赔礼道歉,也就那时候与“大罗国”那些人结了缘分,为日后登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她受伤的躯体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望着那一张英俊坚毅的脸,一阵阵透入鼻腔里的男人气息令她陶醉,就在那一刻她的芳心小鹿乱撞,在不知不觉中偷偷喜欢上了对方。 估摸是那个漂亮女人觉察到了什么,回到大周境内就与她分道扬镳,分手时男人给了他一本古书秘籍,望她勤加练习,日后必成大器。 她泪眼婆娑问将来怎么能够找到他们,男子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有缘自会相见。倒是那女子告诉她一个名字说自己叫“唐婉娘”,如有可能是会相见。 她望着窗外,思绪飘荡,有些乱也有些迷茫。 第七章、目的 太宗周朝宗在位的时候,正值皇甫幽燕华信年华,终被家族以政治目的强行送入宫中,“世宗”周至元驾崩她通过手段成功继位,登基后朝野变动,乱象丛生,为了稳定居面实施了打压异臣的举动,田卸甲就属于被打压的那一波人。局势稍有转好她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倒也取得了不错成绩,经过发展现在大周国早已日新月异,脱胎换骨,迎来了一个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更是扫除蛮夷,威震四海让“大周国”逐步超越了“大罗国”,和“大旗国”有了分庭抗礼,一决高下的资本。 日理万机的时候倒也不觉寂寞,每到深夜独自躺在诺大的寝宫之中就倍感孤寂、忧伤,就算周至元活着也不是她心中理想的枕边人,但每个姑娘都有过自己的爱情,皇甫幽燕亦然如此,只不过她的爱情甚至没有开花就已凋零。 皇甫幽燕的美艳之名,众所周知。可谁又知道她内心的空虚,她觉得那厚实的胸膛经过多年尚留有余温,曾经瞥过几眼的冷峻脸庞,像定格画面一样挥之不去。 那是一个男人,令他魂牵梦绕的的初恋。 当然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没有向对方表露过,对方也不会知晓,说白了就是—— 暗恋! 那男人像黄沙,岁月的风拂过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让人找过,没有说姓名、也没言八字、更没有不告诉方位,饶是如此依然给出重金让付碧云偷偷卜算寻觅,然一切都是水中镜花,虚无缥缈。 思绪回转,看着田笑莫名有了几分亲近感,樱唇轻启低声问道:“那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皇甫幽燕的心在狂跳不止,就是要确定一个答案,田笑纯真的回答说道:“像妈妈一样。” 皇甫幽燕表情有些呆滞,这样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动声色的问旁边的田卸甲道:“田爱卿,你家闺女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呢?” 田卸甲不知道皇甫幽燕的用意,只能如实回答:“为臣具体也说不出来,外表温柔,说话不卑不亢,对了她说她和千雪夫人是闺中密友。” 皇甫幽燕深邃的目光里有了一丝光芒。身为“千雪夫人”闺中密友的付碧云早给她讲过,那人的才学高深莫测,就是皇甫幽燕册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时候都不曾露面,只当是清高孤冷也并没放在心上。 听言一怒,没有确认就先入为主认定付碧云和唐婉娘一定相识,确定付碧云有欺君嫌疑。 再仔细一想,心里怒意更盛。 暗忖:“如此说来,岂不是付碧云与“唐婉娘”本为旧相知,付碧云在隐瞒什么?付碧云为什么会说找不见他们呢?” 为了聘请付碧云可没少给她金银财宝,平日无重大卜算之事都是随她闲赋在家,即便云游四海都不曾妄加指责。 这明摆着就是光拿钱不办事,简直岂有此理,随而仔细一想什么都没告诉人家,凭空让人探询问卦的确为人所难,再说人家又何尝知道她要寻找的是唐婉娘,明明是一个男人吗?归根到底还是怪自己小心思太过于明显,如此一来想想怪不得人家也就释怀。 人生即是如此,明明身边就能找到自己所需答案非要费尽力气去折腾,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皇甫幽燕有了一点焦躁情绪,要不是身份特殊恨不得自己狠抽自己几个耳光。 皇甫幽燕再次追问田卸甲说道:“还有呢?” 田卸甲话不停顿的说道:“她的才学超出为臣所知,具体的是小女只是短短两月其听觉就超过为臣这十一重楼。” 皇甫幽燕从田卸甲只言片语中基本可以判断出有可能就是她所寻之人,心情一激动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可留有联络方式?” 田卸甲略有羞愧的说道:“那倒没有,她会每年都来传授我家姑娘毕生所学,暂定九年,如果吾皇需要,微臣到时候可以询问一下。” 皇甫幽燕强忍激动缓缓问道:“对方可曾留下姓名?” 田卸甲也不隐瞒说道:“唐婉娘” 犹如五雷轰顶,一时间皇甫幽燕只感大脑一片混沌,意识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不是田卸甲等人的呼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过神来。 方才冥冥之中就有感觉,果然不出所料,命运就是如此神奇,你越是苦寻偏偏找不见,无意识的不经意回眸,原来那人就一直在灯火阑珊处! 田卸甲说道:“吾皇认识?” 皇甫幽燕理一理衣袍,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连忙摇头,口是心非的说道:“不认识,那她只是一人还是两人?” 田卸甲不明话中意思,很肯定的说道:“只有一人,难道吾皇……” 皇甫幽燕知道自己刚才失言,忙话锋一转说道:“田爱卿,朕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否?” 田卸甲连忙低身说道:“吾皇只管道了来,任何事微臣都会肝脑涂地!” 皇甫幽燕像是早有主意一样说道:“我与你家小女颇有渊源,今日一见更是喜欢,朕也不拐弯抹角,就让朕认她当个干女儿如何?” 田卸甲一听就面露喜色说道:“吾皇言重了,这样的恩赐让微臣一时难以承受,只要你喜欢一切随你意愿,微臣怎敢另有他言?” 皇甫幽燕示意田卸甲坐下,与田卸甲闲聊一会儿就让他陪同自己去观赏一下附近景色。 难得忙里偷闲,既来之,则安之,没了琐事烦恼,又无意得偿所愿,顿感浑身苏畅,心情惬意。 这中间皇甫幽燕少不了又是一番查探,见田卸甲也对“唐婉娘”知多甚少,当然也就要不来她想要的答案。 三日后,与方慎言寒暄问暖了一番,皇甫幽燕回归京都,经过协商待田笑碧玉之年按祖制行册封礼,田卸甲届时重回朝堂为国效力! 这就是笼络人心,皇甫幽燕是不想断了联系,并不是田卸甲,而是一直未曾谋面的唐婉娘。 田卸甲到头来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冬天有雪的阳光并无暖意,只有刺目的一片素白。 客厅饭桌两边,坐着方慎言和全不畏惧的田笑,这是一场吃货的比拼,双方互不相让,就看谁输谁赢。 方慎言是破天荒的盯着田笑说了话,方慎言皮笑肉不笑的把一口鱼肉送进口中说道:“这个肉你说有什么问题吧?” 田笑冷笑一声有点生气的说道:“我说有问题肯定有我的理由。” 方慎言自认论吃他要说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皇甫幽燕来的那天可专门要了几个御厨,今天让他们好好给做了一条鱼,田家众人和自己吃的相当满意,就田笑说有点问题,这可得探讨探讨,不然对不起自己吃货称号。 方慎言吧唧着嘴说道:“这鱼做的软滑不腻,口感饱满,入口即溶,肉汁四溢,回味悠长怎么有问题了?” 田笑不服输的人撅着嘴说道:“那你细细的嚼,看看什么问题?” 方慎言斜视着田笑再挑一块鱼肉放口内慢慢嚼碎,刚想讽刺田笑,此时一股微微的腥味渗入口腔,眉头一锁说道:“是鱼腥的味道有些不对?” 田笑呵呵一乐说道:“你还不傻吗,还知道啊。” 方慎言放下筷子用手抠着鼻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田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田笑吐个舌头扮个鬼脸说道:“笨蛋,我虽然小可我爱看爱吃呀,我可知道最好的东西就是老百姓做的东西,既不失原味还非常可口,我家的家厨就都是皇宫而来,再来几个就一定比他们强了吗?” 方慎言丧气的低头说道:“你说它是怎么回事吧,你说出来我就认输。” 田笑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肉说道:“还是没处理干净,你们大人谁有细嚼慢咽的爱好,当然就觉察不出来了,我可是小孩,和你们不同。” 方慎言很沮丧的说道:“小姑娘你是什么做的嘴这么刁?” 田笑学着大人模样耸耸肩说道:“反正只要经过我的嘴一尝立马知道好坏。” 方慎言像小孩一样吸了一下鼻子说道:“我承认,你的嘴确实厉害,我输了。” 田笑哈哈大笑着说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救我?” 方慎言很仔细的望着田笑说道:“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我会有其他目的呢?” 田笑“哼”了一声说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吗?” 方慎言一挑大拇指赞许的说道:“是有目的,但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你们全家,到时候你会知道,但现在不可说,至少没有害你的心思。” 田笑也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方慎言用难以捉摸的眼神瞅着田笑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会骗你?” 田笑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说道:“我能听到你心跳的声音。” 方慎言望着田笑的背影,嘴角上扬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小丫头是什么怪物?太不可思议了竟能听到我心的声音,匪夷所思啊!”紧接着就冲慢慢离去的田笑大喊说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在骗我?” 田笑尽然远去,仍有一个声音传来:“你现在摸一下你的手脉,一息跳动的是四下,你说谎的时候再试试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令人难以捉摸,整个大陆都说自己是个怪物,今日看来田笑才是个十足的怪物,一个小怪物! 第八章、教训 冬过春来,夏逝秋至。 已是一年,田笑终于在她望眼欲穿的时候等到了师父的身影,田卸甲与田笑早早就等在庄外,见到宛若落入凡尘的“笑剑十三娘”田笑尖叫着扑倒了她怀里,泪水都打湿了师父胸前衣襟。 “唐婉娘”用晶莹剔透的玉手温柔拭去她眼角的泪花,不经意间看到坐在台阶上跟地痞无赖一样的方慎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摘的石榴,还吐了满满一地石榴籽。 瞥着“唐婉娘”走过来,方慎言横着小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全然没有避让意思,特别是瘫坐半躺于台阶中央,仿佛挑衅一样飙着腿抖动不止,田笑气鼓鼓的叉着小腰质问道:“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就不能给我师父让个路吗?” 方慎言面露轻蔑的说道:“那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凭什么让我给她让路?” 田笑推了方慎言一把没有推动就又转身抱住“唐婉娘”的腰身,委屈巴巴的说道:“这个人太讨厌,师父帮我教训他!” 田卸甲也是觉得方慎言很是讨厌,对“唐婉娘”面露苦涩表情,躬着身子说道:“小老儿也是无能,只因他救过老夫全家还望夫人海涵!” 唐婉娘蹲下身子捏一下田笑的小脸蛋说道:“他有没有欺负你?” 田笑摇头说道:“这倒是没有,可每天都让人讨厌,师父帮我教训一下他吧!” 唐婉娘莞尔一笑说道:“教训是可以,可人家毕竟救过你们全家,你觉得这样好吗?人要懂得感恩知不知道。” 田笑垂下了小脑袋,嘴里如塞着什么东西嘟囔着低声说道:“可我就是想让师父教训一下他吗?” 唐婉娘抚摸着田笑的头道:“那理由呢?” 田笑抠着自己的小手道:“他吃了我给师父留的雪花糕,那可是我让姐姐给我从京都捎回来的上等霜糖制成,他都给我偷吃完了,我爹都还不让我说。” 唐婉娘捂嘴“咯咯咯”的一阵大笑说道:“那这可不行,师父替你做主了,给你好好教训一下他。” 田卸甲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那可是方慎言,难道是个人随随便便说教训就能教训了的吗?一时间觉得“唐婉娘”有点太过于托大,万一教训不成惹这家伙暴走,那后果不可想象,眼里露出了埋怨意思,尽是一种责备的意味。 “唐婉娘”拍拍田笑的后背让她躲到一边,用脚尖踢了踢方慎言的身体说道:“我徒弟的雪花糕都让你偷吃了?” 方慎言站了起来拍一下后背和屁股上的灰尘,趾高气扬的狡辩说道:“你可不要乱讲,什么叫偷吃,根本就是他爹孝敬我的好吗?” “唐婉娘”无语的说道:“小孩子的东西也吃,真够龌龊,给我徒儿认个错今天就饶了你,不然把你从这儿扔出去!” 方慎言乐了,就是田卸甲都觉得闯祸了,刚想打个圆场,那“十三鬼道众”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唐婉娘”身后。 “唐婉娘”如似能未卜先知一样连头都不回,处变不惊的说道:“一群装神弄鬼的老东西,什么时候了还是这副德行,人就是人装什么鬼呢?” “十三鬼道众”等“唐婉娘”说完均像得病一样身体猛颤,异口同声说道:“你教训你的是至于你怎么处理他就当我们没看见!” 方慎言心里一惊,田卸甲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方慎言还想再说什么手腕好像被一个铁钳牢牢锁住,想要出手反抗的时候发现周身早已被禁锢,想动一下都是奢望。 方慎言被扔的老远,摔的五脏六腑都上下翻腾,硬撑着没让一口鲜血喷出口外。 田卸甲眼睛睁的老大,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唐婉娘”,因动作太快都没有看到她如何出的手,而那“十三鬼道众”仿佛熟视无睹般全都背着身子站着吹口哨,他也赶忙装聋作哑的转身就当没看见一声不吭。 方慎言一脸不服气准备起身说道:“我就不信你个老娘们儿有多么厉害喔?” 方慎言刚骂出口,“十三鬼道众”像鬼魂般把他团团围住,就在他诧异的同时“唐婉娘”冲“十个鬼道众”中的一个消瘦高个说道:“早听闻你收了个徒弟桀骜不驯,没大没小,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交给你个任务,左右给我打扇他一百个耳光,敢叫我老娘们儿的人,也就是你这个好徒弟了,不然惹我不高兴后果你可以遐想一下! 田卸甲傻眼了,田笑开心的笑了,方慎言还想要反抗,“十三鬼道众”中的那个消瘦高个摘下了面具,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呈现在他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恩师蔡祭珂。” 方慎言不敢相信师父的耳光会跟不要钱似的把自己一张英俊脸蛋给打的面目全非,也不知道是师父恨铁不成钢还是真的惧怕“唐婉娘”,举手一招呼,那十几个人全都伸脚就是一顿猛踹,哀嚎声吓的田卸甲众人只嘬牙花,小心脏“砰砰砰”的乱跳,实在看不下去方慎言那个残样,跟泥鳅般“哧溜”纷纷都闪躲逃离。 不是田卸甲不仗义,那是神仙打架就怕殃及池鱼,就凭他们这点武力值不躲难道去找死吗? 田笑真的很开心,抓着师父的手越来越紧,生怕师父跑了一样死不松手。 唐婉娘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给她擦了一下早上吃完饭,没注意到的一丝残渣,打趣说道:“这下满意了吧?” 田笑摇头着师父的手,眉开眼笑的点着头,一年来的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开心的说道:“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唐婉娘慈祥的脸逐步变动严肃起来说道:“恩欲报,怨欲忘,报怨短,报恩长;人家救过你,你就这样报答人家吗?” 田笑破天荒的收住了笑脸,愧疚的垂下了脑袋说道:“师父我知道错了。” 唐婉娘跟一个严厉的母亲看不争气的女儿一样,深叹一口气说道:“人非圣贤,焉能无错,不过敢喊我老娘们儿也真是该死!” 唐婉娘从袖子里倒腾半天拿出一个小白瓷瓶递给田笑说道:“这是我配制的三七草木散,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田笑接过瓷瓶攥到手里,垂着的小脑袋再往下低了一低,和胸部都完全贴合在了一起,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知道。” 回到了原来住的地方,“唐婉娘”刚坐下不久,蔡祭珂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方慎言提溜了过来,进屋就像扔什么不值钱破烂东西似的把方慎言丢在了地上,冲唐婉娘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说道:“无知孽徒多有不敬,还望您息怒!” “唐婉娘”眼角余光瞟着地上的方慎言,只见他脸肿的老高,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由一阵好笑说道:“恩,还是留手舍不得是吧!” 蔡祭珂心中一骇,老脸一红说道:“毕竟养了这么多年,要是不满意我继续…” 唐婉娘抿嘴微微一笑,收住笑容后一摆手说道:“老东西,算了别演戏了,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不管怎么说也是救了我的小徒儿,感谢还来不及呢?” 蔡祭珂诚惶诚恐的说道:“夫人严重了。” 唐婉娘继续瞄一眼方慎言才缓缓说道:“我那大徒弟通知你了?” 蔡祭珂回答道:“是的,收到木鹊传书就赶了过来,万辛没有出错,不然老奴就真的有负重托了。” 唐婉娘用清澈如歌的声音说道:“言重了,我那日走时目观小徒眉毛无故杂乱,恐有危险才有劳你前来。”话毕从怀中掏出一本古书推到蔡祭珂面前有说道:“这是《阴阳劫术》送你,一直守在幽冥之地也需要有所进阶,不然也是对你不住。” 蔡祭珂拿起那本古书,欣喜若狂的说道:“夫人对我的救命之恩老奴不敢忘却,再收你大礼怎好意思,本就是区区小事何必挂在心上,只是孽徒顽劣还请夫人…” 唐婉娘不等他话说完,端起一杯凉茶饮了一口制止他说道:“谁都有年少轻狂过,今日已然教训过就领着回房中好生疗伤,不然真打出个好歹就是我的不是了。” 蔡祭珂十分高兴的谢过,对躺在地上的方慎言一瞪眼吼道:“不要装死了,还不过来给夫人赔罪,谢过不杀之恩!” 方慎言不情愿的顶着个大花脸站了起来,冲唐婉娘敷衍着说道:“谢过夫人不杀之恩!” 天快要接近晌午,田笑和田卸甲本来是要请笑唐婉娘去客厅为她接风洗尘,很巧碰上方慎言的那个糗样,硬憋着笑矗门外,一动不动的看唐婉娘有没有下一步动作在做判断。 唐婉娘柳眉轻抬,声如天籁一般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人还是不要太莽撞的为好,你也只是皮肉之伤不打紧,休息几日即可痊愈,希望你多张记性为好!” 方慎言气的鼻子都歪了,这叫什么事儿,自己救了她徒弟反而挨了揍,这和谁说理去?想要出一口恶气貌似又打不过,憋屈的跟着师父小心翼翼,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就连田卸甲的邀请都爱搭不理,特别看见田笑那鄙视的小眼神深感五味杂陈,偷偷竖个大拇指小声的对她说了一句:“牛,你真牛!” 请客人到了客厅,田卸甲让“唐婉娘”坐到上座首位,一番客套拍马才腆着笑脸说道:“夫人不知老夫可不可以问你一些问题?” “唐婉娘”用出谷黄莺般声音说道:“田家主但讲无妨。” 田卸甲支吾其词的说道:“敢问你可认识我大周女皇否?” 唐婉娘从容一笑,甜如侵密的声音从她口中传了出来道:“你无需揣摩,她我认识,曾有过一些渊源。” 解说的明了简单,田卸甲想要再问一些什么“唐婉娘”制止了他说道:“我的事情你最好到此为止,本我有一徒,天意让我来到附近,鬼使神差碰到你家闺女,她送我一颗石榴,我送她一场造化本就公平,至于我的一些事儿你还是不要知晓的好,你我注定走不了一条路,” 田卸甲舔了舔舌头,无言以对,虽不死心可也不敢违背“唐婉娘”意愿,干笑几声就招呼大家举杯共饮。 用餐过后田笑像个跟屁虫在“唐婉娘”身后寸步不离,在回房之前“唐婉娘”冲田笑似笑非笑的说道:“跟着我做什么,现在不去做你该做的事去了吗?” 田笑不敢反抗笑“唐婉娘”的意思,垂头丧气,很不情愿的说道:“师父我知道了。” 师徒两人在后院分了手,田笑站在厢房外敲了敲房门,里边传出来方慎言那厌恶的声音十分刺耳。 “谁呀,大爷正在疗伤呢?” 田笑想要转身就走,可一想到师父那张严厉面孔莫名的打一个哆嗦,随即打消了心中念头,敲了一下门低语说道:“是我田笑。” 方慎言原来是趴着的身体一用力就爬了起来,跟一个凶神恶煞般下床一把房门打开,悠然自得的样子靠在门槛上说道:“小白眼狼,有什么事儿?本大教正在休息,打扰了我的清梦你是什么意思?” 田笑用清脆嘹亮的声音说道:“刚才不是说在疗伤的吗?” 方慎言眼球轱辘一转,磕磕巴巴的说道:“小丫头,你听错了吧,本大爷说的是修身养性,简称修养可不是疗伤!” 机智聪慧的田笑只是重重的一笑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是我恩将仇报不对,我从师父那里拿了一些疗伤圣药给你送来” 方慎言张着大嘴目瞪口呆的说道:“小丫头你是在赔礼道歉我没听错吧?” 田笑斜着小脑袋瓜看着方慎言说道:“是的,我就是赔礼道歉的,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方慎言没有和田笑搭腔,而是直直身体向她身后张望了多时说道:“你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田笑用一脸呆萌的表情说道:“你不用看了,我的师父没有在我身后,你要不相信我领你去看看。” 方慎言气的直跺脚,愤恨的说道:“小丫头,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老让自己的师父为自己出头很不好,这就是软弱的表现。” 田笑将药瓶塞给了方慎言,用手扒拉一下眼皮扮个鬼脸说道:“怕就怕呗,非要说的那么厉害就不害臊?” 方慎言举手做出打人的样子,田笑咯咯一笑跑了,方慎言拿着手里的小药瓶看看,不由的心里升起一丝暖意,仔细一想挺委屈,自己不就吃点东西挡个道吗,用的着被打的这么惨吗? 刚力倦神疲的爬到床上,师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方慎言放在床边的药瓶,拿在手里让方慎言把衣服脱了,倒出一些药粉轻轻的给方慎言敷上说道:“她是你能口不遮拦的吗?要不是师父打你俩下真惹的她发了怒,你小命恐怕都没了,师父是在救你。” 方慎言知道师父用意,在把自己摔出大门口那一刻就知道“唐婉娘”的厉害了,可他不理解的问道:“她是谁,师父看着对她很害怕恭敬的样子?” 蔡祭珂照着方慎言的头来了一巴掌说道:“知道冷素心那丫头很厉害对不,她比那丫头要厉害数倍,你说我怕不怕呢?有些人不是你所能了解的,只要你记住她惹不起就行了。” 蔡祭珂叹息着出了屋子,方慎言傻傻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总而言之今天就如梦游一样虚幻难分。 思绪乱了,乱的双眼开始变得模糊,渐渐的进入梦乡! 第九章、旧识 久别重逢的笑容至始至终挂在田笑脸上,“唐婉娘”却不知为何总是愁容满面。 数日之后,蔡祭珂前来辞行,简短交谈几句径自领方慎言等人回了“遗忘幽都”。 郊外的湖畔边“唐婉娘”娇躯依靠在一棵柳树上静静的看着田笑在练功,混乱的大脑时不时影响着她的情绪。 树枝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像在提醒他们时间的短暂,短的没有做什么就已接近了黄昏。 天边的夕阳映的大地一片金黄,田笑双手倒背箍着后脑勺,彳亍于山野田间,边走边说道:“师父,为什么天下那么大?” “唐婉娘”在她后慢慢悠悠走着回答:“那是为了适应每一生命可以存活,不仅是人,天地万物也包含其中,我们人一屋一房一床即可渡过此生,然而有些生命它不能局限在一个狭小空间,比如苍鹰需要万里高空,不振翅高飞就永无一览众山小的勇气,虽而会成为别人腹中之物,老虎需要广阔无垠的大地山川,因为它要掌控一方,虎啸山林,震慑四海。” 田笑边走边向后扭头,一脸懵懂的样子说道:“师父,既然我们有间屋子就能生活,那为什么还要去杀人,去抢别人的土地和东西呢?” “唐婉娘”明白田笑正是求知旺盛的年龄,没有驳斥而是用似水如歌的声音解释道:“那是人性的贪婪,就像婴儿明明手里有着和别人一样的东西,他看见别人手里的物什依然会去抢,性质不同;婴儿是无意识的索要,成年人则是贪念成性的掠夺!” 田笑听后似乎有些明白的说道:“这么说影优国来害我也是这样的思想?” 唐婉娘轻吐幽兰,不厌其烦的说道:“也不尽然,他们是仇恨占据了内心,使自我人性变得扭曲,已经摆脱不了内心的怨念,只牢记别人的罪而忽略了自己的恶,殊不知有因必有果,结果显而易见,那些人终究不会善终!” 田笑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道:“师父知道我会有危险所以你才会叫那个讨厌的大哥哥来救我?” “唐婉娘”四下张望一番,收住笑容威刑肃物的说道:“不许胡说,日后更不许传扬出去,那是人家出于好心,我只不过让人传递一些信息。” 田笑回转身体,蹦蹦跳跳跑到师父身边抱住了唐婉娘胳膊说道:“我看那大哥哥的师父对你一副讨好样子就知道,绝对是师父喊来的,可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唐婉娘”眼露慈祥说道:“一枝花朵哪里能随随便便即可茁壮成长,没有参天大树为它遮风挡雨早被无情摧残。”看着田笑似懂非懂的模样接着说道:“我必须的告诉你,一个人的学识包括武功那单单只是一种本领,没有老师的指点闭门造车显然有点不切实际,外表装作努力然后无师自通到达巅峰那就是骗傻子自欺欺人!” 田笑略有理解的说道:“我姐姐给我讲故事就有老师形同虚设,通过自己努力最后获得成功的人” “唐婉娘”轻叹口气,无奈的说道:“那是一些神异志怪杂章,荼毒坊间无脑百姓的东西,你见过那个人一出生就命运多舛?你又见过那个人可以无师自通接连奇遇不断?你还是见过那个人好事占尽最终成神?你或是见过那个人被强出他几倍实力的高手无数次围攻不死?如果不让更高的高手去救你,你想想你的结局会是什么样?” 田笑昂头说道:“可有人愿意传阅这种东西呀!” “唐婉娘”摸着她的脑袋很认真的说道:“是呀,千篇一律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内容,没有逻辑的让人吞咽,可多了也就味如嚼蜡,兴趣全无。” 田笑小眼睛扑闪扑闪几下说道:“可老是有大人的庇佑也无法经历风雨呀?” “唐婉娘”听完眼中有了一丝慰籍,继而说道:“其实教你再高的武功,只能证明你是一个超越了身体局限的武夫,可要是拥有千千万万与自己实力相同伙伴那才是震惊天下的王者,我教徒弟可不是为了要一个莽夫,我要的是能左右大陆局势的强者,孤家寡人无非是一个人,当你朋友遍布天下那是多么可怕的力量,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我说这些你可懂?” 又长了一岁田笑似是而非的点点头,至于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唐婉娘也琢磨不透,细细思量一番,想来自己所教出徒弟没一个省油的灯,有个乖乖听话的倒也不错! 他们边说边走,边走边说,片刻间就回到了庄园的门口,当即见到一个仙气飘飘的俊俏美妇,她翘着樱桃小嘴冲“唐婉娘”轻飘飘的说道:“多年不见,依然光彩靓丽,美艳动人吗?” 陪在美妇一侧的田卸甲走了出来,神情惊愕的问道:“夫人你们旧认识?” 唐婉娘只笑不语,那美妇凑到了近前佯装发怒道:“怎能不认识,除非有人故作清高要装不认识。” 唐婉娘眉眼带笑娇嗔骂道:“就你厉害我到哪里你都能算到,有这本事你给我算一算我家那呆子在哪里呗!” 那美妇且不饶人的跟唐婉娘拌起嘴来道:“怎么,自己的老公跑了,不要你了?” 唐婉娘面目一寒说道:“我呸,老不知羞,也不看看我徒弟在的吗?” 田卸甲不明觉厉的让他们弄的云山雾罩,迷迷糊糊,田笑挽紧唐婉娘的手臂,用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瞟了一下美妇,再眼角上扬瞄了一眼师父,想要说什么,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 那美妇袅袅婷婷的稍稍移步到田笑身边蹲下身子,使劲挠着田笑的小脑袋冲唐婉娘说道:“小丫头的命局破了?” 唐婉娘答非所问的道:“明明天姿绝伦,偏偏对王公大墓,金银财宝走火入魔,就问你花亦容真的不知所踪了吗?” 那美妇也不理唐婉娘,对着田笑还是一通乱摸,田笑被弄的脸露不悦,大声高喊道:“烦死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美妇抿嘴一笑道:“看你可爱死个人,摸摸不行吗?” 田卸甲看着妇人打趣也是哑然失声,看着田笑投来求救目光全然熟视无睹,背过身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田笑再把目光投向唐婉娘,她的师父也是置若罔闻,不予理会,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诺诺说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随便你好了!” 美妇闻言一阵花枝乱颤的大笑,双手并用捏着田笑的小脸蛋说道:“现在你是打不过,将来可不一定,所以欺负你师父的徒弟就要趁早!” 欲想反抗的田笑停止了一切手部动作,面露苦涩表情说道:“欺负小孩的大人不是好人。” 美妇喜形于色的叫嚣说道:“呦呵!小小年纪懂好人坏人之分吗?难道你师父就是好人,我都欺负你这样了你师父不照样不闻不问随我心意?” 美妇手舞足蹈的连说带笑又要出手,唐婉娘身若游龙,骤然间到了她的面前说道:“一朵幼小的花朵,别还没开花结果就给你摧残了,还是适合而止为好!” 美妇直起腰身,兴致勃勃的挽住唐婉娘的纤细蛮腰说笑道:“你家的东西谁敢乱动,一朵小花都爱护有加,那就不惹别人不高兴了!” 唐婉娘无奈的深吐一口浊气说道:“尽长年龄不长心智,别东拉西扯了,你来何事尽管说出来好了。” 美妇目光闪亮,仿佛愿望达到一般大笑,进而又面带幽怨的说道:“那日一别至今已有二十余年,都是为人妻的半老徐娘,难道就不可以一叙往惜吗?” 唐婉娘艳目斜睨,轻柔说道:“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尓;你两手空空也配叙旧?” 美妇也不恼怒,朝着身后打个响指,十几个兵甲武士抬出来数箱绫罗绸缎与金银珠宝放到地上,美妇指着这些贵重礼物讥讽说道:“镜中颜状年年改,海内交朋日日疏;你可真是让我太伤心了!” 唐婉娘对这些东西索然无味,反而十分头痛的说道:“就你一个扣扣搜搜的妇人,每天除了神神经经窥视天机,不是收刮民脂民膏就是欺骗众生,这些东西进了你的口袋还会拿出来与别人共享?岂不是是莫大的讽刺,恐怕是你那大周女皇让你送过来的吧?” 美妇嘻嘻一笑,在唐婉娘身边兜兜转转了几圈说道:“骗不到你,那女人要送你大礼我怎能不替你收下,就算你不要不是还有我吗,我是不可能让这些金银珠宝落入他人之手?” 唐婉娘仰天哀叹一声道:“我的天呐,财迷的人见过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说吧你都积攒了多少财富了?” 美妇眼珠滚动,环顾四周一下才紧挨唐婉娘耳畔喃喃低语了几声。 唐婉娘边听边笑,美妇说完唐婉娘惊叫一声道:“这么多!” 美妇闻听慌忙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眼里带有警告意味说道:“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示人懂不懂?” 唐婉娘望着一脸认真的美妇笑的前俯后仰,过了片刻才收住笑容说道:“付碧云呀付碧云,想你也是有名的术士,集堪舆、命里、相术、卜筮、择吉、占梦于一身,不想智商还是跟小女孩一样不经调侃,太令人意外了?” 付碧云,大周国“太史局”的太史令,一个不谙世事的相术大家,被唐婉娘说的面目通红,半晌才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争男人争不过你,斗嘴也斗不过你,算你厉害行了吧!” 唐婉娘看着忸怩作态的付碧云,言语缓和下来说道:“好了,我们就此打住,你的秘密我会帮你守住。” 付碧云听后破涕为笑,跟小孩一样拉住唐婉娘的双手一阵摇晃腼腆的说道:“他呢?” 唐婉娘用手指一点付碧云额头说道:“放不下?” 付碧云摇摇头说道:“早放下了,和你都成了好朋友哪里还有放不下一说。” 唐婉娘面露苦涩说道:“我现在都不知道他身在何方,十多年了我一直在寻找,正好借你一用,为我指点迷津。” 付碧云不太相信的张口说道:“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是又在骗我吧?” 唐婉娘脸露忧伤说道:“偶尔可以玩笑,可这样的事儿我怎敢妄语。” 付碧云见唐婉娘似蹙非蹙,急忙转移话题指着田笑说道:“你不是不再收徒了吗,怎么会?” 唐婉娘反而看着付碧云道:“难道不是你早就推算出来了吗,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付碧云说道:“小丫头的本是大凶命格,我只推算出她会遇上命中贵人,但没有推测出来就是你呀!” 唐婉娘呵呵一笑道:“你也不差,为什么不帮小丫头解了?” 付碧云似笑非笑的说道:“哼!我可没你那本事,遭受不住天谴,再说又没人给我送钱我为什么要出力不讨好?” 唐婉娘轻啐一声道:“你可真是人才,金银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就不能对别人稍稍施以援手?” 付碧云鼻孔朝天冷哼一声说道:“别说一个徒有虚名的上柱国,就是大周女皇每次请我出手都要施以重金,我干嘛要便宜他人?” 唐婉娘难以言表的扫视付碧云,疾首蹙额的说道:“高飞之鸟,亡于贪食;深潭之鱼,死于香饵,别太贪婪到最反噬了自己就好!” 付碧云不以为然的说道:“放心吧,就是老天爷给钱我都敢收,反噬我才不怕,王侯将相的大墓我都挖了不计其数不也好好的吗?。” 田卸甲、田笑等人远远看着俩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热火朝天,饭菜早就安排妥当,田卸甲只好腆着笑脸打断了她们说道:“两位夫人,饭菜已备好还是请移步换景,有什么话用餐完毕之后再聊也不迟吗?” 两人相视而笑,都是不好意思的恢复表情说道:“好久不见,今日相聚聊的甚欢,忘却了田家主的好意还请见谅!” 田卸甲哪里敢惹这俩女人,一个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赫赫有名的相术大家,一些人想要巴结还来不及岂会责怪?另一个身份神秘,就连方慎言的师父蔡祭珂都对她尊敬有加,即可判断出地位非凡,更是不敢怠慢。 两个让田卸甲头痛的女人倒是很给他面子,寥寥几句就让她们住嘴休战也是难得,片刻的宁静都让田笑等人如沐春风,一片清平。 第十章、醉酒 秋意浓,月凄凉。 田家整个大院好像被一层薄雾笼罩。淡淡的月光给人一种苍感觉,那一轮不再明媚的月光洒下飘渺光华,仿佛一团氤氲雾气似的在大院蔓延,层层地萦绕,犹如偷欢女子在一声无奈叹息中缱绻。 夜更深,整个大院都基本没有一丝灯光,唯独“唐婉娘”住的地方,透过窗户纸有烛火摇曳的微弱光芒映出窗外,显然“唐婉娘”还没有入睡。 她的房内,付碧云姿态妖娆的躺在床上。本来田卸甲早就给付碧云备好了房间,然而她就喜欢缠着“唐婉娘”不肯离去,万般无奈之下“唐婉娘”只好硬着头皮让她随自己一起同寝。 天下话唠太多,但不及付碧云这样话唠的十分之一,整整一夜她都在喋喋不休,惹人心烦。第二天早晨田笑敲门而入的时候,看见了师父的两个黑眼圈惊异诧然。 付碧云不以为然的看着田笑,对“唐婉娘”嘻嘻一笑说道:“你的小徒弟给你请安了,你们尽可叙述师徒之情,反正我是要歇歇了。” 付碧云话落一个侧身躺好,不大一会打着鼾声进入梦乡,唐婉娘瞪着一双眼睛稍加思索,照着付碧云狠狠拍打了一下她的屁股,愤懑的笑骂一声道:“你不能休息,今天我的徒弟由你来带!” “唐婉娘”把柔若无骨的付碧云硬生生给拽了起来,付碧云不以为然的喃喃问田笑道:“小丫头,我教人东西可是要收钱,很贵很贵的,你还是找你师父为好,她不要钱。”讲完迷糊着双眼又要倒头睡去。 “唐婉娘”也不生气向田笑招招手,递个眼神让她把桌上的一杯凉茶端了过来,喝一大口含在口中,对着付碧云的脸就喷了过去。 顿时付碧云一个机灵跳将起来,一阵胡吵乱闹的大喊大叫道:“是谁拿水泼我?” 她睁开睡眼朦胧的大眼看见大笑不止的师徒两人,再看看唐婉娘手里茶杯才悻悻说道:“你这贱人,太可恶了!” “唐婉娘”就当没听见不与她拌嘴,用手照着的后脖颈猛的一抓疼的她咧着嘴边喊痛边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在捏了,有什么要求我答应你好了。” “唐婉娘”美目上翻,蔑视说道:“你这样的人不制住你是不行的,今天我的徒弟你来带,睡觉吗我替你,不然金银财宝你一箱也带不走!” 付碧云不屑的瞟了师徒两人一眼说道:“咳,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看在那些金银的份上就依你所言,不过我只替你带一天,因为朝堂上的那个女人还等着我回复呢?” “唐婉娘”把手中茶杯放回桌上,不冷不热的说道:“三天,教什么随便你,就是上天我都不管,现在你可以把地方腾开了,我要睡觉了。” “唐婉娘”一屁股坐到床上,用手拍打付碧云的屁股一下让她让开,付碧云嘴里嘟嘟囔囔穿好衣服极不情愿的下了床,唐婉娘则因她在眼前愣是憋住坏笑,躺下身去用被子一蒙娇躯装睡不再理她。 付碧云用手摸了一把脸上水渍,恨的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一跺脚瞧着田笑嚷嚷吼道:“小丫头我可不会武功,要是想学一些堪舆卦术到可以指点你一二,就问你要不要学?” 田笑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忍悲含屈的回答道:“你要教什么就随你便吧。” 付碧云轻咦一声道:“看你小样觉得还挺不情愿,也就是你命好有个厉害的师父,要不是我打不过她屁都不会教你。” 田笑像大人一样咧个嘴,摊了摊手惋惜的说道:“你和我师父的过节我不清楚还是不要殃及池鱼!” 付碧云瞳孔放大,转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那你现在就得喊我师父。” “唐婉娘”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用手拉住被子边角将头蒙住,意思很明显,好像在说你随便,爱怎么样都随你便。 付碧云又气又恨,牙咬的“噶滋滋”乱响,没办法用手一指田笑说道:“本师父要洗漱,还不快去打盆水来,难道就这样让姑奶奶出门?” 田笑笑着说道:“那我以后是喊你师父还是姑奶奶啊?” 付碧云气鼓鼓的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是师父,你师父的徒弟喊我姑奶奶你师父喊我什么?” 田笑一想也对,又弱声说道:“我喊你二师父可以吗?” 付碧云不解问道:“为什么?” 田笑诚恳的解释道:“你是第二个师父呗!” 付碧云打个哈气揉揉眼让自己清醒精神一下说道:“反正你们师徒都是这德行,师父还分个一二,那随你好了,反正也就三天还能死人不成。” 洗漱完毕让田卸甲给备好了一辆马车,她拉着田笑坐上去回头向田卸甲招了招手,田卸甲不明觉厉的傻傻走过去,底下身子很谦卑的说道:“夫人有何事尽管吩咐。” 付碧云非一般人,眼皮一眨坏笑着说道:“这几天我带你闺女,我们正好去府城游玩一圈,你闺女想买个物件吃个饱饭什么的难道要让我掏腰包吗?” 就是明目张胆的索要钱财,田卸甲忙喊来田铸梨吩咐他去账房取了一些银子,当银子交到付碧云手里她还不依不饶的说道:“老田呀,我授课很贵的,这些是你闺女的一些日常开支,我的呢?” 田铸梨等人都听的傻眼,这是什么人呀?如此毫不避讳的敲诈勒索,还有没有王法了,再一看家主点头哈腰,满脸恭维的贱样就觉得可笑。 田卸甲讪讪的笑着说道:“夫人哪里话,只要你说个数老夫一定奉上。” 付碧云一招手催马夫上路,走远了还不忘把头伸出车外说道:“三天呢,看你人老实走之前我会告诉你,到时候可不要哭穷呀!” 田家众人听的都是满脸黑线,田卸甲客气的说道:“不会不会,老夫定让夫人满意。” 马车越走越远,田卸甲隔老远都能听到一阵阵的大笑传来,笑声里透着一股卑鄙无耻的开心。 人都走的没影了,田铸梨才说道:“老爷,这个太史令是不是太有点敛财了?” 田卸甲呵呵一笑说道:“这也是个高人,当年我们大周女皇请她可没少花费重金,本事也是逆天,所有中枢要员经她点拨无不得偿所愿,让她带我闺女定是那位夫人有所用意,财是身外之物,没了也不可惜,如果能学她一身本事那就物超所值了。” 钱又不是自己家的,主家都不在乎田铸梨瞎操那份心做什么?反正这一年来遇到的都是怪人,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要不引祸烧身自己还是少管闲事为好,施了一礼也就告退。 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府城很繁华也很热闹。 经过半天的风尘仆仆付碧云与田笑到了“翼州府”,进了府城一下马车付碧云就拉着田笑穿街走巷直奔一座酒楼。 曲径通幽小街景,菜香酒香意浓浓。 酒楼叫“烟雨楼”,典雅幽静,里边飘来的酒菜香味令人垂涎欲滴。一进酒楼大门就从怀里掏出一块木制令牌扔给迎来的一个小二手里说道:“要最好的雅间,上最好的饭菜,姑奶奶都快饿死了!” 小二拿了木牌稍一发愣马上跑到后堂,将木牌递给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去说道:“胡掌柜,看样子是来一个吃白食的,给我扔过来一块令牌就要最好的饭菜。” 那被人喊做掌柜的是个中年人,留着山羊胡须,身体消瘦,有点干枯的大长手拿着令牌反反复复的端详片刻,伸手就给了小二一巴掌说道:“什么吃白食,这是我们大东家的千金一诺,别说吃一顿饭,就是把酒楼要了去也得给,不然大东家会拿我们试问。” 小二咋了咋舌头,脑门发汗唯唯诺诺的低声说道:“不是吃白食的吗?看她那跟饿死鬼一般德行有点和官府的那些差人无异。” 中年人捂着脑门十分汗颜的说道:“大东家腰缠万贯,生意遍布整个大陆,据闻受人指示特做了十枚千金一诺,我有幸去京城集议,大东家可是让每个人都仔细观看过令牌,廖记于心。” 小二擦了擦脸上溢出汗水,嗫嚅着说道:“看她张牙舞爪,火急火燎的真的有些让人怀疑其目的不纯。” 中年人一摆手止住了他说道:“你把她安排到哪里了?” 小二又支支吾吾说道:“不知道?” 中年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沉声喝道:“你怎会不知?” 小二低头嘀嘀咕咕半晌说道:“她扔给我一块令牌,说了一句安排最好饭菜就朝楼上跑去,我也没遇过这等事情,一时发懵不就赶快找掌柜你来了吗?” 中年人听的直想骂娘,撇嘴忍不住笑了出来对他说道:“那你还不快去给人家准备饭菜。” 小二应声跑去了伙房,中年人无奈的摇摇头双手倒背快步向楼上走去,不知道人在何处那就找找看,不然还能怎么样? “烟雨楼”楼上一个叫“拂面”的雅间里,付碧云正在对田笑说教,当然她的说教区别于他人,三句话不离本行,要么是沾便宜,要么是金银财宝,或者就是小女人的自私自利。 田笑像看魔鬼一般看着她侈侈不休,特别是对她那一套颠覆田笑认知的理论无比震惊,嘴巴张的老大,反正自己也插不上话,不如就乖乖的聆听人家侃侃而谈! 付碧云惺惺作态的对着田笑说道:“女人就要对自己一定宽容一点,对待他人一定要狠一点,要是自己的东西决不能示以他人,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想方设法让人甘心奉上,钱一定多多益善,费脑出力就让他人代劳,喜欢的事就尽快去做,喜欢的人那就牢牢把住……” 田笑是真不忍心打断她,中年人却一步踏进房内抱拳施礼道:“客官,敢问您是?” 田笑忍住了笑,付碧云见来人两手空空,脸上变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喝道:“咋了,皇甫嵩那小瘪犊子的一诺千金不好用还是咋滴?” 中年人连忙摇手赔笑说道:“误会误会,饭菜正在准备当中,我就是来看望一下贵客,免得失了礼节,这要是让大东家知道岂不倍受责罚!” 中年人话说完,付碧云方才收了泼妇形象,佯装淑女样子手背贴嘴“噗嗤”一笑说道:“我跟徒儿风餐夜宿,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来了你们这里,只想吃顿饱饭然后好继续赶路。” 付碧云话刚落,那个小二就跟着几个人把饭菜送了过来;煎炸烹炒,煮炖焖卤,色香味俱全,真善美都有。 中年人待人把酒菜摆好客气的问道:“这位夫人是否满意?” 付碧云没心没肺的说道:“光有菜,没有酒?” 中年人急忙说有,并让小二跑了一趟拿上来一坛上好佳酿,付碧云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见也无事中年人又客套几句适才告辞。 等人都走了,付碧云招呼田笑坐下来吃饭,田笑夹了一口青菜边嚼边问道:“二师父,你怎么会知道这里?那个皇甫嵩又是谁?一诺千金是什么?” 付碧云见田笑投来目光,神气的说道:“你那个师父是手眼通天,到哪里都能呼风唤雨,可老娘我也不比她差,只要我想,走遍整个大陆一样逍遥自在!” 田笑吃着饭菜没搭腔,那一双求知欲的小眼神至始至终都不曾变过。付碧云感叹一下说道:“不愧是你师父的好徒弟,问了别人就得告知,不告诉就一直拿无辜小眼神盯着你,让你浑身难受,好吧你吃饭我慢慢给你说。” “只要有不掏钱的地方姑奶奶是一律不放过!”付碧云一开口觉得有些不太好,随即一转口气说道:“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这样的破地方掐指一算还不明明白白吗?” 田笑狐疑的勉强点了点头,付碧云接着讲道:“皇甫嵩也就是皇甫幽燕的侄子,他是大周女皇大哥皇甫幽朔的儿子,打小与众不同,有别于那些氏族的纨绔子弟,成年就被皇甫幽燕带在身边,跟他一起的还有他妹妹皇甫晴,大概是皇甫幽燕不愿意他们混迹于庙堂,故而让他们早早出了皇宫各自打拼,做出一番成就,向世人证明,所以就有人说皇甫嵩是皇甫幽燕的内定继承人,是真是假姑奶奶我不关心,也就不得而知了。” 田笑扒拉一口饭,鼓着腮帮子语齿不清的追问道:“那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付碧云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说道:“借助特殊身份,这小子也是人才,短短几年之间他就弄出了一个烟雨楼,所开店铺布满大陆各国,大周国内亦是如此,积累财富数不胜数,令人羡慕。” 付碧云说着双眸闪射出贪婪目光,田笑看的满是鄙视。她根本不在乎田笑的眼光接着说道:“其实我带你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女人不分大小,骨子里就爱打探别人的秘密,田笑也是女人当然好奇心作祟把耳朵凑近付碧云嘴边,想听付碧云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付碧云起身走到雅间门口,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他人走回田笑身边用手遮嘴小声说道:“烟雨楼就是一个密探组织,他们干的一些事完全是为大周提供情报,只要不涉及国家军情,关系好的话烟雨楼能告诉你一切想要知道的事情,不仅是皇甫嵩的烟雨楼他妹妹的霓裳阁也是一样。” 田笑歪了歪小脑袋与付碧云对视一眼道:“也监视那些不听话的人吧?” 付碧云伸个大拇指,赞誉有加的说道:“你师父真是厉害每一个徒弟都冰雪聪明,你这徒弟我要了。” 田笑一脸迷惑的问道:“我师父还有徒弟,那是谁呀?” 付碧云大概感到话说的有点多,拿筷子夹了口菜边吃边说道:“你师父有没有徒弟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有你一个,至于有没有其他人你的问你师父。” 田笑毕竟是个小孩,心智没那么多弯弯绕,看她言语笃定也就没了猜忌怀疑,又问道:“那一诺千金是什么?” 付碧云放下碗筷,骄傲的说道:“那是烟雨楼特制的一个令牌,只要你拥有无论进去烟雨楼任何店铺都可以白吃白喝,待如上宾;说白了就是个信物,数量很少估计也就十个左右,那是皇甫嵩的姑姑送给的我,方便游历天下时,能有个不用花钱打尖住店就赠了于我,实则为了能更快的找到姑奶奶,很实用。” “你不是向我爹要了钱财吗?”田笑目注付碧云嘲讽一笑道:“你不是说供我吃喝的吗?这钱岂不都进了你腰包,你太会算计了吧?” 对于小丫头的冷嘲热讽付碧云全不在意,呵呵娇笑几声,反唇相讥说道:“难道你现在就不是再跟着我混吃混喝吗?你吃就不给人家钱吗?别沾姑奶奶便宜,你有本事可以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呀!” 田笑扭头冷哼一声说道:“我凭什么要吐出来,你现在是我师父不该管我吃喝吗?” 付碧云杏目圆睁,不由的惊呼道:“你果然天赋异禀,一学就会,你跟我半天就会现学现用了,你无耻的样子很有姑奶奶风范吗。” 田笑听付碧云这么一说,逗的咯咯捧腹大笑,边笑边吃样子极其可爱。 付碧云看着萌萌的田笑,用手揽住了她的身子幽幽叹息说道:“有你这样的徒弟我可受不了,变成个孬赖皮你师父还不找我麻烦呀?” 田笑拍着鼓鼓的肚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师父太严肃,二师父才平易近人吗?” 付碧云终于听到了自己喜欢听的话,高兴的手舞足蹈,那笑声肆无忌惮的在“烟雨楼”内四处飘荡,让小二不明觉厉的时不时就朝他们房间窥视一眼。 一顿饭吃的时间很长,“烟雨楼”就像她们家开的一样,或许是太高兴了,夕阳余晖慢慢褪去颜色的时候付碧云才与田笑一前一后醉醺醺的走了出来。 中年人早站在楼下的门口等候多时,付碧云一摇三晃的来到他身边伸手刚要拿回“一诺千金”,田笑却眼明手快的把令牌抓到手里揣入怀中,嘻嘻傻笑着说道:“师父这东西太好了,徒弟代为保存,你还是再去找人要一块去吧!” 付碧云朦朦胧胧的眯眼看着田笑,也不发怒只是大笑说道:“孺子可教,小没良心的不仅吃姑奶奶的喝姑奶奶的,好东西还都给姑奶奶拿走了,就你这样举一反三的天资,不成才老天爷都对不起你!” 不作停留,二人出门惹的路人嗤鼻厌恶,她们才不理睬别人眼光,旁若无人边走边唱,大小酒鬼在州府城形成了一道别样风景。 她们渐渐没了影子,那中年人脸色威严的朝楼内手指一钩,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交给来人一个字条,伙计会意的抱拳施礼,将字条塞入袖口,大踏步很快离开,那中年人好像什么都没没发生,脸上重新挂满笑容继续迎客营业。 天边的残阳墜入了西山,一个窈窕玲珑的女人领个小姑娘在摇晃,目的在何方,谁也不知道! 章外小篇、(绝世珍宝) 大周武德十年,戊申月,丁未日,冲牛煞西。宜:祈福、祭祀,忌:掘井、盖房。卜曰:禾稻多成实,耕夫不用忧。 皇甫幽燕秉国十年,大庆! 周边小国闻悉,纷纷前来恭贺,俱送国礼;不足半日,朝堂礼官自是应接不暇,忙的焦头烂额。 隅中时分,皇甫幽燕刚有闲暇,大殿外花瓣如云,犹如倾盆大雨般飘散。 花海中央一个美艳女人,腰肢纤细,四肢如玉,着?袭??,峨眉淡扫,美?流转,青丝随风摆动,恍若不??间烟?的仙女,嘴?勾起?抹笑容;伴着花,乘着风,飘飘逸逸从天而降! 这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或者说美妇更为恰当,只是岁月忘记了改变她的样貌。 她叫唐婉娘,是田笑的师父,跟皇甫幽燕也算旧交,故而前来祝贺。 唐婉娘怀抱锦盒落地,抬步走上几步,进入不远处的大雄宝殿。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宫殿,大理石地面已让工匠打磨的平坦光滑,仿似明镜皆可映出倒影。 一双无骨柔荑轻托锦盒,迈着优雅的步伐,行至“大周女皇”皇甫幽燕面前的台阶下止住脚步,一个太监奉命将锦盒从唐婉娘的手里接过,小心翼翼的呈给了女皇。 皇甫幽燕万没料到唐婉娘会来恭祝,目观精致锦盒暗思必不是普通之物,嫣然一笑说道:“敢问盒中是何物?” “你猜?”唐婉娘只是轻描淡写的吐出了两个字。 “大胆!”殿中护卫大声呵斥,有人欲要拔刀问罪,皇甫幽燕忙举手制止。 稍稍片刻,恢复一下激动心情,皇甫幽燕禁受不住诱惑,偷偷用纤细玉指掀开放在面前书案上的锦盒,顿时从盒中射出道道斑斓光华,耀的殿内一片璀璨,引的每个人眼眸中俱露贪婪之色。 “大周获如此重宝,实乃上天恩泽庇佑!”皇甫幽燕获此至宝,感动的痛哭流涕。 随即吩咐殿前将军统一众兵丁,将此物护送入库,严加防范,小心看管,如有闪失,定斩不饶! 具体是何物,众人不晓,但其获得至宝消息却已不胫而走。 “遗忘幽都”方慎言正在议事大厅喝着小酒,双腿翘在长桌之上,不时将手里的花生米送进口中一味咀嚼,甚是悠然自得。 此时一个蒙面人走了,冲他行了一礼,而后贴近方慎言耳语一番。 方慎言先是听的满脸微笑,接着脸色变的凝重,继而脸上挂满惊骇,最后拍案而起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黑衣蒙面人双手抱拳躬身,回禀道:“属下已查探分明,绝无半点虚言!” 方慎言脸部面容阴晴不定,思索半响道:“都哪些势力在蠢蠢欲动?” 黑衣蒙面人再次回禀道:“大国均已前往大周,中等国家也紧紧追随,那些贫瘠小国也不甘人后,血雨腥风看来是在所难免!就问主上我们何时动身?” 方慎言白眼上翻说道:“大旗国都去了,依你所见,谁是他的对手?” “整个大陆估计目前还没有与其抗衡的力量,要说大罗国倒是有一较高下的资本,但他内部贫瘠实力有些跟不上!”黑衣蒙面人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们可有胜算?”方慎言又问道。 黑衣蒙面人闻言,一时间磕磕巴巴的没有回话。 方慎言也不气恼,说道:“论大陆之强,唯大旗国执耳,也就大周历经数年隐忍崛起,却没“大罗国”的勇气,大罗国是有与大旗国一较高低的本事却没大周国的丰衣足食,互有欠缺也同有互补,如联手大旗国必败,可他们却没有大旗国的卑鄙无耻。” 黑衣蒙面人听的连连点头,偶尔插一上嘴说道:“我们恶贯满盈可是每年都要收取他们一些财帛,难道我们不算这大陆的重要势力?” 方慎言目露惊异,问道:“你是这么想的吗?” 黑衣蒙面人很自信的跟方慎言对视一眼,方慎言无语的捂着脑门说道:“你见我真的敢去那三个大国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吗?你不看大道为公谁说了算吗?你不想想早先大漠中翊轲国怎么毁的吗?” “翊轲国不就大旗国干的吗?我们不也会去教训小国?”黑衣蒙面人狡辩了一声。 方慎言倍感智商受辱的道:“我那叫偷袭,你何曾见过本大爷大白天,跟大旗国一样,上别人家庙堂把国君给绑了受罚的吗?” 黑衣蒙面人摇摇头说道:“是够无耻,可您老人家不也………” 他想说什么,方慎言心里无比清楚,啐他一口说道:“弹丸小国出口猖狂,偷袭得手外人尽是吹捧,说来都是侥幸,人在江湖虽有摩擦,我们也没毁灭他国,就算真要那么干,你认为我们会沾的了便宜吗?” 那人欲要再辩几句,方慎言接着说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既然有人送你人情你就收敛气焰,没有大旗国那样的手段就稳于现状,多看多想吃不了亏!” 黑衣蒙面人不服的嗫喏两句,又低声问道:“那大周的重宝我们………” “哪能不要,大家都去了岂能少了咱们凑热闹,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独自前往一探究竟!”方慎言说的豪气冲天,气势磅礴,一度令黑衣蒙面人都崇拜的着了迷。 大周边关,城墙外。 密集的人群随着旄钺旌旗由远至近,数不尽的铠甲军兵乘骑战马嘶鸣,擐甲挥戈把边关要塞围的水泄不通! 城墙站立一个女人,正是皇甫幽燕,她接到木鹊竹鸾传递信息之后就速速赶来,此刻全副武装睥睨城下,长啸一声开口说道:“凡入我周土均视入侵,死伤皆与我大周无关!” “大旗国”的国君甚是张狂,独乘八马战车来到城前叫嚣吼道:“听闻你得重宝,怎可独享,交出来即可免了战火之灾!” “听你意思不给就要抢了是不是?”皇甫幽燕强忍怒气言道。 “非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说那是我们国家丢失之物你大周可明白?”大旗国君满口谎话说道。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说是你家的呢?”皇甫幽燕反问。 “反正就是我们大旗国的东西被盗,无需狡辩!”大旗国君一口咬定是他们的珍宝,但就是避重就轻不肯言明是何宝物。 前言不搭后语,况且话不投机,无需再谈,没有杀戮根本换不来尊严,如想不受欺压只有刀剑相向! 大旗国君洋洋得意的盯着皇甫幽燕,见她好久没有说话以为怕了,心中无比得意,眯着眼慢慢瞅着,想等皇甫幽燕开城降服! 皇甫幽燕面对万千将士同举酒碗,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随后摔落地上,碗碎人不醉!拿起婢女送上的一柄长枪,冲众将士大声说道:“大旗国欺人太甚,家有重宝被他觊觎,常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将士们保家卫国,痛击敌国狼子野心的时刻到了! 继而高声吟唱:“血染双睛似碧花,入甘方见叶田斜,一朝化作三千穴,为护孙刘四十家!” 酒的后劲很足,足的使一腔热血涌上心头。皇甫幽燕首当其冲,纵身跃下城墙,持枪重重向那还在幻想、做梦的大旗国君胸口狠狠刺去! 这一枪很重,重的如天地日月,重的是社稷民心。 城门打开,大周将士一个个犹如出笼猛兽,凶猛的攻了出去,顿时血雾漫天飞散,哀哭撕裂人心。 乌云狂风从天际嘶鸣着袭来,剑拔弩张的死亡气息弥散在整个战场,厮杀前的一声马鸣破裂短暂沉闷。 无情的刀光剑影在尘烟里绽放,堆积如山的残体断肢狰狞恐怖,浓重的血腥气味让人几乎窒息。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厮杀着的头领疲惫而决绝,这是“大旗国”和“大周国”的拼死一战,血流成河的惨烈演绎着战场所有人在劫难逃。 一片一片的人群倒下,身体变得支离破碎,眼眸里尽露嗜血,化成恐惧,化成灰烬,那些还在奋力抵挡的残兵,满脸都挂满着绝望! 此一役,大周胜。 班师回朝,皇甫幽燕对手下兵丁将领大肆封赏,且领他们去了国库,要将珍宝与他们一同共享。 众人喜悦,尾随皇甫幽燕到至国库重地,看护兵丁尊听指示打开库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件件精妙绝伦的宝器重鼎非同凡响! 君臣闲叙慢行,皇甫幽燕吩咐一名太监先去奉宝,未待片刻那名太监就慌慌张张跑了回来。 “为何惊慌?”皇甫幽燕冷冷问道。 “因为………”太监唯唯诺诺,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不仅皇甫幽鸾感觉大事不好,就是群臣也觉得大事不妙。 皇甫幽燕率领群臣快走几步来到放有装着珍宝的锦盒之处。 盒子已被打开,里边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一物。 皇甫幽燕正待发怒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他们耳中:“别找了,都快没有了!” 群臣呆立,皇甫幽燕寻声过去,只见最里边一拐角处,方慎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一面墙,嘴里吃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东西,时不时还吐出果籽一样的东西,见皇甫幽燕过来,讪笑说道:“果然是秘宝,真的很好吃。” 皇甫幽燕看罢,气的提起裙摆就欲伸腿踹他,方慎言竟也不生气,冲他努努嘴说道:“再做无用功可就真的没了!” 皇甫幽燕还是让无赖气恼,弯下身子凑近说道:“还剩多少?” 方慎言不好意思的一只手举过头顶,掌心还有一棵石榴的边边角角。 皇甫幽燕恶忿忿的一把夺了过去,挑挑拣拣算是凑了一把塞进口中。 酸甜的汁液沁入心脾,皇甫幽燕脸上的阴云方才逐渐散去。 没有为难方慎言,方慎言也没有说珍宝是什么?但皇甫幽燕与方慎言均知道“大旗国”太无耻,无耻的令人发指! 后有人问及,皇甫幽燕与方慎言都是一笑避之。 第十一章、大悟 天上的星光越发有些昏暗起来,田笑是第一个醒来仰望星空,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尘,就瞧见付碧云倒在河边草丛里酣睡不醒,她用小手触摸一下付碧云的鼻息,又收回小手按着自己小心脏,深出了一口长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用劲力气推推付碧云。 任凭田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可付碧云依旧岿然不动,唯一响应田笑的就是梦呓几声。 起风了,马上即将变天了。 田笑焦急的连喊大叫付碧云就是不动如山,让人挺是无奈! 喝酒的女人最是难缠,田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去沾这种叫酒的东西。诚实的来讲入口很苦,有淡淡的五谷的清香,饮入腹中很辣丝毫配不上佳酿的称号。 稍加时间,莫名其妙的感觉会贯冲大脑,身体不知为何会完全不受控制,走路都会忽高忽低宛如腾云驾雾,无意识的奇妙感受十分舒服,像步入云端翱翔,飘飘欲仙有点迷失自我,一时之间又似墜入幻境,太过匪夷所思! 黑云遮住了繁星也遮住了那一轮明月,田笑这才注意到那月亮先前就一直悬挂在高空,照亮着她的一举一动。 田笑再推了推付碧云,还是没有一丝回应,她放弃了,一屁股坐了下来,耐心的静静等候。 一道闪电陡然划破苍穹,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大雷声,田笑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她确定马上大雨就即将来临。 田笑扪心自问喝酒是付碧云的主意,她劝过付碧云说女人喝酒有失体统,付碧云藐视着她高谈阔论,说什么不喝酒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最终没有经受住付碧云的糖衣炮弹,被拖下了水。 她们放飞自我,标新立异,怎么到的河边又如何睡着,愣是一点也记不起来,就模糊记得付碧云说了声老娘我累了,然后就没了然后,再然后就是现在的情景。 雨滴开始倾洒,田笑眼见雨水打湿了宁碧云的衣衫,她实在不忍心将一件外衣脱了下来,双手托着遮挡住了付碧云那一张迷人俊俏的脸庞! 雨并非是大雨,更不是狂风暴雨的那种滂沱大雨,当然也不是绵绵细雨,是不大不是那一雨,很快且很急。到后来付碧云只是淋湿了下半身,田笑反而被淋的浑身湿透。 田笑觉得过了很长时间雨才停止,付碧云竟也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付碧云都觉得不可置信,看着落汤鸡似的田笑,触动很深的问道:“你一直在儿陪着我吗?没有找个地方去躲躲雨?” 田笑连打几个“喷嚏”浑身难受的回答道:“喊你不起来,没办法只好给你挡一下雨水了。” 付碧云瞅见了田笑手里的那一件小外衫,不好意思的说道:“傻瓜,受凉了吧?” 田笑天真无邪的呲牙一笑,还想说什么,“喷嚏”一个接一个不停的打了起来,付碧云用手摸了摸田笑的脑门一下感到烫手,慌张的俯下身子说道:“上来我背你去找大夫,不然你师父会找我算账,我可惹不起!” 田笑没有推辞,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手脚变得无力,继而乖乖的附在了付碧云的后背上,眼神迷离,昏昏沉沉的游离在清醒与迷糊之间,最终还是顶不住病痛侵袭睡了过去。 田笑醒来已是两天之后,凝眸望着窗外雨过天晴的湛蓝天空与流云,空气里略带清新湿润的土息味道;太阳高高悬挂显的分外刺眼,窗边大树垂下的枝条随风摇曳,树枝上的每一片叶子经过雨水洗涤变得晶莹剔透,青翠欲滴。 “醒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田笑转过脸来,映入眼帘的是床前站着一排陌生面孔,唯一认识的就是头发散乱变的有丝憔悴,又有些喜笑颜开的付碧云。 “二师父,这是哪里?”田笑好奇的问道。 “这是州牧及其下属,那是州牧请来的大夫,幸好你没事,不然你师父可不会放过我!”付碧云顶着一双熊猫眼观望着,见田笑平安无事后终于舒出了一口气说道。 田笑礼貌的与众人打了一下招呼,舔舔嘴唇说道:“二师父我渴了!” 付碧云不用动手,马上有拍马屁的官员急忙给田笑端上来一碗“秋梨汤”,轻轻将田笑扶起,付碧云接过碗来,拿汤勺爱怜的给田笑喂进嘴里,随而也变的不再紧张,浑身舒缓。 田笑说道:“二师父一直守在这里吗?” 州牧是个人精,早就知晓田笑身份特殊,本就有意抽个时间前往田家走动走动,也是天意难测,就在昨夜入寝时分付碧云大呼小叫的闯进了本州首府。 敢私闯首府的没几个,认识付碧云的更是少之甚少,一众兵勇欲将她拿下问罪的那一刻,幸有“司隶校尉”胡雪青巡夜归来,他和付碧云曾有过一面之缘,忙喝阻兵丁住手,像见了亲人一样把这位面带焦虑的“太史令”迎入首府客厅,暗中让下人赶紧通知了本州州牧李云山。 付碧云的台甫声名远播,那是大周女皇的座上宾,嘴一歪咧就会让人触眉头。常言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想要将来接近庙堂中枢核心,付碧云那是关键,胡雪青不傻,匆匆赶来的李云山更是心思活络;付碧云焦急的让他们喊来了大夫方稍有稳定。 他们每年会都上田家府上拜见,自是认得田笑,特别知晓田笑来日会册封公主,地位之显赫更是不能同日而语,巴结一下自在情理之中,现如今田家小姐昏迷岂敢怠慢? 经过大家一通忙活,田笑才病情缓缓趋于稳固,付碧云见田笑没了大碍就将他们驱散回去休息,独自照料了田笑一个晚上。 就是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田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动,竟有一滴泪珠溢出眼眶。 田笑扑倒在了付碧云的怀中,温暖的母性气息令她迷恋,一双小手搂住了付碧云的蛮腰,双臂劲箍,生怕一闭眼付碧云就见不着了似的沉沉睡去。 这一刻田笑十分幸福,但付碧云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举动。 虽已年近四十,却依然是个完璧之人,早年倒是与唐婉娘的夫君有过牵绊,终是无疾而终。 不是对方不喜欢她,而是至始至终就没有喜欢过她,对方其实早就心有所属,对她来说只是朋友关系,可放眼天下,那里又有纯洁的男女关系?龌龊肮脏决不会对外言明,倔犟的义美之词只能骗骗傻子。 朋友两字说出口,就等于给了她一个答案。 唐婉娘与付碧云两家原是至交,唐婉娘也精通推算堪舆,少女时期便与付碧云兴趣相投,常常互有来往本为常态,时过境迁,偶遇那个说要和付碧云做朋友的男人,反倒多有难堪。 付碧云一生只爱过那一个男人,估计也会是唯一的一个,为了免生尴尬,在某一天开始四海飘逸。 她呆过的地方很多,可终究没有大周的那种归属感觉,名声愈来愈盛的时候,皇甫幽燕找到了她,顺势而为的就又回到了大周。 她到没有为皇甫幽燕特别做过什么,她可不是不知道,只晓得大周女皇对自己还算不错,最开心的是得到了不少金银珠宝! 对财帛的贪婪付碧云甚是无餍,一有金光闪耀东西都会引的她步伐难移,如见财宝更是心如刀绞,寝食难安,绞尽脑汁的想要收入囊中。 付碧云有时候对自己的贪婪成性也很厌恶,可就是控制不住那些财帛对自己的诱惑,久而久之变成了连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韶华倾负,徐娘已老。 纵使心有千千结,奈何谁人解! 寸阴若岁,悬悬而望。 田笑的笑驱散了萦绕付碧云心间多年的阴霾,田笑的笑像一种良药,能治愈忧郁不快,宛如一道光刺破阴云,瞬间云开雾释,阳光普照。 “二师父,我病好了是不是该回家了?”田笑笑着问道。 “姑奶奶出师不利,我认栽,是该回家了!”付碧云十分沮丧的说道。 “二师父有什么事儿做错了吗?”田笑故作不解的问道。 “想给你师父一个惊喜,不想却给了我一个惊吓,怪姑奶奶出门没看黄历,如果酿成了大祸你师父岂不恨我一辈子!”付碧云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为什么会怕我师父?”田笑小脸迎凑到付碧云的面前,天真无邪的又问道。 “母老虎,蛮不讲理,霸道蛮横,夺人所爱………”付碧云猛然意识乱言失口,忙不迭的背过娇躯假作冷静说道:“谁和你师父那样的人做朋友谁倒霉!” “二师父你也没说为什么会怕我师父呀!”田笑歪斜小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追问道。 付碧云靠近田笑,坐到床榻边上,伸手捏住她的鼻子,恶忿忿的大声说道:“老娘怕她,我会怕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会怕她?” 田笑费尽力气挣脱付碧云的魔爪,耸肩双手一摊,小嘴一瘪说道:“我只是问问罢了你着什么急呢?” “古灵精怪!”付碧云有些丧气的说道:“姑奶奶只是心有不甘,不甘………” 田笑的眼眸里尽是迷惑,付碧云见了一转话锋说道:“不枉你师父能收了你这么好一个徒弟。” 他们谈话间,一个婢女奉命前来,言明州牧大人已备好饭菜,奉命特来相请。 付碧云知晓李云山的意思,无非是想攀交,为日后仕途做些铺础,看破不说破,毕竟受过人家恩惠的吗? 人皆是生活在同一个牢笼,更冲不破天地规则的桎梏,想要成圣成神,显然就是南柯一梦。之所以还要坚持不懈的修身养心,支撑的无非就是一丝憧憬,一份信念,一点幻想! 人与人的交往接触,那就是相互帮衬,人情世故,只要不硬着头皮往别人的那个小圈子去钻,离出人头地则就近了一步。 没有皇帝的命不要做当皇帝的梦! 但田笑却不同,运气之好空前绝后,好的能有人为她逆天改命! 不过付碧云费解的唐婉娘如何破解。 随婢女去了客厅,李云山、胡雪青及一些不知名的官员见了两人都是满脸谄媚的恭迎过来,付碧云说一句不必客气,两人就被拥护着进了备好美味菜肴的房间。 寒暄一番纷纷落座,不待付碧云说话李云山端起酒杯冲她一笑说道:“这是上好的塞外葡萄酒,口感柔顺、入口香醇您尝尝?” 付碧云听完也不客气,朝众人点头示意一下说道:“我们还是同起吧!” 正待他们欲饮之时,田笑突然插嘴说道:“那我的呢?” 付碧云并无责备,反而将手中酒递于田笑说道:“江湖儿女,不问出处不说年纪,既有酒做伴,何其快哉!” 言毕环视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她不以为然的冲李云山努努嘴说道:“难得有缘一聚,这种酒太不适合你我,还是来点烈酒佳酿较妥。” 李云山好久才反应过来,急忙喊过婢女下去拿来几坛珍藏多年的琼浆,一坛好酒刚揭坛口,一股清香顿时飘入鼻腔,立即勾起众人腹中馋虫,个个口水外溢,目光不移。 “拿大碗,这是看不起老娘吗?”付碧云嘴一撇,大咧咧的吼道。 屋里众人原本就全是武夫出身,受不得那么多繁琐规矩,平常又都嗜酒如命,今天碰到了无拘无束,放荡不羁的付碧云倒是增添几分亲切。 本来吗?宴请宾客拘拘束束,太多礼节反会令人生厌,碰到付碧云这样的大人物甚对脾气,立马一个个恢复平日姿态,变的可爱至极。 酒过三巡,付碧云双腮有些微微发红,手里动作微有些失了控制,不知何时站起了身子与旁边一人猜拳行令,兴奋不已。 李云山等人不仅看的目瞪口呆,就连田笑都瞧的瞠目结舌,略有不同的是别人惊愕,田笑汗颜。 气氛逐渐变的热闹,付碧云也变得越来越放飞自我。 中间稍有停歇,付碧云拿筷子夹几口菜肴塞入檀口,边嚼抚摸着田笑的头顶说道:“这是我家小徒,他日册封还望在座的各位多多支持,如有你们有何需求也可用木鹊竹鸢飞书太史局,我必鼎力相助,毕竟老娘就这一个徒弟!” 话已至此,众人俱都互视一眼,尽露贪婪,忙都端起酒碗喜笑颜开的说道:“太史令言重了,只要您一句话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话落仰头饮尽碗中酒,全都高兴的有些喜形于色,难以言表。 李云山也很高兴,今天很有面子,面子还不小,日后晋升估计也是指日可待,至少付碧云的能力可不是吹嘘而来,就算不会在天子面前替自己美言,但稍稍指点就会受益匪浅。 值,都觉得很值,李云山手下官员均都投来感激目光,弄的他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胡雪青是他得力助手,暗中也是兄弟相称,见李云山有丝不好意思,又给一众人将酒斟满说道:“李大人真乃视我等为同胞兄弟,有了好事都不忘喊我们一同分享,实在荣幸之至,我们一起敬李大人一碗怎么样?” 拍马屁谁不会?马上都随声附和,生怕掉了队,关键李云山确实不错,宴筹皇帝身边的红人都能邀自己一同举杯同欢,绝不能说人家州牧自私自利! 诚然,今夜坐在一起的也全是州牧下属,分别是别驾、治中、薄曹、兵曹从事,刺史一脉可并不在李云山的相邀之伍,唯独胡雪青这个司隶校尉却是个例外,用屁股想都知道人家俩人私交甚笃。 男人喝酒是本性,是豪爽,女人喝酒往往就会受人诟病。 都是醉意朦胧全无散意,那薄曹阿谀奉承的对付碧云客客气气说道:“太史令大人,小人当下就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老能否指点一二?” 付碧云有些气恼大声说道:“啰嗦,文绉绉的拽文弄字真是让人酸掉大牙,你想问什么尽管说来便可。” 这人名叫唐三,近段时间还真有些烦心事,找过一些术士能人,但却收效甚微,今天偶遇大名鼎鼎的太史令,肯定要请教一番。 李云山等人倒是知道唐三用意,也知道他家中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老母摔伤,后有夫人断了胳膊一只,现在就连儿子时不时都会昏迷过去。 讲述了一下经历,付碧云吐出一口酒气,让唐三报了生辰八字,掐指推算半刻方自摇头说道:“你没有给我给我假的八字吧?” 唐三一愣,迷惑不解的说道:“这个怎敢对太史令大人欺言?” “如此说来你还是与你母亲分开为妥!”付碧云冷冷向他说道。 “大人您这话何意?”唐三追问道。 付碧云呵呵一笑,酒意上头大声说道:“人生如茶,静心以对;世间无对错,事出必有因;认得清,放下是聪明;看不透,就是一场梦!” 唐三不明其意,木讷半天低声又问道:“能不能请太史令大人给点提示?” 估计是醉了,付碧云拍案而起,连桌子上的筷子都飞了出去,娇嗔骂道:“回家仔细问你母亲,还不明白你就去死,免得伤及无辜!” 田笑见付碧云生气,很有眼力的起身去将筷子捡起,回到付碧云身边撅着小嘴,双手拿着断为两截筷子说道:“二师父,都断了,还是换一双吧!” 李云山一看忙吩咐下人去换双新的筷子上了,不料付碧云双目圆睁,呆滞的盯着田笑放在桌上的折断的木筷一阵猛烈大笑,使的众人一时不明觉厉,不辨菽麦。 “我明白了,臭女人果然厉害,怪不得我老是斗不过她!”说着一把拉过田笑说道:“我可不能输她,怪不得她敢说为你解了命格而不惧反噬,手段高明令人敬佩,你也是我付碧云的徒弟,岂能落后于她?” 田笑知道付碧云口中的臭女人是谁,虽心有不甘但见付碧云一副癫狂模样,咽了咽口水硬是止住了话语。 李云山等人不知付碧云受了什么刺激,赶忙都起身嘘寒问暖,刻意奉承。 付碧云一摆手说道:“你们不用害怕,我既无病疾也没酒醉,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如果李州牧肯的话现在就给我们备一俩车與我要连夜赶往百鸟阁!” 李云山微微一愣,见付碧云一脸认真,还是遵从她的意思,不消片刻车與备好,付碧云一把抓起田笑小手就急匆匆向外走去。 出来门口头也不回说道:“李州牧,你救小徒之事我牢记于心,来日方长我会送你一场机缘,还有那个什么唐主薄,最毒妇人心,黄蜂尾上针,女人不是年龄大了就没有嫉妒之心……” 声音渐行渐远,像风像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好似来过又似没来过。 第十二章、蹁跹 日以继日,长途奔袭。 山川湖海随着疾行一闪即逝,闪烁的群星藏匿过后迎来白昼! 一座高耸大山挡在了她们面前,前方显然无法再适合车與前行,付碧云一拍田笑唤她一起下车,就见山中雾气弥漫,叆叇飘散,不似人间。 付碧云对这里仿佛早已轻车熟路,了如指掌,领着田笑淡然间就寻的一条山间小路,蜿蜒崎岖,甚是难走。 付碧云看似真的经常来此,走的十分迅速,毫无半点的不适应,田笑只能紧咬牙关,倔犟的尾随其后,锲而不舍。 两人疾步行走,虽漫山雾气氤氲,风景迷人,然田笑一路追及上来依旧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付碧云停歇脚步,让她稍作休息,置身不辨星光的山间密林,深呼一口清鲜空气,撑撑娇躯,清澈双眸远眺前方说道:“让你见一个不输你那大师父风采的绝世美人,你可愿意?” 远山近岭裹挟在一片晨雾当中,虚无缥缈,如诗如画,风轻轻穿过松林,如隐隐涛声,连绵不断。 田笑听见付碧云问话,懵懵懂懂的反问着说道:“是个什么样的大美人呢?” “美人就是美人,还分什么大美人、小美人吗?”付碧云没好气的白了田笑一眼说道。 “比二师父还漂亮吗?”田笑狡黠的笑着说道。 付碧云可不比庙堂里那些人,整天挖空心思,勾心斗角,心机重重,她直率的说道:“比我漂亮的人多了,你不用拐弯抹角引我发狂?” 田笑毕竟是个小孩,这点小心思付碧云还是能看穿,并没有上当。 约么一柱香时间,看田笑休息够了才幽幽说道:“再走一段路程我们就会到了,起来走吧!” 田笑见付碧云一只玉手递来,倒也没有反驳顺势一抓,被付碧云拉拽着随她尾行。 逶迤的小路已然走到了尽头,呈现她们眼睑的是———两尊高耸入云的石像屹立前方,田笑不敢相信在石像面前是如此渺小,渺小的都没石像的一个脚趾高,可想石像之大出乎想象! “这是哪里?”田笑仰头瞭望着石像说道。 “百鸟阁呀!难道你不知道?”付碧云有些匪夷所思的反问着说道:“你爹就没给你讲过百鸟阁吗?” 田笑微微一怔说道:“我爹为什么要给我讲百鸟阁呢?” 付碧云玉指轻轻按下眉心,无语的说道:“倒也怪不得你爹,军伍出身吗?” 田笑歪一下脑袋,好奇问道:“这里很重要吗?” 付碧云淡淡一笑,深吐一口浊气说道:“对别人不重要,对你很重要!” “百鸟阁”,顾名思义既是百鸟之阁。付碧云边走边给田笑慢慢讲起了一个女人的故事。 “百鸟阁”阁主名叫燕蹁跹,乃是“大周王朝”鼎鼎大名的伶人,更是“大周王朝”无人不晓的“国之歌姬” 据说她的一生也是充满传奇! 江湖旧闻,话说燕蹁跹出生那日天降万花如海,自带异香,沁人肺腑;满天飞鸟自天际而至飞舞盘旋,莺啼鸟啭,委婉动听;随后两只五彩巨鸾在百鸟的恭迎下拨云莅临,轰动朝野。 多年后世人方知那就是神鸟凤凰,一雄一雌,不死不灭,凡有危险必会守护燕蹁跹左右。 “太宗”在位,闻悉此事欣喜若狂,感恩天降祥瑞,特对他们父女降旨敕封,燕蹁跹的父亲燕螭虎,原是大周一名将军,她父亲自然父随子贵,官位略有提升。 燕蹁跹已到了幼学之年,依然杜口无言,令人焦虑,燕螭虎四处求医不见成效,深感内疚,老牛舔犊故将闺女常年带在身边呵护有加。 燕蹁跹豆蔻年华,一次随父远征,误中敌军埋伏,军中兵甲死伤损半,她突启檀口,顿时悠扬的歌声余音袅袅,响彻行云,奋力拼杀的将士听后立刻倍受鼓舞,精神大振,歌声仿若还能治愈伤痛,使大周军士一时间犹如改头换面、脱胎换骨,硬生生冲出重围,避免了杀身之祸。 经历此事,自有监军谨禀上报,“太宗”大悦,册封燕螭虎为“虎威大将军”,次年任大周“五征朱雀”节度使,镇守南方五州。 燕螭虎荣升高位,更将女儿视如拱璧。 但偏偏有个傻小子想要偷他家的白菜,燕螭虎每每想起,都是懊悔不已,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也不会害的女儿过早看破红尘俗世,远居千里之外,隔海相望! 桃李年华的女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嘹亮清脆的歌声在军中上空萦绕本是常态,憨厚的小伙子姬清风却目不转睛的盯了她足足数日。 一个女孩被人目光不移的死死盯着,谁也受不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军营中的一名“军事衙推”,偶有呵斥姬清风也不曾退却,日子久了燕蹁跹倒也没了脾气。 反正是个跟屁虫,对自己又无大碍,燕蹁跹渐渐倒是对他没了当初的厌烦。 估计姬清风看出了燕蹁跹的改变,反倒更加殷勤起来,无论何时何地他都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眼前。 少年多情,本是规律,或许是天意,一日燕蹁跹有丫鬟陪同外出,因美貌如花,引的地方一些纨绔子弟垂涎欲滴,促使他们一个个色心大起,欲行不轨。 燕蹁跹虽然常年混迹军中但偏偏手无缚鸡之力更不懂武功,即便丫鬟报了名讳那些贵胄子弟又岂会言听,打了丫鬟将她逼近小巷,满脸挂满猥琐就想要上下其手。 一声暴喝后,姬清风蓦然出现,有主的庄稼也敢动,至少姬清风一直这样自我认为,常言说的好,叔能忍婶可不忍,就与对方大打出手。 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数不仅多还有护卫高手,姬清风与对方一番较量下来只落的血肉模糊、体无完肤,幸有凤舞凰鸣落地,鼓翅扑打过后,除逃走几个,倒地不起这些败类全都没了知觉。 匆匆回转军营,刚刚为姬清风包扎完毕,就有人抬着尸体找上门来。 那些人势力滔天,燕螭虎问明原由竟然妥协,向这些贵胄低下了身子,不管两人有没有委屈,对姬清风就是一顿军棍伺候,遣送边陲无军令不得潜回腹地,如有违反定斩不饶。 月上梢头,姬清风牵一匹瘦马,迎一股凄风,在燕蹁跹的目注下渐行渐远。 姬清风临走说让燕蹁跹等着自己,必会给她想要的幸福。少年执着,少女怀春,他给了燕蹁跹一块玉佩,燕蹁跹送了他一方绣着凤凰的锦帕,燕蹁跹头一次微红螓首回应了与他的约定。 风虽冷,姬清风却热血沸腾。 天意弄人,谁也不会想到这次分离却变成了永别! 不能相见的日子通过凤凰尺牍相接,感情也在字里行间逐渐升温。 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后来。 燕蹁跹以为姬清风移情别恋,慢慢想要把这份感情遗忘的时候,凤凰南来,嘴里衔着那一块沾满血污的凤凰锦帕,好像要告诉她一些事情。 通过多方打听,燕蹁跹知晓了一切。 那些贵胄不会让子嗣白送了死,虽然他们咎由自取可依然持不懈的寻找机会,为他们的那些纨绔子弟报仇雪恨。 燕蹁跹估计动不了,受过皇封惹不起,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军事衙推”还是能耍些手段对付一下。 贵胄无人性,他们的龌龊卑劣超乎寻常人的判断,他们派人把姬清风诱拐到军营口给乱刀砍死,没有一人出手制止,显然是让别人收买了才会熟视无睹。 凤凰与燕蹁跹心意相通,她的挂念也就是凤凰的挂念,两只神鸟护住了奄奄一息的姬清风,他用沾满鲜血的手从怀里掏出了锦帕,让神鸟告诉对方自己没有忘却彼此的牵绊。 姬清风死后,心都有些枯萎! 偶然一日路经府邸内院厢房,传来父母的窃窃私语,她本无意窃听,但有姬清风三个字令她停住了脚步,进而明白了所有真想。 燕螭虎不可能让闺女嫁给一个“军事衙推”,更不可能让他染指自己的掌上明珠,无巧不成书刚好有了斗殴之事,燕螭虎就借题发挥把姬清风遣送边陲。 见两人尺牍不断,就指令军营“都尉”将姬清风降为“斥候”,令他无暇与燕蹁跹尺素互通,故而一段时间里燕蹁跹无法接到书翰。 那些贵胄斩杀姬清风是事先给燕螭虎打过招呼,不然怎么可能在军营门外敢明目张胆的刺杀一个大周“斥候”? 钱拿了,燕大人且暗有指示,谁又岂敢逾越横加阻拦? 所有真相就是如此简单,无非门不当户不对,他们从分别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悲剧的发生。 没有跟父母做告别,那晚燕蹁跹就离开了节度使府邸,乘凤凰离去,悲伤中不知飞了多远才到了此处,搭了一个简易小屋与百鸟为伍。 因她的歌声有振奋人心,鼓舞士气的作用,还有神鸟傍身,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遁去隐居。 “太宗”继位就广贴告示,派人查找。 有一樵夫见过神鸟,见告示有奖励,才禀报了上去,后经查证果然如此,燕蹁跹这才从新回到了百姓视野! 燕蹁跹的心死了,本无意再为庙堂效力,可经不住多人劝说才会在大周需要的时候为国效力,大周国君倒也大方随即就为在这里给她俢了楼阁府园,赐名“百鸟阁”册封燕蹁跹“百鸟阁”阁主之职,官拜二品与父同阶。 显然“百鸟阁”还有一个用处,就是为大周培养伶人,能起慰问功效。 她的父母来过“百鸟阁”燕蹁跹只是冷淡的请他们住了几日,就算母亲痛哭流涕希望得到她的原谅,她也只是浅浅一笑,没有下文。 燕蹁跹离家那天燕螭虎就知道她明白了所有一切,可惜再也没了寻求女儿原谅自己的机会,他知道闺女的心伤了需要修复,唯有远隔千里祈祷上苍,希望女儿有原谅自己的一天。 “真的………”田笑一时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付碧云笑着对她说道。 “我想说的话可就是说不出来!”田笑很诚恳的回道。 “你不是机灵鬼吗?”付碧云终于逮着了机会,讽刺她说道:“就这点学问,说不上来了。” “是!”田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才疏学浅回道。 “花没开就已凋零,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付碧云语气带有一丝忧郁说道。 “男女的事儿真麻烦!”田笑肯定的说道:“我长大了可不要这么麻烦。” 付碧云用眼斜睨她一下,眉头皱了一皱,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领着她保持着沉默踱步前行。 小路已到尽头,眼前呈现一片花海。即便秋凉,这里却鸟语花香,那天空翱翔的飞鸟色彩斑斓、五彩缤纷,奇花异草与百鸟相映生辉不失绚丽。 花开怒放,摇曳飘香使人仿若置身画中一样,田笑已经被眼前美景深深吸引,看的如痴如醉,久久无法自拔。 花海过后,轩榭廊坊,曲径通幽。横梁支柱缠绕轻幔长纱,随风飘荡,越过幔帐觑见一个身姿娇倩,凝肤雪脂的美妇人坐于楼阁亭台中央,旁侧匐卧两只长满火红羽毛的巨鸟陪着她,迎面拂着风,声如清泉,心神专注的放喉高歌,优美的歌声似缥缈云雾氤氲,又宛如天籁使万物陶醉,付碧云来到了她的身边,两只神鸟开始保持警惕,美妇都浑然不知。 “好大的威风,客自远方来都不知道迎接一下,太不给颜面了吧!”付碧云先入为主的说了一句。 美妇听的出付碧云是在调侃自己,缓缓站起转身,轻启樱唇言道:“大名鼎鼎的太史令,我怎敢怠慢,只因一时太过入神才略有疏忽,还请您老见谅!” 哈!哈!哈! 两人互视对望一眼,由衷的一阵开怀大笑,全然不顾田笑这个小不点还在身边。 “请问你就是二师父口中的美人吗?”田笑插了一嘴说道。 这时两人才醒过神来,付碧云首先张嘴说道:“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百鸟阁阁主燕蹁跹,难道不美吗?” 燕蹁跹身穿一袭红衣,虽然衣着艳丽却无庸俗媚气,如果唐婉娘是淡雅的傲霜花,付碧云就是热忱的中庭花,如果皇甫幽燕是雍容的富贵花,那燕蹁跹则就是高尚的水中仙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的太史令大人到底是有何要事相谈呢?”燕蹁跹讥讽着付碧云说道。 “切!”付碧云冷哼一声,眼白上翻气恼的说道:“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这个大美人了,我怕你寂寞特来陪你可不可以?” 燕蹁跹抿嘴一笑,知道付碧云向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作为多年来的闺中密友甚是难得,除了爱贪点小财之外为人十分不错。 收了笑声,燕蹁跹亲近拉起付碧云的纤纤玉手,微笑着说道:“就此打住,我们不再玩笑了,敢问你找我何事?” 付碧云樱唇一努,意指田笑说道:“我新收的徒弟田笑,是田卸甲的闺女。” 燕蹁跹闻言,撒了她的手蹲下身子仔细端详一番田笑说道:“上柱国的闺女才这点年纪吗?” 付碧云不待搭话,田笑小嘴一瘪,吸溜一下鼻子说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 “喔!”燕蹁跹被田笑认真的小表情给逗的只想笑,终须还是强忍了下来说道:“真跟你师父像一个模具出来的人,永远嘴不饶人!” 田笑听了不好意思的脸微微发红,大声狡辩说道:“我可不是,我二师父才是好不好?” “二师父?”燕蹁跹扭头扫了付碧云一眼接着轻声说道:“怎么说来你还有大师父喽,那她是谁,它又在干什么呢?” “我大师父叫唐婉娘,她在睡觉!”田笑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付碧云听后把挽在胸前的双臂伸出一只手来,汗颜的捂着眉头说道:“你是不是有点傻?我们出来多久了你大师父还在睡觉,你是给你大师父脸上贴金呢?还是在寒碜她是一头母猪呢?” “也对哟!”田笑小口张的老大,作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说道。 看着这对活宝师徒,不由的“噗嗤”笑了起来说道:“我和你爹倒也不陌生,跟你二叔二婶也是熟人,你又是你二师父的徒弟,我们不生分!” 燕蹁跹说“二师父”特别把语气加重了几分,故意磕碜付碧云一下。 谁知人家根本全不在乎,将捂着眉头的柔荑放下,没心没肺的一笑说道:“我是二师父,那你就是三师父!” 田笑听完一愣,燕蹁跹也是听的一愣,忙说道:“你此话何意?” “带她来拜师呀!”付碧云一字一顿,言辞凿凿的说道。 “这可开不得玩笑?”燕蹁跹惊异的轻叫一声说道。 “二师父说带我看美人怎么成了给我找师父了?”田笑紧跟着说道。 “呸,给老娘住嘴,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付碧云没好气的啐骂了田笑一句。 田笑闻言,小嘴又是一撅,脸露委屈巴巴的样子垂头不语。 “看你把你的小徒弟都快给骂哭了没有?”燕蹁跹对着付碧云横了一眼说道:“老是嘴上不吃亏,跟谁都要争个高低,小孩子你一样不放过,真是本性难移!” 一句话说完,燕蹁跹用手摸摸田笑的脑袋,然后一指那两只神鸟说道:“来这么久了,还没有给它们两个打招呼可就不妥了。” 燕蹁跹让田笑面朝二鸟方向,一拍她的后背言道:“它们一个叫大王,一个叫小王,快去跟它们打个招呼吧!” 那两只巨鸟本就是上古神种,又与燕蹁跹意念贯通,早就明了两人对燕蹁跹产生不了任何危险,一直默默的远远看着他们拌嘴逗舌,见燕蹁跹让田笑跟它们交流,立即兴奋的戢鳞委翅,和鸣锵锵。 不足半刻,田笑与它们熟络起来,不分彼此的戏耍玩闹在一起。 “好了,你可以说出你到底是干什么来了?”燕蹁跹见田笑不再打扰,冲着付碧云说道。 付碧云微微一笑,也不遮掩,真爽的说道:“我刚才说了,带她来拜你为师!” “切莫再说笑了好不好?”燕蹁跹娇嗔怒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好不好?”付碧云走近燕蹁跹的身旁,附耳过去窃窃私语一通。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田家小闺女,竟是七杀羊刃这样的极凶之煞,但想给她逆天改命我是没有听说,不过对你这样的阴阳大家来说,定有办法,就是不知道你能给她改成什么样的命格呢?”燕蹁跹满脸惊愕说道。 “办法不是我想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但我能推算出来的办法只能有一个,无非一个移字,到底这个方法如何使用我暂且不详!”付碧云满脸真切的说道。 “办法不是你想的呀!”燕蹁跹惊叫起来说道。 付碧云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耸耸肩,摊摊手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办不到不证明别人也办不到。” “那是谁?”燕蹁跹疑惑的问道。 “没听小丫头喊我二师父吗?既然是二师父肯定就不如大师父喽!”付碧云头一次对别人说自己不如唐婉娘,虽然不情愿还是如实回答。 “那她的大师父又是谁?”燕蹁跹越发觉得神奇,追问起来说道。 “自古伤心最是悲,不如笑剑意多违!”付碧云叹息一声说道。 “那不是你口中常提到的笑剑…………”燕蹁跹惊叫连连的双手捂嘴说道。 “所以我只能是二师父,你助小丫头改命,他尊你一声师父,怎么样?”付碧云目注燕蹁跹说道。 “但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燕蹁跹很老实的说道。 “我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不也成了小丫头的二师父?”付碧云同样老实的惨惨一笑说道。 轩榭廊坊的下方,水波潋滟。两个美妇人也如这平静的湖水,表面看似毫无波澜,其实内心早已泛起了层层涟漪! 第十三章、访友 田笑估计是玩的有些累了,倒在地上仰面朝天遥望流云,不知道她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不时发出阵阵偷笑。 付碧云很好奇,不由的搭腔问道:“小丫头,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田笑置若罔闻的没有回话,过了好久才打个哈欠说道:“问什么?” 付碧云暗息了一声,心里泛起酸楚,别人收徒弟都是众星拱月,自己收个徒弟就是如此憋屈,别人收徒弟就是师父,自己有了徒弟就是二师父,天理何在?难道就因为自己老实吗?亦或是掘人坟墓的报应呢? 所以说缺德的事儿少干,真的会遭报应! 付碧云与燕蹁跹在阁亭边缘直直的站着,瞅着田笑那无拘无束的讨厌样子,感叹老天的不公,为什么岁月竟然如此无情,无情的剥夺了自己的那一份烂漫天真。 付碧云还是忍不住的追问了一句说道:“你在笑什么?” 田笑终于坐了起来,盘膝双腿,双手托腮,一脸诡笑着说道:“要是我拜了三师父,大王小王可以给我吗?” 付碧云、燕蹁跹听后全是一个趔趄,险些跌入湖中。续而付碧云强压怒火说道:“凭什么?就凭你喊别人一句三师父还是凭你觉得我脸够大?再说人家答应说收你为徒了吗?” 田笑也不生气搂着大王、小王的脖颈,亲昵的抚摸着它们后背上的靓丽羽毛说道:“是不可以夺人所好,师父教过我,可就是喜欢怎么办?你不是教我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吗?” 燕蹁跹用匪夷所思的眼睛像看鬼一样扫视着付碧云全身,不可置否的鄙视着她连连摇头,咋舌说道:“付碧云呀付碧云,你都给你徒弟灌输了一些什么东西呀?” 付碧云羞愧的用手捂脸,尬笑几声诺诺的说道:“偶有失言,无心之过,见笑了!见笑了!” 田笑斜视着付碧云两人插科打诨看的兴趣盎然,大人的世界她不懂,可偶尔看他们拌嘴显然挺不错的吗?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上升到斗殴的阶段,要是那样就太好看了,田笑幻想着那个画面,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令人生厌的咯咯大笑。 如果说刚刚那是田笑的想象,现在则转换成了付碧云、燕蹁跹两个成年人的视角,角度不同自然就思维不同,看东西也不同,她们像看什么稀奇古怪的物件一样,眯封着眼瞟着她,若有所思的来回踱步。 “你又在想什么而大笑呢?”付碧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对田笑问道。 “可以说吗?”田笑问道。 燕蹁跹十分好奇的也想要知道她说些什么?付碧云固然也是如此,不约而同的说道:“尽管说来一听!” 田笑突然小脸变的严肃起来,慢慢说道:“我一直有个疑问,都说有人天生寒阴之体,那我就想问什么是寒阴之体,那他生小来就是一块寒冰吗?” 付碧云听的弯弯咧嘴,禁不住的插话说道:“天地万物自有神奇,你不知道的多了,有何不可?” “是吗?”田笑吐了吐舌头又道:“我师父说了,天地自有规则,违背了万物规律一切都是谬论,圣人都无情的视老百姓为刍狗,神仙还会允许特殊的人存在?那样的话岂不都是神仙?” “你想说什么?”付碧云听着田笑说话有些迷惑的问道。 “我想说三师父是不是凤凰之体,不然怎么会将大王小王归拢在身边?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教我能收复神鸟的方法!” 燕蹁跹这么多年可没有虚度岁月,她也在一步步寻求答案,依稀能知道一些东西。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绝不是什么凤凰之体,有没有这样的体质,鬼才知道? 有传闻说自己怎么这么样,要是解释岂不太累,没有必要浪费口舌,人都有一个美好愿望,既然他们觉得这种说法好到也无伤大雅,就是有点扯! 付碧云刚想说话,燕蹁跹却诚挚的说道:“是歌声,这么多年来我已然知道是歌声引来的它们,歌声不仅可以与百鸟产生共鸣,还可以起到很多作用,就像对人有催眠,治愈,振奋作用,估计对它们大概也是如此,不同的是歌声转变,至于说大王小王为什么会对我贴切,我想有可能它们本性温和,或者我就是它们眼里的奴仆,起的作用就是歌声能让它们愉悦,万物皆有灵,为了取的它们想要的东西,就拿保护我做为了一种变相交换,还有就是这么多年,渐渐培养出感情!” 燕蹁跹一点也没有隐瞒的娓娓道来,付碧云似也有感悟说道:“或者就是如此,就像天地规则,天地的规则又是什么?小丫头说的没错!圣人都已无情,那又谈什么修身成圣?所以我才不要学什么修武之能,我要做的就窥破这天地的秘密,现在没有有书籍记载,那我就去问祖宗,挖他们睡觉的地方随便发点小财,何乐不为!” 燕蹁跹再次上下打量付碧云,猛然觉的她的人格有了升华,原来挖祖宗坟墓都可以说的正义凛然,不得不令人肃然起敬。 殊不知付碧云就是仗着大周势力,蛊惑人心的胡说八道,为自己敛财而已! 但漂亮话得说,不说岂不让人质疑? “那它们为什么起大王小王的名字呢?不能取个更好听的名字吗?”田笑的思维太跳跃,付碧云两人正沉淀在感慨当中,她已经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付碧云两人对视着无奈一笑,燕蹁跹说道:“你可不要小瞧它们,大王小王可是真正的王,太宗没有宾天之前亲自册封,你左手边的是大周的太平王,右手边的是安定王,太平为大,安定为小,它们可全都身居郡王之位,比我官阶还要高上一阶,并有高于其他众王的富足俸禄。” 一提钱财付碧云马上来了精神。 对于金银之物付碧云最是敏感,一听富足俸禄就急忙插话问道:“它们多少俸禄你快说来听听,现在才知太平王、安定王原来就是它们两只傻鸟,一直以为是人,就是不曾见过,那你以前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燕蹁跹笑笑说道:“你都没问过,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还有你以后不要说它们是什么傻鸟,它们有灵性,你说的话它们听得懂!” 付碧云还想诡辩几句的时候,真的看见大王小王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脖颈的羽毛都翘了起来,大有想扑过来给她两下的意思,吓的她浑身一激灵,声音发颤说道:“果然是神鸟,算我错了你们还是收了神通吧!” 付碧云怯懦的样子惹的燕蹁跹与田笑均是大笑,她不由心生怒气,冲着燕蹁跹两人冷眉以对的说道:“有那么可笑吗?” 估计是怕付碧云真的恼怒,朝大王小王抬手摇了一下,那俩鸟颇是听话的也就不再理她。 付碧云悻悻的说道:“欺人太甚,姑奶奶真是服了,一言不合就放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燕蹁跹闻言笑的花枝乱颤,捂嘴笑道:“算了,不玩笑了,你也别生气了,我可以答应你,收了这个徒弟,将来受天谴的时候就为你分担一点。” 付碧云一听赶忙招手唤田笑过来,就让她去磕头拜师,田笑一眯小眼低声说道:“那师父会不会责怪你我?” 燕蹁跹听田笑一说,顿感一丝不快,刚想说话付碧云却快她一步嗔怒说道:“我要做的事儿你师父管的了?别啰嗦快磕头就好,不然老娘要生气了!” 田笑知道无法违逆付碧云的意思,继而转头看一眼大王小王,下定决心正言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就是如此简单直接,寥寥几日田笑好像做梦一样又多了一个师父,说来可笑,到底学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好在每个师父都很温柔漂亮,转而一想又有点不太对,印象当中二师父就不怎么样,紧接着一想还是不对,除了不温柔却是很漂亮。 “好了,大功告成!”付碧云很有成就感的嘻嘻一笑。 “饿了!”田笑不好意思的红着小脸说道。 “饿了就吃,到你三师父家了难道还怕没有吃的吗?”一提吃,每一个女人都会垂涎三尺,口水外溢。 高兴的不仅仅只是她们,大王小王一样锵锵凤鸣,叫声里充斥着欣忭。 吩咐下去,自有下人为她们置好小案,端上了点心蜜茶。席地而坐,田笑吃的最为开心,开心的原因是这些点心既好看且又香甜。 “湖水无风镜面平,谁家庭院映红英,春来小舫闲如叶,一段新愁落晚晴。”付碧云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有感而发吟道。 “哟,我们的太史令还是个大雅文人,真令人肃然起敬!”燕蹁跹夸了一句说道。 “水寒碧骨浄无尘,月里丹花发故新,谁遣绿荷风露下,楚罗衣上绣双真。”接话的不是燕蹁跹,不知湖中何时多了一人,只见他着一身锦衣,体态轻盈,浮行于水面之上,如履平地,由远而近,不多时就快要来到了她们眼前。 付碧云、田笑就在一愣的时候,大王小王双双鸣叫着就向来人展翅冲去,眨眼间已与对方斗了不下十几个回合。 “这是什么情况?”付碧云看着旁边好像习以为常的燕蹁跹低声问道:“难道是刺客?” 燕蹁跹默默遥望远方,叹息说道:“难道你不认得来人?” 付碧云摇了摇头,燕蹁跹莞尔一笑说道:“仔细看看,看他与谁有些想像?” 付碧云倒是听话,举目仔细端详半天喃喃自语道:“怎么像那个老不死的玄天都,那个老头就爱没事找事,比那女皇帝都爱指手画脚,动不动就要老娘为他推算大周国运,知道的大周皇帝是皇甫幽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呢?” 燕蹁跹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可不好说,毕竟人家可是太宗的异父一母的亲兄弟呀!” “那倒也是,毕竟是皇甫幽燕偷了人家大哥的江山吗?”付碧云倒也不反驳接着说道:“可这个人和那老头有什么关系?” “他儿子!”燕蹁跹淡淡的说了一句道。 “什么?那老头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付碧云吃惊的问道。 他们正在谈话间,托着下巴的看打架的田笑突然说道:“我以为有多了不起,原来也就这点本事,没意思!” 燕蹁跹与付碧云不懂武功,听她说话不由好奇问道:“你看的出来他们孰高孰低?” 田笑在笑,在笑声中说道:“那人要输了,本来就是大王小王在逗他玩耍的吗?” 田笑的话刚落,小王一翅膀将那人扇的倒飞了出去,随着“噗通”一声巨响,男子在湖面上砸出一片水花,男子也沉入了湖里。 大王小王飞了回来,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状态,趾高气扬的高声欢叫。 “你不派人救他?”付碧云还是于心不忍问了一句说道:“他死了那个倔老头岂会善罢甘休。” “他是死是活碍我什么事儿?”燕蹁跹心中若有所思的冷冷说道:“他要找死我能怎么样?” “死不了!”田笑扭头对付碧云说道:“二师父你就放心吧!” 果然如田笑所料,不多时平静的湖面“轰隆”一声炸开,溅起的水珠淋了付碧云她们三人满身。 接着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冲了出来,半空中几个凌空踏步,堪堪落于她们面前。一身锦衣都在淌着着湖水,人却不失文雅的冲他们拱手揖礼,文质彬彬的说道:“在下不知阁主这里有客来访,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燕蹁跹理都没理他,付碧云倒是走到他身边转了几圈,看的他不好意思的问道:“敢问您是?” “你且先莫问我,我可否能问你几个问题?”付碧云固执己见的说道:“你是玄老头的儿子?” 那男子倒是俊朗,年龄也是不小,见付碧云这个美妇问话并无不快,反而双腮挂红的低声说道:“还请赐教,我答来便是。” “咦!”付碧云轻咦了一声说道:“没想到玄老头的儿子还挺好说话的吗?” 那男子待付碧云话落却是微微一愣的说道:“您认的家父?” 付碧云一眨眼睛,慢慢回转燕蹁跹的身边说道:“在大周为官,谁敢不认识那个老头。” 男子讪讪一笑,并不反驳说道:“那倒也是,爱管闲事,什么事儿都爱问上一嘴,的确招惹烦,但不知您是哪位,可否告知在下!” “付碧云!”付碧云趾高气扬的扬眉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有些孤陋寡闻,真的不知道!”男子实诚的说道。 噗! 燕蹁跹闻言一口蜜茶给逗的吐出口外,就连田笑听了都将吃的东西喷了付碧云满身。 这下付碧云再也忍不住发起飙了,怒声喝道:“你们家可真是狗眼看人低,估计不是亲王、郡王都入不了你家人的法眼了吧!” “老大姐,你说笑了!”男子再次老实的说道。 燕蹁跹抿着嘴,强忍着笑避免引的付碧云尴尬,田笑则有些不合时宜的“哈哈”大笑,弄的付碧云一脸通红,憋闷半天恼怒的大骂道:“老大姐?你看姑奶奶有那么老吗?你是在故意羞臊老娘吗?” 男子见付碧云骂的凶悍,一时没了主意,只好赔礼道歉说道:“怪我不会说话,有何失言之处还请原谅!” 瞅那人好像是无心之失,付碧云顿时心中一软说道:“见了你们家那老头我可要好好对他说道说道!” 见付碧云语气稍缓,男子再次说道:“敢问您………” 话还没说完,猛的一拍自己脑门,让在场几个人了。都是一傻,正不知他是犯什么神经的时候,他再次对付碧云躬身行礼言道:“原来您就是鼎鼎大名的太史令付大人,怪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一时想不起来还请不要见怪!” “这才像话吗?”付碧云就是如此简单,嬉笑怒骂全在转瞬之间,看他认错态度不错,怒气全消的说道:“算了,原谅你了!但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何事来此?” 此话一出口,那男子变得腼腆起来,就连燕蹁跹脸上都泛起红潮,肯定有故事付碧云本就冰雪聪明,眼角余光一觑,就判断出事有蹊跷。 “这个………”男子嗫喏一阵,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哈哈,没想到姑奶奶来一趟百鸟阁反而会碰到大秘密,你快说你到底来此做甚?”付碧云幸灾乐祸的瞅一眼男子,再把目光移到燕蹁跹身上瞟一眼,目光里的不怀好意竟然让两人不知所措。 一片沉默,没有声音的时间里付碧云似有看出一些端倪,她不是傻瓜?她也经历过一些事情,更看到过好多相似的场景,看着燕蹁跹变的有些羞涩的面孔,一脸坏笑的问男子说道:“喂!你到底干什么来了?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有难言之隐不成?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疾患吧!” “付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讲?”男子一听赶紧做出回应说道。 “那你是为何而来?”付碧云不依不饶,步步紧逼着问道。 男子还是让付碧云问的有些激恼,直直身子,深呼吸几口大气,脸色通红又不失庄重,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喜欢燕蹁跹!” 男子一言出口恰似惊雷!但付碧云仿如早料到是这样的答案一样,她转睛偷窥一眼燕蹁跹,虽然坐姿不变,可明显的能看出她的娇躯有些微微颤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梦寐求之! 少年少女如此,成年人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之间的故事燕蹁跹不愿意提及,说明她有自己的顾虑,一些事情可以调侃说笑,一些事情也必须要讳莫如深,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任何人都不可以逾越此规,那个界限很模糊,一不小心过来线,再好的朋友都会没得做,皆是人精付碧云不会不懂。 所以不可言,也不可追问,更不可说! 第十四章、行刺 残阳如血,秋意盎然。 幽静湖水四周环绕着连绵不断的山峰,水面无波,足可见底,即使已近黄昏,湖水依然如镜,映出倒立的黯山浮云,在山水欲将失色的刹那强留一抹风景! 大大小小的鱼在水中穿梭,付碧云的心,也宛如是在倒映的流云之间游动。 强收思绪,付碧云蹙眉轻笑说道:“男欢女爱,我也是略懂,就是不知你怎会对半老徐娘还有爱慕之情,甚是少见,难道是你缺少母爱不成?” 男子闻听,满脸顿挂尴尬之色,马上反驳说道:“付大人此言差矣,我与阁主相差不过区区五个春秋,何来缺少母爱之说?” “你们都给我住嘴!”燕蹁跹拍案而起,脸挂怒意对她们大声叱喝一句,说完站了起来,也懒得再理他们,拉起田笑转身袅袅离去。 付碧云倒是无感,那男子望着燕蹁跹远去倩影,双眸满满溢出一丝伤感。 他想要上去拦住燕蹁跹做个解释,付碧云伸手偷偷阻止了他的身形。 “喂!人都走了还发什么呆呢?”付碧云不屑的翻个白眼说道。 男子满脸窘态,呆愣沉闷着傻傻失了精神,片晌过后才缓了神来言道:“这是我来的第七次了,依然没有结果,即便如此我还是会来,不管八次还是十次,我就不信她没有答案的那一天?” 付碧云看他说的决绝认真,不由的反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男子不解问道:“此话何意?” 付碧云走到亭阁护栏边缘,遥望远方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的山峦,展颜一笑说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追上去问问她的意思呢?” 男子再次沉默着垂了下头,像个受训的幼童在思考自己的过错一样,踌躇片刻男子方自抬起一张变得通红的脸庞,弱弱的说道:“我不敢,那就像一个梦,希望得到答案同样也怕梦会醒!” 付碧云鄙视的瞅着他说道:“本来我想一个会脸红的男人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不想却是个爱做梦的追梦人,就这点出息还想赢的佳人芳心,你是不是痴人在说梦?” 男子听完暗自神伤,语气已经变的更加弱不可闻,夷由说道:“其实她是我自出生所追求的第一个女人,当然也只能是我一生所追求的唯一一个,我不知道怎么去赢的芳心,关键也没人教我这些。” “喔!”付碧云也是被男子的话惊的心头一震,紧接着问道:“那你是玄老头的第几个儿子?” 男子看付碧云话语逐步变的温柔起来,心里也就少了一些戒备,忙说道:“刚才忘了细报家门,还请海涵!” 付碧云摆了摆手,不耐烦的示意他不要转移话题。 男子舔一舔嘴唇,话匣虽已打开,可面对强势的付碧云只能弱声说道:“您不知道吗?我是我爹唯一的一个儿子,鄙人名叫玄奉花。” 付碧云悉听玄奉花此言止不住柳眉一扬,禁不住还是插了一嘴说道:“玄老头就一个儿子,这我还真不知道,怪我孤陋寡闻。” 玄奉花憨傻露齿一笑,呐呐的说道:“我爹很少和人谈及家事,不过对你倒是常有提起,只怪刚刚一时慌神,没有………” 付碧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倒也不以为意的说道:“少奉承,我不吃你那一套,还是说你的事儿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把呢?” 此话一出不由令玄奉花精神一振,语带恳求之意问道:“你真的会帮我?” 付碧云单手托腮,像看傻瓜一样直愣愣的端详着他说道:“我跟你家玄老头虽不亲近也还算关系不错,我跟燕蹁跹虽不在一处也算闺中蜜友,只要她能幸福我愿意为你们引线搭桥,即使不能促成好事,有老娘中间斡旋至少到最后成不了仇人!” 玄奉花顿时让付碧云一番话说的眼中重新流露希望,嗫嚅着慢慢讲出了一些就连燕蹁跹都不知晓的一段故事! 玄奉花的老爹自他出生,就没有过问过他的衣食住行,所以他就有母亲一手带大,始龀之龄就早早的被册封为王。 一字为亲王,两字则是郡王。 他爹地位超然,故而得一“穆”字,意为对大周恭敬的意思,“穆王”称呼也就基本代替了他本来名字。 册封为王必有祝贺,那天在人群中窥见了燕蹁跹一眼,就注定了想要娶她作媳妇的决定,只因年龄尚小,无非没有用语言及时表达出来罢了,但那份真挚的心却至始至终没有变过。 玄奉花生来秉性淳厚,倒也有几分他老爹的不羁之风,身居高位却也没有纨绔子弟的那些通病,强抢民女他是做不出来,故而也就偷偷隐藏了这份感情。 燕蹁跹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细细打听,知道对方有了心仪之人的时候,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就是那段颓废的日子里学会了喝酒。 酩酊大醉可以忘掉一切,才可以忘掉自己的执念,才能促使自己孤独的活着。 喜欢一个人,懂的祝福对方就很难得,玄奉花这一点说来还是值得肯定! 玄奉花到了弱冠之年,“玄王妃”拜托了许多相交好友,使出吃奶力气为自己儿子物色王妃人选,然而都是无疾而终,那怕就是到了今天“玄王妃”都不知道儿子早就情有所属,可她那个傻儿子永远不会晓得自己虽然有意,但落花无情。 内心决定的事儿,就让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心意从未更改,这就是自己对自己的一个承诺。 很傻很天真但却很真诚! 这些年玄奉花过的并不快乐,偶然知道燕蹁跹因情所伤归隐山林,他一抛心间愁云,马上派人四处暗中找寻,如果说谁最先知道燕蹁跹身在何处,他才是第一个人。 因为只有傻子才会远远的看着佳人独自寂寞! 人都找到了他却不说,让心爱的人归匿于山野,无人打搅,惬意的生活,那是燕蹁跹的追求更是玄奉花的默默支持。 花很美,一染红尘就会枯萎,玄奉花可不会作出龌龊傻事。 守护心爱的女人只能是短暂的瞬息,燕蹁跹也终究不能独善其身,重入俗世经受纷扰,得了“百鸟阁”阁主的身份,也让玄奉花变得郁闷。 本来可以独自欣赏人间珍品,现在要让人朝观夕览,玄奉花心有愁怨则也无可奈何,所以他暗自做了一个决定,去找燕蹁跹、去表明、去追求。 他的想法很好,可方法很糟,糟的一塌糊涂。 玄奉花自小就有几个好师傅,因而有着一身的好武功,可有好的武功并不代表他可以追到心仪的女人。 第一次和燕蹁跹见面,脸涨的酡红,对方问他有什么事情,玄奉花结结巴巴半天没有回应,当然也就抱憾而止。 第二次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第三次更加懦弱,只是远远看着不敢近身,如果不是被大王小王给逼了出来燕蹁跹都不会知道他曾来过此地。 第四次玄奉花鼓足勇气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就让燕蹁跹一怒指挥神鸟打落湖中。 老实人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敷衍不堪,更不会懂的变通,其实女人哪里会知道,那是他不肯让心爱的女人受一丁点的委屈。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老实的男人大多如此。可男人不是女人,女人都很单纯,单纯的只需要黄金就可以春宵一度,如些污秽的事情玄奉花绝对不会去做,做了怕对不起自己的初衷跟良心。 何况玄奉花知道燕蹁跹不是那样肤浅的女人。 往后的日子大王小王俨然成了陪练,自己反而觉得很高兴,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可以更多的偷窥一眼,让自己睡觉的时候多了一份相思之情,少了一些孤枕难眠! 玄奉花一五一十的简述了这些过往,付碧云用戏谑的目光像看傻子一样打量着他的全身。 “你真的很傻,还傻的可爱!”付碧云于心不忍吐出了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语。 玄奉花不想承认可拿不出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只能憨傻的自嘲一笑,算是回应。 “我想问你一句?”付碧云人很冷静的问道。 “您问!”玄奉花回答的也很实诚。 “你家玄老头会认可吗?就算玄老头点头你母妃呢?”这问题很直接,付碧云才没给他避重就轻的选择。 “这个……”玄奉花一直没有考虑过,乍听如此一问还真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问题。 “你都没有答案是不是?”付碧云冷冷一笑说道。 “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你今天一问的确令我醍醐灌顶,茅舍顿开,这些我觉得不是问题?”玄奉花有丝底气不足的回道。 付碧云只能默默扫视他一眼,欲要说话又咽了下去,面对无风起浪的湖面,哀叹一声,不再说话。 玄奉花此时也觉得自己很尴尬,只能觍着脸,满眼充斥着祈求之色说道:“这些事儿真的是没人教过,我一直认为两个人的事情别人无权干涉。” “你这是狡辩,更是托词!”付碧云轻启嘴唇说道:“如果想要获得幸福,就必须要获得父母的祝福,没有父母的认可,终究是一场悲剧!” “然后呢?”玄奉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急追问说道:“我希望能得到您的指点!” 付碧云耳闻其言,觉得有些可笑,自己都十分悲催难道还要给别人出主意?自己都感觉自己简直是自不量力。 “我给你出不了什么主意,或许你的朋友可以帮你,他们要比我更要懂得多一些,所以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白费心机!”付碧云直来直去的说了一句。 玄奉花内心又开始变得沉闷,付碧云却转过身缓缓离去,她边走边说道:“我见了燕蹁跹会问她,一切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脑子蠢笨不是办法,让对方感觉到你与众不同才是本事。” 行至中途,付碧云幽幽吟唱: 有意莲叶间 人来即开颜 行到荷花州 刺水船争渡 人已渐行渐远,玄奉花还在凝望着付碧云的后背热有所思。 付碧云对于百鸟阁再熟悉不过,找到燕蹁跹的时候是在闺房雅阁。她走进屋内除了田笑给她一个笑脸之外,燕蹁跹竟然没有理她。 “其实他人不错,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给他一个机会,也全当给自己一个机会,封闭自我不见得死去的恋人就会高兴!” 付碧云还没有说完燕蹁跹已从床边站起走到了窗边,幽幽叹息着说道:“不是不给机会,是心死了怕祸害别人,虽非残枝败叶但也是昨日黄花,切莫害人害己!” “什么有意义?人活着就是意义,你这样妄自菲薄我可不答应,多给自己一点慰藉,至少晚年不会太凄凉,可惜我是没人要,如果要是有人要的话我就抓住机遇!”付碧云说的无比伤感,勾起心头一丝委屈。 “二师父不用怕,老了我养你!”田笑眼眸里没有半点虚浮,言无虚伪的真诚说道:“三师父也不用怕,老了我也会养你!” 始料不及,一个小孩说的话使人感动,男人倒还不至于,可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偶有关怀,不由就变的感动不已。 付碧云将田笑抱进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眉开眼笑的说道:“真是人小嘴甜,就会逗师父开心。” 田笑小听完嘴一瘪,小眉毛一蹙,斩钉截铁的说道:“金口玉言徒儿怎敢欺心骗人?” 付碧云、燕蹁跹见田笑说的郑重其事,铮铮有词对视一笑,轻轻摸着她的后脑,温柔的说道:“师父信,收了一个如此有孝心的徒弟也是上天垂怜,知足了!” 她们三人屋内闲聊正酣,猛然听的窗外传来阵阵叫骂声音且夹杂着厮杀激斗。 燕蹁跹好像知道要有事发生一样,早就倚在窗前,将外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付碧云将怀里田笑放下,也想凑过来看看外边情况之时,燕蹁跹用一只玉指竖在嘴前做个“嘘”声动作,让他们勿要乱动,避免发出声响引来敌人。 付碧云用眼神与燕蹁跹暗暗交流,两个女人都不会武功,幸亏大周天子深知“百鸟阁”需要庇护,尚幸有一些高手暗中保卫,此时经受外敌来犯,于是纷纷现身阻击! 过了一阵,外边好像恢复平静,付碧云正想说话之际一些黑衣蒙面人破窗而入,吓的窗边燕蹁跹花容失色,后腿几步之后还有丝惊魂未定。 那些黑衣蒙面人脚一落地,一双狠厉的眸子就环视四周,直到付碧云拉着的田笑身上才停住视线,其中一人看像领头人一样,透过遮在嘴前的一层黑布阴森森的说道:“一下即可擒获大周两个重臣及一个上柱国的闺女,真是天助我也!” 听闻其言,付碧云、燕蹁跹还未来的及说话,田笑首先开口说道:“你们不是大周之人,烟雨楼出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被人监视,然后会被追杀,只不过我不知道是那一天!” “是呀!”付碧云听田笑一说并无惊讶的追问:“这怎么可能?” 田笑跟看傻子一样眊她一眼说道:“我们离开就有人通风报信去了,我一直以为是去给你嘴里说的皇甫嵩送信,但他的气息跟我见过的一些人的气息相同,我就开始怀疑!” 黑衣蒙面人当中的那个领头人,眯着两眼静静听田笑说完,拍拍手赞赏说道:“小姑娘,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思,竟然能料到今日,果然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你们太蠢?”田笑抽了抽鼻子说道:“你是影忧国的人,你们早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听我爹说了,你们基本已经渗透进了大周国的边边角角,如果不时刻保持戒心,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是你们大周的人太低贱,更愿意效忠我们影忧国,民族大义在他们眼里就是狗屎。”那人说的话句句清晰,令人羞耻。 黑衣蒙面人说的并非假话,这一点付碧云,燕蹁跹十分清楚,大周自建国始除,国力破弱,百姓贫瘠,吃饭穿衣都成问题,故而“大旗国”、“影忧国”、“黑鹰国”等国都成了一些人想要远渡重洋的憧憬圣地,殊不知到了人家那里也是低贱的奴隶。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他们走的高处是出卖祖宗,即便如此依然还是下等之人,他们没有尊严,只有供人驱使的下贱之心。 “影忧国”侵犯过大周,那些所谓的强国亦是如此,这是大陆人人皆知的事情,特别都见大周日益强盛更怕遭受打击,就暗地里拿出重金,偷摸资助一些败类,为“影忧国”及其他国家大唱赞歌混肴视听! 那些人没有最基本的羞耻之心,忘了祖宗就是让“影忧国”夺去了性命,其祖母有可能都是人家的胯下之奴,私下里悄悄协助“影忧国”大肆制造舆论,欺骗本国百姓。 付碧云、燕蹁跹身居庙堂,焉能不晓,那些人都是阴阳两张脸,白天当人下了朝就是鬼,为了能得善终早早就将子女妻儿偷偷送入他国,即能在大周作威作福,大肆敛财,还能到了晚年拂衣而去,继续过逍遥奢侈日子,他们所作所为害的大周百姓肝胆俱裂,却无法铲奸除恶,伸张正义。 付碧云凄凄一笑,她除了能惨笑之外又能如何?燕蹁跹当然也只能抿着嘴无话可说,如果大周有能耐,会让一个不及大周一隅一角的“影忧国”在大周肆意妄为,固然有内应没错,可大周庙堂里的人装眼瞎才更令人气愤。 黑蒙面人冲身后的那些人一摆手,就欲将她们三人拿下,但他们忘了还有俩只神鸟保护着燕蹁跹,就在他们一步一步走向田笑三人的时候,房顶“轰隆”一声巨响,屋顶让凤凰利抓给掀开一个窟窿,两只神鸟从天而降,堪堪落于燕蹁跹三人面前,张开襳襹并伴有几声锵锵凤鸣,将她们护到身后。 不知道“影忧国”那些黑衣人用“影忧国”语说了什么,猛地一个个掠身跃上梁柱鱼贯雁行。 神鸟仿若对场内的一举一动早就了然于胸,舒翼一振,羽下陡生一股股凌厉的罡风,屋内瞬间拂起数道狂暴气浪,犹如锋利钢刀,且夹杂隐隐风雷之音,裹卷向那些梁上贼人。 罡风使所有阻碍变得危如累卵,焦熬投石,气流将一切击的支离破碎,土崩瓦解! 黑衣蒙面领头人目视此间变化,目见手下如受菹醢竟也不恼不畏,探手入怀掏出一深褐色椭圆之物,物上有孔,放在唇下吹响,顿时飘散叆叇的音响,其音凄凄哀哀,悲悲切切,透过残垣断壁中的巨大缝隙向外扩散。 两鸟收了羽翅,比之刚才的泰然自若反倒有了几分焦炙。 鸟通人性,即使心中焦躁,依然按耐不安死守燕蹁跹的左右,护其不受伤害。 “幸亏本王没有走远!”玄奉花一改往日的懦弱表现,昂首挺胸人随声至出现在了付碧云三人身旁,人落了地还喋喋不休的亹亹而谈:“你们影忧国呀野心太大,一个弹丸之地总想掠夺别人,也不想想自己都是别人的龟儿子,孝子贤孙,大旗国的一条狗,不过我也必须的赞赏你们,至少你们敢涉外千里,行刺暗杀我大周重臣,如此行事是有几分胆识,虽然用钱财卖通了大周的一大批败类,这也算你们的本事,亦乃是我们大周的不幸!” “你不是走了吗?”黑衣蒙面领头人语带诧异之气言道:“我的人明明看你走远了,你怎么会又回转过来?” “本王走不走怎会让你们知道,有那时间还是多到大周学习学习,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玄奉花言毕既有众多高手护卫纷至沓来,一个个站在他的身后,目光冷峻死死盯着他们仅剩下的十几个人,怒目而视! 那个领头人不知道嘴里说了几句什么鸟语,那些人纷纷点头,手朝地上一甩就见一股白烟凭空冒出。烟雾散尽,除了那个领头人外,其他人犹如鬼魂遽然隐匿,失了踪迹! 那个领头人昂头一阵狂笑,双眸泛起轻蔑的目光,玄奉花也在笑,笑的不是太嚣张,却令那人感觉心里发寒。 笑声有时候也会像一把无形的刀,不仅能割破空气,也能割伤内脏,甚至更能割除生命。 他已经感觉到了大事不妙,但玄奉花依然望着他笑。 此时他才知道,那种笑声很讨厌! 第十五章、天狗 湛湛流光,冷芒缭绕。 一道炫目光点宛如老妪手中女红,于空气中穿针引线,游行穿梭。 玄奉花凝视着那道亮光微微一笑,笑的无比灿烂,笑的黑衣人内心惶惶。 寒光回转,停悬在玄奉花的面前,此时黑衣人方自看清,那是几柄小巧玲珑的利器,长约九寸,宽约一寸,似剑非剑,薄如蝉翼,双锋明锐,飘浮挂缀半空,通体散发盈盈淡色光蕴,让黑衣人直看的心底发毛。 “御物术!”黑衣人不服气的冷哼一声说道:“那又怎样?” 黑衣人话落,就见屋内绽开朵朵血雾莲花,先前那些遁走的黑衣蒙面人悉数现身,个个双目暴睁,口发哀嚎。 “噗通、噗通!”伴随几声响动,那些人纷纷倒毙,再无生命体征! “犯我大周,死不足惜,何况你们已经深入我大周腹地,狂妄行事不杀不足以告慰祖宗!” 玄奉花收敛笑容,变得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的厉声说道。 “我晓得你是穆王,你们国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又何必在此阻扰?你们大周重臣基本已为我们所利用驱使,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黑衣蒙面人语带嘲讽说道。 “我不否认一些人吃里扒外,数典忘祖,可在本王这里不好使,我既是大周子民就要效忠大周每一天,除非我死,如果都像那些人背信弃义,里通外国,不仅愧对祖宗,更枉称为人,既然你到了大周那就留下吧!”玄奉花一改往日懦弱神态,义正言辞的叱喝说道。 那“影忧国”黑衣蒙面人寻思自己今日定难轻松逃脱,立即目露凶光,嚣张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就不信你单靠一个御物术就能把在下留住这里!”一句言毕,托起手中椭圆之物放至唇边吹响,其声凄切悲哀,使人伤感。 大王小王听后顿时又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只听危楼之外有翅膀振动声响,两只神鸟鸣啸一声,双翼生风,犹如一道闪电直直飞了出去。 “大王小王!”就在田笑轻声呼唤同时,那雄凤雌凰早没了踪迹。 黑衣蒙面人也在两鸟飞出的同时,攸地一个跃身跳了出去,玄奉花见他那恼怒着急样子,冷漠的淡淡撇嘴一笑,吩咐护卫看好两女一童,也腾身尾随着追了上去。 玄奉花刚刚离开,透过房顶轰隆就觑见楼外高空之上飞着八个长翅膀的鸟形怪人,以圆形状将大王小王围至圈中,燕蹁跹和那两只神鸟感情深厚,因心中担忧,继而不顾阻拦就急急跑出楼外,付碧云见了也赶忙紧紧跟随。 跑出屋外,首先瞅见的反而是屹立湖面上的玄奉花及那黑衣蒙面人! “我当你有何仰仗,原来是你们的八大天狗,就这些玩意也配跟我大周一较高低?”玄奉花摇头厌恶的说了一句。 “每个国家都有神兽护佑,你们大周也不过区区两只大鸟,我影忧国却有神明八百万,这就是底蕴使然!”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说道。 “真是不知羞耻!”付碧云实在看不下去猛地娇喝扬言说道:“你们的八百真是不少,厕所里的火烛跟大粪都是神明,其实全都是垃圾,你们也真是不知羞骚,换作是我可说不出这种龌龊之词!” 一番话下来显然刺激了黑衣蒙面人,但见他眼里露出一丝恶意,一个挪移就身若流光般举步欺身,冲过身去抬手狠狠拍向付碧云的头顶。 付碧云不会武功,燕蹁跹只能惊叫一声,田笑却是不畏惧的斜身插上,将付碧云推离了那黑衣蒙面人的掌风罩笼。 黑衣蒙面以为自己得逞,就算不成也会重伤一人,他在恶毒的冷笑着,即便田笑年龄幼小也下了重手毫不留情! 付碧云此时很感动,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担心,担心田笑会遭恶人毒手。 燕蹁跹早早闭上了眼睛,不肯看惨剧的发生。 付碧云嘴巴张的老大,唯恐田笑会有丁点闪失,让自己抱憾终生。 黑衣蒙面人以为自己了不起,可他忘了身边还有一个玄奉花,还有几柄会飞的利器如闪电一般射向了他。 黑衣蒙面人觉得自己快,然出乎他意料的是玄奉花所御之物更快,快的让他急急倒退收回了双手。 黑衣蒙面人在倒退不假,那几柄利器追着他疾刺更不会假,逼的太紧,为了避免受到致命伤害一个翻转沉身跳进了湖里。 黑衣蒙面人欲想要露出脑袋,仰头即见头顶悬物,那些利器像张了眼一样对他出头便攻。 实在没有办法,武力跟玄奉花还是有些差距,故而再次沉下身去向远处游去,伺机冲出,不然时间长了自己定会让湖水溺死。 有的人自作聪明,有点自以为是,黑衣蒙面人再次冒了头,那些回旋利器不知何时也射向他的身体。 还算修为了得,瞟见有寒芒射来,一阵手忙脚乱,闪转腾挪,算是有惊无险的稍稍避过,刚想直身吸口大气,那些飞剑如对他有仇一样猛的一个折回,分散绕行,然后以包围之势快捷的直取他上身。 躲是躲不去了,只能闭眼等死,同时也恨影忧国的那些情报组织全都是饭桶,不是说大周没几个十二重楼的高手,不是说玄奉花只是一个玩世不恭,天天无所事事的公子王孙? 都说大周不可同日而语,现在真该让“影忧国”里那些自以为是的傻子好好审视,站在自己面前的玄奉花到底是何层次,瞅瞅是不是乌衣子弟! 利器抵住了黑衣蒙面人的咽喉之处,并没有穿透他的身体,不是他有什么神功护体,是玄奉花还不想让他死。 败了,就在眨眼间就败的一塌糊涂,哪怕黑衣蒙面人心里再不服气,也得老老实实看着玄奉花对自己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不知道玄奉花想要做什么,慢慢靠近黑衣蒙面人,出手就禁锢住了他还能行动的四肢,让他犹如困在一个封闭的狭小空间里没了半点脾气。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黑衣蒙面人就算再无耻也逃不出受人约束的限制。 “不要想着逃跑,还是看看你们的八大天狗是什么结局吧!”玄奉花好像面对熟人聊天一般亹亹而谈。 玄奉花的自信,是出于对“影忧国”的长久了解,无论是文化、地理、架构还是他们的人性、脾气。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早让别人觊觎岂能无动于衷,毫不自知? 高空之上,两只神鸟也有大国之风,小眼睛睥睨八只背生双翅,面目通红,鼻长如葱的怪物,波澜不惊的鸾声哕哕! 八大天狗也颇有“影忧国”的小人心态,见鸾吟凤唱,全无惧意,不由大怒张开巨嘴,吠声似雷在鬼哭狼嚎中鼓动双扇齐齐攻向两鸟。 它们攻的极快,有一只畜牲比其他同类好像快了一点,就见雌凰斜身巧妙避过,待它还没有反应时候,伸出利爪一把扣住它的后背,使它再也动弹不得。 剩下的那些杂毛畜牲一个个还算机灵,看见同类受制赶忙停顿身形,即便如此还是有一只天狗冲了过去,神鸟当然还是照猫画虎将它抓住,唯有不同的是这只天狗是让雄凤踩在抓下! 玄奉花像故意气那黑衣蒙面人一样,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语气平缓不惊的说道:“就这样的货色也敢前来送命?我看你们神皇也是猪油蒙了心,没有自知之明。” 黑衣蒙面人咽了咽唾沫,懊恼的冷哼一声。 玄奉花瞅他不说话,从他肩上收回双臂,俨然一副大家风范模样,背负双手说道:“看你们那狗屁德行,偷袭别人就要想到失败的后果,你们以为整个大陆是你们家的吗?来去自如,随心所欲?” 玄奉花离付碧云几人并不远,他们说话几人完全听的清,不知为什么燕蹁跹接嘴说了一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大周善良不爱动用兵戈,故而让一些庙堂认定大周懦弱,屡犯大周也就成了常态,说来说去倒也不能怪别人,反而是我们纵容了他们!” 付碧云点点头表示认同,田笑听不懂她也漠不关心,就算关心无非是对悬空的大王小王而已,还是玄奉花接住了话茬说道:“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我们只牢记上半句,却忘了下半句,被人屡屡欺辱没什么可说!” “那为什么我们不还以颜色?”田笑不合时宜的嘟着双腮说了一嘴。 “兵之道,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你年纪尚小,且不知刀兵之险,还是不要多谈杀戮之事为好!”燕蹁跹心平气和的教育田笑说道。 “也未必,来而不往非礼也;再说一寸河山一寸血,一腔热血一抔魂,你不招惹别人,不见得别人就怀有仁慈,道理只能讲给明白人听,故意装糊涂的人就要看你敢不敢还击,有时候解决事情很简单,只要你敢屠戮那就是所向睥睨,什么暴君之词全是哄小孩子罢了!”付碧云偏偏不走寻常路,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的辩驳了一句。 燕蹁跹听了,有些恼怒的横了付碧云一眼,俏脸一寒,柳眉一蹙欲说还休迟迟没了下文。 “全是谬论!”黑衣蒙面人虽然四肢禁锢依然可以张嘴说话,他阴毒的接着付碧云的话头说道:“我们只崇拜强者,你们尽弄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有什么用处,还不是早些年让我影忧国把你们大周屠杀殆尽,成为亡国之奴?” “敌不可纵,纵敌患生!如果大周敢把影忧国打残打废,看你们影忧国还敢不敢来大周滋事?大旗国没有这些花里胡哨,文邹邹的东西,只会大举进攻屠杀你们影忧国,使你们差点亡国,现在不就很乖巧的给大旗国当奴当狗,说让你们咬谁就咬谁吗?”付碧云见燕蹁跹对自己生气,也没好气的附和了黑衣蒙面人一言。 “士可杀不可辱!”闻听付碧云戳到他们影忧国的痛处,再次嚣张的出口猖狂起来说道:“我们影忧国自上而下都会为神皇为尊,可你们大周国人不也把大旗国捧若神明,其谄媚之姿比我们更甚,我们也就奉大旗国为上邦,你们大周国人可不仅把大旗国奉为上邦,就连我们亦是如此。” 人家没有说错,一些大周国人的确如此,不知道是骨子里的卑贱,还是生来谄媚,除了老百姓对国家至始至终保持忠心外,像那些王孙官宦,富商旺族个个道德沦丧,甘心为他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百姓看的明白却没有话语权,偏偏就是这些败类把持朝堂,你敢指责他们,他们就敢对你连抓带杀,时间一长老百姓也就渐渐习以为常。 反正他们是被人奴役的底层,即是底层就不允许拥有自己的声音,既视老百姓为刍狗,那就不配拥有有灵魂,就要受人愚弄,苟且渡过一生为妥,上战场厮杀送死可以有你,切莫妄想反抗,如果你敢那些人有一千种理由弄死你。 这些事大周国君或许还真看不到,因为那些人会欺上瞒下,粉饰太平。 就算有漏网之鱼就会接到通知,随即铤而走险,草菅人命,匆匆结案不了了之。 沉默不语,也没办法反驳别人,他们都是要脸的人,不会厚颜无耻的诡辩,就算诡辩也改变不了事实。 玄奉花羞愧的朝付碧云她们望望,但见付碧云似笑非笑的耸了耸香肩,装作没看见。 燕蹁跹并没缄默,昂首挺胸的向前走近了几步言道:“你说的不假,我承认,但这样的败类你们影忧国也有,至少我坚信,大周国的人不仅仅全是这些败类,我也坚信这只是大周国的阵痛,我更坚信不久的将来,通过扫除雾霾,大周会变的一片明朗,那些败类也会被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下场。” “但愿吧!”付碧云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有的讥诮冷哼了一声。 燕蹁跹听的愣了愣,随之无奈的哀叹不语,即便有信心会看到黎明,然现在形式不明的确让人眼遮迷障,不除污垢,还真是难以拨乱反正。 “哈哈哈!”黑衣蒙面人鼻孔朝天的一阵仰头怪笑,玩味的朝他们说道:“怎么,你们也知道你们大周藏污纳垢,朽木粪土,不堪言谈吗?” “那又怎样?”玄奉花接住他的话茬说道:“那个庙堂不是如此,大周暗无天日,你影忧国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要忘了你们名为影忧国,实则被大旗国暗中统治,就连你们的朝堂上下都让大旗国人把持,你们可敢放肆?” “我们崇拜强者,大旗国虽欺人太甚但我们愿意,至少我们不会跪舔你们大周国的脚趾!”黑衣蒙面依旧理直气壮的大声说道:“可你们呢?汉奸之人何其之多,数不胜数。” “那就杀了这些人不就没了烦心事!”又是田笑插了一句,面无表情的淡然说道:“我师父告诉我,王道兴隆,必先除国贼,不然千里之堤,就会毁于蚁穴,其实办法很简单,一个也不要放过,杀了一了百了!” 这是田笑第一次说话不带笑容,语速不快不慢,既坚定又决绝,完全看不出这些话是出自她一个孩子口中。 在场的所有人均是一震,不知田笑为何小小年纪就酷爱杀伐,虽说残忍了一点,却也不失为目前解决弊病的最好办法。 “果然没有说错,让你肆意妄为将来必是我影忧国心头大患!”黑衣蒙面咬牙切齿的咆哮说道。 “你们行事太优柔寡断,他来大周就是为了杀人,如不还击只逞口舌之争毫无意义!”田笑仰头瞭望一眼凤鸾叫道:“大王小王,对宵小之辈何须留情,你们才是真正的王,天狗没你允许私闯你的领地分明就是以下犯上,不杀何以立威?” 仅仅一言,交战双方立刻风云跌宕,波澜起伏,那大王小王好似受了田笑语言激励,马上一抖精神,利爪猛一用力将抓下天狗撕为两截。 “你们!”黑衣蒙面人嘶吼大叫,玄奉花、付碧云、燕蹁跹还不待说话,田笑首先冷冷开口说道:“你怪叫什么?难道杀不得吗?就因为大周以前太仁慈,才使你们日益娇纵跋扈,无所忌惮,要是大周少一些嘴皮功夫多一些拳头说事,你们还敢暴戾恣睢,为所欲为吗?” “小姑娘你伶牙俐齿,快放了我们,否则你将必受严惩!”黑衣蒙面人恶忿忿的叫嚣说道。 “你吓唬我吗?你看我怕吗?”说完也不理他转而对天上的大王小王叱喝说道:“真墨迹,没一点王者之风,诺诺弱弱尽让人看笑话,还称之为王,都无力守护自己尊严,还不如拿块豆腐撞死!” “住口!”黑衣蒙面人显然看到离去了危机重重,也看出了这些变化来自田笑,为了能让天狗化险为夷忙喝阻一声。 田笑闻听狠狠白他一眼,不为所动的扬言高喊说道:“我二师父对我说,公理只在剑锋之上,正义只在武力之内,是当英雄还是当懦夫就看你有多大本事!” 田笑的语言不仅感染了在场的所有大周人士,就连大王小王也受到了影响,双翅生雷,快疾如电袭向那些剩余天狗。 反抗求生是每个动物本性,然而当自己发现,与挑衅对象力量如隔天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何等低卑与渺小。 血似骤雨般洒下,黑衣蒙面人才感到了无望,同时他也看到了天狗的懦弱与绝望。 大王小王的利爪如锋,每一个此起彼落,其中一个天狗必成它们的抓下亡魂,不多时只留两只天狗就欲想要快速逃走。 大王小王此时杀的兴起,岂会善罢甘休,双双发出震撼九霄的凤啸凰鸣,展翅入云,随即一个俯冲落在天狗前方,猛一张嘴一道炽热无比的火柱喷出,两只天狗瞅的势头不妙,刚想调转狗头,火柱就夹杂凤凰之音裹住了它们,在哀嚎悲鸣中发出焦烤味道,化成了齑粉! 自此影忧国天狗全部陨命,再无八大天狗之名。 “这多简单,那里用的着废话连篇,这不就全部解决了不是!”田笑的笑又回归脸上,笑嘻嘻的说道。 “小姑娘,你要记住今天,有朝一日我们影忧国必定会让你血债血偿!”黑衣蒙面人即使知道难逃一劫,还是嘴硬的骂道。 付碧云走到了田笑身边,用一双柔荑使劲捏捏她的小脸蛋,十分痛爱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公理只在剑锋之上,正义只在武力之内了?” 田笑笑着装模作样的思索良久,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好像还真不是二师父你说的,是我爹讲的,可我就当二师父说的谁又知道呢?” “小机灵鬼,怕你了!”付碧云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田笑鼻梁又道:“看来我们真的要回去了,你三师父这里都成了废墟一片,看来是没什么好心情再对我们好好招待,识趣点,我们还是不要给她舔麻烦了可好?” “你怎知我怕麻烦,刚收了一个好徒弟难道你就忍心把我们拆散?”燕蹁跹美目眼白一翻,没好气的说道。 两个女人一台戏,有了三个女人岂不天翻地覆? 玄奉花傻笑着看看她们,不声不响的将黑衣蒙面人用手提起扔到了岸上。 噗通! 听到响声他们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玩意,可惜付碧云、燕蹁跹不会武功,田笑是会可惜对这样的高手不值一提,故而只能看玄奉花下一步的动作。 “田笑,这人如何处理?”玄奉花目含赞许之色问道。 田笑竟也不客气,咧嘴露齿一笑说道:“杀了便好!” 此言一出,出乎众人意料,还是燕蹁跹有些不忍说道:“我们堂堂大国,妄开杀戒,要是传了出去定会让人诟病,我看还是算了吧!” “可以,徒儿会听三师父的话,但我有一个要求!”田笑笑着说道。 “是什么?”燕蹁跹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他想杀我们只不过没有得手,要是得了手三师父此时不就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既然三师父心存善念,那就饶他不死,但必须签字画押,承认错误,然后废掉武功,驱出大周三师父你可同意?”田笑机敏微笑着说道。 “就这么定了,二师父同意!”付碧云非常赞同的说道。 燕蹁跹也点头,表示默认,玄奉花听完豪迈的大笑一声说道:“没想到上柱国田卸甲有你这样的闺女,怪不得皇甫幽燕要收你当义女,办事有理有据,果然使人佩服。” 大王小王从天而降,像凯旋的战士冲她们也是阵阵欢叫,马上令气氛欢愉起来。 一场行刺就这样消弭无形,稳稳收场,但剩下事宜就有玄奉花全权处理。 夜风微有凉意,经历生死过后田笑等人随然感觉世事无常,变化难测,但心与心更加贴近了一些。 风吹幔舞,注定又是一个热闹的不宁夜! 第十六章、烟雨 斜风细雨,绵绵不断。 雨天,付碧云牵着田笑的手徜徉在“翼州府”的街头很是快哉。 细雨朦胧,付碧云悠然的撑着一把红油小伞,其实也挡不住斜风中夹带的蒙蒙细雨,然而付碧云要的就是这一种感觉,一种惬意。 任由雨水慢慢湿透了下身裙角,让田笑依偎自己身体贴近一些,步伐不疾不徐,蜗行牛步,踯躅挪移间左右环视两侧商铺,别有意境。 这么无聊的事儿估计也就付碧云做的出来,现在收了一个好徒弟,看德性颇有她的天赋,摇头晃脑,好不闲逸。 秋天的雨每下一场天气就会逐渐变得寒冷一点,续而雨也会随天气变化越来越少,这是一个定律,每年皆是如此,无法更改,季节的交替,就需要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不然可是会引起天灾人祸,生灵涂炭! 雨中的景色很美,雨里的房屋更有一番韵味,特别是那豉翘朝空的飞檐,犹如饱经风霜的不屈老人,在阐述这岁月的沧桑。 飞檐不远处方向还有一些横叉残枝,枝头挂缀几片枯黄败叶随风摇曳,用最后的倔强来硬撑自己最后时光。微风夹带细雨侵袭,叶子不甘的发出哗哗声响,宛如无奈哭泣般跟它昔日荣光做着道别,它知道它的时代即将落寞,只所以苦苦挣扎无非是多有不舍罢了! 万物如此,人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不知道它有没有想过,没有细雨滋润了土地,供给大树水分,何来它的茁壮成长?它不离去,来年春天那些新的枝丫如何焕发春景?保守残缺说明它很自私,敢于正视自己的落幕才是为了后代子孙。 早先的落叶都已腐烂,化成了养分,为的是让来年枝叶更大、更绿、更茂盛,唯一不肯离去的枯叶还在诉说自己过往不易,风雨都好像都看不下去,太矫情、太磨叽,故而加大力量袭击了过去。 终究躲不过轮回交替,一片残叶随风飘荡,直直飞向远方。 付碧云凝视眼中看到的一切,颇有感悟,幽幽轻叹,垂首瞧一眼田笑,看着田笑就宛如看到了自己的延续一样! 翼州重游,自然不能忘记“烟雨楼”的吃食,不用掏钱的东西吃着很香,不是“霸王餐”尤胜“霸王餐”,付碧云一向如此,当然她的徒弟也学会了她的本事,故而就觉得吃不掏钱的饭菜最香。 “烟雨楼”依旧典雅古朴,意境悠远,门口那个小二好像有过目不忘本事,看见她俩一眼就认了出来,就哈着腰、躬着身,一脸谄媚的样子急急逢迎了上来。 “大人,小姐怎么又有空闲专程光临小店了呢?”小二一副奴才嘴脸笑着把两人迎进了“烟雨楼”。 “老娘要上等雅间,上等酒菜,上等好酒,算了酒就不要了,就这些你快去准备,我们还有急事要办!”田笑学者付碧云的口吻一通咋乎说道。 付碧云望一眼田笑,见她把自己模样学的惟妙惟肖不仅不气,反而忻忻得意,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能不能教好一个好徒弟并不在意,只要是能把自己学的一模一样便是成功,至于说什么功成名就,栋梁之材完全就不在她的思考范围。 付碧云一辈子就没想到过收徒授业,虽然一身相术天下闻名,可是太博大精深,奥妙无穷且又晦涩难懂,枯燥无味,如不是喜爱只想一知半解,略学一二倒是尚可,如要学到她这样还是切莫多想,何况泄露天机,将来必受天谴,无非就看那一天何时到来! 所以她才敢挖人坟墓,盗取珍宝。她就似貔貅,只进不出,你要问她为什么积累那么多财富,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自暴自弃,自甘堕落,得过且过即好! “不行,没酒怎么能成?”付碧云将伞收了,丢给小二乘机说道:“要好酒,最好是仙醉坊的一醉千年。” “真是抱歉,一醉千年还真是没有,那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琼浆仙酿,就是庙堂中枢都买不到,何况我们这个小地方!”小二嘴角抽搐着说道。 “一醉百年也能凑合”付碧云轻描淡写的吩咐说道。 “姑奶奶您太会开玩笑,那种东西就连仙醉坊都少之甚少,我们这样的小店实在无法办到!”小二尴尬的给她赔笑说道。 “这都没有的话你们有什么?难道皇甫嵩就这点底子?”付碧云嘴角一撇,唉声叹气的说道。 “上等黄娇我们倒还是有点存货,姑奶奶您要不嫌弃不妨将就一下可好?”小二满脸讨好着说道。 “不行,我师父说喝什么就得喝什么?”田笑小脸一甩,趾高气扬的对那小二大声呼喝起来。 声音有些吵闹,消瘦的中年掌柜从后堂走了出来,一看是付碧云与田笑,本来有些严肃冰冷的脸上立马换了一副模样。 但见那掌柜眼角一弯,嘴唇一咧,满脸堆笑的紧走几步,靠近付碧云她俩不足两尺才停了下来,躬身一揖说道:“几日不见,甚是想念,自从上次禀了家主,他就特别交代,日后再见一定要倒屣相迎,热情款待!” 掌柜卑躬屈膝的样子甚是低微,倒是令付碧云不好再说什么,轻轻一笑说道:“还是掌柜会说话,把你家主子都搬了出来,还是给寻处好地方赏点饭菜吧!” “这是哪里话?只要您来就是最好的第一等房间!”掌柜边说边指派那店小二说道:“快去后厨,吩咐庖厨快准备上好吃食,莫要怠慢。” 店小二一听掌柜指派,马上谄谀的冲付碧云两人哈了哈腰,然后跑去了后厨。 店小二一走,掌柜伸手请付碧云两人上楼,引她们在楼上最东侧方自停了脚步,打开了一间屋子房门,请进屋里。 付碧云进去大咧咧一屁股坐到房内居中的一张椅子上,才细细打量一番,里边装饰精致,别出心裁,果然堪称第一等! 片刻时间,酒菜上桌,其味浓郁,芬芳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掌柜再请付碧云两人就坐,知道两人有些嗜酒,故而替师徒斟满酒樽,恭恭敬敬站在一侧随时伺候。 相当有面子,在翼州能让掌柜如此低眉顺眼的没几个,可偏偏现在他就不得不如此做,还做的心甘情愿,这就说明位置不同,相应的可以决定你的人生。 付碧云抬手拿起酒杯轻抿一口,不咸不淡的脱口问道:“上次贪杯有些疏忽,忘却问掌柜大名,日后见了你家主子还不知你的名讳,想要美言几句岂不尴尬?” “陶拓!”掌柜刚待付碧云话毕,就应声报了姓名说道:“多谢太史令美言提携,小人感激不尽! “敢问掌柜那里人士呢?”付碧云淡淡一笑问道。 “回大人话,小人是鹭州人士!”掌柜附和说道。 付碧云听完,用眼角扫一眼他说道:“鹭州人士,与台州隔海相望,四面环海甚是美景!” “大人谬赞了,大周疆土辽阔,鹭州只是一隅,不值一提!”陶拓不卑不亢的说道。 “掌柜真会说话,怪不得受你家主人器重,放心让你操持翼州产业!”付碧云呵呵一笑说道。 “大人过赞了!”陶拓相当客气的说道。 “别站着了,可否请坐下来一起用饭呢?”付碧云声如出谷黄莺一般说道。 陶拓倒也大方,也想攀交,随而稍作客套就坐了下来。 田笑夹口菜塞进嘴里,边吃边嘟嘟囔囔的说道:“饭菜真香,二师父我们就呆它几天怎么样?” “这不是问题!”陶拓倒是大方,一口应承下来,田笑听后非常的满意,接着甜甜一笑说道:“就是不知道我师父会不会责怪我们天天吃喝游玩。” 付碧云看着田笑小脸满带愁云,鄙夷的说道:“有我你害怕什么?就这么定了!” 窗外的雨变得有丝急骤,阴蒙蒙的天刚好是个喝酒的好时候。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愁又何妨! 酒足饭饱,掌柜早就给付碧云两人安排好了房间,付碧云有些微醺娇躯走路都有些踉跄,万幸有田笑搀扶,不然早已跌倒。 付碧云、田笑被掌柜送到卧榻之处,再三再四的打躬作揖才辞身告离。 屋内只剩下了付碧云两人,她让田笑上了床躺到内侧,盖好铺盖眼皮一沉睡了过去,田笑看她微打鼾声无奈一笑,一个翻身也就睡着了。 清晨,透过窗户看见雨还未停,天空依然灰灰蒙蒙,付碧云两人刚穿戴整齐,外边就有人把洗漱应用物品给送了进来。 “小二,又是你呀?”付碧云对着昨日接待自己的小二随口一问说道。 “正是小人!”那小二恭顺的回答说道。 “不是大周人士?”付碧云很随意的说了一句道。 小二闻言微微一愣,吞吞吐吐半天才说道:“是大周人士,只不过祖籍台州。” “台州人士?”付碧云闻悉不由认真端量他一下说道:“你们还是听那蔡翩翩蛊惑不肯回归大周?” “此等大事可不是我一老百姓所能涉及,所以大人还是不要问小人这些问题了!”小二难堪的笑笑言道。 “据我了解,台州可不单单是蔡翩翩一人想要独立为王,台州百姓也是多与大周心有隔离,不然蔡翩翩能在台州称王?”付碧云边洗漱边说道。 台州! 本为大周国土,却与大周有一江之隔,周朝宗称帝之前,有一同盟蒋元青,一同抗击“影忧国”的入侵屠戮,后周朝宗、蒋元青反目再起刀兵,最终蒋元青携部下逃至台州再立旗号,当起了弹丸之地的国君倒也过的自在。 周朝宗本就仗义,即便蒋元青只居立锥之地,也没赶尽杀绝,蒋元青的台州原本代表大周在“大道为公”有那么一席之地,双方好似心有灵犀,相互间并不戳破。 并无几年,“大周国”在多国拥趸入驻“大道为公”,台州自然被驱了出去。 “大道为公”由“五大恶”把控,大周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在“龙武大陆”,“五大恶”实力强劲,可制定规则,无视规则,特别是“大旗国”协同两个奴仆“太牢国”、“烛夜国”行事比恶霸更甚,毫无法度,为所欲为,“大罗国”且又不比“大旗国”好那么几分,唯独“大周国”反倒显的特别另类。 恶霸自有恶霸作风,经一起商议决断台州永为大周国土。蒋元青闻讯气的暴跳如雷,但无反击势力,仅仅只能躲避于台州这块方寸地方。 自此,蒋元青后半生郁郁寡欢,直至郁闷而终。 蒋元青有三子,大闺女蒋孝慈、二子蒋孝良,三子蒋孝心,二子颇有其父之志,也就在蒋元青驾崩接替了他的王位。 后蒋孝良故世,台州遂让一些无耻败类,逐一把持局势,大周多有协商均是徒劳,天下皆知他们有暗中大肆敛财,又有称帝野心,那有回归大周之心?此事大周深知! 然台州本为大周一州,本为同宗互为同胞,大周有不舍不弃的精神,台州却跟大周离心离德,特别是“大旗国”介入,“影忧国”挑唆,更是忘了祖宗,一心与大周为敌。 大周给过台州金银财帛,竭尽所能想让台州过的富裕,可人家不领情,热脸贴冷屁股,全是白费心机没有任何意义。 斗米恩,升米仇。 现在台州掌政的是一女人,名叫菜翩翩,是通过一些卑劣手段蛊惑民心,窃取而来,一上位那些老百姓也就成了无用之物,随手丢弃。 因她翩与骗谐音,故而台州百姓暗地里都叫她蔡骗骗! 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吃,自己做的孽就得自己受。 台州深知蔡翩翩其人不善,那又怎样?敢有人放肆蔡翩翩就敢将他们碎尸万段,说他们自作自受,一点也不为过。 台州就是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 “小二你贵姓呢?”付碧云追问了一句言道。 “贱奴姓陈,名唤海光。”小二随口答了一句。 “海光?”付碧云轻轻说道:“名字不错,今日甚为无聊,你可熟悉翼州府有那些好去处?” “二师父不如我们在故地重游,去哪州府游玩怎么样?”田笑一扬小脸说道。 “也对,刚好可以让州牧赋为我们备些车與,到时候也好回去,徒弟你可真有师父的风采,这都能计算到!”付碧云调笑说道。 田笑一听斜视一眼付碧云,忖量道:“二师父太讨厌,我哪里会想到这些,还不是你的算计。” 那小二见师徒二人模样滑稽,不敢吭声欲想退出房门的时候付碧云喊住了他说道:“也把你们掌柜喊上,一起去州府顺便与州牧等人熟络一番,也算报达你们的热情款待的回礼!” 小二点头称是,慢慢走了出去。 不多时那掌柜身着一身锦服,让小二手提着礼品进房给付碧云作揖说道:“大人废心了,能与州牧来往,对我烟雨楼的生意来讲,甚好、甚好!” 付碧云呵呵一笑,温柔的说道:“掌柜还是不要客气,我们只是上他州府溜达溜达,能给你做些嫁衣并不算什么,即对你们烟雨楼有益何乐不为,其实你家主人那才是只手遮天,权倾朝野!” 陶拓也是略知,知道那皇甫嵩是皇甫幽燕的侄子,但真要说继承皇位倒是有些夸张,不过按皇甫幽燕没有子嗣来推敲或有可能,如此说来主子权倾朝野倒也不假。 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两个不同层次的人焉可等量同观?要是主子真成了大周天子,那则另当别论! 一朝君子一朝臣,即使将来主子能执角大周,然此时依然皇甫幽燕当家做主,稍有造次就有可能波及主子,所以还是小心作人为妥。 付碧云在大周国举足轻重,屡听主子多多提及,他也不是弱智怎会不详。 收拾得当,几人就跟付碧云出了烟雨楼,各自撑伞,漫步雨中,踯躅前行。 陶拓是个伺候人的人精,出门怎会不备车與,可人家付碧云说要步行他就只好听从。 翼州府还如昔日繁华,雨中观景别有风趣,本来和“烟雨楼”距离不足五里,按脚程计算走不了几时,可人家付碧云走走停停他们也只好慢慢跟从,到了翼州府衙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 走到府衙门外,几个兵丁见了付碧云他们就欲驱赶,付碧云迈上台阶屋檐下,将伞收起那兵丁立刻认了出来,马上哈腰赔罪。 付碧云这个太史令果然与众不同,与常人无异,受人呵斥过后并不生气,一摆手就让他去里边通禀,不大会儿李云山,胡雪青就急匆匆迎了出来。 寒暄几句,付碧云就给李云山、胡雪青引荐了陶拓两人,又客套一番就都进来府衙。 进入会客厅,按主客落座,自然对付碧云跟田笑都是众星捧月,言谈间也是纷纷熟络起来,正在相谈甚欢的时候,一个兵丁跑了进来,跪地回报州牧,说外边来了一名女子,名叫皇甫晴。 李云山闻言冲付碧云一笑说道:“太史令,我们的大小姐不期而至,是不是要出迎一下!” “走吧!”付碧云领田笑走了出去,陶拓两人欲要同随,胡雪青伸手拦住了他俩说道:“你们暂在这里等候即可,如有要事不便外人知晓。” 陶拓知道皇甫晴是皇甫嵩的妹妹,乃是大周的“霓裳公主”,她“霓裳阁”的“霓裳”倆字就是来自公主封号。 陶拓久经主子点拨调教,自然颇懂官场规矩,见别人有意撇开自己,马上就坡下驴止住了身子。 付碧云先前李云山他们一步来到府衙门口,纵目细观大门台阶上站立一女子,霞姿月韵,清风霁月,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驰,温乎如盈。 她一觑付碧云,忙挪履迎上行一“万福礼”,嫣然笑笑说道:“我王兄木鹊传书,已知原委,因他路途遥远不能及时赶到,幸我途经翼州,托我能替王兄解决此事!” “臣子拜迎公主,稍有慢待还请见谅!”李云山、胡雪青见了女子皆是跪拜一礼。 “两位大人请起!”女子轻声说道:“不知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李云山两人起身双双异口同声说道:“他们跑不了,但等公主与太史令主持大局。” “那就速速除了后患,以解我大周的后顾之忧!”话一落冰魇溶消,在田笑面前换了一副面孔,弯身垂首说道:“你就是我姑姑的义女田笑?” 田笑见她待自己不似那般高傲冷淡,且善意满满方自眨眨眼说道:“阿姨怎么会知道?” “嘴真甜,可惜你叫错了,我是姐姐不是阿姨!”女子抿嘴一笑说道。 田笑不解的说道:“不是见了比自己大很多的人都应该喊阿姨吗?” “我有那么老么?我也就比你姐姐田耕芸稍长那么一点怎么就成阿姨了,要是我们的女皇知道还不打折我的腿呀!”女子故作生气的说道。 还不待田笑说话,付碧云朱唇微启说道:“是姐姐,不然就会乱了辈分。” 见田笑还是不明,那女子摸摸她的头道:“我是女皇的侄女,你是她的义女,所以你要喊我一声姐姐。” 此话一出,田笑顿时明了,嘻嘻一笑说道:“那你是皇甫晴姐姐喽!” 皇甫晴听后又作不高兴的样子说道:“麻不麻烦?就喊姐姐多好,为什么偏偏加上人家的名字?就是晴姐姐都比你说的亲近。” 田笑无奈的耸下肩膀,如大人一般一摊手说道:“你觉得那一种好就喊那一种好吧!” 众人一笑,皇甫晴与付碧云一人拉她一只小手领着李云山、胡雪青回转府衙,到了刚才他们闲聊的房前俱是停下脚步。 雨水侵透了他们的衣衫,他们也没那么矫情,更无佣人伴随执伞挡雨,就是站在绵绵细雨中,静待听从皇甫晴、付碧云她们下一步指示。 “李州牧,不用看我们,尽可出手拿下!”付碧云首先脱口说道。 “尊命!”李云山说完朝不远处的胡雪青一点头,胡雪青立即领会他的意思。一招手,马上一群官兵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边蹿了出来,个个面貌冰冷,手持钢刃,将他们面前的房屋团团包围。 胡雪青身先士卒一脚踢飞房门,官兵鱼贯而入,冲进去把陶拓包抄起来! 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陶拓看见这么多官兵进来,顿时一愣,举目向屋外一看,就见皇甫晴身姿卓越的俏立院中,忙不迭的问胡雪青道:“大人这是何意?” 胡雪青冷冷一笑,也不搭话,直接冲官兵下令说道:“拿下!” 陶拓二人倒没反抗,任由官兵反绑双手推至院内,一到皇甫晴跟前他们就跪了下来,痛哭流涕的说道:“大小姐,你看看我们只是随太史令来来到州府,并无逾距,他们如此行事显然是要栽赃陷害,令主子难堪,还请为我们做主!” 皇甫晴听他们说完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看见了,有什么冤屈本人会为你们做主!” 一言出口,陶拓脸上一笑,虽雨水稍急,可也挡不住他的脸上挂了一丝笑意。 笑意诡异,稍从即失,但这些都没有逃过田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