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医妃很想始乱终弃》 第1章诈尸了? “动作快点!别磨蹭!不过是个乱葬岗,怕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 “……” 模糊中仿佛听到有声音,宋临汐睁眼,措不及防被喂了一脸黄土。 夜色太黑,马三和王财二人并未注意到身边的“尸体”睁了眼睛,各拿着一把破铁铲,动作迅速地继续往她身上灌倒黄泥。 他们奉了任务,要把撞墙自尽的假冒千金纳兰曦埋在这乱葬岗里。 “这纳兰曦到底好命,虽然不是靖国候府的种,可也享了十几年的福!”马三啧道。 王财嗤了一鼻子,“搁我,我宁愿当个村夫!” 靖国候府乃传承百年的钟鸣鼎食之家,祖坟积德,带把的孙儿满院跑,孙女却只得纳兰曦这么一个。 靖国公对其疼爱有加,即便是庶出,也给了嫡出的待遇,琴棋书画样样涉猎。 纳兰曦亦不负期望,从小便冰雪聪明,模样也出落地亭亭玉立,一直是庶母三姨娘的骄傲。 甚至有算命先生亲言,此女长大必定是人中龙凤,更加引得靖国公对其上心,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可如今发现最疼爱的孙女,不过是三姨娘为了争宠,从乡下农妇身边抢来的野种,不也瞬间翻脸不认? 撞墙便撞墙了,没有找大夫诊治,反倒是关在柴房磨了一天一夜,等到人没了气息,便像个破锣似的扔出府,连夜往这乱葬岗送。 别提十几年的感情多么深厚,只要同靖国候府没有血缘关系,一切都是狗屁。 可见,大户人家的福,并不是那么好享的。 可惜喽,平日那么受宠的一个大姑娘,模样也是倾国又倾城,转眼成了荒城第一鬼。 王财催促着马三动作加快,耽误了时间,他们回去都得被罚! 意识已经逐渐清醒的宋临汐可不会让他们就这么活埋了自己。 虽然不清楚因为车祸丧生的自己,为什么重活于异世? 但是经历过死亡的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活下来。 月光逐渐从云层中涌出,丝丝绕绕,颇为鬼魅。 宋临汐忍着额头的疼痛,甩开脸上的泥土,支撑起这个残破身躯的最后一点力气,绷紧全身的肌肉,找准时机,趁着王财和马三弯下腰铲土的瞬间,抓住铁铲的木柄部分,用力向下一拉! 对方根本是毫无防备,瞬间因为猝不及防的惯性而向她所在的方向倾倒而来,而她则借着刚刚那股劲,将身子滚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虽然结结实实地栽了一跤,但那二人毕竟是体格壮硕的护院,很快爬了起来。 “诈诈诈诈尸了?!” 宋临汐鬼魅的模样,吓得马三一张脸煞白,身子亦跟着哆嗦。 稍微聪明一点的王财很快反应过来, “可能是当时没死透,快,把这女人杀了!否则我们回府没法交代!” 已经自尽的假冒小姐死而复生,传回靖国公府只会丢人现眼,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为今之计,便是你纳兰曦生得再貌美,咱也不得不杀!” 王财眼里已经涌现了无限杀机。 宋临汐勾唇一笑,仿佛在回应他说的貌美二字。 然而接下来,却是趁人不备,直直地扑了过来! 她知道这具身子残破不堪,根本没办法以正常的力气胜出,于是在快靠近王财的时候,瞬间将铁铲的木棒处朝着他的太阳穴击打过去! 宋临汐前世学医,很早就知道太阳穴又叫“死人穴”,一旦用力敲击这个地方,便会让对方瞬间昏迷,严重的甚至会休克! 在看到男人痛苦地晕过去后,宋临汐又用了同样的方法,将马三击倒! 随后,她便捡起满是泥土的铁铲,毫不留情地朝着两人脖颈处的大动脉刺去! 鲜血如水柱喷涌而出,二人很快没了声息! 完毕,宋临汐终于瘫软在地。 身体切实的疼痛与无力感让她无声地笑了。 是因为死后得以重生,也是因为身体不再是家人利用的工具。 这一世,她终于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 乱葬岗不能久呆,天亮后若被人发现,会招来很多麻烦。 宋临汐忍着疼痛爬起来,临走前搜刮了马三和王财一番。 两个护院身上值钱的东西并不多,但在王财的袜子筒里找到一个香囊,里头装了几两银子,约莫是埋“尸体”的好处。 扔掉显眼的香囊,她又把沾了血的外衣一并扔了,只留一件干净的里衣穿在身上,银子则塞进了衣服里。 艰难起身,她朝着夜幕中唯一的光走去。 …… “咚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在黑夜中响起。 正在厨房里忙着揉面的老妇一惊。 现下已经是半夜,寻常人家并不会起这么早,只因为她家是卖包子的,因要早起做包子才会点了灯。 这大半夜敲门的,莫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 她噤了声,不敢去开门,想等着外头的人自行离去。 然而外头却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并且敲门声也一直没有停下来! 老妇虽然害怕,但还是咬了牙开门,身子却是禁不住地颤抖。 谁知一打开门,却是个一身血渍的年轻女娃,吓得她就要往屋里跑! 宋临汐隐忍疼痛,抓住闪躲的老妇,用石头死死抵住她的脖子: “我没有杀人的意思,只是想要点食物和干净衣服。” 老妇哭丧着脸,“行行行,只求姑娘别杀了我…… 见她没有什么攻击性,宋临汐心中的警惕虽然稍微降了一分,但是手上的石头却仍不敢放下。 直到对方将自己扶到床上去,又细细照顾了一番后,宋临汐才终于松开绷紧的弦,沉沉昏睡过去。 呆在老妇家中的前三天,宋临汐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睡梦中的她头很痛,脑中被灌入了很多陌生的记忆。 沛国,靖国公府纳兰家族,本来十分受宠的庶女纳兰曦,因为姨娘酒后失言,被发现不是纳兰氏的血脉,一朝沦为过街老鼠。 姨娘被赐毒酒一杯,宋家尚未决论出如何处置这个冒牌千金时,要强的纳兰曦便紧跟亲娘的步伐,撞墙自尽。 在现代,宋临汐是闻名华夏的国医名师,在外人眼里享尽荣华富贵,可亲近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巴不得吸干她所有血的母亲。 她好赌,好淫,好面子,她算计了自己女儿一辈子。 直到宋临汐患病将死,她想到的并不是如何拯救女儿的性命,而是同自己豢养的小白脸一起设计了一场车祸,妄图继承她的全部遗产。 可惜,母亲也许到死都不会算计到,她的名下根本没有一分财产。 早在成名后,宋临汐便将财产全部移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徒弟,嘱咐他,若有一天自己出了意外,便将钱财全部捐给慈善事业。 一方面她对金钱需求不大,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这一天的到来。 不知道母亲要是看到她的账户余额为零的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阳光有点刺眼,透过破窗直直地照射到宋临汐的脸庞上。 这具身子的五官很美,肌肤吹弹可破,如若凝脂,眉眼如黛山星月,似画中的江南烟雨袅袅娜娜。左眼下方有一颗颜色微红的美人痣,一如她粉嫩欲滴的唇,鲜活又生动。 通身的气质并不凌厉,却似冰雪般凛冽,如高山上的雪莲神圣不可侵犯。 宋临汐感受到饥饿,不自觉地起身,却透过门缝,望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在对门的屋子里翻箱倒柜寻找东西。 老妇半跪着拖住壮汉的腿,苦苦哀求: “长生啊,娘求你了,别再翻了…家里真的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 秦长生一脚踢开她,“别跟老子扯那些没用的!拿钱!不然你别想好过!” 老妇被踹地连连咳嗽,大口喘气,仍要上前拖住他, “儿啊,家里最后一点卖包子的钱都给你了,眼下你便是把娘卖了,娘也抠不出一文钱给你……” “老家伙真碍事!”秦长生咒骂一声,又给了老妇一脚,彻底让她趴在了地上起不来。 “什么没钱,天天卖包子还能没钱!跟我耍花样!看老子今天不把你个破屋掀了!” 对面的屋子没翻到钱,秦长生将目光转移到了宋临汐在的屋子。 莽撞地冲了进来,在看到宋临汐漂亮的脸蛋后,他毫无疑问地动起了歪心思。 “乖乖,我娘竟然在屋里头藏了这么个美人?”他毫不掩饰自己贪婪的目光。 要是拿不到钱,有这么个美人让自己潇洒快活一把,也算没白来一遭! 宋临汐本来不想对付他,奈何对方把心思打到自己身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躺了三日,她已经恢复了大半力气,只要稍微回忆下前世学的功夫,对付他不是问题! 眼看着面前的壮汉朝自己扑过来,宋临汐一个闪躲,快速背身,抓住他的左胳膊便是一个用力的过肩摔! 秦长生被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闷哼声,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受到这么重的攻击! “娘的…”他忍着痛爬起来。 宋临汐不等他起身反击,抓起一把剪刀,精准地朝他的眼睛刺去! 一下,又一下!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屋子! 确认对方彻底瞎了以后,宋临汐抹掉脸上沾到的血迹,目光冰冷地看着地上扭动的身躯, “你母亲救了我,所以我不杀你。但是留下你,只会让她的后半生更痛苦,所以我只戳瞎你的眼睛,算是给你个警告。” 只是给个警告,便把他的眼睛给戳瞎了,要是更严重一点,他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这女人,简直就是蛇蝎毒妇! 第2章阎王爷不敢收 秦长生越想越害怕,忍着钻心的疼痛,磕磕绊绊地逃跑了。 宋临汐赶紧过去查看老妇的情况,好在呼吸没断,人还活着。但是脉象已经很微弱,必须尽快用药治疗!若再拖上两三个时辰,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宋临汐立刻要出发赶往最近的药铺,临走前,却被老妇拉住,颤颤巍巍从头巾中掏出三个银锭子递给她。 “这是姑娘的银子,我怕被那不孝儿发现……咳咳…遂藏了起来,姑娘快拿着银子离去吧,老婆子年纪大了……咳咳…没什么可医治的了……” 宋临汐扶她躺好休息,示意她不用担心。 她说能治的人,阎王爷不敢收。 宋临汐很快给老妇抓来药,有她在,老妇的伤好了七八分,甚至一些咳嗽,心悸等陈年旧疾也跟着散去大半,让老妇惊叹地直夸她是神医转世! 宋临汐不以为然,又给她把了一次脉,微笑道:“这回脉象好了许多,再吃两服药便可以了。” 老妇的基础疾病是心病,那日被秦长生踢了几脚以后,心气更加大伤。所以她之前开的药都是补心补血的,现下心气恢复了许多,便要治一治被踢伤的膝盖及肩膀等处。 要治这些,原来配的药就不能再吃了,得换新的药才有效果。 所以,宋临汐背上竹筐,戴了斗笠,又一次准备出门买药。 走在路上,宋临汐并不担心被人认出身份。 纳兰家的小姐养在深闺,纵使纳兰曦的名声在外,但也仅限于名声,没有出阁的大小姐,并无人知道她的模样。 只是这具身子实在生得太过貌美,她不想引人注目,所以才找了个斗笠带在头上。 “老板,牛膝五钱,白头翁三钱,秦艽四钱……”到了药铺,宋临汐把需要的药材告诉老板。 老妇的药拿到,宋临汐又道:“老板,劳烦您再给我开些白芥子,干姜,肉桂,马兜铃,细辛,各十钱,打成粉剂,装在三个盒子里。” “这些可都是烈性药,你用来做什么?” 宋临汐目光淡淡,“防身用。” 老板莞尔,但因为里面没有被禁止销售的剧毒药物,仍是卖给了她。 宋临汐提着大包小包药,习惯性走在街道的角落,偶尔观望下四周情况。 傍晚的街道,行人稀稀拉拉的并不多,也都走得慢慢悠悠。 唯有两个男人拖着一个老人走得极快,很引人注目。 宋临汐眯眼一看,那被拖着的,不正是老妇吗?! 难道秦长生瞎了一双眼睛还不肯消停,还要折腾自己年过六十的老母亲吗?! 不,不对。 秦长生本来已经瞎了双眼,失去了行动能力,更何况听老妇说,他欠下了大笔赌债,外头找他的人不计其数! 若论抵债的价值,一个尚处中年的壮汉当然比一个老太婆值钱! 排除秦长生,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 这些人,是冲着她来! 更准确说,是冲着纳兰曦! 宋临汐心下一紧,赶紧追了上去。 前面,两个男人拖着老妇往靖国公府的方向快步走去,经过一个无人的巷口时,被赶来的宋临汐拦下。 两人没有见过纳兰曦的长相,并不知眼前的女人就是上头要他们找的人。 见她挡在前方,其中一个矮胖子厉声喝道: “前面的女子快些离开,再挡道要你好看!” 宋临汐冷笑,“我若不离开呢?” 她一边说,一边扔下其他的药,悄悄打开防身药粉的盒子,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另一个瘦高个瞧见了宋临汐惊人的美貌,贪婪一笑, “不离开,小爷便让你尝尝做快活神仙的滋味!” 老妇见状,死命摇头,“姑娘快些走!你斗不过这二人的!” 她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实在犯不着别人对自己如此上心,要真让姑娘为自己失了贞洁,那她才是罪过! 宋临汐也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二人,自异世醒来,她便没有停下过打斗,前几日与秦长生的交手更是耗费了她好不容易休养好的精力。 眼下,她不可能打得过这二人。 可是,她有手上的药粉。 作为医生,她虽然只开救人的药,可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如何制作毒药! 必要的时候,当然要学会如何利用那些烈性药进行防身! 她手上的防身粉,先不说其中的白芥子含有的大量挥发性油,可以快速刺激皮肤产生水泡,便是其中的马兜铃也具有一定量的毒性,被干姜催化,可以让接触到的人瞬间产生中毒的假象。 宋临汐握紧药粉,在快靠近二人的时候,瞬间将药粉全部倾洒在二人身上! 瘦高个和矮胖子立刻被辛辣刺鼻的味道引得连连打喷嚏,很快,身上跟着起了红色的疹子和水泡! 老妇则因为年老,皮肤粗糙,又被两人夹着没沾到多少药粉,反倒毫无事情,赶紧趁乱逃到了宋临汐这一边。 宋临汐也是算准了她不会受伤,所以才敢大胆地对付二人。 见她一脸惊魂未定,她给了对方一个安定的眼神,“相信我,不会有事。” “死丫头,你朝我扔了什么东西?!”矮胖子冲着她大声咒骂! 瘦高个被药粉刺激得睁不开眼,慌乱地抽开怀中的短剑, “我杀了你个贱人!” 没想到因为看不清,短剑刺出,非但没有碰到宋临汐一根毫毛,反倒刺到了矮胖子的腿上! 矮胖子立刻大叫,场面又滑稽又可笑! 二人被药粉弄得浑身难受,颜面也荡然无存,很快达成共识地朝宋临汐扑来! 宋临汐淡淡嘲讽,“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乱动了,越动,死的越快。” 二人并不相信她说的话,继续张牙舞爪! 宋临汐蔑视一笑: “怎么样,是不是动的越厉害,越感觉身上很热很痒…” 二人不自觉停下动作,愣愣点头。 “告诉你们吧,这是我特制的杀人毒药,名为血上胭脂,沾上的人首先会皮肤发红,起水泡,进而溃烂。 再然后,动一步都会感觉很热很痒,痒的感觉会因为动作的加剧,从皮肤蔓延至喉咙深处,最后口吐白沫,因为不能呼吸而活活憋死。” 宋临汐细致入微的描述,立刻让两个人由内而外地产生恐惧! 天老爷,他们这是碰上了什么女魔头! “女侠饶命,我们再也不敢动了!求女侠救救我们!”瘦高个痛哭流涕道。 矮个子也跟着跪下,颤抖地磕头,“求女侠放过我们!我们真的不想死!” 老妇目瞪口呆。 宋临汐淡淡道:“谁派你们抓她的,所为何事?” “这……” “到了这个时候还隐瞒,信不信我让你们顷刻毙命!” “是是是,我们说!” “我们奉了靖国公府的命令,寻找,寻找失踪的纳兰曦小姐。” “小姐失踪,你们抓一个老人做什么?!”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小姐失踪的消息被府里封锁起来,上头派我们三日内一定要找到人,否则就提头回去见。我们也是没了办法,便在可能藏人的地方,挨家挨户地搜索。 没想到在这妇人家中,竟然寻到了小姐的绣鞋。这妇人死活不肯说出小姐的下落,我们没法,只好,只好强行带她回府里,由上头处置!” 原来是这样… 自己千算万算,没算到要扔掉脚下的鞋!那鞋的布料和花样是靖国公府特制的,由府内的绣娘统一缝制,极容易被人认出。 恰巧那鞋沾了污渍,被老妇洗了晾在院外,这才惹出了祸端。 宋临汐目光凌厉,“上头,指的是谁?” “靖国公府大老爷,纳兰锦。” 原来是他…… 宋临汐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靖国公府一共三房,除了大房的纳兰锦是老国公的嫡出,出了三个儿子以外,其他两房都是庶出。 二房出了两个儿子,资质又都平平无奇,并不得老国公待见。 唯有三房纳兰州的姨娘,生了个庶出的女儿,倍受老国公的喜爱。 这个人,便是纳兰曦。 因为太过于瞩目,性子阴毒的纳兰锦一直视纳兰曦为眼中钉,肉中刺。生怕三房会抢了他嫡出应得的家产。 当日,纳兰曦被发现是野种,除三房姨娘以死谢罪外,三房其余人全部被禁足。 二房没有话语权,大房得势,于是在纳兰曦撞墙后,也是纳兰锦第一个不让请大夫,把她关在柴房一天一夜,让她在无尽的黑暗与孤寂中死去。 纳兰锦心思缜密,即便是纳兰曦已经被丢到了乱葬岗,还是不肯放心,又派人去查。 乱葬岗只发现了马三和王财血肉模糊的尸体,却不见纳兰曦,便知道她还没死,立刻派了人搜查,也就引出了后面这些事端! 宋临汐前世是医生不是杀手,没有嗜血的爱好。穿越异世杀了两个人,还戳瞎了一个人的双眼,完全是为了活命。 本来她甚至不打算找靖国公府报仇,只想隐姓埋名地活下去。 可是这些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明明她已经身败名裂,对纳兰家族构不成任何威胁,却还是不给她留一点生路! 如此,那便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靖国公府,纳兰家族… 等着吧,她会让这些人知道惹怒了她的下场! 第3章真相 瘦高个和矮胖子还在求饶,“能说的我们全都说了,求女侠救救我们!” 宋临汐随意从地上扯了一把车前草塞在他们手里, “回去煎水喝了再把药渣全部吃下。” “这,这真的有用吗?” 当然没用。 那些药只有内服才有毒性,单纯洒在皮肤上只能吓唬人,根本不足以致命,脓包和疹子几日后便会自行消退。 至于发痒和发热,纯粹是因为干姜粉放多了的原因。 可是宋临汐怎么可能告诉他们真相? 她抿唇一笑,眼神里满满的不屑, “觉得没用就别吃,死了也别来找我。” 两人立刻闭嘴,把车前草似宝贝般的塞进怀里,逃也似地离开了! 他们走后,宋临汐带着老妇回到了熟悉的破屋。 经过今天的事,老妇已隐约明白,眼前这个模样赛过天仙的姑娘,便是那些人口中的靖国公府庶女—纳兰曦 “姑娘放过那二人,不怕他们猜到你的真实身份,又派人来追杀你吗?” “您说错了,我并不是放过那二人,而是在向他们背后的人宣战!”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我要告诉他们,敢与我兵刀相见,我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毁了纳兰氏族!” 她一直是这样的性格,凡事不轻易下决断,但只要决定了,拼了命也会做到!! “可是姑娘现下孤身一人,拿什么与纳兰氏族抗衡?”老妇一脸担忧。 宋临汐握住她枯槁的手, “不必替我担忧,我早已想到了应对之策,不会有性命之忧!” 北启城中,共有四大家族有权有势,分别是上官,宇文,纳兰,南宫; 靖国公府所依附的纳兰氏,不过在其中排行第三,只要她想办法进入其中一家,往后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与他们相抗衡! “只是连累您老人家,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纳兰家族已经知道纳兰曦没有死,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她,便会一直追杀下去! 而那只绣鞋又在这院子里找到的,难保纳兰家的人不会再次找来,到时候,老妇的性命可能又一次受到威胁! 老妇摆摆手,笑道: “这都好办。我本来也是个乡下人,只是舍不得老头子留下的包子铺,如今东西都被砸了,我也无牵无挂。” 宋临汐望着满院的狼藉,哑声道:“抱歉。” 老妇算得上是她在这异世碰到的第一个救命恩人,她却害的对方如此下场…… 这些,她一定会叫纳兰锦数倍奉还的! 老妇慈祥一笑,“姑娘不必说对不起,你替我了结了心事哩!我那不孝儿,霸道乡里几十年,如今瞎了双眼,也算替他自己还债!” “您不怪我?” “不怪!”爽朗的笑声贯彻院子。 风乍起,落叶飘零,卷起一地尘埃。 …… 靖国公府 就着书房透进来的光,纳兰锦正拿着一只兔毫玉笔在宣纸上泼墨作画,日头微醺,他的动作亦慢慢悠悠。纳兰锦的长相随了老国公,模样颇为清朗,若不是眼角的细纹,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年近四十。 “爷,有要事禀报!”侍卫白忠匆匆来报。 纳兰锦抬了眼皮,示意两个侍奉的奴婢退下,两个丫头立刻如释负重,赶紧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白忠赶紧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报与他听。 “你是说,有个年轻女人把那老婆子救走了?” “是,据高家兄弟两个人描述,那女人很可能是星宿门派来的杀手。因为那女子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却给他们兄弟二人下了一种名为血上胭脂的剧毒,令他们二人痛不欲生。” “星宿门虽然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门派,一直以下毒功夫闻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一个江湖流派,为什么要派个杀手来管我纳兰家的家事?” “这……属下不知。” 纳兰锦嗤笑,“关于纳兰曦的所有消息我都已经封锁了,就连将死的老国公都被我蒙在鼓里,星宿门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再者,星宿门只认钱杀人,从来没有救人的说法! 唯一的可能,便是救人的女子就是纳兰曦!” 纳兰锦的眸子渐渐染上阴鹜, “警告你属下的那些弟兄,以后出门办事给我带上脑子,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白忠心下一惊,“是!” “可是…属下记得,纳兰曦养在深闺十几年,怎么可能懂得如何制毒?”他又斗着胆子问出内心的疑惑。 况且,从高家兄弟的描述来看,他们二人分明是遇见了罗刹,根本与从前的二小姐搭不上关系啊…… “肯定是老家伙这些年偷偷教了那死丫头不少东西,只不过没有让旁人知道罢了!” “他既对纳兰曦如此上心,那就更加证明,我要找的掌印就在纳兰曦身上!” 纳兰锦的眼眶红赤,目光中满是嫉妒,与方才的温润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明明他才是老国公嫡出的,可是自打那个死丫头出现,老东西的目光便全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就连自己的几个嫡出儿子都不再受宠! 好不容易等到死丫头的低贱身份被发现,老东西却毫不在乎,仍然把她视如己出! 还好他及时给老东西喂了药,让他变得神志不清,这才堵住了他的嘴巴,堪堪拿下整个靖国公府的掌事权。 “眼下,靖国公府名下所有的房契地契都已经在我手上,三房的纳兰州就是个书呆子,根本不足为惧,二房依附于我,只差一个代表纳兰氏族长的掌印!” 只差这个,他就可以成为整个纳兰氏族权力最高的人! 这样东西,一定被老不死的藏在了纳兰曦的身上! 眼看着主子快要走火入魔,白忠小心翼翼道: “依我看,整个靖国公府都已经是您的了。便是不拿到那掌印,也不会有人怀疑您日后的族长身份…” 闻言,纳兰锦倏地掐住白忠的脖子,“你不过是我的走狗,有什么资格替我思考?” 白忠慌忙摇头,忍着快窒息的痛回道:“属下只是想替主子分忧……” 纳兰锦目光冰冷,“我不需要!我只要掌印,明白吗?!” “既然如此,属下…再…再去派人搜寻?” 纳兰锦不屑地松开手,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不用了。那丫头既然敢光明正大露脸,便不会再躲躲藏藏,我们只需耐心等待,鱼儿迟早会浮出水面。”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不知道掌印如何使用! 便是有些雕虫小技又怎么样,任她再负隅顽抗,迟早也会败在自己手里! …… 清雅街的烟云楼向来是达官贵人最钟爱的地方,美酒又美女的。 今日听说有新的艺伶要登台表演,古筝弹的一绝,众人纷纷摩拳擦掌,拭目以待! 上台前,柳妈妈一再叮嘱眼前的美人: “姑娘今日第一次登台,可得注意些,别砸了我这烟云楼的招牌!” 说罢,柳妈妈又觉得自己真是犯贱。 她这烟云楼可是高档青楼,送来的伶人都是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这女子身份来历不明便罢了,要求还那么多! 第一次登台表演便要求在主位,把她们头牌姑娘的风头都抢走了! 柳妈妈翻了个白眼。 肯定是做久了老鸨,越来越好色了! 见着这倾国倾城的美人便什么要求都答应了! 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又不能再反悔! 柳妈妈只好叹口气,“得了,我先去前面招呼着,临汐姑娘准备准备便上台吧!” 宋临汐垂眸答是,懂得审时度势的她,在柳妈妈面前温顺地像只小绵羊。 “不过是个新来的,凭什么抢我家小姐风头!” 宋临汐挽了面纱,正要抱琴出去,一个小丫头冲过来,气呼呼地挡住了她的路。 这人便是烟云楼头牌姑娘—玉潭的贴身丫鬟,小翠。 她的话一出,引得后台其他几个姑娘纷纷看起了热闹,小声议论起来。 “确实没有这个道理,哪儿有新来的这么快就抢旧人位置的!” “是啊是啊,虽说这个叫临汐的长得极为漂亮,可是咱也不知道她的实力呀!” “柳妈妈也太相信这女人了,万一出洋相,丢的可是咱们烟云楼的脸!” 见有人支持自己,小翠明显很得意,颐气指使道: “不管柳妈妈答应了你什么,第一个出场的必须得是我家玉潭小姐!” 宋临汐不想耽误计划的实施,冷眼让她离开, “我无心与你家小姐争抢什么东西,还请姑娘让步。” 私心以为,她的话已经说得很客气。 没想到小丫头还是不依不饶, “你说不争便不争吗?你今日已经成了第一个上场的,下回还不要成了这烟云楼的新头牌?!” 咄咄逼人的话一出,宋临汐也不想再忍让,不客气地回怼: “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以为当个青楼头牌是什么很得意的事情吗?!” “还是说你的眼界就这有这么点,这辈子都以取悦男人为荣?” “或者你去问问你家小姐,帝王将相家的千金大小姐和青楼里的头牌花魁,她更愿意当哪个?若是她选择后者,那我自然无话可说。” “你…你!”小翠被她的话堵得气急败坏。 但又因为实在让人反驳不了,于是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也跟着发抖。 第4章烟火气 看热闹的姑娘们见识了宋临汐怼人的模样,纷纷不敢帮着说话。 这时,有个妆面素雅的女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轻声道:“我家丫头不懂事,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赎罪。” 宋临汐挑眉看向她,“你便是玉潭?” “是。”她微笑点头,目光竟然十分澄澈,一点没有沾染上青楼的烟火气。 宋临汐对她印象还不错,“不必向我道歉,管好你家丫头便好。” “另外,我说不会争你的位子便绝对不会,玉潭姑娘大可放心。” 玉潭轻笑, “正如姑娘说的,不过是个青楼头牌,到底不如大家闺秀,没什么可争抢的。” 宋临汐没有再回答她。 但不知为何,她总隐隐感觉,她和玉潭二人之间,未来一定会再次有交集。 台下,等了近一刻钟的公子哥们已经有些不耐烦,纷纷开始叫嚷。 “柳妈妈,今日这伶人动作怎么如此慢!” “就是就是,再不出场,本公子便砸了你们的店!” “快出来,快出来!” 柳妈妈见场面快要失控,赶紧笑着赔罪,“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刚咬牙切齿地命人去找宋临汐,她便怀抱着一把桐木古筝,款款走了出来。 虽然脸上着了面纱,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那通身的冷冽气质,依旧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瞬间被吸引住了,目光跟随着她拨弄琴弦的动作,很快安静了下来。 宋临汐不紧不慢地将古筝摆好,拨了几根琴弦以调试音色。 虽说她在现代时古筝弹的一般,可是这具身子的原主却是精通琴艺! 她承载了原主的记忆,自然也是会弹,光是刚刚拨出的几根弦,便已经让在场一些精通音律的公子哥知道了她的功底! 闭上眼,内心回忆了一下上官家的那位公子喜爱的曲风,宋临汐便缓缓落指,弹了一首《渔舟唱晚》。 琴声如流水般缓缓从指间倾泻而出,一开始化作彩蝶在天际歌舞纷飞,之后,随着琴声的渐缓,众人的眼前仿佛呈现了一副精彩的画卷。 画里,有江南三月的雾霭漫漫,有江上的渔人与欧鸟,更有迟暮夕阳的美好与温馨。 直到一曲终了,众人都没有从方才的意境中走出来,纷纷陶醉地闭着眼睛! 不知是哪位公子哥首先反应过来,激动地鼓起掌声,台下便忽然掌声如雷,纷纷夸赞起了宋临汐的绝妙琴艺! “姑娘的琴艺实在太厉害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 柳颜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见一直都没有人理自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柳颜见过璃王妃,王妃万安。”不管再怎么讨厌宋临汐,柳颜也不得不向宋临汐行礼。 谁让宋临汐现在是一品亲王妃,而她虽然有个未来太子妃的头衔,但是只要一天没有跟谢瑾行成婚,她就一天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品阶的官家小姐。 听到柳颜的声音,宋临汐仿佛才知道她到来一样,微微抬抬手,“原来是柳小姐啊,不必多礼,坐吧。” 柳颜看了一圈,除了宋临汐旁边的几块大石头,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很明显,宋临汐就是让她跟她一样坐在石头上。 她才不要呢,柳颜嫌弃地撇撇嘴,对宋临汐福了福,“多谢王妃,不用了,柳颜站着就可以了。” 宋临汐知道她这矫情的毛病,也不勉强她,转过头去继续给孩子们讲故事,喜欢站就站着好了,反正回头脚酸的又不是她! 柳颜本以为她过来打个招呼请个安,顶多再客套两句就可以走了,毕竟他们的关系真的没有那么好! 谁知道宋临汐竟然破天荒地把她留了下来。 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咱有事儿说说事儿。 可是她只是说了一句坐吧,就继续去给那些孩子讲故事去了! 而且还是讲完一个又继续,讲完一个又继续。 若不是碍于宋临汐王妃的身份,柳颜早就甩手走了。 其实她是连招呼都不想过来打的,又怕被人说说自己不知礼数,所以才过来的 柳颜非常怀疑宋临汐是故意仗着自己王妃的身份这样整她的,就因为自己以前在宴会上授意别人孤立过她。 真是小心眼,柳颜在心里把宋临汐骂了千百遍。 骂完宋临汐,又骂自己多事,兰姑都说了她不喜欢声张,自己就应该当做不知道,干嘛过来给自己找罪受啊。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姐姐一会儿还有事情。”在柳颜怨念万千的时候,宋临汐终于停了下来,温和地对那些意犹未尽的孩子道,“大家先去玩吧,等姐姐下次有空了再来看你们。” “好的,那宋姐姐记得要来看我们哦。” “好的,一定。”宋临汐摸摸萍儿的头,“姐姐空了就看你们,你现在带弟弟妹妹们和管事姑姑去玩吧。” 萍儿乖巧地点点头,“好的,宋姐姐再见。” “宋姐姐再见。” “宋姐姐我们会想你的。” “我也是,我也是......” 尽管很不舍,那些孩子们还是很懂事地跟宋临汐道别后,和萍儿一起去找管事姑姑去了。 宋临汐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拍拍衣服上的皱褶站了起来,“柳小姐还在啊,抱歉啊,刚刚孩子们听得入迷,没耽误柳小姐什么事吧!” 听到宋临汐这么说,柳颜差点儿吐血,什么叫她还在啊,明明是她留她在这里的好吗,她不发话,她敢走吗? 她要是敢走,明天京城一定会传出未来太子妃目无尊卑,不知礼数的传言。 她小心翼翼这么多年,还有两个月就要嫁进太子府做太子妃,可千万不能在这个关头出什么漏子。 不然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王妃言重了,柳颜本就是来看这些孩子的,刚刚王妃给那些孩子讲故事,柳颜也听得很入迷呢。” 柳颜这样说宋临汐一点儿也不意外,笑了笑,“没耽误事就好,本妃还以为,柳小姐马上就要和太子大婚,会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没想到这个时候柳小姐还要抽出时间,亲自来看这些孩子,真是有心了。” 说实在的,有时候宋临汐都替柳颜觉得累。 明明不喜欢的事情还要逼自己一直坚持做,为了维护自己的完美形象,许多别人不能忍的事情都忍了。 明明心里憋屈得要死,面上却非要装大度,装善解人意。 每走一步都在计算自己的得失。 当然,除了面对谢瑾行的时候。 对谢瑾行,柳颜是真心喜欢的,喜欢的他的身份,也喜欢他的人。 所以,自然就不能去计较那么多。 只是她一腔真情,注定空付! 谢瑾行这人自私自利,除了自己,谁都不爱! “多谢王妃挂记,成亲的事宜有礼部的协助,嫁衣也都是宫中的绣娘缝制的,柳颜其实不怎么忙,柳颜想着入了太子府后就不能再像现在这般自由,来看这些孩子的机会就少了,所以就来了。” 柳颜一脸诚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有爱心,多喜欢慈幼院的这些孩子呢。 还顺带跟宋临汐炫耀了一把,她是多么得皇家的看重,还派了礼部的人专门去协助,嫁衣也不用自己绣云云。 同样嫁入皇家做儿媳,宋临汐当初的待遇就比她差多了。 宋临汐听出来,只是她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淡淡道:“柳小姐有心了,这些孩子会记得你的好的。”能不记得吗,每次专挑记事的小孩去看,她的丫鬟还不断地各种宣扬她,是头猪都应该对她有印象了。 没有如愿看到宋临汐羡慕或者嫉妒的样子,柳颜觉得自己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只得顺着她的话谦虚地说了句,“只要孩子们好就好。” 柳颜一脸的不在意的样子,像极了做好事不留名的高洁人士,可是她偏偏不是,跟在身后的夏烟看得难受,趁人不注意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说话间,一行人出了小孩子们住的院落,随意在慈幼院走着。 柳颜不知道今天的宋临汐到底怎了,往日里见到自己都是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 今天却破天荒地和自己说这么多话,态度还挺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柳颜不得不怀疑宋临汐要对她做些什么,心中不觉警惕起来。 看着神色淡淡的宋临汐,柳颜还是觉得现在远离她才最合适,现在天大的事也没有她和太子的大婚重要。 柳颜正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自己先走呢,宋临汐就先她一步开口了,“难得在这里相遇,也算一种缘分,柳小姐不介意陪本妃走走吧?” 听到宋临汐的话,柳颜又在心里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面上还是只能装作高高兴兴地应下,“能与王妃相伴,是柳颜的福气,又怎会介意呢。” “那就有劳柳小姐了。”宋临汐说着指指慈幼院的后院方向,“慈幼院的孩子在后院种了一些蔬菜,听说长的还不错,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说完率先抬脚往后院走去。 答都答应了,柳颜心里再不愿也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慈幼院的后院,有两个管事姑姑带着几个稍微大一点儿的孩子在浇水施肥。 宋临汐走到距离他们稍微远一点一棵桑树下,小小的桑其挂满了枝头,紫红紫红的,甚是好看,有少许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可吃了。 踮起脚,宋临汐伸手摘下一颗成熟的桑其,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还放在鼻下闻了闻。 第5章耽误了最佳诊治时间 “要尝尝吗?”看见柳颜眼里的嫌弃,宋临汐把手里的桑其递到她面前。 “多谢王妃。”柳颜往后退了几步,“还是不用了。”这么脏的东西她才不要吃。 宋临汐收回手,淡淡地笑了笑,“也是,柳小姐向来是个讲究人,这些东西又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呢。” 柳颜不明白宋临汐说这话是何意,所以没有贸然开口,只是静静地跟在宋临汐身后,等着她继续说。 她和宋临汐一向两看相厌,宋临汐把她带到这里来肯定不会是来看这些蔬菜和果子的。 果然,没多一会儿,宋临汐的声音再度响起,“柳小姐,本妃听闻,前段时间令弟的腿受了伤,还耽误了最佳诊治时间,不知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多谢王妃挂记,有宫中太医照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柳颜本来想说宋临汐多管闲事的,想了想还是规规矩地说了这么一句。 “是吗?”宋临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浑身戒备的柳颜,“不知是哪位太医竟有如此本事,被生生打断的腿,又耽误了一晚上,居然能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给医治好,本妃也真的想认识一下,你也知道,我家王爷驰骋沙场,受伤在所难免,有医术这么好的太医,本妃也能放心一些。” 宋临汐一脸真诚,仿佛真的想跟柳颜打听医术高超的太医。 “璃王妃这是折煞柳颜了,以璃王殿下的身份什么样的太医请不到。”柳颜习惯性的讽剌宋临汐,话说到一半才察觉宋临汐的刚刚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你说什么?你说暮青的腿是被人打断的?你听谁胡说的,暮青他明明是自己摔伤的,没想到堂堂王妃竟这么爱听是非......” 柳颜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临汐打断了,“呵呵,看来柳小姐这段时间为了筹备婚事真的很忙啊,忙到没时间出门,也没时间去看一看自己的嫡亲弟弟。” 一看柳颜这反应,宋临汐就知道她肯定还不知道柳暮青受伤的具体情况,不用说,肯定是镇北侯特意下了令不让人告诉她的。 而柳颜要备嫁,不方便出门,外面的市井流言听不到,加上镇北侯和镇北侯府人对她向来疼爱有加,她对他们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自然也就他们说什么是什么了。 宋临汐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柳颜竟然没有亲自去看过柳暮青,不然以柳暮青的脾性,一定会把谢瑾衍做的那些事添油加醋地跟她说的。 “你什么意思?”柳颜紧紧地盯着宋临汐,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宋临汐从始至终,脸上都是淡淡的,“字面的意思,本妃原以为柳小姐和柳公子姐弟情深,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不说日日照顾也应该时常探望才是,毕竟你们是从同一个娘的肚子里出来的,日后他也是你在娘家的依靠。” 看着柳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宋临汐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本妃没想到,柳小姐满心满眼只有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柳公子若是知道了,会不会伤心,或者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毕竟,他的腿受伤可是完全是拜太子殿下所赐呢。” “你胡说,暮青只是自己不小心摔伤了,怎么可能是太子殿下害的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宋临汐说中了还是怎么,宋临汐的话音一落,柳颜就着急地反驳道。 “宋临汐,你少在这里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和暮青姐弟情深,他怎么可能因为我忙于筹备婚事没去看望他而与我生分,还有,你说的太子害的暮青断了腿,我一个字都不信,先不说殿下还在禁足,再说殿下不日就要与我成亲,暮青是我的弟弟,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本妃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柳小姐非要觉得本妃是在挑拨,那就当做本妃在挑拨好了。”末了,宋临汐又加了一句,“哦,对了,本妃提醒一下柳小姐,如果本妃没记错的话,黎国国法有规定,身体残疾者不可继承爵位,也不知......” “胡说,你少在这里诅咒暮青,他的腿只是轻微摔伤了而已,残不残疾跟他有什么关系!”柳颜嘴上虽然大声地反驳着,心里却很是没底,她虽然讨厌宋临汐,却也相信她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她说的这些是真是假,她一查便知,宋临汐不会那么无聊胡编乱造来剌激她! 回想自弟弟受伤以来,她每次想要去看他都会被爹娘有事叫走,或者是因为别的事情被中途打断。 他父亲跟她说,她弟弟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让她不必挂怀,专心备嫁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她嫁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当朝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婚事可是千万不能出现任何纸漏的,不然镇北侯府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道理她明白,加上她盼着嫁给太子盼了这么多年,父亲都这么说了,自然也就没管了。 现在听宋临汐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对劲。 如果宋临汐是真的,那她的父亲母亲为何要骗她? 不,不会的! 柳颜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会骗自己,特别是自己的母亲。 如果自己的弟弟残了,将来不能继承侯府,对她有什么好处! 还有太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暮青是她的嫡亲弟弟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 她知道他对她感情没有那么深,他请旨娶自己主要是因为自己是镇北侯府唯一的 嫡小姐。 但是没关系,她喜欢他,她愿意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这些年,他明明已经接受她了的,上次她生辰还送了她发簪..... 柳颜想不通,她想大骂宋临汐撒谎,挑拨离间,见不得她过得比她好! 可是却本能地觉得宋临汐说的是真的。 如果宋临汐说的是真的,那她..... 不过顷刻之间,柳颜来脸上的表情已经不知道变了多少次,宋临汐全部看在眼 里,不由得叹息一声。 世人皆时候皇家无情,这些高门大户又有几家是有情的呢! 镇北侯为了让柳颜安心嫁给谢瑾行,以达到让镇北侯后更上一层楼的目的。 特意对她隐瞒柳暮青受伤的实情和真相,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会导致柳颜和柳暮青姐弟关系疏离。 柳暮青落下残疾不能继承侯府,那镇北侯府日后必然会落到镇北侯的庶子的手里。 柳颜这人生来傲慢,最讨厌那些庶子庶女,平日里在他们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日后侯府落到镇北侯的庶子的手里,柳颜还能指望他们给她撑腰吗? 若是谢瑾行爱她也就罢了,那样的话她还能勉强挺直腰板过几年,可问题是谢瑾行不爱她呀,爱的只是她身后的侯府。 一个不受夫君宠爱,又没有娘家人撑腰的人如何在夫家挺起腰板呢,到时候小妾都能来踩两脚! 这些事情镇北侯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没有考虑柳颜罢了,反正他又不只柳颜一个女儿,大不了等谢瑾行坐上龙椅,再送一个女儿进去就好了。 “柳颜,我是不是骗你的,你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去外面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天的事情我估计除了你和你的丫鬟,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毕竟百花楼在京城可是很有名的呢!” 宋临汐说完就往回走,经过柳颜身边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本妃先祝柳小姐新婚快乐,若是柳小姐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的,尽管来璃王府找本妃。” 从后院出来,宋临汐让人跟兰姑说了一声就带着人回去了。 春辞和宋临汐乘一辆车,夏烟秋蝉和冬音另坐一辆。 “王妃,你说柳小姐会去查证您说的那些吗?”春辞泡好茶,倒了一杯递给宋临汐。 宋临汐接过茶喝了一口,“当然会。”抛开柳暮青袭爵对柳颜的重要性不说,柳颜跟柳暮青一母同胞,感情是真的很好的。 “可是就算柳小姐查到柳公子的腿是太子让人打断的,她跟太子殿下的婚事也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改变啊,镇北侯府还不是一样要站在太子那边,成为太子的助力。” 闻言,宋临汐呵呵一笑,“傻春辞,柳颜和谢瑾行的婚事是圣上赐婚,谁敢作废,抗旨可是要杀头的。” “那……” “我要的不是镇北侯去转投其他皇子,而是想让镇北侯府乱起来罢了。”只要镇北侯不投靠谢瑾衍,他投靠谁都对他们不利,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的几个儿女先斗一斗,消耗一下。 镇北侯此人胃口太大,当年宫家的事情他也有一份,跟他们璃王府注定不是一路人。 而柳颜,有了柳暮青的事,她还怎么能毫无芥蒂的嫁给谢瑾行,夫妻之间一旦有隔阂,很多事情就有趣了a...... 话说到这里,春辞也明白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回到璃王府,洗漱休息过的谢瑾衍已经神清气爽地在等她一起吃午饭了。 慈幼院。 柳颜在宋临汐走后也匆匆坐上马车离开了。 第6章派来监视她 马车路过京城里最热闹的长安街的时候,柳颜掀开车帘看了看车水马龙的街道,捏了捏手中的绣帕,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停车!” “怎么了?小姐。”丫鬟绿云听到她的声音急忙上前来问。 “没什么,这些日子都在府里未曾外出,想到街上走走。”柳颜说着就准备下车。 绿云有些为难地道:“可是小姐,侯爷说让您从慈幼院出来就直接回府啊,您和太子大婚在即,现在去街上逛是不是有些......” 若是往常,柳颜一定不会觉得绿云这话有什么问题,可是一想到之前宋临汐说的那些,她就不得不多想了。 “街上人这么多,只要不去熟悉的店里,只要你不嚷嚷,谁知道本小姐是谁!”柳颜说着掀开车帘下了马车,“等日后,进了太子府,哪里还能随意出来!” 绿云觉得想想觉得也是,便没再说什么。 “小姐,侯爷让您直接回府!”柳颜刚下马车,就被随行的侍卫给拦住了。 这些侍卫都是镇北侯亲自派来的,带头之人于同是镇北侯的亲信,之前柳颜还觉得是她父亲对她重视,所以才派了自己的亲信随行保护自己。 现在看来,这些人分明就是她父亲派来监视她的! “近日在府里闷得慌,难得出来,顺便去街上走走散散心,父亲应该不会怪罪的。”越是不让她去,柳颜越要去。 “小姐,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只是奉侯爷的命办事。”于同是镇北侯的亲信,自然知道镇北侯为何要这样做,虽然他也觉得这样对柳颜有点儿残忍,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如果她不照办,那到时候受罚的就是她了。 见于同这样,柳颜已经信了宋临汐说的那些话八成,冷哼一声,“本小姐只是想去街上走走,怎么会为难你呢,你要不放心,跟在后面就是。”说完就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于同疾步走到柳颜前面再次拦住了她,“小姐,请你不要为难属下......- 柳颜美眸一寒,拉下脸来,“给你点儿好脸色你真自己是碟子菜了是吧,你别以为你是父亲的人我就没办法收拾你,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拦我,我就回去告诉父亲你意图非礼我,你说,到时候父亲是杀了你呢还是?”后面几句话,柳颜特意靠近那侍卫说的,吓得于同赶紧后退了几步。 这种事情还用问吗?他再得镇北侯的信任,也只是一个下人,怎么跟柳颜这种大小姐比! 只要柳颜一口咬定自己要非礼她,那么他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其实柳颜不矫情,不端着的时候智商还是在线的,说话做事也不是那么让人觉得难受。 只是她这人装久了,一天不装就难受,就让人看着觉得她特别欠! 柳颜见于同让开了,哼了一声,带着丫鬟绿云和紫萝朝长安街走去。 于同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手下交代了几句赶紧追了上去。 往日里自己经常去的那些胭脂铺首饰铺酒楼都不能去,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没有意义,毕竟没谁会大刺刺的站在大街上唠嗑! 想了想,柳颜决定去茶楼。 茶楼里有说书的,里面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应该能听到一些什么。 她弟弟那件事如果真的是谢瑾行做的,又牵扯到百花楼,应该没这么快就过去。 毕竟牵扯到皇家的事情,众人虽然怕,却也更感兴趣! 心里有了决断,刚好前面就有一家茶楼。 柳颜抬头看了看,叫陶怡居,嗯,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的。 “客官里面请,“柳颜一只脚刚踏进陶怡居的门,店小二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只坐大堂还是雅间,雅间现在还有.....” 店小二的话没说完就被柳颜打断了,“本姑娘只是来喝口茶歇歇脚,坐大堂即可,上一壶大红袍,再随便来几样点心。”说完朝大堂一个无人的角落走了过去。 “好呦,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甩了甩肩上搭着的布巾,下去准备去了。 柳颜走到角落的桌旁坐下,心中装着事情,也顾不上桌子凳子是否干净了,若是往日里,她不让丫鬟擦个十遍八遍的绝对不会坐的。 跟在后面进来的于同看见柳颜坐在大堂,顿时觉得头疼,想了想,商量道:“小姐,这大堂有些吵,人也复杂,您看,咱们是不是换间雅间比较好?” 听到于同的话,柳颜的脸再次拉了下来,“怎么?本小姐连坐在哪里都需要你来决定吗?”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于同觉得今天的柳颜太不正常了,往日里的柳颜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时刻想要维持着自己最好的一面,大庭广众之下是很少会这样把不悦摆在脸上的。 柳颜跟宋临汐见面的事情于同不知道,那时候他被柳颜吩咐去做别的事情了,所以现在他只是觉得柳颜有些奇怪,并未多想。 柳颜现在是看于同哪哪不顺眼,冷哼一声打断他,“本小姐想坐大堂就坐大堂,想坐雅间就坐雅间,你要坐不惯大堂你自己去雅间!” “属下不敢。”见柳颜是铁了心要坐在这里,于同也也不好再说什么,闭了嘴,在没人的一侧坐了下来。 没多一会儿,店小二就把柳颜要的茶水和点心端过来了。 店小二满面笑容地把东西一一放下,“客官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唤小的。” 柳颜嗯了一声,店小二就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由于陶怡居的茶水点心比别的茶馆要稍微便宜那么一点点,所以,尽管这个时间是午饭时间,陶怡居的生意依然不错。 特别是一些爱附庸风雅,手头又不是很宽裕的书生,他们最喜欢来了。 约上三朋四友,吃茶谈笑,吟诗作对,或是讲些风流韵事..... 陶怡居又不限制时间,甚至茶喝完了还可以提供免费的白开水。 除此之外,陶怡居内还有琴娘弹曲助兴,花上少许银子还能点几曲喜欢的曲子。 喝着茶,谈着心,听着小曲,也不失为一番享受。 所以,陶怡居一年四季虽然谈不上人满为患,也算是座无虚席了。 当然,像柳颜这种样样都要追求贵的,好的,千金小姐肯定是没有来过的。 她觉得这种地方配不上她高贵的身份。 第一次坐在稍微有些嘈杂的大堂,柳颜很不习惯,很想站起来一走了之,又不甘心,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听着周围的谈话声。 大概两盏茶之后,陶怡居内来了两个江湖人打扮的男子,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走在一起格外引人注意。 两人进了茶馆,环顾了一圈,看到柳颜旁边的桌子还空着,径直走到那里坐下。 许是两人赶路有些急,身上出了一些汗,柳颜嫌弃地用帕子挥了挥。 两人也看到了柳颜,不过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说话。 他们常年在江湖上行走,看惯了豪爽的江湖女子,对京城中这种矫情的娇小姐也没什么好感。 柳颜出身尊贵,生得一副花容之姿,又早早被赐婚给太子,走到哪里不是被恭维着,奉承着,这样被人无视还是第一次,特别是还是两个男人。 当即觉得心里有些不爽,不过没人理她。 倒是丫鬟绿云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对,关心地问了一句,“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柳颜揺揺头,刚好这时店小二也把隔壁桌要的东西送过来了。 店小二把东西给放下刚准备走,就被瘦高个的男子给叫住了,“小二的,听说京城有一座百花楼,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绝色,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店小二点点他,然后略带惋惜地对二人道:“不过两位客官来晚了,百花楼如今已经没了。” “没了?什么叫做没了?”说话是矮胖一些的男子,他的声音有些大,引得周围的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店小二见状急忙陪着笑道:“这位客官跟小的打听事情呢,大家继续哈。” 众人听到店小二这么说,都纷纷转过头去继续喝茶聊天。 “小二的,你刚刚说这百花楼没了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兄弟一个月前来京城还去过呢,他还跟我说来京城不去百花楼简直就是白来,听得我心痒痒,这才特意饶到京城来的的,这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等到没人再看他们了,矮胖男子再次问道。 闻言,店小二揺揺头叹息道:“您那位兄弟说的的确不错,不过这百花楼半个月前被一把火给烧了,里面的姑娘都......唉......” “什么?”这次轮到瘦高个惊呼了,“这好好的怎么会被烧了呢,什么人这么大胆?!, 听到这里,柳颜的心也提了起来,她想到了宋临汐说的,有些害怕听到那个名字。 只见店小二听到瘦高个的话,小心翼翼的看了周围一眼,压低声音道:“两位还是别问了,小心惹祸上身,京城里其他的青楼漂亮姑娘多的是,二位何必执着百花楼。” “这么严重?!不会是.....”瘦高个说着指了指天上。 店小二点点头,“嗯嗯,所以二位还是不要再问了,小的还有事要忙,二位慢用,有事再唤小的。”店小二说完就疾步下去了,好像后面有人追他似的。 眼看他们已经聊到了自己想要听的,店小二却因为害怕下去了,柳颜有些郁闷,刚想起身离开。 第7章没什么好处! 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男子从趁人不注意坐到了那两人的那一桌。 “两位兄弟是从外地来的吧?”小胡子男揺了揺扇子,小声跟两人套着近乎。 那一胖一瘦两兄弟点点头,“对啊,我们兄弟到青阳镇办事,听说京城百花楼的姑娘很是销魂,就特意拐过来想看看,谁知道这百花楼居然没了?这位兄弟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唉~”小胡子男叹了口气,连连揺头,“可惜啊可惜,惨啊,真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胡子男的反应越发勾起了胖瘦兄弟的好奇心。 小胡子男没有说话,只是揺揺头,一副想说又不敢的说的样子,更是吊足了胖瘦兄弟的胃口。 “这位兄台,你就不要再吊我们兄弟的胃口了,你就告诉我们吧,你看我们毕竟是奔着这百花楼来的,是不是。” 瘦高个的话音刚落,矮胖男子也跟着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娘们唧唧的呢,你跟我们说了我们又不会到处去说,你怕什么?!” “二位兄台误会了,不是我想要吊二位兄台的胃口,实在是.....唉.....”小胡子男一脸为难,看到矮胖男子脸上明显不悦后,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那我与二位兄台说了,二位兄台心里知道便好,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提起,不然,对咱们都没什么好处!” 瘦高个闻言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兄弟又不是那等长舌妇!” 于同有功夫在身,对于三人的话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不用猜也知道接下来小胡子男会说些什么,想起镇北侯的交代,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柳颜道:“小姐,时辰不早了,你看,咱们是不是该回府了?” 眼看最关键的地方就要来了,柳颜怎么会愿意走,淡淡地瞟了于同一眼,“于侍卫要是着急就先回去吧,本小姐还想再坐一会儿。” “小姐.....”于同还想再说些什么。 柳颜嫌他烦,打断他的话,道:“突然有些想念知味斋的芙蓉糕,你去帮我买一份吧,对了,再买一份红豆糕和百花酥,嗯,还有梅花糕也各买一份,这些都是父亲母亲和暮青喜欢吃的。” “这“于同有些为难。 知味斋在隔壁那条街,一来一回最少要两刻钟,这还是在知味斋人不多的情况下,知味斋的糕点广受京城人的喜欢,没有哪天是不需要排队的。 “怎么?于侍卫是不愿意吗?”柳颜端起茶喝了一口,“也是,于侍卫是父亲的亲信,确实不适合做这些跑腿的小事,没关系,等会儿本小姐亲自去一趟就是了。” “那小姐在这里不要乱走,属下去去就来。”柳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于同不去也不行了,不然等会她真的自己去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府,至于其他的,他就管不了了。 柳颜点点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于同抱了抱拳,很快出去了。 于同走后,柳颜终于觉得耳根清净了许多,坐直了身体,仔细听着隔壁桌的谈话。 只见那胡子男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又对胖瘦两兄弟招了招手,两人把头凑近了一些,胡子男才开始把自己知道的对二人娓娓道来。 “我跟你们说啊,这百花楼里的姑娘啊,那真真的是顶个的漂亮,啧,那身段,那声音,哦~让你一听就骨头都酥了.....”胡子男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自己以前去百花楼的场景,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尽是陶醉之色。 胡子男还没陶醉完,就被矮胖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了,“哎呀,行了行了,别陶醉了,说重点。”他们特意来一趟,连百花楼的门都没见到,这个人还在他们面前炫耀他以前去过是几个意思! “哦哦,好,抱歉,实在是里面的姑娘太让人销魂了。”胡子男歉意地拍了一下自己嘴巴,又继续道:“这百花楼落得如今这般光景,说起来,跟东宫那位还有不少关系呢!”胡子男说着故意顿了顿,倒了一杯茶悠哉悠哉地喝了两口。 “哦?” “到底怎么回事,兄台快别卖关子了!” 胖瘦两兄弟听到东宫两个字,兴致更高了! 而坐在一旁的柳颜,听到东宫两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慢慢升起。 那胡子男又瞟了四周一眼,见没人注意他们,才继续道:“百花楼被烧那日,老弟我也是一早来这里喝茶听曲儿,约好的几个好友才刚刚来到呢,就听到百花楼那边传来一声尖叫。” 胡子男说着指了指百花楼在的方向,“诺,百花楼就在这间茶楼背后那条街,在二楼的雅间还能看见它的后院呢。” 说到这里,胡子男又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那天听到百花楼里的尖叫声,还以为是里面的姑娘出了什么事,就跟着大伙一起过去看了,你们猜老弟我看到了什么?” “我们要是能猜得到,还用得着在这里问你?”矮胖男子一脸不耐烦,“你要是再卖关子,老子的拳头就管不住自己了!” “呃.....”胡子男有些尴尬地笑了,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那天老弟我跟着几个好友一口气冲到百花楼,听到凝香姑娘的房间传来哭泣声,这凝香姑娘可是百花楼的花魁啊,我们还以为凝香姑娘被欺负了,急忙跑到她的房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凝香姑娘的尸体!” “凝香姑娘的尸体!”胖瘦两兄弟听到这里同时惊呼出声,还好两人压低了声音,不然又少不了要引起大家的注意。 胡子男点点头,一脸惋惜,“对啊,凝香姑娘死了,我们之前听到的那声尖叫声就是她的贴身丫鬟小桃发出来的!” 凝香是百花楼的花魁,价格不便宜,胡子男也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之前幻想着哪天有钱了也包上凝香姑娘一夜。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到他有钱呢,凝香姑娘就香消玉殒了,怎么不让人觉得可惜呢! 瘦高个皱着眉问道:“那这凝香姑娘是怎么死的?” “这个恐怕只有那天睡在凝香姑娘房间的那位才清楚咯。”胡子男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我们去的时候,他就坐在凝香姑娘的房间,还有百花楼的花妈妈,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花妈妈好像还让那位给她个说法来着,说是好好的姑娘,陪了他一晚就天人永隔,这培养一个花魁也不容易不是!” “在凝香姑娘房间那位是东宫那位?” 胡子男点点头,默认了瘦高个的话。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被赶出来了。” 听到胡子男这样说,瘦高个觉得有些失望,也有些可惜。 他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花酒,青楼的花魁,就算是睡不起也喜欢看看。 这凝香姑娘是百花楼的花魁,也不知是何等销魂之姿,可惜无缘相见咯。 瘦高个正打算再问些什么呢,就听到胡子又开口了,“差点儿忘了,那天我们被赶出来后一直在百花楼外等着,没过多一会儿,就看到镇北侯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进去了!” “镇北侯?!这又跟镇北侯有什么关系?”胖瘦两兄弟都是跑江湖的,也很少到京城来。 所以,对于京中这些事情不是很清楚,自然就不知道镇北侯和谢瑾行的关系! 胡子男闻言抬头看了周围一眼,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镇北侯就是那位的准岳父,还是陛下赐的婚呢。” 矮胖男子道:“那镇北侯是去给自己的女儿做主的?” “呵呵,兄台说笑了。”胡子男揺揺手,“寻常人家男子三妻四妾,喝花酒都是正常事,更别说那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是去给自己的女儿做主呢?” “那他去做什么?” “具体什么事老弟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日镇北侯怒气冲冲的进去,没多一会儿就让人出来请大夫,约莫过了两刻钟的样子,又带着人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他的嫡子,不过是被人抬着的,听说是腿被人生生打断了,还被下药迷晕了一晚上,啧啧,那腿耽搁了一晚上,也不知还能不能治好!” “被生生打断的?多大的仇啊?”矮胖男子听到这也皱了眉,他们江湖人讲究快意恩仇,要杀便杀,要副便剧,生生打断双腿还故意不让医治,这分明就是想让人家的腿废了嘛! “谁知道呢,不过有传言是因为跟那位抢花魁,所以“胡子男的话到这里,两人也明白了。 惹上天家,只能自认倒霉! “后来呢?”瘦高个又道! “再后来,那位也一脸寒霜的出了百花楼,然后不多一会儿百花楼就走水了.....” 剩下的话柳颜已经没有再听下去了,站起来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其实在听到镇北侯三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确定了宋临汐之前跟她说的都是真的。 绿云见状,交代了紫萝结账,自己赶紧跟了过去,“小姐.....你等等奴婢.....” 第8章争夺花魁 柳颜仿佛没有听到绿云的声音,走出陶怡居,看着人来人往的街上竟觉得有些恍惚。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柳颜戴上面纱,又陆续去了几家茶馆和酒楼,听到的都八九不离十,这才死了心。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大家还在议论,甚至还改成了话本! 可见这件事情闹得有多大,可笑自己竟是最后才知道的!! 木然地走在街上,柳颜觉得自己可笑又悲哀! 自己的嫡亲弟弟,被自己的未婚夫打断了腿,很可能要落下终身残疾。 可笑的是,事情的原由只是为了争夺花魁!! 她知道他风流,也知道他一辈子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他日荣登大宝更是少不了后宫佳丽三千! 可是,她与他马上就要大婚了啊,她是他亲自请旨赐婚,要八抬大轿抬进府的太子妃啊! 他连这点儿脸面都不愿意给自己吗?! 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他都要去逛青楼,喝花酒,还因为争夺花魁打断了自己弟弟的腿! 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下绝色,能让他不顾陛下禁足的口谕,冒着被罚的风险也要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下绝色,能让他不顾自己这个未婚妻,落她的脸面也就罢了,还因此废了她弟弟的腿??!!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不是不知道她和弟弟的感情一向很好,也不是不知道弟弟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凡他心中有自己半分,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更何况还只是因为一个花魁!!! 她堂堂镇北侯唯一的嫡女,难道还不如一个花魁吗? 想到自己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地要嫁给谢瑾行,做了许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逼着自己一点点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自己在接到赐婚圣旨的那一天,开心得彻夜未眠! 还有上次生辰,他送了自己一支发簪,虽然并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珍品,她依然视若珍宝,只有在重要场合才舍得戴! 因为,自古以来,男子送发簪都是定情之意! 他送她发簪,她还以为他终于也喜欢自己了。 但是,刚刚听到的那些无一不在告诉她,一切都只是自己在做梦! 哈哈哈..... 柳颜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出身尊贵又如何!!! 皇帝赐婚又如何!!! 准太子妃又如何!!! 还不是一样不受自己的未婚夫待见,还是一点儿脸面都不给的那种!! 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和付出,就是一场笑话! 还有! 自己的弟弟暮青,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他自小与自己那样亲厚,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这个姐姐! 可是...... 她怎么对得起他? 怪不得前些日子父亲突然开始给自己的庶妹柳婉柔请教养嬷嬷,把庶弟柳文栋送去军营! 她还以为是他们俩又犯了什么错惹怒了她父亲,现在看来分明是她父亲已经开始培养他们了。 弟弟暮青腿废了不能继承侯府,柳文栋就成了她父亲心中新的继承人。 那自己呢,是不是等过几年,自己没了价值,也会被柳婉柔代替?! 柳颜越想越觉得心寒,连指甲都被掐断了也没有察觉。 绿云和紫萝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想要劝一下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敢这个时候劝。 突然。 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男孩迎面跑过来,一个不注意一下子撞到了柳颜身上。 那糖葫芦不可避免地沾到了柳颜的衣裙上,然后掉到了地上,还有他的口水也蹭了一些在柳颜的衣裙上。 柳颜也被撞得差点儿没站稳,幸运好身后的绿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小姐你没事吧?”绿云看了一眼柳颜,见她没事,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小男孩厉声道:“你这小孩走路怎么不好好走呢,大街上这么多人,你这样乱跑,撞到别人你赔得起吗?” “哇--“那小男孩看到自己的好不容易才买的糖葫芦,才舔了几下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又被人一顿凶,大声哭了起来。 小男孩一哭,路上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围了过来,看着绿云指指点点,说她欺负小孩,气得绿云又羞又恼。 指着小男孩道:“你哭什么呀,明明是你撞到了人,把我们家小姐的衣服也弄脏了,还没让你赔呢,你就哭,想耍赖是不是?” “石头,石头.....”绿云的话音刚落,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挤过人群走到了几人面前,蹲下身扶起地上的小男孩,用袖子帮他擦掉脸上的眼泪,“娘说过多少次了,在街上不要乱跑,不要乱跑,现在知道疼了吧!”那妇人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小男孩身上的灰。 妇人看着年纪不大,估摸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不过却洗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很整齐,脸晒得有些黑,双手粗糙,眼角也有不少细纹,看得出家里条件并不是很好,但是人很细致也爱干净。 “我的糖葫芦.....呜呜呜.....我的糖葫芦.....”叫石头的小男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娘的话,只顾着哭他的糖葫芦。 那妇人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摔倒了,导致糖葫芦掉在地上,想要伸手捡起来,这才注意到柳颜主仆三人, 绿云因为刚刚被人说欺负小孩,脸色有些不好。 所以那妇人看向她的时候,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是你家小孩是吧,他撞到了我们家小姐,弄脏了我们小姐的衣服,连句道歉也没有,坐在地上就哭,搞得别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了他!” 绿云说着还用手指着柳颜衣服上被弄脏的地方,“你看,糖葫芦上的糖黏在了我们家小姐的衣服上,还有他的口水,我们家小姐的衣服都是用上好的丝绸,请的最好的绣娘缝制的,你们配得起吗?” 那妇人顺着绿云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些糖黏在在衣服上,旁边还有口水的印迹,虽然不明显,但是弄脏了人家的衣服却是不争的事实,想到刚刚绿云说的,用的最好的丝绸,请的最贵的绣娘,那妇人吓得瘫坐在地上! 看着还在指着地上的糖葫芦哭的儿子,那妇人二话不说,直接扬起手,朝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下去。 “让你不听话!让你乱跑!”说着,啪啪啪几巴掌落在石头的屁股上。 “进城之前娘就说了,城里的人都金贵,撞到了咱们赔不起,你为什么不听?”说完,又是一巴掌! “你说要吃糖葫芦,娘也给你买了,你为什么不听话一点,自从你爹生病,咱们家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你为什么不能懂事一点啊,你弄脏了人家这么贵的衣服,要了娘的这一条命也赔不起啊.....”那妇人骂着骂着自己就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些日子压在心里的心酸和难过都哭出来。 自从丈夫生病,不能出去干活贴补家用,还要花钱买药,家里的日子就一日不如—日。 她每天要下地,要照顾丈夫儿子,还要做些绣活贴补家用,年纪轻轻就累弯了腰。 日子很艰难,几度想要逃离这个家,但是看着病重的丈夫和年幼儿子,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只得咬着牙担起了家里的重担。 自从丈夫生病后,亲戚朋友都远离了他们,生怕他们去借钱,她虽然觉得有些心寒,却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一直以来,她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从不去别人面前凑,只想多赚点钱,让日子过好一点。 不是不会累,也不是不会觉得心酸,只不过都被她压在了心底,也没时间去想。 今天是到城里来卖绣品,顺便给丈夫买药,儿子吵着要吃糖葫芦,吵了很久,想到这些年也确实亏待儿子,就咬着牙给他买了一串。 谁知道儿子因为终于吃到了糖葫芦开心得跑了起来,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撞到了人,还弄脏了人家这么贵的衣服! 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所以那妇人当即就崩溃了! “呜呜我知道错了,娘,我知道错了。” 那妇人下手极重,叫石头的小男子被打疼了大声哭着认错 “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让娘拿什么赔人家?啊!” 母子俩当街抱头痛哭,说的话更是,闻者心酸,听者落泪。 一时间,围观众人窃窃私语,众说纷纭。 有同情石头母子俩的,有说柳颜主仆不通情达理的,也有人说本就是男孩子有错在先,柳颜主仆没错等云云。 但是,弱者向来都能博得更多的同情,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在指责柳颜主仆三人。 而柳颜呢,一直神游在外,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眼前发生的事,周围的人以为她故意不说话,指责她的话也就越说越过分。 “小姐.....”绿云轻轻唤了一声柳颜,见她没有反应,又轻轻碰了她一下。 柳颜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看了看面前抱在一起哭的母子俩,用眼神询问绿云发生了什么事。 绿云简单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自家小姐说了一下,然后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听完绿云的话,柳颜看了看自己的衣裙,确实有些脏污。 若是往常,她肯定怒不可竭,不过今天她没有这个心思,甚至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可笑。 看着被妇人紧紧抱在怀中的小男孩,还有掉在地上的糖葫芦,柳颜突然觉得有点羡慕他。 虽然日子清苦,但是石头的娘是真心疼爱他的。 而自己呢....呵..... 揺揺头,让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些,柳颜在石头母子二人面前蹲了下来,把自己的帕子递给那妇人,“别哭了,衣服弄脏了洗洗便是,但是你们再哭,别人就都以为我欺负了你们,这就不好了。” 第9章只能自认倒霉 听到柳颜的话,石头母子二人停止了哭泣,有些害怕地看着她,没敢去接她递过来的帕子。 柳颜见状,叹了一口气,伸过手去帮石头把脸上的泪擦掉,“以后走路小心一点,京城里贵人多,不管是你撞到了别人,还是别人撞到了你,吃亏的都是你。'' 这话听着虽然不好听,但是现实确实如此,京城这个地方,权贵云集。 那些在街上混的公子哥不是家里有钱就是家里有权,寻常百姓在他们面前根本讨不到半分好处。 在京城,每年被马车撞死撞伤,因为不小心撞到了不该撞的人被打伤打死的事情也不少,甚至最后连公道都讨不了一个。 【命好的还能得点儿赔偿,命不好的只能自认倒霉!】 那妇人不清楚柳颜是什么意思,紧紧地把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柳颜看了看她洗得发白,打了不少补丁的衣服和破旧的鞋子,又看了看瘦小的男孩子,从袖袋里拿出自己的荷包,倒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她,“拿着吧,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不不不.....”那妇人见柳颜给她钱,急忙揺揺手不要,“我不能要你的钱,是我们弄脏了你的以衣服,应该是我们赔你....” “给你你就拿着。”看着那妇人惶恐的样子,柳颜没由来的一阵烦躁,直接把整个荷包都塞到她手里,“好好给你丈夫治病,给孩子买点好吃的,也对自己好一点,日子会好起来的。” 最后这句话,柳颜是在安慰那妇人呢,也是在安慰自己。末了,柳颜又加了一句,“就当做是我赔偿他的糖葫芦吧,刚刚走路我也没注柳颜说完站起来就走,绿云和紫罗急忙跟了上去。 柳颜刚走,围观的众人又再次议论开了。 不过这次风向变了。 “那是谁家小姐啊,真是心善啊。” “是啊,人家弄脏了她的衣服,她不但没有责怪,还给银子说是赔偿那孩子的糖葫 芦。” “什么赔糖葫芦啊,那位小姐分明是见这对母子生活艰难,想要帮一把,不然一根 糖葫芦才多少钱啊!” “是啊是啊......” 看着还呆坐在地上的妇人呢,有人忍不住朝她喊道:“这位小娘子,你还不快些谢 谢那位小姐,你今天遇上好人了。” “对啊,你要是别人,肯定少不了挨一顿打!” 那妇人本来呆呆地看着手里精致的荷包,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才从呆滞中回神。 把荷包收进怀里,拉着自己的儿子朝柳颜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又对众人道了谢,才站起来拉着自己的儿子匆匆离开了。 柳颜带着绿云和紫萝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刚好和迎面走来的于同撞了个正着。 “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叫属下好找!”于同满头大汗,一脸焦急,显然找了柳颜好一会儿了。 看到柳颜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于同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用最快的速度去买了柳颜要的糕点之后,回到陶怡居没有看到柳颜,之前那胖瘦两兄弟倒还在那里喝茶,问了他们和店小二,也都说没注意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去向何处! 无奈,只好自己沿着街道去找,沿路的茶馆酒楼几乎都找遍了,一直没有看到柳颜,心里又急又慌。 若是再找不到柳颜,他都要准备回镇北侯府去找人来帮忙了。 好在终于让他碰到了,不然若是回府搬救兵,肯定少不了一顿责罚。 对于满头大汗,心急如焚的于同,柳颜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等你半天不来,在街上随便走走,糕点都买了到了吗?”柳颜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买到了。”于同说着举了举手里提着的糕点,“都在这呢。” “那就好,回府吧。”柳颜说着就抬脚朝镇北侯府的方向走去。 “是,小姐!”于同应了一声,落后她几步跟在后面朝镇北侯府走去。 于同原以为还要费上一番口舌才能劝柳颜回府,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呢,她自己就先提出来了,倒是让自己省了不少事。 不过今天的柳颜太反常了,不用说,之前太子那档子事肯定被她知道了。 唉.....他就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没想到竟然快就瞒不住了。 这镇北侯府以后恐怕要热闹咯..... 看着柳颜单薄的背影,于同觉得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也挺可怜,头上还顶着准太子妃的头衔呢,就已经注定成为自己的父亲的弃子! 不过这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柳颜拒绝了于同和两个丫鬟的坐马车的提议,一路步行回家。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出门不是坐马车就是坐轿子,第一次走这么多路,有些吃不消,脚很酸,脚底也磨了起泡。 不过柳颜一声没吭,忍着不适一直走到府里。 她要让自己牢牢记住今天! 踏进镇北侯府的大门,柳颜收起所有的思绪,恢复了的模样。 总算把柳颜安全带回府,也不用再跟着她,于同大大松了一口气。 柳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今日多谢于侍卫,这红豆糕是父亲喜欢的,就劳烦于侍卫帮柳颜拿去给父亲吧,跟父亲说柳颜明日再去给他请安。” “是,小姐。”把手里的百花酥、芙蓉糕和梅花酥递给柳颜的丫鬟绿云,提着红豆糕走了。 问了下人说镇北侯在书房,于同直接提着红豆糕去了书房找镇北侯,跟他汇报了柳颜的行踪,不过隐去了柳颜在陶怡居的那段。 于同走后,柳颜把吩咐紫萝把百花酥给弟弟柳暮青送过去,自己则带着绿云提着梅花酥去了母亲卫氏的依云院。 到了依云院,柳颜的母亲卫氏正在浇花。 想到自己的弟弟现在还重伤在床,自己则成了全京城的笑话,自还因此被父亲化做了一颗废棋! 自己的母亲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柳颜觉得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自己的母亲。 这些事情她不相信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可是她却跟着自己的父亲一起,瞒着自己,想办法阻挠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真的好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弟弟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还是说,她有什么苦衷?! 可是再大的苦衷能比自己的儿女重要吗?! “大小姐来了?见过大小姐,大小姐万安。”柳颜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卫氏的丫鬟珠儿看到了她。 听到珠儿的声音,卫氏这才看到柳颜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亲昵地道:“柳颜怎么来了,今日去慈幼院一切还顺利吗?” “多谢母亲挂记,一切顺利。”柳颜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从绿云手里接过梅花糕递给母亲卫氏,“知道母亲喜欢知味斋的梅花糕,柳颜特意去买的。” “哎呀,柳颜有心了。”卫氏满面笑容地接过梅花糕,递给丫鬟珠儿,“拿下去装了盘端上来。”说完牵着柳颜往一旁的亭子走去。 “是。”珠儿福了福,提着糕点下去了。 柳颜给绿云使了一个眼神,绿云会意,也朝珠儿离开的方向走去了。 柳颜和母亲卫氏走到亭子里坐下,柳颜拿起桌上的茶壶先给卫氏倒了一杯茶。 卫氏接过茶喝了一口,看着自己礼数周全又貌美的女儿,卫氏满心骄傲,“娘的柳颜真是越来越漂亮懂事了,若是可以,娘亲真的想多留你几年。”卫氏这句话倒是真的有感而发,毕竟不管怎么说,柳颜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又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了,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若是平时,柳颜一定会娇羞地顺着她的话接几句。 只不过今天听到了事情真相的柳颜完全没了往日的心情,甚至觉得卫氏说这句话挺虚伪。 端起茶抿了一口,看着满面笑容的卫氏,垂下眼眸,遮住自己思绪,淡淡地开口:“母亲真的会不舍女儿吗?” “傻孩子,哪有母亲会看着自己疼了十多年的女儿出嫁没有一点儿不舍的,只是呀,这再不舍也不能不让女儿出嫁。”卫氏没有注意到柳颜的不对劲,依然满面笑容,还拍了拍她的手,“等你日后嫁了人,做了母亲,就明白母亲的心情了,娘亲呀,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和暮青能平平安安,一世荣华富贵!” “这当真是母亲的心愿吗?”柳颜抽出自己的手,定定地看着母亲卫氏,“母亲当真希望女儿和弟弟一世平安富贵吗?” “柳颜你这是怎么了?”卫氏这才注意到柳颜有些不对劲,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她,“母亲当然是真的希望你和你弟弟平安富贵,难不成还能是希望别人平安富贵吗?” “那母亲现在的所作所为又作何解释?!” “柳颜这话是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了吗?”看到自己的女儿突然变脸,卫氏有些不明所以。 “母亲是真的不知道女儿在说什么还是假的不知道?”看着自己的母亲到现在还在跟自己装糊涂,柳颜突然觉得好悲哀,不想再听她跟自己打太极,直接道:“母亲,弟弟受伤的真相你为什么要同父亲一起瞒着我?” “什么真相,你弟弟的腿就是自己的摔伤的啊?”卫氏满脸疑惑,看得柳颜一阵肝疼! “母亲,女儿再问你一遍,弟弟的腿真的是摔伤的吗?” 卫氏点点头,“对啊,你父亲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不是让你不要操心这些事情吗?” 第10章图个安心 “听母亲这话的意思是,你没有去看过弟弟了?”依她弟弟的性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可她母亲竟然没有去看过! 卫氏被柳颜看得有些不自然,“是你的父亲说暮青伤的不严重,让我不要担心,已经请了最好的太医,这段时间专心筹备你和太子的婚事才是最重要的!” 柳颜简直服了,有些无语地看着卫氏问道:“所以你就连看都没去看一眼?” “你这样大惊小怪地做什么,暮青以前又不是没受过伤,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他受伤最不希望别人知道了,上次他病了母亲去看他,他还发了好大的脾气,这次你父亲说要好好治治他这脾气,让我不要去的!”卫氏说完还责怪地看了柳颜一眼,又不是她的错,干嘛这样质问她! 柳颜已经彻底无语了,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儿子受伤,不管怎么着都应该去看一眼吧,就算做不了什么,也图个安心不是吗? 可是她的母亲呢,因为自己的儿子不喜欢就真的不去!!自己的丈夫不让去就不去!! 能有点儿自己的主见吗?这么多年她还坐在侯夫人的位置上真是个奇迹啊!! 同在一个屋檐下,又不是相隔十万八千里!!! 受了伤半个多月没见,她都没感觉不对吗? 柳颜真的好想问一句,她真的是他们的亲娘吗? 还有,身为一个侯府的主母,自己的丈夫还有那么多庶子庶女,她居然能如此放心!!! 自己的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不怀疑也应该自己去查证一下吧,又不是多难的事!! “那母亲知道前段时间太子殿下发生的事情吗?”柳颜已经不想和自己的母亲再说弟弟的事情了,她怕再说下去会被气死,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母亲这么单蠢呢! 提到谢瑾行,卫氏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她知道柳颜肯定是今日出去外面听到了一些风声,叹了一口气道:“太子殿下那事母亲知道,你也别怪母亲瞒着你,母亲也是为你好。” 柳颜没说话,有些讽剌地看着卫氏,她倒是要听听自己的母亲到底是怎么个为自己好法! 卫氏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因为这个生气,也就没在意她的表情如何,语重心长地说道:“柳颜啊,太子殿下在这个关头去逛青楼固然有些不给你面子,但是你要知道,他是未来的君王,注定三宫六院,他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他亲自请旨赐婚,许你太子妃之位,日后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些,比这虚无的面子实在多了.....” “所以,母亲是担心我知道了跟太子殿下闹别扭,进而导致失了太子殿下的心,得不偿失?!”还没等卫氏说完,柳颜就直接说出了她要说的话! 闻言,卫氏欣慰地点点头,“对啊,你能明白就好,等日后进了太子府母亲也就不 “那母亲知道太子殿下逛青楼那日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卫氏揺揺头。 “太子殿下去百花楼那日,暮青也在,两人还因为争夺花魁起了争执,太子殿下一怒之下让人打断了暮青的腿,暮青直到第二天父亲找到他的时候才看的大夫!” 看着母亲卫氏不敢置信的眼神,柳颜继续道:“暮青的腿被生生打断,又耽搁了治疗,母亲,你说暮青的腿还能好吗?” “不可能!你父亲明明说暮青是自己摔伤的,我也问过太医了,太医说不严重,养些日子就好了。”这个消息太过刺激,卫氏本能地不想相信,“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流言,母亲早就告诉过你,市井流言不可尽信,你难道忘了吗?” “是可不可信我心里有数,倒是母亲你,有时间问太医,却没时间亲自去看看暮青!” “那不是你父亲说没事,也不让我去,再说了,我这不是在忙着筹备你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吗?”不知卫氏是不是觉得愧疚,所以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小。 不过她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错就是了,她娘家没落,还需要侯府的扶持,如今侯府是还是自己的丈夫做主,他说的话她能不听吗?她敢不听吗? 柳颜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在顾虑什么,觉得甚是心累,没了再说下去的兴致,“母亲,女儿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你待会儿去看看暮青就知道了。”柳颜说着站了起来,“你也可以让人去查一下,如果有功夫可以自己去京城里的茶馆酒楼里坐坐。” 末了,又加了一句,“对了,父亲最近把柳文栋送去了军营,给柳婉柔请了教养嬷嬷,母亲不妨想想父亲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柳颜说着朝卫氏福了福,“女儿有些累了,先下去休息了。”柳颜说完就走,留下一脸呆滞的卫氏。 回到自己的院子,柳颜无力地靠在贵妃榻上,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比谁都不想相信这些是真的。 但是,她父亲最近的种种反常行为,今天于同三番两次的阻挠。 还有京城里那些传言,她今天去了好多家茶馆酒楼,也让丫鬟悄悄去打听了一下,他们说的基本如出一辙。 如果说一家是巧合,两家三家还怎么可能是巧合! 宋临汐和璃王再厉害也不可能收买了京城所有的茶楼酒馆,安排了这么多人一起演戏给她看! 百花楼确实没了! 谢瑾行确实被关进了避幽宫! 他的父亲确实不让她去看弟弟,也不让她接触外人! 这么多的反常,让她如何不信?! 相比柳颜的糟心,宋临汐的日子就舒心多了,还准备趁这几天天气好出去踏青 暮春四月,莺飞草长,正是踏春好时节。 在从慈幼院回去后的第三天,宋临汐命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去自己的陪嫁庄子上住几天,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散散心。 周嬷嬷听说宋临汐要去庄子上住,给她准备了许多好吃的,肉干点心水果应有尽有,生怕宋临汐去了庄子上会饿着一样。 “好了,嬷嬷,庄子里又不是没人住,不会缺吃的。”看着都要准备出门了,周嬷嬷还在叨念着要再装点儿什么吃的,宋临汐急忙阻止她。 “嬷嬷这不是担心王妃去了庄子上不方便吗。”周嬷嬷慈爱地笑笑,又转过身去对问春辞他们,“王妃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衣服要多带两套,披风拿了没有,这个季节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千万不能让王妃着凉了......” 又听到周嬷嬷问这些,春辞都无奈了,“嬷嬷,你都念了快十遍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自己检查一遍吧。” “嘿,你这小妮子,你还不耐烦了,嬷嬷还不是怕你们不仔细,回头等王妃到了庄子,缺这个缺那个的。”周嬷嬷没好气地剜了春辞一眼,“出门在外仔细一些,王妃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小心回来嬷嬷扒你们的皮,特别不能让王妃再瘦了……” 宋临汐大婚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周嬷嬷心疼啊,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补回来一点,她真的害怕她去庄子上住几天又给瘦没了。 春辞闻言无奈地摊摊手,“嬷嬷我觉得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哈,那样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家王妃只是去庄子上住两天啊,又不是要出远门! “你这小妮子......” 看着周嬷嬷操不完的心,宋临汐心里暖暖的,“好了嬷嬷,你就放心吧,春辞他们很细心的,要不你也一起去庄子上住两天算了。” 周嬷嬷揺揺头,“嬷嬷年纪大了就不去折腾了,嬷嬷在王府给你守着院子。” 主子抬爱是一回事,但是做下人的得有眼色,再说了,年轻人出去玩儿,她一个老婆子跟着去算怎么回事! 宋临汐不知道周嬷嬷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带着春辞他们走了。 又一次,很巧地在王府大门口碰到谢瑾衍,只不过这一次谢瑾衍是刚好上朝回来。 “要是本王再来晚一点儿,王妃是不是就先走了?” 谢瑾衍翻身下马,走到宋临汐面前执起她的双手,“不是说好了等本王下朝回来送你过去吗?” 自从上次骆青涯来了之后,谢瑾衍觉得自己和宋临汐之间的关系进步了不少,两人之间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总感觉有些疏离,两人偶尔也会交心。 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谢瑾衍觉得能和自己的王妃同床共枕的日子就不远了。 谁知道这时候宋临汐居然要去庄子上住几天! 他俗世缠身又不能跟着去,却也不能说不让她去,说好了等自己下朝来送她过去,她却打算自己先走! 自己的王妃一点儿也不依赖自己,更是对自己没有半分不舍,谢瑾衍觉得很是忧桑...... “这不是还没走吗?”宋临汐无辜地摊摊手,“再说了,庄子又不远,一个时辰就能到,路上也没有危险,有什么好送的。” “本王想送不行吗?”谢瑾衍说着扶着宋临汐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这马车是宋临汐在相府的时候宋相专门请人为她打造的,避震效果比较好,人坐在里面不会觉得很颠簸,相比普通的马车要舒服得多。 所以宋临汐嫁到璃王府也没有忘记带它! 马车内很宽敞,人在里面可躺可坐,里面放了两个大迎枕,方便靠着,除此之外还有一床薄被,小案几,茶水,糕点,宋临汐喜欢看的书更是准备得不要太齐全。 第11章浅尝即止 “你说你干嘛非要去送我呢,一会儿还得赶回来,这个时间多休息一下不好吗?”上了车,宋临汐习惯性地往大迎枕上一靠,从一旁的暗格中拿出自己常看的书。 谢瑾衍看着她随意放松的样子,嘴角不觉带了笑意,“本王不是说了,想跟王妃多待一会儿。” 宋临汐听到他这样说,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那也不差这几天啊,一辈子那么....”长......” 这句话一说出口,宋临汐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什么一辈子,她刚刚是脑子抽了吗?! 谢瑾衍闻言,笑意更深,“王妃说的是。”说着,谢瑾衍朝宋临汐那边挪了挪,趁她不注意,长臂一伸,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一辈子,临汐可别忘了今日自己说的话。”说完还趁机偷了个香,不过只是浅尝即止。 “我.....”宋临汐想要解释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干脆气恼地嗥着嘴不说话了。 见宋临汐因为气恼而嗥着嘴,谢瑾衍觉得甚是可爱,不对,甚是诱人,轻笑一声,低头攫住她的小嘴...... “唔.....”宋临汐瞠大眼睛,想要开口阻止,却不想一个字没说出口,反而方便了谢瑾衍,龙舌滑进,缠住她的丁香小舌又是吸又是吮,仿佛要吸尽她嘴里所有的甜蜜,吸尽她的呼吸..... 谢瑾衍吻得霸道又不失温柔,相比之前的生涩,多了些挑逗性的技巧,宋临汐很快被他吻得晕乎乎的,有些意乱情迷,手中的书也掉了,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宋临汐的这一无意识地举动仿佛给了谢瑾衍极大的鼓励,紧了紧搂着她的双手,加深了这个吻仿佛,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马车里的温度也在一点点升高,升高再升高,仿佛要烧起来似的..... 过了好半天,直到宋临汐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谢瑾衍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傻临汐,怎么还没学会换气呢?” 谢瑾衍指腹划过她白净如玉的脸颊,温柔的触碰引得宋临汐一阵轻颤。 终于得到自由的宋临汐在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呢,听到谢瑾衍的话差点儿被口水呛到,“你,你个无赖-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谢瑾衍这样的吧! 宋临汐檀口微张,杏眸微瞪,眼里满是雾气,看得谢瑾衍又是一阵心痒痒,低头, 又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临汐真甜.....”谢瑾衍回味似地舔舔嘴唇,心里却在默默叹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吃口肉. 谢瑾衍觉得没有比自己更悲催的人,明明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却是终日能看不能吃。 唉~谁让他错过了洞房花烛夜呢,大婚当日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的王妃没生气还去救他已经是世间难得了。 想到这里,谢瑾衍又在心里把谢瑾行鞭尸了千八百遍,默默盘算着等他被放出来要给他送点什么礼物!】 “滚一边去!”马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太暧昧了,宋临汐坐起身一把推开谢瑾衍,并拿了个大迎枕挡在两人中间,这男人真是越来越没正形了。 宋临汐这一推,马车里的暧昧气息倒是消散了不少。 谢瑾衍好笑地看着已经挪到靠着车壁的宋临汐,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本王饿了。” “诺,这里有点心!”宋临汐以为他是真的饿了,把放在一旁的食盒递给他,“周嬷嬷一大早特意给我做的,便宜你了。” 谢瑾衍没有接,薄唇扯开一丝宠溺戏谑的笑意,“王妃不帮忙拿出来吗?” 想到他一大早就去上朝,早膳也没吃,现在还要送自己去庄子上,宋临汐耐着性子把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摆在案几上,又贴心地给他倒了杯茶,“吃吧!” “王妃喂我!”难得自己的王妃这么听话,谢瑾衍越发得寸进尺。 “又不是自己没手,爱吃不吃!”宋临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捡起之前掉了的书翻看了起来。 这人果然不能惯,一惯就要上天,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说的就是谢瑾衍这号人! 谢瑾衍见状,宠溺地笑笑,伸手拿起一块点心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谢瑾衍的尊贵是刻在骨子里的,连吃东西的动作都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加上那张妖孽的脸,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妖孽!”宋临汐暗骂一声,继续看自己的书。 谢瑾衍无辜地耸耸肩,又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了目的地一一竹溪涧。 竹溪涧,因为庄子后面的山上种了一片竹林而得名。 竹溪涧并不大,只有百十户佃农。 这是原本是宋母封氏的陪嫁庄子,因着宋临汐喜欢,这里风景也不错,里面的佃户都是租了几十年,知根知底的人,封氏就将它给了宋临汐。 宋临汐之前来过好几次,每次来都要住好几天,跟竹溪村的村民相处得也还不错。 所以宋临汐的马车一进庄子,看到的村民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宋临汐也不摆架子,掀开车帘笑着回应他们。 更有甚者,一些村民直接把手里的刚从地里摘的菜送给她,宋临汐也没有拒绝,都笑着让春辞收下了。 这些菜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是却是村民们的一片心意,所以每次她都会收下,再回一些点心之类的东西给他们。 这样,他们的心意她收到了,她也没有占他们的便宜,皆大欢喜。 谢瑾衍看着自从进了庄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的宋临汐,“王妃很喜欢这 里?” 宋临汐放下车帘,转过身来坐好,“对啊,这里风景好,民风也淳朴,每年都会来住一段时间。”京城太喧嚣,处处充满了勾心斗角,只有来这里,才能暂时远离那些东西,让自己真正的放松。 “喜欢就多住一段时间。”谢瑾衍总觉得他的王妃心里好像藏了许多事情,眼眸深处总是藏着淡淡的愁绪,很多她这个年纪的女子喜欢的东西她都不喜欢。 他又暂时还没查到到底是为何,难得有让她喜欢又放松的地方,谢瑾衍也不着急让她回去了。 大不了自己辛苦一点,多来回跑几趟就是了。 “好啊,那殿下到时候可别让人来催啊。” “不会。” 说话间马车已经在宋临汐专门住的小院前停下了。 因为提前知会过庄头,宋临汐住的院子已经提前打扫干净了,宋临汐到了之后让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可以住下了。 趁他们收拾的时间,宋临汐带着谢瑾衍到竹溪涧后面转了转,给谢瑾衍介绍了以前她来的时候经常去玩的地方,和以前都干了些什么事..... 看着眉飞色舞,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宋临汐,谢瑾衍满脸温柔,折了路边的野花做了一个花环戴在她头上。 宋临汐不喜欢这么花哨的东西,本能地想要取下来,谢瑾衍忙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别拿,很好看。” 不知是谢瑾衍的眼神太温柔还是春风太醉人,宋临汐此刻竟然觉得有些微醺,一种别样的情愫在心中扎根,滋长. 由于谢瑾衍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再不舍得自己的王妃,用了午膳之后还是要回 “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忙就过来看你。” “不用,每天来回不累吗,我住几天就回去。” “我把暗卫留给你,危险的事情让他们去做。'' “不用,我只是来住几天散散心,不是要去打架,再说我自己有暗卫。” “记得按时吃饭,不许瘦了。” “谢瑾衍,你没事吧?” 临走之前,谢瑾衍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那操心程度都快赶上周嬷嬷了,开始宋临汐还回应一下他,到后面都不想理他了。 她现在十分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被调包了,跟她之前了解到的差别太大了。 说好的惜字如金,冷酷无情,杀伐果断,对女人不假辞色呢! 只是分开几天而已,至于吗?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再说了,他们之间什么到如胶似漆的地步了?! “好了,我走了,记得想本王。”在宋临汐无语的表情中,谢瑾衍偷了个香,利落地翻身上马,飞奔离开。 看着谢瑾衍很快消失的身影,宋临汐在心里狠狠咤了他一口,转身回屋里。 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听路过的婶子说后山的竹林还有竹笋,便让春辞他们带上竹篮和铁锹朝竹林去了。 宋临汐在竹溪涧一待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上山打猎,下河摸鱼,采药挖野菜这些事情全部被她做了一个遍,还没人管束,真真是好不自在。 谢瑾衍也真的从未催她回去,而是一有空就过来陪她,给她讲讲京城的发生的事情,陪她一起做她喜欢做的事。 当然,公务多的那天也会带过来处理,还让宋临汐帮忙,宋临汐要说个不字就会耍赖装可怜。 而宋临汐也会每次都心软答应,谢瑾衍就越发得寸进尺,后面直接把呢个带过来处理的全部带过来,不管大小。 第12章浪费了时间 “谢瑾衍,你有完没完,这些事情你明明可以自己在府里处理的,为什么非要带到这里来?!”宋临汐在又帮他看了几本无关痛痒的折子之后终于受不了爆发了。 “因为太多了,本王一个人忙不过来。”谢瑾衍嘴角嚙着笑,头也没抬,手里的笔快速地批注着。 “之前在王府你不是也一个人处理的吗!” 谢瑾衍闻言,把手里的批好的折子放在一旁,抬起头来看着她轻笑道:“王妃也说了,之前是在王府。”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因为要来庄子上,来回奔波浪费了时间。 “是我让你来的吗?”宋临汐气结,“我都说了让你不要来不要来,是你自己非要来的。”宋临汐说着把手里的折子丢给他,笔一丢,不干了! 谢瑾衍站起来,一把拉过要往外走的宋临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这里有王妃啊。” 谢瑾衍的声音很轻,却好像每个字都重重地落在宋临汐的心房上,击起一丝丝别样的悸动。 这些日子谢瑾衍的所作所为她不是没看到,也不是没感觉,她只是怕这一切只是泡影。 尘埃未定,她怕自己在半路丢了心。 可是现在谢瑾衍的眼神太炙热了,让她躲闪不得。 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叹了口气,认真地问道:“谢瑾衍,你对我,是一时兴起还是?” 谢瑾衍没有着急回答她,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柔软的衣服下面,那强有力跳跃的节奏,让宋临汐感觉脸颊发烫。 她轻轻蜷缩起自己的手指,想要抽离,谢瑾衍却用自己的大掌紧紧地撼着,坚定如磐石,“感受到了吗?” “你放开。”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落在他俊美的侧脸,好似给他增添了几丝魅惑之感,宋临汐本能地想逃。 看着又要退缩的人儿,谢瑾衍轻叹一声,把她紧紧地紧固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搁到她纤细的肩膀上,嗓音沉而哑,“临汐,君之我所系,卿之我所忆。” 面对谢瑾衍突如其来的表白,宋临汐愣了愣神,半晌之后才挤出四个字,“为何是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谢瑾衍亲了亲宋临汐的眼睛,轻声道:“临汐,感情这种事情哪有为什么,心甘情愿便是最好的解释。”见宋临汐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又道:“若你非要一个缘由,你就当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好了。” 他出生就被厌弃,这十多年每一天都活得战战兢兢,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算计,不然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为了自保,也为了积攒势力,他远离京城,在战场上拼命,立下赫赫战功,有了自保之力,连他的父皇对他心生忌惮,想要对他除之而后快。 这些年,他一直卧薪尝胆,运筹帷幄。 可是宋临汐的出现却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不得不提前回京。 他知道他的父皇是想借赐婚把他留在京城,再找借口削他的兵权,或许后面还安排了所谓的通敌叛国的证据。 只是他不能不来。 原本他已经安排好了如何回去。 可是因为宋临汐,他的计划一变再变,直至搁浅。 也许是初见的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他的心底,也许是日夜相处的相互吸引。 【总之,她已然入了他的心,再也挥之不去。】 宋临汐被谢瑾衍的话乱了芳心,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 “嘘!”谢瑾衍把手指放在她的嘴唇处,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没有可是,临汐,我不知道你以前受过什么伤害,但是我保证,此生必护你一世无忧,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儿伤害,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见宋临汐不说话,谢瑾衍又接着道:“临汐,其实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以宋临汐的本事,如果心里没有他,他哪里能近她的身,不被她打残也被毒傻了! 谢瑾衍说得深情款款,情意绵绵,眼里的温柔仿佛都要溢出来一般。 细看之下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 宋临汐的心再次被触动了。 他是令敌国闻风丧胆的战神啊,面对敌国几十万大军向来都是淡定从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那么骄傲桀瞥的一个人,如今却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 她再拒绝就真的不识好歹了,抬起头,朱唇轻启,轻轻说了一个,“好“。 谢瑾衍闻言顿时喜出望外,刚要说话,却又听得宋临汐道:“不过有些事情你不可以强迫我,我....我需要一点儿时间.....”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她还没有准备好。 “傻临汐,我怎么舍得强迫你。”谢瑾衍在她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我若要强迫你,你现在早就被我吃得渣都不剩了。”哪里还能在这里跟他谈条件。 宋临汐闻言羞得狠狠跺了他一脚,“你个无赖'' 谢瑾衍紧了紧搂着她的双手,柔声道:“只对你无赖!”说罢,低头攫住了她的红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一吻罢,宋临汐落荒而逃,谢瑾衍则继续心满意足地处理公务。 上扬的嘴角让人一看就知道心情极好。 早知道这一招好用,他当初就不傻乎乎地上交自己的所有家财了,搞得跟个暴发户似的。 关键是,上交了所有的家财,也没得到一个肯定的话,隔天就被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这几天的来回奔波还真是值啊,要是再多日夜相处几天,是不是....... 想到这里,谢瑾衍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处理完以后让暗卫带回去,顺便给他告几天假。 反正他回来以后除了大婚后养伤那几天都没有怎么休息过,也是时候休息几天,让那些人蹦跶一下了。 翌日清晨。 宋临汐被窗外的小鸟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准备下床穿衣。 一转身,却发现谢瑾衍正杵着下巴,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秀眉微蹙,“谢瑾衍?你怎么还在这里?” 谢瑾衍呵呵笑笑,“瞧王妃说的这话,本王不是昨晚就睡这里了吗?” “我的的意思是你怎么还没走,不用上朝吗?”这些日子谢瑾衍来看她也会不时在这里留宿,不过都是天还没亮就走了,像今天这样大刺剌地在她床上等着她睡醒还是第—次。 “本王今日劳累过度,身体有些吃不消,打算在王妃的庄子上休养两日。”谢瑾衍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宋临汐不想理他,越过他直接下床穿衣,竹溪涧前面有一片桑其熟了,她打算今天去摘一些回来。 用过早膳,一行人带着篮子就出门了,宋临汐也自己提了一个,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好不开心。 谢瑾衍看着宋临汐手里的篮子觉得实在碍事,大步上前一把夺过来扔给后面的春辞,然后霸道地牵着她的手,“篮子比为夫的手舒服吗?” “你有病吧,谢瑾衍。”宋临汐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用力抽抽自己的手没有抽出来。 谢瑾衍刚要说话,迎面走来一个婶子,热情地跟宋临汐打招呼,“大小姐好,这大清早的,大小姐又要出去啊。”宋临汐这些日子在庄子上,这里跑跑,那里跑跑,竹溪涧的村民都习惯了,再加上她没有架子,大家谁看到都会过来打声招呼,有时候还会聊两句闲。 “听说前面的桑其熟了,去摘一些回来。”宋临汐笑着点点头,“婶子这是刚从地里回来?” 婶子点点头,接着又道:“哎哟,大小姐想吃桑其说一声就好呀,婶子去给你摘,一会儿日头大了,晒哟。” “不碍事,一会儿就回来了,婶子快去忙吧。”自己去摘的才有意思,所以宋临汐笑着谢绝了婶子的一片好意。 “那婶子就去忙了啊。”那婶子说着颠了颠背上的背篓走到一侧给宋临汐让路,才注意到和宋临汐十指相扣的谢瑾衍,“这位是姑爷吧?”宋临汐作为他们的东家,她大婚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之前听到那些流言蜚语还为她感到可惜和不值,毕竟宋临汐容貌不俗,出身又好,关键还没有架子,还很体恤他们这些老百姓,这样的女子就该被男子一生宠着。 谁知道大婚当天竟然发生那样的糟心事情,现在又到庄子上来住了这么久,还以为是嫁过去过得不开心,到庄子上来散散心。 不过现在看到两人紧扣的十指,才知道自己多想了,人家小夫妻感情好着呢。 宋临汐点点头,“对啊,这是我夫君。”谢瑾衍听到我夫君三个字,嘴角都带上了笑意,虽然很淡,不过宋临汐还是看到了。 那婶子一听宋临汐承认,急忙弯腰行了个礼,“见过姑爷姑爷,姑爷安好。” 谢瑾衍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除了宋临汐,谢瑾衍对谁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只是那婶子习惯了宋临汐这样热情没有架子的,对于谢瑾衍的冷淡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只好尴尬地笑笑。 “婶子别多想,他这人就是这性子。”宋临汐看出婶子的尴尬,笑着解释道,“婶子赶紧去忙吧,我们也走了。”说完就继续朝前走了。 “哎,哎,大小姐慢走,姑爷慢走。” 到了桑树林,看着枝头一颗颗黑黑的桑其,宋临汐心生欢喜,从春辞手里接过篮子摘了起来。 第13章藏不住 见宋临汐摘得开心,谢瑾衍也走过去一起摘,两人合力,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篮子。 刚好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宋临汐吩咐了春辞他们再多摘一些,便和谢瑾衍一起提着摘好的桑其去溪边去了。 简单的清洗过后,宋临汐就迫不及待地丢了两颗到嘴里,那酸中带甜、又甜中带酸的可口味道一下子就让宋临汐喜欢上了,又连着吃了好几颗。 “少吃一些,小心闹肚子。”谢瑾衍见她一下子吃了不少,把她手里的篮子拿了放到—边。 宋临汐正想说不会,突然看到小溪里有鱼游过,眼睛沽溜一转,对谢瑾衍道:“我们今天中午在这里烤鱼吧。” 谢瑾衍看着眼睛扑闪扑闪,眼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的宋临汐,宠溺一笑,说了一个“好。”接着召来暗卫让他回去取东西。 “你做什么?”谢瑾衍吩咐完暗卫,一转过身就看到自己的王妃脱了鞋袜准备下水。 宋临汐一脸莫名其妙,“摸鱼啊,还能做什么?”说着就试探着下了水,刚好一条鱼从脚边游过,宋临汐双手猛地伸进水里,再伸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条鱼。 “我告诉你哦,摸鱼这种事我最在行了,以前在山上的时候经常跟山上的弟子一起去河里摸鱼,然后偷偷烤了吃,不过每次都会被罚。”说起在无极山的日子,宋临汐不觉眉眼弯弯。 “以王妃的身手需要下水才能抓到鱼吗?”看着在水里玩的不亦乐乎的宋临汐,谢瑾衍简直哭笑不得,就是想下河玩嘛。 “你懂什么,这叫做乐趣!”说话间,宋临汐又抓了几条鱼扔在岸上,觉得光吃烤鱼有些单调,便提议让再去山上抓两只山鸡野兔啥的。 谢瑾衍没意见,看到不远处春辞他们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伸手把宋临汐拉了上来,给她穿好鞋袜,“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说完飞身朝不远处的山上去了。 谢瑾衍前脚刚走,春辞他们就拿着烤鱼需要的东西来了,宋临汐便让他们先准备一下,然后削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顺着溪流往前走,看到鱼就叉上来。 走了一小段,突然前面传来一道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哟,这不是璃王妃吗?怎么?这么快就被璃王殿下厌弃赶到庄子上来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夏萱儿,宋临汐有些意外,她知道隔壁庄子是夏萱儿的母亲孙氏的陪嫁庄子,却没想到夏萱儿也在这个时候来了庄子上!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夏萱儿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上次被她打成那样,还进去大牢里体验了一把牢房生活,现在看到她居然还敢凑上来,也不知道咋想的! 不想搭理夏萱儿这个脑子不好的女人,宋临汐也没抬头,依然专心看着水里。 “璃王妃这是在抓鱼?”夏萱儿见宋临汐不理她,出言奚落道:“宋临汐,不是说你有一百多台嫁妆吗?怎么被赶到庄子上来就就连想吃条鱼都要自己抓,不会是那些嫁妆都是中看不中不用的吧!” 理智告诉夏萱儿要离宋临汐远一点儿,可是想到自己挨了打,还进了大牢,回家后她母亲还给她请了教养嬷嬷一天到晚盯着她。 这也就罢了,现在还被祖父送到庄子上来! 一想到这些,夏萱儿心里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宋临汐抽筋扒皮。 现在看到宋临汐一个人在这里,当然要过来奚落几句,这样也能让她心里多少舒服一些。 宋临汐闻言,讽剌地地勾勾嘴角,正好一条鱼从眼前游过,把手里的树枝猛地往水里一剌。 夏萱儿想上前看看宋临汐是不是真的叉到鱼,又怕宋临汐打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敢上前,上次被打的脸才刚好呢。 “喂!宋临汐,你要是真吃起鱼的话,就直说啊,何必这么费劲呢,你只要跪下.... “啪!”夏萱儿的话还没说完,宋临汐挑起手中的树枝,轻轻用力往夏萱儿那边一甩,原本叉在树枝上的鱼准确无误地甩在了夏萱儿的脸上。 夏萱儿没看到宋临汐怎么出手的,只感觉脸一疼,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脸,感觉脸上有些黏黏的滑滑的,还有一股鱼腥味儿,低头一看,一条还没死透的鱼正在地上摆动,眼看就要碰到她的脚,夏萱儿当即吓的大叫起来,“啊宋临汐,我跟你没完!” “看来夏夫人把你接回去之后并没有对你严加管教啊,这么快就放你出来咬人,也不知道她下次准备拿什么保你??“宋临汐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尽是嘲讽! “是你搞的鬼对不对!?”听宋临汐这么一说,夏萱儿才明白一向对自己纵容的母亲会给自己请那么厉害的一个教养嬷嬷! 她做什么都要管,还被逼着学规矩,害得她苦不堪言,在家里大闹一番,然后她祖父一生气,就把她送到了庄子上来! 送到庄子上来也就算了,那教养嬷嬷也跟着来,说是让她学好规矩再回去! 现在出来玩走走还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没想到居然碰到造成自己这般处境的罪魁祸首--宋临汐! 还真是冤家路窄! 宋临汐不可置否地耸耸肩! 夏萱儿这人天生反骨,又被娇纵坏了,越是管教越是会变本加厉! 不然她又不是疯了,特意让孙氏管教她! 果不其然,夏萱儿没有让她失望! 这不,都把自己作到庄子上来了! 只是她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碰到,果然是冤家路窄啊! 见宋临汐承认,夏萱儿忍不住破口大骂:“宋临汐,你个贱人,你干嘛多管闲事.... 宋临汐眼眸一寒,身形一闪,再次用手里的树枝挑起地上的的鱼朝她甩过去。 “啪!”夏萱儿还在咒骂宋临汐呢,一条鱼就直接朝她的脸飞过来,好巧不巧,打在她的脸的正中央。 鼻子差点儿被打得出了血不说,鱼尾巴还在她的嘴里扫了一下。 宋临汐嫌恶地退后了两步,毫无诚意地开口道:“抱歉啊,本来想打你另外一边脸的,力度没掌握好,要不我再来一次?” “你呕....”那鱼腥味儿恶心得夏萱儿直干呕,一旁的丫鬟急忙递帕子给她。 夏萱儿擦了半天还是觉得恶心,抬起头来恨恨地瞪着宋临汐,却再不敢说话! 宋落漫把玩着手里的树枝,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呀,你不是一向喜欢嘴巴走在脑子前面吗?”明明知道嘴贱会挨打,偏偏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哪个有脑子的人会这样! “你......” “我什么?夏萱儿,但凡你有点儿脑子,就应该在自己还没足够的能耐之前,看到我这个初次见面就把你送进大牢体验生活的人,有多远就躲多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上赶着送人头!” 说实话,宋临汐真的不知道夏萱儿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说她蠢吧,上一世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还能算计到谢瑾行,你说她不蠢吧,很多时候她又像个爆竹一样,一点就着! 被宋临汐这么一嘲讽,夏萱儿差点儿被气炸了,当即也顾不上脸还疼不疼,嘴里的味道还难不难闻,想要走上前和宋临汐理论。 谁知她刚一动,宋临汐就急声阻止道:“哎哎哎,你别动,你可千万别动!” 夏萱儿以为怎么了,真的被吓的一动也不敢动,连伸出去的脚都没敢落地。 “噗嗤!”夏萱儿那滑稽的样子惹得宋临汐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夏萱儿疑惑的眼神中,宋临汐朱唇轻启,“你这左脑袋是面粉,右脑袋是水,一动就成了浆糊,也不怕到时候脑子更加不好使!”所以还是别乱动了,真成了傻子就不好玩儿了! “噗嗤!”宋临汐的话音一落,身后传来了谢瑾衍的笑声,“临汐又调皮了!” 刚刚夏萱儿大声喊宋临汐的名字的时候谢瑾衍刚刚打猎回来,听到声音急忙往这边来,却没想到竟是看到这么有趣的一幕! 不过话说回来,这夏萱儿真的好蠢啊,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惹到他的王妃的! 宋临汐淡淡看了谢瑾衍一眼,“殿下看热闹看得可还开心?”谢瑾衍没有隐藏身上的气息,所以他一靠近她就知道了。 “王妃开心本王就开心!”谢瑾衍说着把宋临汐手的树枝拿了扔掉,然后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温声道:“玩够了吗,玩够的话就走吧,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为夫给你烤鱼吃!” “好!”宋临汐点点头,再没看一眼旁差点儿气的背过气的夏萱儿,和谢瑾衍牵着手走了! 谢瑾衍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夏萱儿一眼,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王妃! 夏萱儿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除了怨恨的盯着两人的背影,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也不知道宋临汐是不是有所察觉,突然回头看了夏萱儿一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吓得夏萱儿也赶紧带着人离开了。 第14章还有这般手艺 一顿饭还没吃完,谢瑾衍的暗卫就把夏萱儿为何在庄子上的事情给查得清清楚楚了。 听完暗卫的话,宋临汐微微一沉思,心里就有了主意。 谢瑾衍知道她肯定又有了什么鬼主意要整夏萱儿,宠溺的笑笑,撕了一个烤得香喷喷的鸡腿递给她,“来,尝尝。” 宋临汐接过鸡腿咬了一口,口齿溢满香味,在味蕾上蔓延开来,咽下口中的东西夸赞道:“还不错,想不到殿下还有这般手艺。” 谢瑾衍伸手帮她把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王妃若是喜欢,本王以后再烤给你吃。 “好啊。”宋临汐眉眼弯弯,笑容明媚差点儿晃了谢瑾衍的眼。 本来宋临汐打算住个半个月左右就回去的,不过现在谢瑾衍来了,又多住了几天。 这几天谢瑾衍依然会拉着宋临汐帮他一起处理公务,闲暇的时候到山上或者田间走走,采采药,摘摘果子。 没有京城的勾心斗角,日子简单的而充实,两人之间也比之前亲密了不少。 唯一让宋临汐不满的是自从那天之后,谢瑾衍再也不让她下河抓鱼,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都顺着她。 朝来暮去。 转眼,就快到五月了。 两人在庄子上待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京了。 回京城的前一晚,宋临汐让夏烟去找了一趟夏萱儿。 距离谢瑾行和柳颜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夏萱儿可不能一直待在庄子上,不然就不好玩了。 想到之前夏萱儿口无遮拦的样子,夏烟特意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穿了一身白衣,涂了个大红唇,披散着头发去,差点儿就把夏萱儿给送走了! 宋临汐知道后笑着夸了她几句,又赏了好些东西给她,夏烟谢过宋临汐之后转身就跟春辞秋蝉还有冬音一起分了。 春辞他们四个都是宋临汐从无极山上带来的,四人情同姐妹,都没有家人,四人一直相互帮扶,有什么好东西都相互分享。 宋临汐对他们也一向都很大方,吃穿用都比府里其他丫鬟要好一些,平时用钱的地方也不多,所以每平日里宋临汐不管给谁打赏,最后基本上都是四人人人有份。 宋临汐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情况,所以,每次打赏都是四人份! 用过早膳,收拾好东西,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回京的路。 由于不赶时间,马车一路都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吁!”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林舒朝着前面拦车的人大声呵斥道:“不要命了?” 马车停得有些急,宋临汐差点儿就扑了出去,还好谢瑾衍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怎么回事?”谢瑾衍的声音有些愠怒。 “求求你们,帮帮忙,救救我们家小姐!”林舒还没来得及说话,拦车的男子已经走过来着急地开口了。 男子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心急如焚。 听到声音,谢瑾衍掀开车帘,看见来人,目光微闪。 “这位公子,我们的马车在前面的路上坏了,来接的马车还没到,小姐现在旧疾发作,急需就医,不知可否帮个忙,捎我们家小姐一程?”那男子是真的着急,还没等谢瑾衍开口就把事情简单地说了。 听到对方是个女子,谢瑾衍丢下一句,“找后面那辆马车!”就放下了车帘。 后面那辆正是春辞他们坐的那辆,那男子一听,连忙道了谢往后面去了。 “等一下!”宋临汐突然掀开车帘叫住了男子,“你家小姐在哪儿?”见那男子不解地看着自己,宋临汐又道,“这里到京城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我略通岐黄之术,可以先帮贵府小姐看看。” “真的吗?那太好了!”那男子听到宋临汐的话,顿时喜出望外,连连对她抱拳致谢,“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前面带路吧。”宋临汐说完就放下了车帘。 马车跟着男子,很快就拐进了一条小路。 小路虽然也能容的下马车经过,但是始终没有官道那么平坦,连宋临汐这辆避震效果极好的马车走在上面都觉得颠簸,特别是马车还走得快。 宋临汐都要扶着才能坐稳,谢瑾衍见状直接一把把她抱了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干嘛?”宋临汐没想到谢瑾衍突然来这么一出,双手反射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谢瑾衍温声道:“这样舒服一些。” 闻言,宋临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哪有那么娇气!”自从她身体好后,他的师父对她也是很严厉的,因为练武手脚起泡都是家常便饭! “本王的王妃当然不娇气,但是本王乐意这样。”他的王妃,他想宠,他乐意宠,谁管得着,谁能管,谁又敢管! 饶是这些日子已经听了太多谢瑾衍这样毫不掩饰他对她的宠爱的话,宋临汐还是微微红了脸,索性干脆不接他的话。 还好距离不是很远,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一到目的地,刚才那男子就着急忙慌地朝自家主子跑过去,“公子,属下找到马车了......还有.......还有一个会医术的夫人!” 马车停稳,宋临汐借着谢瑾衍的搀扶下了车,接过春辞递过来的药箱,快步朝停在前面的马车走去。 前面的马车的车辕断了,里面的人已经挪了出来,此刻正在一旁的树下休整,一个身着紫色衣袍,头戴玉冠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瘦弱苍白,呼吸似乎有些困难的女子,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焦急和心疼,身边伺候的人战战兢兢,想来刚刚没少被训斥。 宋临汐和谢瑾衍走近,男子抬起了头,看到宋临汐身边的谢瑾衍,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意外! 是他!看清楚前面的人,宋临汐也是一怔! “怎么,王妃认识?”谢瑾衍紧挨着宋临汐,她眼里的震惊和诧异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宋临汐收起心绪,淡淡道:“谈不上认识!”他们的确不认识,就连上一世也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并没有什么交集,这一世,他们现在才是第一次见面。 她刚刚只是觉得那去求助的护卫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没想到跟过来一看还真是上一世的故人。 见两人走近,紫袍男子把手里的女子交给身后的丫鬟,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对谢瑾衍和宋临汐拱拱手,“草民见过璃王殿下,见过璃王妃!” 谢瑾衍微微颔首,“苏公子,别来无恙!” “你们,认识?”宋临汐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谢瑾衍名下有商行,眼前这人也是商界响当当的人物--苏翊,想来应该是有过接触的。 听到宋临汐的话,苏翊谦虚道:“草民不过是有幸见过璃王殿下几次罢了,刚刚护卫说的会医术的夫人是王妃?” 宋临汐点点头,走到丫鬟扶着的女面前蹲下,“她怎么了?”说着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开始诊脉,当务之急是给人看病,其他事情稍后再说也不迟。 “这是舍妹苏子喻,自幼体弱多病,今日本是要带她去京城求医的,不想在半路旧疾发作,因为着急抄了近路,却不想马车坏了。”因着谢瑾衍的关系,苏翊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三言两语把事情的原委说了清楚。 本来因为赶路,轻车简行,却不想出了半路出了意外,这下连替换的马车都没有,若是一直在遇不到人,只能等着京城那边的人来接了。 苏子喻的病情并不难诊断,不过片刻宋临汐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宋临汐叹了口气,“苏公子,令妹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能够治愈的可能非常小,这个你应该知道。” 苏翊点点头,“苏某知道,不知道王妃可能治,或者有没有办法能让她现在舒服一些?”苏翊说着看了一眼自己此时满脸痛苦的妹妹,满眼心疼。 虽然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按理来说应该习惯了,但是那是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啊,让他如何不心疼,每次她发病他都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有!”宋临汐说着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我可以施针帮她缓解一下,不过最多只能管半个月不发病,想要治愈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需要从长计议。” “真,真的吗?”苏翊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宋临汐真的有办法,激动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那,劳烦王妃给舍妹看看,苏某必有重谢。”说着,苏翊朝宋临汐深深鞠两个躬。 这些年他们也是寻遍了天下名医,都没能医治好她,此番到京城也是来碰运气的。 “可以......不过......”看着虚弱的苏子喻,宋临汐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王妃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苏某一定办到。”事关自己的妹妹,苏翊早已没了往日的沉稳。 宋临汐摆摆手,“苏公子不必紧张,本妃没有什么要求,只不过现下令妹的身体太过虚弱,恐怕承受不住施针。” “那,那怎么办?”听到这话,苏翊的心都凉了半截,刚刚的喜悦已然不复存在。 宋临汐本来想说让她自己熬过这一波,把身体养好一些再施针的,不过看着痛苦不堪的苏子瑜,终究是于心不忍。 第15章信得过的 在药箱里翻了翻,找出一个青色瓷瓶,“这个药可以暂缓她的病情,不过用了这个药之后,其他的缓解病情的药对她来说就几乎没用了。”宋临汐说着把手里的青色瓷瓶递给苏翊,“一次一粒,发病的时候吃,若是特别难受,就吃两粒。” 末了,宋临汐又加了一句,“若是苏公子不放心,也可以找信得过的大夫看看,不过不要浪费。” 苏子瑜每次发病都极其痛苦,不用药缓解的话,以她那羸弱的身子骨早就承受不住了。 不过随着她慢慢长大,那些药对她的作用也越来越小,不然现在就不会是这副模样了。 “王妃言重了,璃王殿下苏某还是信得过的。”苏翊接过瓷瓶,眼帘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宋临汐没明说说,但是他也知道这个药肯定制作不易,里面的药材必定是珍贵无比,甚至稀有。 若是花钱就能买到还好,反正他们苏家最不差的就是钱,就怕有些药材花钱还买不到。 一旦用了此药,其他药物也没用,那这药用完了之后,又没有治愈的药方的话,届时妹妹再发病怎么办? 难道以后都要靠璃王妃施针吗?这现实吗? 苏翊犹豫了,宋临汐也没有催他,把东西收好,合上药箱,扶着谢瑾衍的手站了起来。 “哥哥.....哥哥.....”苏翊还没拿定主意,靠在丫鬟身上的苏子瑜艰难地开口了。苏翊听到她的声音,急忙走到她身旁,温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苏子喻艰难地揺揺头,指指苏翊手里的瓷瓶,“哥哥,我吃,这个药,给我.....”身 体上的疼痛让苏子瑜话都说不完整。 “子瑜.....”苏翊知道自己的妹妹痛苦,他也不忍,可是他更怕吃完以后没有续命的 药方,在这世上,他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哥哥。” “...”刚刚刚你们的话,我.....我都听听到了,我我不想再这样痛苦的活了,我想....想轻轻松松的过几天,好好陪陪哥哥。” 随着发病越来越频繁,一次比一次痛苦,苏子喻早就不想活了,若不是因为苏翊,早就自己了结了。 听到妹妹话,苏翊心如刀绞,“子喻.....”苏翊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眼眶也红了。 能让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苏翊流泪,可想而知苏子喻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哥哥,我真的.....真的好痛......好痛......”苏子喻哀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好。”终究是不忍心自己的妹妹继续这么痛苦,苏翊还是答应了。 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递到她嘴边,待她咽下,又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水给她喂了—些。 宋临汐的药见效很快,苏子喻吃下去没多一会儿面上就没那么痛苦了。 待缓和了一些,身上没那么疼了,苏子喻在苏翊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走到宋临汐面前,福了福,“子喻谢过王妃。” 宋临汐双手扶起她,“苏姑娘不必多礼。”苏子喻其实长的很美,只不过常年缠绵病榻,让她瘦得脱了形。 “先回京吧。”这厢苏翊正准备说些什么,谢瑾衍就先开口了,便只好作罢。 “殿下,苏姑娘身体不适,让她和我坐一辆车吧。”原本是打算把春辞他们做的那辆车腾出来给苏子瑜兄妹的,不过看着苏子瑜这病恢惊,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模样,宋临汐又改了主意。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苏家以后对他们也有用! 谢瑾衍没有说话,指指自己的薄唇,意图很明显! 宋临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这人真的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谢瑾衍这一举动,林舒春辞等人倒是习惯了,毕竟这些日子他们家王爷只要一逮着机会就想着占王妃的便宜,王妃不同意还会装可怜。 明明是沙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却搞得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偏偏自己还乐在其中。 可是苏翊第一次见,眼中难掩震惊之色。 认识的谢瑾衍,运筹帷幄,杀伐果断,傲气凛然,淡漠疏离,心狠手辣,不近女色,不管何时,总是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没想到不过成婚两个月,竟改变如此之大! 想到这里,苏翊不着痕迹地看了宋临汐一眼,谢瑾衍似有察觉,向前走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苏翊收回视线,心中却更为震惊,同时也默默地把宋临汐归在了不要轻易招惹的那一类人里。 能让叱咤风云的璃王殿下另眼相待的人,必定不简单。 苏子喻见宋临汐为难,刚要开口说她坐后面那辆马车就可以,苏翊急忙拉着她到一旁指挥下人收拾东西去了。 而谢瑾衍呢,依然嘴角含笑看着宋临汐,态度非常明确,宋临汐不亲他一下他就不答应刚刚她提的要求。 宋临汐拿他没有办法,环顾了一圈,见大家都在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飞快地踮起脚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又快速退开。 谢瑾衍满意地摸摸自己的嘴唇,把她扶上马车,说了一句,“小心一些。”然后走到一旁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 待苏翊把自己的妹妹扶上马车后,队伍再次启程。 谢瑾衍和苏翊骑着马,一左一右地跟在马车旁。 马车内,看着苏子喻苍白的小脸,宋临汐拿出薄被给她盖上,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谢谢王妃。”苏子喻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捧在手里,悠悠地说道:“王妃跟王爷感情真好。” 宋临汐闻言莞尔一笑,“等你身体好起来,也会遇到一个和你两情相悦的男子的。” 苏子喻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轻声道:“能够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几天已经是上天对子喻的厚爱了。” 她出身就身体不好,一年四季躺在床上的时间比下地的时间还多,吃的药比饭还多,好起来的可能微乎其微,能舒舒坦坦地过几天已经是她最大的心愿了,哪里还敢奢求其他。 宋临汐拍拍她的手,“不要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先休息一下吧。” “多谢王妃。”苏子喻说完闭上眼睛靠在大迎枕上。 而宋临汐则是陷入了沉思。 苏翊,人称无荡公子,无涯商行的掌舵人,上一世谢瑾行的钱袋子。 苏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在苏翊十岁那年,苏家突然一群神秘人灭门,之所以说神秘人,是因为到现在都没查到是何人所为,成了一桩无头惨案! 苏翊和他的妹妹苏子喻当时因为去了外祖家,躲过一劫。 苏家遭遇灭门,苏家世代打下来的商业王朝受到了重创,苏家是块肥肉,主子一死,同行都纷纷来撕几口。 苏氏商行内人心涣散,大部分掌柜舵主纷纷另找出路,或者卷款私逃,只有少部分继续留在苏家。 再之后,年仅十岁的苏翊用年幼的肩膀撑起了揺揺欲坠的苏家! 苏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经商天才,仅仅十年的时间,就让苏家重振当年的辉煌。 苏翊后来之所以会成为谢瑾行的钱袋子,为谢瑾行效力,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妹妹一一苏子喻! 苏子瑜自幼身体不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顽疾,这些年要不是苏家有钱,请遍了天下名医,又用各种珍贵药材吊着,苏子喻恐怕早就没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苏翊终于找到了能够医治苏子喻的方子! 好巧不巧,里面有一味药材只有黎国皇宫才有。 为了能早日拿到药材救自己的妹妹,苏翊上了谢瑾行的贼船,因为当时谢瑾行最有望快速坐上龙椅! 因为苏子喻多等一天治愈的希望就小一分! 谢瑾行最后也确实坐上了龙椅,只不过他登基后好像也没有及时把药材给他,至少在宋临汐死之前还没给! 不过按照谢瑾行那德行,恐怕最后真的没给,甚至苏翊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两说! 上一世谢瑾行能成功坐上龙椅,苏翊也算功不可没,没有他提供的那些钱,谢瑾行拿什么收买人,拿什么养私兵?! 这一世,她是如何也不会让苏翊再站到谢瑾行那边,她要断了谢瑾行的钱袋子! 对于苏翊,宋临汐是有计划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们居然提前进京了! 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在距离到达京城还有约莫一刻钟的路的时候终于遇上了苏家来接应的马车。 自家马车来了,苏子喻再次真诚地跟宋临汐道谢后下了宋临汐的马车。 “今日多谢璃王殿下和璃王妃,苏某改日再登门道谢。”把苏子喻扶上自家马车,苏翊再次恭敬地对二人道谢。 宋临汐淡淡道:“苏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宋临汐说完放下了车帘,“苏姑娘需要好好休养,苏公子还是赶紧带她回府吧。” 苏翊再次拱手致谢,待宋临汐的马车走了一段路之后才吩咐启程。 马车里没了旁人,谢瑾衍再次上了马车,然后一个劲儿说宋临汐因为旁人冷落他,骗着宋临汐主动亲了他好几下才放过她。 本来一路都挺顺利的,却不想到在城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下来,要他们下车接受盘查,态度还特别蛮横! “瞎了你的狗眼了,璃王殿下的马车你也敢拦?!”看着城门守卫盛气凌人人的样子,林舒直接亮出谢瑾衍的令牌。 第16章高人一等 两个守卫看到令牌上苍劲有力的“璃“字,吓得直接跪了下来,“璃王殿下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璃王殿下,还请璃王殿下恕罪.....” “知道的人以为你们是来守城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这里当大爷!”林舒看着前一刻还盛气凌人,现在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盘查就盘查,干嘛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守个城门就高人一等了吗?百姓不是人吗? 再说了,虽然他们的马车上没有璃王府的标识,但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啊,还这副态度! 不是没眼色就是有人授意!至于是谁那就不用说了! 呸,一个个的,都不是个东西!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还望璃王殿下恕罪!”想到传言璃王殿下心狠手辣,两个守卫吓的汗都出来了,身子也不住地颤抖,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璃王殿下啊。 不是说璃王殿下身体不适在府中休养吗?! 还有,为什么璃王府的马车没有璃王府的标识?! “走!”谢瑾衍没理他,吩咐林舒继续走! 等到了宋临汐一行人走出了好远,两人才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继续盘查后面进城的人和车,不过态度比之前好多了! “这京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怎么突然戒严了?”宋临汐掀开车帘看了看,大街上的人明显比她去庄子之前少了许多。 谢瑾衍随意看了一眼,放下帘子,漫不经心地道:“还能有什么大事,黎国的太子殿下要大婚了啊。” “哦~也是!”经谢瑾衍这么一提醒,宋临汐也想起来了,上一世谢瑾行大婚,赤炎,召月和月落这个三个国家都派了使臣来祝贺,场面盛大空前! 说来也真是讽剌,谢瑾衍为黎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没有谢瑾衍,就没有黎国的安宁。 可是谢瑾衍的大婚,虽然也按照亲王的制度来操办,但是跟谢瑾行的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更别说那天还出了那样的事。 事后景兴帝是说要给谢瑾衍一个交代,可是到现在除了大婚第二天的那点儿赏赐而外,什么屁也没有。 也不怕寒了谢瑾衍的心,寒了西北三十万大军的心! 这样的人怎么配坐在龙椅上受万人敬仰! “王妃在想什么?”谢瑾衍见宋临汐若有所思的样子,手上轻轻一用力,把宋临汐带到自己的怀里,顺便亲了一下她的眼睛。 宋临汐被他弄得有些面热,轻轻推了推的脸,“我在想,同样是大婚,我们敌军闻风丧胆的璃王殿下和一无是处的太子殿下的比起来的,简直寒酸!” 谢瑾衍闻言轻轻一笑,“形式而已,本王向来不在乎那些,能娶到临汐这么好的王妃,本王已经心满意足了。”说着谢瑾衍突然想到了什么,面带愧疚地跟宋临汐说抱歉,“对不起,临汐。” 面对谢瑾衍突如其来的对不起,宋临汐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好好的干嘛说对不起啊。” “没有风风光光的把你接回璃王府,还让你遭受了非议和耻笑。”没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风光大嫁,可是他的临汐却在大婚那日受尽了嘲笑和屈辱,他不知道她那天用了多大的勇气才破开璃王府的大门进去的。 就这样,她还去救他,从来没有怪过他半句,这些日子也帮他把璃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么好的妻子,他是修了几世的福才能娶到。 她应该得到这世间最好的对待。 听到谢瑾衍的话,宋临汐微微一怔,不在意地笑笑,“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干嘛,你刚刚不是也说了,形式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宋临汐是真的不在意,历经两世,她比谁都明白,形式再盛大,也不如踏踏实实过好每一天。 每一任皇后的封后大典都盛大无比,但是又有几个皇后能真的坐上太后的宝座的。 细数黎国历来的皇后,有好下场的都没有几位,就更别说说坐上太后的宝座了。 不是去冷宫了此残生就是一根白绫或者一杯毒酒了结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傻临汐“谢瑾衍把宋临汐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心里有了主意。 回到王府,周嬷嬷围着宋临汐看了好几圈,确定没有瘦才放下心来去给两人准备午膳去了。 两人用过午膳后相携去花园散步,刚一半,春辞就带着一封信来了。 “王妃,柳颜让人给你传了信。” “柳颜?”宋临汐疑惑的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邀请她明天一道去东林寺上香祈福。 还挺谨慎,信上没有署名,不过宋临汐认得那是柳颜的字。 看来柳颜是坐不住了,不然也不会她刚回来就送了信过来。 “去转告她,本妃明天会去的。”宋临汐说着把手里的信纸碾成商粉,素手一扬,随风飘散在了碧波荡漾的湖水里。 翌日。 宋临汐用过早膳之后带着春辞四人出了门。 东林寺坐落在京城的西边的山上,是京城附近最大的寺庙,在黎国建国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据说东林寺的第一任方丈坐化后留下一颗无骨舍利。 无骨舍利被誉为万佛之本。 佛家认为,只有虔诚奉佛,悟道得法的人才会自然结晶舍利,非常人可得,无骨舍利更是千年难得。 如今这千年难得的无骨舍利就供奉在东林寺,自是引得各方人士前去朝拜。 所以,这东林寺的香火一直都很旺,遇到一些特别的节日可能连门都进不去。 宋临汐来得不算晚,饶是这样东林寺山下已经停了许多马车了。 带上面纱下了马车,看着前面长长的台阶,吩咐春辞拿好东西,踏了上去。 从山脚到寺庙门口一共两条路,一条饶得远一些,但是宽敞,可以乘马车,另外一条就是攀过一条九百九十九阶的台阶。 据说攀过台阶更能显诚心,你所求的东西才会灵验。 所以,大部分夫人小姐尽管平时养得身娇肉贵的也还是会选择攀台阶上去,走不动了就在中途休息一会儿。 宋临汐有功夫傍身,这点台阶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轻轻松松就攀上去到了寺庙门口。 宋临汐来东林寺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很低调地进了寺庙,不然以她如今的身份,肯定少不得主持亲自出来迎接,她可不想搞得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都知道璃王妃来了东林寺。 今天东林寺的主持亲自讲经,人很多,大家都朝着讲经的大殿挤去。 宋临汐对讲经没兴趣,随意去几个供有佛像的大殿拜了拜,捐了一些香油钱,然后就去了东林寺的后院。 后院主要是供来上香的香客休息用的,有成排的厢房,也有单独的小院。 京城里那些高门大户的老太太,每年总会借礼佛的名义来东林寺小住。 也不知道是年轻时候造的杀孽太多,来佛祖面前忏悔还是单纯的信佛。 宋临汐没打算在东林寺久待,所以没让人去安排厢房,带着春辞他们往后走去。 穿过一片假山,来到一个东林寺的小花园,花园里有一个池塘,种了满满的一池荷花,夏天的时候来赏荷的人也特别多。 再往后走一些,便是东林寺的后山,山上一半种了桃树,一半种了梅树。 每年冬春都能吸引不少文人墨客,才子佳人来此赏花,吟诗作画...... 现在已经进入五月,山上一片绿油油,桃子和梅子也摘不得,再加上今天来还有别的事情。 所以宋临汐没打算上去,便去了池塘边上的亭子里面。 柳颜没让人来找她,她也不着急,看见池子里面的鱼游得欢快,宋临汐来了兴致,对夏烟道:“去找点儿鱼能吃的东西来。” “哦,好的,王妃。”夏烟应了一声,去给宋临汐找鱼能吃的东西去了,很快夏烟就拎着几个大白馒头来了。 宋临汐看着夏烟手里的大白馒头,有些无语,她又没打算坐这里喂一早上的鱼! 夏烟看到自家王妃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她担心自己白拿,主动解释道:“王妃,这馒头奴婢给了钱的,不是白拿。”虽然那些师傅不要,但是她硬塞了啊..... “噗嗤。”看着夏烟傻乎乎得样子,宋临汐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多馒头,你是打算在这里喂一天吗?” “那奴婢再还回去。”宋临汐这么一说,夏烟也觉得有点儿多。 “下次不要这么傻了。”宋临汐从纸包里拿出一个馒头,“收好,别弄脏了,等会儿下山给那些乞丐吃。” “哦,好的。'' 宋临汐拿着馒头坐在亭子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撕着喂鱼,一个馒头还没喂一半呢,柳颜就带着她的丫鬟绿云就来了。 “柳颜见过璃王妃,王妃万安。”柳颜福了福,跟上次在慈幼院相比,态度恭敬多了。 听到柳颜的声音,宋临汐慢慢悠悠地撕下一块你馒头扔进池子里才转过身子来,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柳小姐看上去比上次憔悴了不少,怎么?是大婚将至,太过激动?还是筹备婚事太过劳累?” 宋临汐说着把手里的馒头递给一旁的春辞,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语重心长地道: “你这样可不行呀,不休息好,大婚那天怎么做漂亮的新娘子呢?还有,你和太子殿下的大婚陛下可是邀请了其他三国的人呢,你到时候可别给咱们黎国丢脸啊!” “王妃教训的是。”柳颜低着头,从亭子外面看就像被训斥了一样。 亭子外不远处一个花丛后面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姑娘刚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睛咕溜溜转了转,无声离开了。 第17章太爱装 亭子内宋临汐看着那消失在花丛后面的衣角,对秋蝉使了个眼神,秋蝉会意,点点头无声退出了亭子。 “好了,现在没有碍事的人了,柳小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柳颜刚开口,又听得宋临汐道:“本妃赶时间,耐心也不好,所以,柳小姐还是想好了再开口。” 宋临汐可不想自己特意辛苦跑一趟,还要听柳颜说一堆废话。 没办法,柳颜这人以前太爱装,她不觉得累,宋临汐都觉得累。 听到宋临汐的话,柳颜把刚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咚“一声,直接跪在宋临汐面前,“求王妃帮帮柳颜。” 见柳颜跪下,宋临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柳小姐这是做什么,本妃说了,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你这样一言不合就下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妃把你怎么了,本妃可不想背上仗势欺人的名声。” 宋临汐的声音不大,柳颜却听出她已经有几分愠怒,急忙扶着丫鬟绿云的手站了起来,“刚刚是柳颜鲁莽了,还望王妃不怪。” “若要本妃不怪,那就直接说事。”宋临汐说着拍拍衣服站了起来,朝柳颜走了两步,“柳颜,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知道,我最讨什么,这应该是你在大婚前最后一次出门了吧,可要自己好好珍惜哟。” 宋临汐说完重新坐了回去,接过春辞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等着柳颜开口。 “宋临汐,你之前说让我有需要可以来找你帮忙,不知这话现在还作不作数。”思索了片刻,柳颜直直地看着宋临汐问道。 “当然作数。”宋临汐把茶杯递给春辞,“柳颜,你这样说话听着舒服多了。” 柳颜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抿了抿嘴唇,没有接宋临汐这话。 宋临汐也没想要她接话,指指一旁的凳子,示意她坐下,直接问道:“说吧,帮什么忙?'' “我想请你帮忙,让我弟弟暮青坐稳镇北侯世子的位置。”深吸一口气,柳颜说出了在心里想了无数遍的那句话。 “哦~”宋临汐饶有兴致地看着柳颜,“帮你弟弟坐稳镇北侯世子的位置?” “嗯。”柳颜点点头,眼神坚定。 见状,宋临汐呵呵笑笑,“柳颜啊,你是急病乱投医呢,还是被气昏了头,镇北侯府和相府向来不对付,太子府和璃王府也是死敌,这些你不知道吗?” 柳颜点点头,“知道。” “那你还说让我帮你弟弟坐稳镇北侯世子的位置,我看起来像会白帮你的吗?” “自然不是,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柳颜说着站起来看着池子里快活地游来游去的鱼儿,以前看觉得没什么,现在却觉得很羡慕,“宋临汐,我知道,你和璃王想要天下,你帮暮青坐稳镇北侯世子的位置,我帮你们。” “喷喷柳颜的话让宋临汐有些意外,“你不是心心念念想成为太子妃,将来想母仪天下吗?现在又说这种话,怎么听都让人无法相信啊。”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心心念念想成为太子妃,幻想自己有一天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柳颜转过身来看着宋临汐,“你不也是吗?” 宋临汐笑笑没说话,她心里怎么想,柳颜还不配知道。 柳颜顿了顿继续道:“以前我觉得以我的家世,还有和太子从小的情分,想要成为太子妃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喜欢他,这些年一直在让自己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原我也确等到了太子亲自求的赐婚圣旨,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欣喜,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母仪天下的样子,可是现在才发现,我没那个命!” “怎么会没有呢,就算你的弟弟将来不能够继承侯府,你也是陛下亲赐的太子妃,再有一个月,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将来谢瑾行坐上龙椅,你不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吗?他还能废了你不成?” “他是不能废了我,但是一个没有娘家做后盾的,又不得圣心的皇后有什么用?又能做多久?”柳颜的声音有些激动,“更别说谢瑾行还可能得了那种病,我嫁给他以后我......” 剩下的话柳颜有些说不出口,宋临汐倒是知道她想说什么! 说实话,宋临汐挺惊讶的! 百花楼的凝香姑娘得了花柳病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恐怕现在连谢瑾行都还不知道! 没想到柳颜居然查到了一些苗头。 “没想到柳小姐连这样隐秘的事情都查得到,看来柳小姐本事不小嘛,那为何还来找本妃帮忙呢?!” 柳颜闻言自嘲地笑了笑,“王妃过奖了,柳颜有几斤几两王妃清楚,柳颜自己也清楚,知道这个完全是意外。” 说起来柳颜之所以猜到谢瑾行可能得了花柳病还得感谢她那矫情的毛病和她那高傲的性子。 柳颜出身高贵,向来看不起出身比她差的人,那些青楼女子就更不用说了,在她眼里就是一些肮脏低贱的玩物。 所以在得知谢瑾行在百花楼那档子事后,偷偷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凝香。 只是如今百花楼已经被烧,凝香也已经死了,柳颜的势力有限,查起来就有些难度。 于是柳颜就把目标转向了那些凝香姑娘正经的恩客! 凝香是花魁,身价高,能入她红帐的人非富即贵,查起来也不难。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直接让柳颜心都凉了半截。 她的人查到有两个之前跟入过凝香姑娘红帐的男子得了花柳病。 饶是她尚未经人事,也知道这种病是怎么得的。 谢瑾行跟凝香颠鸾`倒凤一夜,十有八九也是患上了。 本来柳颜只是猜测,还不是很确定,直到刚才看到宋临汐的神情才确定了。 现在她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好好的大家闺秀,从小洁身自好,严格要求自己,从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 不是没有男子对他示好,只是她心里只有谢瑾行,对别人向来都是不假辞色。 她不奢求谢瑾行能专宠她一人,只要给他心里有她的位置,给她该有的体面,能让她一直陪着他就好。 谢瑾行倒好,她尚未进府,府里就已经有一大堆通房还就不说了,他还去青楼找姑娘。 这也就罢了,还让自己染上那种脏病。 她和他的婚约又不能作废,那她嫁给他之后,她是不是也...... 柳颜不敢再往下想,悲从中来,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去年才及笄,她的人生还很长,可是现在…… “你当真想好了吗?”宋临汐知道柳颜在哭什么,只不过这种事情她也爱莫能助,就算她有办法也不会说。 退一万步讲,柳颜如果连这点儿事情都不能自己解决的话,谈什么帮他们呢? 柳颜坚定地点点头,“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兴许谢瑾行并没有得病呢,以你的聪慧,嫁给他之后想要得宠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日他荣登大宝,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这可是你从小到大的心愿呢!”这么放弃,甘心吗? 柳颜苦笑一声,“你不用试探我了,璃王妃,我柳颜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想过要后悔,谢瑾行有没有得病,你刚才的神情已经告诉我了,什么母仪天下,我现在连如何保全自己都还不知道,还有,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和暮青已经被我父亲放弃了。” “那既然这样,你还让你弟弟做什么镇北侯世子!” “什么意思?” 宋临汐莞尔一笑,“直接做镇北侯不好吗?” 宋临汐在笑,笑得很和煦,配上她绝美的容颜,让周围的花朵都失了颜色。 柳颜却觉得有点儿让人发寒,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宋临汐。 “怎么样?这个提议!” “这“柳颜犹豫了,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的亲生父亲。 宋临汐见状,拍拍衣服上的褶皱站了起来,“看来柳小姐还没想好,本妃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完就越过柳颜往亭子外走。 “等一下。”宋临汐说走就走,柳颜急了,急声喊住了宋临汐,“能不能让我再想想,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听到柳颜这样说,宋临汐丝毫不觉得意外,嗤笑一声,“柳颜啊柳颜,到现在你还这么天真呢,呵呵,镇北侯都已经放弃你们姐弟了,你还当他是父亲呢,你不会不知道被放弃意味着什么吧?” 一个双腿残废的嫡子,一个出嫁不得夫君心的嫡女。 他们以前活得有多嚣张,以后就会有多凄惨。 镇北侯突然给自己的庶女柳婉柔请教养嬷嬷,又把庶子柳文栋丢进军营,其目的不言而喻。 柳暮青和柳颜两人都是嫡出,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镇北侯那些庶子庶女,逮着机会还要踩两脚。 镇北侯活着的时候或许不会怎么样,但是只要镇北侯一不在,到时候柳文栋继承侯府,柳暮青会有什么下场,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而柳颜就更不用说了,镇北侯此举明显想让柳婉柔代替柳颜! 若不是柳颜和谢瑾想的婚事是圣上赐婚,估计一个月后嫁去太子府的都可能直接就是柳婉柔了! 横竖对谢瑾行来说,柳婉柔也好,柳颜也好,只要是镇北侯府的小姐,都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喜欢,两个都收进府也没什么关系。 宋临汐说的柳颜不是想不到,只是她暂时还不愿意去想这么多。 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但是现在不面对,以后更残忍,届时连还有没有命在都还要两说。 第18章没给她活路 沉思了一会儿,柳颜咬了咬嘴唇,闭上眼睛,重重吐出一个“好“字,说完从袖带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宋临汐,“这是我的随身玉佩,天下仅此一枚,现在交给王妃,以表柳颜的诚意。” 看着手中的玉佩,柳颜心情复杂,这块玉佩是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拿出他贴身带了十多年的玉佩改造的,还送去佛寺开了光,又请人在上面刻了她的名字,她生下来就一直戴着。 这块玉不但象征她的身份,更多的还有她的父亲对她的爱。 她一直以为这份爱是她独有的,她在她父亲眼里是一直都不同的。 如今,在财富权势面前,屁都不算。 他把自己捧在手心宠了这么多年,现在说放弃就要放弃。 如今他们的谋划里,根本没给她活路! 他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也是被逼的,她只想好好活着!! 想到这里,柳颜坚定了心中好的想法,双手恭敬地把玉佩递给宋临汐,“以后就仰仗王妃了。” “好,本妃喜欢和爽快的人共事。”宋临汐接过她手中的玉佩,看了看,确实是她的贴身玉佩,递给春辞,对柳颜道:“你且安心回去准备出嫁,至于其他的,回头会让人联络你的。” 宋临汐说完抬步往外走去,柳颜应了一声,福了福,“恭送王妃。” 宋临汐带着春辞他们出了东林寺的后院,秋蝉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看到宋临汐出来,上前对她耳语了几句。 “很好,秋蝉越来越厉害了。”宋临汐听完秋蝉的话,笑着夸了她一句,随后收起脸上的笑容,冷着一张脸往前走。 待走到有人的地方,春辞气鼓鼓地开口了,“王妃,这柳小姐也太气人了,她现在还不是太子妃呢,就在您面前如此态度,等到日后成了太子妃,岂不是要找机会为难王妃!” “就是。”夏烟也附和道:“也不知她咋想的,明明不情不愿,还非要装模作样地去跟王妃请安,结果弄得两人都心情不好。” “什么两人都心情不好呀,我看她分明心情好得很,她就是故意去给咱们王妃添堵的。”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冬音也难得的接了一句。 面对几人的抱怨,宋临汐淡淡说了一句,“慎言!” “是,王妃!” 几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没有刻意压低。 只要距离他们不是很远的人基本都听清了。 宋临汐周身气压极低,好几个贵女想要上前来跟她请安或者套近乎的都没敢动,加上宋临汐走得又快,就干脆转过身去装作没看见。 等他们走远了一些,周围的那些贵女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一直听说璃王妃和柳颜不合,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璃王妃还没有出现之前,柳颜是京城第一美人,璃王妃出现后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头衔就被璃王妃抢了去,柳颜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惯爱争强好胜又虚荣,自己顶了这么多年的头衔就这么被人抢走了,能跟璃王妃关系好就怪了,这下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还不得出来嘴瑟一下呀.....” 说这话的是之前在后院偷看的黄衣女子--礼部尚书之女--黄秋莹! 黄秋莹生了一张鹅蛋脸,弯弯的柳眉,樱桃小口,身材纤细,柳腰盈盈一握,倒也是个美人。 只不过脸上的嫉妒之色,和略显扭曲的五官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宋临汐听到这个声音,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黄秋莹一眼,又遇见一个故人,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黄秋莹正说的高兴呢,突然感觉前面有人在看她,抬头一看,刚好看见宋临汐似笑非笑的样子,吓得赶紧闭了嘴,假装和别人交谈,走开了。 这个时辰还早,下山的人寥寥无几,宋临汐带着春辞四人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慢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王妃,柳颜可信吗?”春辞紧跟在宋临汐身后,走了一会儿斟酌着问道。 “一半一半吧。”宋临汐偏头看了一眼,“派个办事牢靠的人去盯着她!” “是,王妃。” 她是答应了和柳颜合作不错,但这不代表她就能全心全意地相信她。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心是会变的,万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从东林寺回去之后,宋临汐倒是过了几日安生日子。 这天宋临汐正跟谢瑾衍在凉亭里下棋,下到一半,外出办事的夏烟拿着一封信过来了。 “王妃,您的信。” “又有信?”宋临汐懒洋洋地伸手接过夏烟递过来的信,拆开一看,“呵,这夏萱儿还真是着急,这才几天就等不了了!” 她那天让夏烟去给夏萱儿传话,让她想早点儿回京就老老实实地在庄子上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她有办法让她提前回去。 原本以为夏烟特意选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去,还把她吓了个半死,加上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真的不好,夏萱儿不会相信,也不会当真。 谁知道夏萱儿竟然当真了,还这么着急! 看来她在庄子上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啊! “也罢,既然她那么想回京,那就如她所愿吧!”宋临汐把手中的信纸一点一点撕碎,“夏烟,你去夏府走一趟,问问夏夫人,我托她办的事怎么样了,还有,本妃想看看夏萱儿规矩学得如何了!” 本来宋临汐是打算办个赏花宴啥的,然后光明正大地让孙氏带着夏萱儿来的,只是现在太子和柳颜大婚在即,她举办宴会也不合适。 虽然说她真得要举办,也是能办的,只是少不了被人说三道四,谢瑾衍也少不了被参上几本。 算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璃王府犯错呢,她还是低调一点儿吧。 用这样的借口召见孙氏,把夏萱儿弄来,无非就是会被人在背后说几句小肚鸡肠的话。 再说谢瑾行马上就要大婚了,夏萱儿也是该回京准备准备了,不然可就赶不上了。 “是!”夏烟应了一声下去了。 “王妃这是又准备做什么好玩的事情了?本王能提前知道一下吗?”谢瑾衍说着落下把手中的白子落下,瞬间,刚刚还处于上风的黑子顿时没了优势。 宋临汐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执起一枚黑子,从容不迫地落下,“殿下耳听四路,眼观八方,临汐这点儿小把戏你会不知道?”她做这些事情从来没有瞒着谢瑾衍,再者他不相信谢瑾衍在这个时候什么动作也没有。 谢瑾衍落下子,“本王这不是不知道王妃心里怎么想吗?”他要是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至于现在还只是能看不能吃。 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虽然比刚成婚那会儿亲近了不少,但是谢瑾衍总觉得宋临汐的心里好像有一堵墙,任何人都轻易进去不得。 他现在已经十分确定他的王妃心里装着不能随意告诉旁人的事,这件事还令她十分痛苦,他也十分确定,想要宋临汐打开心扉,这件事就是关键。 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知道到底是什么,他动用了手下所有的势力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唯一有用的就是她大婚前三天好像突然转了性,原本活泼好动的她突然变得文静了许多,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寝食难安,直到骆青涯来了之后才好许多。 旁敲侧击的问过她,她也每次都故意转移话题。 谢瑾衍知道她不愿意说,也就没再提起。 至此,一向无往不利的璃王殿下愁啊.......] 看着谢瑾衍有些哀怨的眼神,宋临汐轻轻一笑,“殿下这般模样若是叫你手下的士兵见了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可是只有临汐能见不是吗?”谢瑾衍握住宋临汐落子的柔美,眼里的温柔似乎都要溢出来了。 又来!宋临汐在心里狠狠咤了谢瑾衍一口,这些日子,谢瑾衍总是这样逮着机会就撩拨她。 真不知道他都从哪儿学的,不是说他不近女色,从小到大,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男的,曾有女子试图爬他的床,直接被他扔进了军营的红帐! 可是现在的他,怎么看也不像不近女色啊,而且这撩拨的技巧,堪比那些常年流连花丛的浪荡公子啊! 宋临汐抽出自己的手,重新执起一子,朱唇轻启,一句一顿地问道,“殿下当真像传言般那样?”她现在表示非常怀疑! 宋临汐突然来这么一一句,谢瑾衍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勾了勾唇角,身子往后一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带有磁性地嗓音低低地说道:“王妃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检查一下,看看本王是不是真的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宋临汐被他这样看的有些不自在,脸也有些发烫,急忙转移了话题,“我打算在谢瑾行大婚那天送他一份大礼,殿下到时会要是方便的话给我搭把手。” “好说。”谢瑾衍轻轻一下,差点儿让宋临汐晃了眼。 “我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改日再陪殿下对弈吧,“宋临汐觉得现在还是赶紧离谢瑾衍远一点儿的好,她怕再待下去她扛不住啊。 该死的,一个男人没事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第19章吃惊和不理解 还有,说话就好好说话嘛,笑那么好看做什么..... 看着宋临汐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谢瑾衍轻轻笑出了声音..... 三日后。 清晨。 宋临汐正在看账本,春辞他们手里也各自有事在忙,还没看一半呢,一个在前院伺候的小丫鬟就来了。 “奴婢见过王妃,王妃万安!”小丫鬟恭敬地福了福,由于是第一次到宋临汐面前,声音还有些许紧张。 “何事?”宋临汐头也没抬,眼睛依旧看着手里的账本。 “回王妃,夏夫人带着夏小姐来了,说是有事想求见您,您.....” 见还是不见? 作为璃王府的下人,小丫鬟自然知道自家王妃和夏家的恩怨。 按理来说,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夏家的人应该看见璃王府都绕着走才是,哪里还会有事来求见?! 特别是夏萱儿,居然还敢来,也不怕再被削一顿! 所以,对于夏家母女的到来,小丫鬟表示非常大的吃惊和不理解。 然而,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她正在腹诽呢,就听得自家王妃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给夏夫人夏小姐上壶茶,本妃稍后就过去。” “是,王妃。”小丫鬟低头掩住眼中的吃惊,福了福,低头退下了。 这次宋临汐倒是没让孙氏母女等太久,小丫鬟下去后,换了一身衣服,唤来春辞便去见他们了。 孙氏和夏萱儿还是被安排在上次的花厅,宋临汐到的时候,孙氏正在小声地提醒夏萱儿一会儿见到宋临汐要注意的事情之类的。 看到宋临汐进来,孙氏急忙拉着夏萱儿起身给她行礼,“见过璃王妃,王妃万安。” “夏夫人不必多礼,坐吧。”宋临汐款款走到最前面的主位上坐下,看了一眼孙氏,“夏夫人看起来面色有些不佳,是身体不适吗?” 孙氏没想到宋临汐会说这个,微微愣了一会儿才恭敬地回道:“多谢王妃关心,想来是今日府中事务繁多,累着了,多休息休息便无大碍了。” “那就好。”宋临汐笑吟吟地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意有所指地说道:“这府中事务再多,也要先顾好身子,不然哪天身子真的垮了,劳累了大半辈子的东西还不便宜了别人!” 看着孙氏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宋临汐又继续道:“这女人啊,若是没一副好身体,到时候若是病倒在床,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不说,自己的孩子也落不了好,那就太不值得了,你说是不是,夏夫人。” “王妃说的是,臣妇受教了。”孙氏总觉得宋临汐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宋临汐不点破,她也不敢问,只好恭恭敬敬地应着,心中这几日的郁闷倒是因为宋临汐的话豁然开朗了不少。 之前宋临汐托她帮忙在川州买个宅子,还特意点明不要她丈夫插手,她以为是不想让她丈夫和璃王殿下牵扯上上什么关系,所以才点名她的兄长去办这件事的。 她跟她的兄长确实感情深厚,这些年兄妹他们二人相互扶持,日子也都越过越好。 所以在接到她的信之后,她的兄长就放下手里的事情亲自去办了。 川州的锦园,小有名气,却也神秘,她虽然身为川州知府夫人,却从来不知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她的丈夫不让她打探她也就没有再过问过,生怕里面住的是什么大人物,给自己的丈夫招惹了麻烦。 若不是这一次宋临汐提出来要她兄长帮忙买锦园,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里面究竟住了什么人! 她一直以为住着什么大人物,却不想里面哪里住着什么大人物,里面住的根本就是一个贱人,一个让她丈夫魂不守舍,不惜欺骗她的贱人! 想到这些年自己小心翼翼,本本分分的为夏家操持,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自己的嫁妆出来贴补,才让夏家能维持表面的体面。 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原以为自己的付出丈夫会看得见,会因此而多怜惜自己,尊重自己几分。 却没想到自己这些年像个傻子一样,为夏家当牛做马! 她知道夏家娶她是因为她娘家有钱,她那时候也刚好非常迷恋夏成业。 她不在乎,她始终认为两个人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她做得够好,肯定也能得到夏成业的心。 嫁给夏成业后,她努力学习如何做好一个官太太,努力学习如何做好一个贤妻良母,尽自己的力帮他打点,特别是钱财方面没有含糊过。 他们也确实过了几年恩爱甜蜜的日子,虽然这几年感情有些淡了,但是因为有孩子,日子也还算相敬如宾。 更难能可贵的是,夏成业一直没有纳妾! 为了彰显自己大度,她也曾主动提出该丈夫纳妾,但是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孙氏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夏成业拒绝时说的话以及当时的场景。 他说此生有她足矣,还说以后再提纳妾就跟她急! 她记得那天天气有些冷,她和夏成业已经好几天没有一起用膳了,那天她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他喜欢的菜,也让人去知会他了,等到菜都快凉了,才等来一句他公务繁忙,让她自己先吃。 她味同嚼蜡地随意扒了几口已经冷掉的饭菜,便让人撤了下去,然后坐在那里等,她知道只要他白日里拒绝她,晚上就一定会来看她,以示他对自己的重视。 果然如她所料,就在她等得快睡着的时候,夏成业来了。 跟平常一样,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没有来跟她一起用膳,然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关心她的话,完了之后还是以公务繁忙为借口要走。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这样的夜晚,看着拿起披风准备离开的夏成业,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提出了给他纳个妾。 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她虽然有几分姿色,到底是不如那些二八年华的姑娘。 当时想着与其让他出去偷吃,还不如给他纳个知根知底地姑娘回来。 横竖她也从没指望夏成业这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过。 但是很意外,夏成业拒绝了,说是此生有她足矣,让她不要乱想云云..... 然后那天晚上他也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她的房中。 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夏成业都对她比较上心,时不时送她一些东西,隔几天也会回家陪她一起吃饭。 几天下来,她心里的怨气早就不见了踪影。 当时她真的觉得自己是祖坟烧了高香才能嫁得如此好的丈夫。 感激,感动,甜蜜之余,她更加尽心尽力地打理夏府,在夏成业的银钱使用上也再没问过,哪怕他用得再多,她也没有问过半个字。 原本以为这一生都可以这么简单地过。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的兄长前些日子来信告诉她,川州的锦园里,住着一名貌美的女子,和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 那名女子喊夏成业夫君,那个男孩喊夏成业爹爹!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犹如晴天霹雳,哭了许久! 她终于明白了夏成业为什么不让她去查探锦园,为什么要让她离锦园远一些! 因为他在里面金屋藏娇! 刚刚知道的时候,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夏成业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纳回府,反而一边在她面前装着好丈夫,一边又在外面偷吃! 以他的身份,纳几名小妾是很正常的,谁也挑不着理! 想了许久,她才终于想明白。 夏成业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她手里有钱,也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为夏家卖命。 因为现在夏家还没有人能接替她! 落魄的夏家是真的穷,偏偏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咬着牙齿也要维持着这表面的风光,可是这光靠夏成业父子手中的点儿俸禄怎么够呢。 没钱怎么办呢?! 当然只能卖东西啊,横竖那些铺子他们自己也不擅长,连年亏损,干脆卖了一了百了。 很快,夏家的祖产已经被卖得所剰无几,再加上家中无人擅长经营,手里剩下的铺子不亏钱的都是好的了。 所以,在孙氏嫁进夏家之前,夏家真的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 当时的夏家急需一个能带他们过上优越生活的儿媳妇。 那些有头有脸的世家自然知道他们家什么情况,所以没人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夏伯明挑来挑去,最后挑中了孙氏! 孙氏出生商户,从小耳濡目染,对于经商赚钱虽然不能跟自己的父兄比,但是也已经比很多人强太多了。 关键她但是还很痴迷夏成业! 夏家需要孙家的钱,也需要孙氏这样能赚钱的儿媳妇。 而孙家则需要搭上夏家,提高一下自己的地位。 士农工商,商人再有钱,地位也是最低下的! 所以,两家各有所图,就结了姻亲! 当时夏家娶一个商户之女做儿媳还被嘲笑了许久。 明里暗里都说他们是穷疯了,夏家父子俩倒是不在意,对他们来说手里宽裕了比什么都重要。 孙氏嫁进夏家十多年,给夏家添了一儿一女,除此之外一直兢兢业业,把夏家里里外外操持得井井有条。 第20章不得不让她多想 这十多年,孙氏从来没见过夏成业父子的一文俸禄,下面的人孝敬的就更是见不到了,倒是他们父子俩经常找她要钱去打点。 不过孙氏手里不差钱,再加上夏成业对她也还算不错,特别是他不纳妾不收通房这一点儿让孙氏特别感动,觉得自己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所以,也不在意。 然而事实却是,她表面上对她爱重有加的丈夫,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买了川州最好的锦园,在里面养了起了小妾,还生了儿子。 要是他光明正大的纳回家也就罢了,对孙氏来说也不过是府里多一双碗筷的问题。 可他偏偏那样小心翼翼地藏在外面,还买那么好的院子给她,这就不得不让她多想了?! 这是怕纳回家她欺负他的心肝还是怎么着? 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文钱没用过他的,反而为了夏家劳心劳力,自己的嫁妆都搭进去了不少。 他倒好,拿着她的钱在外面金屋藏娇,还这么宝贝,儿子都那么大了! 这让她如何不气愤!如何不心痛! 可是再气愤,再心痛,这日子还得过! 亏得自己回京之前还想着,她走后丈夫一个人无人伺候,还给他挑了几个貌美的 当时夏成业还责备了她几句,然后亲自把那几个姑娘送到了别的地方! 她当时还感动得不得了,觉得自己这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丈夫,真的是值了。这下孙氏更憋屈了,短短几日就憔悴了不少! 若不是宋临汐刚刚那一番话,估计还没这么快想通。 宋临汐当然知道孙氏发生了什么事,特意让她在这个时候过来,除了想把夏萱儿从庄子上弄回来而外,也是想刺激一下她,不然她若是心软了,那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可就没意义了。 “对了,夏夫人,本妃托你办的事如何了?”宋临汐仿佛没有看到孙氏难看的脸色,端起茶杯,用盖子轻轻拨了拨仍然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状似随意地问道。 听到宋临汐问话,孙氏急忙调整好状态,一脸歉意地回道:“回王妃,暂时还没办妥。”还没等宋临汐开口又接着道:“王妃,臣妇的兄长前些日子给臣妇来信,说锦园有些不祥,里面的住的人有些晦气,川州好的院子也很多,王妃你看要不重新换一处,王妃的亲戚身份贵重,去沾上锦园的晦气也不太好。” “哦?”宋临汐拨盖子的动作一顿,装作很意外地样子看着孙氏,“锦园这般好的院子竟是住着晦气的人吗?还真是可惜呢! 对孙氏来说,下次成业的小心翼翼藏在外面的小妾可不就是晦气的人吗? “臣妇也没有想到。”里面住着那样一个贱人!尽管已经尽量克制,孙氏说话的语气还是不难听出恨意! 孙氏的神情全部落入宋临汐的眼中,过了片刻,轻轻抿了一口茶,道:“罢了,既然里面晦气,那就换一个吧,你让你兄长看着办就行!”反正她又不是真的想去川州买院子,更不是非锦园不可,目的达到就行! “多谢王妃体谅,臣妇回去就去信兄长,让他尽快把此事办妥。” “不急,本妃那亲戚最近家里有事,暂时不着急过去。” 两人你你一言我一语,好似夏萱儿不存在一样。 夏萱儿自从来了之后,就只是跟宋临汐行礼的时候说了一句冋安的话,然后便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然后听着她母亲和宋临汐说话。 只是他们说的话拆开每个字她都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在说什么! 所以,听了一会儿,夏萱儿就没了耐心。 但是这是在璃王府,还是在宋临汐面前,她不敢造次,生怕再惹她不高兴,又被送到庄子上! 只好又耐着性子继续坐着,不知不觉思绪就飘远了,连宋临汐喊她都没听到。 “萱儿,璃王妃喊你呢!”孙氏轻轻扯了扯夏萱儿的衣袖。 “啊?哦!”被孙氏这么一扯,夏萱儿才回过神来,“抱歉,刚刚走神了,不知王妃唤萱儿何事?” 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孙氏心中又急又气又担心! 来之前她就再三交代,到了璃王府一定要好好表现,万不可再惹璃王妃生气。 她倒好,居然在璃王妃面前走神成这样! 希望宋临汐不要生气才是! 孙氏默默在心里祈祷! 就在孙氏惴惴不安的时候,宋临汐笑着开口了,“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坐在这里挺无聊的,不如你先去王府的花园走走。” 虽然知道宋临汐不可能单纯的只是让自己去花园走走,不过夏萱儿确实不想坐坐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听她和自己的娘聊天了。 所以宋临汐的话音一落,夏萱儿就毫不犹豫地站起来朝她福了福,“多谢王妃,那萱儿就先下去了。”她就知道,宋临汐不会白把她弄回来,不过只要能从庄子回来,付出点就付出点吧! “去吧!”宋临汐挥挥手,态度随和,一点儿也看不出两人之前闹得那么不愉快。 得到宋临汐的首肯,夏萱儿对孙氏点点头就准备往外走。 “萱儿.....”孙氏有些担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以他们跟宋临汐的关系,能坐在这里客客气气地说话已经很难得了,现在却主动提出要让自己的女儿去璃王府的花园走走,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孙氏很担心宋临汐是不是又要对她的女儿做什么,很想让她不要去,但是又不能直说,只能在心里干着急,然后拼命给夏萱儿使眼神。 然而夏萱儿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还傻乎乎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娘亲,你眼睛不舒服吗?” 孙氏听到夏萱儿这句话,连把她塞回肚子里重造的想法都有了! 她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讨债鬼,平时看着也还好啊,怎么关键时候尽靠不住呢?! “昨夜没睡好,是有些不舒服。”心里骂娘一万遍,面上还是只能顺着夏萱儿的话说,孙氏都觉得要是多来几次她肯定要提前去找阎王爷报到! “哦,那等回府后娘亲好好休息,女儿先下去了,你和璃王妃慢慢聊。” 见夏萱儿说完话就走,孙氏急忙喊住了她,“萱儿......” “怎么了?”看着犹犹豫豫的孙氏。夏萱儿心里升起了几分烦躁。 “额,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你不要乱走也不要乱动王府的东西。” 当着宋临汐的面,孙氏不可能说让夏萱儿不要去,也不可能说自己的猜测,只好这样隐晦地提醒了。 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夏萱儿今天不要惹事! “知道了!”夏萱儿略微不耐烦地应了一句,然后脚步轻快地出了花厅,孙氏却一脸愁容。 宋临汐看着一脸愁容的孙氏,好心地说了一句,“夏夫人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你的丫鬟跟着一起去。” “王妃说笑了,这里是璃王府,有什么不放心的,臣妇只是担心萱儿鲁莽,弄坏了璃王府的东西,到时候败坏了王妃的兴致。”开玩笑,当着主人的面说人家府里不安全,还是一个她惹不起的人,她又不是疯了! 孙氏会这样说宋临汐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笑笑没有再接她这话,随意找了别的话题和孙氏扯了几句。 突然,宋临汐手里的茶杯没端稳,茶水撒在了她的裙子上。 宋临汐的衣服本就比较素,茶水洒在上面,一大块污渍很是显眼。 穿着脏衣服待客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看了看裙子上那块污渍,宋临汐站起来有些歉意地对孙氏道:“真是抱歉,夏夫人,本妃回去换身衣服,先失陪一下,你若是无聊,便让下人带你去王府的花园走走。'' “多谢王妃,王妃请。”孙氏原以为宋临汐要回去换衣服,那么他们就可以回去了,毕竟要说的事情已经说了,除此之外,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聊的。 毕竟夏府和璃王府不是同一个阵营,至少目前不是,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她和宋临汐都估计不会有交集。 之前她一直跟着丈夫在川州,后来因为女儿发放人婚事要先回了京,跟宋临汐也只是宴会上远远的见过几面。 宋临汐没出嫁之前是相府嫡女,出嫁后是一品亲王妃,无论哪个身份,他们都攀不上。 所以孙氏真心觉得他们之间真的没啥好聊的,在宋临汐的茶水洒到衣服上的那一刻她都做好要回府的准备了。 却不想宋临汐却丝毫没有要让她走的意思。 无奈,孙氏只好继续坐着。 至于去璃王府的花园走走?还是算了吧,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这厢宋临汐回揽月阁换了一套衣服之后就直接去了璃王府的小花园。 璃王府的小花园距离宋临汐和谢瑾衍住的扶风小筑有些远,平日里他们也不会去那里。 所以才让下人把夏萱儿带到那里去的。 宋临汐可不想自己自己府里,自己平时会去地方被夏萱儿走过,想想都恶心得慌。 璃王府得小花园虽然主子基本不会去光顾,但是里面还是各种奇花异草应有尽有,假山池塘样样不缺,池子里还养了许多锦鲤。 第21章是不是装的! 宋临汐到的时候夏萱儿正端着一盘点心靠在凉亭的栏杆上,一边吃一边喂池子里的鱼。 “你倒是不怕里面有毒?!”宋临汐走进凉亭,优雅地在石凳上落座。 “啊?”听到宋临汐的话,夏萱儿嘴里的点心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那样子看上去又蠢又滑稽! 宋临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吃吧,没毒!” 看着宋临汐不像说笑的样子,夏萱儿才放心地咽下了口中的东西,把手中的盘子放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口中的茶刚咽下,就听到宋临汐又开口了,“夏萱儿,你是真蠢还是装蠢,到哪儿都敢乱吃东西,也不怕把自己送走!” 天真过了头就是蠢,说的就是夏萱儿这样的! 不管是不是装的! 宋临汐是真的没想到夏萱儿居然会一点儿防备心也没有,就她俩现在这关系她都敢吃他们璃王府的东西! 当真是在川州那种小地方待久了,人也跟着变蠢了! 她也不想想,之前在川州,她爹是川州知府,舅舅是川州富商,那些夫人小姐哪个敢惹她,平时都是巴结着她,奉承着她,哪里会算计她! 可是在这一块石头砸下去都能砸到几个三品大员的京城,谁理她一个知府的女儿。 虽说她祖父是从二品的学士,但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身份高贵的主! 那些侯门王府,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是夏家惹不起的! 在京城混,不多个心眼儿,一不小心就可能尸骨无存! 听到宋临汐的话,夏萱儿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毕竟没有谁被人说蠢还能笑脸相迎的,关键宋临汐说的也挺有道理。 可是被人这样当面说,心里毕竟不爽,憋了半天,夏萱儿憋出这么一句,“这是你让人送的啊,而且我若是在你们璃王府出了事,你也逃脱不了干系吧!” “噗嗤!”宋临汐都被她给整笑了,“夏萱儿啊夏萱儿,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脑子吗,我若要害你,是绝对不会让人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的,还能让人觉得我才是受害者!” 见夏萱儿一脸的不服气,宋临汐讥笑一声,“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记性竟然这么差,前段时间去顺天府大牢体验生活的事儿这么快就忘了?” 当时可不就是这样吗,明明是她动手把夏萱儿打成那样的,事后大家还不是觉得她才是受害者。 不但把夏萱儿弄进顺天府的大牢吃免费饭,还得了一座京郊的庄子和一大堆珍贵的药材! “你“说起这事,夏萱儿的脸色难看至极,心中对宋临汐把她从庄子上弄回来那点儿感激也荡然无存了! 拋开别的不说,她一个女子进过大牢,还是因为那样的罪名,日后还有哪个高门大户会要她?! “我什么?夏萱儿,这是京城,藏龙卧虎的京城,身份地位比你高的人一抓一大把,比你有本事的人更是数不过来,想要在京城混下去,就多长点儿脑子,如果实在没有,就找两个有脑子的人跟着。”夏萱儿可是要进太子府的,她可不希望她早早就被别人弄死!不然还怎么玩儿! 上一世夏萱儿入了太子府后,身边多了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嬷嬷,她当时无意跟一群女人争谢瑾行,也有些自视甚高。 所以并未把夏萱儿放在眼里,她身边的人更是没有怎么去了解,只知道那是她的祖父安排给她的,想来夏伯明也是知道自己的孙女什么德性,所以特意给她找的谋士。 夏萱儿没接宋临汐的话,脸上的神情依然难看,心中却把她的话默默记了下来。 夏萱儿不说话,宋临汐也不着急开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有些事情谁着急谁落下风! 比如,之前跟柳颜的事! 要让柳暮青做稳镇北侯世子的位置本就是她的想法和计划,不管柳颜主不主动开口,这件事她都必须要做。 她之所以迟迟没有主动出击,第一是她真的不着急,第二嘛,就是在堵柳颜比她着急! 柳颜也没辜负她的期望! 然后现在整件事的主动权就都在她手里! 两人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夏萱儿心中思绪万千,脸上的表情也变来变去。 宋临汐都是一直很淡然的坐在那里品茶。 过了半晌,夏萱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把我单独叫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她再蠢也不相信宋临汐会好心让她来逛璃王府的花园!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知道宋临汐很讨厌她,很讨厌很讨厌那种,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对她下那样的狠手,之前在庄子上也是一言不合就打她,下手也是丝毫不留情。 好吧,她承认,主要是因为她管不住自己的嘴,总想和宋临汐比高低。 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和宋临汐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你觉得本妃能把你叫来这里做什么?”看着夏萱儿明明不服还要佯装恭顺的样子,宋临汐突然想逗逗她,“当然是邀请你来赏花啊,你看,璃王府的花开得多美啊!” “我.....我怎么知道?”夏萱儿突然觉得宋临汐笑得有些诡异,心里毛毛的,她以前听人说过用人的尸体做花肥,花长的更好。 顺着宋临汐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花园内的花确实争奇斗艳,之前觉得没什么,但是听好了宋临汐的话,夏萱儿就觉得这些花开得过分艳丽了脑海中已经在想象自己的被宋临汐杀害然后埋到花下做花肥的场景了。 又朝亭子外看了看,发现自己的丫鬟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人影,四处也不见任何人影,整个花园就只有宋临汐的一个丫鬟和他们俩。 刚好天空中飞过几只乌鸦,“哇哇.....”叫声嘶哑凄凉。 夏萱儿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脸色都吓白了,双手也紧紧地抱着自己,心中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宋临汐的话来逛花园。 若是她不来,坐在小花厅顶多无聊,现在好了,可能连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为什么会觉得她和宋临汐能和平相处啊! 宋临汐虽然不知道夏萱儿在具体在想什么,不过从的神情上也能猜出个大概。 “夏萱儿,刚刚才说你蠢,你就迫不及待地要证明一下,本妃要是想弄死你,你还有机会回京吗?还有,谁会在自己家里杀人?!”宋临汐真的服了夏萱儿了,该想多的时候不想多,不该想多的时候又想得太多! “哼!”听到宋临汐这样说话,夏萱儿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宋临汐不是想杀她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夏萱儿这样,宋临汐也没了继续逗她的心思,喝了口茶直接进入今天的主题,“夏萱儿,听说你母亲带着你提前回京是为了给你挑个好婆家?” “怎么?璃王妃连这个也要管?”说起这个,夏萱儿是又恨又气,本来以她的家世,找户各方面都不错的高门大户是没问题的。 现在好了,有了剌杀璃王妃未遂的名声,还去顺天府的大牢待过,哪个高门大户还敢要她,估计连去做妾人家都不一定看得上。 而那些小门小户又入不了她的眼! 所以就成了现在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 这一切都是拜宋临汐所赐,她现在居然还这样明知故问! 夏萱儿觉得宋临汐一定是故意的!心中暗恨,可是又无可奈何! 只能在心中问候她祖宗十八代! 宋临汐仿佛没有看到夏萱儿眼中那快要溢出来的恨意,轻轻一笑,“谈不上管不管,只是突然觉得有一个好地方特别适合你!” “什么地方?”夏萱儿几乎下意识地就开口问道,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好傻,以他们的关系,宋临汐会给她介绍好地方就怪了?! “太!子!府!” “你说哪里?”夏萱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问了一遍。 宋临汐轻轻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满脸的讥笑,“怎么?年纪轻轻就耳朵不好使了?” “你.....”被宋临汐这么一嘲讽,夏萱儿五官都扭曲了,她觉得她跟宋临汐肯定气场不合,每次见面不是被她打就是被噎得说不出话,多来几次自己肯定短命的。 但是,她在宋临汐面前好像没有拒绝的权利啊! 自己明明讨厌她,却不得不仰仗她从庄子回来。 还有现在,明明知道她不安好心,可是自己依然没法拒绝! 太子府,多少女子都想进的地方,这些女子中当然也包括她! 太子是储君,他日陛下驾崩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帝,所以,进了哪怕只是一个侧妃,或者一个小妾,都无所谓。 等到日后太子荣登大宝,以她的家世,一个妃位肯定少不了,如果自己再会谋划一点儿,贵妃也是有可能的 八字还没一撇呢,夏萱儿就在脑子里想了这么多。 仿佛谢瑾行已经坐上了龙椅,而她也当上了贵妃一般! 宋临汐没空陪着夏萱儿在这里做白日梦,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她问道,“怎么样,太子府,要不要去?” “太子能看得上我吗?”宋临汐的声音把夏萱儿拉回了现实,想到自己现在的名声,刚刚心中那点儿欣喜瞬间被浇灭。 连一般的人家选儿媳,除了要门当户对而外,身材样貌名声样样都要好的,皇家就更不用说了 虽说她去了最多也是个侧妃,只是一个妾,她的祖父也算官居高位,但是她现在名声是真的不好,又进过大牢。 一般体面的人家都不会考虑她,皇家就更没有可能了。 现在宋临汐问她想不想进太子府,她当然动心,只是也知道自己如今什么情况。 第22章蠢样子 看着泄了气一样的夏萱儿,宋临汐莞尔一笑,“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所以他现在看不看得上你很重要吗?”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太子如果看不上我的话,我怎么进太子府?”夏萱儿一点儿都不乐观。 闻言,宋临汐嗤笑一声,“夏萱儿,我看你是在川州待傻了吧,还是你们夏府的后院太干净,把你养成这般蠢样子!” 夏萱儿:““又听到宋临汐对她的冷嘲热讽,夏萱儿竟然觉得有点儿习惯了,反正她也无力反驳! “那你说我怎么进去?”宋临汐不主动说,夏萱儿只好主动问了,谁让她比较着急呢! 宋临汐没有直接回答她,从盘子里捏了一块点心,掰成小块丢进池塘,看着那些鱼儿在争抢,然后悠悠开口道:“你听说过梅妃吗?” “当然知道。”虽然不知道宋临汐为何问这个,夏萱儿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回答道,“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先帝最得宠的妃子,人们都说她是狐狸精转世,迷得先帝差点儿因为她废后,不过据说最后是在冷宫死掉的。” “那你知道她在成为梅妃之前的身份是什么吗?”说话间,宋临汐把一小块点心直接扔进一条锦鲤的嘴里。 夏萱儿满腹疑惑:“不是说她是隐世大家族的姑娘吗?”梅妃当时那么得宠,底细肯定被那些朝臣扒了个底朝天! 宋临汐揺揺头! “那是什么?” “一个在御书房偏殿伺候的小宫女罢了!”宋临汐把手里剩下的点心全部扔到水里,拿帕子擦了擦手。 说起梅妃,也算一个传奇人物了。 梅妃原名梅书。原本只在御书房偏殿伺候的小宫女。 生了一副好皮囊,不甘心一辈子只做个宫女,便把主意打到了先帝的身上。 梅书知道自己跟那些世家小姐比起来没有任何优势,所以便剑走偏锋。 努力学习伺候人的本事,同时也在寻找爬床的机会。 终于趁一次先帝醉酒成功爬上龙床,虽是初次,却忍着痛伺候了先帝一晚上。 第二天在先帝醒来之前默默穿上衣服走了,然后继续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该干嘛干嘛,只不过脸上却偷偷化了勾人的妆容。 若不是床单上那醒目的红色,先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春梦。 在皇宫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皇帝,更别说还是在御书房内的。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先帝便知道了那个爬了自己的龙床的宫女是谁,以及她的所有信息。 在皇宫中,想爬龙床的宫女不在少数,而且爬床成功之后基本都是等着皇帝醒来,然后等着皇帝的封赏。 像梅书这样默不作声的倒还是头一次见,所以,还没见面,先帝就已经对她的印象好了两分。 宣了梅书来,梅书也没有主动说昨晚的事,倒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差点儿把先帝的魂给勾走了。 想到昨夜自己确实被她伺候得很舒服,梅书的身世也是清清白白,先帝当即大手一挥就要封她做贵人。 梅书先是对先帝感恩戴德一番,然后以自己身份卑微,资历不够拒绝了。 这下先帝更觉得她难能可贵,最后酌情给了她一个美人的位份。 梅书有几分姿色,身段也姣好,最主要的是她学习了很多房事技巧,什么都放得下身段做。 这是先帝在任何一个妃子那里都得不到的快乐,所以,一连几个月都是翻的梅书的牌子,不到一个月就升了位份,不到一年,直接升了妃位。 一时间,梅书在后宫风头无两,先帝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她给迷住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想要废了从他还是皇子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皇后,想要立梅书为后。 不过这件事遭到了朝臣的反对,最后也不了了之。 再然后,梅书因为对太后不敬被太后杖责,梅书不满,便用巫蛊之术诅咒太后,先帝大怒,把她打入冷宫,没过多久就死在了冷宫。 至于夏萱儿说的,梅妃是隐世大家族的小姐不过是先帝给安排的体面身份罢了。 ] “你的意思是让我像梅妃一样去爬太子的床?!”听到宋临汐说梅妃之前只是一个小宫女,夏萱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夏萱儿的声音很是尖锐剌耳,宋临汐都忍不住离她远了一些。 “不然呢?”看着脸色因为激动而胀·红的夏萱儿,宋临汐不可置否地耸耸肩,“你不会以为你能八抬大轿进太子府吧,拜托你清醒一点儿,那种待遇是柳颜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不能八抬大轿进去,但是也不能以那样的方式进去吧,这样名声也不好听.....”夏萱儿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也不知道是底气不足还是怎么! 宋临汐却在听到她的话的是时候毫不客气地笑了,“夏萱儿,名声这种东西你觉得你还有吗?”自己什么情况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反而矫情起来,怎么这么让人想笑呢。 “哼!”接二连三被宋临汐嘲讽,夏萱儿连生气都不生气了,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 “夏萱儿,你不觉得你现在很矫情吗?明明自己很想成为谢瑾行的女人,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声名狼藉,却还要在乎手段光不光彩,有什么用呢,你看梅妃,趁先帝酒醉爬龙床,手段又有多光彩,但是人家冠宠六宫,先帝差点儿为她废后,那些后宫的女人谁不羡慕!还是说,你没有信心能赢得谢瑾行的心?” 上一世夏萱儿也是用这种手段攀上谢瑾行的,也不知道这一世的夏萱儿为何现在还没开窍! 还是说夏萱儿上一世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谢瑾行,然后被他迷得顾不上礼义廉耻! 既如此,那她就只能推她一把了。 毕竟这一世很多事情都跟上一世不一样了! 等,是不可能的,她要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 柳颜和谢瑾行马上就要大婚了,夏萱儿若是不早点儿进去的话怎么能让太子府 热闹起来呢! 夏萱儿本就对成为谢瑾行的女人心动不已,现在听到宋临汐这么一说,立马下定 了决心,“你说得有道理,只要日后得宠,过程真的重要,刚刚是我想岔了。” 想到宋临汐刚刚说的梅妃,夏萱儿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梅妃只是一个最低贱的丫鬟都能成为皇帝的宠妃,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小姐!好吧,虽然如今的夏家是有些不够看,但是怎么着也比一个丫鬟出生的强吧!而且她长得也不差,难道还不如一个出身低贱的丫鬟吗?! 至于其他的,她也可以学啊! 还有,她相信,只要她进了太子府,她的祖父一定会帮她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的祖父确实一直存着要用她为夏家铺路的心思,不然以 她祖父那重男轻女的德行,才懒得管她呢! 她进了太子府,成了太子的女人,在一定程度上也算达到了她祖父的目的了!所以,她的祖父一定会帮她。 有了她祖父的帮忙,她相信太子会对她多几分怜爱的! 想通了这些,夏萱儿瞬间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脸上的喜悦之情都藏不住了! 宋临汐把她的所有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道夏萱儿果不愧是上辈子这么干的人,刚刚还在矫情名声不好听么,这才多一会儿啊,就巴不得立马就去做! “你要早点儿有这个觉悟,本妃何至于说这么多!”对于夏萱儿的开窍,宋临汐表示很满意,不过还是忍不住又嘲讽她一句! 冷嘲热讽听多了,夏萱儿也无所谓了,直接忽略,一门心思想着以后要怎么得到谢瑾行的宠爱,突然想到谢瑾行现在好像还在禁足! “对了,太子殿下不是还在皇宫禁足吗,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还怎么.....”想要爬床也得见到人不是,不然爬哪儿啊! 第一次见做这种事情这么着急的,宋临汐端起茶杯掩盖住嘴角的嘲讽,轻轻抿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急什么,谢瑾行和柳颜不是马上就要大婚了吗?到时候你自然就能见到他了,你不觉得那天才是最好的时机吗?” 说着,宋临汐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递给夏萱儿,“拿着,这个到时候能帮你!” “这是什么?”夏萱儿接过看了一眼就想打开看看,却被宋临汐阻止了,“你若想在光天化日之下之下犒劳我们璃王府的侍卫你就打开吧!” 这可是她花了许多心思,用了许多珍贵的药材才做出来的的特效媚药,只要粘上皮肤,或者闻一闻,都能中药,而且必须要男女一合才能解! 太子大婚,宴请八方宾客,人多且杂乱,这种时候最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黎国太子大婚当日不顾自己的太子妃,大不顾国家颜面,和夏家小姐搞在一起..... 啧啧,到时候,事情就有趣多了! 第23章会让你出门 听宋临汐这么一说,夏萱儿也觉得有道理,也不着急了,打算回去好好谋划一下。 看着夏萱儿思绪又不知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宋临汐站起来拍拍衣袖准备走人,“好了,距离谢瑾行大婚也没几天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吧。”说完就抬脚往外走。 “哎~你等会儿!”夏萱儿见宋临汐要走,急忙喊住了她。 “还有事吗?”宋临汐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个我.....我到时候怎么进去太子府啊?”说到这个,夏萱儿都觉得不好意思,也有些惭愧。 她的祖父好歹也是从二品的学士,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惹恼了他,她现在连门都没法轻易出,去太子府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只能找宋临汐帮忙了。 听到夏萱儿的样子,再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宋临汐也猜得出大概原因,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夏伯明自私薄凉,对夏萱儿道:“你这些日子好好跟你的教养嬷嬷学规矩,多去你祖父面前尽尽孝心,表现好一点,到时候他应该会让你出门的。” 夏伯明这人自私薄凉,在他眼里,只要对夏家有好处的事情,无论大小,都会去做。 夏萱儿是他打算用来为夏家铺路的,好不容易养到可以联姻为夏家谋取好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否则也不会让孙氏给她请教养嬷嬷,连去庄子上都要跟着去! 现在只不过是因为夏萱儿之前惹恼了他,所以给夏萱儿一点儿惩罚罢了! “哦~”夏萱儿虽然不喜欢自己的祖父,跟他也不亲,不过为了自己的以后,还是决定照宋临汐说的做。 看着夏萱儿欲言又止的模样,宋临汐主动问道:“还有事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咬了咬嘴唇,夏萱儿还是问出了自己最不解的问题。 宋临汐还以为是什么事,却不想竟是这么无聊的问题,不想再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可不就是无聊吗,自己都决定去了,也收下了她给的药,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她会因为她的目的而放弃吗? 不,她不会! 再者,她说的她就信吗?! 也不会啊! 所以,现在才想起来问一点儿意义也没有! “哎~你别走啊.....”夏萱儿见宋临汐一个字不说,直接转身就走,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她的衣服。 宋临汐脚下一转,避开了夏萱儿的爪子,脸色微怒地看了夏萱儿,她最讨厌别人碰她,如果夏萱儿真的碰了她,她不介意让夏萱儿的骨头重组一下。 “那个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没有别的意思。”夏萱儿见宋临汐生气了,急忙收回手,磕磕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宋临汐没说话,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夏萱儿,直到夏萱儿被看得心里发毛,才开口:“你就当我是讨厌柳颜,想给她添堵吧!”宋临汐说完就走,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小花园里。 夏萱儿呆呆地看着看着宋临汐消失的方向站了一会儿。 宋临汐和柳颜不合这事儿在京城又不是什么秘密,前几天还在东林寺闹得不愉快,难怪宋临汐明明讨厌她还要帮她今年太子府,就是为了给柳颜添堵找麻烦! 啧啧,也真是够小心眼! 不过她喜欢! 越想,夏萱儿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便不再多想,高兴地扭着腰肢去找她母亲去了。 走在路上,碰到几个璃王府的下人,他们都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至于行礼问安,抱歉,没有! 宋临汐看不起她也就罢了,连几个下人都如此态度,夏萱儿心里暗恨,偷偷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宋临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定让你跪在我脚下求饶!” 时间一溜烟又过去两天。 这天早上,宋临汐好不容易看完了这段时间积压的账本,想起被关在相府的偏院的宋云依母女,决定回相府一趟。 亲自去库房挑了些东西,正在换衣服呢,前去让人备车的秋蝉就匆匆回来了,脸上似乎还有一丢丢不高兴。 “怎么了?不是让你去备车了吗,谁惹你不开心了?”宋临汐一边系衣服一边问道。 璃王府人口简单,现在又是她当家,秋蝉他们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在府里自然是没人敢给他们脸色的。 所以,看到秋蝉这样明晃晃地把不开心写在脸上,宋临汐觉得很是奇怪,看到她进来就主动询问起来。 秋蝉福了福,“王妃,那日您在半路救的苏家兄妹二人来了!” “苏翊和苏子瑜?”听到是苏翊和苏子瑜来了,宋临汐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后把刚换了下来。 看来今日是没法回相府了,这两人也真是会挑时间! “嗯。”秋蝉点点头,脸上的不高兴更加明显了! 见状,宋临汐更加好奇了,“怎么?他们刚刚给你脸色了?”苏翊八面为人八面玲珑,苏子瑜温温顺顺的,怎么看也不像会明晃晃的得罪人的人! 更别说这里还是璃王府,而他们前几天还帮过他们。 还有,苏子瑜的病还要仰仗她呢! 在这种情况下,苏家兄妹怎么可能会惹作为她的贴身丫鬟的秋蝉不开心呢! 不但不可能惹她不开心,反而还要对她好脸相迎! “没有!”秋蝉揺揺头,看到宋临汐不解的眼神,接着说道:“奴婢就是那位姓苏的公子有点儿让人不喜!” “为何?”宋临汐是真不懂了,他们和苏家兄妹接触也就那么一次,从头到尾,苏家兄妹连让人不反感的话都没说一句,其他的更别提了。 秋蝉瘪瘪嘴,“因为王妃您帮了他们,当时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嘴上说改日登门拜谢,都过了这么多天才来,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宋临汐好笑地看了秋蝉一眼,拿起之前谢瑾衍送她的那根莲花簪插入发间,照着铜镜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不妥站起身往外走。 “王妃您都不生气吗?”秋蝉看着面色如常,不见半分不快的宋临汐,有些奇怪的问道。 宋临汐呵呵笑笑,“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人家之前不是派人送了厚礼过来,说明了不能及时来登门致谢的原因了吗?”苏翊掌管着偌大的无涯商行,其忙碌程度可想而知,前脚刚陪着苏子瑜来到京城,后脚就因为分舵出了事又出了京城。 “可是根据奴婢打探的消息,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就算他不亲自去也可以解决的,可是登门道谢就不行了,再怎么说这也是关系到他妹妹的性命啊。”说到最后,,秋蝉也不知道是在为宋临汐抱不平还是为苏子瑜抱不平,或许两者都有。 秋蝉小时候因为她哥哥的贪玩和疏忽导致差点儿丧命,不过也差不多了,不然也不会她父母也不会因为医治不起而将还没死的她丢弃,要不是遇到无极山的人现在都已经重新投胎做人了。 所以秋蝉对于苏翊没有及时带着苏子瑜来璃王府这番举动是颇有微词的。 在她看来,这不仅是怠慢宋临汐,也是对苏子瑜的不重视。 宋临汐知道这跟她之前的经历有关系,所以对于她的反常和失礼也并未责怪,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多大点儿事儿让你气成这样,现在非常时期嘛,他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毕竟无涯商行那么多人,背后又有多少家庭,一旦行差踏错,所要付出的代价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至于苏子瑜,他肯定是安排好了才去的,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苏翊更希望苏子瑜好起来了。” 听到宋临汐这么说,秋蝉对苏翊的不满才消了一些,哦了一声,默默地跟在宋临汐身后一起朝前厅走去。 无涯商行能在短短的十余年的时间做到如此规模,绝对离不开苏翊的小心谨慎。 现在因为太子要大婚,各国使臣都已经陆续来到了黎国,加上那些对龙椅有想法的皇子们少不了趁乱有所动作。 所以苏翊才在这个关口亲自前去处理,毕竟在这种时候还是小心谨慎一些比较好! 苏翊的无涯商行生意遍布四国,除了日进斗金财富通天而外,也是用来打探消息,安插探子的绝佳选择。 所以,不止黎国的皇子对他有拉拢之意,连其他三国的各方势力也是连连对他抛出橄榄枝。 只不过苏翊出于各种考虑,一直没有答应任何一方,并且把苏家明面上的生意停了不少,去年又拿出一大笔钱来给镇守边疆将士添了冬衣,送了粮草,加上这些势力的相互制衡,谁都不甘心被对方得到苏家,所以苏家倒也算相安无事。 只不过苏家始终是块大肥肉,一块巨大的肥肉,他短期不站队不表态可以,但是想要一直如此,那简直如痴人说梦。 苏家的财富太让人眼红,苏翊再有钱在他们眼里也只是一个商人,如果他一直不表态,不站队,很可能会被瓜分。 苏家还是避免不了重蹈以前的覆辙! 所以,无论如何,苏家也得找一个强有力的后盾。 至于上一世为何选择了谢瑾行那货,除了他能最快登基入住皇宫帮他拿到可以救苏子瑜的命而外,估计跟当时投靠谢瑾行的势力也有关系。 比如,镇北侯府,相府,户部尚书..... 第24章拖着没给 这些势力随便哪个都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当时全部都是谢瑾行的助力,谢瑾行表面功夫又做得极好。 所以,相比其他势微的皇子和远在西北的谢瑾衍,谢瑾行就显得要可靠得多了。只是谢瑾行那货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速度快到令人咂舌。刚上位就对相府动手,之前答应给苏翊的药材也一直拖着没给....... 这些事情秋蝉不知道,也考虑不到,所以才会有所不满! 苏翊和苏子瑜被安排在璃王府的前厅,宋临汐到的时候,苏翊正在低声跟苏子瑜说着些什么。 虽然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不过从苏子瑜逐渐放松下来的脸色可以判断出苏翊应该是在安慰她 苏子瑜常年卧病在床,要什么都是苏翊直接让人送到府里,很少出门,现在乍然来到璃王府这样地方,难免有些胆怯。 “苏某见过璃王妃。”苏翊听到宋临汐的脚步声,站起来拱手行礼。 宋临汐抬抬手,“苏公子不必多礼。” “子喻见过王妃,王妃万安。”苏子瑜也站起来福了福,粗粗看上去也是大方得体,不过细看之下的话就会发现她还是多少显得有些局促。 “不必多礼。”宋临汐伸手夫扶起她,随口问道,“这些日子可还好。” “有劳王妃挂心,还好。”苏子瑜说着又福了福,看上去乖巧极了。 “那就好。”宋临汐越过她走到前面的主位上坐下对二人道:“都坐吧。” “谢王妃。” 自从苏家兄妹登门之后,宋临汐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那就是给苏子瑜治病。 这些年,能请的大夫,有名气的,没有名气的,都被苏翊请了个遍,都没能治好苏子瑜。 现在苏翊带着她到京城来本就也是有几分碰运气的意思,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治好苏子瑜。 那天半路碰到宋临汐虽是意外,却也给了他希望。 虽然苏翊没说,但是宋临汐敢肯定他到京城后肯定也找过别的大夫,只不过没有人能有办法。 不然单凭那天的那瓶药和对谢瑾衍的信任,他还不至于就把苏子瑜的性命交到她手上。 毕竟她精通医理这事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苏翊根本查不到。 所以他现在是没有办法,赌一把! 宋临汐也不在意,横竖他们也是各有所求。 虽然苏家财富通天,但是苏子瑜也是真的可怜。 这些年想死不能死,活着每一天都是在受罪。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会格外快一些。 一转眼,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没有几日就是谢瑾行和柳颜的大婚了,京城里也越发的热闹了起来。 因着赤炎,召月和月落三国的使者的到来,京城中每日巡逻的士兵都多了不少。 除此之外还有各方势力也趁机来凑热闹。 嗯,还多了不少小商贩 总之,京城的热闹程度都快赶上过年了。 人多了,热闹了,不少人的心思也活络起来了。 每天,在京城那些隐秘的角落都有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发生。 宋临汐喜静,所以这些日子除了回了一趟相府便没再出过门,有事情就交给春辞他们去办。 暗卫也会每日把外面发生的重要事情告诉她。 就这样,日子又过去了两天。 这天宋临汐刚刚给苏子瑜施好针,正在给她写新的药方呢,夏烟就脚步轻快地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兴奋地喊宋临汐。 “王妃,王妃......” “怎么了?”宋临汐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兴奋,调侃道:“今日出门办事捡到银子了?还是遇上心动的公子了?” “王妃你又打趣奴婢。”夏烟跺跺脚,“您再这样奴婢不告诉您刚刚听到的趣事了。” 难得见夏烟这般,春辞也忍不住开口打趣她,“小心王妃扣你月银,让你没钱买胭脂。” 夏烟傲娇地哼了一声,“王妃才不会呢,再说了,我又不用那玩意儿。” “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候有了心仪的公子,用得比谁都勤快。”春辞说完就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成功把夏烟闹了个大红脸。 “那到时候我用你的。”夏烟也不甘示弱,“哎呀,我不跟你扯这个了,王妃,我跟你讲,刚刚.....”也不知是为了吊春辞的胃口还是怎么,后面的话夏烟特意凑到宋临汐耳边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听完夏烟的话,宋临汐饶有兴致地放下手中的笔,示意她赶紧细细说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听完夏烟的话,宋临汐饶有兴致地放下手中的笔,示意她赶紧细细说来,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夏烟,宋临汐倒了一杯茶给她。 “就今天早晨的事儿。”夏烟接过宋临汐递给她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把自己今早出去听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柳颜的庶妹柳婉柔因为这些日子开始被她爹镇北侯重视,也逐渐开始培养她,不但给她请了教养嬷嬷教她各种礼仪规矩,因为她喜欢弹琴,话给她请了京城里一个小有名气的琴师来教授她琴艺,除此之外,她的吃穿用度也比以前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镇北侯的这番举动,加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明眼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羡慕嫉妒之余,都开始明里暗里,或多或少,开始巴结柳婉柔。 一时间,柳婉柔在镇北侯府的风头差点儿盖过了柳颜这个准太子妃。 柳婉柔这些年一直活在柳颜的光芒下,被忽略,被无视,被看不起..... 经过了这么多年,柳婉柔对柳颜已经从最开始的羡慕到嫉妒然后到了现在的恨! 所以,现在得势了,就没忍住去柳颜面前鳴瑟。 尽管镇北侯已经隐隐提过让她安分一点,不管怎么说,柳颜都是镇北侯唯一的嫡女,也是皇帝亲封的太子妃,她和谢瑾行又是大婚在即。 现在落她面子,惹她不快,往大了说就是对皇家不敬。 柳婉柔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却还是没忍住,找借口去了柳颜的院子,因为现在再不去,等过几天柳颜嫁去了太子府,成了真正的太子妃,她就再也没机会了。 柳婉柔去了之后,明里暗里对柳颜好一顿冷嘲热讽。 这也就罢了,看在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而且每次见面,只要她不开口,柳婉柔都得老老实实给她行跪拜礼的份上,柳颜也没跟她计较,一如既往地对她视若无睹。 然后,柳婉柔也不知道是被气到还是没脑子,居然当着柳颜的面含沙射影地说柳暮青! 柳颜和柳暮青自幼感情极好,之前的事柳颜又对他有愧疚。 所以,柳婉柔此举无疑是在作死! 柳颜当场直接给了她两耳光,并让下人把她和她带来的东西直接扔出了院子。 被打又被像扔垃圾一样扔,柳婉柔自然是气不过,然后去镇北侯面前添油加醋的告状。 原以为以她父亲现在对她的看重,她父亲不说惩罚柳颜也会最少说教几句。 却不想她父亲非但一句话也没有说柳颜,还责备了她,并勒令她在柳颜出阁之前不要出院子。 柳婉柔傻眼了,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愤恨回了自己的院子,又把这笔账算在了柳颜的头上,回去之后就拉着她那个并不是很聪明的姨娘一起讨论要如何对付柳颜。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住诸葛亮! 这句话放在别人身上或许适用,但是放在柳婉柔和她姨娘身上却是不合适的。 两人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个妥善的法子出来。 然后法子还没想出来呢,柳婉柔就被抓到和侍卫私通。 还是在自己的闺房! 今天一大早,已经过了柳婉柔平日里起床的时间好一会儿,柳婉柔的房间还是大门紧闭。 柳婉柔有一个毛病,就是睡觉的时候一点儿声音也不能有,不然睡不着。 因此,她的时候从不要丫鬟睡外间守夜,早上若没什么事的话基本都是睡到自然醒才起床。 横竖起早了也没什么事可做。 除了初一十五,其他时间都不用去给柳颜的母亲卫氏请安,也没什么课业要学。 一直到前段时间镇北侯给她请看教养嬷嬷才开始早起的。 柳婉柔知道她父亲的用意,她自己也有那个想法,所以,再困,每天也都能准时起床,偶尔还会让丫鬟喊她起床。 像今天这种到了时辰还一直不起床的情况基本没有了。 丫鬟杏儿迟迟不见柳婉柔起床,犹豫再三还是去敲了她的门。 敲了半天,里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想到再过一会儿教养嬷嬷就要来了,若是柳婉柔还没有准备好,她也要跟着受罚。 杏儿着急了,当即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就推开了柳婉柔的房门。 下一刻。 “啊啊啊啊.....”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声在柳婉柔房间响起。 柳婉柔被杏儿的尖叫声吵醒,很是不悦,正准备说她几句,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人搂着! 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好像有几分熟悉,又好像不认识的男人! 重要的是他俩都寸未着寸缕! “啊啊啊啊.....”柳婉柔的瞌睡都直接被吓醒了! 第25章不敢再看 虽然柳婉柔这几天被镇北侯勒令在院子里不许随意外出,但是她的吃穿用度依然没变,所以,镇北侯府的下人还是不敢怠慢她。 这不,一听到她院子里传出尖叫声,柳婉柔院子里的丫鬟和附近的几个家丁立刻就冲了过去,生怕去慢了让柳婉柔有个好歹。 到时候他们可是吃不完,也兜不走!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他们去了最后竟然是看到未着寸缕,身上有许多暧昧的红痕的柳婉柔呆呆地坐在床上,旁边还有一个同样未着寸缕的男子! 如此情景,哪怕再不经事也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小丫鬟瞬间羞红了脸,急忙退了出去不敢再看。 倒是那些家丁看得差点儿流口水,边看还边窃窃私语。 柳婉柔的姨娘朱氏也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往柳婉柔的房间赶。 当她看到柳婉柔的房间门口站着那么多家丁,还一个个地使劲伸着脑袋往里面看的时候,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急忙推开丫鬟扶着她的手,疾步走了过去。 “你们一个个好大的胆子,二小姐的闺房门口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朱氏说着直接推开面前挡着的家丁,房间里的一幕差点儿看得她直接晕了过去! 听到朱氏的声音,那些家丁才回过神来,急忙低着头退开,有几个退开的时候还不忘再偷偷瞄几眼。 “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朱姨娘的贴身嬷嬷王氏,她用力把朱姨娘扶稳,然后快速过去捡起柳婉柔的衣服把柳婉柔裹了起来,小声地唤着柳婉柔,“二小姐,二小姐...” 朱姨娘最近因着柳婉柔和柳文栋的关系,镇北侯这些日子也开始去她的院子里留宿了,虽然次数不多,但是相比之前很久不去一次,已经好太多了。 除此之外,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给她,渐渐的,朱姨娘就开始膨胀起来了,便暗示院子里的人私下里喊她夫人,好像这样喊一喊她真的能坐上镇北侯夫人的位置一样! 她也不想想,柳暮青的腿是废了没错,但是只要柳颜一天还是太子妃,卫氏就一天不会从镇北侯夫人的位置上下来,她就永远只能做一个姨娘。 不要说什么镇北侯有意培养柳婉柔意图让她以后代替柳颜。 镇北侯确实是这样打算没错,不过那最少也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了。 总不可能柳颜一嫁过去,镇北侯就把柳婉柔送过去吧!除非镇北侯府想沦为京城的笑话! 还有,万一柳颜嫁过去之后得了谢瑾行的欢心呢,柳婉柔还会有机会吗?! 镇北侯这样精于算计的人,一个女儿就可以达到的目的,怎么可能搭上两个女儿呢!] 朱姨娘听到王嬷嬷在喊柳婉柔,也回过神来,赶紧把门关上朝柳婉柔走过去,看着还愣在那里的杏儿,指指床上还没醒的男子,压着怒气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来把这个人弄走!” “是。”听到朱姨娘的话,杏儿慌忙往外走! 这么大的动静,床上的男子都还没醒,显然是被下药了,不过现在他们也顾不上这个。 刚刚尖叫声那么大,用不了多一会儿侯府的其他人就会被引来,到时候柳婉柔就彻底毁了,她也少不得要受牵连..... 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个男子弄走,至于外面那几个人嘛,他们既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朱姨娘如是想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等一下,你回来!”杏儿正要开门,朱姨娘又喊住了她,待杏儿走到跟前,对她道;“你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夫人.....”杏儿看了看床上的男子,明白了朱姨娘的意思,一张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愣着做什么,快啊。”朱姨娘见杏儿不动,推了她一把,又对王嬷嬷吩咐道:“嬷嬷,你赶紧给二小姐找身衣服换上。” “是,夫人。”王嬷嬷也明白了朱姨娘的意思,同情地看了杏儿一眼,用力架起柳婉柔,“二小姐,快起来,我们赶紧换衣服,换好衣服就没事了。” “嘶~”柳婉柔初经人事,又因为药物的关系,被折腾得太狠,双腿酸软无力要不是王嬷嬷扶着她,连站稳都是问题。 朱姨娘看着自己昨天还好好的女儿被折腾成了这样,心里真是又气又恨又心疼! 气的是柳婉柔自己不小心被人算计至此! 恨的是那下手之人太过狠毒,这一招可以说是直接毁了柳婉柔! 手段当真是狠毒! 不要让她知道是谁,不然朱姨娘恨恨地想着,看了一眼还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的杏儿,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没听到本夫人的话吗?”住一年朱姨娘说着直接上手去撕杏儿的衣服。 杏儿见状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一边说一边用力磕头,没几下额头就磕红了。 “想要活命就赶紧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去。”朱姨娘才不管杏儿死活,她现在只想尽可能保住柳婉柔。 刚刚屋子里的情形已经被那些下人看到了,想要把床上的男子弄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让人代替柳婉柔了! 而杏儿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谁让她是柳婉柔的贴身丫鬟呢! 毕竟所有的下人里,只有贴身丫鬟才能随意进出主子的房间! 到时候就说杏儿心思不正,为了和侍卫苟且,居然打晕了主子,在主子的房间和侍卫做那等下贱之事! 这样一来,她的婉柔九成了受害者,不但不会被责罚,还会得到侯爷更多的怜惜! 朱姨娘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见杏儿还在磕头,心里一着急,当即连仪态也顾不上,把手里的团扇一丢,直接上去按着她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这样奴婢会死的!”杏儿一边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哭着求饶,一个在主子的房间和侍卫私通的丫鬟是要扒光衣服游街再沉塘的呀! 她虽然是下人,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她死了倒是无所谓,可是她还有父母和弟弟啊,他们会因为自己受尽屈辱和嘲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她的弟弟很可能因为她连媳妇都娶不上! 若是她真的这样做了也就罢了,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是柳婉柔自己不要人守夜,她休息的时候,没有她的允许也不许别人进屋子! 她昨晚睡得沉,也没有听到柳婉柔叫她! 谁知道会出发生这样的事啊! “死了也是你活该!”杏儿大力挣扎,朱姨娘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作为奴才没有保护好主子难道不该死吗,你要是识趣,就应该乖乖地躺去床上替了婉柔,你的爹娘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吧,本夫人劝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他们.....” 听到朱姨娘提到自己的家人,杏儿脸上一片绝望,停止了挣扎,拽着衣服的手也无力的放下,任由朱姨娘把她的衣服扯下。 “这样就对了嘛,你放心,本夫人会跟侯爷求情不让你去游街的,也会善待你的家人的......” 朱姨娘三两下扒下杏儿的衣服,为了逼真又在她脖子处和胸前拧了一些红痕,-会儿知道怎么说吗?” 杏儿无声地点点头,泪珠一串一串往下掉! 她恨,她不甘,可是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正当朱姨娘准备喊杏儿去床上躺好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都跪在这里做什么,怠慢了二小姐你们担当得起吗?” 朱姨娘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暗道不好,急忙小声催促着杏儿赶紧躺到床上去,又嫌杏儿动作慢,干脆拉着杏儿往床上拽。 柳婉柔的屋子门也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妾身在外面听到二小姐的尖叫声,特意过来看看,二小姐没事吧,啊........”那女子似乎被屋子里的情形给吓到,急忙用手中的团扇挡住眼睛,“这一大清早的,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妹妹是不是打扰到姐姐了.....” 来人是镇北侯新纳不久的小妾文姨娘,一袭玫红色的齐胸襦裙,丰满的酥胸好似藏不住一般,欲露不露,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说气话来声音更是娇媚。 也难怪素来不好酒色的镇北侯不惜花重金为她从青楼赎身,带回来后更是一连几个月都宿在她的房里。 朱姨娘听到文姨娘的话,才注意到现在房间里的情况好像真的有点儿不对,脸上顿时又尴尬又羞愤! 床上躺着一个紧紧盖住重点部位的男子,杏儿的衣服被她撕得跟没穿一样,身上还有许多她刚刚弄的红印子,她还在把杏儿往床上推。 关键是杏儿还一脸泪痕,面如死灰。 像极了她在强迫她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 虽然她确实是强怕杏儿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不是那样的...... 第26章特殊的癖好 眼看只差一步事情就成功了,文姨娘却在这个紧要关头闯了进来,导致她功亏一簧,朱姨娘气得脸都扭曲了,恨不得上前撕了文姨娘。 “文妹妹去侯爷屋子里也是这般不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吗?” 听到朱姨娘这么说,文姨娘立即喊冤,“姐姐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死妹妹了,妹妹是听到二小姐的尖叫声,以为二小姐出了什么事,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完就匆匆赶了过来,见外面跪着那么多人,一时着急,才忘了敲门的,谁知道竟是姐姐在.......打扰了姐姐,妹妹给姐姐赔不是了,还望姐姐原谅妹妹这一次。” 文姨娘说着福了福,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然而说出的话差点儿把朱姨娘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 可是她又不能解释,只好拉着一张脸赶人,“劳妹妹挂心里,婉柔没事,有事的是这丫鬟,不过姐姐自己会处理的,妹妹没事还是先离开吧,改日姐姐再请你过来喝茶!” “是吗?”文姨娘狐疑地打量了一番杏儿,“这丫鬟是怎么了,这衣服怎么穿成这样,呀,这身上怎么还有这么多红痕呢,怎么看着像欢好时留下的呢!” 文姨娘说着瞟了床上的男子一眼,瞬间恍然大悟,“姐姐,这丫鬟不会是在二小姐的房间和这男子苟且吧,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丫鬟在主子的房间跟男子苟且,这可是要扒光衣服去游街,再拉去沉塘的,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心软,赶紧让人去禀报侯爷和夫人,将这丫鬟拉下去,万不可让这小贱蹄子坏了二小姐的名声!” 没人注意到,文姨娘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床边,朝床上用力扇了扇手中的帕子,扇了十余下之后又不着痕迹地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文姨娘说得振振有词,好像有多关心柳婉柔,生怕她受了委屈一样! 其实只要不瞎的人都知道文姨娘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朱氏母女,谁让他们喜欢鳴瑟嘴巴又不饶人呢! 文姨娘虽说是年轻漂亮,但是因为早些年用了药,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她到镇北侯府后一直深受镇北侯的宠爱,朱姨娘虽然也貌美,但是毕竟已经生了一儿一女了,又怎么能跟文姨娘这种正值桃李之年的女子比呢。 更别说文姨娘在青楼还学了许多伺候人的技巧! 为了让镇北侯能去她院子里留宿,朱姨娘不是没用过计,不过也没什么用。 开始的时候镇北侯还会去看一眼,后来就干脆连去都不去了! 一直到柳婉柔和柳文栋得到镇北侯的重视,镇北侯才重新在她的院子里留宿,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去文姨娘那里。 朱姨娘心里不是不怨恨,不是不嫉妒,却也没什么办法。 所以只能在文姨娘面前酸几句,不过说来说去也不外呼就是那几句。 说文姨娘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这辈子也只有靠身体吃饭的命云云。 虽说文姨娘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但是被人这样大刺刺地的当面挖苦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每次跟朱姨娘见面都会吵起来,两人都恨不得弄死对方! 所以,朱姨娘才不相信她会那么好心呢,明明就是来看热闹的,还说得这冠冕堂皇,让人听了直恶心! “没有,奴婢没有。”朱姨娘正要开口说话,杏儿“咚“一声跪在了文姨娘面前,“求文姨娘救救奴婢,奴婢没有做那等恬不知耻的事情,奴婢什么也没做,奴婢身上的衣服是夫人,不,是朱姨娘撕成这样的,身上的红痕也是她弄的,奴婢不想游街,也不想沉塘,求文姨娘救救奴婢,求文姨娘救救奴婢!” 说完,又是“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头都磕破了,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可见磕得多用力。 听到杏儿的话,朱姨娘怒不可遏,指着杏儿大骂道:“你个贱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夫人为什么要撕你的衣服,难不成本夫人还对你有什么想法不成?!明明是你自己恬不知耻在二小姐的房间跟男人苟且,你小时候你的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听到父母两个字,杏儿瞬间就泄了气,一脸死灰地跪在那里,任由眼泪湿了面庞。朱姨娘见状,偷偷松了口气,正要再次开口赶文姨娘走,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下人 们的问安声。 “见过侯爷,见过夫人,侯爷万安,夫人万安!” 听到这齐刷刷的问安声,朱姨娘脑子里“轰“一声,只剰下一个想法--完了,她的女儿完了! 不,她不甘心!她的女儿以后要做皇后的!绝对不可以就这么毁了! 朱姨娘这样想着,也顾不得已经到了门口的镇北侯和镇北侯夫人还有就站在旁边看好戏的文姨娘,疯了一样上拽杏儿,想要把她拽到柳婉柔的床上去! 文姨娘见状,嘲讽地勾勾嘴角,然后假装很吃惊地用帕子捂着嘴大叫起来,“哎呀,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干嘛扯杏儿的衣服啊,她只是个丫鬟啊!” 朱姨娘恶狠狠地瞪了文姨娘一样,“你闭嘴!”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样说不是让人误会吗?!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朱姨娘的话音刚落,原本半开的房门被镇北侯直接一脚踹开,看着混乱无比的屋子,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 “侯爷~你来了''“文姨娘一看到镇北侯,就哮声哮气地扭着她的水蛇腰朝他走了过去,然后直接贴在镇北侯的怀里。 文姨娘年轻貌美,嘴巴甜,会说话,在床上花样又多,也没有儿女要争什么,不管什么是是,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所以,对于文姨娘,镇北侯是纵容的。 就像现在,文姨娘不管不顾地当众扑进他的怀里,虽然有些不合时宜,镇北侯也没有责怪,反而顺手搂住她的腰,温声问了一句,“媚儿怎么也在这里,昨夜不是累着了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哎呀,侯爷你好坏.....”文姨娘闻言娇羞地把脸埋在了镇北侯的怀里,并用自己饱满的酥胸蹭了蹭镇北侯的胸膛,“侯爷不在,媚儿一个人也睡不着嘛~” 文姨娘本就长妖焼抚媚,现在又一脸娇羞地趴在镇北侯怀里,酥胸有意无意地蹭着他,加上说话声音又娇媚,镇北侯只觉得骨头都酥了。 搂着她的腰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粗着声音道:“小妖精,又想爷了是不是?” “哎呀~侯爷,姐姐还在呢!”文姨娘已经羞得整张脸都埋进了镇北侯的怀里,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镇北侯的衣服,俨然一副对镇北侯信任又依赖的姿态。 卫氏和朱姨娘看得两眼冒火,都不约而同在心里骂她狐媚子、贱蹄子,甚至把文姨娘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不过他们也只敢在心里骂几句罢了,连脸色都不敢摆一个。 谁让文姨娘得宠呢! 镇北侯却很受用,或许是上了年纪,又或许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镇北侯现在特别享受像文姨娘这种以他为天,对他崇拜又依赖的感觉,捏了捏她的脸,道了句,“晚上再收拾你!”然后便放开了她。 文姨娘羞答答地应了一声,然后乖顺地在镇北侯身旁站好,进退有度,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镇北侯扫了房间一眼,看到衣衫不整的杏儿和床上尚未苏醒的男子,加上屋子里怪异的味道,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脸色沉了沉,忍着怒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我.....妾身“看着仿佛随时会爆发的镇北侯,朱姨娘心里发懼,半天没说 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杏儿呢,更是瑟缩着跪在一旁,紧紧地拽着自己刚刚趁机捡起来披在身上的衣服。 “媚儿你说!”看着朱姨娘那结结巴巴的样子,镇北侯是一点儿耐心也没有,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听到镇北侯指名道姓地问文姨娘,朱姨娘哀求地看了她一眼,文姨娘仿佛没有看见,朝镇北侯恭顺地福了福,娓娓开口,“回侯爷,事情是这样的,早晨您走了不久妾身就睡不着了,便打算起身用了早膳之后给您做两双鞋袜,正吃着早膳呢,就听到二小姐的院子里传出两声尖叫声,担心二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急忙放下碗筷赶了过来,谁知道竟是看到,看到.......” 文姨娘说到这里,有些难为情地看了朱姨娘一眼,剩下的话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朱姨娘简直要被她给气死了,她这样不是故意让侯爷误会她有什么吗? “看到什么?”文姨娘的小动作镇北侯自是看见了,心里的火气又多了两分,声音都高了两个度! 见镇北侯已经不耐了,文姨娘微微吐了一口气,一口气把自己来了之后看到的全部说了出来。 “妾身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下人跪了一排,心里十分担心二小姐,心急之下就直接推开门进来,却看到朱姐姐正在拉扯着杏儿往床上走,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杏儿见到妾身直喊救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妾身也不知道,倒是朱姐姐,见到妾身进来还很是不悦,还说妾身没教养,不知道敲门。” 文姨娘说着偷偷瞄了镇北侯一眼,见他面色无太大变化,又继续道,“侯爷,妾身真的不是故意不敲门的,而是实在担心二小姐,却没想到打扰了朱姐姐的兴致!” 第27章不是那个意思 “胡说八道,侯爷,你不要听文妹妹胡说,妾身什么也没做,妾身只是.....只是.....”朱姨娘不知道文姨娘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故意的,从进来就一直把火往她身上引,侯爷要是多想了她还能有什么活路! 朱姨娘骤然拔高声音,文姨娘仿佛被吓到了一般,拍拍心口往后退了两步。 镇北侯见状,轻轻拍拍了文姨娘的手,然后厉声对朱姨娘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若你真的什么也没做,媚儿还能冤枉你吗?还是说你觉得本侯是是非不分之人,啊?!” “不是的,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只是....只是...…“镇北侯发怒了,朱姨娘彻底慌了,变得语无伦次,或者说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镇北侯见朱姨娘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翻了一旁的椅子,怒声道:“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婉柔床上那个男子是怎么回事,这丫鬟为什么衣衫不整地跪在这里,还有,婉柔去了哪里!” “嗯“镇北侯的话音刚落,床上的男子悠悠转醒,有些头疼地拍了拍脑袋,慢慢坐起身,随意搭在身上的被子瞬间滑落,男子感觉到凉意,才发现子自己一丝不挂,这床也不是自己的,正准备找自己的衣服呢,一抬头才发现屋子里有许多人,好像还有镇北侯。 男子以为自己眼花了,晃了晃还有些晕沉的脑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发现确实是镇北侯没错,差点儿没直接吓晕过去,急忙拉被子遮住自己,“侯爷......” “穿好衣服滚出来!”镇北侯留下这句话大步走出了里间。 文姨娘和卫氏在男子醒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自觉地出来了,生怕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污了自己的眼睛,也惹了镇北侯不快! 见镇北侯出来,文姨娘立马上前扶着他到主位上坐好,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然后站到他身后轻柔地给他捏着肩膀。 全程一句话未说,却让镇北侯觉得舒坦极了,一口清茶下肚,心中的火气也小了两分,随口夸了文姨娘句,“还是媚儿贴心。” 文姨娘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略带心疼的开口,“伺候侯爷是妾身该做的事情,侯爷日理万机,已是极为辛苦,现在还要为这些小事操心,妾身无能,不能帮侯爷分担,心中愧疚又心疼,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尽量照顾好侯爷。”文姨娘说着用帕子抹了抹眼泪,好像真的很心疼镇北侯似的。 文姨娘的这一番话听得镇北侯贴慰极了,把杯中的茶喝完放下被子靠在椅子上感叹道:“要是所有人都像媚儿你这么贴心懂事就好了!” “妾身只是心疼侯爷。”文姨娘重新添上茶,继续给他捏肩膀。 两人若无旁人地说着话,从头到尾没有人理会一下卫氏,看着文姨娘娇媚的笑脸,卫氏眼里的妒火都要冒出来的,很想教训她一顿,却又因为镇北侯在,不爽也只能憋着! 似乎感觉到卫氏的不爽,文姨娘不屑地瞟了她一眼,继续给镇北侯捏肩膀。 对于卫氏,文姨娘是看不起她的! 不是她自夸,卫氏除了有个稍微好一点儿的出身,其他的一样也比不上她! 卫氏这人,心中有几分清高,很多时候却又不能端得住,活得稀里糊涂,很多时候还很没脑子! 只知道嫉妒别人得宠,却不会认真想想别人为何得宠。 就像现在,她要是在镇北侯出来的时候贴心的上前去搀扶,虽然镇北侯还没有到需要别人搀扶的地步,但是这样会显得很贴心不是吗? 男人很多时候不就是很享受自己的女人把自己当做天,当做地,仰望,崇拜的这种感觉吗? 然后再倒上热茶,给他捏个肩膀啥的,那这个时候和镇北侯谈笑的不就是她了吗? 偏偏她意识不到这些,或者觉得这些事情是下人应该做的,甚至看不起这样做的她,觉得这样过于谄媚,但是又嫉妒她得镇北侯的欢心! 文姨娘不一样,她是青楼出身,她知道要如何讨好一个男人,许多事情也放得下身段来做。 卫氏什么都不做,还妒恨别人得宠,又看不起别人! 所以文姨娘是真的看不起她,打心里也对她尊重不起来! 不过她也是羡慕卫氏的,因为她生了一双好儿女。 这些年若是没有柳颜和柳暮青,镇北侯夫人的位置还是不是她的都要两说。 柳暮青虽然腿废了,不过脑子没废,之前她以为柳颜也是个蠢的,现在才发现她才是侯府里深藏不露的那个。 这不,一出手就直接毁了柳婉柔! 至于朱姨娘,本来只要她心狠一点,直接跟镇北侯认错自己没教好女儿,那么看在柳文栋的份上,镇北侯顶多责备她几句,再禁个足啥的就完事了。 偏偏她没条件没实力还想保柳婉柔,那就不要怪她了! 镇北侯就一个,多一个女人,宠爱就会少一分,弄垮一个是一个!】 言归正传 镇北侯出去后,朱姨娘和杏儿也紧跟着出去了,两人都很自觉,出去就找了地方老老实实地跪着! 没多一会儿,那男子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也是径直走到镇北侯面前跪下,不过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不知道是在等镇北侯问还是什么!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镇北侯淡淡的地看了跪在下面的三人一眼。 不知道三人在想什么,谁也没有先开口,镇北侯见状直接把手里的茶杯砸到几人面前,怒声道:“没听到本侯问话吗?还是都聋了?!” “我......” “奴婢。” “奴才......” 被镇北侯这一吓,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开口了。 “你先说!”镇北侯指指杏儿。 杏儿低着头,所以不知道镇北侯说的是她,便没有开口,倒是文姨娘好心地提醒了她,“杏儿,还不快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侯爷,二小姐去了哪里,那男子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衣衫不整,又为何喊命,现在侯爷来了,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侯爷会为你做主的,你要知道,这侯府,不管何时都是侯爷说了算!” 文姨娘这番话听着是在夸镇北侯,什么都是以他为主的样子,其实她是在提醒杏儿,不要担心朱姨娘会报复她的家人,有镇北侯在,朱姨娘就算是条龙也得盘着,何况她还不是! 听到文姨娘的话,杏儿看了朱姨娘一眼,无视她那吃人的眼神,深呼了一口气,道“回侯爷,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早晨过了起床时间好一会儿,二小姐还未起床,奴婢就去敲门,敲了半天没反应,奴婢以为二小姐出了什么事,就推开门进去,不想却看到二小姐和他未着寸缕的躺在床上。”杏儿说着指了指跪在一边的男子。 “嗯,然后呢?”镇北侯阴沉地盯着跪在一旁的男子,示意杏儿继续说。 “然后,然后二小姐被奴婢的尖叫声吵醒,再然后她也被吓到了,没多一会儿,夫,朱姨娘和王嬷嬷就来了,朱姨娘原本是打算让奴婢找几个人把他弄走,然后把外面看到的那些下人灭口的。” 杏儿指了指跪在一旁的男子,“不过姨娘大概觉得不妥,又改了主意,让奴婢代替二小姐,所以她才会把奴婢的衣服撕烂,又在奴婢身上弄了许多痕迹,意图让大家认为昨夜在二小姐床上跟男子欢好的人是奴婢,奴婢不同意,朱姨娘就用奴婢的家人来威胁奴婢,奴婢不想死也不想连累家人,所以才在文姨娘进来的时候跟文姨娘求救的。” 杏儿说完,用力朝镇北侯磕了几个响头,“侯爷,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求侯爷为奴婢做主!” 听完心杏儿的话,镇北侯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直直地盯着杏儿看,镇北侯一个上过战场,又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杏儿不过一个低微的小丫鬟,不多一会儿就被他看得瑟瑟发抖,不过眼神却没有闪躲。 镇北侯见状,收起周身的气息,问道:“你身为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夜晚为何不给二小姐守夜,二小姐要是有什么差池你担待得起吗?” “回回侯爷,不是奴婢不愿意守夜,而是二小姐不喜,二小姐觉得奴婢们会打扰她睡觉,一直不让守夜的!”杏儿被镇北侯吓的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不过为了活命,还是强撑着为自己辩解! “好,就算是二小姐不要你们守夜,但是晚上听到二小姐的房间有声音是不是该去看看!” “回侯爷,昨日奴婢有些身体不适,二小姐体恤奴婢,准了奴婢早些去休息,说是有事的话会唤别的姐姐,夜间奴婢醒过几次,也并未听到任何声音。”杏儿身体不适是真的,柳婉柔嫌她碍事也是真的,晚上没听到什么声音也是真的。 睡得那么死,能听到声音就怪了! “去把二小姐叫出来!”镇北侯是习武之人,自然是知道柳婉柔在里间的屏风后面。 镇北侯的语气很淡,杏儿判断不出他现在到底生没生气,会不会怪罪她,只好诺诺地应了一声“是”然后爬起来去里面找柳婉柔去了。 第28章恨意滔天 此时的柳婉柔正在和王嬷嬷一起想办法遮盖脖子上的痕迹呢! 也不知道昨晚那人是用了多大的力还是故意的,柳婉柔的脖子上几乎布满了红红紫紫的痕迹,乍然一看还以为被虐待了! 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穿个高领总是不合适的,所以只能用脂粉去遮盖,可是痕迹太多,太重了,怎么遮也遮不住! 柳婉柔气的差点儿摔了王嬷嬷手里的脂粉,“哎呦,我的二小姐啊,现在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啊,侯爷他们在外面呢。”王嬷嬷紧紧拽着柳婉柔的手,看了一眼外面,低声说道。 “我“莫名其妙地丢了清白,现在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浑身上下还黏糊糊的让她难受得想要作呕,此时的她只想赶紧去泡个澡把身上的脏东西洗掉。 可是她不能,外面她的父亲,姨娘.....都还在等她。 她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 柳婉柔咬着嘴唇,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心里恨意滔天。 她恨柳颜,她只不过是去她面前说了几句风凉话,她就直接让人毁了她! 是的,虽然还没让人去查证,柳婉柔已经确定背后下手的人就是柳颜,她这些日子除了柳颜并没有得罪过别人。 她恨杏儿,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她居然不愿意替她! 当真是一个贱婢! 她还恨文姨,平日里就是一个狐媚子,仗着她父亲的宠爱成日里在侯府招揺过市,还经常笑话奚落她! 今天她这么积极,说不是来看她笑话的她都不信! “小姐,侯爷让您赶紧出去。”正当柳婉柔咬牙切齿在心里咒骂的时候,杏儿走了进来,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柳婉柔平日里虽然装得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实际上脾气真的很差,经常拿丫鬟撒气。 杏儿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可没少被她荼毒,刚刚她拒绝代替她的话肯定被她听到了。 所以,杏儿真的害怕柳婉柔会不管不顾地对她动手,上次被她用针扎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呢。 “贱婢,你还敢来!”果然如杏儿想的那样,柳婉柔一看到她,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直接冲上去对着她的脸“啪啪“左右开弓。 王嬷嬷也了解柳婉柔的脾气,所以在听到杏儿的声音的时候就下意识地紧紧拉住柳婉柔。 只可惜现在的柳婉柔跟疯了一样,换个年轻力壮的都不一定能拉得住,就更别说她一个一只脚踩在棺材的老嬷嬷了。 所以,她非但没拉住,还差点儿被柳婉柔给推倒了,“哎哟,我的老腰啊!” 腰扭到了,王嬷嬷也顾不上柳婉柔要怎发疯了,扶着腰站得离她远了一些,生怕一会再被殃及池鱼! “二小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柳婉柔一动手,杏儿骨子里那种对她的惧怕霎时就涌了上来,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柳婉柔才不管她,一连扇了十余下才停下来,扇完觉得不解气,又拔下杏儿头上的簪子直接划破了她的脸,头发也扯掉了一大撮。 “啊啊啊啊.....”脸上传来疼痛,杏儿下意识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吓得大叫了起来。 看着杏儿捂着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眼泪和血混合在一起从她的指缝中流了下来,柳婉柔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 里面的混乱很快就引起了外边镇北侯等人的注意,镇北侯听着里面的叫骂声和哭喊求饶声,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把手里的茶杯直接砸到朱姨娘的头上,“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听听,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第一次见镇北侯如此震怒,朱姨娘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都不敢抬手擦一下脸上的茶水。 看着朱姨娘那样,镇北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重新操起一个杯子砸过去,“还不去让那个逆女赶紧给本侯滚出来!” “是.....”生怕再被砸,朱姨娘连滚带爬地火速去了里间。 不一会儿,朱姨娘就扶着柳婉柔,后面跟着杏儿和王嬷嬷出来了。 “柔儿,你怎么样,你还好吗?”之前一直跪在那里不说话的男子一看到柳婉柔出来,下意识地就想要站起来去扶他,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镇北侯,又重新老老实实地跪好,满脸担心的看着柳婉柔,眼里还有浓浓化不开的深情。 “滚开,柔儿也是你能叫的吗?”柳婉柔一看到男子,情绪又激动起来了,吓得朱姨娘赶紧用力掐了一下她。 “柔儿,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不过我保证,我一定会努力让你幸福的,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男子满眼深情,说出的话又让人感动得差点儿落泪。 当然,前提是不在这种情况下! “滚啊……“男子不闭嘴,还提起隐隐提起昨晚的事,昨夜的事情对柳婉柔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所以,柳婉柔的情绪崩溃了! “柔儿..…“男子满脸受伤,看向柳婉柔的目光却依然深情不减。 “啪!”镇北侯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都给本侯闭嘴,你们当本侯不存在还是以为这里是大街上?!'' 镇北侯的话音一落,屋子里瞬间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柳婉柔看着正怒的镇北侯,瑟缩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乖乖地跪在地上。 看着柳婉柔脖子上那些个遮盖不住的痕迹,以及刚刚走路怪异的姿势,镇北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瞬间对她失望至极。 没错,是失望,而不是心疼。 在镇北侯眼里,柳婉柔只是一个可以给他带来好处的棋子,而不是女儿。 不然他干嘛给她请教养嬷嬷,请琴艺师,还涨了她的月银,赏那么多东西给她!只是没想到,跟教养嬷嬷学了这么些日子,什么也没学到,轻易就被人给算计了!真是让他失望至极,让他白费心思! 连侯府里的这些人都应付不了,以后进宫还不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说不定还会连累侯府! 想到这里,镇北侯连柳婉柔都不愿意看了,接过文姨娘递给他的茶,用杯盖拨了 拨茶叶,“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镇北侯的话,柳婉柔刚要开口喊冤,却听得另一道声音已经响起,“侯爷,小 人与二小姐两情相悦,昨夜之事也是情不自禁,还望侯爷能够成全!” “你闭嘴,本小姐什么时候与你两情相悦了,你少在这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柳婉柔再次被男子的话差点儿给气晕,一个侍卫而已,她是有多饥不择食才会和他两情相悦! “柔儿,我知道,你是担心侯爷知道了不同意,还会责罚我,从而分开我们,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委屈你了,侯爷深明大义,我相信他一定会同意的。” 这男子也不是个心思活络的,柳婉柔的对他万般嫌弃的话,硬是被他解读成了是在关心他,保护他! “啊啊啊啊.....”柳婉柔觉得自己简直在对牛弹琴,崩溃地大喊了起来。 “闭嘴!”柳婉柔的声音恨死间日剌耳,镇北侯皱着眉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用力太 大,桌子都被拍得裂开了。 朱姨娘吓得赶紧捂住柳婉柔的嘴,小声道。 等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镇北侯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府上当什么差?” “回侯爷,小人名唤成卓,在府上负责巡逻。”男子回答得恭恭敬敬,不卑不亢。 如此气度,反倒是让镇北侯对他高看了两分,点点头,又道:“你说你和二小姐两情相悦,可有证据!” “有。”成卓点点头,从怀里掏啊掏,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这是二小姐送给小人的,说是她亲手绣的,小人一直贴身携带。” 柳婉柔一看那个荷包,激动得差点儿跳了起来,“我就说我最喜欢的那个荷包去哪里了,原来是被你偷走了,还说是我送你的!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本小姐就算瞎了也不会看上你!” 讽刺完成卓,柳婉柔朝镇北侯磕了一个头,然后为自己喊冤,“父亲明鉴,这个荷包不是女儿送给他的,而是被人偷走的,不知怎么会在他手上,还有,女儿也连认都不认识他,根本不可能和她两情相悦,女儿是被算计的,求父亲为女儿做主!” “算计?你倒是说说谁算计的你啊!”镇北侯头也没抬,甚至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若不是卫氏不顶用,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柳婉柔见镇北侯这个态度,心凉了半截,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同样坐在主位上的卫氏道:“是柳颜!” “胡说八道,柳颜堂堂嫡女,三日后就要嫁去太子府做太子妃,而你不过区区庶女,有什么值得她算计你的。”卫氏本来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好戏,没想到看着看着这火竟然烧到了她的女儿的身上,当即也不愿意了! 第29章没多大用处了 “因为前几日我去给她送添妆的时候不小心说了几句不好听话,惹了她不高兴,她想要报复我!”柳婉柔此时真的非常后悔,如果时间能重来,她一定听她父亲的话,绝不去柳颜面前晃悠。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二小姐,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大小姐不日就是太子妃,你这样凭污蔑她,不好吧!”文姨娘真的不明白镇北侯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柳婉柔这脑子,还想培养了送宫里?!都不够别人玩好吗? “你闭嘴,你个贱.....”柳婉柔看着巧笑倩兮的文姨娘,好想冲上去撕了她的脸。 “够了,二小姐对太子妃不敬,罚面壁思过三个月,抄写家规一百遍,没有本侯的命令谁也不许探望,朱姨娘管教不严,禁足三个月,吃穿用度减半!丫鬟杏儿对主子照顾不周,打二十板子扔出府去!” 镇北侯被吵得实在头疼,也不想再听下去了,直接说了给他们的处罚,然后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横竖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知道了,柳婉柔对他来说也没多大用处了,不值得他再继续浪费时间! 当然,地上的男子也忘记让人带走! 听到镇北侯的话,杏儿心里大松了一口气,二十板子虽然重了些,她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下床,但是不用死,也不用被扒光衣服去游街再沉塘,她的父母也不会因她而蒙羞。 柳婉柔和朱姨娘则不约而同地瘫坐在地上,他们知道镇北侯无情,却没想到会这么无情。 自己的亲女儿被人设计糟蹋了,他一不处置糟蹋她的人,二不追究背后下手的人,反倒处罚她,甚至连一句关心,一句安慰都没有。 就因为她对他来说没有了价值! 柳婉柔觉得好悲哀,就算是她有错在先,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女儿不是吗? 她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和折磨,他的心里难道对她一点点怜惜都没有吗? 哪怕装一下! 尽管这么多年不得重视,但是她心里一直对父亲抱有期望的。 这段时间她父亲突然对她重视起来,给她请了教养嬷嬷,请了琴师,还赏赐了许多东西,月银都涨了不少。 虽然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她还是很开心。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 她现在好后悔,为什么要去招惹柳颜,除了逞了几句口舌之快,一点儿好处都没落到,还将自己作到了如此境地。 她恨,恨柳颜狠毒,恨他的父亲无情,恨她的娘亲是个无能的姨娘! 镇北侯走后,卫氏也跟着走了,临走前看了一眼脸颊还在流血的杏儿,揺揺头,等出了门对贴身丫鬟吩咐道:“去给行刑的人说一声,让他们下手轻些,行完刑后给她找个大夫看看再送出去,不要让外人看见了。” “是。”珠儿福了福,下去了。 其实卫氏想的是,她的女儿马上就要大婚了,这个时候镇北侯府如果死了人,总归是不吉利的,现在盯着镇北侯府的人也不少,如果把杏儿打完直接扔出去,万一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对镇北侯府的名声也不好。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觉得杏儿很可怜。 不得不说,卫氏在上次被柳颜说了一顿之后,脑子也好使了不少,不过能好使多久就不知了。 卫氏走后文姨娘讽刺了朱姨娘两句也带着丫鬟,扭着腰肢走了,不过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花园逛了一圈。 还碰到了奉柳颜之命去花园摘花的绿云,两人还因为争一枝花差点儿吵了起来。 最后花还是被绿云抢走了,文姨娘也气得没了逛花园的兴致直接回了院子。 镇北侯知道后让人去库房挑了几样首饰,准备自己晚上过去的时候带着去。 当然,这是后话,此处不提..... 卫氏和文姨娘相继出去后,屋子里就只剩朱姨娘母女和被柳婉柔推了扭到腰的王嬷嬷。 看着瘫坐在地上地上的朱姨娘和柳婉柔,直觉得头疼,忍着腰痛去扶朱姨娘, “夫人,咱们回去吧,不然那一会儿侯爷的人要来了。” 朱姨娘仿佛没听见,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坐了这么多年冷板凳,好不容易最近才好一些,现在又被打回了原形,以后恐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看着朱姨娘这样,王嬷嬷叹了口气,心里暗自责怪柳婉柔莽撞,然后突然想到被镇北侯送去军营的柳文栋,眼睛一亮,语重心长地道:“夫人,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二少爷考虑考虑啊,您现在可是完不能再惹侯爷不快了,不然若是连累了二少爷就不好了。” 听到二少爷三个字,朱姨娘总算回神了。 是了,她还有个儿子,只要有儿子在,她就还有希望。 而且,她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侯府的,她现在只需要忍耐就好了,等她他日她的文栋继承了侯府,到时候她要什么没有..... 朱姨娘这样想着,刚刚的低迷情绪瞬间一扫而光,对柳婉柔交代了几句,带着王嬷嬷走了。 柳婉柔看着朱姨娘远去的背影,眼里恨意汹涌..... 这厢柳颜在听了绿云带回来的消息之后,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去暮青那里借个人,好好看着柳婉柔,万一肚子里有了,记得给她用最好的保胎药!” “是,小姐。”绿云恭敬地应了一声,下去办事去了。 自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她家小姐就变了,脸上的笑容少了,变得让人捉摸不透了,心也狠了! 唉.....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听完夏烟的讲述,宋临汐感叹了一句,“想不到柳颜脑子正常起来办事还是挺漂亮的嘛!”也不知道柳婉柔那个女人到底说了什么难听的话,竟然把柳颜刺激成这样! 啧啧,这柳婉柔也真是蠢,在镇北侯府那种地方待了这么多年,一朝得势就忘了“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几个字怎么写! “王妃,现在这件事被镇北侯压下来了,连镇北侯府也还有许多人不知道,我们要不要.......” 宋临汐知道夏烟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暂时不用,去跟柳颜说一下,让她再派个人去关照一下柳婉柔,一定要确保她十个月后能当娘。” 现在京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三日后柳颜和谢瑾行的大婚上,放出这种消息也掀不起多大的水花,而且只要镇北侯处理得够快,什么伤害都没有,甚至还可以反将一军! 但是,过几个月,等柳婉柔的肚子藏不住了,那就不一样了! 那时候才有意思! 宋临汐勾勾唇,低头继续写手中的方子! “是!”夏烟觉得自家王妃此刻笑得很像一只狐狸,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骆青涯,赶紧 抱紧了双手,一溜烟出了揽月阁!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一转眼就到了柳颜和谢瑾行大婚的日子。 京城早已在几日强装扮得喜庆异常,街上的为了不在迎亲路上出什么岔子,迎亲当日会经过的几条街道山的小商贩三日前就被清出去了。 大婚这日一大早更是直接派御林军把路给围了起来。 太子大婚,礼节繁复冗杂。 宋临汐没有观礼的兴趣,睡到自然醒,慢悠悠地用了可以当午膳的早膳之后,和谢瑾衍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一品轩“,掌柜的直接把二人带到位置最好的雅间,亲自送了谢瑾衍要的东西来便退下了。 宋临汐打算等谢瑾行和柳颜拜完堂再过去,横竖去早了也没啥事儿,再有,太子府那个地方她看着就难受! 一品轩是谢瑾衍的,这个雅间是专门为谢瑾衍准备的,坐在窗边可以把整条长安街的景色尽收眼底,另一边可以看到酒楼大堂的情况。 雅间的隔音效果极好,在里面谈机密的事情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 雅间分里外两间,里间有个美人榻,可以做休息用,外间除了摆了一个吃饭用的大桌子外,还在靠窗处摆了一个小案几和蒲团,坐在那里喝茶很是惬意 此时的谢瑾衍正坐在那里泡茶,谢瑾衍的手骨节干净,手指修长,皮肤像玉一般的冷白,手背上有隐隐显出的青色血管,若是忽略虎口那层薄薄的茧的话,谢瑾衍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常年待在西北那种苦寒之地的人,反倒是像被精养在京中,十指不沾阳春水,五谷不分的贵公子。 宋临汐本想去摸摸谢瑾衍的手是不是像玉那样冷,想了想还是作罢,她敢保证,只要她那样做,谢瑾衍肯定会得了颜色开染坊的。 “殿下,西北的日头不晒吗?”宋临汐把目光从谢瑾衍的手上移开,百无聊赖地靠在窗子上看着他泡茶,还别人,谢瑾衍泡茶的动作也挺好看的。 哎呀,怎么又去看他的手了?宋临汐有些懊恼,把头转向窗外不再看他。 她的小动作谢瑾衍自是看在眼里,轻轻一笑,把泡好的茶递了一杯给她,“等京城的事情告一段落,王妃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30章亲自来了 西北是他的大本营,宋临汐是他的妻子,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带她去看看,让他手下的将士见见他们的主母! 没错,虽然景兴帝还没有正式断西北的粮草,但是我们的璃王殿下已经把西北的三十万大军当成自己的了。 应该说,自从兵权到他手上那天,他就没打算还回去! 也是,到手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更何况还是保命的东西! “好啊。”宋临汐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所以她也是随口一应,突然,街上一个乔装打扮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宋临汐只觉得那身影有几分熟悉,却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谢瑾衍见宋临汐突然蹙起了眉,偏头朝窗外一看,“呵,也不知道谢瑾行那头没脑子的猪开出了什么条件,居然让赤炎国的二皇子都亲自来了!” 对于谢瑾行为了皇位,为了弄死他,几次三番勾结赤炎国,置国家百姓的利益于不顾这种行为,谢瑾衍是不能容忍的! 想要皇位可以,可以凭本事抢,但是要有底线。 一个连自己国家的利益和百姓的安全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能做好一个君王吗? 换句话说,他配坐在那个位置上受万人敬仰,万民朝拜吗?! “赤炎国的二皇子拓跋应?”谢瑾衍这么一说,宋临汐也想起来了,她是上一世在太子府不经意撞见过一次,不过按照时间来说,那应该是在半年以后了,当时拓跋应看她的眼神让她回去恶心了好久,想到前世的事,宋临汐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了! “王妃也认识此人?”宋临汐脸上的厌恶那么明显,谢瑾衍的第一反应就是拓跋应曾经得得罪过她,毕竟拓跋应此人阴险毒辣又极为好色,宋临汐生得这么美,拓跋应要是见过,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宋临汐十四岁之前一直待在无极山,十四岁之后回京便再也没有出过京城,而拓跋应这几年也是没有离开过赤炎国的。 宋临汐知道自己刚刚肯定引起谢瑾衍怀疑了,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以前听父亲提起过,觉得此人很恶心罢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借口勉强能用了,不然她是要告诉谢瑾衍她是上辈子见过,还是说梦里见过? 先不说可不可信,她敢保证,只要她说在梦里见过,谢瑾衍肯定会用实际行动让她以后梦里也只能想他! 她发现谢瑾衍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还喜欢吃醋,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这样啊,此人阴险毒辣,又极好美色,王妃还是离他远一些。”对于宋临汐的话谢瑾衍明显不信,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宋临汐不想说的事情他就是再继续问也没用,反而会让她反感。 宋临汐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安静地喝着茶,想着各自的事情。 很巧的是,他们都想着今晚要给拓跋应送一份礼。 宋临汐是因为上一世的事情恶心,而谢瑾衍则是单纯的因为他让宋临汐觉得不开心。 此时正在隔壁茶馆和自己的属下密谋的拓跋应怎么也想不到,他只是出了一趟门,就被这对夫妻给盯上了,还给他安排了惊喜! 战神和战神的媳妇同时出手,也不知道这拓跋应能不能消受得了! 一下午,两人都待在一品轩,除了偶尔听听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再对暗卫吩咐几句,其余时间,都在品茶对弈,真真是悠闲至极。 最后还在一品轩用了晚膳,直到暗卫来说太子府那边已经差不多了两人才不紧不慢地上了去太子府的马车。 谢瑾行大婚,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加上那些个侯府王府和其他三国的使者。 所以,此时的太子府门口真的可以说是车马盈门,宾客如流。 为了不让宋临汐被挤到,谢瑾衍直接高调地摆出了他亲王的架子,让侍卫清了路,牵着宋临汐的手,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刘管家听说谢瑾衍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出来迎接,然而谢瑾衍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牵着宋临汐径直往里面走去,搞得正在躬身行礼的刘管家很是尴尬。 跟在谢瑾衍身后的林舒走了几步才发现他们家王爷特意给谢瑾行准备新婚贺礼还提在手里,又折回来把它塞给刘管家,东西太重,刘管家差点儿就没接住。 “这是咱们家王爷给太子殿下的贺礼,刘管家可千万要拿好了,摔坏了你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林舒故意说得很大声,引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都纷纷在猜测璃王殿下到底送了什么给太子,看着分量不轻的样子,应该价值不菲! 身后的议论声传入两人耳中,宋临汐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想起之前林舒提着那所谓的贺礼出门时那耐人寻味的表情,好奇地问道,“你到底给谢瑾行准备了什么东西?” “你到底给谢瑾行准备了什么东西?” 听到宋临汐问,谢瑾衍凑到她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然后问道,“王妃觉得本王这个礼物怎么样?” “挺好,跟谢瑾行挺配!”宋临汐强忍着笑意点点头。 任谁也也想不到,谢瑾衍居然让人用石头雕刻了一个猪头当做贺礼送给谢瑾行。 还是一块特意让人从茅坑里找的石头,据谢瑾衍所说,那猪脸看上去还跟谢瑾行有几分相似! 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宋临汐都有点儿期待谢瑾行看到谢瑾衍的贺礼时的表情了! 不过应该是没这个机会了。 谢瑾衍嘲讽地看了一眼高朋满座的太子府,牵着宋临汐朝一条人相对要少一些的小道走去,“若不是今日有其他三国的使臣在,那贺礼就是祝茂勋的人头了。” 一个猪头而已,充其量只能恶心一下谢瑾行,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他只是不想别的国家看黎国的笑话,不想让人有机可趁,更不想让无辜的百姓受到牵连。 他和谢瑾行关起门来怎么斗都行,让别国看笑话,趁机作乱,不行! “祝茂勋?他又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从青柳村回来后,夏烟本来要求给祝茂勋一点教训的,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动手,祝茂勋就去了江南,这事儿也就耽搁了,现在听谢瑾衍提起,宋临汐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肯定又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不然谢瑾衍不会对他动杀心的。 “确实丧尽天良!”想到前几日收到的消息,谢瑾衍脸色也沉了下去,“前几日收到消息,祝茂勋在江南命人暗中抓了许多长相清秀的孩童,打算养一段时间之后送去各处,为太子拉拢人脉!” 在黎国,虐待拐卖孩子都是受重罚的,玩弄娈童更是不许,轻则丢官罚俸,重则丧命流放! 祝茂勋身为户部尚书之子,当今皇后娘娘的兄长,当今太子殿下的舅舅,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现在却明知故犯,要说祝皇后和谢瑾行不知道怎么可能! 祝茂勋必须死,祝皇后和谢瑾行也必须死! 他们不配活着! 听到谢瑾衍的话,宋临汐也被恶心到了,没忍住骂了一句粗话,道:“祝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祝茂勋不是喜欢江南吗,那就让他永远待在江南吧!”祝茂勋这种恶棍满淫的人,多活一天都是祸害,还是早点儿死了的好! “本王已经派人去办此事了,再过几天就应该有消息传来了。” “如此甚好!” 两人不紧不慢地沿着抄手游廊走着,谢瑾衍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吓得想要来套近乎的人都打了退堂鼓。 一直走到太子府的正院,门口的内侍见到二人走来,高喊道:“璃王殿下到,璃王妃到!” 内侍的话音一落,原本热闹非凡的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全部转过身来对二人行礼,“见过璃王殿下,见过璃王妃,璃王殿下万安,王妃娘娘万安!” “都免礼吧。”谢瑾衍淡淡应了一声,牵着宋临汐的手走了进去。 而周围的人,在听到谢瑾衍说免礼之后依旧规规矩矩地站着没人先开口说话。 实在是,这两人走在一起真的太养眼了,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们。 论气度,一个气宇轩昂,一个亭亭玉立,论长相,一个魅惑众生,一个倾城绝色! 这是谢瑾衍回京后第一次在除了朝会以外的公共场合露面,那些个深闺小姐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见谢瑾衍。 一时间,竟是看得移不开眼。 原来,璃王殿下竟是生得这般俊美吗? 是谁说璃王殿下膀大腰圆,头如麦斗,眼似铜铃,满嘴撩牙的?你出来,我们好好掰扯掰扯! 长得好看,身份高贵也就算了,关键看宋临汐的眼神还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你看,就下这么一个台阶,紧紧地牵着宋临汐的手不说,还要出声提醒。 此时,那些个闺阁小姐都恨不得那个被谢瑾衍牵着的人就是自己,都不约而同的在心中骂传出这话的那个人。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早知道璃王殿下生得这般俊美,当日皇上说要给璃王殿下挑选个王妃的时候,他们就不找借口推脱了,这样的话或许就没有宋临汐什么事了..... 唉......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不得不说,在美色当前,那些个闺阁小姐也是脑子都丢了。 也不想想,谢瑾衍手握重兵,景兴帝只要一想起他就寝食难安,他的王妃能随便选吗? 虽然景兴帝当初也确实是当着众朝臣的面让大家推举合适的人选,不过那真的只是象征性的走个过场而已啊!】 第31章真不是我吃醋 宋临汐瞟了一眼那一双双嫉妒得要冒火的眼睛,小声打趣道:“殿下,我看下次出门还是戴个面具好了。” “王妃这是吃醋了?”谢瑾衍微微侧头,看着宋临汐一张一合的小嘴,心情变得极好,他的王妃终于为他吃醋了,这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呢! 看着谢瑾衍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宋临汐轻哼一声,傲娇的别开了脸,“谁吃醋了,我只是不想被那些爱慕你的小姐用眼神杀死罢了!”那些个闺阁小姐,平日里看着也是斯斯文文,勉强也算端庄文雅,现在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看谢瑾衍看得眼睛都直了,就差流口水了。 宋临汐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闪过,还真的有一个距离他们比较近的姑娘流口水了,好在身旁的丫鬟反应快,才没闹出笑话来。 宋临汐眼神一向极好,自是看见了,借着宽大的衣袖的遮掩,用了捏捏谢瑾衍的手,揶揄道:“殿下你看,这可真不是我吃醋啊,而是我怕被口水淹死。” 谢瑾衍目不斜视,看着她揶揄的小脸,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了句,“王妃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谢瑾衍凑得很近,说话的时候热气扑撒在宋临汐的脖子上,宋临汐觉得有些痒痒的,脸也有些微微发烫,往边上挪了一步,试图拉开和谢瑾衍的距离。 “王妃放心,除了你,那些个唐脂俗粉本王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谢瑾衍紧紧地拽着她的手,她挪一步,他也跟着挪一步。 两人就这样若无旁人的打情骂俏,差点儿酸掉了一众夫人小姐的牙。 “油嘴滑舌。”宋临汐看见自己的娘亲封氏,放开了谢瑾衍的手,“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娘亲了。” 谢瑾衍也看到了封氏,远远的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一时间封氏身边的夫人差点儿嫉妒得发狂。 封氏出身书香世家,封家的七鹿书院是黎国最好的书院,天下学子无不向往,封氏作为封家嫡女,自幼受尽了宠爱。 在十六岁那年下嫁给当年的寒门状元宋博翰,也就是宋临汐父亲,婚后宋博翰对她也是极尽宠爱,除了被封氏的丫鬟算计爬床那次,没有让她受过一点儿委屈,府中也是干干净净的,嫁过去就当家做做,公婆也没给过脸色。 而她们呢,平日里要伺候公婆就不说了,丈夫的那些个小妾姨娘庶子庶女还出来添堵。 现在女儿又嫁给手握重权的璃王做了王妃,虽然大婚当日是让人看了笑话,但是现在人家小两口感情好啊,对封氏这个岳母也是极为尊重。 同为女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谢瑾衍才不管旁人怎么想,抬手把宋临汐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温声道:“去吧,替我向岳母问好,自己小心一些,有事让春辞他们来寻我。” “嗯。”宋临汐柔柔的应了一声,转身朝自己的母亲走去。 等宋临汐一走,谢瑾衍立马换上一张冰块脸,周身又散发出了生人勿进的气息,离他近的几个大臣都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几步。 在黎国,男女七岁不同席。 就算安排在同一个院子,也是男女分开坐的,中间不但隔了一条小道,还用了鲜花绿植做了阻隔。 更别说今天的宴席女客是安排在隔壁院子的。 现在之所以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一来是为了观礼,二来是为了一会儿迎接景兴帝和祝皇后! 此时谢瑾行和柳颜已经拜完堂送去了洞房,只等帝后来了就可以入坐开席了。 谢瑾行和柳颜之前在宫里已经拜过皇帝和皇后,所以拜堂的时候皇帝和皇后就没有出现,只等一会儿开席的时候再出现即可。 若不是要迎接景兴帝和祝皇后,宋临汐和谢瑾衍才不会来这么早呢,他们又不打算吃太子府的酒席。 本来呢,若是谢瑾行最近不几次三番惹他老子生气,以景兴帝对他的宠爱,拜堂的时候也应该会出现的。 那样会更能显出他对谢瑾行的看重! 只是今日他不但没有来,也不允许祝皇后来! 可见他对谢瑾行之前的所作所为是真的生气了,也失望了! 若不是今日有其他三国的使臣在,景兴帝今天估计来都不会来。】 “见过璃王妃,王妃娘娘万安。” “见过璃王妃,王妃娘娘万安。” “见过璃王妃,王妃娘娘万安。” 宋临汐一走过去,那些夫人小姐立马对她躬身行礼,包括宋母封氏。 宋临汐是一品亲王妃,阶品最高,黎国又讲究先君臣,后父子。 所以,在这种场合,封氏也只能给宋临汐行礼。 宋临汐快步走到封氏面前双手扶起她,对其他夫人道:“大家都免礼吧。” 等那些夫人都起身之后,宋临汐对封氏福了福,“女儿见过母亲。” 刚刚她以王妃的身份受了封氏的礼,现在用女儿的身份给封氏行礼。 这样既全了封氏的面子,又让人挑不出半分礼来。 封氏满脸慈爱地扶起宋临汐,母女俩也有一些日子没见了,便坐到了一旁说体己话。 没过多一会儿,把柳颜送回新房的谢瑾行出来了,大家又站起来给他行礼问安。 宋临汐瞟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避幽宫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谢瑾行看起来比之前瘦了许多,眼窝凹陷,眼神也变得阴沉了许多。 之前那个风流倜傥的太子殿下已经不复存在! 虽然大红色的蟒袍很喜庆,不过谢瑾行育拉着一张脸,生生把这份喜庆减去了几分! 若不是这满府的红绸和他身上的喜袍,还以为他今天不是娶妻,而是丧母呢! 宋临汐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着痕迹地在人群中扫视了一遍,最终在一个角落的地方看到了夏萱儿。 刚好夏萱儿也看向她,宋临汐勾勾唇,收回了视线。 谢瑾行出来后没多一会儿,景兴帝带着祝皇后也来了。 门口的内侍激动得跟见到自己的爹娘一样,尖着声音高喊道:“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跪拜问安,景兴帝倒也没有摆架子,大手一挥就让大家免礼。 景兴帝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对其他三国的使臣的感谢和对谢瑾行的教导,宴席便就正式开始了。 女眷以皇后为首,在宫人的带领下井然有序的去了隔壁院子。 不想和祝皇后靠太近,宋临汐和封氏故意落后了几步,行至拱门处的时候,宋临汐身后的一个夫人因为走得急不小心踩到了宋临汐的裙摆。 “璃王妃恕罪,臣妇不是有意的,王妃恕罪.....”那夫人刚刚随丈夫调入京城不久,还没有融入京城的贵妇圈,在一众贵妇中显得有些局促,现在踩到宋临汐的裙子,吓得差点儿给她跪下了。 听到这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宋临汐心里一震,回头对她柔柔一笑,“一条裙子罢了,夫人不必惊慌,快些进去吧。”宋临汐说完就挽着封氏的手继续往前走。 “多谢王妃。”那夫人没想到宋临汐竟然这么平易近人,对着她的背影道了一声谢,也跟着进去了。 宋临汐不知道的是,她刚刚回眸一笑的时候,刚好被姗姗来迟的拓跋应看见。 拓跋应一向好美色,宋临汐又是京城第一美人,说是一笑倾城一点儿也不为过,若不是身旁的侍卫提醒,拓跋应差点儿就看呆了。 不远处的谢瑾衍见状,眼眸微寒,招来林舒,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此时的拓跋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谢瑾衍给盯上了,还在寻思着要怎么样把宋临汐搞到手,看了看宋临汐消失的拱门处,低声对身边的侍卫狄舟吩咐了几句。 “殿下不可啊。”狄舟一听到拓跋应的话,急忙出声阻止,“殿下,今日来参加黎国太子的婚礼都是黎国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还是.....” 剩下的话狄舟虽然没有说明,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今天来的都是不是好惹的人,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然而,拓跋应因着赤炎国皇帝的看重,加上自己也确实有几分能耐,这些年在赤炎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所欲为惯了,为人也有些自大,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一定要弄到手。 现在一个侍卫居然敢反驳他,一张脸当即拉了下来,冷冷地看了狄舟一眼,“你在教本殿做事?” “属下不敢!”狄舟被他那冷冷的一眼看得背眷发凉,他跟在拓跋应身边多年,岂会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气,只是现在真的不能由着性子来啊。 现在是在黎国,不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啊,没看到璃王殿下也在吗!? 虽说平日里拓跋应也喜欢美人,只要他看上的就要想办法弄到自己的床上,但是那是在自己的地盘,狄舟也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毕竟拓跋应是皇子,还是手握重权的皇子,玩弄几个美人很正常! 第32章要不要唤太医 可是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啊,他们的死对头璃王殿下就在不远处坐着,怎么能轻举妄动呢?! 跟美人相比,性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 第一次,狄舟觉得自己的主子好色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拓跋应铁了心非要把宋临汐弄上床的态度,狄舟想了想,道:“殿下,刚刚那女子一看就是已经成了亲的,一个有夫之妇,怎么配得上您呢,回头属下给您寻几个干干净净的美人,您看如何?” 听了狄舟的话,拓跋应看他的眼神比刚才又冷了两分,“同样的话本殿不想说第二遍,滚!”他拓跋应想要得到的人,管他是男是女,管他已婚未婚,一定要得到,得不到他宁愿毁掉! 反正他又不和他们过一辈子! “是,属下这就去办!”狄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下去了,一边走心里一边在祈祷事情能够顺利! 这边坐在最前面的谢瑾衍把拓跋应主仆的动作全看在眼里,虽然没有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但是从他们的神情也判断得八九不离十了,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了敲,暗处一个身影立马朝狄舟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景兴帝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看到谢瑾衍冷着一张脸,关切地问了一句,“瑾衍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唤太医看一看?” 景兴帝此话一出,坐的近的大臣无不惊得连吃菜喝酒的动作都停顿下来了,甚至还有个别的人连到嘴里的菜都掉了下来。 什么情况?! 他们的陛下不是一直不待见璃王殿下吗?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前几日他还想着要削他的兵权来着? 在京城里,只要不是眼瞎心盲,都知道他们的陛下一直想弄死璃王殿下好吗?! 除非必要,否则平日里绝对不会多看璃王殿下一眼! 当然,璃王殿下也是! 今儿个是怎么了? 居然当着其他三国的使臣的面关心璃王殿下的身体! 难道他们的陛下是要开始器重璃王殿下了? 不不不,他们宁愿相信他们的陛下是又想到了什么点子要整璃王殿下了! 而谢瑾衍呢,在听到景兴帝话之后,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身体很好,刚刚只不过是在想事情!” “无碍就好,今日太子大婚,大家都尽兴啊!”景兴帝好像不在意谢瑾衍的态度一般,乐呵呵的举起了酒杯,看得一众朝臣心中更是不解。 但是再不解,他们的陛下都率先举起酒杯了,也只好跟着举起了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当然,我们的璃王殿下也就微微举起杯子意思了一下,那酒杯连嘴唇都没挨着。 他的王妃不喜欢太子府,他连身上这一身衣服回去都要马上脱了烧掉,怎么能喝太子府的酒呢? 他们璃王府什么好酒没有! 谢瑾衍这样想着,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眼帘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位离他近的几个大臣和皇子都顿时觉得坐如针毯,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许多,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璃王这尊大佛不开心。 没办法,现在的璃王殿下是真的不好惹啊。 上次冯御史因为气不过他在朝堂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嘴贱背后说了他几句,好死不死让他听到了,第二天冯御史的府上就就传出了小妾偷人,冯御史不举的流言。 这还不算完,冯御史还没查清楚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他私收贿赂,强抢民女的事情就被抖了出来,而且人证物证一应俱全,冯御史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抄了家,现在估计还在流放的路上呢。 虽然这件事最后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璃王殿下干的,但是冯御史什么时候不出事,偏偏在说了璃王殿下几句之后就出事了。 所以,不是璃王殿下还能是谁! 他们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谁身上还没点儿见不得人事儿,混到今天这般地位可不容易,可千万不能不能自寻死路! 谢瑾衍也懒得管他们,反正他是吃饱了才来的。 那边正在给大家敬酒的谢瑾行之前听到景兴帝关心谢瑾衍的时候心情就不好了,因为自从他记事以来,景兴帝的这份关心一直都只属于他。 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他的父皇没有在他拜堂的时候来就算了,还当众关心谢瑾衍,这不是让别人笑话他吗? 而谢瑾衍呢,别的不说,来参加他的婚礼还拉着一张脸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死了老子! 谢瑾行心里愤愤不平,却碍于那么多人在,不好表现出来。 因为在场的人哪个他现在都不好轻易得罪! 想了想,端着酒杯朝谢瑾衍走了过去! 众人看到谢瑾行的动作,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追随着他。 谢瑾行走到谢瑾衍身旁,直接拿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他,“二弟,上次你成亲为兄没有喝到你喜酒,甚是遗憾,今日是为兄的大喜之日,咱们兄弟不醉不归,来,为兄敬你一杯!” 众人一听到谢瑾行这话,都不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嘶~太子殿下,今天既然是您的大喜之日,咱们能不作死吗? 璃王殿下成亲那天您为何没喝上喜酒您不比谁都清楚吗?要不是陛下护着您,您以为您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现在的璃王殿下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以任您随意欺负的,没娘的孩子了,没看到他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吗?! 人家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不添乱已经很好了,您又何必来招惹他?! 就在大家以为谢瑾衍要生气的时候,谢瑾衍慵懒地伸手接过谢瑾行递过来的酒杯,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跟谢瑾行轻轻碰了一下杯,“臣弟在此祝皇兄和皇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承二弟吉言。”谢瑾行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完才发现谢瑾衍杯中的酒一滴未少,“二弟怎么不喝呢,是不给为兄这个面子吗?” “皇兄想多了,臣弟不喝酒是因为王妃近来身体不适,闻不得酒味儿。”谢瑾衍说完就重新坐下了,“皇兄不用管我,赶紧去招待别的客人吧!” 谢瑾衍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让谢瑾行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气得差点儿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不过现在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哼了一声,一甩衣袖走开了。 众人没看到好戏,只好继续该吃吃,该喝喝,顺便相互联络一下感情! 宋临汐这边也上演了同样的戏码,挑事之人正是之前在东林寺和宋临汐有过一面之缘的黄秋莹。 黄秋莹虽然贵为礼部尚书之女,在一众闺阁小姐中也是被吹捧奉承的存在,不过跟宋临汐一比嘛,就不够看了。 宋临汐现在可是一品亲王妃,在坐的就没有几个身份比她高的,更别提璃王手里还有三十万兵马,除非脑子不好,不然谁会当面招惹她! 所以,宋临汐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就没再理会她。 幸好黄秋莹的娘比她有脑子,及时拉住了她,所以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不过黄秋莹却被封氏给记上了,她决定等回去跟自家夫君说一声,让他在政事上多关照一下黄大人! 省得一天天尽事事儿!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敢来找她的临汐的麻烦! 是她这个丞相夫人不够看了还是他们宋府要倒了?! 真是不知所谓! 而黄秋莹不知道自己因为一时嘴贱给自己的父亲惹了多大的麻烦,还在暗自诅咒宋临汐呢。 宋临汐假装没看到,依旧笑眯眯地和封氏聊着天。 开席大概不到两刻钟的样子,景兴帝和祝皇后就要回宫了。 众人又是一阵跪拜,送帝后! 等送走了景兴帝和祝皇后,大家没了之前的拘束,气氛热闹了不少,喝酒的喝酒, 聊天的聊天,加上还有有舞姬弹曲跳舞助兴,一时间,整个太子府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人因为不胜酒力需要借太子府的厢房休息,也有人因为喝多了需要去茅房。 夏萱儿因为孙氏看得紧,不给她喝果酒,所以只能以茶代酒。 这不,一不小心喝多了,需要去茅房。 对于夏萱儿闯祸的本事,孙氏已经有了阴影了,她可不想来参加个喜宴又惹出了什么祸事,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 她对夏成业是失望了没错,可是夏萱儿不管怎么说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还是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她现在的名声已经经不起她再折腾了! 所以,在夏萱儿说要去茅房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要跟着她一起去。 夏萱儿又不是单纯的想要去上茅房,她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怎么能让孙氏跟着去呢。 所以,孙氏一提出要跟着去,夏萱儿就立即严词拒绝,“娘,我只是去出个恭,你跟着去做什么,这里是太子府,女儿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第33章不要随意搭理 夏萱儿故意没压低声音,同桌的几个夫人听见了也跟着一起劝孙氏,“哎哟,夏夫人啊,这里是太子府,今儿个又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陛下可是派了御林军来巡逻的,安全得很,你就放心吧。” “是啊是啊,你这些年都待在川州,今天难得相聚,咱们得好好聊聊才是。” “对啊,咱们还想听你讲讲在川州的趣事呢,这夏小姐也是大姑娘了,再说还有丫鬟跟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旁人都这么说了,孙氏也只好作罢,拉住起身要走的夏萱儿叮嘱了一句,“快去快回,不要去别的地方,不认识的人也不要随意搭理,听到没。” “知道了!”夏萱儿不耐烦地应了一句,带着孙氏给她新添的丫鬟露珠走了。 夏萱儿在太子府的下人的指引下,带着丫鬟露珠来到了太子府的一处专门给客人的茅房,路上碰到几个不是很熟的官家小姐,夏萱儿还很热情地主动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让他们先,自己则去了一旁的亭子里坐着。 太子府建设得极尽奢华,连给客人用的茅房都是单独建在一个小巧的院子里,院子名为雪雪隐院。 雪隐院里除了茅房还有厢房和凉亭,虽然平日里很少有人用,里面还是打理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现在因为太子大婚,还在院子里摆放了不少花,一阵风吹来,还有花的香味! 那几个小姐本来是很看不上夏萱儿的,不过看在夏萱儿主动让他们的份上,也没有摆脸色,其中一个还很客气地跟她道了谢。 等他们都走了,夏萱儿才不紧不慢地朝茅房走去,眼睛却不停地在往四处张望。 看了几圈,没有看到那个梦魂牵引的身影,不禁小声嘀咕,“不是说来这边了吗?怎么什么也没有呢?” “小姐你在说什么?”露珠得到孙氏的吩咐,紧紧地跟在夏萱儿的身后,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没什么。”露珠是孙氏给夏萱儿的,现在还跟她不是一条心,夏萱儿觉得她碍事,眼睛转了一下,突然有些难为情地捂着小腹,“哎呀,我好像来月事了。” “啊?那怎么办?”露珠没想到突然会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萱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怎么办,你赶紧去马车上给我取东西啊,万一弄脏了衣裙一会儿你让我怎么出去?” 像他们这种闺阁小姐出门,一般除了会准备备用的衣裙而外,一些会用得到的东西也会准备好的,毕竟谁还没个突发状况。 “可是小姐......” “可是什么可是,这里灯火通明,不远处就有下人和侍卫,我只要一喊就会有人过来,没问题的,你快去快回。” 闻言,露珠抬头看了一眼,确实如夏萱儿所说那样,“那....那好吧,那小姐你在这里等奴婢,奴婢很快就回来。” 不管怎么说,是不能让后自家小姐把衣裙弄脏的,不然会被别人笑话的,对她的名声也不好,那样的话夫人也会责罚她。 还有,今日太子殿下大婚,是绝对不能见血的。 不然一个对太子殿下不敬的罪名下来,整个夏府都要跟着倒霉! “去吧去吧。”夏萱儿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露珠是真的着急,小跑着没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等没了露珠的身影,夏萱儿才转身慢悠悠地朝茅房走去,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正从这边走来,心头一喜,伸进袖带拿出了那天宋临汐给她的白色瓷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帕子上,然后把瓷瓶扔到了一旁的花丛里....... “这药只要闻到或者接触皮肤就会中药,你可别要小心,别还没看到谢瑾行就把自己给放倒了。” 夏萱儿想到之前夏烟跟她说的话,小心翼翼地捏着帕子没有沾到药的一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距离谢瑾行越来越近,夏萱儿的心里也越来越忐忑,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近了,近了,更近了…… 看着那道气宇轩昂的身影,夏萱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今天过后,这个男人就属于她了,她以后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了,待日后他荣登大宝,她就是一宫之主...... 想到这些,夏萱儿激动得连走路的步子都有些凌乱了。 不过迎面走来的谢瑾行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没有注意到。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夏萱儿知道暗处肯定有人,所以没有冒冒失失地直接扑上去,而是在距离谢瑾行还有两步距离的地方停下来,规规矩矩地福了福。 许是风有些大,夏萱儿手中的帕子没有拿稳,被风吹落了,在落地之前,刚好碰到谢瑾行的手,夏萱儿急忙蹲下身去捡,起身的时候帕子又不经意地再次碰到了谢瑾行的手。 谢瑾行听到有人给自己请安,揉揉眉心,看了夏萱儿一眼,一时间想不起来京城中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人,淡淡地嗯了一声,准备绕过她继续走。 夏萱儿也很识趣地让开,待谢瑾行走过,也脚步匆匆地朝茅房走去。 她是来出恭的,怎么着也得去一去茅房,不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而谢瑾行呢,跟夏萱儿分开后,往前走了没几步就感觉头更晕了些。 他以为是酒劲上来了,看到前面的亭子,便打算去哪里靠一会儿再去前面应酬。 夏萱儿用最快的速度进了茅房,担心被别人趁虚而入,只在里面待了片刻就急匆匆地出来了。 这可是她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要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她一头撞死在太子府的茅房算了。 夏萱儿沿着来时的路,一边走一边张望,走到拐角处,如愿看到那抹红色的身影靠在凉亭里,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宋临汐果然没有骗我,这药发作确实很快,看着不远处的谢瑾行,夏萱儿心中暗道了这么一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深呼了一口气,提着裙子朝亭子里走过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走到谢瑾行面前,夏萱儿试探性地喊了喊,第一次靠谢瑾行这么近,夏萱儿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谢瑾行此刻药劲儿已经上来,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费力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是谁,只能确定是个女子,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夏萱儿没听清。 见谢瑾行这样,夏萱儿心头一喜,她知道这是药效发作了,按捺住激动的心,又朝谢瑾行凑近了些,假装自己刚刚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捏着嗓子问道:“太子殿下你刚刚说什么。” 夏萱儿一靠近,女子身上独有的馨香扑鼻而来,谢瑾行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夏萱儿。 “哎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夏萱儿假装慌乱,看似在挣扎,其实是把自己送到谢瑾行的怀里。 谢瑾行本能地搂住她 “殿下,你不要这样。”夏萱儿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两下,殊不知,她此刻娇&媚的叫声对谢瑾行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谢瑾行被剌激得一把扯下她身上仅剩的肚&兜,把她按在地上,身体也紧跟着压了下去...... 此刻的谢瑾行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只凭本能行事,动作不免粗鲁了些。 夏萱儿身下是粗糙的石板,又被谢瑾行如此粗鲁的对待,皮都磨掉了几块,疼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藏在暗处的夏烟听着亭子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骂了一声,“真浪!”去刚刚夏萱儿扔瓶子的地方找到那个白瓷瓶,轻轻一用力,把它扔进了池子里。 最后看了一眼亭子里战况激烈的两人,狠狠陣了一口,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院子去找宋临汐去了。 夏烟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宋临汐他们所在的院子,刚要进去,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稍微暗一些的角落有两个人站在那里小声的说着些什么,身形一闪,来到距离两人稍微近一些的花丛后面,收起气息,竖起耳朵想要听听两人在说什么。 “姑娘,在下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报答那位姑娘的救命之恩罢了。” “这位公子,你问的人应该是丞相府的小姐,不过她现在已经是璃王妃了,您若要报恩,可以改日去璃王府登门拜访。”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夏烟偷偷看了一眼,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太子府的下人。 “这样啊~”男子语气中掩藏不住的失落,然后对那婢女拱拱手,“多谢姑娘告知,刚刚的事还望姑娘保密,以免给璃王妃带来困扰。” 那婢女点点头,“若没什么事的话,女婢就先去忙了,公子自便。”说完就端着东西走出角落,脚步轻快地进了今日招待女眷的院子。 婢女走后,那男子也跟着走了出来,夏烟认真看了他两眼,待他走远一些之后才起身进了院子。 夏烟回到宋临汐身边,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第34章笑容不见了 听到夏萱儿如愿睡到了太子,宋临汐心情都好了几分,拍拍夏烟的手,道:“辛苦了,等会回去让周嬷嬷给你多做点儿好吃的。” “多谢王妃。”夏烟笑嘻嘻的福了福,想到回来的路上碰到的那个鬼鬼祟祟在打听他们家王妃的人,又对宋临汐耳语了几句。 宋临汐闻言,秀眉轻蹙,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是谁,心中冷冷一笑,想了想,对夏烟吩咐了几句。 “临汐,怎么了?”封氏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前一刻还喜笑颜开的,听夏烟说了几句之后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还蹙起了眉,关心地问道。 宋临汐不想自己的母亲担心,笑着对她揺揺头,“没事,娘亲。”然后对春辞道:“你在这里陪着娘亲,我有事出去一下。” 春辞知道自家王妃的意思是让自己留在这里保护丞相夫人,点点头,“那王妃您自己小心一些,秋蝉妹妹他们在院子外面,记得带上他们。” 今日太子府的宾客众多,入席时一个人只可以带一个丫鬟,多余的只能在院子外面专门的地方等,宋临汐身份特殊,可以带两个,不过为了方便夏烟行事,她只带了春辞进来。 “放心吧。”宋临汐知道春辞是担心她,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对封氏道:“娘,女儿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封氏知道宋临汐在这个时候出去肯定是有事情,虽然担心,不过也没有阻止,只是叮嘱了一句,“小心一下,快去快回。” 宋临汐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宋临汐是在场身份最高的,她一动,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坐封氏旁边的一个夫人大着胆子问道:“宋夫人,璃王妃这是?”刚刚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紧挨着他们坐的几个夫人也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 “哦,临汐她今日茶水喝多了,出去一下,大家继续吧,不用管她。” 大家见封氏面色如常,笑呵呵的,也就没有多想,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宋临汐出了院子后没有去找秋蝉和冬音,而是趁人不注意,身形一闪,抄近道去太子府的小花园。 这厢狄舟从女眷这这边的院子离开后,回到男子那边的院子,看着正在和别人谈笑风生的拓跋应,想了想,决定等会儿出了太子府再跟他说,横竖也着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正当他举步朝拓跋应走过去的时候,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那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躬着身子不停地道歉,“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公子恕罪......” 看着面前身体抖如筛糠的丫鬟,狄舟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他有这么恐怖吗?他虽然不是什么美男子,但是也没有到让人看一眼就恐怖如斯的地步吧? 还是说这太子府的丫鬟太过胆小?可是之前遇到的那个丫鬟看上去又落落大方! 唉,同样是太子府的丫鬟,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没有怪罪你。”狄舟蹲下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托盘,递给她,“以后注意一些。” “多谢公子。”小丫鬟感激地福了福,接过托盘,躬着身子走开了。 从始至终,那丫鬟都没有抬头,狄舟也没有看清楚她长什么样。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狄舟揺揺头,准备过去找自己的主子拓跋应,却发现自己的手里多了一个卷得很细的字条,这才明白刚刚那丫鬟是故意撞他的。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字:恩人,小花园。 看到这几个字,狄舟的第一反应就是之前那个他问话的小丫鬟给他送的,因为去打听宋临汐这件事他只问过她。 可是她为什么要跟自己报信呢? 他和她也不认识啊! 难道是刚刚自己说想要报恩的诚意打动了她? 还是说这是一个圈套? 狄舟想要找她细细询问一下,却发现四周已经没了刚刚那个丫鬟的影子。 看了一眼还在跟人谈笑风生的拓跋应,狄舟决定自己先过去探探虚实。 太子府的小花园离设宴的院子并不远,狄舟刚刚已经摸清楚了路,小心翼翼地避开太子府的侍卫,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太子府的小花园。 此时,小花园里的凉亭里正坐着一名女子,只见她单手杵着头,似乎在闭目养神,身旁站了一个丫鬟,正在给她打扇。 从服饰和打扮上来看确实是之前拓跋应让他找的那个不错,不过距离太远,看不清脸,狄舟怕是圈套,打算走近一些看看。 借助树木的遮挡,狄舟慢慢往亭子挪动。 “王妃,他来了。”夏烟瞟了狄舟在的方向。 宋临汐嗯了一声,没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 狄舟以为宋临汐主仆没有发现他,又往前挪了挪,一直挪到距离亭子不远处的假山后面。 只是等他站稳再看亭子里的时候,刚刚还在亭子里的主仆二人已经不见了。 狄舟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次小心翼翼地看过去,还是没人! 又往亭子的周围看了看,没有,路上也没有! 亭子周围最好藏人的就是他所在的假山,其余的地方若是藏了人,一眼便能看见。 “难道我刚刚眼花了,可是这不应该啊?”狄舟满腹疑惑,忍不住小声嘀咕,想了想,避免中圈套,决定先回去,反正他已经知道是谁了,主子那里能交差就可以了。 “这就要走了?”狄舟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道轻柔的女声,听得狄舟身体一震,转过身一看,这不是刚刚坐在亭子里的人吗! 她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他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这是个高手,还有她身边那个丫鬟也是! 想到这里,狄舟握着剑的手心都冒出了汗,背眷也有些发凉。 “听说,你找我要报恩?”宋临汐上下打量了狄舟一番,轻轻甩了甩袖子,“本妃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救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呵呵,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呐,本妃可是有夫君的人,他要是知道了,可不得把你剁了喂狗啊!” 宋临汐貌若天仙,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好听,狄舟却觉得此刻的她像极了地狱来锁魂的恶魂,让人毛骨悚然,特别是他发现他好像动不了。 恐惧,瞬间席卷了狄舟的全身。 能被拓跋应选做贴身护卫,他的功夫自然也是不差的。 可是他连她是怎么动手的都没发现! “你.....”狄舟刚一开口,宋临汐指尖一动,一枚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他的眉心,狄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真是不知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自大,人生地不熟也敢单枪匹马过来探虚实,真是和你的主子一个德行!” 宋临汐从怀里拿出一个青色的瓶子,拔掉塞子,把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狄舟的尸体上,不过片刻的功夫,刚刚还躺在地上死不能瞑目的狄舟已经化为几缕青烟,被风一吹,消散在了天地间。 “下辈子记得把眼睛擦亮一些,选个好主子,兴许能多活几年!”宋临汐说完拍拍手,带着夏烟,从一条鲜少有人知道的小道离开了。 刚出小花园,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吵闹声.... 两人刚出小花园,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吵闹声。 宋临汐知道肯定是夏萱儿和太子的好事被人给发现了,心情愉悦地拍拍刚刚被树枝勾到的衣裙,避开太子府的守卫,带着夏烟走过去不着痕迹地融入到出来看热闹的—众夫人小姐中。 “娘亲,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到封身边,宋临汐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不解地问道。 封氏看到宋临汐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虽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本事,身边的人也顶用,但是没看到人终归是不放心,谁知道这太子府都有些什么牛鬼蛇神! “没什么,临汐我们去一边坐吧。”封氏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想让宋临汐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话说出口,又想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了亲了,现在是身份特殊的璃王妃,这些事情还是让她知道的好,叹了口气,把刚刚听到的事情简单的给她说了下。 夏萱儿和太子这事虽然还没有查明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封氏根据自己这些年见的那些事儿也能猜得七七八八。 八成是夏萱儿上茅房的时候碰到喝醉的谢瑾行,然后趁机..... 其实不光封氏这么想,在场的夫人小姐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甚至还有刚刚也来了这个院子出恭的几个小姐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儿。 她们要是多留一会儿,碰到太子殿下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们了。 虽说这样的手段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传出去也有些不好听,但是事情既已发生,凭他们的家世,一个太子侧妃肯定是少不了的,他日太子荣登大宝,也少不了一个妃位,若是再谋划一下,皇贵妃或者皇后也不是没有可能! 届时,谁还会在意你是如何做的。 那几个小姐这样想着,看向不远处被孙氏抱在怀里的夏萱儿的眼神嫉妒得要喷出火来。 宋临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淡淡地笑笑不说话。 第35章看着糟心 看来那个金丝笼一样的皇宫吸引力确实很大啊,让这些个贵女削尖脑袋也想往里面钻。 只是他们怎么就那么确定谢瑾行能坐的上那个位置呢?!】 封氏出身书香世家,从小家教很严,封家的人,不管男女,个个洁身自爱,最看不上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轻自贱的人! 所以,封氏边说边不住地揺头,眼里满是嫌弃,末了又对宋临汐说了一句,“临汐,你府上要是有这种不安分的,趁早打发了出去,省得到时候看着糟心。” 显然,夏萱儿的事情让她想起来当年云姨娘的事情来,宋临汐挽住封氏的手亲昵地揺了揺,“娘亲放心,临汐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敢抢她的男人,她绝对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还有,谢瑾衍要是敢说话不算话,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她就阉了他,大家做姐妹好了! 宋临汐心里如是想着,正朝这边走过来的谢瑾衍突然打了个冷颤。 远远的,谢瑾衍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宋临汐,眼神都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刚好宋临汐一回头,两个人的目光碰了个正。 看着完好的宋临汐,谢瑾衍松了口气之余,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差点儿看呆了—旁的几个闺阁小姐。 宋临汐见状,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哼,又在招蜂引蝶! 谢瑾衍无辜地摸摸鼻子,淡淡地看了四周一眼,收起笑容,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个别胆子小的早已忍不住往后退了又退! 林舒见状,趁机大喊了一声,“璃王殿下到!” 众人闻声,纷纷转过身来跟谢瑾衍行礼问安,“见过璃王殿下,璃王殿下万安!” 谢瑾行今天娶太子妃,皇帝皇后又回宫了,现在整个太子府可以说是能出来处理事情的人都没有。 谢瑾衍身为谢瑾行的兄弟,又是在场的人身份最高的一品亲王,现在太子府出了事,他过来问一声,也算合情合理。 别的不说,今天别国的使臣还在呢,总不能让别人看了他们黎国的笑话不是。 谢瑾衍嗯了一声,径直朝前面宋临汐所在的位置走去,众人纷纷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之前离席说是去出恭宋临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天呐,他们刚只顾着看热闹,连璃王妃来了都没有发现,她不会怪罪吧! 众人这样想着,偷偷看了一眼宋临汐,见她面色如常,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殿下怎么也来凑热闹了?还是趁机来看这满园的美人的?”待谢瑾衍走到身边,宋临汐看着四周那些双眼冒光的贵女们,忍不住打趣了他一句。 谢瑾衍轻轻一笑,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微微低了低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王妃说得没错,本王确实是过来看美人的,谁让王妃把本王的心给勾走了呢!”末了,又加了一句,“临汐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打趣不成反被调戏,宋临汐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脸,借助裙摆的遮掩,狠狠跺了他一脚,“让你招蜂引蝶!” “那晚上回去本王随便临汐处置,可好?”谢瑾衍说话说话的声音低低的,温柔中又带着一丝霸道,暗哑中又带着说不清的魅惑,听得宋临汐脸颊发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过脸不再看他。 一旁的封氏见状,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女儿女婿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为了避免晚上进不去揽月阁的门,谢瑾衍也不再逗她,收起脸上的笑容,看了不远处乱哄哄的凉亭,清了清嗓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璃王殿下,事情是这样的.....”听到谢瑾衍问话,太子府的管家立马小跑着过来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刘管家说完恭恭敬敬地低头站在一旁,心里却在期待谢瑾衍能发句话让这些个夫人小姐赶紧离开,毕竟那两个当事人中有一个可是他们的主子啊,一群人围在这里看热闹算怎么回事。 然而谢瑾衍听完,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让人通知太子妃了吗?” “啊?”刘管家没想谢瑾衍会这么问,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谢瑾衍看了刘管家一眼,淡淡道:“啊什么啊?太子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太子殿下醉得不省人事,太子妃不出来处理谁来处理?或者你进宫去请皇后?” 他又不是闲着没事来给谢瑾行处理这些破事儿,若不是他的王妃在这边,他都不会过来看一眼。 说到底,太子府出不出事,谢瑾行丢不丢脸,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他早就弄死他了! 再说了,谢瑾行丢的脸还少吗? 上次睡死了百花楼的姑娘的事情京城的百姓可是还记忆犹新呢! 刘管家听到谢瑾衍的话,面上一片为难,“可是,太子妃今天才进门.....” 是,太子府出了事,太子妃作为女主人是应该出面处理,可是,太子妃今天才进门啊,这盖头都没揭,合衾酒也还没喝呢,怎么能出来呢。 况且,今天是太子妃进门的日子啊,大婚之日,自己的丈夫喝醉了跟别的女子乱来,这已经够让她没面子的了,现在还让人家出面来处理这破事儿,这不是欺负人吗? 柳颜可是镇北侯府唯一的嫡出大小姐啊,就算她能咽得下这口气,镇北侯能咽得下吗? “那不然你就去请皇后娘娘吧,或者你自己看着办?”谢瑾衍说完,刚好有眼色的下人搬来了椅子,便招呼着封氏和宋临汐坐下了。 今天这戏是他的王妃设计的,当然要看完再走! 刘管家简直要哭了,这事他要是能处理得了,现在也不会让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热闹了! 至于去宫里请皇后?算了,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先不说这个时辰他派去的人能不能进得去皇宫,再说太子在大婚之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作为太子府的管家难辞其咎,皇后还不得拿他开刀啊!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刘管家,宋临汐好心地说了句,“刘管家还是赶紧让人去请太子妃吧,事发突然,相信以太子妃的大度,不会计较的。” 宋临汐话音一落,在场的夫人都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璃王妃,你确定你说的是认真的吗?在京城,谁不知道柳颜心眼小,又极好面子啊! 虽然她面上装得确实像那么一回事,但是她真的跟大度沾不上边啊! 再说了,大婚之日丈夫就跟别的女子乱搞,谁能大度得起来?! 按照柳颜的性子不把太子府拆了就算好的了! 宋临汐岂会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 的确,这种事情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要是换成以前的柳颜可能当场就让人收拾东西回镇北侯府了。 只不过现在嘛,她应该是很乐意看到的。 毕竟跟染上花柳病比起来,丢点面子算什么! 也=就是不知道夏萱儿以后知道了谢瑾行患有花柳病,会不会后悔! “是。”刘管家见谢瑾衍和宋临汐真的没打算管,只好应了一声,吩咐人去请柳颜去了,心里却在不停地祈祷柳颜不要生气。 太子府的新房。 柳颜身着凤冠霞帔,安安静静地坐在喜床上,双手叠放在小腹前,如一幅画般的唯美,然而,龙凤呈祥的红盖头下,柳颜那美艳的脸蛋上却不见半分喜色,宽大的衣袖下的双手也是拳头紧握。 自从接到赐婚圣旨,她没有一天不在期待今天早点儿到来。 为了今天,她这两年坚持每天喝养颜的汤药,隔三差五就要泡药浴,只为了让身段更好有些,稍微大一点儿的动作都不敢做,生怕一不小心给身上留疤。 她甚至幻想过她和谢瑾行的大婚之夜...... 可是现在她一点儿期待也没有,想到谢瑾行染了那样的脏病,她又恶心又怕。 虽然她已经做了安排,一会儿会有丫鬟替自己洞房,但是以后呢,总不能每次都让丫鬟替自己吧! 就算装病也只能装几天,终究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况且,一个病恢恢的太子妃怎么掌管太子府呢,不能给宋临汐提供有价值的东西,宋临汐就不会帮她,那她的弟弟要怎么办?! 柳颜越想越憋得慌,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悲哀,眼泪就那样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那么喜欢他,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小姐,您要不要吃点东西?”绿云察觉柳颜情绪不对,试图用吃东西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也为自家小姐不值,可是有什么办法?! 她家小姐和太子殿下是陛下赐婚,只要陛下不收回成命,哪怕是死了都得得抬过来! 柳颜揺揺头,“给我倒杯茶吧。”今天一整天只有早上勉强吃了几块点心,现在已经饿得胃部有些痉挛,但是一想到谢瑾行,她就没有胃口。 柳颜的话音里带着淡淡的鼻音,绿云知道自家小姐哭了,心疼地把手里的帕子递给她,“小姐,快擦擦,不然若是被人知道了又该传闲话了。” 其实绿云想说的要不他们逃吧,只是想想在镇北侯府的大少爷,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再说了,她们几个弱女子,又没有武功傍身,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第36章快急死了 “我没事。”柳颜把眼泪擦干,掀起盖头,接过绿云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去看看紫萝回来了没有?”紫萝要机灵一些,被柳颜派去打探前面的情况去了。 “是。”绿云应了一声,正准备出门去看看,紫萝就气喘吁吁的进来了,“小姐小姐....”许是刚刚跑得太急,紫萝说话都有些接不上气儿,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杵着膝盖大口喘气。 “发生什么事了?”绿云见状,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看着紫萝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倒了杯茶递给她。 紫萝接过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总算觉得好受了些,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有些气愤地对柳颜道:“小姐,刚刚奴婢去前面,看到看到”后面的话紫萝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到了什么?说!”看着紫萝吞吞吐吐的的样子,柳颜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如今这般情况,除非谢瑾行死了,不然,再大的事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奴婢刚刚去前面的时候看到雪隐院那边围了好多人.....”紫萝觉得刚刚看到的事情对自家小姐太残忍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柳颜把手里的杯子递给绿云,耐着性子再次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你倒是说呀!”紫萝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看得绿云都快急死了,“小姐现如今已经嫁进了太子府,如果连太子府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在这太子府生存?只有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姐才好在最快时间内想出对策,你这样磨磨唧唧的,半天不告诉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你觉得是为小姐好吗?” “是这样的,小姐,奴婢刚刚去前院打探太子殿下的消息,走到雪隐院的时候看到那些个夫人小姐全部都围在院门口,奴婢好奇过去看了一下,隐隐听到夏家小姐在哭,那些个夫人小姐也在三三两两的议论她,说她不要脸,趁太子殿下喝醉了勾引太子殿下之类的话,奴婢挤进去看了一下,看到雪隐院的亭子里,太子殿下被扶着坐在一边,太医正在给他诊脉,而夏小姐正扑在夏夫人的怀里哭。” 被绿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紫萝也不再犹豫,当即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说了出来。 “雪隐院?那是哪里?”绿云本能地觉得这不是个好地方,不然太子殿下和夏萱儿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会在那里碰上。 “就是太子府一个专门建茅房的小院子!”想到夏萱儿竟然在那种地方勾引太子殿下,还是在来往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的亭子里,紫萝心里一阵恶心。 虽说雪隐院也建得很漂亮,花花草草的也不少,但是那毕竟是茅房啊, 还有,今天太子府客人这么多,也不怕被人给撞见! 绿云听到雪隐院是建茅房的,恶寒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茅房那种地方就.....这夏家小姐也太着急了吧,这么不要脸的吗!” “谁说不是呢,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来参加宴席,居然当众勾引新郎官.....”紫萝心中一阵都夷,正要再说道夏萱儿几句,看到柳颜冷若寒霜的脸,又悻悻地闭了嘴,“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姐.....”绿云担心地唤了柳颜一句,心里却把夏萱儿骂了个狗血淋头! 新婚之夜,丈夫被人算计行了那苟且之事,还被那么多人撞见,让她成了京城的笑柄,还有谁比她们家小姐更惨的! 就在绿云和紫萝以为柳颜要发脾气的时候,柳颜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璃王妃呢?”尽管宋临汐之前没让人跟她通过气儿,柳颜却本能地觉得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不是她看不起夏萱儿,而是夏萱儿确实很没脑子,若是有脑子也不会在首饰铺当着璃王殿下的面挑拨人家夫妻的关系,然后被弄进顺天府的大牢里带了几天,出来之后没几天又被送去了庄子上! 哦,对了,夏萱儿能这么快从庄子上回来好像也跟宋临汐有关吧。 好像是说宋临汐想看看夏萱儿规矩学得如何,所以夏家的老匹夫不得不让夏萱儿提前回来。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京城里的夫人小姐基本都知道,当时好多人还骂宋临汐小心眼来着。 柳颜知道宋临汐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却也猜不到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现在看来,宋临汐把夏萱儿弄回来八成就是为了今天的事情! 不过她为何要这样做呢?! 柳颜想不通,却也没自恋地以为宋临汐是为了帮自己。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个地步!】 “璃王妃?奴婢没有注意,奴婢把事情弄清楚之后就急忙回来了。”听自家小姐问起璃王妃,紫萝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自家小姐一向有主意,问起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小姐,要不奴婢再去前面看看?” “不用了。”柳颜起身坐到梳妆台前,“过来帮我把凤冠取了。”太子府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作为太子妃,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的,谁让这偌大的太子府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呢! 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管家也会派人来请她! 这凤冠太重了,她不想再戴着它出去了! 绿云听到柳颜的话,有些犹豫,“小姐现在取凤冠会不会不合适啊,您和太子殿下还没喝合査酒呢,一会儿太子殿下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这自古以来,新人成亲,新娘子的盖头都是由新郎官用杆秤挑开的,对于王公贵族之家来说,杆秤象征龙,配上新娘子的凤冠霞帔,挑盖头又称为龙挑凤,寓意吉祥如意! 哪有新娘子在新郎官还没来就擅自揭开盖头,取下凤冠的,这样是不吉利的。 还有,新婚之夜,新娘子的凤冠如是由新郎官亲自帮忙取下的话,也代表丈夫对妻子的看重。 虽然他们家小姐现在是巴不得立马和太子殿下划清界限,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但是这人已经嫁进来了,短时间内也没法走。 所以绿云还是希望她们家小姐的盖头和凤冠由太子殿下来取。 这些高门大户里,惯会捧高踩低,若是传出他们家小姐不得太子殿下的重视,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们家小姐呢。 她们家小姐现在已经够糟心,够可怜的了,若是再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怕是要气出病来了!】 柳颜知道绿云在想什么,不在意地摆摆手,“取下来吧,还是说,你以为太子殿下今晚还会过来?” 今天的大婚,早已不是她期待的大婚了,比起会染上脏病,吉不吉利的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谢瑾行最好一辈子别来她房里才是! “好吧。”柳颜都这么说了,绿云和紫萝只好帮她把头上的凤冠取下来,又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柳颜看了看,从妆奁拿出那支象征太子妃身份的九尾凤头钗戴上,重新整理了一下妆容! 她是柳颜,今天之前是镇北侯府唯一的嫡女,如今进了这太子府的门,她是太子妃! 无论哪个身份,都比外面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尊贵! 他们想看她的笑话?她偏偏不让他们如意! 这厢柳颜刚刚重新梳妆好,门外就传来了丫鬟的叩门声,“奴婢求见太子妃。” “何事?” “前面发生了一点意外,刘管家让奴婢来请太子妃过去一趟。” 门外的丫鬟说完,屋子里半天没有回应,以为柳颜生气了,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 新婚之夜,没等来夫君,却等来让她去处理事情的请求,还是处理那样的肮脏事! 再说一遍吧,万一太子妃生气了,拿她撒气怎么办? 要是不说,太子妃要是一直这样待在新房不动,前面的事情没人处理,到时候管家也少不得要责罚她! “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本宫一会儿就过去。”正当小丫鬟在发愁的时候,新房里传来了柳颜淡淡的声音。 小丫鬟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不过并没有走,而是垂首站在一旁等柳颜。 “吱呀~”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新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身大红嫁衣的柳颜在绿云和紫萝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看到垂首站在一旁的小丫鬟,柳颜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便率先带着绿云和紫萝走了。 柳颜带着绿云和紫萝来到雪隐院外,看着那些围在那里看热闹的人,讽刺地勾勾红唇,回头淡淡地看了身后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会意,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太子妃娘娘驾到!” 众人听到喊声,都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来,看到一身大红嫁衣的柳颜正一脸寒霜地站在那里,急忙跪下问安,“见过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万安!” 当然,除了宋临汐和谢瑾衍。 柳颜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心中的讽剌更甚,没有着急让他们起身,而是慢悠悠地走到最前面,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都起来吧。” “谢太子妃娘娘。”众人又是一阵拜谢,然后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官家小姐刚刚下跪的地方有些不平,膝盖跪得有些疼,起身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都这样了还摆什么架子!” 好死不死,刚好被柳颜给听到了,柳颜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见是她的死对头谢如霜,朱唇轻启,“掌嘴!” 第37章就凭你对太子妃不敬 绿云得令,径直走到谢如霜面前,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扬起手,“啪啪“重重地两巴掌,“什么东西,太子妃也是你能编排的吗?” 谢如霜没想到柳颜二话不说直接让人动手,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绿云,大声喊道:“你......你竟敢打我?!” “霜儿!”谢夫人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只是小声嘀咕了那么一句,柳颜就直接让人动手,惊呼一声,赶紧过去查看她的伤势,见自己女儿脸已经红肿起来,顿时心疼得不行,却也不敢说什么,看了看前面冷着脸的柳颜,扯了扯谢如霜的袖子,“霜儿,赶快和太子妃赔不是!” 谢如霜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这样说,一把推开她,“凭什么?被打的人是我!” “啪!”谢夫人重重打了谢如霜一巴掌,“就凭你对太子妃不敬,懂了吗?!”谢夫人说完,转身朝柳颜跪下,“太子妃,小女不懂事,还望太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这一回!” 柳颜没有理会谢夫人,淡淡地说了一句,“大家的宴席若是吃得差不多就早些回府吧,“说完头也没回地朝雪隐院内走去,路过宋临汐身边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看了看宋临汐,皮笑肉不笑地道:“想不到璃王妃也喜欢看这种热闹。” “太子妃言重了。”宋临汐莞尔一笑,“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倒是太子妃,新婚之夜还如此奔波,着实让人心疼啊!” “你!”柳颜被宋临汐堵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冷哼一声,“热闹看完了,宴席也吃完了,璃王妃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说好说。”宋临汐爽快地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对谢瑾衍道:“殿下,我们走吧。” 谢瑾衍没有说话,起身牵着宋临汐就往外走。 宋临汐和柳颜擦肩而过的瞬间,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这是本妃送你的新婚大礼,不要太感谢我!” 说完拉着谢瑾衍心情愉悦地走了,众人急忙给他们让路,生怕挡了道,惹了宋临汐和谢瑾衍不开心,心里却忍不住在腹诽,看来这璃王妃和太子妃的关系是真的很差啊! 只见宋临汐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柳颜说了句,“瞧我这记性,都忘了祝福太子妃了,祝太子妃和太子殿下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在场的人听到宋临汐的话,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璃王妃,你这是要气死太子妃吗? 明明知道人家丈夫在大婚之夜跟人苟且,让她颜面尽失,现在还说这种话,你这是明晃晃的讽剌你知道吗? 知道你俩相互不对付,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人家太子妃的大喜之日,咱别这么刺激人家行不行,没看到她已经快要爆发了吗? 众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一脸寒霜的柳颜,又看了看巧笑倩兮的宋临汐,总觉得这两人随时可能会打起来!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柳颜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发怒,只是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冷着一张脸接下来宋临汐的话,“多谢璃王妃,也祝你和璃王殿下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说完一甩衣袖,进了雪隐院。 怎么回事,柳颜居然没有发怒? 难道是被今天发生的事情气糊涂了? 还是转性了? 这不像她平日里的作风啊! 众人满头疑云,却无人为他们解惑。 看到璃王夫妇和丞相夫人巳经走远了,也急忙跟着离开了。 太子府的热闹固然好看,只是再好看也没有小命重要啊! 柳颜不敢对宋临汐怎么样,那是因为人家有一个当丞相的爹和手握三十万兵权 的夫君! 他们可是什么都没有! 撤了,撤了,横竖明天让人出来打探一下也是能知道个大概的...... 柳颜走进凉亭,看了一眼趴在孙氏怀里抽噎的夏萱儿,转过头去问正在给谢瑾 行施针的太医,“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听到柳颜这么问,趴在孙氏怀里的夏萱儿一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生怕太医说了什么能要她命的话。 虽然宋临汐说过那药用了之后,只要交过就查不出半分痕迹来。 但是她毕竟是第一次用,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宋临汐说的那样! 要是不是的话,那她...... 天呐,她不敢想! 夏萱儿一边竖起耳朵,一边在心里祈祷宋临汐不要骗她..... 夏萱儿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听,一边在心里祈祷宋临汐不要骗她,紧张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回太子妃。”薛太医朝柳颜拱拱手,“太子殿下并无大碍,只是由于殿下近来身体不适,今日又饮酒过多,导致晕过去了。” 避幽宫环境不好,整日粗茶淡饭,只能勉强吃饱不说,景兴帝还安排了许多事情给他做,做不完不许吃饭! 谢瑾行这种从小就娇生惯养,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的人,怎么会吃得惯那些粗茶淡饭,刚开始的时候宁愿饿着也不吃,还饿晕了好几次。 当时祝皇后心疼得不行,去跟景兴帝求情,允许她去给谢瑾行送点儿吃的,奈何景兴帝铁了心要让他好好反省,不但不允许祝皇后去送吃的,还把谢瑾行原本就只能勉强吃饱的饭菜给减得每顿只有两个大白馒头,连汤都没有一碗,还放话让他不吃就饿死! 谢瑾行就这样在避幽宫过了一个月,差点儿瘦得脱形,要不是怕他那个样子在大婚当日有损黎国的形象,景兴帝估计真的会把他关到成亲的前一日再放出来。 提前被放出来后的谢瑾行不知是在避幽宫饿惨了还是馋坏了,出来后不管不顾地胡吃海喝,几乎顿顿大鱼大肉,半点儿素菜都不碰。 这清淡寡水了一个月的肠胃怎么受得了嘛,毫不意外又病倒了,这还没好呢,又到了大婚,喝这么多酒,还酒后乱性,身体受不住晕过去不是很正常吗? 要不是为了给太子殿下调养身子,他至于住在太子府好几天不能回家吗? 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见的夫人和孩子,薛太医忍不住在心里连连叹气! “只是晕过去了?没有其他问题吗?”太医的这个回答让柳颜很是意外,就目前这情况,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好吗! 别的不说,没看到夏萱儿紧张得指甲都掐进孙氏的皮肉里了吗? 还有,酒后乱个性能昏迷这么半天不醒吗? 死人才这样好吧! 这其中要是没有鬼,她柳颜三个字倒过来写! 夏萱儿听到薛太医的话偷偷松了一口气,听到柳颜这样问,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没有。”薛太医肯定地揺揺头,不过看了一眼一旁的夏萱儿母女,又对柳颜道:“太子妃娘娘若是不放心,可以请别的太医再过来看看。” 其实薛太医也觉得很奇怪,根据他多年的行医经验以及跟后宫的嫔妃打交道经验来看,今晚的事情绝对不简单,他不是没有怀疑太子殿下被下了药,只是他从脉象上看不出来有中药的痕迹啊。 难道是他的医术退步了?还是夏萱儿用的药太厉害,让人查不到任何痕迹!? 不过这些薛太医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他是不想要饭碗了才会说出来! “薛太医言重了,你的医术本宫自是信得过的,太子殿下就麻烦你了。”薛太医的话在柳颜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不过她也不是真的在乎谢瑾行有没有事,他死了才好呢! 所以,另请太医这种事还是算了! 再说了,薛太医在太医院任职十余载,现在又被景兴帝挑选来给谢瑾行调养身子,医术自然是过硬的,连他都看不出有问题来,再换别的太医来也是一样的! “太子妃娘娘言重了,这是老臣该做的。”薛太医说完,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去给谢瑾行拔针去了。 柳颜看着施针拔针都没有醒的谢瑾行,心里默默诅咒他永远也不要再醒过来! 她以前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除了出身好,长了一张稍微好一点儿的脸之外,几乎没什么优点,还屡次伤她的心! 她以前真的是眼瞎心又盲,脑子也不好! 也不知道现在醒悟算不算晚..... 夏萱儿见柳颜是真的不打算再找别的太医来看才彻底放下心来,偷偷瞄了柳颜一眼,然后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靠在孙氏怀里。 柳颜看到夏萱儿的动作,不屑地哼了哼,见薛太医已经把谢瑾行身上的针都取下来了,对侯在一旁的刘管家吩咐道:“刘管家,差几个人和薛太医一起把太子殿下送回房里,本宫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过去。” 末了,又加了一句,“把殿下安顿好之后你去前面看看,千万别让别人觉得咱们太子府失礼了。” 今天他们大婚,除了京城的勋贵而外,还有其他三国的使臣,虽然有有几个王爷皇子在陪着,这会儿也该走了一些了,不过太子府的人不去看一下也不合适! 但是太子府又没有别的主子,那就只能让刘管家去了! 第38章不敢贸然开口 “是,太子妃。”刘管家恭敬地应了一声,走到外面去喊了几个侍卫过来帮忙,然后也跟着走了,不过他去的是前面宴客的院子。 待谢瑾行被抬下去之后,柳颜扶着绿云的手走到凉亭的美人靠上坐下,看了一眼趴在孙氏怀里的夏萱儿和跪在一旁的小丫鬟,面无表情地道:“说吧,怎么回事?” 听到柳颜问话,夏萱儿装模作样的抽泣了几下,还用帕子擦了擦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眼泪,好像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一样! 而她的丫鬟露珠,主子不表态,也不敢贸然开口。 孙氏不知道在想什么,自从进来后除了拿衣服把夏萱儿包好后就一直面无表情地抱着夏萱儿坐在地上,从头到尾没有安慰过她一句,也没有关心过一句,柳颜从进来到现在问话也好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 绿云见半天没人说话,小脾气也上来了,看着夏萱儿和露珠大声道:“太子妃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还是没听见?” 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到人家府里赴宴,用下作的手段勾引别人的新婚丈夫就算了,现在看到人家正室夫人来了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 这也就罢了,还在那里装可怜,装委屈! 明明是她勾引别人的丈夫,她还委屈上了? 要委屈也应该是他们家小姐委屈好吧! 谁的大婚有他们家小姐糟心?! 再说了,这里男人都没有一个,装给谁看啊! 呸,真是不要脸,亏得还是正经人家的女儿! 绿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了夏萱儿一通,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嫌弃! 看着气鼓鼓的绿云,柳颜心里暖暖的,这个世上,能够像绿云这样对她的人已经不多了,她的亲生父母更是不会! 绿云那嫌弃的眼神夏萱儿自然是看到了的,恨不得站起来撕了她的嘴脸,却又不敢妄动! “夏小姐,你要是不说的话本宫就走了,太子殿下还等着本宫去照顾呢!”柳颜见夏萱儿磨磨唧唧地半天不说话,站起来作势就要走!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之前宋临汐为何总是那般没耐心了,又当又立,装模作样,装腔作势,磨磨唧唧确实让人看着心烦! 夏萱儿见柳颜站起来,生怕她真的走了,作势挣扎着从孙氏怀里出来,拢着衣服跪在柳颜面前,抽抽搭搭地开口,“柳,太子妃,事情是这样的,臣女今日在宴席上茶水喝得有些多,便来到这雪隐院小解,臣女来的时候人有些多,便坐在这里等了一下,等其他姐妹走了之后臣女才去的茅房,走到那个拐角的时候碰到了太子殿下。” 夏萱儿说着指了指她之前碰到谢瑾行的地方,继续道:“当时臣女只是远远地跟太子殿下行礼问安就赶紧过去了,等臣女小解完出来的时候,看到太子殿下靠在这亭子里,似乎有些不舒服,当时也没有其他人,臣女担心太子殿下出什么事,便过来看了一下,谁知谁知太子殿下他.....他竟然.......呜呜......” 夏萱儿说到这里就呜呜哭了起来,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和羞辱一样。 不过剩下的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你的丫鬟呢?”看着夏萱儿哭了半天也没掉几滴眼泪,柳颜心中嗤之以鼻,却不得不装着问一下,不然会让人起疑心的! 夏萱儿早想到柳颜会这样问,抽泣了两下,把心中早已酝酿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是这样的,太子妃,当时我觉得小腹有些隐隐作痛,以为是小日子到了,便让露珠去马车里帮我取东西,所以.......” 露珠听到夏萱儿的话,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好让柳颜看清楚些。 柳颜也配合的看了一眼,嗤笑一声,“那现在看来,夏小姐的小日子没来咯?” 夏萱儿点点头,见柳颜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没底,急忙解释道:“太子妃,臣女真的不是故意勾引太子殿下的,臣女不知道会在这里碰到太子殿下,还有,臣女当时真的只是担心太子殿下,所以过来看一下,本想着太子殿下若是喝醉了或者身体不舒服,臣女就出去喊人,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 夏萱儿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为了让柳颜相信她说的,还把被谢瑾行捏得发青的手腕露出来,“臣女一个弱女子,力气不及太子殿下万分之一,挣扎不过,也不敢大声喊叫,便只能任太子殿下为所欲为了......” 柳颜看了一眼夏萱儿那被捏得发青的手腕,和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由得 想起之前谢瑾行睡死了百花楼的花魁的事情来,心中对谢瑾行多了几分厌恶和恐惧!这男人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或者毛病,不然在这种事上为何会这么粗鲁?!之前她还不是很相信谢瑾行是真的睡死了百花楼的花魁,现在看到夏萱儿这副惨 样,她信了,也怕了! 怕有一天也被谢瑾行这样对待! 柳颜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谢瑾行恶心又恐怖,一时间也没了继续审问夏萱儿的 心情,揉揉眉心站了起来,“好了,事情本宫已经知道了,你先和夏夫人回去吧,太子府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夏萱儿不知道柳颜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也不甘心就这样走。 “夏小姐放心吧,你如此大费周章,事情的结果定会让你如意的!”柳颜说完,也不管夏萱儿是什么反应,直接带着绿云和紫萝走了。 而夏萱儿呢,自动把柳颜的前半句给忽略了,脑子里只有“那句事情的结果定会让你如意的“在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这是大概是她回京以后听到最动听的话了! 一时间,夏萱儿喜不自胜,连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都给忘了。 孙氏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放开夏萱儿站 了起来,平静地说了句,“收拾一下回去吧!” 听到孙氏的声音,夏萱儿才反应过来她母亲还在,急忙收起脸上的喜色,乖乖地应了一声“是“,开始忍着身上的不适整理自己的衣服。 夏萱儿之前的衣服已经被谢瑾行给撕得没法再穿,好在露珠去拿月事带的时候担心她弄脏了衣服把她备用的衣服也给拿过来了。 夏萱儿的后背被磨得几乎没有一块好皮,刚刚心情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所以没什么感觉,现在事情完了,结果也是自己想要的,不担心,也不紧张了,才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动作快一点,你是嫌看到的人还不够多吗?”孙氏看着夏萱儿疼得地牙咧嘴的样子,又心疼又气,怕自己忍不住在这里打她,没再看她,直接出了亭子。 夏萱儿看到孙氏走了,心里一慌,也顾不得身上疼不疼,自己动手三两下把衣服整理好,催促着帮她整理头发露珠动作快一点儿。 孙氏出了亭子之后就径直往雪隐院外走,一路上她都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的女儿会变成这样? 是,她承认自己商户出身,跟那些功勋世家的女子比起来是有些小家子气,身上是带着几分铜臭味! 但是她也是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的! 作为一个女子,可以有喜欢的男子,你可以迷恋他,甚至可以主动去追求,只要你掌握好分寸,顶多被别人说几句闲话罢了,也无伤大雅! 但是用这种肮脏下作的手段就让人不齿,让人唾弃了! 一个女子为了上位,不惜当众给人下药献身! 还是在人家娶正室夫人的时候! 这要是传了出去,是要被世人耻笑,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她自问这些年一直给女儿灌输的都是“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这种想法,也一直教育女儿要自尊自爱,万不可做自轻自贱之事! 在川州的时候也一直都好好的,怎么才来京城短短几个月就变了呢? 是皇家太吸引人了吗?还是什么? 孙氏想不通,一路上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夏萱儿追上孙氏后,看到她冷着一张脸,也不敢说话,连喘气都不敢大声,身上 疼也不敢表现出来,一直强忍着走到马车上。 “啪!”夏萱儿上了马车刚刚坐好,孙氏就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啪!”夏萱儿上了马车刚刚坐好,孙氏就扬起手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孙氏当真是被气狠了! 这一巴掌,她打得很用力! 夏萱儿被打得重重地撞在车壁上,额头上磕得起了一个包,雪白的脸上瞬间红肿出五指印痕,五指印痕处因为太大力的关系,红肿得好像要溢出血来。 “娘?”夏萱儿用手捂着自己被打的一边脸,错愕地看她的母亲,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生气了,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一上车就直接动手,还用这么大的力气。 “不要叫我娘,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孙氏隐忍着怒气坐在一边,看着夏萱儿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那些暧昧的痕迹,眼里满是失望,还有痛心! 被一向疼爱自己的亲娘这么骂,夏萱儿的眼泪一下子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娘亲!你怎么能这样说女儿?” 第39章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不然我该怎么说你?夸你做得好?还是夸你做得对?”看着丝毫不觉自己有错的夏萱儿,孙氏心中失望至极,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我说你不知廉耻有错吗?从小我怎么教你的?为娘是不是一直教你要自尊自爱,万不可做自轻自贱之事,这样别人才会看得起你!你可有记住半分?夏萱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夏萱儿看到孙氏眼里的失望,心里有些慌乱,她以为以孙氏对她的宠爱,就算生气也只会是轻拿轻放,不会动真格! 在夏家,最疼爱自己的就是孙氏,也只有她才是真心疼爱自己的。 如果她以后不管她了,她该怎么办? 孙氏不管夏萱儿在想什么,瞟了她一眼继续道:“自古以来,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你这种用下作手段爬床的,连妾都不如,以后在这偌大的京城,谁还看得起你?你又要如何立足?!” 自古以来为上位爬床的人不少,但是像夏萱儿这般在人家正室新婚当天就迫不及待的倒是不多见! 以后哪个正室夫人还会正眼看她? 别说那些高门大户的正室夫人了,就连街上的百姓知道了都要唾弃两声! 除非她以后能坐上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才不有人敢随便议论她! 可是她能吗? 她有那个能耐吗? 她自己养的女儿她还不清楚她有几斤几两!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女儿,而是她的女儿连柳颜都玩不过! 就更别说以后太子还有有更多的女人了! 别被人家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就好了! 还有太子就一定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相比太子,她更看好璃王! 只是这些话她不能对夏萱儿说!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出门不带脑子让别人抓住了话柄,那到时候整个夏家都得玩完! “娘亲说话何必这么难听!”被孙氏接二连三的说话剌激,夏萱儿的脸上也挂不住了,扶着车壁慢慢坐直身体,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女儿这样做也不过是为自己谋划罢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宋临汐说的,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没有哪个高门大户愿意娶一个进过顺天府大牢的女子做主母,更别说还是因为刺杀璃王妃而进去的! 虽然璃王确实不受皇帝待见,但是人家手里有兵权啊。 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谁敢明目张胆地跟他作对?! 她如今在京城已经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 现在摆在她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外嫁!也嫁不了特别好的人家! 她不愿意外嫁,也不愿意嫁去小户人家! 她喜欢京城,她要做人上人! 第二,等!等新君上位!届时如果她的祖父或者父亲立下从龙之功,她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自然有人家愿意和夏家结亲。 不过这风险太大了,而且充满了未知! 谁知道新君什么时候上位,再说了,万一她的祖父和父亲站错了队呢! 到时候别说什么从龙之功,连小命能不能保住还要另说! 她赌不起,也等不起! 所以,给太子做侧妃显然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不是光明正大抬进去的又如何,只要结果是一样的就行了! 有她祖父在,一个侧妃之位肯定少不了的! 虽然没有人跟她明说,但是她祖父什么心思她还是知道的! 夏萱儿能想到的孙氏又怎么会想不到,她原本是打算等风波过去一些后,给她找 一户差不多的人家,然后多给她一些陪嫁,有夏府做后盾,这样她在婆家也不会受委屈。 她不是不知道夏萱儿一向眼高手低,她原本以为跟教养嬷嬷学了这么些日子,多多少少会有些进步,然后自己再从旁开导一下,她就会有所改变!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动作这么快! 看着不但不以为耻,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夏萱儿,孙氏觉得自己好失败,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孙氏不说话,夏萱儿也乐得耳根清净,想着等过几天孙氏火气消了就好了。 马车到了夏府门外,孙氏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也没看后面的夏萱儿一眼,径直带着丫鬟快速进了夏府的大门。 夏府的门房看到孙氏冷着一张脸,在她身后下车的夏萱儿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知道肯定又是夏萱儿惹了孙氏生气,也是见怪不怪。 毕竟自从夏萱儿回京以后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好像这次要严重一点。 因为以前孙氏顶多是不理夏萱儿,这次都动手了,肯定是很严重了! 为了避免被迁怒,两个门房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回府后,孙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药铺抓了一副避子药回来熬了给夏萱儿送过去。 不过夏萱儿假装手滑给打翻了! 她要进太子府,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筹码,怎么能喝呢! “夫人,小姐把药打翻了,要再送一碗过去吗?”丫鬟彩月知道自家夫人现在心情不 好吗,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孙氏揺揺头,“罢了。”意料之中的结果,她知道夏萱儿不会喝,之所以让人送过去只不过是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以后大小姐的事情不必再跟我说!”孙氏说完就进了屋子。 看得出,夏萱儿这一次是真的伤透了她的心! 倒是夏萱儿的祖父夏伯明,在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不但没有责怪夏萱儿半句,还让人送了一些药材给她。 说是让她调养身体!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得力的嬷嬷! 翌日。 景兴帝在得知太子府发生的事情之后大发雷霆,把之前给谢瑾行的差事全部拿回来,重新分给了除了谢瑾衍以外的几个皇子! 然后无视谢瑾行的解释和祝皇后的求情,把谢瑾行打了三十大板! 再然后给镇北侯和柳颜分别送了不少好东西,以示安抚。 夏伯明也因为管教不严被降了职位,由原来的从二品内阁学士变成了正三品宗人府丞。 还有夏萱儿,虽然景兴帝对她做的事情心如明镜,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景兴帝并未处置她,反而亲自开口谢瑾行伤好了以后寻个日子把她迎进府。 至此,夏萱儿算是彻彻底底的得偿所愿了。 祝皇后得知后,气得把寝宫里的瓷器全摔了。 她的皇儿明明是被夏萱儿那个女人给算计的,她不相信景兴帝不知道! 然而他不处置夏萱儿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就算了,还让亲自开口让她的皇儿择日迎她进府。 景兴帝这样做明显一点儿不顾虑她的面子,也不顾虑太子的面子。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帝王的宠爱更是靠不住。 还好她从来没有当真过...... 柳颜因为谢瑾行挨了板子短时间内不能行房大大松了一口气。 除此之外,景兴帝这次破天荒的给了谢瑾衍许多赏赐,还在早朝的时候褒奖了他,连带宋临汐那个在外求学的弟弟宋子卿都被景兴帝给尬夸了一番! 景兴帝的这一番操作又乱了不少人的阵脚! 这京城的天要变了啊! 宋临汐听完谢瑾衍带回来的消息,呵呵了两声,盛了一碗粥递给他,说道:“谢瑾衍,你上辈子是挖了你那位好父皇的祖坟吧!” 生下来不管不顾,放任宫人和后宫嫔妃欺负他! 明明生在天下最尊贵的皇家,从小吃的穿的用的比一般人还不如,还要经常吃剩饭馒饭! 为了活命,不得不小小年纪就去战场上摸爬滚打! 短短几年从默默无闻的士兵成为闻名天下的战神,这其中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又受了多少伤!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外敌来袭,谢瑾衍披甲上阵! 边境太平了,又想削人家兵权! 现在又几次三番拿谢瑾衍给谢瑾行那个废物做挡箭牌! 都是儿子,就因为不是一个娘,就这么大的差别?! “管他做什么?”谢瑾衍给宋临汐夹了一个水晶如意卷,“他想搭戏台子就让他去搭呗,回头没人上台就让他们一家三口自己唱好了!” 他的好父皇不是喜欢谢瑾行吗? 不管他做得再过分都不舍得对他动真格,哪怕被大臣弹劾也要保他! 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机会! 上次把他关进避幽宫,还有这一次的三十大板,看似谢瑾行失了他的好父皇的宠爱,其实不过是他的好父皇为了堵住朝臣的嘴先下手,也想借机让谢瑾行那个蠢货好好反省反省罢了! 不然等到一干朝臣一起上奏弹劾的时候,谢瑾行要面对的就不是关个避幽宫和打三十大板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只不过谢瑾行那个蠢货不能理解他老子的一番苦心罢了。 不但不能理解,还把他老子给记恨上了! 也不知道他的好父皇知道自己被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和最心爱的女人给记恨上了,还有对他下毒手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真是一件让人期待的事情! 黎国太子谢瑾行为了坐上龙椅,弑君弑父! 这样一出戏肯定精彩绝伦! “也是。”宋临汐何其聪慧,谢瑾衍这样一说她也就明白了,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粥,看到谢瑾衍面前的粥喝完了又给他盛了一碗,“殿下多吃点儿,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你的好父皇斗法。” 因着景兴帝的一系列不按常理出牌的骚操作,京城里这几天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乱了阵脚愁上愁! 第40章这里有人要办喜事 璃王府一时间也变成了香铎铎,那些个大臣变着法的来套近乎。 谢瑾衍也不管他们,吩咐了管家,只要有人送礼来,全部照单全收,不管是谁送的! 但是人嘛,一个不许踏进璃王府的大门半步! 谢瑾衍的这一操作也让人懵了! 谢瑾衍才不管他们懵不懵! 谢瑾行和柳颜大婚后的第三天,以宋临汐身体不好为由跟他皇帝老爹告了假,带着宋临汐去郊外养病去了。 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谢瑾衍特意选了大中午人最多的时候出门,浩浩荡荡带了长上的一队人马,光马车就有六七辆。 一时间,宋临汐又再次成了京城里的夫人小姐羡慕的对象! 瞧瞧人家璃王妃,一有点儿头疼脑热,璃王殿下就放下手中的事情陪着。 而他们呢,病得下不来床,夫君不来看就算了,得宠的小妾还来添堵!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同时,宋临汐也坐实了她体弱多病,柔弱不堪的名声! 宋临汐和谢瑾衍高调地出了城之后,换了一身衣服,乔装打扮之后悄悄离开车队,骑着马走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宋临汐回头看了一眼跟她们朝相反方向驶去的车队,有些不解地问道。 谢瑾衍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神秘一笑,说了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宋临汐见状也没有再问,因为谢瑾衍既然这样说了就不管她怎么问都不会说的。 横竖他也不会把自己卖了。 再说了,就算谢瑾衍要卖她,她也能在他卖她之前毒死他! 要不然一起死,要不然一起活! 谁也别想占便宜! 谢瑾衍不知道宋临汐在想什么,紧了紧搂着她的手,拽了拽缰绳,让马跑得飞快。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在一处山庄前停了下来。 “景云山庄?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宋临汐看着门匾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记忆。 这个地方不是璃王府的产业,也没有听谢瑾衍说起过。 “进去你就知道了。”谢瑾衍还是没有直接告诉他,把她抱下马之后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门口的两个守卫看到谢瑾衍和宋临汐也只是恭敬地拱手行礼,并未开口问说话。 宋临汐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开口问。 进了景云山庄的大门,往里面走了一段路,过了二门,宋临汐发现里面张灯结彩,红绸满天,大红灯笼高高高挂起,一片喜气洋洋之色! 一看就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但是没有看到任何宾客,连下人都好少,又不太像! “这里有人要办喜事吗?” “这里有人办喜事吗?”宋临汐指指四周问道。 闻言,谢瑾衍微微侧颜,眉梢轻挑,“临汐觉得呢?” “神神秘秘,爱说不说。”谢瑾衍突然过分温柔的语气让宋临汐觉得有些不自在,稍稍一用力挣开了他的手,独自往前走去。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只不过不敢确定,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宋临汐清瘦的背影,谢瑾衍突然觉得很心疼,大步上前一把把她揽进怀里,“临汐,对不起。'' “怎么了?好好的干嘛说对不起?”宋临汐不明所以地看着谢瑾衍,今天的谢瑾衍真的好奇怪,若不是这几日她一直跟他在一起,她都怀疑是不是被调包了! “大婚那天我没有赶回来,让你饱受了那么多的争议和嘲笑。”谢瑾衍的语气满是歉意,“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好不好?” 自古以来,无论男女,无论贫富,成亲,都是人生中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对女子来说,大婚当日更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因为从那天起,她就要离开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去融入到另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家。 女子后半生的幸与不幸,都与之密切相连。 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明媒正要,是每个女子都期待的。 大婚当日,新娘应该是被羡慕的,被祝福的。 然而却因为他没有及时赶来,在大婚那天让他的临汐沦为了京城的笑柄,遭受了非议和耻笑。 他就算做再多,又怎么能够弥补?! 他的临汐是相府唯一的嫡出大小姐,是无极山掌门无相真人的嫡传弟子。 无论哪个身份都是骄傲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他不敢想,如果大婚那天,他的临汐没有破门而入,没有去救他,掉头回了相府,或者跟谢瑾行离开...... 现在,又会是怎样一副局面? “那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靠在谢瑾衍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宋临汐不由弯了弯嘴角,“况且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完这句话,宋临汐对大婚那日的那一丢丢遗憾也突然释怀了。 没错,尽管一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大婚,仍旧成了她心中的遗憾。 现在,那丢丢遗憾也没有了。 听到宋临汐的话,谢瑾衍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呢喃道:“没有给你一个拜堂礼,我的心,始终不安。” 尽管他们这些日子关系也越来越亲近,晚上宋临汐也不再赶他走,谢瑾衍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毕竟他们是皇帝赐婚才在一起的,堂也没拜,合衾酒也没喝,也没洞房,等他的好父皇两眼一闭,到时候谁还会管那道破圣旨啊。 别人会不会管他不知道,但是宋临汐绝对不会管! 更何况无极山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骆青涯呢! 骆青涯那人虽然被从小就灌输了要以无极山为己任的思想,现在也在慢慢接手无极山。 但是,他敢赌,只要宋临汐说一句愿意,骆青涯绝对选择宋临汐而不是无极山。 谢瑾衍表小心慌呀。 宋临汐不知道谢瑾衍想了那么多,不过谢瑾衍既然已经说出口,而且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是微微张口,柔柔地说了一个“好“。 这些日子,谢瑾衍对她的好,对她的在意,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清楚。 他对她,一直都是那样的明目张胆,丝毫不加掩饰! 不是逢场作戏,而是真情实意! 因为,谢瑾衍不需要! 听到宋临汐说好,谢瑾衍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着她娇艳的唇瓣,忍不住低头亲了亲。 虽然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但是若宋临汐不愿意的话,他也不能强制拉着她换上喜服拜堂啊。 那样的话他以后还能抱着媳妇睡觉吗? 虽然不能吃,但是怀里有软玉温香,怎么着也比一个人睡好吧。 “哎呀,你干什么?被别人看见怎么办?”宋临汐还是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亲密的事情,轻轻地推了推谢瑾衍。 谢瑾衍看着一脸娇羞的宋临汐,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低低地说了句,“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说着就想再亲下去。 “咳咳~”谢瑾衍的嘴唇还没碰到宋临汐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说二位,虽然你们感情好,但是你们秀恩爱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 闻言,宋临汐推开谢瑾衍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谢瑾衍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海棠树下站着一位头戴玉冠,身着一袭紫衣,手持折扇的男子。 此时他正揺着折扇,双唇嚙笑地看着他们。 “舅舅。”谢瑾衍听到声音放开宋临汐,转身朝紫衣男子拱拱手,然后对宋临汐介绍道:“临汐,这是我舅舅,宫陌离。” 一听到宫陌离这三个字,宋临汐就猜到这应该是当年宫家幸存下来的,也没有多问,朝宫陌离福了福,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舅舅好。” 一个经营了数百年的世家,没那么容易被灭族的。 它们枝繁叶茂,关系错综复杂,要在危难关头保一个后人还是很容易的。 “不必多礼。”宫陌离抬抬手,“你们自便吧,我有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宫陌离说完就揺着折扇走了,背影看上去很是潇洒,宋临汐却觉得无比孤寂。 陌离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 宫陌离,宫家的小儿子,宫贵妃的嫡亲弟弟。 当年宫贵妃难产而死,景兴帝降罪宫家的时候年仅八岁。 宫家家主宫鸿铭,当朝太傅,门生遍布天下,姻亲又多是权贵之家,当时说是权倾朝野丝毫不为过。 景兴帝早有心除之,所以才有了宫怜涵(谢瑾衍的母妃)进宫,直接封为贵妃,一时间冠宠六宫,风头一度盖过了祝皇后。 宫贵妃进宫不过月余便被诊出怀有身孕,景兴帝更是各种赏赐不断,就算宫贵妃有孕在身不能侍寝也三天两头的去看望。 最后宫贵妃难产而死,景兴帝伤心欲绝,一度认为是谢瑾衍害死了宫贵妃,所以他一生下来就被扔给了宫人,从此不管不顾。 还迁怒了宫家。 在宫贵妃被选进宫的时候宫太傅就知道事情不妙,早早的把幼子送了出去,又找了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养在府里。 第41章至今独身一人 最后宫家因为私藏龙袍被抄家灭族,宫陌离也一直没有被发现。 宫家被灭,在当年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从此,在百姓中名声一向不错的宫家也被世人唾弃,什么大逆不道,不忠不义,狼子野心,野心勃勃,痴心妄想...... 殊不知,这一切,不过是景兴帝精心策划的一场戏罢了。 “舅舅他,至今独身一人吗?” “宫家大仇未报,至今还背负着造反的名声,舅舅现在都不能用宫姓在外行走,哪里顾得上谈什么儿女情长。”看着宫陌离离开的身影,谢瑾衍叹了一口气,“再说了,以舅舅的为人,他也不愿意人家姑娘跟着他犯险。” 若不是皇帝赐婚,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成婚。 “这景云山庄是宫家的一处暗桩,从百余年前宫家进京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景云山庄贩卖茶叶起家,后来成了小有名气的茶商,不过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景云山庄后来又做了一些别的生意,什么瓷器,米粮,珠宝首饰都有涉猎过,不过亏多赢少,还把做茶叶生意赚的都赔进去了不少,还一度沦为了那些商贾之间的谈资 景云山庄的存在,一直以来只有宫家家主才知道,当年母妃进宫,外祖父意识到情况不对,便秘密把舅舅送到了这里,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一面,没有让任何人来探望,更是断了和景云山庄的所有联系,也是这样才保住了舅舅.....”谢瑾衍一边走一边跟宋临汐说关于景云山庄和当年的一些事。 “这么说,你京城里那些产业都是舅舅帮你赚的咯?”当时谢瑾衍拿出他名下所有的产业给她的时候,她就想过肯定是宫家给他留了东西和一些得用的人,没想到居然是宫家的小儿子,他的亲舅舅。 不然凭他一个被关在宫里吃穿都是问题的皇子,就算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就能赚到那么多钱。 抛开京城里寸土寸金不说,单说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都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谢瑾衍离开皇宫的时候是真的一穷二白,去了西北之后,身上的每一份战功也都是自己实打实拼出来的。 就算他天赋异禀,精力也是不够的。 而且看情况,宫陌离也是一个经商的好手,想必和苏翊能有得一拼。 宋临汐突然觉得谢瑾衍好有钱,不过一想到西北还有三十万大军每天要张口吃饭,又不这样觉得了。 谢瑾衍点点头,“可以这么说,那些大多数都是宫家以前给母妃准备的陪嫁,母妃当年是宫家嫡女,外祖父外祖母早早给她准备了百万陪嫁,铺子庄子明里暗里加起来就数十处,不过母妃被选进宫,那些铺子庄子就都用不上了,外祖父就一直留着,这些年一直是舅舅在打理,我在西北站稳脚跟之后就悉数给了我。” “殿下,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母妃吧。”提起宫贵妃,宋临汐才想起来她都进璃王府三个多月了,还从来没有去拜祭过。 不管她跟谢瑾衍能走到哪一步,现在她是谢瑾衍名正言顺的王妃,也就是宫贵妃正儿八经的儿媳妇。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拜祭一下才是。 再说,谢瑾衍应该也好久没去拜祭过宫贵妃了。 宫贵妃葬在皇陵,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去拜祭的。 而且,因为当年的事,这些年,谁也不敢轻易提宫家,或者宫贵妃。 不过现在有她做由头,加上现在景兴帝需要谢瑾衍给谢瑾行那个蠢货做挡箭牌,只要谢瑾衍去提,景兴帝不会不同意的。 没想到宋临汐会突然这么说,谢瑾衍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喜上眉梢,轻轻说了一个“好“,执起她的手亲了一下,“拜祭母妃的时期等回京后我会安排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今天的拜堂礼。” “嗯。”宋临汐点点头,给了谢瑾衍一个娇俏的笑容。 看得谢瑾衍又是一阵心神荡漾,重重吐了一口气,看了看天色道:“我们先去用膳吧。” 一会儿要梳妆拜堂,是够一番折腾的,不吃饱哪有力气折腾的,他倒是无所谓,以前战事吃紧的时候,根本不顾上吃饭,经常两三天才吃一顿,但是他的王妃不行,她从来没有吃过苦,更没有挨过饿,他也不舍得。 “好。”宋临汐又是甜甜一笑。 谢瑾衍感觉喉咙一紧,咳了咳,别开了眼。 他算是发现了,他的王妃对自己的美貌从来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样笑一般男人是扛不住的。 算了算了,还是自己看紧点儿吧。 毕竟也不能说不让她笑不是,再说他也喜欢看啊。 两人在景云山庄的花园里简单地用了一些东西,然后宋临汐就被带去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谢瑾衍安排得很周到,也很用心,凤冠霞帔全是新的,嫁衣不大不小,穿上身刚好合适。 不但请了开脸的全福嬷嬷,还把封氏和宋相也请过来了。 在看到封氏的那一刻,宋临汐的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傻孩子,哭什么,今天是你跟璃王正式拜堂的日子,不兴哭的。”封氏见宋临汐哭了,急忙拿出帕子帮她把眼泪擦干净,“璃王殿下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嫁得这样的如意郎君应该开心才是。” 谢瑾衍要重新给宋临汐一个拜堂礼,还这样大费周章,是封氏没有想到的。 自己的女儿出嫁,没有体面的迎亲,没有拜堂礼,挑盖头,喝合衾酒更是没有。 这哪里像成亲嘛! 虽说是事出有因,但是终归还是有些遗憾,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这世上又有哪个母亲不想看到自己女儿风光大嫁和夫君举案齐眉呢。 现在谢瑾衍要给她的女儿一个正式的拜堂礼,她自是高兴的。 “快坐下,今天娘亲给梳头。”宋临汐已经开了脸,上了妆,只剰下头发还没梳了。 “嗯。”宋临汐点点头,顺手拿起一张沾湿的红纸放在嘴唇下轻轻抿了抿,取下后,双唇显得红润娇艳。 看着貌若天仙的宋临汐,封氏欣慰地拿起象牙梳,为宋临汐梳发,口中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这是家人对新嫁娘的祝愿。 看着铜镜里认真又庄重的封氏,宋临汐忍不住眼眶里再次蓄满了泪水。 在看到封氏之前,她以为只是她和谢瑾衍两个人简单的照成亲那日的流程走一遍,没想到他居然把自己的爹娘也请来了。 他是想隆重地娶自己一次! 想到这里,宋临汐心里泛起了丝丝甜蜜。 封氏给宋临汐梳过头后,由春辞和秋蝉给她絹发髻戴凤冠。 两人各拿起妆台上的一把象牙梳,宋临汐那浓如墨深的如瀑青丝被挽起,梳成高耸的发髻。 然后将六凤朝阳的珠冠给宋临汐戴上,精美璀璨的红宝石和珍珠镶嵌在长长的金步摇上,轻轻地揺摆,碰到宋临汐娇嫩的脸颊,似不忍碰到那娇嫩肌肤又轻轻移开,两侧是飞凤衔果金步揺,一摇一晃之间,更衬得她绝美倾城,令人失了魂魄。 絹好发髻戴上凤冠之后就是穿嫁衣了。 嫁衣是谢瑾衍重金请了京城里二十余位绣娘一起绣的,繁复的款式层层叠疊,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如同盛开的牡丹花落在脚边,衬托得宋临汐如同仙子一般。 流光溢彩的嫁衣上,前面绣着飞凤牡丹,背后绣着龙凤呈祥,针法不一,一针一线都是鲜艳的色彩,镶嵌的珍珠亦闪着光,华丽雍容。 看着嫁衣上繁复的花纹,栩栩如生的图案,宋临汐心中直感叹那些绣娘的手好巧。 她小时候被送到无极山,自是没有机会学习女红的,回京城后封氏不是没有教过她,只不过教了许久,宋临汐把手上扎得满是针眼,绣出来的东西还是不能入眼。 后来封氏心疼她,也不再让她学了,横竖他们这种人家也不需要自己绣衣裳,到时给她陪嫁几个得力的绣娘就好了。 所以,到现在,宋临汐连只鸭子都不会绣。 “王妃好美啊。”宋临汐梳妆打扮好后,春辞忍不住赞叹,她一直知道自家王妃美,之前也看到过她身着凤冠霞帔的样子,但是那次和这些比好像差了点儿什么。 认真盯着宋临汐看了看,春辞总算知道原因了。 上次在相府的时候,宋临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嫁人的喜悦之情,眉宇间还充满了愁绪,加上大婚前几日又噩梦连连,精神状态也不好。 若不是生了一张绝美的脸庞,怕是早就成了最丑的新娘。 而今天则不一样。 今天的宋临汐笑容娇俏明媚,眉宇间散发的是幸福和喜悦,脸上还有几许娇羞,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生怕看多了就被摄了魂魄。 所谓的貌如天仙,倾城绝色也不过如此了吧! “王妃本就美,现在更像天仙下凡。”秋蝉帮宋临汐扶了扶头上的步揺也跟着赞叹道。 “是啊,难怪王爷如此着急。”夏烟也跟着打趣了一句。 第42章是福也是祸 被自己的丫鬟当面如此赤裸裸地夸赞,宋临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娇嗔了一句。”你们几个今天莫不是吃了蜜,这小嘴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甜!” 见宋临汐害羞了,春辞几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只有冬音瞪着她那咕溜溜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王妃就是很美啊,美得不像人 间女子,几个姐姐又没说错。” 宋临汐:“冬音你咋这么可爱! “好了,你们几个别再打趣临汐了。”封氏见宋临汐羞的满脸通红,赶紧出来打圆 场,然后对夏烟道:“去看看璃王殿下来了没有。” “好的,夫人。”夏烟应了一声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夏烟出去后,封氏禀退了屋子里的人,跟宋临汐说体己话。 “临汐,这夫妻之间过日子,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璃王殿下虽然宠爱你,但是你也 万不能随意耍小性子,夫妻之间要相互体谅,相互扶持,这样日子才能长久。” 宋临汐知道封氏的心思,乖巧地点点头,应了句,“知道了,娘亲。” 封氏拉着宋临汐的手,看着她绝美的脸庞,不由得感叹道:“临汐,自打你回京, 娘亲就一直担心你的婚事,现在娘这颗心总算能放下了。” 上天给了宋临汐天仙一般的容颜,这是福也是祸。 有了这副容貌,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有人心甘情愿地把她想要的一切捧到她面前。 但这样的一副容貌,也会引起男人的争夺,还会成为牺牲品。 这几年黎国内斗不止,边境也不太平,随时都有可能会开战。 万一黎国战败,宋临汐绝对是要被送出去的。 所以,美貌可以说是宋临汐无往不利的神兵利器,也可能是夺命的弯刀。 没有足够的能力,是护不住她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嫁的夫君有能力,但是若不是全心全意地对她,世道一旦开始乱起,她一样得不到善终。 自古以来,为了利益,献出自己的妻子的人也不在少数。 之前宋临汐回门的时候,虽说谢瑾衍的表现可圈可点,但是两人相知甚少,没有感情基础,谁知道以后会怎样。 现在看到谢瑾衍如此用心的安排这一切,封氏的心才算是彻底落了下来。 如果不是把宋临汐放在心尖尖上,谢瑾衍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地搞这么一出。 谢瑾衍有能力,有担当,品性也好,这样日后就算他们感情淡了,封氏也不担心他会薄待了宋临汐。 封氏的担忧宋临汐自是知道的,亲昵把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说道:“你就放心吧,娘,女儿长大了,会保保护好自己的。”也会保护弟弟,保护好相府。 “临汐啊,虽说璃王殿下现在大权在握,但是那位不喜欢他,也忌惮他,早有了除他的心,加上其他想要夺权的皇子,璃王殿下现在可以说是腹背皆敌,你们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万不可叫人抓到什么把柄- 这番话封氏说得语重心长,忍不住偷偷过来看看自己的女儿的宋相听了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哎哟,我说夫人呐,这大喜的日子你跟临汐说这些做什么。”宋相其实来了有一会儿了,听到下人说他的夫人和女儿在说体己话,又只好站在外边等,他觉得都等了好半天了,这娘俩还没说完,这才打算进来看看。 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自己的夫人在说这些,宋相差点儿绝倒。 宋临汐听到宋相的声音,并不觉得意外,上一次在相府出嫁的时候,她的父亲也是趁人不注意去偷偷看她。 他虽然不说,她却知道,他比谁都不舍她嫁人。 “女儿见过父亲。”宋临汐站起来福了福。 “老爷,你怎么来了?”宋相来了,封氏也站了起来,走到宋相面前,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先前不是答应我不过来的吗?怎的说话不算话呢?” 夫妻多年,封氏又怎会不了解宋相是什么人,知道他是不舍得女儿,埋怨了一句后也没再说其他,横竖这景云山庄里也不会有什么嘴碎的人。 “哼!”宋相傲娇地把脸别到一边,“我来看看自己的女儿不行吗?” 封氏见状无奈地揺揺头,“行行行,现在看到了就赶紧走吧,一会儿璃王殿下就要来了,哪有女儿出嫁父亲在闺房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宋相就忍不住数落自己的夫人,“你还知道璃王殿下一会就要来了啊,那你还在跟临汐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说完看到封氏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又弱弱的加了一句,“要说咱么也换个时间说嘛,是不是,今天说这些不是扫兴吗?” 宋相表示他今天只想看着女儿顺利拜堂成亲,其他事情都往后放,天塌了也一样! “夫人,王妃,王爷来了。”封氏刚要说些什么,夏烟就欢快地跑了进来,进来看到宋相也在,急忙福了福,“见过老爷。” “嗯。”宋相淡淡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宋临汐绝美的脸庞,拍拍她的肩膀,“临汐这么漂亮,便宜璃王那小子了!” 宋临汐知道宋相是舍不得自己,娇俏地说了句,“女儿就算出嫁了也永远都是爹娘的女儿啊,爹爹若是不舍得,女儿以后经常回相府看你们,到时候爹爹别嫌女儿烦才曰“疋o 上次在相府的时候,因为谢瑾衍迟迟未出现,整个相府都没有一丝办喜事的喜气, 宋相和封氏更是气得心情全无,都没有跟宋临汐说些贴心话。 这一次,他们是在把上一次欠缺的都要弥补回来。 “你永远都是相府的大小姐,为父怎么会嫌你烦呢,爹爹巴不得你天天回去。”宋相听到自家女儿的话来劲了,“临汐啊,你以后要是在璃王府受了委屈千万别自己躲着哭,回相府,爹爹给你做主,或者你让人传话给爹爹,爹爹过去也行,横竖咱们相府到璃王府坐马车也就半个时辰,千万别嫌麻烦啊.......” 听到宋相的话,封氏哭笑不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哎呀,老爷,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听听,这是当爹该说的话吗? 谁家爹娘不是盼着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之后和丈夫和和美美。 他倒好,三句话离不开受委屈,哭,回家......都什么跟什么呀! 虽然他说的确实没错,但是在这个时候说真的不会觉得欠妥吗? 换个时间不行吗? 被自己的夫人瞪了,宋相只好悻悻地闭了嘴,站到一旁。 他不想回去后一个人睡书房。 看着处处在为自己考虑的双亲,宋临汐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像第一次出门那般跪在地上,朝两人磕了一个头,“爹爹,娘亲,临汐不孝,自此不能承欢爹爹娘亲膝下了,你们一定要多多保重。” 这才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嫁人,那就一切都按照原本该有的样子来好了。 “好孩子快起来,你能幸福,就是爹娘最大的心愿。”封氏亲自扶起宋临汐。 “相爷,夫人,吉时到了,璃王殿下的迎亲仪仗已经来了。”喜娘走上前,行了一礼。 喜娘是景云山庄里的一个姓高的管事嬷嬷扮的,高嬷嬷虽然叫嬷嬷,但是年纪也不是很大,约莫也就是三十出头,不过做事干脆利落,也很靠谱,一张嘴能说会道,平日里在山庄内名声也挺好,山庄里好几对小夫妻都是她撮合的。 为了不让一些不必要的人知道,所以谢瑾衍就请了她来充当喜娘。 “去吧。”封氏不舍地松开宋临汐乐的手。 喜娘走上前接过春辞手里的大红盖头为宋临汐盖上,然后和春辞一起扶着她走到门外,一身喜服,意气风发的谢瑾衍也刚好走到门口。 “岳父,岳母。”看到宋相和封氏谢瑾衍并不觉得奇怪,朝他们拱拱手,“我来接临汐了。'' “嗯,走吧。”封氏含着泪挥挥手。 “临汐,我来娶你了。”谢瑾衍在宋临汐耳边小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一把抱起宋临汐往外走。 本来按照规矩,宋临汐是应该由她的弟弟宋子卿背上花轿的,但是现在宋子卿正在青城山她外祖家的七鹿书院读书呢,虽说距离并不远,但是,宋相和谢瑾衍相继告假,保不齐会有人多想 虽说都是事出有因,相府内现在也有宋相的替身在。 但是如果宋子卿再告假的话,就难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怀疑。 而且明年宋子卿就要下场参加科考了,他们也不想让耽搁他的时间。 所以,谢瑾衍就直接抱宋临汐上花轿了。 谢瑾衍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抬着宋临汐的八抬大轿,绕着景云山庄转了一圈,最后才在拜堂的正院前停下。 景云山庄很大,加上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一圈下来也花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 花轿停下,喜娘正要去扶宋临汐,却被谢瑾衍抢了个先,一躬身,直接将宋临汐抱了下来。 “殿下。”宋临汐轻呼,绝美的面容掩在盖头下,更加迷人。 “我在。”谢瑾衍轻轻应了一声。 到了正堂门口,谢瑾衍才放下宋临汐,接过红绸,把一端递给宋临汐,自己牵着另一端,两个人一起走进喜堂。 “一拜天地。”礼官的声音响起,听到宫陌离的声音,宋临汐有些意外,不过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谢瑾衍的用心。 “二拜高堂。”两个人对着高座上宫贵妃的灵位一拜。 “夫妻对拜。”两人相对一拜。 第43章她可以奢求一下 “送入洞房。”谢瑾衍再次把宋临汐打横抱起,朝新房走去。谢瑾衍一口气把宋临汐抱到喜房,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跟在身后进来的喜娘丫鬟见此情景无一不在心里说一声璃王殿下对王妃真好。 “请王爷挑盖头。”喜娘恭敬地说。 谢瑾衍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拿起一旁的杆秤,轻轻挑起了宋临汐的盖头,感受到离 瑾衍炽热的目光,宋临汐低下头,脸上不胜娇羞,看得谢瑾衍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请王爷和夫王妃喝合蓍酒。”喜娘觉得自己在房间好多余,赶紧拿了两杯喜酒过来。 谢瑾衍接过酒杯,把其中一个递给宋临汐,两个人交着手喝下了杯中的酒,宋临汐轻抿那甜酒,心里泛起一丝丝甜蜜。 这一世好多事情都跟上一世不一样,或许她可以奢求一下...... 谢瑾衍的目光也更炙热了,好似下一刻就会把宋临汐拆骨入腹一般。 “奴婢们先告退了。”春辞他们在璃王府待了这许久,岂会不知道谢瑾衍的心思,急 忙拉着喜娘识趣地离开了,还很贴心地给两人带上了门。 “临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谢瑾衍一辈子的夫人了。”谢瑾衍坐到宋临汐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肩膀,一脸深情,眼里的温柔浓得快要溢出来。 宋临汐被他看得有些害羞,轻轻推了他一下,“敢情这段时间你没把我当你的王妃?, “怎么会。”谢瑾衍亲了亲她的嘴角,“没有跟你正式的拜过堂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宋临汐也不知道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听到谢瑾衍这样说,傻乎乎地来了一句, “只是拜个堂心里就踏实了?” 话一说出口,宋临汐好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些日子谢瑾衍几乎每天都要去冲冷水澡,她不是知道,现在说这种话不是等于“自寻死路“吗! 天呐,她去厨房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临汐这是在邀请为夫吗?”看着宋临汐娇羞的面庞,谢瑾衍喉咙一紧,搂着她的手微微一用力,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凤冠上的流苏因为受力的原因,左右揺摆,险些碰到了宋临汐娇嫩的脸,谢瑾衍这才反应过来凤冠还没取,又急忙站起来帮宋临汐把头上的钗环凤冠取下来随意扔到—边。 然后重新搂住宋临汐,低头,准确无误的攫住她的朱唇,柔软的触感,香甜的味道......无一不在吸引着他要更多。 “唔“淡淡的龙涎香扑鼻而来,宋临汐觉得有些微醺,一双纤细的手无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 直到宋临汐快喘不过气来谢瑾衍才放开她,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用眼神询问她可不可以。 谢瑾衍呼吸粗重,双目微红,眼神灼热落在宋临汐倾城绝色的脸庞上,眼里的欲&望不加掩饰,但是只要宋临汐说一个“不”字,他就绝不会再继续。 他爱她,所以,在她不是心甘情愿之前,他绝不会做令她生厌的事情。 一辈子很长,他不着急...... 宋临汐方才被他吻得晕乎乎的,现在又被他这样赤裸裸地看着,觉得脑子晕了,也不知听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微微喘着粗气,胡乱点点头,一双水眸有些迷离地看着他,娇娇软软地说了一个“嗯“。 听到宋临汐嘴里那个微弱的“嗯“字,谢瑾衍心下一喜,嘴唇再次压了下去。 等再次把她吻得气喘吁吁,又放开她,片刻之后,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一点一点往下。 宋临汐不自觉的嘤咛了一声,搂着他脖颈的手更紧了些。 谢瑾衍大手一挥,纱帐层层落下,遮住了喜床之上的旖旎之景,片刻之后,喜服被一件件扔出红帐外。 夜,刚刚开始。 翌日。 天才微微亮,谢瑾衍就醒来了,看着怀里睡的正香的宋临汐,嘴角勾起了笑意,心中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踏实。 怜惜地看了看怀中的人儿身上的吻痕,谢瑾衍在她额头轻轻上落下一吻,帮她拉好被子,就那样满脸温柔地看着她,上扬的嘴角就一直没下来过。 心疼她初经人事,谢瑾衍想让她多睡会儿,害怕吵醒宋临汐,所以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宋临汐才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宋临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谢瑾衍狭促的目光,想起了昨晚最后,她的迎合,忍不住羞红了脸,把头埋进被窝里。 “临汐身上每一处为夫都看过了,该做不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还害羞呢。”谢瑾衍心情大好,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 宋临汐最听不得谢瑾衍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当即伸手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下,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道:“你闭嘴!” 却不知,她这样一动,被子就滑落了,被子下的娇躯又是未着寸缕,看得谢瑾衍又是一阵口干舌燥,双手又不安分起来。 “不要,我好累。”宋临汐按住谢瑾衍不安分的手,虽说没有公婆需要敬茶,但是她父亲母亲还在呢,青天白日的这样,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没事,岳父岳母一早就回京了。”谢瑾衍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手握住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低低地道:“舅舅也有事去西北了,现在这景云山庄只有我们俩,所以......”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办正事要紧! 谢瑾衍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情欲,低低的,还带着一丝暗哑,又酥又撩,听得宋临汐感觉浑身一震,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瞪着一双湿漉漉的水眸做垂死挣扎,“可是我真的好累,也好饿。” 宋临汐不这样看着他还好,一这样看着他,谢瑾衍就瞬间理智全无。 “为夫也饿。”谢瑾衍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在宋临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欺身压了上去........ 昨夜念及是她的初次,没敢多要,可是一次怎么够! 宋临汐和谢瑾衍在景云山庄待了三天。 这三天,谢瑾衍食髓知味,缠着宋临汐不知疲倦的索取。 虽说谢瑾衍每次都会顾忌她的感受,但是这一天天的没个度,宋临汐还是觉得自己消受不了。 把谢瑾衍赶出房门饱饱地睡了一觉之后带着春辞他们回京了。 因着这几天被谢瑾衍折腾得太狠,一路上,宋临汐一直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不管谢瑾衍如何撒娇装可怜,就是不让他近身。 最后实在嫌他烦,直接把他赶出了马车。 回到京城后,谢瑾衍隔天去上朝就跟景兴帝提出了要去皇陵祭拜宫贵妃的事。 果不其然,如宋临汐猜想的那般,景兴帝听到谢瑾衍的请求之后,皱了皱眉,考虑再三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景兴帝终究不放心谢瑾衍和宋临汐,派了御林军副统领姜文带了一队御林军跟着去。 美名其曰保护谢瑾衍夫妇,其实他究竟安的什么心明眼人都知道。 不过谢瑾衍和宋临汐并不在意。 一队御林军而已,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根本不够看! 再说他们又不是去搞事情,真的只是想去祭拜一下宫贵妃。 至于别的事情,就算要做也不会在皇陵做,只要宫贵妃一天躺在那里,他们就一天不会扰了皇陵的清净。 黎国皇室的皇陵在距离京城八十里外的龙居山上。 由于人太多,速度快不起来。 所以,尽管一大早就已经从京城出发,等到龙居山的时候太阳也落山了。 一行人只好在山下的行宫休息一夜,第二天再上山。 龙居山是埋葬皇族亡灵的地方,所以,方圆五十里内没有任何村镇存在。 但是皇族中又每年都会有人来此祭拜先人,皇帝皇后也会偶尔来,所以便在山下修建了一座行宫,以供来人休息。 “你们离家的祖宗倒是挺会享受的嘛,一个皇陵山脚下的行宫也建得如此富丽堂皇!”在行宫安顿好以后,宋临汐看着华丽丝毫不输京城皇宫的行宫,不由得感叹道。 谢瑾衍闻言嗤笑一声,“王妃这话可是冤枉离家的祖先了,如果没有我的那位好父皇,这里只是比一般客栈好一点儿的歇脚的地方。” 景兴帝喜好奢华,吃穿住行无一不精良上乘。 去年带着后宫嫔妃来皇陵拜祭还特意命人把这座行宫修缮了一番。 所以,就有了现在富丽堂皇的样子。 “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一个几年不来一次的行宫还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得如此富丽堂皇,而边境的战士,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肉,大部分底层士兵更是连冬天换洗的棉衣都没有。 谢瑾衍的西北大军还稍微好一点,谢瑾衍手里有钱,时不时会让他们加顿荤腥,过冬的衣服也是每人手里两套。 西北苦寒,若是穿不暖,吃不饱的话,敌人来了都不用打,不战自溃! “所以这样的人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啊。”谢瑾衍从身后环抱着宋临汐,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觉得无比心安。 第44章泪痕 谢瑾衍闻言,无奈地笑笑,也坐了起来。 嗨,王妃太聪明也完全是好事啊,比如这种时候糊弄不了啊! “伤到哪里了?” 看着生气的宋临汐,谢瑾衍乖乖地把衣服拉开,露出受伤的左臂。 谢瑾衍的左臂被剌了一剑,伤口不大,但是有些深,好在没有毒,也没有伤到筋脉。 宋临汐见状才放下心来,下床找到药箱,拿出自己特制的伤药,唤人打了热水进来重新给他上药包扎。 谢瑾衍为了不被她发现,洗了澡,熏了香,伤口没处理好,为了避免发炎,她还是给他重新处理一下! “辛苦王妃了。”看着在认真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宋临汐,谢瑾衍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也是这样认真地给他处理伤口。 不过那时候她的眼里只有冷静,没有柔情,更没有担忧。 现在不一样了,宋临汐的眼里充满了浓浓的担忧和心疼,还因为他受伤生气。 这些年他受伤的次数不计其数,好几次还与死神擦肩而过,从来没有人会因为他受伤而心疼。宋临汐是第一个。 谢瑾衍突然觉得上天待他也不算太薄。 没给他父母,还让他受尽了人间苦楚和屈辱。 却又把宋临汐送到他身边。 一个宋临汐,足以弥补他所有的缺憾! “哪有璃王殿下辛苦,大半夜还去忙活,也不说一声!”宋临汐说着用力一按。 然后臺不意外的听到了谢瑾衍倒吸凉气的声音和夸张的喊痛声,“嘶~痛痛痛.......”宋临汐轻哼一声,拿过布巾给他细细包扎好,“我以为璃王殿下是金刚之躯,不会痛呢。” “临汐你生气了?”左一句璃王殿下,右一句璃王殿下,可不就是生气了嘛。 不然宋临汐一般都是娇娇软软的叫他殿下,小脾气上来的时候就直接喊他谢瑾衍。 这喊璃王殿下还是第一次,还是用这种凉凉的口气。 这下可是真的生气了,还是不好哄的那种。 “不敢,璃王殿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以以一敌百,令人闻风丧胆,不战自溃,临汐只是一介小小弱女子,怎敢生你的气!”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谢瑾衍苦笑一声,伸出右手把她揽入怀中,柔声道:“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下次?”谢瑾衍不说下次还好,一说宋临汐更生气了,“你还想有下次?我看你干脆死在外面好了!” “不不不,再也没有下次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谢瑾衍急忙改口。 宋临汐没理会他,拨开他的手站起来,把东西收拾好,然后上床,拉上被子,闭眼睡觉。 全程没有多看谢瑾衍一眼。 谢瑾衍用掌风灭了灯,钻进被窝,长臂一伸,把宋临汐揽进怀里。 “不想出去自己睡就放开!”宋临汐说着用力挣了挣,谢瑾衍的手紧紧地搂着她,她用了最大的力气也没挣开。 “不放。”谢瑾衍把她紧紧地搂在自己的胸前,“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以后上上哪儿都给你报备好不好。” 宋临汐不是生气他受伤,而是生气他出去没跟她说,让她担心了。 他没跟她说是不想让她担心,没想到不说才是更让她担心。 但是今晚的事情他必须亲自去。 “那你告诉我你今晚去做什么了?”宋临汐的声音闷闷的,她本是想一晚上都不再理他的,但是他这样三番两次放低姿态认错,她又心软了。 “那你答应我,不再生气了。” “不说就出去!”谢瑾衍的手松了些,宋临汐翻了个身背对他。 谢瑾衍这人没脸没皮,还容易上脸,她才不要惯他! “我刚刚去给拓跋应净身去了。”怕宋临汐真的生气,谢瑾衍摸摸鼻子把事情说了出来。 “谁?拓跋应?”宋临汐翻过身来看着谢瑾衍,“他不是两天前就启程回赤炎了吗?” 说到拓跋应,就要从谢瑾行和柳颜大婚的那天说起。 拓跋应那天在太子府看了宋临汐一眼之后就对她起了色心,想要把她占为己有! 当场就让手下狄舟去打听,狄舟是打听出来了,结果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就被宋临汐给弄死了,还连尸体都没找到。 拓跋应没等到狄舟,回去之后也迟迟没见他,发了好大的火。一边让人去找狄舟,一边让人去打听宋临汐的消息。 宋临汐是京城第一美人,想要打听她并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拓跋应就知道了宋临汐的身份。 本以为他知道宋临汐是谢瑾衍的王妃之后会打消心中的想法。 毕竟谢瑾衍不好惹跟赤炎还是死敌,美人再怎么样也没性命重要。 可是拓跋应这人吧,天生反骨,越是不能做的事情越要做,因为他觉得这样很有挑战性,敢于挑战,才像一个男人! 这些年手握赤炎国的大权,性子也有几分唯我独尊,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所以,尽管知道宋临汐是谢瑾衍的王妃,他依旧没有死心,一直在想办法要怎么把宋临汐弄到手,甚至还勾结上了谢瑾行,打算从柳颜身上下手。 柳颜听到谢瑾行让她找个由头邀请宋临汐到太子府的时候,对谢瑾行的厌恶真的是到了极点,当天就给谢瑾行的药加了料,又偷偷瞒着太医给他准备了他喜欢吃又不能吃的大菜。 结果就是谢瑾行这段时间的身体白养,身上的各种不适,让他暂时没精力有别的想法。 而这边拓跋应也接到赤炎传来的加急信,再不甘心也只能打道回府。 毕竟比起美人,江山更重要。 有了江山,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 再说宋临汐也一时半会跑不了,他还有机会。 “明面上拓跋应确实两天前就走了,不过半路又折了回来?”谢瑾衍冷笑一声,他本来打算让他完完整整地走到边境的,不过他既然要回来送死,那他只好成全他了。 “就知道这人没这么老实的离开,他折回来做什么?” 22.82% “拓跋应此人无利不起早,能折回来做什么?”谢瑾衍微微冷笑,“自然是折回来和谢瑾行密谋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京城人多眼杂,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有些事自然是要到这荒郊野岭来才方便。 “与拓跋应密会的人不会是姜文吧?”谢瑾行因为大婚那天的事被景兴帝打了三十大板,现在还躺在太子府养伤呢,姜文是谢瑾行的人,谢瑾衍出去的时间也就一个时辰左右,推测他们见面的地方离行宫不会太远。 龙居山附近机关重重,一般人可不敢来,所以,只有姜文最合适。 “王妃真聪明。”谢瑾衍亲了亲宋临汐的额头,“不过本王真的很好奇王妃到底是如何得知姜文是谢瑾行的人的?” 虽说对于宋临汐知道一些很秘密的他已经不觉得奇怪了,但是姜文是谢瑾行的人这件事,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姜文藏得很深,估计谢瑾行不是最近连连受挫,他的人又折损了不少,也不会现在动用他。 姜文是能被提拔为御林军副统领,自然是祖宗八代都被查得清清楚楚的,不然哪个帝王敢把一个有二心的人放在身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宋临汐知道谢瑾衍肯定会好奇或者说是起疑,不过她并未打算解释,也无从解释,佯装调皮地吐吐舌头,“猜的。” 或许有一天,她会对谢瑾衍说出一切,但是不是现在。 “王妃真聪明。”谢瑾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紧了紧抱着宋临汐的手,温声道:“临汐,我知道你心里藏着秘密,这个秘密让你很痛苦,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但是你要记住,你如今不是一个人了,你有丈夫,你的丈夫可以给你依靠,天塌下来他能给你顶着,你捅破天他也能给你兜着,不管什么事你不用一个人扛,我会一直都在。” 听到谢瑾衍的话,宋临汐心里一怔,鼻子一酸,一行清泪慢慢从眼角缓缓滑落。 过了半晌,宋临汐哽咽着说了一个“好“。 “睡吧。”谢瑾衍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翌日。 天才微微亮,宋临汐和谢瑾衍就双双醒了过来。 谢瑾衍是因为习惯使然,宋临汐则是因为换了地方不习惯。 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用了早膳,带上祭拜要用的东西就出了门。 行宫外,林舒和林鹏早已备好马车,御林军也早早地等候在了一旁,就是不见姜文的身影。 “你昨晚不会把姜文给弄死了吧?”宋临汐环视了一周,小声问道。 “怎么会呢?”谢瑾衍笑笑,“他可是父皇眼前的红人,好心来保护我们,怎么能不明不白的死了呢。”要死也要死在阳光下,不然他们多麻烦。 两人正说着,姜文就从里面出来了,似乎很意外宋临汐和谢瑾衍会这么早出门,看了一眼谢瑾衍的左手,低头掩下眼中的思绪,走到两人面前拱手行礼,“见过璃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 谢瑾衍看了一眼姜文明显不敢用力的右手,讽剌道:“姜统领平日里在宫里也起这么晚吗?” “殿下恕罪,末将刚刚有事耽误了。”姜文躬身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