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的七日冒险》 明明是周一却在回味周日 我想人类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拥有着各种各样的烦恼,无论是谁都一样。反过来说拥有烦恼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自己还活着? 打开锅盖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看着锅中早已煮过无数次的白粥我不禁皱紧了眉头。倒也不是说我在挑剔些什么,只是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每天都是粥呢。 我的名字是江明月,十七岁。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如今的我仍旧有些迷茫的想要逃避到不知何处。 看着不断发出咕噜声的白粥我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在这个家呆了有一年之久了,这段日子里无论是家务还是烹饪我都已经变得越来越熟练了,等到明年我差不多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了。 啊,当然这只是形容,我还是个守身如玉的少女。 我不想结婚太早啊…… 我熟练的将熬好的白粥盛入碗中并端到桌子上同时将用过的厨具全部清理干净放回到原处,所谓厨房即是主妇的战场,要不断的生产出美味的食物又要不断的清理战场上的残骸。 【早啊,怎么又到早上了……】 一点精神都没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卧室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位青年。 【明明是早上你的精神却还处在梦中啊,快去洗把脸。】 我催促着青年赶快收拾收拾,他也很快的就去照办了。他叫思雪,是我的同居人。顶着一头不怎么打理的头发,每天都是无精打采的,在我看来他这种二十出头又没有什么干劲的男人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要说我们之间是怎样的关系,解释起来就比较复杂了,总而言之现在我们两个现在就是被同一根绳子拴住的人。 命运共同体? 我刚收拾完坐下思雪就已经洗漱好了。与平常一样打着哈欠像是睡不够一样,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粥他哀叹了一声。 【为什么又是粥呢。】 【干嘛问我,你每次都只买米不买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那当然是因为米很重要啦。】 【我觉得你就是不吃蔬菜才让脑子生了锈的。】 【有好好刷牙吗?】 【噢!】 【那就好。】 聊着这种怎样都好的话题已经成为了日常的一部分,唯独有些过意不去的是让思雪一个人在外面打工。 思雪的工作并不稳定,他总是会在工作上得罪一些人,也因此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所住的房子不需要缴纳房租和水电费。 房子的位置距离领地的城里有着一定的距离,据思雪说这个房子是自己建起来的,对此我一直是半信半疑。 【啊,我忘记讲了,今天休息!】 【这种事你应该昨晚就提前告诉我的。】 【为什么?】 【因为我并没有准备你的那一份午饭。】 【真的吗?那我怎么办啊……】 【骗你的。只要你肚子饿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吃的,我现在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们分工的很明确,思雪负责去外面工作,我负责管理家中的一切。在这一年里我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走出过这个家门,思雪对做饭和管理财务并没有什么概念,我也因此负责起了这些事务。 吃过饭后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我和思雪就坐在沙发上休息了起来。 我仰着头看着墙皮有些脱落的天花板,房子已经变得有些破破烂烂了,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在建造的时候就偷工减料所导致的结果。 房子其实并不大,卧室也只有一间,对于一个人来说还是很宽敞的。而一男一女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就会显得各种不方便。 最初我对思雪保持着很强的戒心,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我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思雪只是个笨蛋而已。 【等一下我准备去一趟城里买些东西,明月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这样啊……】 思雪很明显的有些失落。我大概能明白思雪的意思,看着窗帘被风轻轻的吹动,心情也会变得好一些。 现在正处于夏季,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生命力会被无情的蒸发,就算倒在地上变成烤肉也不奇怪。 【不过,你可不准买一些奇怪的东西,上次你被人忽悠买的一个没用的花瓶直到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会有些生气。】 那是一个价格昂贵的花瓶,花瓶表面上的花纹做工相当精细,然而只要轻轻一擦花纹就扭曲变形了。 【那是意外!况且我也是以为你会喜欢的……】 【你的好意我能够理解,可咱们家的经济状况根本不允许出现意外……】 【说的也是啊。以前我觉得钱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没必要的东西,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幼稚了。】 思雪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他的视线停留在空中飘忽了几秒。 【无论在哪个年代,钱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没有钱我们根本活不下去的。】 【是啊,要是有什么能够猛赚一笔的办法就好了。干脆暴打一顿店长,然后把他的钱包占为己有,这样我的生活就会变得开心起来了。】 说着这些话的思雪的脸上露出了完全不符合主角的阴暗笑容,我急忙用手拍向思雪的后脑才得以维持住他的主角位置。 话说店长太可怜了吧……店长! 【哪个年代都会有人为钱而感到苦恼,可这绝对不能成为我们犯罪的理由。】 【啊!又来了。】思雪捂住耳朵做出鬼脸。【明月明明是个小鬼头,说起话来却总是这么高高在上!】 【你很吵诶。】 在思雪看来我的确是小鬼头,我们之间相差了三四岁,毕竟我还没有成年。话说思雪究竟多大?好像也不重要,没出息又不改变的人即便到了三十岁也还是没出息,所以没出息的思雪年龄其实本身并不重要。 【所谓的成熟大人难不成就是在被人拆穿自己不争的事实后恼羞成怒责怪别人的存在吗,真可怕哇~思雪哥哥!】 我握住双手讲眼睛像是猫一样向上看着思雪,用着甜美的声音发动了攻击。 【你话好多啊,刚认识你的时候明明连屁都不敢放。】 【我是社恐。】 刚接触思雪时我的确不怎么与他交流,甚至连对视都不想进行,现如今我们能够维持这种关系也着实令我感到意外。 【今天我也出门看看吧……要是你再被忽悠咱们家就真的要垮掉了,上次那个破花瓶多少来着?三百?还是二百多了,总之我们已经不能再出意外了。】 思雪是一个奇怪的人,仿佛在大人的身体中塞进了一个不怎么懂事的孩子,越是了解便越是会觉得如此。 【嗯?】思雪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什么意思,明月也要一起出门吗?】 【难道你还打算限制我外出自由了吗,思雪哥哥果然是那种诱拐犯吧。】 【怎么会……】思雪的目光透露着明显的担忧,即便他不说我也能够理解。【明月不用勉强自己,我绝对不会乱买东西的。】 【没有啦。】我急忙的挥着手解释道。【我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门吧?偶尔我也会想出去感受一下阳光的温暖。】 夏季的阳光不只是温暖,简直就是微波炉。 实际上我上一次出门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转念一想,我现在的确是很想被囚禁的少女啊,话说这个打官司能赢吗? 【既然如此今天午饭也在外面吃吧,全当是庆祝明月能够踏出家门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怎么样,开心吧!】 【不,我又不是家里蹲,踏出家门这种事我很久以前就做到了。】思雪在打着怎样的算盘我很清楚,毕竟他真的很好懂。【你根本就是想在外面吃吧?看来我的厨艺果然没有办法满足你吗。真伤心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人类总是会胡思乱想最后陷入痛苦之中,你这样下去会秃头的啊。】 怒! 【先担心你自己吧。】 我从舒适的沙发上站起身逃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再伸个懒腰,夏日的热浪未经允许就从狭小的窗中填满这个屋子。我擦去脸上滑过的汗珠,看着毫无精神瘫软在沙发上的思雪说道。 【今天就要拜托你当护卫了。】 【噢!当然没问题。】 思雪忽然来了动力一般站了起来。他飞快的凑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然后抬起头,这时我们四目相对。 他那张未脱稚气的脸忽然凑近让我一惊。 【一个小时多少钱啊?太便宜我可不干。】 【你不觉得作为一个人来讲你有些厚脸皮吗?】 xxx —— 说到夏天,自然就会联想到闷热的天气与凉爽西瓜吧? —— 夏天独有的闷热搭配着蝉鸣让久未出门的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走到外面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后悔出门了,今天是地狱难度啊……。 炎热的夏天会让人失去一切欲望,因此夏天是盛产家里蹲的季节,能够拯救他们的只有西瓜! 不过这世上好像也有许多人不喜欢西瓜就对了。不要紧,还有棒冰! 遗憾的是我并不是家里蹲,西瓜也不会从天而降砸在笨蛋的脑袋上。在领地我已经生活了多年,可惜我却并不了解这里的一切,我曾通过地图了解领地大概都有些什么,可我还从未用双脚去真正的见证过。 现实世界的景象与地图总是略有不同,就好比鼓得像气球一样的薯片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现实总是与理想有着一定的出入。 思雪牵着我去距离不远的一条购物街,在这炎热的天气下唯有手中的油纸伞能保护我娇嫩的皮肤,我们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终于来到目的地。 明明是购物街却没有我想象中的繁华,人不多的缘故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周边卖冷饮或是雪糕的倒是多一些,这在夏天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景象。 【天上有好多太阳,好想吐……】 【这样可不行啊,刚出门你脑袋就在冒烟,要蒸发了吗!】 【我的生命力的确是蒸发了,hp正在不断的在下降呢~】 阳光披在在城里的建筑上发出耀眼的光,其实多半是我的错觉,毕竟我现在眼冒金星啊。 我将粘在脸上的头发挂到耳后,长头发在夏天并不好过。 【怎么,你在哭吗。】 【究竟是看到了怎样的画面才会让你这小脑袋瓜得出这样的结论。】 【干脆你也剪一个清爽一点的发型吧,会变得凉爽一些。】 我从怀中拿出头绳将头发绑成成马尾。 说出这种话的思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怎么修理的头发光是低下头就会遮住视线。 【你哪里有资格和我说这种话,你不怕低头的时候什么也看不到吗。】 思雪捏着额前的刘海看了看,露出了苦笑。 【这倒不会,以前我的头发要更长一些的,现在这种算是短的了。】 我无法想象思雪长发时候的样子,那张本就清秀的脸蛋配上长发恐怕会比我都漂亮啊…… 【怎么,难不成是失恋了之后剪短头发了吗。】 【恋爱对于我还很遥远,人总是舍弃一些东西才会成长吧。】 诶~没有恋爱过吗?诶~这样啊,我倒是完全不在意。 【无论是剪掉头发还是丢掉小时候的玩具都不会有所成长,重要的是决心。】 并非舍弃才会变得强大,想要向前迈进是心的改变而并非形的改变。 夏日的阳光过于耀眼。 我的体力很弱,在思雪搀扶下我们来到某间关闭的门店的阴凉处稍作歇息,在屋檐下我将出门时带着的水壶打开痛饮一大口凉水才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 思雪将手伸到阳光下像是在确认着什么说道 【就要下雨了啊。】 我抬起头看着天上仍旧不断散发出热量的太阳公公。这种天气恐怕雨滴还没落地就会被轻易的蒸发掉了,想到这里我感觉思雪还有些傻傻的。 【怎么可能说下就——】 诶? 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大雨就如同从天而降的瀑布般冲刷着地面,我被巨大的雨声吓了一跳。 【啊,果然下起来了吧。】 怎么回事?预言家吗。 我沉默的注视着思雪,然后说道。 【如果不是偶然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去应聘天气预报员。】 【那份工作可以帮我预测人生的未来吗?】 【我觉得你更应该先去看看医生,不过……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在别人的三言两语上会变得很可悲的。】 雨势愈来愈大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晴朗的天空已经被一层厚后的乌云所覆盖。发烫的身体多亏了这场雨变得清爽了许多,可现在我和思雪被困在屋檐下寸步难行了。 雨水通过斜坡流向下水道,这样也避免了我们的鞋子被雨水浸湿。 我蹲在地上撑着伞用手指在面前的水流中慢慢的搅动。 购物计划泡汤了啊。 【没想到居然下的这么大啊,这把油纸伞也只能够一个人使用,安心等雨停吧。】 思雪抓了抓头发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先打着伞回到家再取一把雨伞来接你,我是不是很聪明。】 【一点也不,真是相当不可靠的主意。而且我一个人会有点害怕……】 能够勇敢的踏出家门走到屋外的世界已经是我现在的极限了,如果思雪一个人把我丢下我可能真的会在这场大雨中哭个不停。 说来有些可笑,现在的我就像一只寄生虫。 【好吧,毕竟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思雪抱着肩膀与我一同看着水流不断的涌向通往下水道的方向,思雪对我的任性一直都是十分宽容的,可我最近也在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勉强他。 为了他人而委屈自己……思雪大概也不会太开心吧?想到这里我的胸口便开始有些发闷。 雨水不断拍打地面的同时混杂着另外一种撞击的声音,我的视线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前方正有一个打着太阳伞带着墨镜的男人正在向我们走来。 他打扮的很随意让人很轻松的就联想到了他的职业。脚上的黑皮靴在地面上发出“吱嘎”的声响,身上的衣服充满补丁并且十分老旧,露出手指的手套正撑着那把欢快的雨伞。 男人迈着欢快的步伐,时不时还会突然蹦到水坑里溅起大片的水花,他脸上的笑容就像哥孩子一样。最终这个奇怪的男人来到了我们所在的屋檐下。 他讲雨伞收了起来并甩了甩,他热情的挥手对我们打着招呼。 【哎呀,真没想到会突然下起雨啊,看来无论是人生还是天气都是会随时下起暴风雨的。】 我向着思雪的方向挪了挪身子,面对这个陌生又自来熟的男人我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好想回家啊!】 【这么年轻总是想家可不好啊。】 思雪和男人轻松的交谈了起来,而我只能在一旁时不时的偷瞄一下。 【两位看上去并不是本地人吧?来这里多久了~】 男人压低墨镜露着一口小白牙笑了起来,他的言行举止总是透露着轻浮的感觉却又同时无比敏锐……这个人怎么说呢……好奇怪的人! 【已经差不多两年了吧,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思雪没有掩饰的说出了自己的情况,好孩子绝对不可以告诉陌生人自己的信息哦! 【你看我这一身行头就知道是干嘛的了吧。】 我稍微观察了一下,男人身上的服装虽然破烂了一些但都是些高级的布料。在这么大的雨天即便撑伞也会被雨打湿衣服和裤子,更何况他还在水坑里蹦来蹦去的。可男人的身上却没有被雨水弄湿的痕迹…… 【乞丐吗?】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但我最近热衷于为同样流落街头的伙伴们排忧解难并收取一定的咨询费用。怎么样,难得聚到一起可以便宜一点算你们哦。】 【收费免谈!】 【算命的嘛你……】 我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男人的脸上听到我的话后仍旧笑嘻嘻的没有丝毫改变,我觉得有些失礼于是小声补了一句【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相逢即是缘分。我们能够同样出现在这里避雨便是天命,看在小姑娘这么可爱的份上免费好了!】 男人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了一把折扇,他突然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脸歉意的说。 【瞧我这记性,我这不是忘记自我介绍了嘛,你们叫我青栀就行了。那么,小哥你觉得这领地怎么样。】 【怎么样啊……就算你让我回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是这领地中没有人会因为战争而流血,我想这里应该是幸福的城市吧。】 青栀慢慢的挥动折扇,风将他的头发慢慢的吹了起来。 【那么,小姑娘你又觉得如何呢。】 青栀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可这个问题对于我而言并不好回答。 【我觉得怎样都好。一座城市的好坏往往只有居住在这里的人才更有发言权,我们这种人的答案应该也不是太重要吧……】 我瞧瞧的捏住思雪的衣角勉强的与青栀对视交谈着,对于我的回答青栀反而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尽管他戴着墨镜,但我却感受到藏于墨镜下的目光正如同锐利的刀子不断的刺向灵魂深处。 这让我很不自在。 【这样吗,这样啊。看来两位对领地都有着独特的看法啊。我们所处的这座领地是最靠近边境的,若是有战争爆发这里毫无疑问是最危险的地方。以前距离边境最近的还有两座领地,可惜它们都已经在战争中不复存在了。】 青栀所说的恐怕是被称作黑之猖的战争。那是发生在数年前的一场残酷战争,名叫平京的国家不知为何突然间对我们现在所居住的国家天州发动攻击,平京的战士们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的不断的朝着天州进军,而在边境上的两座领地不幸的被平京的战士们屠了城,这也是我所了解到黑之猖最开始的情报。 【黑之猖吗……】 我下意识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从思雪的表情上来看他也是清楚这件事的。不过,青栀为何要突然提起这件事呢? 【从你们的脸上我就能清楚的明白,你们并不了解自己所在的领地究竟处于何种状况。】 我无法反驳,毕竟我足不出户,思雪又是笨蛋。 【不是没去了解而是没时间了解啦,我光是去努力工作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看来你的人生并不顺利啊。】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顺利的人生吗……】 喂!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低沉啊……不妙吧?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散发出了很不妙的东西啊! 看着面如死灰的思雪,青栀反倒像是看到了很有趣的东西打开折扇掩住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不过,领地的事情不是怎样都好嘛比起那些大人物的职场斗争我还是更关心明天的菜价。 【说起来你们听说了吗,领地最近好像变得比之前压抑了不少,住在这里的人似乎有不少都开始搬到其他领地居住了。】 居然若无其事的继续讲了下去! 【其实啊、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们领主大人哦。以前负责守护领地治安的护卫队啊,听说已经成为了领主大人的私人军队,凡是违抗领主的人似乎都失踪了。因为这样的传闻大家都开始变得不安了。】 这倒是我头一次听说,思雪在外面回来也从未提起过相关的事情。也有可能思雪一直在偷懒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些事情。 但是这就有些奇怪了啊。 【终究只是传闻吧。如果领主当真如此做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也应该会有所行动。只要大家的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领主恐怕也不可能会安稳的坐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了吧。 【小姑娘说的倒也是没错,可领主仍旧安然无恙的稳稳坐在上面就意味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在领主的背后还有更加复杂的隐情。】 青栀的笑容仅是停留在肉皮上,他并没有真正的笑出来。 不过,这些话对于思雪来讲似乎有些复杂,从刚刚开始他就露出了听不懂的表情了。 【你们说的好复杂啊……干脆随便找个人揍他一顿不就好了?】 这反倒引得青栀笑了起来。 啊……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啊。 【不要那么暴力啦,在和平的年代应该有更加和善妥善的处理方法才对嘛。不过啊,小哥你恐怕做不到这件事,一定会有人抢在你前面去揍一顿那家伙的☆】 【这个语调……】 思雪皱着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总觉得你好像是特意跑过来讲这些的啊……好可疑……】 名叫青栀的男人看上去并无恶意,可一个突然出现在雨天又对我们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人也不能忽视。 怎么说呢……还是稍微警惕一下比较好。 【是呢,会是想表达什么啊。在这领地即将发生的某件事与小姑娘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能会让你陷入迷茫,但我相信你那坚定的心一定不会有所动摇。】 不知何时青栀的雨伞已经变成了一把木杖,随着他轻轻的将木杖敲击地面从头而落的雨滴正不断的减慢。 【思雪先生,明月小姐。我们之间的缘分还没有结束,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会作为不偿请你们喝上一杯,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慢慢享受吧。】 无论是我的名字还是思雪的名字应该都没有对青栀提及,这家伙…… 从青栀的身上正不断的散发出白色的雾气,白雾越来越多最终将我和思雪的身体全部吞下。我试着移动身体,可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挪动。 【……森罗万象吗……】 我最后所看到的景象是青栀戴着一脸坏笑朝着我们挥着手,随后我的意识便中断了。 x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大雨过后的空气中弥漫着着独有的清香,回过神映入眼中的并非是熟悉的天花板。原本与思雪睡在一张拥挤的床变得十分宽敞,不……我正躺在满是花朵盛开的花园之中,在这不断散发出自然芬芳的睡床中让我的脑袋变得轻飘飘了。 清幽的月光与点点繁星照亮着美丽的花园,这里开着各式各样的美丽花朵,它们所散发出的香味使我感到有些恍惚……这里究竟是!? 【……思雪,你在吗?】 【当然,你睡得可真香啊。】 思雪的声音平静的出现在我的身旁,他的头顶着一个由各种花朵所编制的花环同时嘴里还将一朵红色的鲜花咽了下去。 在……干嘛!? 【啊?这个啊,我在想好看的花朵是不是也很好吃。】 【结果如何?】 【没明月你做的饭好吃。】 【这算什么比喻?看来你妄图挑战我的家庭主妇地位啊,愚蠢的人类啊,让我们一教高下吧!】 嗯?怎么回事……这个花园是不是让我找回了童真。 【等、等、等下!!!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不知道诶。】 思雪将脑袋上的花环戴在了我的头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脑袋就像是欣赏着什么艺术品一样。 处在陌生的花园之中我并没有产生一丝不安,尽管如此来到这里的原因还是个谜。我记得我和思雪刚刚是在避雨……然后呢?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明明在避雨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大概是什么转移术式吧。】 思雪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的确有可能是转移术式。这家伙居然还懂这个啊。 思雪一脸松懈的望着我脑袋上的花,这让我有些烦恼。 【有点危机感啦,危机感。这种状况往糟糕一点和被人绑架劫持没有区别哦。】 【话是这么说,处在这片花园内我就什么都不想做了,干脆搬家到这里吧】 我与思雪的记忆是相通的也就意味着我们在避雨时同时遭遇了什么才导致的转移。 【会是什么术式啊……】 【天晓得,术式这种东西只要使用者灵力足够强大几乎什么都做得到吧。现在的状况似乎是对方没有想要加害于我们的意思,这就万万岁啦。】 思雪居然对术式还有着一定的了解吗?这可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只是思雪的语气听上去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一样,有些可疑啊。 【怎么这么看着我啊?笨蛋。我自身是不具备使用术式的条件,这些都是以前打工的时候听别人瞎讲的。】 啊啊,我知道的哦,莫非你也是暑假的时候偷偷去叙?亚打工了嘛,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 【说别人是笨蛋的人才是笨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比较重要。假设我们被某人使用术式传送到这里是成立的,那么术者的目的又是什么?不仅做了转移甚至连记忆都抹除掉了吗。这使得否意味着我们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人或事?不应被人察觉却不至于灭口。 感觉有些勉强啊。 那么关于这一点还是再慢慢的思考一下吧。 【喂,别坐在地上了。】 思雪将手伸到我的面前,在月夜下,风温柔的吹动起他的黑发,那张清秀的脸露出了如同孩童般天真的笑容,这样的思雪让我也不自觉挂上了笑容。 【差不多该离开这里了,陌生的地方呆久了总是会感觉很不自在,即便是这种会让人忘记烦恼的花园。】 我向四周望了望,花园被树林环绕着并分出几条小路,看样子想要走出这里并安全的回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莫非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我拽着思雪伸过来的手猛的一起身,脑袋瞬间变得晕乎乎了。 【不知道,但是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了。】 【诶~说的也是。】 我本以为自己是那种会认真思考后再做决定的人,可现在我却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生也好,死也罢,对于我而言那些东西似乎已经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思雪理所应当的牵着我的手沿着其中一条小路向林子的深处走去。我不认为能够轻松又顺利的到家,但只要有思雪陪着我就好了,他一定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说起来你不是领地的人啊,真意外啊。】 在避雨的时候思雪似乎是对我提到过相关的事情,这也让我产生了一定的好奇心。 【随便将自己是外地人这件事泄露出去就等同于将自己的钱包敞开给别人看,明月距离成为像我这样优秀又可靠的大人还有很长的距离啊。】 我轻轻的点头表示赞同,思雪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种事要是暴露了很容易就会被对方狠狠的敲诈一笔,绝对会有人因为这种事而被司机绕路吧,真可恶啊! 照这样看来思雪倒也不是笨的很彻底。 【思雪来领地之前一直在做什么呢?】 【啊?说起来可能有些长……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就是一个人四处闲逛。在王都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位会占卜的女人,她对我说想要寻找到正确的答案就要去边境的领地。我生活在哪里都不会有多大的变化,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 【正确的答案?】 这是思雪第一次对我提及以前的事情,或许现在正是刨根问底的好时机。天州是个大国,其中最属繁华的便是王都,毕竟天州的王便生活在那里。不过,思雪居然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的啊,想必一定是占卜师收了钱后将他打发到了一个再也回不去的地方,这样即便思雪反应过来自己受骗了也没有办法了。 【是啊。】 思雪抬起头望着高悬在天上的月亮,嘴角不自觉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人类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我一直都想要弄清楚这些东西。一直以来我都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现在也是如此。】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思雪,为什么这么哲学的东西会从他口中讲出来啊! 【那种东西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嗯?】 没错,这份答案或许自私又不正确,但我还是想要说出口。 【你是为了我而活着,我也是为了你而活着,看来思雪距离成为可靠的大人还有着很大的距离啊。】 【什么啊,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思雪将头扭到一边,现在他是怎样的表情呢?我不知道。 只是从他的手心传来的温暖让我感到十分的安心,这便是他的答案吧。 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这个对于我而言其实也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我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不,不对。我本来是想死的,可却被身旁的这个男人救了下来,既然当初已经有了死的决心,我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而活呢? 一定是他再次让我感受到了本来失去的温暖之物吧。 想到这里我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人类这种生物真是复杂又混沌。 【所以比起思考那些复杂又无聊的事情不如想想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吧,即便是早上也可以给你炖个菜哦。】 【诶!?真的吗,我们家的经济条件真的允许这么做吗。】 【谁知道呢~先要看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喽。】 【哦!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思雪拽着我的手快步在林中的深处向前奔跑,远处花园所散发出的香气让我开心的笑了起来就连清幽的月光也在为我们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可笑的是我并不在意是否能回到原来是地方,我只是在享受被这个人牵起手风拂过脸庞的感觉。 我想终有一天我会和思雪说清楚自己心中所想,但不是现在。 我并没有那种勇气……毕竟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啊。 星期二上午的十一点四十五分会变成高压锅 若是有人问我,你的人生幸福吗? 我的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人的一生都在不断的被迫做出选择,这样的我们真的有能够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力吗。 孩提时代的理想与热情早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即便不幸也不要可怜我,因为我没有做错过什么。 x 在没有人的森林中我和思雪走了很久,一路上陪伴我们的只有月亮和鸟的啼鸣。 我试着用视线去捕捉那些鸟儿,结果净是一些神鸟闻声不见尾的家伙。 森林的深处有一个亮光,那是一颗闪闪发亮的粉色宝石。 【这么漂亮的颜色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吧。】 【别这样,盗窃的行为我是不会允许的。】 【这怎么能算……】 宝石在被思雪手指触碰的一瞬间便发出了刺眼的光芒。那强光不得不让我紧紧闭上眼睛,等我感到光芒减弱时睁开双眼,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这究竟……!】 充满繁星的夜空突然被灰色的乌云所替代,茂密是树林与花园渐渐褪去变成了昨日避雨时的场景,不同的是现在已经到了第二天。 太阳的位置发生了改变。 路边的行人并没有察觉到我和思雪的异常,按理来讲突然蹦出来的人应该会被有所察觉,可他们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就这样,我们迎来了星期二的早上。 【是转移术式又似乎不是……究竟是什么啊。】 【明月皱着眉的样子好可怕啊,肚子疼吗?】 【面对眼前的这种状况你居然能面不改色,这就是所谓的泰然自若吗。】 其实我觉得思雪只是个笨蛋。 【我感觉不到恶意。】 【靠这种野兽一样不靠谱的直觉活到现在吗?真让人担忧你的未来啊。】 可以肯定的是我和思雪绝对是被什么躲在背后的人愉快的戏耍了一番,那究竟是谁啊?我想不通。 现在我们并没有任何损失,可未来这种东西是说不准的。能够随意使用这种转移术式的人并不简单,若是与其为敌会变得很恐怖 所谓的术式是能够自由操纵体内及环境中的灵力并使用出各式各样效果的能力,术式的起源是用于战斗方面,在历史的不断推动下人们又研究出了可以用于生活中的安全术式。 即便如此,能够使用术式的人也是有着一定限制的,并非所有人能够使用。 而能够将术式运用自如的人通常被称为术师,与其他职业相比,术师的数量相当有限。而能在这个领域达成成就的更是屈指可数。 剑士,刺客,术师在这个世界中是随处可见的职业,在这和平的年代下人们也从未忘记过锻炼自己的肉体与探究新事物的热情。 不过,这个国家似乎还拥有着名为【侠客】的存在,迄今为止我还未曾遇到因此我并不了解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所谓的【侠客】究竟是什么呢? 似乎有些跑题了。 总而言之,我们现在似乎被莫名其妙的人盯上了,这让我很不自在。 然而,有些时候苦恼也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于是我和思雪决定先回到家中稍作歇息顺便在路上我们买了一些青菜。 外面的世界还让我有些不适应,当双脚再一次踩在地面上的时候才意识到人其实很弱小。 回家的路上有一条必经之路,由于下过雨的缘故这条小路变得十分泥泞难走,我看着自己干净的鞋子犹豫了。 讨厌,不想弄脏啊,刷起来很麻烦的。 【有些奇怪啊。】 奇怪?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不奇怪的东西了。 我们在那条泥泞的小路前停了下来,思雪的视线盯着地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指什么。】 思雪所注视的仅仅是一条在普通不过的小路,两侧长满了杂草,眼前的路是唯一能行走的。 一目了然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必要说出口的,于是我继续观察了起来。由于下雨的缘故泥土变成了泥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能够看到一些残留的脚印。 【你很在意这些脚印吗?】 思雪点了点头。 如果是在雨天经过这条路就一定会留下脚印,这是理所当然是事情。可……的确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 脚印的数量很多,鞋子所留下的痕迹几乎相同就意味着是穿着同一款式的。莫非是潮流吗?当然不是。 那个鞋子似乎是靴子,或许是组团旅行的人经过了这里吧,这么一想就说得通了。 【有人经过留下脚印应该……挺正常吧?】 思雪摇摇头蹲下身子说道。 【大概六七个人吧,都是些强壮的男子,即便在雨天脚步也很稳。】 【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感觉是这样。】 诶~感觉吗?嗯嗯,感觉很重要哦,希望你在破案的时候也可以用【感觉是这样啊!】来帮助大家找到凶手哦。 不过,听到思雪这么一说我也忍不住的观察了起来。鞋印的凹陷程度很深,这至少是证明了对方体重很沉,也有装备重物的可能性存在。 我无法判断出脚印是在下雨的时候还是雨停后留下的,但这个鞋印似乎是靴子之类的,在老家的时候好像看到过类似的脚印。 是军靴留下的? 这样一来思雪的观点就稍微行得通了。 【反正就是有人经过啦,又不代表要去揍你的。】 我们既不是什么恶徒也曾得罪过什么人,总是认为对方是来找茬的未免有些过于自恋。但是……那个转移术式和这个有关联吗?最好不要有啊…… 【是啊,我也希望是我的多虑。这一带曾经被什么奇怪的术师隐藏了起来,从住过来后有人经过还是头一次。】 嗯?嗯?嗯? 【呜哇,以前可没听你讲过诶。怎么,就是说我被绑架到了这里外面的人却找不到我吗,呜哇,好恐怖。】 【放心吧,没有人会对摆着臭脸的小鬼感兴趣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你在讲什么哦。】 我没有任何犹豫的一拳捶在了思雪的脑袋上。什么叫作小鬼?!就算我现在很平将来也一定会变成山峰的!毕竟我们家的女性都是山峰! 【真的很抱歉……明月大人……】 思雪捂着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对此感到十分的满意。 【知道错就好,快点回家去看看啦。】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平坦的胸口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话说我的成长期快过了吧?真让人担忧。 明年我就……不!不可以想不好的事情。 剩下的路程我们还是和往常一样聊着天,可我却明显的能感觉到思雪的精神绷紧着,他的视线总是不断向周围看去,这也让我开始警惕了起来。 我常识着感知周围的灵力,结果什么都没能感知到。 世上几乎所有存在都含有灵力,而具有生命特征的生物的灵力是最容易感知的。 抱持着不安的心情终于看到了熟悉房子。 从院外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迹象,门前的地毯前些日子刚刚洗过还很干净,窗户也是牢牢关着的。 我想思雪的顾虑的多余的。 【你先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思雪伸出手拦在了我的面前,他穿过院子朝着着家门走去。 让我有些在意的是思雪露出的表情,那副认真的样子……真少见。 思雪很快就抵达了门前,他将钥匙插进门锁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钥匙轻轻的转动门锁被打开了。 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我长舒一口气,看样子思雪还是多虑了。 紧接着…… 在思雪打开门的瞬间。 从内部的斩击将门劈成两半,无声的一刀如同死神挥动着巨镰。 【思雪!!!】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思雪跑了过去,但他却叫住了我。 【别过来!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思雪似乎感受到了杀气的一瞬间向后跳跃了一步并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惊人的反应能力让他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太、太好了。 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然而,危机尚未解除还不能放松戒备。 ··············· 【真是惊人,那一点点的杀气都会被你捕捉到吗?无论如何我都应当称赞你,真是了不起。】 男人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他的声音仿佛能将整个夏日的温度降低,这让我感到了有些害怕。 男性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那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却又带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让我不仅打了哆嗦。 【就算你这么说,门的修理费也不会给你打折哦。】 【你就关心这个?】 思雪,果然是笨蛋吧。 x思雪视角x 【你就关心这个?】 明月的声音听上去对我有些失望,但是没办法啊!修理费很贵的啊…… 袭击我的人迟迟没有从屋内走出来,真是一个爱装模作样的家伙。 【抱歉啊,能请你赔钱后赶紧离开吗?我们家没有钱雇佣你这种清理垃圾的业务。】 【那还真是遗憾,不请我坐坐吗?】 【我们家穷的可是连一壶热茶都招待不上,请见谅啊】 【的确如此。】 青年不紧不慢的从屋内走了出来,从一身黑衣和遮脸的面纱来看应该是刺客一类的吧。据说它们擅长奇袭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真有意思……刺客只要站在明面上就会少了许多手段吧,背后的两把短剑似乎是他所使用的武器,从斩断木门的一击来判断应该是不错的武器。 刺客的身上有一个很显眼的标志,那便是他的耳饰。 我听说那是一种叫做勿忘草的东西。 【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跑到我们家里来!】 明月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害怕,我向身后瞥了一眼发现她正像一只小猫一样竖着尾巴怒视着刺客。怎么说呢?蛮可爱的。 【真抱歉啊,我也是迫不得已。】 青年与明月交谈的过程时视线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恐怕我挠挠头都会被立刻揍一顿吧。 【明月,后退一些千万别过来。这个男人很危险……】 刺客在这个时代似乎是存在这个时代的职业,只是比较少见。据说只要付出合理的价钱便会替雇主铲除一切障碍,简直就像是螺丝刀一样便利。 然而我并不擅长应付这类人,毕竟偷偷摸摸的家伙蛮恐怖的。 说到底这家伙究竟是谁啊,我也不记得自己惹了什么人。莫非是前天我偷喝老板放在冰箱里牛奶的事情败露了?可恶,小肚鸡肠的秃子! 正当我胡乱思考时刺客的拳头不由分说的冲我挥了过来,他的速度快到让我一惊,拳头从我耳边划过带起一阵拳风,紧接着化为手刀不断的向我发动攻击。 好快啊…… 我挡住刺客的拳头并准备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可他却轻松的挣脱了我的手掌并躲开了我的攻击。 他退到了一个认为安全的距离,让我在意的是为何他不使用武器而是拳头。很明显他在保留实力,是在试探我啊…… 没差啦,只要大倒他再一点点问出来就好了。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明月,她正露出担忧的表情,只是用看的仿佛就能感受到她的不安与急促的呼吸声。 我与刺客僵持在原地,谁都没有迈出第一步。在与我交手过的人当中,虽然只展露了些许,但这位刺客似乎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嗯?】 刺客的视线透露着疑惑并逐渐放下了握着的拳头,怎么回事?放弃了吗。 不打算继续攻过来了吗…… 不对,我似乎是明白了。 【……】 我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轻轻的拽了一下,即便不去思考我也清楚的知道是什么人。 【我不会让你继续任意妄为下去,请快离开吧!】 xxx 【我不会让你继续任意妄为下去,请快离开吧!】 声音在颤抖,我的脚也在颤抖,总之就是非常可怕啊! 我挡在思雪的面前努力的调整好呼吸,左手挡在胸前做出防御,右手将灵力聚集到食指与中指,感觉还挺帅的吧? 那位刺客青年的眼中充满着疑惑,似乎他不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在我看来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刺客,而我则是一个面对敌人会不断颤抖的新生小鹿。 我的脚程很慢,老实说就算逃跑也会很快被追上,所以哪怕只有思雪一个逃走也好,我也想变得有用一些。 【唉……江家的二小姐着实让人佩服,明明身体都颤抖成这个样子却还要挡在那个男人的面前。】 为什么……会知道…… 刺客叹口气轻轻的摇着头,在他身上的杀气已经全部收回似乎是不打算再继续做些什么了。 如果能就这样赶快离开就好了,我发自内心的这么想着。 【不过这只是无谋之勇罢了,失去冷静会害了你自己的。】 【无谋之勇是什么意思?】 思雪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嘴。 【你闭嘴。】 刺客似乎还不算离开,他那双不带有任何波动的双眸如同黑夜的死神静静的窥探着猎物。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究竟是为什么呢。】 刺客并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可眼前这个男人让我很不自在,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出身…… 不过就算对方不回答我也没有办法。 即便是我这种外行也隐约能看出来,这名刺客并没有杀我们的意思,毕竟他真有那个打算也一定是选择偷袭而并非正面。 【不用如此戒备,我并不准备再继续做些什么了,毕竟目的已经达成了。所以江小姐,放轻松些吧。】 【恕我拒绝。】 我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但对方毕竟是刺客,要是在放松戒备的瞬间朝我砍过来就只能埋怨自己了。 【这样啊。】 刺客青年没有在意我的态度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们已经被人盯上了,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并不会太好过。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们狼狈逃跑的样子,毕竟逃跑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想不说清楚就离开吗?看来狼狈的人,是你啊。】 思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无比熟悉的声音此刻在耳边变得无比冰冷,我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随你怎么想,与你为敌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的实力很强,可我却不认为你能守护的了什么,所以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刺客似乎对思雪也有着一定的了解。现在想来这幅好身手也有些奇怪,是在隐瞒着什么吗? 【别太嚣张啊……】 思雪的脸上有些抽搐,目光也变得凶恶。可恶,这家伙该不会想变成不良少年的小说主角吧,真可怕…… 【那、是有人要杀我们吗?】 要在青年离开之前得到更多的情报才行……没错,需要得到有利的情报。 【正是如此,但我只能说出这么多。现在的领地已经不太平了……你们可别死了啊。】 刺客青年的语气冰冷但意外能够好好沟通,莫非意外的是个好人吗?不不不……这样就太草率了。 刺客青年说完后就准备离开了,思雪则是一脸警惕的盯着青年生怕对方突然回头丢出什么暗器。然而,青年什么都没做只是慢慢的背对着我们离开 紧接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被乌云掩藏起的太阳,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这场雨会下很久吧。】 xxx 说道暗杀,一般会想到的就是些什么大人物吧? 像是什么有名的富豪或是什么政治上的大人物以及一些灰色地带的什么乱七八糟家伙被暗杀,这应该是比较常见的类型吧? 那如果暗杀的对象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家庭主妇和一个屁用没有的废柴青年,这说的过去吗?我觉得这肯定说不过去。 啊,莫非思雪这家伙是龙王吗!只要是龙王的话就一定会迎刃而解吧!但是似乎不是,思雪的脸并没有红肿的迹象,听说龙王那种存在是经常会被人扇耳光的,真可怕~ 在青年离开后我和思雪便准备进入家中稍作休息,无论发生什么只要老实呆在家中就是最安全的。别小看这小小的房子,这可是我们坚固的堡垒! 然而,在踏进屋内的瞬间,我的胃便开始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紧接着开始头晕目眩并伴随着一股恶心的感觉。 【呜恶……!!!】 在出门时我将屋子收拾的非常整洁,无论是地面还是家具看上去都是一尘不染,简直就是我辛劳的杰作。 可现在屋内则是一片狼藉,沙发和门被劈成两半,吃饭的桌子的桌腿也断了一条,干净的地面上留下了许多沾着污泥的鞋印。 这是看到这些顶多就是血压上来而已。 现场留下的是打斗痕迹,除了一片狼藉外还有数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他们穿着制服身体被砍的四分五裂,有的没了头,有的断手断脚,更有被刨开肚子的。总之手段十分残忍…… 有的人武器被斩断也有的人连刀还没拔出来,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恐怕就是那个刺客打扮的青年。 对于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少女,我完全失去了淑女的样子在地板上不断的呕吐出胃内的东西。好在肚子里什么都没有能够吐出来的就只有胃液。 在那之后嗓子火辣辣的疼痛快让我哭了出来。 思雪则是喂我喝了一些水后拖着我离开了屋子,他判断不能再继续停留在这个住处了。 我的堡垒,呜呜。 离开屋子后新鲜的清新空气让我的脑子变得清醒了一些,尽管还有恶心的感觉但也好受了不少。 在被思雪扛着离开房子后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再也无法回到这个家了。 xx 【……呕……呕!】 【喂喂,你怎么了啊?要是再继续吐下去就不能当女主角了哦,肯定会被人嫌弃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一想到屋子内的尸体就会变得想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情况好转了不少,只是那血腥的场面仍旧留在我的脑袋里无法忘记,每当想起的时候就会有些想吐。 虽然什么也吐不出来就是了。 【屋子那些人是护卫队的,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在我忙着呕吐的时候思雪似乎是在那群尸体身上翻了一遍。为什么他完全不会害怕啊?这就是成年人的可靠吗? 思雪通过在尸体上寻找到的线索判断出了他们身份正是护卫队的人,衣服里的证件任谁看了都能清楚的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他们似乎是准备到我们的住所袭击却正好撞到了那名刺客青年,最终的结果便是将我温馨的小窝变成了迷你版的地狱。 不过,现在看来刺客青年反倒是为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可喜可贺。 果然那位青年刺客很强啊…… 【护卫队啊……难道是因为上个月我在回家路上捡到了五元钱买零食的事情被发现了?真是一群斤斤计较的家伙。】 【不,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因为这种事情吧。】 我的脑海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了我答案。 ——【是领主。】 我和思雪同时开口说出了相同的话,这份默契让感到有些开心。 【噢噢,明月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嗯,以前我似乎听说过护卫队是领主的私人军队,既然他找上门就意味着可能是领主的命令?】 等下,我是听谁说的啊? 【可我们既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得罪过那种人。现在的状况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的确。我们根本与护卫队和领主没有任何交集,这次发生的事情的确的弄得我一头雾水。 对方是这个领地最大权力的持有者,为什么会特意跑来对付我和思雪呢?真可疑…… 从思雪的态度上来判断他应该也不曾与领主有过交集,总不能是看不顺眼揍了对方结果现在跑过来寻仇吧?怎么可能啦,哈哈。 不会真的揍了吧…… 那么设想一下,如果我和思雪如果死了会对谁有所好处吗?答案当然是对谁都没好处,毕竟我们两个对谁来讲都是无足轻重。 一个不靠谱工作不固定的青年和一个宅在家一年只会做饭收拾家务的少女,我实在是想不通这样的两个人死了对谁会有益。 【我刚才就想说了,你手里拿着的是刀吗?】 思雪离开家后便拿着用粗布包裹着的棍杖物体,我曾以为那是擀面杖,但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诶!?是……是啊。】 思雪显得有些惊慌,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他没有对我隐瞒倒是让我感到很开心…… 我与母亲一样,都不喜欢亲近的人对自己说谎,即便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然而……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坏孩子。 【你似乎很擅长打架啊,以前我都没发现身边居然还有你这么危险的人】 【哪里危险啦,我可从来没有对明月你拳脚相向啊。】 【诶~不是有很多种那样的人吗,刚开始都很好,可等到结了婚以后就突然露出本性开始家暴了。真可怕……】 【我们既没有结婚也不会互相殴打啦。】 【哦吼吼吼。】 真的有那种人哦!母亲也一直告诉我看在找恋爱或者结婚对象时一定要擦亮眼睛,结了婚之后才会发现脸这种东西根本不能当饭吃。 顺带一提,我家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父亲也很帅。 思雪尴尬的挠着脸,他似乎是不太擅长聊这种话题的人,这反倒让我觉得他有些可爱。 【小时候我总是被人找茬欺负,而在不断被殴打的过程中我逐渐学会了反击,所以这其实不是什么好的经验。】 这种变强的方法未免太残酷了……住口,不要再说了! 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沉重的话题啊。这世上总是存在着一些不合理的霸凌,而思雪似乎就是受害者之一,这反倒是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些。 可是同病相怜的人只会彼此厌恶,因为在对方眼中能够看到的就是没出息的自己。 现在的我还没有那种感觉。 【真奇怪啊,你明明上过学却不识字也不会九九乘法表,果然是因为笨蛋才更容易被欺负吗?】 【真抱歉哦,我没上过学。话说明月难道以为只有在学校才会被欺负吗?】 【说的倒也是。】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先入为主了啊。霸凌这种事情明明无处不在才对,看来我还是脑袋也不是那么灵光。 思雪的视线总是偷偷的瞄向我,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我对此视而不见,看到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爱,这让我忍不住的想要捉弄一下。 【明月你似乎也会使用术式啊,莫非已经是术师了吗?】 聊这个啊…… 【会一些,毕竟我不擅长体力劳动,我唯独对术式方面还算有些天赋。话虽如此,我并不是正式术师,因为一直没有机会去参加考试。】 想要成为一位合格的术师必须要先去正规学校或是工会参加考核,通过考试后才能成为正是术师,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术师也和其他职业一样划分为,下级、中级和上级,这是每个职业最基本的。 而生活在大地上的生命并非只有人类因此能力的划分就会变得很麻烦。但是这些职业能够抵达神域往往都会伴随着一个称号,我所了解到的术师最强便是【森罗万象】,据说达到这种领域时可以操纵万物、掌握世间的一切。 想要成为合格的术式还有许多测试需要通过,天真的小鬼们总是以为从学校毕业之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实际上踏入社会后还会有无数道考试在等待着我们,太恐怖了! 我作为术式并不能算作优秀,大概只有中下的水平吧。 【这样啊……我其实不是太擅长应对术师,总觉得那种变戏法一样的家伙都很可怕。】 思雪的表情露出了明显的厌恶,从语气上就好像他曾与术师交过手一般。 很快思雪察觉到了我异样的视线开始解释了起来。 【啊……不,我只是单纯觉得那种人很厉害啦。而且还能召唤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很恐怖哦。】 思雪的解释反倒是让我觉得他是亲身体验过一样,思雪肯定是隐瞒着什么,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并不打算继续追问,毕竟谁都有不愿意说的不是吗?如果他想的话一定会亲口对我说的。 这只是我这么认为的也说不定……不开口说就没有人会懂,像个小孩子一样认为对方终有一天能够理解自己的心情并告诉自己一切,实际上这种事在现实世界很少发生。 离开家后思雪就一直带着我朝离开城镇的方向不断前进着,我本以为他是走反了或是有其他的意思,结果这一路上他都坚定的不断朝着前方不停迈步。 恐怕思雪是想带着我离开领地吧。 【那个刺客打扮的人不是说过不建议我们逃跑嘛?】 我回忆起那名青年临走之际对我们提出的建议。 说实话我并不能够信任那个人,但那个人确确实实的将准备袭击我们的护卫队全部干掉了。他是在保护我们吗?还是说只是顺手,亦或者他的目的在更加长远的方向。 我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刺客似乎说目的已经达成了,对方也是因此才离开的。 既然如此对方的建议真的能相信吗?我陷入了沉思。 在思考的时候一定要理性不要带入太多的私人感情,就目前这个状况就算思考也很难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唯一清楚的便是我们陷入了不利。 因为没有情报啊……想要改变状况就需要收集情报并做出适当的行动才行。 可如果就这样逃跑呢? 我无法保证离开领地会让我们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或是安全,但离开领地真的可以解决问题吗? 其实答案很显然。 逃避问题并能够解决任何问题,若是对其视而不见,问题仍旧会存在于那里,那么终有一天我们还是要去面对尚未解决的问题。 一向懦弱的我现在心中却突然发出了【不要逃走】的声音。 【刺客的话怎样都好,只是我能够想到不让明月陷入危险的办法就只有逃走这一个选项,我不想让明月死啊。】 什么啊,这家伙不是挺会说话的吗。 【是吗。】 我停下了脚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察觉到这一点的思雪也立刻停了下来。 看着自己沾染上了一些泥土的鞋子,却不知道要怎么将心中所想的话说出口。 我抬起头发现思雪并没有露出不耐烦或是其他的表情,只是什么也没说的静静看着我。他是想让我自己说出来。 他不想让我陷入危险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就这样逃走又真的好吗?我有预感这次的事情我逃不掉。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也没想过自己一定要搞出什么惊天壮举,我只是想要安稳的活下去。 看到那平静又温柔的目光总是会让我想到与他刚相遇时的场景,陷入极度悲伤准备一了百了的时候我遇到了这个男人。 他并没有像是调解员或是热心群众一样对我关心询问,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个笨蛋一样的说着一些无聊的话。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并不相通的,有些苦难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思雪从没有对我说过【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没什么大不了的,往前看不就好了。】 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有些内向的孩子陪伴在我的身边,偶尔他也会说出一些莫名奇妙的话,直到后来我才逐渐理解思雪是一个十分笨拙却又温暖善良的人。 【我不想就这样离开……】 【是吗。】 【要是离开的话就等于再一次逃避了……所……所以我想要留下来搞清楚……我不想这辈子都在……逃避!】 【这样啊。】 我的表情紧绷,声音也十分的颤抖,要是突然放松下来就算哭出来也说不定,一想到这里我就既羞愧又不得不仰起头。 思雪的两句回答都没有什么含义,不会说漂亮话的人是没资格变成主角的! 【你会生气吗?】 思雪抓着头发挠了两下随即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他将那只温暖的大手按在了我的头顶胡乱的摸了摸。 【唉……当然不会,如果这是明月的选择,我会陪你留下来。要是有危险的话我可不负责哦……】 【你会保护我的吧?】 【啊?那种事我可没办法保证啊。】 【你会保护我的吧。】 【……嗯,一定会的。】 看着思雪有些害羞脸红的样子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总而言之,我江明月即将开启新的冒险了。 ……其实还是在家里呆着感觉好啊。 xxx 江明月。 初次相遇的时候的她与现在截然不同,那时她经常摆着一副臭脸,既不会微笑也不会哭泣,宛如人偶一样端坐在桌前。 她的眼神是空的。 相遇的事情有些复杂,就让我们以后再聊吧。 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些晕头转向,我并不擅长认真动脑思考这种事情。 在炎热的晴天出门没想到居然突然下起了大雨,之后又似乎被什么人给用奇怪的术式给转移了。 所以术师真的很讨厌。 那片花园是真实存在于世界的某一角落,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花园中蕴含着高密度的灵力,人类是无法在那里生存下去的,可明月却没有丝毫防备的躺在花园中像是睡美人一样打着呼噜。 当然,呼噜是我乱说的…… 那是一位相当恶趣味的术师,我的直觉仍旧是这么告诉我的。 对方为明月施下了一层薄薄的魔力障壁,明月也因此没有在这里有任何的不适。 屏障很特殊,我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实际上这世界存在着我许多不清楚的事情…… 明月的睡脸很可爱,我看着那样的她也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我想创造出一个不会有人因为战争而担惊受怕、睡不好觉或是哭泣的世界。 那是我的友人所说过的。 当时的我并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可看到明月的睡脸我似乎又有些理解了。这便是她的愿望吗?这样能够算是实现吗?我并不清楚。 即便战争结束后人们仍旧还是会哭,我自始至终不理解人类的情感,毕竟我本身就算异类。 名叫江明月的少女有着一头秀丽的黑发,不经常笑的她有时给我的感觉像是个冰块,或是一滩有着无尽黑暗的泥潭。 这样形容起来真是怪异。 起初她并不怎么和我交流,十句话她大概会回复我一句,戒备的目光总是出现在我的背后,可将她一个人丢下又会担心她会不会去寻短见。 若是那天我没有登上钟楼,或许江明月这个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想死的人是拦不住的,我想她一定……是痛苦到认为死掉才会更加轻松吧。 在黄昏下她乌黑的长发被风吹了起来,她悲伤的眼神以及从钟楼一跃而下的身影我至今无法忘记。 不管如何,现在的明月不仅会交流了也能经常露出了笑容,这让我很开心。 在那之后我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救下了一个人,这种心情非常奇怪。 与江明月相处的日子我也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 我从诞生起结识并有所交集的人两只手正好数的过来,那时的我是不是也变得奇怪了。 所谓的情感大概就是与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产生的特殊情绪,我重要的友人对我如此说过。 【男人与女人之间会产生恋情,男人与男人之间会产生所谓的兄弟情谊,女人与女人之间会产生所谓的姐妹情谊。】 【真奇怪,你说的友情并不包含在内。】 【是吗?兄弟情谊和姐妹情谊就是友情啦。所谓的友情无非就是像现在一起吃着一锅饭并露出笑容,友情差不多就是那种东西啦。】 【原来如此。】 其实我觉得她只是在糊弄我,毕竟那个人在我看来也是个笨蛋。 不过,友情我也确实的拥有过。 据我那不怎么靠谱的友人所说,似乎同性也会产生爱意,而当下的一些人总喜欢将男人之间的友情说成爱情。 我不太懂这些,毕竟我男性的朋友基本都死光了。 我本以为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这一切都在今天画上了句号。 回家的路上我便察觉到了异样,我们住的地方很偏僻,而且在那四周早就布下了结界,外人不仅无法通过甚至无法观测这个位置。 可看着泥巴中的脚印,我对此感到十分厌恶,这似乎在宣告着平稳生活到此为止了。 直到遇到了那名刺客青年,我一切的期望都被打破了。 刺客没有杀意,他只是大老远跑过来试探我,愚笨的我并不知道意义何在。 在我离开王都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观星者。 【你所苦苦寻找的答案会在即将前往的领地找到,耐心的等待吧。】 来到领地后我就只遇到了黑心的老板和明月,生命的意义和两者有关联吗? 直到今天的这件事让我感到了一丝疑惑,那个观星者会不会在说谎,毕竟付了钱以后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糊弄过去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我被骗了。 进入屋内映入眼中的便是一片狼藉,明月则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在地上不断的呕吐,真可怜啊…… 这下她的女主角位置一定没了吧。 很快我就下定了决心。 为了保住明月主角的位置以及性命,我们必须离开领地。生存的意义答案其实根本无所谓,若是为了那种根本不知道有没有答案的事情搭上了明月这条命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明月说过。 我要为了她活着,她也要为了活着。 那么我绝对不会让明月死掉,哪怕是让我拿起已经放手的邪剑…… 明明做好了决定 可现实往往是不如意的。 【我不想就这样离开……】 明月一脸紧张的试探着我。 【是吗。】 【要是离开的话就等于再一次逃避了……所……所以我想要留下来搞清楚……我不想这辈子都在……逃避!】 【这样啊。】 我其实有些犹豫了。 明月的心中一直都有着一道看不见的伤疤,相处的一年来她表面上看上去已经没什么事了,可实际上在她的内心深处仍旧是有着无法跨越的一道坎。 我是这么认为的。 明月曾经一定是逃避了什么,而这次她想要直接面对内心的黑暗。 看到这样的她我开始对自己产生了厌恶。 我何尝不是在逃避啊。 不断的逃避,畏惧自己会伤害到别人。 【你会保护我的吧?】 【啊?那种事我可没办法保证啊。】 是啊,我根本没办法保证。 毕竟我连自己的朋友都没能保护的了。 即便如此,当我看到明月那张美丽又善良的笑脸时,我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死掉。 xxx 由于我的任性我们正朝着城镇的方向走去,首先我们需要找到一个落脚点再顺便再收集一些有用的情报。 通往城镇似乎有一条捷径,走那条路可以节省下不少时间,可现实往往不会让事情变得这么顺利。 话说根本就不可能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吧…… 挡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只全身上下覆盖着白色绒毛的巨兽,白色毛发遮住了它的双眼,不过偶尔会在那长长的毛发下隐约看到那双红色的眼睛,它的口中吐出白气似乎非常饥饿 它的视线牢牢的锁定在我们的身上,似乎随时都会向我们袭击过来。 【这……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 【不知道啊……】 白色的巨兽突然冲我们发出【呜嗷!】的吼叫,我的双腿顿时有些发软。 本以为是可爱的小熊一类,看来……并不是啊! 如果能让它的尺寸缩小到宠物的范围我会觉得很可爱,现在我只想快点跑。 我举起手中的油纸伞,将少量的灵力注入到伞中,只要这样便可以让油纸伞称为一个比较低级的灵器。 将灵力注入到武器中是很常见的行为,就像是附魔一样。实际上这也是需要一些技术,若是掌握不好注入的量就有可能让武器裂开。 这把油纸伞还蛮贵的……可别坏掉啊。 还好一切都很顺利,我还是蛮厉害的嘛 野兽都是怕火的,我所擅长的术式实际也更偏向于火系,所以我准备一发带走它了。 当然,我在开玩笑……要是能一招搞定就好了。 不知何时裹在思雪刀上的粗布已经拆掉,那是一把精致无比的宝刀,作为武器未免有些过于华丽。 通过思雪与刺客的简单交手,思雪的身手应该不赖,但是面对这种连种类都不清楚的野兽恐怕也会有些吃力吧。 白色的巨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锤着胸口发出阵阵的咆哮。 话说捶胸口真的不会痛吗?那是自残吧。 他抬起手朝着我们挥了过来,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很惊人。 紧接着一抹白光闪过。 一个白色的雪球滚落到我的脚边,那是一个毛茸茸的球,在我脚边停下的那一刻我与某双眼睛对视了。 【……呜啊啊啊啊!】 我受到了惊吓立刻就摔倒在了地上,诶!?好恐怖,发生什么了……呜呜,好想逃走。 【没事吧?明月。】 【怎么可能没事啦!】 思雪并没有拔出刀。 不,应该是快到我无法看清的速度。在思雪的脚下是刚刚巨兽的手掌,恐怕在它扑过来的瞬间就被思雪砍掉了爪子和脑袋。 好强…… 思雪走到我的身边将手伸了出来,而我没有理会,自己站了起来。 【想笑就笑吧……】 其实我知道思雪没有在笑我,是我在嘲笑我自己。 明明夸下海口说不会逃避却因为这种事差点害怕的哭出来,可恶啊! 不过……思雪好强啊,不仅没有丝毫的胆怯甚至仅用一刀就解决了危机。 【我不会笑的啦,谁都会有害怕的经历,明月能够这么快变得冷静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种话还是免了吧。比起那个,你的身手已经有点可疑诶?莫非你以前是在做职业剑士一类的吗。】 【啊……嗯……也可以,这么说……】 【真是可疑啊。】 思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犹豫了一番他终于开口说道。 【姑且是有当过一段时间的侠客,虽然只是自称的侠客罢了。】 侠客。 大多数的侠客都是锄强扶弱的义士,其中也有一些会受人雇做护卫,偶尔也能听到有人顶着侠客的称号到处作恶。 我所知道的侠客是很复杂的存在。 如今思雪却说自己以前当过侠客,要说不震惊是假的。 在我看来侠客都是些很强又有正义感的人。 【很难和你联系在一起啊。】 【谁说不是呢。】 我看向一旁被思雪砍掉的巨兽头颅,比刚刚掉在地上的时候小了一圈啊。 【这头巨兽似乎是被召唤出来的,只要将它斩杀掉,剩下的躯体变化慢慢的化成灰烬。是术师干的啊。】 那还真是方便啊,这样看起来不就像是使魔或者式神了吗?我对召唤术这类完全不了解…… 断掉的手臂、头颅以及身躯正在一点点化为灰烬最终消失在空气中化为虚无,简直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等下……这用来犯罪会很不妙吧? 【我们的行动似乎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啊,恐怕接下来是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说什么蠢话呢,本来也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我们加快前往城镇的步伐,那位术师隐藏在我们所无法看到的地方占得了先机,可以说我们没有半点优势。 庆幸的是思雪身手很好,要是没有他我恐怕很难好好的冷静思考。 思雪在战斗方面似乎是游刃有余,我不知道他究竟强到什么程度。我绝不能因此掉以轻心。失败的总是骄傲的人,不,即便不成功我也不想失败。 在最后只要我和思雪能够平安无事的活下去就足够了,若是遇到了真正的危险我一定会选择逃跑的。 【你从刚刚开始脸色就不太好啊,果然还是很紧张吧。】 【这是当然了,我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光是看到家里的尸体我就已经吐的停不下来了,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等着我。】 【啊~尸体什么的果然挺恐怖的,我以前生活的地方的伙伴们也都说绝对不能让孩子看见尸体之类的。】 【怎么听起来好像会经常出现尸体的样子,什么?难道你是黑社会吗!】 【才不是!】 很明显他不是……不对,也不好说啊…… 如果能不流一滴血就顺利的解决现在的麻烦对于我来说就是万万岁了,然而那不可能吧?对,绝对不可能。 【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即便是牺牲我自己,我绝对会让明月活下来的。所以安心吧……】 喂喂喂,你要是死了就麻烦了吧?你要是死了我不也会死吗,请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连带着自己吃下的食物那一份。 【我们都会活下来的。】 很快我们便看到了城镇,这里是最接近领主的地方了同时也是目前潜危机最大的一个地方。 这座领地的建筑和氛围总是散发着沉重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阴天才这样的,无论是建筑还是人们都死气沉沉。 营业的商贩或是做着什么买卖的人本应该会让领地变得更热闹一些,可大家看上去都没有什么精神,据思雪说这里平时就是这个样子。 城镇就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黑色浓雾所笼罩,这让我有一点害怕。 我们本打算先去找一家安全一点的旅店作为休息的地方,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被思雪这么一笑我很难为情。 因此首先的问题是解决肚子,饿着肚子的士兵是很难打出胜仗的,于是我们来到了位于街角的一家面包店。 我们买了一些面包和甜食准备当作午饭,接下来就要去寻找住处了。 果然没有人能够拒绝甜食啊……甜食最棒! 【——命——啊!】 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那是从一旁巷子里传出来的。 【救命啊!】 仔细一听原来是救命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啥? 【思雪。】 我与思雪的视线对视后一同朝着小巷跑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多管闲事啊。 周围的人听到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开始继续自己的事情,与其说这是漠不关心倒不如说是习以为常的表情。 思雪的腿脚很快,我则是一边小心翼翼的抱着面包一边跑过去。 小巷内看到一个男人正狼狈的被两位穿着制服的大哥追赶,看上去就像是去了高档场所消费却因为没钱正在被追着打一样。毕竟是制服嘛! 怎么可能啊,那两个人身材魁梧还穿着领地中只有护卫队才特有的制服,想必男人是犯了什么错才被对方追上的吧。 怎么?难道我们现在是准备帮助罪犯吗?怎么可能啊,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多管闲事比较好。 【居然还有同伙,别放过那两个人!】 【糟了……】 护卫队的士兵们看到我和思雪后便跟在我们屁股后追了上来,结果就变长了两个人追着三个人的场面。 别看我们人数有优势,可哪有人会和亲切的护卫队叔叔们正面对决的啊。更何况现在……我们和护卫队似乎有着什么误会。 【快站住,别想跑!】 是说哪有人说被让停下就停下的啊,虽说我并不想帮助罪犯,可被护卫队追着也感觉十分不自在。 我停下脚步潇洒转过身子。 思雪注意到了我的行动,我用眼神示意他不用在意。 我抬起油纸伞将灵力汇聚在右手,只要调整好输出就可以轻松做到。 【——冻结吧,冰墙。】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体内的一部分灵力被抽走,在伞尖朝着的方向迅速冻结出一面冰墙,做到这种事还是轻而易举的。 就这样我继续转身跑了起来,这是一条单程的线路,想要追过来就必须要打破这堵墙或是从屋顶继续追赶。从房子的高度来看很明显是不可能的,毕竟有三米多高呢。 那两名护卫队的队员不断的敲击着冰墙,结果那面墙连一点碎渣都没有掉下来。 诶?难道不是刺客太强而是护卫队太弱了吗? 逃脱了被护卫队的追捕,我和思雪以及那名犯罪青年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呼……哈……哈,真是……多亏了你们。】 青年大喘着气倚靠着水泥的墙面上,从体力消耗的状态来看他跑的路程似乎比我要远得多,毕竟体力不好的我现在都没变成他这个样子。 【喂,怎么说的好像我帮助了犯罪者一样,这样一来我不就变成了邪恶的家伙了吗。】 【哎呀,小哥真是的,事到如今我们不是已经变成了一身黑的好伙伴了吗。】 【不,和你这种人扯上关系总觉得一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那么再见了。】 说罢我就拉着坐在地上的思雪准备离开。 母亲曾说过,和被执法者追的人在一起八成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别走嘛,你们帮我脱困了我肯定是要报答你们的。这样,你们可以随便问我几个问题,在这领地我知道的事情不少,我看这位小姐脸上这么焦虑一定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烦恼吧。】 这个男人脸上脏兮兮的却不会让人感到讨厌,身上的衣服已经很破旧了却缝了不少的补丁没有选择丢掉,可以看出他的生活并不富裕。 就算如此,这个人还是很可疑。 【既然这样,你知道领主在哪里吗?】 【啊?一般人都知道吧,小哥你问这个干嘛?】 糟了!不能让笨蛋先开口…… 【当然是去揍那个混蛋一顿啦。】 【诶?】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随后像是理解了什么轻轻的点头笑了起来。 【你们也是领主的敌人吗?】 【诶?】 这次感到疑惑的人是我。 【也?】 男人的名字叫木静云,在这一带靠贩卖情报生存的人,这样的他基于某个目的成为了领主的敌人,虽说如此,领主压根就不认识木静云这号人。 木静云和思雪倒是有些相似的地方,同样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同样散发着一股衰衰的气息,这也让我对木静云有了些许的亲近感。 即便如此,轻易的信任别人最后吃亏的可能还是自己,所以我决定先慢慢观察一下。 木静云作为我们帮助他摆脱追捕,将我和思雪带到了他的住处。 尽管有些不安,可思雪在身边又让我觉得好像没什么关系。 就这样,我们跟着木静云来到了他的住处。 是一栋废弃许久的建筑,在那之前似乎是某家商人的房子,因为遇上了火灾就再也没有使用过。 建筑有两层高,被火灾烧的就像是烤糊的面包,不仅如此还一副要倒塌的样子。 【为什么面包要叫面包呢。】 在二楼坐在破旧沙发上的思雪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那思雪先生又为什么叫思雪先生呢。】 【当然是因为我叫思雪啦,这是没办法的事。】 【你们在说什么……】 听着思雪和木静云两人的交谈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真的有人会烦恼面包为什么叫面包吗? 【好了啦,你们二位的情况我已经充分的了解了。总而言之就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被护卫队的人袭击了呗,哎呀,这种情况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木静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翘着腿,嚣张的态度和刚刚被追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整栋楼里的家具只有两个掉了皮的沙发和一张破旧木桌子,角落里将两根钉子定在墙面再用一根绳连接起来,那里挂着木静云洗过的衣物,从这点来判断,木静云应该住在这里有些日子了。 【你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这个嘛,完全没有!】 【没有啊!】 很好!很有气势! 没有啊……没有的话为什么要这么有气势?所谓的先用气势糊弄过去吗。 【不过,也很有可能是领主的一时兴起吧?在领地这种事很常见,前几年还听说领主看好了谁家的姑娘,结果得不到还逼得人家小姑娘自杀了,很过分吧?】 【这事应该和我们没关系吧?毕竟谁看到明月的那张臭脸都会退避三分的。】 【这叫做处变不惊的高冷!】 【好痛!】 我毫不留情的用拳头在思雪的脑袋上锤了个大包,在下手之后有点后悔了,毕竟笨蛋被打了会不更笨的啊…… 【我倒觉得也不是没那种可能,毕竟江小姐的样貌出众,这年头很流行冰美人的哦。】 【奉承的话就免了吧。你的意思是我们被盯上了的原因是因为我吗?这样一来……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啊。】 【哈哈,明月你怎么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啊。】 【要你管!】 啊,如果要是真的因为我可就有些伤脑筋了。不不不,怎么可能嘛,哪有人会派出护卫队和白色巨兽抢人的啊。 逻辑上根本就说不通。 【我开玩笑的啦,江小姐也不用这么苦恼。等到明天我替你去打听打听,要是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谢谢。】 别这样,我会信以为真的。 感觉这个人身上没有什么恶意啊,能够信任他吗? 【你今天是因为打探情报的时候被护卫队盯上了吗?那样子可真是狼狈啊。】 思雪将最后一口面包吞下肚,不经意的询问了起来。 【是啊,最近流传着有白色的巨兽或是一些奇怪的生物袭击民众,我对这件事有些好奇去调查了一下,结果却被对方盯上了。我还没得到什么消息就被人家追着揍,还好对方认为我是个小毛贼,安心啦。】 【是吗,这样啊。】 关于那只白色巨熊我也很感兴趣,既然那是被召唤出来的,就证明施术者肯定是在领地的某个地方偷偷的观察着一切,往不好的方向思考一下就是和领主是一伙的。 【今天就先住在这里吧,明天我会努力打探一下你们的事情,要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不要责怪我哦。】 【感激不尽。】 我本以为话题已经结束了,我却察觉到木静云的眼睛时不时会朝着思雪的方向看去。 【思雪先生有带着武器,江小姐也会术式,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 木静云有些紧张似的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道。 【没兴趣。】 居然瞬间就拒绝了! 我也不是太有兴趣,可是这么快就拒绝不太好吧……不过听一听还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我在思雪的腿上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甚至没有皱一下眉毛。 诶?!不疼吗! 【合作是指?】 【我们的领主大人这几年一直在谋划着想要进攻王都的计划,似乎是想要将王拽下王位并称为天州新的国王,很可笑吧。】 【这件事没可能吗?】 我有一些疑惑的歪着头思考了起来。 我并是这个国家的人,自从在这里居住后我也一直在领地没有外出过一步,所以对天州的一切都不是太了解的。 【绝对不可能。】 开口回答我的人是思雪。 【天州的王都易守难攻,更何况还有十二位以生肖为名的护国将士在,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居然会用成语!】 我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了,回过神的时候我害羞的低下了头。 十二位以生肖为名的护国将也被称之为十二护国将或是十二兽将,不同的地区对其的称呼稍有不同。据思雪所说,其中每一位将士都拥有着一骑当千的本领,是这个国家荣耀的象征之一。 换句话说领主要是以现在这副模样去进攻绝对看不到第二天。 【有人怂恿了领主吗?】 领主与我是不同的,关于自己国家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了解。他不可能不知道实力的差距悬殊还要硬往上冲的人,毕竟都当上领主了总不会还是个笨蛋吧?这样一来被什么人怂恿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也有这个可能性,我最近正准备调查这些,所以希望二位能够协助我。】 协助木静云,合作确实是最优选择,但这样有些不太好吧。 我们认识的时间一天还不到,要是真的就这样合作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我也搞不清楚,搞不清楚的事情总是很可怕。 【你的目的是什么?】 木静云愣住了一下,很快他露出了笑容。 只是那眼神和笑容散发出了无比悲伤的感觉,他的轻轻颤动下说道。 【我要将领主拽下来。】 木静云并没有说出要杀了领主这种话,这是最好的。要是木静云选择杀掉领主我恐怕不会信任他的,若是复仇的话我们一定都会变成他的棋子。 【好吧,我们会协助你的。】 【锵锵锵——同伴增加了!】 木静云发出了古老rpg背景板的台词,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思雪倒是没有说什么,似乎是决定权都在我的手里,这反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思雪不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协助的。】 【不,我没有什么想法,交给明月来动脑就好了啦。】 思雪的声音很有精神,只是他在与我交谈时似乎也偷偷的瞄了一眼木静云。 那是属于野生动物的直觉吧…… 到了星期三就仿佛是刚刚爬到了山顶 我离开家以后去了王都找到一份工作,虽然很辛苦,但薪水却是非常客观的。想到我唯一的家人正在领地独自生活着,我就更要打起精神了。 这天下着雨,我来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馆,调酒师都会为我准备好一杯黄酒,这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店内的客人称不上多,那位见过数次的客人总是喜欢点燃一支烟喝着小酒听着店内播放的音乐。 然而今天播放的并不是音乐。 从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正在朗读着某位作家的书中节选,因为我不识字,所以听别人朗读的时候总会觉得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与命运,可我们的灵魂是不同的,我们的灵魂是可以由我们自己来决定。成长的过程总是艰辛的,会被人误解,会被人嘲笑,这都是无可避免的,可我们绝对不能忘记自己最初的起点。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站在这里,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着,自己为了实现梦想又应该去做些什么。我希望诸位可以成长为一个不随意伤害他人,能够为他人有所顾虑的大人,我认为那便是一种成熟。若是我们国家的青年都能做到这样,我想我们一定能够创造出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 内容很复杂,我不是听得太懂。 只是【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站在这里,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这点我十分清楚。 为了重要的家人而站在这里,为了仅剩的家人而活。 我是家里的大哥,保护家人是我的责任也是义务。 【不随意伤害他人】 我认为人类基本上都是善良的生物,只有大家相互扶持才能够创造出一个美好的社会。 总体来讲这段节选让我有着很深的共鸣,就连不想继续工作下去的烦恼也突然烟消云散了。 为了家人去做不喜欢的工作也是一种成熟,加油! 我为自己打好气将杯中的酒一口饮下,留下钞票顶着雨跑回了那没有人在的出租屋。 xx 今天是星期三,天空没有任何放晴的迹象,或许今天也会保持一整天的阴天,太好了太阳公公。 太阳公公也会休假啊……不,他一定在没有阴天的地方加着班吧,真辛苦。 夏天即便没有太阳也不会感觉太冷,只是心情会因为没有太阳而改变。 然而,笨蛋无论是晴天还是阴天都是会傻笑的。 【究竟还有多远啊?感觉好麻烦啊,是说为什么木静云自己不来啊。】 【别这样,昨天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好好的遵守约定才是成熟的大人。】 与木静云决定合作后便立刻商讨起接下来的计划,我们兵分两路进行调查。思雪与我正前往领地中唯一的贵族学院,而木静云则是独自一人通过自己的方法搜寻情报。 我们相当于帮助他跑一趟。 贵族学校没有其他名字,单纯就叫做贵族学校。问我为什么起这么随便的名字?拜托起名字可是很累的,当家长的为孩子取名的时候究竟有多伤脑筋你能够理解吗?你根本就不懂啊! 那所学校有些特殊,领地中有钱的人会让自己的孩子到学校中学习各种知识并成为精英,也有为了让孩子在学校与合适的对象进行交往结婚最后共同壮大势力。在前些年学校开设了让入学笔试成绩拿到第一的孩子就可以免费入学的资格,在那之后学校的氛围也变得不同了。 虽然学习的环境很不错,可却很少有人是为了真正学习来到这里。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去啊,既然是排名第一,戒备应该相当森严才对吧。】 【是排行第一的学校,不是排行第一的银行。算了……现在是暑假,校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算有也是来查找资料的,然而那种人并不多,等下只要从密道进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明月大人当然也有自己的安全道路! 【明月知道的真清楚啊。】 【毕竟我以前是这里的学生。】 【诶?】 【嗯。】 啊,说起来我好像没对思雪提起过这件事。本来我有想说过一次的,结果在忘记了之后就再也没想起来说了。 【不愧是江小姐!】 【别这样!】 思雪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戏弄我,我倒也不是讨厌这种玩笑就是会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思雪没有对我进行追问,是说对我不感兴趣吗?可恶啊。 贵族学校的位置并不是市区,从木静云的住所跑到学校花费了些许时间,看着熟悉的景色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这所学校整体面积在领地中也是屈指可数的,校内设有的教学楼一共有四栋,无论是研究室还是图书馆都是应有尽有,设备也可以说得上领地的一流。 校内部分都是欧式建筑,据说是先代领主特别喜欢这种风格的。而这些建筑对于我来说就有些头疼了,大部分的建筑看起来都没有差太多,我也因此迷过路。 从正面进入学校这点是行不通的,所以我们就只能绕道学校的背面了,学校除了正门的入口都被高墙围上了,想要翻墙进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后墙有许多树木覆盖,藏在这里很难被人发现,我靠着记忆中的线索摸着墙壁。 终于在确认了某个位置后,我将灵力从指尖注入到墙壁的缝隙中,紧接着只要稍稍用力一推墙壁便出现了一个能够通过一人的洞口。 【真厉害,明月的学校居然还教导别人如何破坏墙壁潜入敌营吗?真是好老师啊。】 【怎么想都不可能,快走了,笨蛋。】 好在因为假期这附近没有任何人在,我们潜入的十分顺利,可喜可贺。 在将墙壁复原后我和思雪装作没事人一样准备前往目的地了。 【这就是学校吗,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啊,只要是从这里出来的人就会变得聪明吗?】 【学校又不是加工厂,就算是加工厂也不可能保证每个产品都能合格。不过学校就是这种地方,在这里天赋与努力都不能缺少,想要变得优秀总归是要付出汗水与时间的。】 学习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对于很大一部分人来说是相当无趣的。 但我不一样……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不断的学习,尽管最后还是失败了。 可我所努力过的痕迹却不会因此而消失。 【是这样啊。】 思雪在看向校内的建筑时总会投去好奇的目光。这和我还是小孩子时候很像,对周围一切新鲜的事物都感到好奇充满热情。 这就叫做初心吧? 许多人在成长的过程中热情都会燃烧殆尽,蜡烛总有燃烧殆尽的一天,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一定要在自己还能对一切抱有热情的时候去做更多的事情,不能让自己后悔啊…… 【还记得我们要去做什么吗?】 【偷取埋藏在校园内的秘宝!】 我抬起手在思雪的后背上用力的拍了一下,学校的秘宝不就是考试的答案吗。 【我们是要去第一教学楼查找有关某个学生的资料,他的资料可能会对我们有一定的帮助。】 【这不是违法的行为吗?】 思雪居然说出来了一般人知道的常识,我很欣慰。 【确实是这样,但我们现在本来就是被护卫队的人追着打呢,所以没问题。而且……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是找到那个人的死因吗。】 【正是如此。】 哎呀,这孩子是不是变得聪明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看来我不知不觉中做了一件好事啊! 在天国的父母一定会感到很欣慰吧。 第一教学楼是四栋教学楼中建设最华丽的,也是能够学习到最多地方。学生们大多数都是从第四教学楼慢慢晋升到三二一的。每个人的起步都是最低的,任何人都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不断向前进步,每晋升一次都会得到更加优越的环境以及更多的资源,然而这一切都要依靠学生的努力,据说这一点是相仿王都的某个学校的做法,换句话说就是借鉴。 在我的记忆中第一教学楼即便是假日也会有一定学生来到这里学习,有了目标,人便会不断的努力朝前奔跑。 但是……真不想努力啊。 我们爬上了二楼来到了第二间教室,根据木静云所说就是这个班级。 【明月是也在这里上课吗?】 我将手抵在门把手上,教室的门并没有上锁,因此很轻易的就能进来。 【我是隔壁班的。】 没错,我更为优秀。这不是自夸,只是没办法的事情…… 教室内有二十张桌椅,一个讲台,一个黑板。第一教学楼的教室都是这样的。其实于其他教学楼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在我看啦第一教学楼的风景要好一些。 我喜欢学生时代透过玻璃看到的晚霞,我觉得那是许多人青春的证明,虽然现在我也很青春。 可是……将脑袋伸出去吸一大口清新的空气,让晚风将自己难过的情绪带走,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这就是教室啊,真让人担惊受怕!】 【是兴奋不已吧……】 【对哦。】 差太多了! 【我们要怎么做?这么空荡的教室看起来真是无聊啊。】 【没事,交给我就好了。】 在讲台下方的柜子里存放着近几年学生的档案,上面记录着这些年来都有哪些学生进入过这间教室,我所要做的就是要从这些档案中找出并非正常毕业的人。 一般来讲柜子是很难放下这么多年来学生的档案,但是由于这个教育的体制以及领地的情况,这栋教学楼的学生一直很少。 即便如此将所有的档案找出来也需要八张桌子才能铺满,这样弄出来虽然浪费面积但却可以精准的找到想要的资料。 如果思雪识字的话对我来说会轻松不少,可惜他不识字……看来有空要教会他识字了,这可是生存必备技能啊。 在我查找资料的这段期间思雪一个人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偶尔也会在黑板上乱涂乱画。 【明月为什么叫明月呢?】 【啊?】 我不知道思雪究竟又在想些什么……不对,好熟悉的对话。原来面包的话题还没结束吗! 【因为是我父母为我起的名字,是对我爱的象征。】 【是这样啊。】 思雪的回答让我感觉他根本就没听懂。只要相处的久了就能够从对方的声音和语气判断出对方隐藏在背后的含义。 于是我一边整理资料一边为思雪解释道 【人的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代号,名字往往是伴随着祝福诞生的,其中包含了命名者对孩子的爱与期望。我叫明月,象征着的正是夜晚的月亮,即便孤单一个人也可以散发出光芒。不过不是说名字叫宇航的人就一定会变成宇航员啊,这点还请好好记住。毕竟宇航太多了!】 顺带一提月亮是不会发光的。 【既然如此,以后就叫我思有钱吧!】 【不行的吧……会被你的父母揍一顿哦,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名字。思雪这个名字很不错的,思念下雪的时候,雪花很美丽也很温柔。】 虽然暴雪的时候真的很难受,有时候被暴雪搞得家破人亡也是大有人在。毕竟名字都是象征着好的一面,姑且还是不提这些了。 【名字啊,我知道了。】 江无敌这个名字也不错诶,以后有孩子就叫这个吧。 在闲聊的时候我已经将那些非正常毕业的人员筛查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来判断究竟是哪个人。 木静云说我可以判断的出来,可实际上又是如何呢。 【……】 门外有脚步声。 我将整理出的档案收集到一起放入怀中,其余的文件则是和之前排好的顺序一样放进原本的地方,仅仅一瞬间就搞定了一切让我觉得自己说不定很适合当小偷。 推开门的并不是保安也不是教导主任,而是……骷髅兵?…… 看到从未见过的生物,我有些惊慌,但这也只是一时的。 自从看见过白色巨熊后我便知道领地内出现的奇怪生物几乎都是某位术师所召唤的,尽管有些害怕,但那一定都是些能够打败的东西。 大概。 骷髅兵拿着一把大刀和一面盾牌,在我看来还是挺新颖的,毕竟很少能看到拿着盾的角色。说道盾就会想到某位学妹吧?学妹很不错哦。 【明月,到这里来。】 思雪的声音平淡又透露着不可拒绝的态度。 【啊,好的。】 骷髅兵的步子很慢,伴随着移动还会听到关节碰撞发出的声音,它朝着我们突然挥出相当强力的一击,只可惜被思雪轻易的用刀防下了。 思雪并没有拔出藏在鞘内的刀刃,面对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骷髅兵思雪一脚就将骷髅兵踹飞了出去,在撞到墙壁的一瞬间骷髅兵的身体就散架了。 好快的一脚……骷髅兵甚至没来得及举起盾牌。不……那个脚力就算举起盾牌恐怕也会被踹飞出去。 散落在一旁的骷髅兵身体逐渐化为灰土与空气融为一体,真是环保诶。 【好强啊……】 【只是对方太弱啦,我没有那么强大的。】 为什么骷髅兵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和木静云有关系吗。不,还不好说。最开始还没进入城镇时我们就已经遭受了袭击,可我们的行踪为何会被暴露,究竟是什么时候被监视的…… 可要是木静云泄露出我们的行踪呢?让我们来到学校并派出骷髅兵一举歼灭?并不是没有这么可能性……但是,再观察看看。 正在这时,门外不断的响起嘈杂的声音,这意味战斗还没有结束。 【思雪,我们快离开这里!】 出了教室门,走廊的两边都被大批的骷髅兵包围住,想要脱困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都是骷髅兵,想要离开教学楼恐怕就只有从窗户跳下去这一条路能走……才二楼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跑到窗户那里才发现楼下也有一大批骷髅兵在等待着我们,就为了杀两个人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玩不起吗? 【明月,没事的。等一下我会将它们引开,你只要抓准时机逃走就好。】 【说什么蠢话,你要是死了我也一样会死的,所以就先别想着耍帅了。】 【也是,我要是死了明月恐怕也很难从这里逃走吧。】 【你明知道我是在说什么的。】 【是吗……你还真是一个遵守约定的人。】 【“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也绝不能苟活”。当初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为了彼此都能够活下去,我也会稍微努力一下的。】 所决定的事情就要贯彻到底,约定和誓言都是非常重要的,答应的事情也一定要说到做到……这便是我的信念,这便是我所追求的道义。 女人并不弱小,即便我们会害怕会撒娇,但想保护人的心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起初为了守护家人,我试图过不断变强,就算我对体力没有自信我也努力过了。只要有决心就能够做到万事,人类就是一种不服输的生物。 【请抱住我。】 【啊?终于变傻了吗,太好了,现在我是最聪明的了!】 【请不要说那种只会显得自己愚蠢的话。思雪应该可以轻松打破这面玻璃吧?学校的玻璃比一般的玻璃要硬一些,凭我的力气是打不破的,接下来你只要抱着我跳下去就好了。】 【来真的?】 【嗯。】 思雪挑起眉挠挠那头乱糟糟的头发,看样子他有些犹豫啊。 实际上我也完全不想这么做,好可怕。 我所学到的知识大部分都是理论,亲自动手做过的次数少之又少。但是我不能害怕失败…… 就算失败了也会有人陪葬,冲啊! 【来吧!】 我的声音非常颤抖却很响亮,就连我自己也被这么大的声音吓了一跳。 【哦哦!很有精神!那说做就做……】 思雪用没拿武器的左手将我一把抱起,我左手搂住思雪的脖子。在思雪助跑的过程中他的胳膊像是螃蟹的钳子将我牢牢的固定住。 好难受…… 思雪抱着我起身一跳将那面玻璃轻松的踹碎,避免让玻璃的碎屑蹦进眼睛里我先紧紧的闭住了。在感受到思雪抱着我向地面下坠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 【呜啊啊啊啊!】 但是,还不能惊慌。 我抱着咬到舌头的风险开始了咏唱。 【自遥远异界的创世神龙,聆听吾之呼唤,展现出净化一切邪恶的力量吧!——『圣龙吐息!』】 我伸出手将强大的灵力从指尖释放了出去,咏唱结束的同时一头由火焰幻化成的巨龙盘踞在地面将骷髅兵们用巨大的身躯包围住,伴随着巨龙的一声怒吼骷髅兵被巨龙口中吐出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呜哇,好恶心! 是因为第一次使用这个术式的原因吗?头好痛! 【呜啊啊啊啊!怎么还没掉下去!】 思雪将我抱紧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我和思雪都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我已经眼冒金星了。 【这什么啊,真吓人。明月居然还能用出这么吓人的术式啊……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面对思雪的夸奖,我只是骄傲的哼了一声。 【这是当然的啊……区区骷髅兵只要我明月大人出手根本不在话下!唔恶……好恶心啊。】 可恶!不要在我耍帅的时候恶心啊。 思雪急忙搀扶住我让我维持着站立的状态。看来这个术式还是不用为好,只有自己一个人使用这个术式没解决敌人反倒是自己会陷入危险。 【刚刚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还一脸帅气的样子,现在居然这么狼狈,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啰嗦死了,人都是会变的!】 说完这句话我意识到了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我所解决的骷髅兵只有窗下的而已……这也就意味着我的声音和术式所弄出的噪音将其余的骷髅兵都吸引过来了。 正当我一阵苦恼又恶心的时候,思雪直接将我扛了起来准备逃离现场。 【都怪明月啊!】 【我忘记了,对不起!呜啊啊啊——】 失败了,呜呜…… x 【所以,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是偷东西的时候被抓到了吗。】 【才不是!而且我也没有偷东西,难道就因为第一次遇到时我那么狼狈就一直认为我是小偷吗,这是偏见!】 啊……所以才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嘛。 木静云早上离开的时候穿的很干净,虽然是便宜的粗布衣但穿在身上很合身,可现在那身干净的衣服还残留着被火烧过的痕迹,胸口与后背也被刀划破染成了红色。 木静云已经将伤口包扎好了,这倒是不用太担心了。 思雪说木静云是偷东西被抓,我觉得这形容的还挺恰当。 简直就像是偷东西被抓后被教训了一顿的样子。 【木静云,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一旦被人先入为主,你的一切解释都会变成掩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 【喂,怎么话题变得这么沉重了?没事吧,江小姐你的周围简直一片漆黑诶,这不是主角应有的氛围吧?积极向上啊!】 【说的也是,抱歉……】 等下,我是主角吗?应该不是吧……我既没有转生也没有金手指,啊……莫非我其实是配角吗? 木静云与交易的伙伴约好在安全的地方碰面,实际上也就是交换情报。在木静云得到情报后却突然出现了骷髅兵和几匹恶狼,交易的伙伴很不走远的被骷髅兵干掉了,木静云也是死里逃生。 最后木静云就变成了眼前这副狼狈的样子了。 【唉,那家伙真是不走运啊。现如今连我都被牵扯进来了啊,看来真是变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既然我们都遭遇到了袭击……弄不好是藏在后面的人觉得我们的行动会对其造成不利吧?】 木静云说的很有道理,看到木静云也受了伤我松了一口气,这或许能证明我们暂且还是同伴。 【目前我们想要找的情报都是与领主有关的,也就是说术师果然事领主那边的吧,这样看来我们的行动也在被对方监视着。】 如此看来我们继续分头行动就会变得相当危险了。思雪的身手很好,我也会一些术式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可木静云去不同了,自从初次相遇就一副狼狈的样子,如果继续让他一个人行动无疑是送死。 【对了,二位今天有什么收获吗?就算什么收获都没有也没关系,毕竟遭遇了袭击后能平安回来就已经足够了。】 平安吗?我现在脑袋还好晕的,虽然总体来看的确很平安就是了。 【收获倒是有一些,内容我大致看了一下。】 我将遭遇袭击前整理好的资料递给木静云,由于过于匆忙的收起来,纸张已经变得褶皱了。 在木静云翻阅档案时,我和思雪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出来什么。风从没有玻璃的窗户吹了进来,空荡的楼层里除了风声就只剩下偶尔点头并发出【嗯……】声音的木静云。 在过于安静的氛围下我会变得紧张。 氛围,人会被氛围这种东西轻易的带偏。在吵闹的氛围下人会勉强自己露出笑容或是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情,这种在娱乐场所或是酒局都是比较常见的。 我的父亲是一位商人,应酬酒局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我觉得将自己灌醉到不省人事还让母亲操心的父亲是不合格的丈夫。 可母亲却不这么认为,说那是他爱着这个家的一种表现。 【这便是所谓的氛围,在热闹的酒局上很容易谈成生意,说到底也算是一种手段。爸爸他啊,会利用这种氛围与生意伙伴巧妙的建立起合作关系,即便是喝下不愿意喝的酒。】 【可是妈妈很讨厌呕吐的爸爸吧?没有人会喜欢变臭的男人。】 【是啊,不过我会用毛笔将爸爸的脸蛋画成一个大花猫,这样就扯平了~】 现在想来,那时很多不懂的事情现在也逐渐开始理解了。我没有喝过酒也没有可以聊得起来的朋友,我所接触到的氛围几乎都是那种安静到像是在深不见底的水中不断挣扎的感觉。 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从水中漂浮上来,唯有水中的黑暗与溺水感不断的传入器官。 被大家孤立的感觉很讨厌,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的感觉也很讨厌,我讨厌这种过于安静的氛围…… 木静云从资料中抽出了两张摆放在桌子上,他深深的叹着气捂住了双眼,那样子看上去疲惫极了。 【真麻烦啊,我们要找的目标是不同的。在那所学校中途退学的人并不少见。联姻之类的、跑去其他领地之类的,或是跑路之类的都很常见。我们要找的既不是退学也不是休学,而是停学。】 符合木静云口中所说的停学只有两个人,一个叫季洁,另一个…… 【嗯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思雪一边点头一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档案说装模作样的说出了像是揭晓谜底的台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看得懂吗?】 【简直就是天书啊。】 【拿给我吧……】 接过思雪手中的档案我仔细看了起来。 名字是唐静雨,档案上还附带一张她的照片。亚麻色的头发和腼腆的笑容让人感觉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不仅成绩十分优秀还是一位美少女,简直就像是三好学生的模板。 可这样的一个完美模板的美少女却因为私人原因停学了。说起来我应该也是被规划到退学或是停学的那一类里了吧…… 少女的档案上能够看出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没有什么可疑的点。不过,档案终究只是文字上的表达,一个人的内在可不是几页纸就能表现出来的。莫非这个叫作唐静雨的美少女其实是一个大魔头吗?要是这样我会再也不出门了哦,我要与没有坏心眼的虚拟人物交往一辈子。 【唐静雨和季洁有什么问题吗?在我看来都没有什么问题。】 【季洁和唐静雨两个人我之前就有稍微调查过,麻烦你们帮我去收集她们的档案也是为了做最后的确认。】 木静云轻咳一声,态度变得认真了起来。 【季洁与唐静雨都是学校中比较优秀的学生,唐静雨似乎是出身于上层社会,可她并没有因此变得好逸恶劳反倒是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周围的人也对她的评价很高。】 【怎么从你口中说出她的事情好像变态一样,是错觉吗?】 【是错觉哦。】 原来是错觉啊。 【思雪,木静云怎么说也不会是那种人啦,就算看上去很像也不是。】 【你这不是比他更没礼貌了吗。】 被我们打断的木静云无奈的继续说了起来。 【有消息说唐静雨已经死了,而且是自杀。可靠的情报是说唐静雨的死与领主有着一定的关系,只要能够查出唐静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有可能将领主拽下来……到时候你们也不用再担心会被继续追杀,我也算是完成自己的目的。】 是这样啊。凭借我们三人的力量从正面和领主发生冲突能赢的可能性几乎是零,而如果能够将领主的某件丑事放大化便可以利用舆论将领主轻而易举的推下悬崖,这样一来他便没有了退路。 站得比别人高摔下来自然也比别人痛苦。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木静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目标却从未说过是为何而行动。 一个穷困潦倒还四处奔波的青年和领主又是有着怎样的故事呢?我能感觉到木静云本身并不适合当情报贩子,而且就算陷入到了危险之中他也没有丝毫想要放弃的打算。 我们是为了活命,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并不指望木静云会说对我们说出全部,但至少还是想要基本了解一下。 【为了什么啊……】 木静云用手抵在下巴上,看样子他是在思考该如何说。 【还用想吗?这小子的目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 【思雪。】 就算不是正经的事情也不能打断人家啊,会挨揍的!为了让思雪变成一个可靠的成年人,我选择用暴力来鞭策他,于是我用爱的铁拳在思雪的脑袋上轻轻捶了一下。 【姑且算是正经吧。我因为这座领地的领主而身陷不幸,为了不再出现和我一样的受害者,我想要给予这世上恶人应有的制裁。】 【这样啊。】 木静云并没有打算说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我也算是能够理解一点,有人将自己的痛苦说出来会好受也自然有人说出来会更加痛苦。 不过,没关系的。他的心并没有被复仇的火焰所点燃,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定…… 能够选择用律法制裁恶人或许是最合理的吧。 复仇会让人迷失自我并在最后变得不幸,我认为变成那样子会很可怜的。 【那我们就继续将合作进行下去吧。】 【能有二位的帮助,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木静云对我伸出手,我礼貌性的握住以示友好。 在这种状况下我们的思雪同学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的嘴唇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最终他叹了口气似乎决定了要说出口。 【我不擅长动脑的事情,只要明月觉得没问题我就会出一份力。但是,木静云啊……有些事发生了就没有办法改变了。】 【啊,我知道的。】 木静云在听了思雪的话也露出了同样复杂的表情。思雪的那番话并不像是他能够说出来的,即便如此我却不感到意外。 我所感到意外的只有木静云露出的那副听懂的表情。 怎么?现在已经不带我玩了吗?孤立吗!我会哭的哦。 【思雪先生。】 【嗯?】 【没事,只是想叫一下而已。】 xxx 在那之后我们三人商讨了一下如何行动。 首先,我们分头行动已经行不通了,木静云一个人遇到危险很容易就挂掉了。思雪在我们三人之中身手是最好的,我会用一些术式,木静云则是擅长跑路。 如果让思雪单独行动,我和木静云在一起行动,听起来还算行得通。可实际上一旦这么做后思雪一定会在某个环节搞砸,无奈之下我们最后的结果变成了三个人一起。 先不论调查进度,三个人在一起后安全性倒是提升了不少。大概…… 关于季洁和唐静雨两个人的事情,我们决定先从唐静雨入手,毕竟有关于她的情报最多。 木静云整理了相关情报和资料后我们便决定在傍晚出发去调查一下。 因为是阴天的缘故,天空并没有出现黄昏,我对此感到一点点的失落。离开木静云的二层小破楼便起身前往唐静雨曾经住过的地方。 关于唐静雨为什么自杀这件事木静云知道的也不多,唐静雨的住处木静云倒是查清了,毕竟她就是在家中自杀的,这一点很容易就可以查到。 要去拜访死者家里,感觉有些沉重啊…… 我只在档案上看过一眼唐静雨的样子,虽然有些先入为主,但我不认为那是一个会轻易自杀的孩子。不,就算不是唐静雨,我想一般人也不会想要去寻死,一定是发生了让她觉得死了才更轻松的事情吧。 在知晓真相之前不做过多的评论,这样就足够了。 【明明同样在领地,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啊。】 我们走在一条连街道都称不上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散发着贫穷的气息,哪怕今天是晴天这里也不会散发朝气。 【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思雪先生居然不是领地出生的人吗?真奇怪,我还以为二位都是本地人呢。】 【不,我和思雪都不是本地人。】 矮房拥挤的排在一起,表层的砖瓦已经脱落的不成样子显得岌岌可危,仿佛下一场大雨或是刮一场大风就会轻易的摧毁这里的一切。 路上偶尔会遇到几个人,但他们拿着空酒瓶衣衫褴褛看上去十分落魄。更让我在意的是他们的眼神,那是看异类的目光,那些视线注视在我的身上时让我感到十分的不自在,于是我只好低着头默默的跟在思雪的旁边。 我是在害怕吧。 【这地方就这样,有富的地方自然就有贫,只是在这领地差距被放大化了而已。】 【这种状况持续很久了吗?】 【是啊。我想想……应该就是“黑之猖”开始没多久吧,这里就逐渐变成了贫民窟一样的存在。走投无路的人,失去一切的人或是一些逃犯,杀人犯出现在这里已经见怪不怪了。】 照这么讲的话,唐静雨是不是也算走投无路了? 一个上流社会的家庭突然搬进这种看上去就像废墟却是0房租的地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破产了吧?这么一想就有点说得通了吧。在小说中不是经常会出现一个电话就让对方瞬间破产倒闭的主角一类嘛,如果对方是领主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大概…… 不……那应该是龙王或者修罗吧。 【人总是会有不得不做出选择的状况,有些时候明明知道是错误的却还是不得不去做。这种情况在贫民窟也并不少见,在我看来都是些可怜人。】 【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人类净是些笨蛋吧。】 思雪的表情很是不屑,似乎完全不能够理解木静云话中的意思。 笨蛋说人类是笨蛋。 【大家为了活着不都会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吗?思雪也是这样吧,明明那么不愿意去工作,结果早上还是要挣扎的从床上爬起来乖乖的去上班。我也是一样的,不愿意收拾屋子和做饭结果还是要去努力做……为了活下去我们其实并不自由。】 啊……突然把话题变得沉重了。好想哭……我并不喜欢太沉重的气氛啊。 【说的也是啊。但明月吃蛋糕的时候会露出很美丽的笑容,所以工作也是值得的。】 怎么?这家伙是萝莉控吗……话说什么叫美丽的笑容,是可爱啦,可爱。 用词真是拙劣。 【思雪先生真是的,明月小姐脸都红了。】 木静云眯着眼笑了起来,但他很快表情就变得和平时一样了,语重心长的对思雪说道。 【思雪先生,可别走歪路了啊。】 【啊?我走的挺正的,甚至可以走出一条直线哦,厉害吧?等下……你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外八啊……】 为什么你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奇怪啊…… xxx 跟着导游木静云先生的步伐,我们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只能在恐怖电影里见到的场景。 只要脚踏入了这个领域瞬间就会化为恐怖片的黑白色彩。 附近中了几棵树,正值夏季本应嫩绿的枝叶却枯萎的不成样子,一丁点绿色都看不到。 我们的面前布满了拥挤的矮房,木制的、土质的或是水泥制造的房子堆的到处都是,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它们看上去马上就要倒塌了。 让人无法忽视的是,空地处有一口井。 【看上去已经没人住在这里了啊,找错地方了?】 【不……就是这里,我曾经来过一次这里,那时与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样子,真是奇怪啊。】 不同?难道是因为那口井里会爬出来一头秀发的女人吗?救命,我不想看! 从木静云充满疑惑的表情上来看,他并没有说谎。问题是木静云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要是几年前来过的可就没有参考价值了。 【你上一次来这里的什么时候?】 【春天来过一次,那天喝的有些多了,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那颗树底下了。】 木静云手指了指一颗连叶子都没有的枯树说道。 那颗树很高,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却在这个季节就没有了一片叶子。果然上了年纪就会秃头吗,真是太可怕了。 【这样啊……可这附近是怎么一回事。别说打探情报了,能出来的就只有贞小姐了吧?我能回家了吗?绝对不是害怕哦。】 【总之,先去唐静雨住的地方看看吧。】 思雪没有反对的意思我也只好老实的跟着他们,没关系,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 换做是平时的思雪一定会说些什么的,就算不说些有用的话也会说一些没营养的东西。此刻的思雪的左手已经抵在了刀鞘上,这搞得我也有些紧张。 我尝试着感知周围是否存在灵力,可这一尝试却让我感到了一丝疑惑,在感知的过程中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妨碍了,最终什么都感知不到。不是说周围,而是连离我最近的思雪和木静云的身上都感知不到一丝灵力,不好的预感突然间就涌上了心头。 跟在木静云的身后,我集中了精神。避免发生意外的发生我先将灵力集中在手指,有所准备的人总是显得处变不惊,比如我! 没有走太远,我们来到了一间破旧的老房子门前。 似乎眼前的房子的主人便是唐静雨。 房子和附近的没有什么太大却别,破破烂烂的像是一吹就要倒。在窗户上破了一个洞却用胶带堵住了。 房子的面积大概与我和思雪住的是差不多的,如果一个人住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两个人就会显得拥挤又不方便。 自从和思雪相处融洽后似乎房子变大了不少,那只是我的错觉。 【想进去也并不容易啊。】 我看着挂在木门上的一把锁头如此说道。 我可不会用细铁丝撬锁的绝技,思雪也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那就只好粗暴一点了。】 果不其然啊你。 【不行的吧,就算这里已经没有住人了,可随意的破坏人家的门锁也是会遭受到天谴的……等下,思雪先生……你为什么要将手握在刀柄上?思雪先生……?】 一道银色的闪光划过,门锁被轻易的斩断了。 从力量和速度上来看都是一流的,刀刃也没有砍在门上或是多余的位置,锁头被那样整整齐齐的从中间被一分为二了。 这一刀并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就算没有接触过舞刀弄枪世界的我也是能够明白。思雪很强…… 【只是砍个锁头应该不会遭什么天谴吧?世上有许多恶人做了坏事却没有被天降下惩罚,我只是砍个锁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安心、安心。】 思雪松开握住刀的手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木静云则是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思雪,我应该说过的吧。勿以恶小而为之……这次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可你千万不要觉得有人做了坏事而没有被制裁,自己就可以任意妄为的堕落下去。人是要遵守自己心中的正义活下去的,你要是哪天变成了做坏事爱撒谎的孩子我就和你绝交了。】 人一旦行了恶,内心一定会产生不安的。这一点对于大多数的人都是相通的。我们所受到的教育会让我们产生良知并意识到恶是不好的行为。可如果在行恶的过程中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利益就很有可能再一次做出类似的恶行,随着次数的不断增加,我们心中的正义感与道德心都会慢慢的消失。 最终身为人的良知会彻底丧失…… 贫穷绝对不能成为犯罪的理由…… 【……好的,小的谨遵教诲!】 思雪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可我却能够察觉到声音中细微的不同。只要将正确的道理告诉思雪,他都会认真听话的去遵守。 比如我曾告诉过思雪我其实会飞,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相信了。 【思雪先生真是听江小姐的话啊,我之前就有些在意了,两位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最初觉得两位是兄妹,可似乎并不是这样啊,莫非是恋人吗?】 什!么! 我连忙的胡乱挥舞着手臂冲进唐静雨的屋子内。 【怎……怎么可能!既然门已……已经打开了就快点进去吧!】 【哎呀,江小姐害羞了啊。】 居然说是恋人!?我和思雪?不不不,绝对不可能,虽然我们之间确实有些暧昧不清……甚至睡在同一张床,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哦!这么说谁信啊……但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思雪没有否认什么,只是他的脸稍微有些红彤彤的啊……这家伙居然背着我涂腮红吗?真是娘娘腔的家伙! 屋子内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家具,这和我想象中的没有太大的出入。阳光很难从窗户照进屋内,房间整体显得较为昏暗,在桌子上还有使用过一半的蜡烛,看来住在这里的人也是如此认为的。 一张床,一张桌子,这是些基本的东西。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屋子内东西少的不得了,也正因如此显得过于空旷了。 除去灰尘,家里的东西摆放的十分有规律,厨房看上去也很干净。唐静雨是个很注重卫生和打扮的人,即便是绝对不会邀请别人来的家也会好好的收拾整洁,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或许很了不起了。 但是有些奇怪啊。 既然唐静雨已经死了又是谁将门锁上的呢。 【总觉得……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喂,你带我们来到这里后竟然说出这种话,揍你哦。】 木静云说的倒是没有错,这里什么都没有……别说线索了,就连一个能让人觉得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这里或许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 【这不怪木静云,本来我们就是准备来到这里后向周围的住户打听一些有用的线索,现在可别说住户了就连一片叶子都没有。】 这下头疼了啊。不仅白跑一趟而且很难再找到有关唐静雨有关的线索了。 只能从季洁身上找线索了吗。 木静云抬起头看着脑袋上的房梁,眼神透露着股悲伤说道。 【唐静雨就是在这里上吊自杀的。她的死绝对和领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为何她却一点线索都不留下呢?遗书也好,线索也好,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留下呢。】 木静云是在为什么而感到悲伤呢。是在为少女的死而感到遗憾还是因为少女没有留下线索而感到难过呢,亦或者是将少女的经历与自己所经历的某件事重合在一起了呢。 木静云在想些什么就只有他本人才最清楚。 唐静雨已经死了是事实,而我们又能为其做些什么呢。如果唐静雨的死与领主有关联,而让领主退位并受到应有的制裁又是否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呢。 我坚信那样所作的结果并不能被称作复仇,一定有更加合适的词汇才对。 【我想就算我和思雪没有被领主派出的人追杀,我们也一定会为了唐静雨查出背后的真相。】 然而我在说谎。 母亲时常教导我要成为一个有正义感的孩子,能够为他人有所考虑,对世间的恶行加与否的。老实说我也确实想要成为那样的人,我有努力过,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最后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我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那种高尚的行为并不符合我,我只想要和思雪平稳的度过剩下的日子…… 【江小姐……你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啊。我们的共同敌人都是领主,唐静雨也是能够帮助我们推翻领主的重要人物,在帮助她的同时也是在帮助我们自己,让我们共同努力下去吧。】 【说的真复杂啊,其实只要能把领主揍一顿就可以了吧……真麻烦啊。】 【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揍到啊……】 我们在屋内仔细的探查了一番,结果还是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间屋子干净的有些过分了。 出于好奇,我用手指在桌子和角落里都轻轻的蹭了一下,结果灰尘的厚度有些不同。仔细想想屋子内甚至没有蜘蛛网,真奇怪哦。 可一联想到附近的树连树叶都没有,住户也全都搬走了,或许这个异常是正常? 我隐约产生了一个想法。 ——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间屋子。 正当我想将这件事告诉思雪与木静云时,房子外似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注意到的人并不止我一个,思雪比我更早的察觉到了异常,他正压低身子从窗户向外窥视着外面的情况。 从思雪严肃的表情上可以判断出外面肯定没有发生什么好的事情,因此我也悄悄的学着思雪的样子蹲下身子向窗外看去。 这一看可真是吓一跳,窗外……不对,在屋外聚集了许多的非人生物,庆幸的是那些生物的外表并不算丑陋……还能接受!要是很恐怖的话我真的会哭哦,一边哭一边逃走哦。 与之前的单调有些不同,这次就像是火锅一样各种菜色聚集到了一起。白色的巨兽,灰色的野狼还有一些爬行的像是蜥蜴的动物。 为什么没有骷髅兵先生啊,那种等级的东西我也能稍微露一手了……没有的话就没办法了……真没有啊…… 等死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莫非是回来住户了吗,要是这样可真是太好了。】 【住户吗?没想到唐静雨竟然和一群野兽是邻居,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与野兽吗,真是心跳不已。】 【不……这些东西能够算作野兽吗?话说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美女。】 我掐着思雪的脸蛋有些生气的看着他。 【你们两个认真一点啊,真是的,我自己看看吧。】 木静云一副头疼的样子凑了过来。 我在三人压低着身子就露出个眼睛,我在中间,思雪与木静云则是在我的两侧一同看着窗外。 简直就像是幼儿园放学的小朋友透过窗户等待着家长来接回家一样,遗憾的是这里都是些怪物家长,我们只是善良又纯粹的好孩子。 【是说,这不太妙吧?出口就只有窗户和正门,想要从这里出去就一定会被抓到吧。外面那群应该是被术式召唤出的式神之类吧,也就是说……它们并不会轻易的离开吧。】 【喂,你说了太多的“吧”了吧。】 思雪向窗户右侧的木静云瞥了一眼说道。 【先不要出现“吧”这个字眼了,我快不认识了。】 可恶,好烦人。 【果然有一位术式一直在监视着我们的行动啊,这些被召唤出来的生物绝对是出自同一个人。恐怕这几天的阴天也和那位术师有所关联,自从天气转阴后我一次都没能感受到周围的灵力。】 起初是有些怀疑,直到今天我已经彻底无法感知了。 还有一件事我还不太确定。转移我和思雪的术师与对我们发起袭击的术师是否为同一个人。我觉得应该不是,不然早就可以在星期一将我和思雪解决掉了。 比起想这些,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才更重要。 【式神的数量比想象中的要多,大概有二十多只吧。况且我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想要脱困怕是不太容易。】 木静云说的很对,想要脱困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木静云本身并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我们必须要优先保护他。 【思雪,等下我会使用术式协助你,我们想过办法让木静云离开这里。可能我会有些拖后腿,到时候还请见谅。】 思雪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窗外的兽群身上,一向吊儿郎当的思雪却在此刻却显得莫名靠谱。讨厌,这家伙原来这么帅的嘛 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思雪表情认真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说道。 【没关系的。我会将这些叫式神的兽群引开,你们借此机会立刻回到木静云的住处,我很快就会追上你们的。】 平静的声音不带有一丝彷徨与恐惧,当思雪再一次睁开眼时,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耍什么帅呢,我怎么可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思雪的方法并非是不可行的,可我并不想这么做。 将一切的困难都推到一个人的头上并让其一个人承担着所有的风险,我那无聊的自尊心是不能允许的。 【是啊,思雪先生。再怎么说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也太危险了,既然我们成为了同伴,那就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得了得了,我们又不是jump,这部作品根本就没有那种三大要素。所以快点和明月夹着尾巴逃走吧,虽然夹着尾巴的只有你~】 思雪用拳头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敲击了一下,继续说道。 【没什么,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所以我绝对不会轻易的死去。相信我吧……】 我将本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思雪很强,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我留下来就一定会让他一边保护我一边战斗,这反倒是拖了他的后退。我可不想成为谁的累赘。可冷静下来后我能够感受到的就只有自身的无力与弱小。 不对,不给他人造成困扰也是一种优秀的能力!很好,我这就逃走。 开玩笑的……我不可能放心的下思雪一个人。 【……那就交给你了。】 【噢!那么我先将那群家伙引开,你们就趁这个机会抓紧离开吧。】 木静云将手搭在了思雪的肩膀上,他担忧的对思雪说道。 【思雪先生,请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趁着木静云不注意的瞬间在思雪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思雪笑了笑没有再说些什么。 他起身打开门迅速的向外跑去,外面的式神再察觉到了思雪的瞬间便朝着他拥了上去,可任凭他们胡乱的挥舞着爪子也没能碰到实现一根毫毛。 思雪将数十只式神吸引开朝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跑去,我和木静云也得此机会逃了出去。 我迈着步子不断朝前跑去没有回头,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木静云的脚程比我快得多,我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不断追着他的背影。 我连跑步都这么慢啊,真不甘心。 【江小姐,这样真的好吗?思雪先生一个人真的不要紧吗!】 是啊,我相信思雪一定会没事的,我心中的思雪是一个强大的男人。 现实中的思雪也是要比我强许多的人,如果我去帮助那样的思雪弄不好还会给他添麻烦,这样反倒会让我陷入更深的自责。 我不害怕死亡,只是我更害怕自己弱小又毫无用处。 【没关系的,我信任着他。】 我也想保护他。 x 擅长战斗却又厌恶战斗,和我类似的人应该不少吧?比如擅长运动却又不想成为运动员之类的。 天赋与干劲。 人类会在某一方面有着惊人的才华,却又很难被挖掘出来,而且就算挖掘出某方面的才华又不一定对那个领域感兴趣,所以到最后都拿不出干劲的人就会被强制裁员了。 我将那群式神引开后并陷入了被追逐的处境中,在它们的眼中我就像是一只猎物一样四处乱窜烦人的很。 我并不擅长应付非人的存在,因为我弄不清楚对方是否像是人类一样有着同样的弱点,正因如此面对这些非人的存在我会尽量一刀解决。 让对方死得痛快也是一名战士的职责。 我好像是在当侠客来着?无所谓啦,说到底我为什么会自称为侠客呢……侠又究竟是什么? 曾有人对我说侠是一种精神,锄强扶弱,是为了守护他人以及自己心中正义的存在。 那么,我心中是否存有正义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遵循着心中的信念跑到王都结果被一群人揍得体无完肤。想到这里,那仅一次的惨痛败北记忆便会涌入心头,真让人不爽。 将式神们吸引到一处空地,在这个距离明月与木静云应该都能顺利逃脱了。 让他们两个人逃跑我也不是完全能够放心,弄不好敌人并不只有这一群,所以我必须要速战速决。 我被白色的野兽,狼群以及蜥蜴包围在圈内,在它们看来我已经变成了一顿不足以果腹的晚饭。 侠客的剑不仅仅是为了守护自己。 今天我感觉到自己有些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不过,我还是讨厌战斗,尤其是同类互相残杀的战斗最让人感到恶心。 我杀过许多的人,但我不会说出今后不会再一次杀人这种话,毕竟这世上该死的人确实不少。 为了不再有因为战争失去家人而流泪的孩子,这便是我曾经挥刀的理由。可这两年来我又有了新的守护对象,这也意味着我身上的担子又增加了。也不对,明月并不是什么担子,那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就算她一边哭一边流着鼻涕逃跑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那才是正常。 啊啊……其实我好像还没有明月年纪大吧?虽然实际年龄倒是比明月大…… 【嗷呜!!!】 野狼发出了有些可爱的叫声,在锋利的牙齿朝着我的脖子咬来的时候让我瞬间醒悟这不是什么可爱的生物。 我轻松的躲过那锋利的牙齿和爪子,可在我的背后又感受到了什么即将袭来,于是我立刻蹲下身子回避了白色巨兽的巨大爪子。 要是被这一掌拍到我会变成肉泥吧?哈哈,开玩笑的。 【迷途的野兽们啊,我并不想与你们为敌,更不想夺走你们仅此一次的生命,若是再继续纠缠不休……】 【嗷!!!!!!!!!!!!】 式神们发出怒吼般的咆哮,它们似乎并不喜欢我讲话。 啊……我能懂,我能懂的。因为听不懂某一个种族的语言,而在对方搭话的时候却误以为是在辱骂自己,这种误会并不少见。 这就没办法了。 我握住刀柄迅速拔出刀。 【天有苍穹,地之绝刀,无边一刀将斩断世间一切的邪恶。】 如同白雪般的透明刀刃轻松划过野兽们的脑袋,由于出刀的速度过快,它们甚至连被砍到都没有察觉。 我甩掉刀上残留的……啊,刀上并没有沾上野兽们的血,这是这把刀的特性。 永远不会被玷污的刀刃,它纯洁的美丽是永存的。 我将刀收回鞘内,当野兽们回过神的时候脑袋早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四季之歌·秋之歌·秋分。】 这一招出自哪里有点常识的大概都知道,解释起来又真的很麻烦。 四季之歌,是民间很常见的一种歌颂四季的舞蹈。 友人将其改编成了一种舞蹈剑法,二十四首歌足以应对各种状况,然而会使用的仅有一人。 啊,糟糕!我要去赶紧追上明月! x 着实奇怪。 我不断的朝着前方奔跑,肺部的空气挤出去又再一次填满,重复着无数次的循环,我简直累的不行,甚至视线都开始变得忽明忽暗了。 【江小姐……?我们似乎安全了,看你喘的厉害,先稍微休息一下吧。】 我和思雪逃到了领地的城镇中停了下来。 可我们现在真的脱离了危险吗? 答案是否定的。 领地的人口不多,即便如此在这个时间段也应该有一些人才对,就算是夜晚加阴天也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 总而言之这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 【哈……啊哈……先躲起来……再说。】 可恶,为什么我会发出这种声音?好羞耻。 木静云听从我的建议和我在商店街的一家服装店躲了起来,店门是开着的,可却没有任何人在里面。 【实在是可疑,如果只有这一家店这样倒也没什么,可这附近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实在是太可疑了。】 【说不定有什么促销活动吧,大家只要听到有免费的鸡蛋送就根本把持不住了,如果是有鸡蛋的话就算把店扔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有鸡蛋!】 【喂,木静云先生。请认真一点……】 这种状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没有人的街道在夜晚显得格外恐怖,还好路灯还是正常运作中。 如果现在不及时回去就很有可能会错过思雪,而他回去后发现我们海没回去就会担心的出来寻找我们,如此一来我们就会陷入不断寻找对方的循环中。 【刚才那些式神,江小姐你们并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吧?说实话我到现在看到那群野兽也还是会腿软,真是些可怕的存在啊……】 毕竟木静云第一次见到时就死掉了一个交易伙伴,想必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白色的巨兽与狼群,毫无疑问是被术式召唤出来的产物。即便没有被赋予自我意识仍旧是非常厉害的术式了,至少我是做不到。 【可怕的东西看多少次都会觉得可怕。我一个人面对那些恐怕会直接哭出来吧,还好有思雪在……不过,你之前遇到了骷髅兵吧?明明你不擅长打架也不会术式却能逃过一劫,这确实值得称赞。】 【毕竟我也就只有腿脚快这一点算是优点了,跑得快的人不会吃亏,因为总是能在危险到来之前就提前跑掉了。】 【那不就是胆小鬼吗……】 【胆小鬼有什么不好吗?】 【嗯……说的也是。】 归根到底我也是个胆小鬼,要是不会用术式我肯定会更惨,就算突然丧命也不奇怪。 【江小姐是怎么和思雪先生认识的啊,我好奇可久了,可要是问出口又害怕被思雪先生揍一顿,其实我挺害怕思雪先生的。】 木静云说着的同时将头微微探出门外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若是确定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思雪可怕吗?确实有点吧,和木静云在一起交谈的时候我很少能看到思雪露出笑容,实际上两个人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可我的确感觉到思雪与木静云的相处方式有些违和。 和思雪刚认识的时候我也觉得那是个有些恐怖的人,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捡回家这种事一般人都会害怕的吧。巧合的是那段时间我脑袋就像是坏掉了一样,没怎么思考就跟思雪走了,想在想想也真是太冲动了,好在结果还不坏。 并不是每件事都会朝着好的结局发展,正因如此好孩子们才更应该多加思考再做出决定。 【那家伙救了我,救了已经下定决心寻死的我。说实话,他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吧?我明明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明明下了很大的决心去死,结果被那个家伙轻而易举的救了下来。】 想死的人其实是拦不下来的,我深深的畏惧着死亡却又觉得只有死掉才是我唯一解决痛苦的方式。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即便我这种人死掉也不会有任何人感到悲伤,不如说反倒会有人为此而感到高兴。 即便如此我还是被救了下来……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死,如果有一个能让我摆脱痛苦的方法谁还会没事的去寻短见。 【在领地的贵族学校就读,既没有钱也没有势,江小姐的心情我多少能够理解一些的。】 是吗?他能理解我啊……但是我不信,你不具体说说是什么感觉我是不会信任你的! 诶?你问我为什么会信任思雪?当然是那家伙身上散发出一种丢了魂的失败者气息,是同类哦。 【外面情况如何了?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哦。】 我将伞牢牢的抱在怀中学着木静云慢慢的向外探出头,木静云看着左边,另一边则是由我进行观察。我尝试感知周围的灵力,遗憾的是仍旧什么都感知不到,差不多该放弃了…… 在视线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人类,当然也没有任何生物或是式神,映入眼中的仅仅就只是无人的街道罢了。 这副景象并不常见,但我也算是放下了一些戒备。 我们现在距离木静云的主持并不远,所以在确认状况安全后就立刻动身前往住所,路上我尝试将灵力汇集在脚下,果然跑起来轻松多了。 为什么我还是跑不过木静云啊…… 最后我和木静云安全的抵达了住所,没多久思雪也平安的归来了。 思雪并没有受任何伤,这比什么都好,我也安心了。 【思雪先生在回来的路上也察觉到了异常了吧,领地正在发生某些变化。】 【嗯,是啊。】 【回来的路上我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就连溜进便利店站在原地阅读三十分钟的知音快客都不会有人阻拦我。】 【哦哦!我小时候很喜欢和妹妹看的,居然还在连载吗。】 【认真一点啊,男人们!】 ……其实我是没看过,毕竟我们家那边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因为没有办法融入话题而被排除在外?我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必须要将话题拉回来! 【啊,好啦。我仔细观察过,这一带一个人影都没有,但却存在一些式神之类的存在。距离这里三条街以外的街道,狼群们聚集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在抢免费的鸡蛋一样。】 【看来真的是有送鸡蛋的活动啊,事不宜迟我先走一步。】 【你究竟是要去哪里啊,是要去医院吗?正好你去医院看看自己的脑袋里是不是都塞满了鸡蛋。】 三条街以外,距离并不远。 是术师推测到我们在这一带了吗?还是说那是随机召唤的?不管哪一种,领地消失的人一定都和那位术师脱不了干系 【事情逐渐变得复杂了。】我说。【恐怕唐静雨和季洁的事情我们要往后放一放了,现在领地的人已经因不明原因失踪了,街道上又开始出现了式神,恐怕这一切都是藏在暗处的术师搞的鬼。最初遭遇白色巨熊袭击的时候对方的目的就已经很明显了,再到后来我和思雪在贵族学校又再一次遇袭,不止如此,木静云也没有幸免。】 说道这里木静云沉默的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他一定能察觉到被骷髅兵袭击的最大原因就是与我和思雪产生了交集,也就是说对方想要杀害的对象从我和思雪变成了我们现在三个人。 【抱歉了,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江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没有你们最初的协助,我说不定已经在领地被护卫队狠狠的拷打一番了。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是扯平了。】 木静云轻轻的拍了拍思雪的后背,脸上挂着欢快的笑容说。 【现在我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同伴了,思雪先生。】 【同……同伴吗。】 思雪则是受到了惊吓一样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视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木静云做出了一副扭捏的样子。 怎么好像在害羞。这家伙是怎么一回事?简直就像是第一次交了朋友,开心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感觉。 【敌人是连舞台都没登上来的术师,想要将他揪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如何做才好。】 正如木静云所说,更重要的如何做。 想要将藏在幕后的人找到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但也绝对不是没有办法。 稍微商谈一下我们决定先观察情况,过于焦急是成就不了大事的,所以无论何时都必须冷静下来。 鲁莽与勇气是相近却又不相通的,无谋之勇只会自取灭亡。 星期四的蛋挞打折要记得多吃一点啊!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周四。 一定有人想问,为什么周三还没结束就直接到就进入到了星期四呢,这还用问吗?时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逝啊,就像早上睁开了眼睛发现还没到六点,于是再一次合上眼睛准备小眯一会,可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时间居然神奇的到了八点半。 这足以证明大家都是拥有着能够进行时间跳跃的才能,综合上述,我们直接跳跃到了周四。 x 关于如何将藏在幕后的术师引出来,我们想了许多办法。比如将知音快客放在马路中央,如果对方有兴趣一定会出来翻阅的。说道这里我突然产生了一个疑惑。 【你不是不识字吗……】 【但是我能看得懂是在画什么,你是笨蛋吗?】 【说别人是笨蛋的人才是最笨的笨蛋。】 计划并不是只有一个,手段总是要越多越好。 比如我们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染上墨水,如果幕后黑手忍不住的话一定会跳出来揍我们一顿,很好,就这么做吧! 还没等行动起来就先被木静云先揍了一顿。 我和思雪正站在某栋楼的屋顶上,下方则是数不清的式神们游荡在大街上,简直就像是百鬼夜行般。 夜风微微的拂过脸庞,无月的空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我的灵魂。 思雪陪我正呆在距离木静云住所五条街之外的地方,木静云则是呆在安全的住处等待着时机。 这并不是因为木静云胆小,而是我们最终商谈得到的结果。 【木静云一个人呆在那里不会遇到危险吗?现在这些野兽们的数量已经无法与昨天进行比较了,明明昨天一个人都没有冷清的像是座空城,现在居然这么热闹。】 思雪站在高处俯视着脚下的兽群们,它们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既没有破坏什么也没有在寻找什么人的迹象,只是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说不定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 【先老实坐下吧,小心掉下去。】 【噢!】 思雪抱着刀坐在了我的身旁,我也有样学样的抱着油纸伞。 如果有月亮,如果没有兽群,这应该是一个浪漫的时刻才对。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明月的身体吃得消吗。】 【嗯,目前没有什么问题,都是多亏了你。】 【奉承?】 【是真心话。】 星期四的凌晨在夜空下被夜风舞弄着头发与衣摆,与喜欢的人一同坐在没有月亮的天空下欣赏着免费的动物园展览,这感觉并不赖。 【我想听你说说关于自己的事情。】 【要审讯我吗。】 审讯吗?我不会做什么粗略的事情哦,毕竟我也真的做不到。 突然让对方讲出自己以前的事情应该还是挺难为人的,我应该给他一些心理准备才比较好吗? 沉默片刻我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思雪抢先开了口。 【我的事情其实怎样都好,枯燥又乏味。总之活的挺失败的~】 【没关系,反正这颗星球上的一般人几乎都是败犬。】 【明月也是?】 【当然。】 人的一生必然会充满悔恨与失败,比起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前进还是苦中作乐要更好一些,我们的人生就是在不断的碰壁。 但,人的可能性是无法被估算的,有的墙壁是经不起撞的。 啊~当然,也不是什么墙都能撞开的,特别是有一堆叔叔看守的地方。 【我啊,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一名侠客都是不成功的。】 侠客。 侠究竟是什么呢?我似乎能够理解又好像没有办法理解,在我看来侠似乎是一种精神,只要有那个心人人都可以成为侠客。 【在思雪看来,侠究竟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思雪就像是小孩子一样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他也与我一样无法理解“侠”,可即便如此他仍旧对我自称为了侠。 天州是一个有着千年文化历史底蕴的国家,在外人看来天州就是一个充满着神秘色彩的领域,无论是文化还是艺术即便随着时代的变迁仍旧将那些优秀的东西传承了下来,气质便有名为【侠客】的存在。 我想侠应该不是有着什么标准或是必须要被他人承认的东西,所谓的侠一定是为了守护某种东西的存在。比如自己的灵魂,比如自己心中的道义,比如自己所爱的人。 【我有一位友人她曾经对我说过。“侠客的剑不仅仅是为了守护自己”。可剑不就是杀人工具吗?那种血锈味的铁真的能守护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吗。】 侠客的剑不仅仅是为了守护自己,么。 我在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后忍不住将嘴角上扬了起来,轻轻的拍着思雪的肩膀。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思雪果然还是笨蛋。】 【居然笑我!说别人是笨蛋的家伙才是笨蛋!】 【说别人是笨蛋的是笨蛋才是最笨的笨蛋!】 有点绕了,救命! 【我说啊,思雪。先不谈你做人的品格问题,你觉得自己并不算是侠吗。】 【喂,什么叫做人的品格问题啊,我可是连红路灯都没闯过诶!】 【一个不闯红灯的人不代表他不会在买菜的时候不付钱,只从单一的角度看问题会忽略很多重要的东西啊!】 经过长时间的接触我已经习惯了思雪在聊天时会将话题朝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究竟是他思维跳跃还是因为他是个笨蛋。 【好吧……我的确不认为自己是合格的侠客。所谓的侠客不过是一种精神或是概念般的存在,对我来讲净是些复杂难懂的东西。】 果然他完全不懂啊! 思雪这个人本身并不笨,之所以会表现出少一根筋的样子是因为他缺少着良好的教育。思雪很难理解复杂词汇与话内的某些含义,换句话说就是他没有办法分辨嘲讽与赞赏的能力。也正因如此,思雪的内心世界是十分简单的。 可现实的世界中并没有那么单纯,更多的像是无数条线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 想要让一个国家变得强大,必不可少的正是教育。 因此在所有事情结束后我想要教会思雪读书识字。 说来我以前还想过当老师来着…… 【我认为……思雪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侠客了。你的剑至今为止已经救下了我无数次,或许你还没有察觉到,但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思雪你拿起了那沉甸甸的武器挡在我的身前,无论谁对你说些什么,你的剑都已经守护了我。】 一直以来被照顾的人其实是我,无论是最开始还是现在,受到思雪照顾的人始终都是我。 【是吗,我已经算是合格的侠客了吗?】 思雪对着漆黑的夜空做出了询问,他并没有在和我说话。思雪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喜悦,他将嘴巴抿成一条缝默默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夜空。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他看上去悲伤极了。 明明得到了认可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很难理解他的内心。 但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正因为难以理解才会想要去理解。 我想撬开思雪内心深处紧闭的大门。 我将身子慢慢挪了一下,将头轻轻的靠在了思雪那并不宽大的肩膀上。 【最近发生了好多可怕的事情。】 【是啊,真亏你脸上还能保持镇定。】 【说的好像你知道我很害怕一样。】 【想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就算害怕的哭出来也不会有人责怪你的,在我看来明月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了。】 【……这不值得被称赞。】 我无力的同时又感到害怕,可以的话我是真的很想逃跑。迄今为止我已经逃避了无数次,我很清楚继续逃避下去我只会是一辈子的胆小鬼了。 漆黑的空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在这种情况想不好的事情只会让心情变得压抑。 如果等我长大成人后是不是就能与思雪一同赏月喝着小酒开心的笑着到天明呢?只是想想就会忍不住嘴角上扬。 【我说啊,思雪。】 【怎么了。】 【等到下次满月的时候请你紧紧的抱住我吧……】 xxx 灵力的总量决定了术师的强弱。 当然,对灵力的操纵能力与掌握术式的总量也是会影响术式强弱的。 不过最终决定的还是灵力总量,一般灵力的总量被称作极量限。 人类是无法使用出超越自身极量限的术式,极量限越高的人的术式强度便越高,而世上也有许多生物的极量限是超越人类的。 不过极量限这种东西并不是术师的特权,灵力总量越高的人也是越强的。 我作为术师只是一个马马虎虎的半吊子,极量限也就是比正常人高一点而已,而我能够使用的术式却是多一些。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我那位优秀的母亲,她无论是作为母亲还是术师都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存在,在我还小的时候母亲便教会了我许多知识。 我所掌握的术式当中有一个高级的术式,我只从母亲那里看到过一次。 遗憾的是在使用这个术式的过程中我无法停止,一旦被干扰不仅会失败甚至有可能会爆发。 boom! 因此思雪出现在这里便是预防我失败以及避免有人从中干扰我施术的保险。 【那就拜托你了,思雪~】 【噢!话说你的声音这么温柔吗?】 要你管。 我将灵力汇集在食指与中指,击中精神的咏唱起咒语。 【世间万物皆有灵魂漂流的公主站在高塔默默的哭泣啼鸣哀悼最终会在彷徨中孤独的倒下!】 将食指和中指并拢,红色的灵力借由指尖朝着地上游荡的兽群快速划过,一道红色的光就静静的落在了它们的身上。 【安魂曲。】 凡是被红色的光染上的野兽都昏沉沉的睡去,不止我们面前的兽群,而是领地中所有野兽都被红光所浸染。 安魂曲并不具有攻击性,能够做到只有限制其行动,限制对象的极量限越高便越消耗自身的灵力,而限制对象极量限越小消耗的则是越小。 即便如此,这次安魂曲所限制的对象数量庞大,灵力消耗的也自然是多了一些。 施展术式过后我的身体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在视线模糊即将倒地的瞬间思雪扶住了我的身体,我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啊……他心跳的速度好慢。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啊……我真是天才。】 【噢!你居然很少见的自夸了诶。】 【哪有,我只是久违的开心了一下!】 糟糕……头好痛啊。 使用上级的术式果然对我还是有些勉强啊…… 【按照计划木静云也应该有所行动了吧。】 在行动前我们与木静云约定好,如果察觉到红色的光时就行动起来。在术式结束的这段时间就由木静云清理昏睡的兽群,我们也很快就会与木静云会和避免发生意外。 【真是厉害,在下本以为只要召唤些低级的兽群就能将你们撕碎,看来是太低估你们了。】 毫无预兆的。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背后。 那声音中充满着不详与魔性让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我回过头去,思雪挡在了我的面前。这时我才得以看清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位穿着狩衣长相和善的男子,他看上去应该还不到三十岁,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一股邪气。 简短的一句话已经十分清楚了,这个男人便是幕后的术师。 本想限制住术师召唤出的式神,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登场了…… 思雪的手立刻抵在了刀柄准备随时迎战。 要打起来吗……我头还晕着呢。 【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思雪?现在你是这个名字吧,曾经受到了你那么多的照顾,在下也不得不报上自己的名号了。】 男人轻轻挥动手中的折扇掩住嘴巴轻轻的嗤笑,散开的头发与黑夜同色。 【戈利伏司!这便是在下的名字了。】戈利伏司轻轻用扇子扇着风,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温柔的说。【在下与你们二位颇有些缘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二人居然能够聚到一起,这便是命运吗?在下也不得不佩服了,简直就是上天的恶趣味!对吧?】 【你……认得我们吗?】 戈利伏司歪着头似乎是觉得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脸上的笑意浓了些许。 【啊啊,我当然认得你们。杀人犯与亡国女,这种组合简直就是命运的嘲弄啊!】 戈利伏司张开双臂冲着天空放声狂笑,那笑声毫不掩饰的将嘲讽表达了出来,而他的那句话的意思我也在听到的瞬间就理解了。 这家伙知道我的事情啊。 思雪拔出雪白的刀刃一个踏步抵达到了男人的身边,思雪手中的刀刃在即将取下戈利伏司首级的瞬间便停了下来。 刀刃与戈利伏司的脖子只差几厘米的距离,可思雪却无法将刀向前移动半步。 【呵呵。】 戈利伏司露出了邪笑挥了挥衣袖,两把巨大的砍刀凭空出现,它们就像是被赋予了意识般不断的朝思雪发起了进攻,每一刀瞄准的都是思雪的要害。 思雪则是非常灵巧的回避了所有的攻击,紧接着三把刀刃在黑夜中不断的碰撞发出了火花。 戈利伏司眯着眼对我温柔的笑着,可在我看来那笑容则是无比黑暗又令人恐惧的,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为何不对我发起攻击?认为我甚至不需要动手吗…… 【小姑娘啊,在下是为了你着想,离开那个男人吧。只会杀人的剑是什么都保护不了的,终有一天你也会和你的姐姐一样惨死在那把刀下。】 【诶?】 他在说什么? 姐姐?谁的姐姐?我的姐姐,吗? 啊啊……什么意思…… 【你这家伙!不准你随便诅咒我的姐姐,你这妖术师!】 我提起伞将伞尖朝着戈利伏司,食指与中指快速划过油纸伞我将灵力注入其中。紧接着伞尖凝集出红色的光如雨点朝着木静云发射了过去,可任何攻击只要在抵达戈利伏司身边的瞬间就会消失不见。 仿佛在他的身边有一道看不见的透明墙壁。 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突破他的防御……可恶!我不知道啊! 【咚。】 毫无预兆的,戈利伏司身边燃气了一颗火球。 我一直在观察着戈利伏司,可他既没有咏唱也没有任何动作,仅仅只是眨了一下眼就弄出了一颗巨大的火球。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将手按在地上,放弃咏唱施展起了防御术式。 【水盾!土墙!】 灵力被抽出去的瞬间地面上与空中便出现了两道防御。一面是由水制成的圆盾牌,另一个则是从地上出现的厚重土墙。 火球径直的向我袭来,在水盾的抵御下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可惜在触碰到没多久就被蒸发殆尽了。被减弱威力的火球直接撞在了第二道防御术式的土墙上,在我不断向土墙内部填充灵力时,土墙终于将火球抵挡了下来。 可惜我稍一松懈土墙就崩溃瓦解了。 好在将火球防御住了,就算塌了也已经没关系了。 正当我松一口气时,第二颗火球已经朝我袭来了。 【诶?】 我已经没有力气制造出同样的防御术式了,灵力消耗过快导致腿已经开始发软了,连逃跑都已经做不到了…… 要死了吗? 啊啊……我这不是一事无成么……就算被救下了一次仍旧是什么都做不到啊。 对不起了思雪。 在将死之际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不过这样一来也终于可以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家人了,可我却唯独不希望思雪就这样与我一同死去,希望他可以打破约定独自生活下去。 ——然而,那火球已经无法攻击到我了。 仅仅只是一刀,火球便被一分为二,黑色的刀刃就那样静静地插进在地面里散发出不详的气息。 黑色的刀刃插在地面散发出了浓重的血腥味,可谓是不详之刃。 那是谁的刀? 【啊啊!竟然,这便是那把刀吧!】 刀的主人是思雪……他保持着投出刀的姿势,虽然有点小帅,可戈利伏司召唤出的两把刀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我却从未见过思雪腰间佩戴过第二把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思雪抓住刀柄将雪白的刀刃朝下,面对两把凶猛的砍刀思雪只能不断的进行防御,而就在两把砍刀重合交叠的一瞬间,雪白的刀刃上闪过一抹亮光。 【四季之歌··夏之歌···夏至!】 思雪步伐沉稳的找准时机,仅用一刀便将空中飞舞的刀刃斩断。 断裂的刀刃还未落到地上便化为了灰烬。名叫戈利伏司的术师……只是睁大了眼睛发出笑声。 结束战斗后的思雪一个瞬身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的动作快到甚至无法用肉眼捕捉,甚至插在地上的黑色邪剑都被思雪收入了腰间的第二把鞘内。 【明月,你没事吧?】 【啊……没、没事。】 在确认我没有受伤后,思雪立刻举起那把雪白的刀准备发起进攻,刀刃也逐渐从雪白色变化成海蓝色。 经过刚刚的观察我已经能够确定,刀刃颜色的变化便是思雪招式的改变。 四季之歌。 那是一种歌颂四季的舞蹈,虽然也有歌曲,但舞蹈似乎更出名。从此不难判断出思雪应该能够使用出二十四种招式,当然,也不排除思雪只会其中几种。 【啊啊,真是精彩!可只是这种程度在下还是会稍微感到失望啊,你应该更强一些才对吧?应该更残忍!更无情!更恐怖!才对吧?】 【闭上你的嘴,妖术师。你这家伙身上散发出的味道让我作呕,若是敢向前一步我一定会取下你的首级……】 妖术师戈利伏司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平稳笑着说道。 【也罢,其实在下也不是来与你们战斗的。领主大人命令我将你们活捉回去,如果真的死了我也会很伤脑筋,所以跟在下一起去拜见未来的国王大人吧。】 戈利伏司是领主的手下。 这也就意味着发生的一切都是领主在背后搞的鬼,真是不知道那家伙在想些什么! 【哎呀?二位似乎并没有想要乖乖听话的样子啊,这样就难办了啊。真是难办啊!】 戈利伏司脸上再一次展现出那诡异的笑容,似乎是只要他的情绪一激动就会变成这副样子。 【……我们根本就没必要听你的话吧?又是制造出阴天又是召唤出一些式神,最后还想要杀掉我们。我们怎么可能轻易的跟着你走啊!】 戈利伏司突然表情困惑的抬头看着夜空,手中的折扇突然合上抵在嘴边。 【真奇怪啊,这阴天只是自然现象哦。要是随便污蔑在下可是会很伤心的。不过……你们会妥协的,毕竟善良的姑娘是无法对同伴的性命弃之不顾吧?】 糟了! 我一瞬间就明白了戈利伏司的意思。 现在领地中唯一能被称作同伴的人就只有一人,那就是—— 【你,抓了木静云吗?】 思雪将我想到的答案说出了口。戈利伏司看到思雪一脸厌恶的表情后反倒是变得更加兴奋了。 这下就糟了啊。 木静云并没有思雪的身手也不具备成为术师的资格,他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罢了,干掉木静云只需要一个黑衣人。 我和思雪就这样逃走无疑是背叛了木静云,可戈利伏司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对付的敌人……要怎么才好啊。 不,如果借此机会接近领主……好像也行不通。戈利伏司也是领主的部下,想要做出任何的突破点的前提都是先将戈利伏司打败或者引向其他的地方。 【在下只是请他去领主大人的宅邸里喝杯茶罢了,让你觉得我们是这么粗鲁的人在下可是会难过的哭出来啊。】 然而戈利伏司脸上别说有半点难过了,简直就快笑出声音了。 【既然如此……就杀了你吧。】 思雪右手持刀一步一步的逼近戈利伏司,每当思雪接近戈利伏司一步时,戈利伏司脸上狰狞的笑容就越深。 我对此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思雪啊,只会杀人的剑是保护不了任何东西的啊。】 戈利伏司话音刚落我的眼前忽然一黑,随后便失去了直觉。 …… xxx 我出生在一个富裕又幸福的家庭,在家中我是次女,从记事起我就经常被人称呼为【江家的二小姐】。 当然,这话语中并没有包含其他意思,大抵上是大家对我的爱称了,因为没有恶意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过。 父亲的一位优秀的商人,母亲则是位书店老板的女儿。两个人的地位与社会关系没有丝毫的联系,仅仅只是命运的巧合将他们联系到了一起。 据说母亲一直经营着一家快要倒闭了的旧书店,那是她们家三代传下来的,即便破旧不堪,母亲也仍旧努力的维持着经营。 母亲最初是十分讨厌父亲的,说是因为父亲是一位总打歪主意的商人,还经常说对其【一见钟情】之类的话,所以她很讨厌那样的父亲。 不过最终二人还是喜结连理,可喜可贺。 我还有一位年长我几岁的姐姐,那是一个与我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吵吵闹闹又不会让人厌烦。 小的时候我便跟随母亲学习术式,这对我的成长有了很大的帮助。姐姐则是跟着父亲学习了剑术,偶尔我们会互相切磋,最终都是以我惨败收尾。 没过多久姐姐就开始教我如何使用剑术,而我则是教姐姐如何使用术式,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姐妹一直都是互相提携努力成为更加优秀的人。 【女人并不弱小,要是哪天有人因为你是女人就看扁你,直接揍过去就好了!】 【不……暴力是不行的吧。】 姐姐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在同龄甚至是大人里也很少能遇到对手。 我知道这么说不好,但我觉得姐姐开心大笑时候的样子真的很帅气。 女人并不弱小,在我看来姐姐确实做到了。 在我十一岁那年,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家中经常会出现一些打扮奇怪的人来拜访父亲,随着日子不断推移我的心中不安的中种子在慢慢的发芽。 母亲没有对我隐瞒,而是轻轻抚摸我和姐姐的头发说。 【我们的国家就要发动战争了啊……】 战争。 我从书中看到过这个词汇,那是不好的词汇,那意味着会有很多人死去,那些人会找不到回家的路,会再也见不到爱的人。 战争很麻烦,需要米,需要钱,需要人。若是战争持续的时间久就会压榨民众,甚至会将还未成年的孩子送上战场都是会发生的。 战争是一个残酷的词汇。 同年姐姐离开了家。 在姐姐离开家的时候父亲将我们家内祖传的宝刀【初雪】给姐姐当作了饯别礼,那是家中十分珍贵的宝刀,小时候姐姐因为偷偷将【初雪】拿出去玩而被训斥了一顿,不过在姐姐委屈流泪的瞬间父亲就开始不知所措了。 走出庭院,姐姐盯着我们一家人种下的树看了很久。 姐姐被父亲摸了摸头,被母亲深深的拥抱了一下,轮到我的时候则是被姐姐用力的抱住并不断抚摸我的脑袋。 那是一个晴天却下着小雨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 母亲蹲在地上抱着我哭了起来,父亲则是温柔的轻拍母亲的后背然后将我们母女搂入怀中。 我想姐姐应该也是哭了的。 起初家里人并没有告诉我姐姐究竟是去了哪里,但经过我不停的撒娇和软磨硬泡父亲还是告诉了我。 姐姐离开家去了战场。 姐姐没有选择为平京而战,她独自一人踏上了路途,据说她要去的是一个很遥远的国家,那里也正是平京要进攻的地方。 【你的姐姐啊,是一个比父亲还要坚强的人。她贯彻了自己的信念并走上了一条无比正确的道路,作为同一个国家的人我感到无比自豪,可作为她的父亲……老实说我心情挺复杂的。】 后来我知道了,姐姐离开平京去往了天州,她的刀所指向的是养育了自己并深爱着的国家。 同年,我被父母送上了马车去往了天州。 那天夜里我看到了烟花在绽放,从那以后我的生活便迎来了转折点。 在天州的某个领地,我既没有钱也没有认识的人,好在语言还是相同的。 最初的夜晚的天空飘下了我最爱的雪花,冰冷的触感让我感到非常的兴奋,可肚子饿的咕咕响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我抓起雪白色的果实塞入口中拼命的咽了下去。 结果我肚子疼的要命在雪地里不断的打滚。 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生活起来很困难,巧合的是我遇到了一个失去双眼的男人,他自己一个人生活也非常的不便,于是我们便做了一个约定。 我将作为他的眼来观察一切,他则会为我提供相应的报酬。 就这样,我算是能够暂时的活下去了。 【你是在可怜我所以才让我帮你看路并提供报酬的吗?你明明可以拿着拐杖自己走路的,那样才更方便吧。】 【被发现了啊,可我也想久违的试试自由的行走。善良的孩子啊。】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出判断的,明明都无法看见我……就算我偷偷的拿走他的钱也不会被察觉。 他却信任着我。 有一天我出于好奇的问了他。 【你是怎么失明的啊……】 【这个吗……其实是我自己故意弄瞎的。】 【你是笨蛋吗?】 我不认为正常人会将自己的眼睛弄瞎,毕竟眼睛是人类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它不仅能够见证许多美丽的事物更能看清所爱之人的样貌。 【请不要这样说。自从失去双眼后我才真正的能够看清原本看不到的东西。】 秋天的时候他将我介绍到了领地的贵族学校。 我有两个选择。 ·一是通过自己笔试的成绩入学。 ·二是给我一笔钱并选择在领地四处打工维持生计。 面对两个选项之间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最终我以笔试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了免学费的资格,这让我感到非常高兴。 我很感激那个男人,若没有他我可能真的已经饿死了。 在男人准备离开领地的前我再一次向他提问。 【为什么要为我提供这种机会?你明明就知道我没有能力去报答你的吧……】 【我说过吧,失去双眼后我能够看到原本看不到的东西。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即便不用眼睛去看我也能够确认。说来……你为什么会选择前者呢?迫切需要钱的人应该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吗。】 如果在快饿死的状况面前出现了一只鸡,选择杀鸡吃肉只会满足一时之需,而选择让鸡下蛋则会让我足以在今后的路上不再挨饿。 【母亲告诉过我,只有学习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难怪,那一定是一位十分睿智的女性吧。】 在做了简单的道别后,我就开始了新的生活。 学校的课程很简单,大部分时间老师都是在教我们礼仪之类的,甚至举办舞会的次数都快超过了学习的科目。 平时我喜欢宅在学校的图书馆看书,和同学们相处起来也十分的愉快。 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摔倒在地的女孩子,由于她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我根本无法看清她的样貌,但她的眼睛很好看,我将兜里的两块糖送给了她。 之后就再也没遇见过那个人了。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我却感受到了一种异常的氛围。 大家总是有意无意的与我抱持着一定的距离,当我的视线与他们重合时便会立刻停止话题。 慢慢的慢慢的。 回宿舍的路上被一个从天而降的易拉罐差点砸到,吓了我一跳。我捡起准备丢掉的时候却察觉到了那寻常的重量。里面竟被塞满了石子…… 在上课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书被人画了许多涂鸦,再过了几天整本书直接就消失了,当我再次看到那本书的时候,它已经泡在厕所的水池中了。 慢慢的慢慢的 桌子上被写下了许多污言秽语。 慢慢的慢慢的 大家将我孤立。 慢慢的慢慢的 大家开始对我恶语相向。 慢慢的慢慢的…… 我本以为一切总会画上休止,没想到她们只会变本加厉。 我是平京人这件事暴露了。 我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也自始至终不认为这是一件应该隐瞒的事情。 如今黑之猖愈演愈烈,死掉的人不计其数,而身为罪魁祸首平京的子民却在天州的领地安稳的读书。 这实在……很荒谬吧。 我有试图过求助,可惜并没有人帮助我。 【是你自己的问题吧?真恶心,能请你不要靠近我吗。】 老师并没有选择帮助我…… 说的也对,说不定我真的很恶心。 我的国家已经疯狂了,原本守护国家引以为傲的战士们像着了魔一样的不断侵略着,我也对自己体内的血感到了一阵恶心。 可……我是父亲与母亲的孩子,同时也是平京人。 我究竟是什么啊?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因为我是平京人所以就有罪吗?难道我们国家就没有善良正直的人吗,愚蠢的是国家的君主并不是我和我的家人! 我没有杀过人,可我的国家却杀了人,这与我的意志无关。我身为平京的子民有义务承担大家的怒火,说到底又有谁关心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只关心的只有我是哪个国家的人罢了。 十六岁那年我爬上了高高的钟楼,在那里我跟着心中的节拍翩翩起舞,浪漫的黄昏便是我的坟墓。 x 我大概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回顾了自己短短的十几年人生,一事无成啊…… 手腕与脚踝传来了冰冷的触感,那是手铐与脚镣。 那么我在哪里即便不说大家一定也非常清楚了吧。 【是游乐园吧?虽然有些不同,这个脚上带着的球其实是足球吧?为了避免将球提的太远而设置的完美器械。】 【怎么可能是啊……思雪先生即便被丢到了牢里仍旧没有什么紧张感啊。】 我们三人在狭小的空间内维持着▲的状态,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坐久了便会让我的屁股很难受。 冰冷的铁门不带有一丝缝隙,这是位于某处的监狱。 我似乎是被戈利伏司耍了什么手段而失去了意识,而思雪肯定是被我连累了才一同被抓进了牢中。 【无用的紧张感反倒会让人陷入没必要的恐惧之中,既然对方没有准备杀掉我们就代表我们还有其他的作用。】 【比如说呢?】 【把我们抓去工厂做免费的力工。】 那种事怎么可能啊……不,说不定真的有可能。 如今这个社会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拖你后腿了……真抱歉。】 【没事了啦,反倒是我没能将你好好的保护好才是,对不住了啊。】 思雪并没有责怪我,他的声音中是真正的为我而担忧,一直以来我都在给思雪添麻烦,可他却从来不会责怪我。 【木静云十七岁的时候一定也会吓得尿裤子吧。】 思雪挑着眉毛一脸坏笑的对木静云说道。 然而木静云则是有些害羞抬起手准备挠挠脸,却发现自己戴着手铐而放弃了。 【有女孩子的时候还希望你能不这么说……尿裤子虽然不至于,但我一定会害怕的逃跑最后跌倒。话说我好像就这因为逃跑的过程中跌倒了才被抓到的,哈哈,我真没用啊。】 【结果你这不是完全没有成长吗。】 【怎样啦,看到害怕的事情想逃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木静云,我们被关多久了?】 牢内并没有窗户,因此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无法分清。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是从饥饿感来判断应该是还在星期四。 【我想一下……我被抓紧来后差不多一个小时你们就被关进来了,在那之后监狱的铁门差不多也要有七八个小时没有打开过了。不给犯人提供食物会饿死的啊,是说我已经开始饿到看见父母在河对面向我招手了。】 【你是不是将什么很悲伤的事情一带而过了……】 拥有强大灵力或是思雪这样的武者会比一般人耐饿一些,感谢您的教导,母亲大人! 话又说回来,在这封闭的狭小空间内有是无事可做啊,既没有人来也一时半会不可能出的去。就算商量对策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如果能提供饭菜就这样一直呆着或许也不错。 可人是一种渴望自由的生物,待会就把这破牢笼拆掉! 【木静云,你的家人呢。】 不愧是思雪,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情感踢出了一记直球! 【因为战争死掉了。】 简短的一句话却在刺痛着我的灵魂,那恐怕正是黑之猖吧。 因为战争失去家人的不计其数,失去朋友,失去孩子,失去亲人,所以我才讨厌战争与暴力。 【这样啊,也是因为黑之猖吧……看来我们彼此都在战争中失去了不少东西啊。】 【思雪先生的家人也在战争中……】 思雪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悲伤,只是单纯的动着嘴唇叙说着。 【我并没有家人那种东西,真要说失去东西也就几个朋友罢了,战争什么的真是讨厌啊。人类总是会自相残杀,明明是同一个种族却还要兵刃相向,我真是搞不懂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也搞不懂,人类的命运是共同的,如果人类能够团结一心想必能够创造出更加美好的世界吧。 【即便是同一个种族,利益也是不同的。想要住进更大的房子,想要吃到更多的美味,侵略战争大抵就是这个样子。】 【江小姐真贴心啊,居然说的这么通俗易懂,看来思雪先生也能够理解了。】 【喂!我不是笨蛋,我只是很难理解复杂的语言而已。】 思雪有些生气的动了动身子,缠在他身上的铁链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木静云将身体的侧面倚靠在墙壁上,视线停留在牢房内的昏暗烛光,他贪婪的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并缓缓的吐了出来。 我们之间是同伴的关系,却称不上真正的了解彼此,因为目的相同而聚集在一起的人也往往会在最后的最后分道扬镳。 【我的家人都已经死光了,大家将我留下来一定是想让我为报仇吧。】 他的视线里不带有任何的光芒,那是已经经历过众多苦难却仍留存于人间的复仇之鬼才会拥有的眼神。 若是木静云准备走上一条不归路,我想尽可能的阻止他。 【那天父母说要去谈生意离开几天,结果就再也没能见到他们了。我打从心底里憎恨着平京人,是说平京那个国家根本就不是人类吧,简直就是一群恶鬼。】 木静云口中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尖刀刺在我的心脏上,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是平京人这件事,恐怕无论是思雪还是木静云都会觉得我恶心吧。 我的体内流淌着的是平京的血,可那也是我最尊敬的父母身上的血,我既引以为傲又感到恶心。 于是我只好默不作声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牢房内寂静的气氛让我坐立不安,长久的沉寂一定会有什么爆发,我想试着说些什么。 【确实是这样没错。】 思雪抢在我之前开了口,我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我以前杀过人,那是一群披着人类皮囊的恶鬼。】 【诶?】 我和木静云的视线同时被思雪所吸引住,他说的是什么,我们都已经清楚了。 【我并没有产生什么负罪感,反倒是认为他们都是些死有余辜的家伙,杀人的家伙就必须要做好被杀的觉悟,所以我就杀了他们。平京的鬼拥有着与人类相同的外貌,毕竟都是人类吗,哈哈。】 听到自己的同胞被杀,我却意外的感到平静。毕竟平京人要平静嘛,哈哈……死有余辜,我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 母亲对我说过,不要去伤害别人。 而伤害了别人的家伙被伤害了差不多也是罪有应得。 【但是啊,有个女人不同,那家伙分明是个平京人却举起手中的剑砍下了同胞的头颅。那是一个相当奇怪的人啊。】 【……】 思雪口中的女人与我认识的某个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我强忍住想要问出口的心情,听着思雪继续往下讲。 【她深爱着自己的国家却站在了与之相反的立场上,想来不一定是每一个平京人都是那么的不可理喻。引荐伟人的话来讲就是“我们的共同敌人只有一个,是军国主义思想与自己民族的败类。”】 等下,好奇怪。以思雪的文学水平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可恶,好奇怪啊。 【是吗……或许是这样吧。但是啊……思雪先生,我并不懂那种大道理,我只是感到十分的窝火。我的仇究竟要找谁去报呢?杀人的人必被杀,以牙还牙……】 木静云所问的是自己,家人的仇要去找谁去报呢?他悲伤的面容和那平静又隐藏着愤怒的声音让我不敢与他对视。 【至少不应该是无辜的平京百姓吧。】 思雪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平淡地说道。 我们做了无法被原谅的事情,想要赎罪的办法又究竟是什么呢。 首先必须要承认自己所做过的行为并正视那份存在,若是轻易的扭曲那份事实,便丧失了为人的资格。 我是人,因此我必须要承认这份罪孽。 【听我说啊,思雪,木静云……其实——】 【明月脸色不太好啊,是便秘吗。】 怒! 尽管脚镣十分的碍事,但我仍旧努力的抬起双腿蹬在了思雪的背上! 【我说啊!我可是个女孩子,能不能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出这么粗鲁的话。真是的……】 【就是说啊,思雪先生。就算对方真的便秘也不要说出口,至少要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来表达才对。】 【你们两个够了!】 我的脸颊被气的发烫,不知为何思雪与木静云却突然笑了起来。在监狱中,我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同时笑起来。 那是与小时候姐姐展现出无数次的笑容,于是我也跟着笑出了声音。 xx 监狱的看守们并不是那么的死心眼,没过多久便为我们送来了食物,午餐是一大块面包。 想到可以免费的吃上一顿饭我就很开心了,住在零房租还有免费食物的地方真是极乐。话虽如此……这个地方毕竟是监狱,而且连厕所都没有配备。 作为一个女人,我感觉很难过。 不过,不过啊。有没有可能我们并不会被关太久,漫画里的剧情一般这个时候或是再稍晚一些就会有粗鲁的看守将我们带到领主大人的面前哭着鼻子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过。 我是好孩子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所以我不会哭鼻子。 饭后的时间变得稍微有些难熬了,我们三人之间在牢房内并没有什么紧张感,反倒是无所事事。 数羊和查数之类的一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始犯困,最终我们决定在这不轻松的地方吐槽一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糗事。 没什么,不过是消磨时间罢了。 第一个讲述的人是思雪,我和木静云安静的听着一脸严肃的思雪讲述着自己的事情。 【那是发生在几年前的事了,我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而跑到了王都,大都市的灯光让我感到十分的不适。我曾经生活的地方到处都是乌烟瘴气和,周围还不断散发出恶心的臭味。】 怎么,以前住在垃圾站吗。 【王都有很多美味的食物,可惜不付钱就没有办法品尝。我想找的人住在很醒目的地方,那时的我过于生气想要直接去揍对方一顿,结果反倒被人家按在地上揍了一顿。现在想来做事太过于冲动会吃大亏的。】 究竟是为了弄清楚什么才和人家动手的啊,暴力真可怕啊…… 【做事太过于冲动就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特别在这个时代想要安稳的生活最好是要谨慎一些,现在的人比起约束自己更习惯于揪住一个人的缺点不放,只要做错了一件事就会被无限放大化。所以思雪,你要更加冷静并谨慎的活着。而且打架是不对的……】 感觉变得像是老鼠一样谨慎了。 几乎每个人都会在意对方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也经常会思考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是不是很狂妄或是傲慢,说不定我在别人眼中很丑陋、很恶心。 太过于在意别人的目光是活不下去的,我深知这个道理却又畏畏缩缩的,生怕与谁的关系发生无法挽回的破裂。 好在我已经没有能够破裂的对象了,就算没有朋友我也能活下去! 【江小姐说的很对,这年头每个人都像是正义的审判者一样,只依靠只言片语的信息就被人当枪使了,所以冷静的思考确实很重要。】 【噢!可是思考好麻烦啊,我根本就弄不明白太过于复杂的事情。人类喜欢将简单明了的事情复杂化,明明只要大家敞开心扉就好了,可却总是戴着面具勾心斗角的,人类,毁灭吧!】 啊,我也要被毁灭吗?那有点小可怕啊,我不希望死的太痛苦。 【以后买一些书吧,我来教你识字,这样思雪就可以去读许多的书并开拓自己的视野了。】 【读书好麻烦,太枯燥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读书很枯燥吗……我倒是觉得很有趣,在读书的过程中我会将自己代入到角色来进行一场冒险,或是通过书本学习到新的知识会让我变得兴奋。 好吧,对于我而言学习到新的知识并在姐姐面前炫耀的时候是最更开心的。 总而言之读书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下次睡前我给你讲米?鼠的故事吧……】 【诶?真的吗,那说好了哦。】 思雪之后就轮到我了。 可我究竟要说一些什么呢?我稍微思考了一下结果发现自己净是糗事,那么能够轻松说出来又不那么害羞的事……果然只有那个了吧。 【人都会有感觉到不自由的时候,小时候的我无论是想要什么父亲都会为我弄到手,直到最后我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了。我们家的院子很大,围着院子的墙壁仿佛是限制了我自由一样的存在,我了解家中的每一个地方,可那堵墙外的世界我却是是一概不知的。对于不了解的事情人会理所应当的感到好奇、感到兴奋、感到恐惧。于是姐姐带着我一起翻过围墙跑到了外面,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巨人让我松了一口气,姐姐拉着我的手不断的奔跑,不断的奔跑着,最后跑到看不见家的影子。突然间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可怕了,因为一想到可能会迷路而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最初我认为离开家会变得自由,后来才察觉离开家只会更想妈妈。】 我现在也十分想念自己的家人。无论是母亲的和蔼笑容,还是经常被母亲锤头的父亲,亦或者是永远露出自信笑容的姐姐,大家的笑容仍旧在我的心中不曾有一刻忘记。 如今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见到了,那个温馨的家再也没有办法聚齐我们四个人了。 【江小姐的心情我或多或少也能够理解一些,我离开家乡跑到王都打工的时候也十分的想念自己的家人。辛苦的时候只要想到自己家人的笑脸便有了继续努力工作下去的动力,我说不定就是为了家人而活着的。】 提到家人时木静云脸上挂着苦笑表现的十分悲伤,他也与我一样早就没了家人。 因为领主而失去家人的木静云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漂亮的话谁都会讲,可实际上又是如何呢?如果我是木静云一定会想要将领主碎尸万断。我一边说着不要被复仇的心吞噬,一边又对这种事恨之入骨。 木静云的脸上表现的很从容,内心又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 不管怎样木静云说过会让领主受到应有的制裁,而不是复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复仇成功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在什么都没有的尽头恐怕会真正意义上的迷失自我吧。 思雪则是一个很让人心疼的人。 思雪似乎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并没有人会教会他做人的道理,也不会有人为他做温暖的饭菜,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了。 【思雪先生会想要家人吗?】 木静云选手踢出了一记漂亮的射门!而思雪选手能否接下这毫无防备的一球呢! 【当然。】 啊…… 思雪毫不掩饰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将身体缩了缩,脑袋靠在墙上。那双棕色的眼眸仿佛被什么黑色的物质所填满。 只是不经意的撇过一眼,我就像是被丢尽满是悲伤的大海之中快要溺死。 【我偶尔会想念几个友人,他们每个人都有家人,只有我没有。事到如今我也不会想要那种弄不清楚的东西了。对于我来说,与那些朋友所度过是时间虽然急促,却也对我有着很深的影响。】 思雪不明白的是,在他提及那些朋友时所露出的温柔目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一定是将那些朋友当作了家人。 朋友会对我们的成长有着一定的影响,无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这是妈妈经常在耳边唠叨的话语之一【不要和坏孩子一起玩】! 其实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遇到了什么人,在与其交往的过程中又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些事情便会成为了一转折点,而那个转折点便会将我们朝着某个方向推进。 是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或许只有在最后回过神的时候才会发觉…… 嘛,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去结交一些好的朋友。如果对方有缺点就帮助其改掉,这就是朋友。不仅仅是帮助自己,也是帮助他人。 很快就轮到木静云讲述自己的事情了,我和思雪都安静的看向木静云。慢慢的他张开了干裂的嘴唇。 【我在王都打工的时候真的超级辛苦啊,来到大城市后就想着一定要挣到大钱,怀揣着这样的理想我不断奋斗着。日复一日,日复一日,结果我并没有收获多少的金钱。工作上的不顺与房东的催债几乎快要将我逼疯了,在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内我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感觉挺惨的啊……甚至有些现实了。 【明明心里一直在想着绝对不要输给大城市啊!之类的……结果最后我还是输的彻彻底底了。】 【你这表情和某个做体操的大哥哥简直一模一样啊……被生活打的体无完肤的样子。不过……我能理解一点,上班工作真的超级麻烦的啊!遇到明月以前我完全不会理财,即便被人家少发了工资或是骗了钱以及签一些奇怪的合同都没有察觉到,人类真的是超狡猾啊。】 【没错,哈哈……只有人类最喜欢欺骗人类了。】 呜哇,怎么回事。这两个男人的身上居然散发出了相同的失败者气息!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其实也是个失败者诶。莫非我也散发着那种阴暗的气息吗? 可恶,回头就把头发扎成马尾变得清爽一些吧。 【在打工的时候最让我烦恼的是同事总是喜欢将工作推给我,还是新人的我出于善意接下了别人的工作,在那之后等着我的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事。可真要是拒绝别人我又会担心会不会因此伤到对方的心,从而导致关系的破裂,职场的氛围可是相当恐怖的啊。】 【没错!即便变成了老员工也是会被轻易抓去当苦力。“哎呀,这件事好麻烦啊,麻烦思雪帮我弄一下了,年轻人就是要多做一些嘛”。,那一瞬间我好想揍人,不如说我好想赶快退休!】 顺带一提你的工作永远无法让自己退休。 啊……不过,这种事意外的常见。只要为别人做了事情后就会永无止境的被人拜托,而一旦拒绝一次就会被对方说【啊?真小气啊,明明只是抄个作业本而已。】 想要维持住友谊又不想变成别人口中的工具人,实在是相当的困难的一件事啊。 我还没有踏足社会,但思雪与木静云口中的现象就已经在校园中就已经发生了。 校园是社会的延伸。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校园就已经是一个小社会了,拉帮结派或是孤立谁,又或者是要将谁变成解决麻烦事的奴隶。 这在社会的工作环境中很常见,可学生们即使没有被谁教导也是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大概这是一种氛围,无论是随波逐流亦或者是视而不见,这些都是随处可见的氛围。 然而,能够挺身与氛围战斗的人少之又少,大家其实都十分的清楚并默许了这样的存在,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输的体无完肤了。 所以,必须要有人站出来。 必须要…… 【我觉得能够坚定拒绝别人其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我们总是担心着拒绝别人是否会让对方难过或是友谊破裂而不断委屈自己,但那样是不对的……真正的友谊并不是委屈自己得来的,真正的朋友也一定会为对方而有所考虑的,所以那些总是喜欢将麻烦事推给别人的家伙根本就不是朋友,爆炸好了!】 没错,艺术就是爆炸!咔ci……有点串台了。 虽然说着容易但做起来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只要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一定会是很了不起的人。 不过我做到了哦,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被孤立了,但也有可能大家本来就看不惯我。 贯彻自己的信念的人最帅了! 【大家其实都想抬起头做人,可现实总是不太如意的。】 木静云的话语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从他口中吐出的是常年累积下来的某种黑色却又无形的东西。 【即便如此……也不要轻易的认输啊。】 一小阵的沉默过后,思雪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缓缓开口说。 【我起初挥刀所保护的并不是国家,我的灵魂并也没有那么伟大,挥刀的同时我也问过自己。要保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其实当初我也不太清楚那些东西,最初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举起手中的剑,后来则是不愿意再看到因为战争而失去父母的孩子抱着家人的坟墓哭泣。】 思雪在与戈利伏司的对话中我就已经察觉到了,思雪是经历了黑之猖后仍旧存活下来的男人,在他的手上一定沾满了我同胞们的血。 说起来戈利伏司是不是说过思雪杀了谁? 我并不会感到害怕,反倒是觉得那些人是死有余辜。 【比起保护国家或是其他的事物,人们一般会优先于保护自己,这是人类的本能。而往往能够将自己性命置之度外去守护他人的存在通常被称为英雄,所以思雪先生也是有着了不起的地方。】 英雄吗,真帅啊。 【……我并不是什么英雄。】 冰冷的铁门忽然被打开,两名身穿制服的护卫队站在门前,很明显对方这次不是过来送饭的,毕竟他们的手中没有拿着篮子。 我们三人被一条长长的铁链所拴着,护卫队的队员一个负责带路一个负责走在后面避免我们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 思雪的刀被没收了,我的伞也被拿走了。按理来说思雪的体术应该也还不错吧,但我就不同了,没有了那把油纸伞我的输出就会被削弱,毕竟装备栏没有装备武器的冒险者一般都会死在荒野中。 优秀的术师即便没有灵器也可以自由从操纵许多术式,虽然很不甘心,戈利伏司确实比我强太多了。 我们离开监狱走在通往某处的长廊中,透过两侧的玻璃不难看出今天仍旧是一个没有放晴的阴雨天。 雨水拍打在玻璃上,我低着头听着脚步声、脚镣发出的声音以及雨声。在漆黑的天空划过一道亮光,随即而来的是倾盆大雨。 说起来如果我们衣服颜色都是一样的话,现在岂不就是五子连成一条线了!开玩笑的…… 最终我们还是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xxx 穿过长廊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整个空间的视野都变得宽广了起来,坐在高高王座上的男人带着王冠翘着腿对我们投以傲慢的神色,身旁的妖术师打开手中的折扇眯起眼睛似乎在筹划着什么。 负责押送我们的队员很快的就融入到了两侧列阵的队伍中,在这如同宫殿般华丽,散发出金色光芒的空间内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并不是领主身上散发出来的而是某种术式。 殿内两侧的队员们站姿整齐共计十二人,通往王座的阶梯上铺着华丽的红毯……总觉得能和什么联系到一起。 十二……十二?啊,是王城的那十二位护国将吗?真是恶趣味。 【来了啊,罪孽深重的恶人们,在王座面前快跪下吧,至少这样王会让你们死的没有那么痛苦。】 戈利伏司用着做作的腔调示意我们跪下,可无论是思雪还是木静云都无动于衷,于是我也挺直了身板发出小小的抗议。 虽然最后还是被护卫队的队员们按在了地上被迫跪下,但我可是有反抗过的哦! 【罪人们啊,你们是何等的不敬,居然在王谋划着宏图大业的关键时期还到处添乱实在是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吗,但是我现在不太想死诶,如果添乱了的话我会认真的写一份一万字检讨书,所以能放我回家吗?我还是个孩子诶。 【那个……所谓的关键时期?究竟是什么呢,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明白一点吧。】 哦哦,不愧是思雪,完全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害怕,不如说根本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吧。 让我有些在意的是木静云,自从踏入这个如同宫殿的屋子内脸色就不太好了,看来说别人便秘的人最终都会便秘啊…… 但应该不是那样才对。 戈利伏司刚准备回答时,领主便挥手阻止了戈利伏司,随后戈利伏司听话的退到了领主的身后。 【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真是条蠢狗。】 怎么说呢,只从声音上判断领主年纪应该并不大。我抬头瞥了一眼领主的样貌,果然他的年纪称不上年长,甚至和思雪差不多吧。他挺着有些分量的肚腩,用短小的手指着思雪的脑袋骂了一句。 【也罢,本王是终究要统一天州这个国家的王者,理应当对将死之人宽宏大量一些。】 思雪看上去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本应该没事的木静云脸色越来越差了。 你这家伙果然是背着我们吃了什么坏肚子的东西吧! 【再过不久我便会利用召唤术制造出妖兽们进攻王都,那些妖兽们不知疼痛不知恐惧,其力量即便是十二位护国将也无法轻易抵挡,只要能够保住我的宫廷术师戈利伏司,将整个天州纳入囊中都是轻而易举!】 寂静。 在领主发表了他的宏伟梦想之后并没有人为其鼓掌。 两秒后。 【噗……】 男人明明强忍着笑意,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的笑了出来。那个男人……正是思雪。 【你这蠢狗究竟是在笑什么!是认为本王无法打败那个僵尸国王吗?果然你们这些草民的目光短浅不堪!】 【啊啊……王啊,请您息怒,那个男人并没有被赋予睿智。那种不具备人智的野兽不值得您生气。】 听了戈利伏司的解释领主脸上的怒意稍微缓和了一些。 其实我也快忍不住笑出来了,但我的忍耐能力比思雪强很多,不愧是我。 话又说回来,戈利伏司让我有些在意。无论是初次见面时还是刚刚的几句话无不透露着他清楚思雪的过去。关于这点我也问过思雪,他本人表示从未见过戈利伏司,甚至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的也是啊,我的盟友,杰出的术师啊。若是我未曾从你口中了解到这个男人的事情,我一定会将其碎尸万断。本王毕竟是要成为统帅天下的男人,与这种尚未具备人智的野兽生气甚至会将我的身份降低!】 想要统一天下进攻天州,在我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可为何领主会如此自信呢?毫无疑问都是戈利伏司搞的鬼。 可即便戈利伏司再强也应该不具备单刷天州的本领,就算再加上一个领地的兵力或是召唤些式神也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性。 着实费解。 【……那个,领……,不,王啊,莫非您知道思雪的事情吗?】 领主冷哼一声无视了我,而戈利伏司则是带着假笑开口说道。 【这种问题就由在下来为你解答吧,不必麻烦王亲自开口。但是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的事情你听了可能会与其反目成仇,即便如此你也想知道吗?】 我看向身旁的思雪,那张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慌乱。 【之前我就在意了,你这家伙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戈利伏司打开折扇掩住嘴巴笑着说道。 【……呵呵,大部分的事情我都知道哦。在黑之猖时有一位手持黑色不详之刃的武者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其眼神如同食人的恶鬼,其剑技足以斩杀鬼神,其名为【梦夺】!】 梦夺。 这个名字绝对不是什么被祝福的称呼,那更像是一种讳名。 梦,梦想,理想,愿望。夺,夺取,夺走,掠夺。 夺走人们梦想的存在,梦夺。 思雪在听到“梦夺”这个名字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没有否定,没有辩解,似乎是无法反驳而默默接受一样。 不过,这种事我早就猜的差不多了。 【梦夺正是让黑之猖结束的关键人物,就算被说是英雄也无可厚非,可为何梦夺没有被大众称之为英雄呢?因为他什么人都杀,无论是平京人还是天州人,只要见过他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惨死。】 说道这里戈利伏司的目光注视着我,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上扬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你知道思雪手中那把美丽的如同雪花般的宝刀吗?那是他亲手杀了自己最珍贵的友人并从身上夺来的战利品啊!啊啊,梦夺!啊啊,思雪!啊啊……真可笑啊,对吧?无名鬼~】 只听到有什么东西断开的声音。 思雪身上,我和木静云身上的手铐与脚镣瞬间断裂。原本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的思雪手中竟多出了一把黑色的邪剑,仅仅迈出一步便惊人的抵达了与领主和戈利伏司同样的高度,黑色的刀刃承载着思雪无声的愤怒朝着戈利伏司的身上劈了过去。 可戈利伏司那疯狂的笑容却没有丝毫改变,那是【中招了】的笑容。 【无人的坊间,游荡的恶鬼,残缺的书页上记载着七道锁链!】 伴随着戈利伏司的咏唱,在什么都没有的空中突然被打开了七个漆黑的洞口,黑色的锁链从洞中迅速的缠绕在跳跃在空中的思雪身上。 七个洞口打开的位置分别在思雪的头后,双手前两个洞口,双手后两个洞口,双脚两个的洞口。 从洞口内伸出的锁链紧紧的缠绕在思雪的身上,随便挣扎一下都会让被束缚着产生剧烈的疼痛。 【——七星锁。哎呀,没想到真的能够困住你啊。是太久没有运动反应变慢了吗?这下你短时间就无法逃脱了,在下早就知道那种手铐不会对你有任何作用,所以设下了防备。将你简单的困住肯定会被你这段手臂逃出来,将你束缚住才是正确的方式。别这么凶狠的瞪着在下,是你燃点太低了~】 思雪的身体在空中不断的扭动着,可越挣扎就会让他越痛苦。 【戈利伏司!】 我站起身将灵力聚集在手指上,可两侧的护卫队队员似乎并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木静云,快跑!】 听到我声音的木静云突然回过神闪过了护卫队队员的攻击,能够这么快反应过来让我送了一口气。 从刚刚开始木静云就很奇怪,一直心不在焉的思考着什么不断走神。 我没有时间继续思考这些事情了,立刻施展术式。 【火瀑布!】 灵力制造出的火焰从指尖释放出,以我为圆点制造出一个半径为一米的火罩,这个范围刚好将木静云划分在圈内。火罩制造完成后颜色逐渐的转为暗红色,紧接着在火墙开始不断的膨胀,随着【嘭!】的一声爆炸,火墙外的队员们都被炸飞出去数米远。 我并将威力控制在安全的范围,毕竟我不想轻易的夺走别人的命。 【哎呀,你该不会是想救下这个男人的命吧?在下都说了那么多莫非你一丁点儿没听懂?这个男人可是亲手杀了你的姐姐啊!】 我怎么可能会上当,竟然选择在这种时候挑拨离间。如果思雪是杀害我姐姐的凶手我自然是不会放过他,可我认为这不太可能,思雪不是那种四处砍人的恶鬼。 我们之间的羁绊没有那么脆弱…… 【事实究竟如何我想听思雪亲口告诉我,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 戈利伏司轻轻挥动扇子,一道风刃从思雪的脖子旁边飞过去并砍伤了思雪,血液顺着身体从脚尖滴落到红毯上。 【……!】 滴下来的不止是血。 还有一条项链飘落下来,戈利伏司没有让其坠向地面,而是飘落在我的面前。 我伸手接过那条项链…… 那是带有一朵花的项链,花的名字叫作时钟花,这世上一样的项链一共有两条。 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耳饰,在新年时母亲委托工匠将其制作成了项链送给了我和姐姐。 我不会认错那条项链的。 那是姐姐的…… 以姐姐的性格恐怕不会轻易的将项链送给其他人,即便关系再好大概也不会吧……毕竟那是我们一家人的证明。 那思雪为什么会带有这个项链呢……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思雪,我只问你一次。】 我没有在意戈利伏司发出的奇怪笑声,也没有在意领主心疼自己宫殿弄得乱糟糟的不满声音。 【我姐姐何清莲是你杀的,对吗?】 思雪的身体背对着我,他流露着怎样的表情我无法看见。在沉默片刻后,思雪放弃似的垂下了脑袋。 【没错……是我亲手杀的。是我亲手杀死了自己最重要的友……】 【够了,别再说下去了。】 冰冷的声音是从我的口中发出来的。 名叫思雪的男人亲口承认了杀害我姐姐的事实,可同时他也是拯救了我的存在。这是多么的矛盾啊。 其实人大多都是这样,善与恶可以同时存在同一个人的体内,若是真有形容人品质的词汇那大概就是【混沌】了吧。 我现在究竟是怎样的表情,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能够感觉从脸上划过了什么热热的液体。 毫无疑问的是我现在的心情以及处境都是戈利伏司想要看到的,可我却身在圈套之内任由摆布。 站在通往王座的阶梯前,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继续向前走下去。 抬起头时戈利伏司的露出了嘲讽般的笑容,同时又似乎在说着【快过来啊,为你的姐姐报仇吧。】 我曾在心里认真的思考过。 如果真的走向报仇这条路最终什么都不会留下,我自认为自己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可我现在的心中渐渐的被愤怒的情绪占据了内心。 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好像在脑袋里不断敲鼓。 突然戈利伏司的笑容凝固住了,他的视线锁定在我的身上,不,是在看我身后的某种存在。当我回过头时,那里什么都没有。 戈利伏司的表情扭曲,然后指着我的方向怒声说道。 【你这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为什么总是来扰乱在下的好事!可恶的青栀!】 青栀。 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那个名字,是在哪里来着。 正当我在思考着青栀这个名字的时候,戈利伏司的身后的空间发生扭曲,他向后慢慢倒去最终消失在了殿内。 莫名其妙。 思雪身上的七星锁并没有被解除。 我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上阶梯。 那个露着一脸蠢样的领主惊慌失措的躲在了王座的后面,没了戈利伏司的他就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殿内只留下了那么几个守卫,真不知道是没去思考还是过于相信戈利伏司了。 【笨蛋飞起来了哦。】 思雪没有与我对视而是将视线移开到了其他的地方。 【你……不恨我吗?】 【怎么可能,我原本就没认为自己的姐姐还活着。】 黑之猖结束的时候据说无论是敌是友都没有一个人存活,战场上留下的就只有数不清的尸体。 或许我心里一直希望自己的姐姐还活着,但真的知道姐姐死了我还是很伤心的,特别是被思雪亲手杀死的。 【在一切结束后,和我说说吧。我想知道你和我姐姐之间的事情,当然,如果你为了活命而说谎,我就算拼上我的这条命也绝对会杀了你。】 没错,哪怕是一直保护着我的思雪,如果将我的家人无辜杀害我也一定会拼上性命。 可是思雪在空中被绑着的样子真好笑,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说不定会变成遗像呢。 不过,约定是不会改变的。思雪死了,我也会去死。 【……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你。】 自始至终精神飘忽不定的木静云此刻对着领主大喊了一声。 【怎……怎么了!只要你们不杀我,无论是做什么都可以!而且保证你们可以平安的离开这里!】 【唐静雨,你认识这个人吧。】 木静云的冷彻的声音回荡在宽阔的殿内,他挺着了腰板带着严肃的面容看着狼狈的领主。 唐静雨,那个有着亚麻色头发笑容甜美的女孩。因为戈利伏司在背后扰乱导致这件事一直没有查清楚,而木静云选择在这个最合适的时机将一切都搞清楚。 只要搞清楚真相后领主一定会被名为律法的宝剑贯穿身体吧。 【啊……当然,我知道那个女人!看来那个不识好歹的臭女人也给你们填了不少麻烦吧,当初我觉得她还算有些姿色,没想到居然直接拒绝了我!自从她的父母死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了,而那么卑贱的女人居然敢拒绝身为未来能够成为王的我!】 真是相当……不得了的发言。 我已经快忍不住把那张脸揍到扭曲了! 【后来呢?】 【后来啊,我就找几个去找她的麻烦,也不知道死没死,不如说那种婊子死了才更好!】 木静云没有再继续说了。 我则是转过身看着领主并握紧了拳头,我在犹豫要不要给这个男人一拳,虽然只是通过照片和一些文字了解到了唐静雨这个人,可听到领主对那样一个孩子说出这种话,我很愤怒。 手上因为握紧了拳头慢慢的开始流汗了,紧接着汗越出越多…… 我看向自己的右手,那红色的液体……并不是汗。 【诶?】 我惊讶的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我看着血液的来源是从思雪的口中和胸前被贯穿的刀刃上流淌下来的。 是……谁?戈利伏司吗? 我其实很清楚了,在这个范围内就只有四个人。 将刀刺进思雪胸口的人是……木静云。 【为……为什么?】 思雪想要转过头,可七星锁让他根本无法动弹,甚至细微的挣扎都只会让锁链在他的身上造成更大的痛苦。 木静云是跳起来抓住思雪的肩膀并将匕首刺进去的。 【你这家伙在做什么啊!!!】 眼前发生了我无法理解的一幕,就算木静云失去冷静最应该将刀对准的人也应该是领主,而不是身为同伴的思雪。 【抱歉了,思雪先生。不过,我并不打算杀了你。刺进你身体的匕首是灵器【杜岬特】,它并不具备让非人类的生命死亡的功效,但这把匕首却能让你陷入短暂的沉睡,所以只好先请你退场了思雪先生。等你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们就一起来创造更加美好的世界吧。】 思雪将嘴里的血吐了出来,声音颤抖的对着身后的木静云笑着说道。 【哪里有美好的世界啊……蠢货……】 思雪说完这句话后便垂着头失去了意识,而七个洞口在思雪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锁链就开始收了回去。 我急忙的接住从上方掉下来的思雪,这个高度我还是勉强可以安全的接住的,但我还是没能稳稳的接住,最后我也被思雪砸倒在了地上。 木静云并没有理会我和思雪,而是径直的冲着领主走了过去,他所走着的每一步都非常的用力。 面对步步逼近的木静云,领主躲在王座的后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开始求饶道。 【放、放过我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所以,还请您——】 领主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头就已经被木静云手中的刀利落的砍掉了。 【闭上嘴吧,听了就觉得恶心。】 我轻轻的推开压在身上的思雪,然后检查起思雪的伤势。被木静云匕首刺伤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愈合了,我拭去思雪嘴角的血看着背对着我的木静云。 【……为什么。】 【江小姐,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一点吧。这个恶心的蛆虫可是把我仅剩的妹妹逼到自杀,所以我只是在替天行道。既然律法无法制裁恶人,那么我就来亲手制裁这世上的一切恶人!这一切都是为了不再出现与我以及我妹妹唐静雨一样的受害者。】 唐静雨是木静云的妹妹,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说实话还是很惊讶。 可这样一来,木静云所做的究竟是对的吗。我没有办法肯定或是否定…… 【你只是在复仇吧……】 【不,不是那样的。】 木静云坐在了领主的王座上翘起了腿,那双温和的目光此刻变得异常冷酷,他随手将斩下领主头颅的长刀插进地面,对着我说。 【人类的社会中存在着许多的恶,说实话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反抗,毕竟一旦反抗就会有诸多的报复等待着我们。我的妹妹便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因此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改变这个体系,没错。我会牺牲掉我的人生来铲除世间的一切恶行,而思雪先生则会变成我的剑一同创造出更加美好的世界……】 【思雪怎么可能会轻易的答应你啊……】 【思雪先生的确不会答应,可他却被我刺伤了。最开始你们回到家的时候应该被一位刺客先生袭击了吧?那个人超级强吧,我和那位刺客先生姑且算是同伴。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究竟要怎样才可以将杜岬特刺进思雪先生的身体呢,没想到今天居然刚好有了这个机会。】 最初的那名刺客竟然是木静云的同伴吗?我已经有些思考不过来了,但比起那个刺客我更担心思雪的身体。 【那个灵器的能力是什么?莫非是……让思雪变成傀儡为你服务吗。】 木静云痛快的笑了起来,看来我的答案是正确的。 【是啊,被杜岬特刺中的人会短暂的失去意识,在这段期间内思雪先生会陷入噩梦的循环。当思雪先生被噩梦摧毁精神的那一刻他便会化为我的傀儡。我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如果能够得到思雪先生的帮助,或许我的那份理想就会化为现实。】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我的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武器,思雪原本掉落在地上的黑色刀刃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这种现象,但是通过木静云手中突然出现刀以及思雪的黑色刀刃,我逐渐的确认了一件事。 他们的刀是灵器,是可以储存在某个空间的道具。就像是哆啦?梦的口袋诶……好羡慕,我并没有那种东西。 我再次做好准备使用术式的架势,可木静云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江小姐,其实我什么都知道的。一开始袭击你们的刺客先生其实是我的契约同伴,而江小姐是平京人这件事我也早就清楚了。在不了解你之前,我是对江小姐感到十分厌烦的,可接触了之后我发现你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虽然能够运用各种术式这点……倒也是不普通。】 木静云没有战斗的打算,而是慢慢的说出了一切。 无论是袭击我们的刺客是木静云的同伴,还是木静云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都让我感到十分的惊讶。如果木静云只是说出了刺客的事情我倒也没什么,可她提到了我的身份后,我却不敢再直视木静云了…… 【我和妹妹有通信的,那些信件就是我工作下去的动力。可是在工作了几年后我察觉到了一点异常,我收到的信件的确是妹妹的字迹,可我每次在信上提出的问题妹妹从来都没有回答过。就仿佛她从未收到过我的来信一样,时间久了我就起了疑心,请了假后回到家就发现妹妹早就吊死在家中了。那些信件也不过是事先写好委托邮局定时邮寄的。悲痛欲绝的我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王都的犯罪策划师,紧接着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实际上啊……我很清楚是领主害死了我的妹妹,可我与你们为伴只是想要真正的确认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领主都交代了,我就只好杀了他了。】 说的好听,如果不是因为戈利伏司的不确定性木静云绝对会将领主折磨致死。 唐静雨的事情是在是很可惜,如果没有与思雪相遇的话我毫无疑问是与唐静雨同一个下场。 而如果我就那样死了,我的姐姐或是父母也会变得与木静云差不多吧。自己的家人遭到了迫害哪有人还会若无其事…… 【木静云……就算报仇也好,实现你的理想也罢。能不要随便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吗?这和思雪没有任何关系吧。】 【没关系?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啊,我沦落成这副鬼样子和江小姐、思雪先生都脱不了干系!】 【你什么意思?】 木静云并没有回答我的话,他拔出插在地上的刀迅速的抵达我的面前,我来不及多想立刻使用术式制造出土墙。 诶!?什么?好可怕!好可怕! 因为太可怕我甚至都摔倒了。 刀刃并没有砍断墙壁,木静云抓着土墙的顶部轻松的翻越了过来。 我压制住惊恐与害怕的情绪抓住了躺在地上的思雪衣领,木静云的目的是思雪,而我绝不能让他得逞! 我将手掌用力的拍在地面上,受到灵力的影响下地面立刻就鼓起了一大块鼓包,我和思雪被鼓起的地面拖起朝着殿外的方向快速的移动了过去。 好耶!没想到只是随便试试居然真的成功了,我是天才吗。 灵力的控制能力与注入的量决定了移动的速度,抱着逃活命的心态将灵力不断的注入进去,我们简直就像一道光。在最后我看到木静云愣在原地没有追上来,想必他也没预想到我还有这一招吧。 离开殿内后抵达长廊,我敲碎了玻璃后将思雪背了起来朝着领主宅邸的森林跑了进去。 之前我们所在的是领主的宅邸,在自家设置监狱什么的,总觉得有些变态啊这个人。 森林的面积不小,我找到一处有水源的地方将思雪慢慢的放下,然后我用手心捧起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我想过要不要喂思雪喝一点,但如果呛到了……我不是很有自信能够保证思雪没事啊。 我望着头顶满是乌云的天空,之前的大雨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话说跑进森林会不会留下脚印啊?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糟糕了。 我的双腿有些发软,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是说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啊…… 人生总是不尽人意。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思雪的脸蛋,果不其然他没有任何的回应。 【哎呀,他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比起思雪先生你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吧,明月小姐~】 相当轻浮的声音啊。 【啊……是你。】 是青栀。 与初次见面有了些许不同,青栀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撑着一把挂着晴天娃娃的雨伞。上次的衣服是破破烂烂的,而这次衣服的布料只是看着就知道十分的昂贵,交领的长衣穿在身上青栀的气质都变得不同了,也有可能是他带着墨镜的缘故。 哪里来的艺人吗。 他直接准备坐在满是泥巴的地上,我正惊讶之余地面上就凭空的出现了一把木制的椅子。 【几天不见你买彩票了吗?】 【我以为你第一句话一定是【青栀好厉害~居然是术师吗!】之类的……结果你的反应很平淡啊。】 【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你是术师这件事了。初次见面时你对我们施加了某种术式让我们无法记起你的存在吧,感觉真可怕。】 青栀不好意思似的挠着头发笑了笑。 想到刚才戈利伏司也提到了青栀的名字,看来眼前的男人也一定是知情者了……大概。 【明月小姐有很多想问的吧?有些事还是要靠你自己去发现才比较好,我来这里就只是和你打个招呼的。】 【戈利伏司呢?】 青栀听到戈利伏司的名字后眼神中不自觉闪过一丝厌恶,但那种厌恶很快就消失了,青栀眯着眼笑着对我说。 【那家伙挺难缠的,过程有些复杂,但姑且算是把他弄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没有多问青栀是做了些什么,要是他真的说出口我肯定会对自身的弱小感到无力。 【明月小姐不需要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戈利伏司他啊……比较特殊,他不算是人类,称呼其为妖术师再合适不过。我曾经对明月小姐你提到过吧“在这领地即将发生的某件事与小姑娘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是这个意思,戈利伏司与明月小姐你们之间是有着一定联系的,虽然是间接。】 青栀就像是读懂了我内心的想法一样对我说了起来关于戈利伏司的事情。 我与思雪初次见到戈利伏司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知道我们的名字与过去了。他似乎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我们的事。 【那、那个。在这里继续讲下去没事吗?我和思雪正在被人逃跑,说不定等下对方就会追上来的。】 【没事的没事的。】青栀像招财猫一样挥着手,然后说。【木静云小弟是不会察觉到的,不对。应该是无法察觉吧?总而言之有我在就很安全,明月小姐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虽然有些可疑,但我还是试着相信了这个男人。 青栀是一个奇怪的家伙,无论是语气还是举止都透着轻浮,却不会让人产生敌意或是厌恶,甚至还会有一种安心的香味。 【戈利伏司是毁灭平京的人。】 【是、是吗。】 【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会更加惊讶一些,没想到这么平静啊,真没意思。】 平静吗?青栀简单的一句话让我瞬间就手脚冰凉了起来,脸上处变不惊的表情只是我在故意逞强罢了。 话说太恐怖了吧?什么叫毁灭平京的人?诶?什么意思啊! 我内心的小宇宙已经开始爆发了哦,真的要爆发了哦! 【能说的详细一点吗?】 听到我这么一说青栀露出了十分苦恼的表情,看样子他也不清楚要从哪里讲才对,可恶的戈利伏司! 【那家伙啊,操纵了平京的王又掌控了兵权,经过一段时间后他就控制了整个平京的内部高层。他用着花言巧语蛊惑了人们,最后你们的王就失去了理智一样开始对天州这个国家发动进攻。实际上他也利用了被操纵的人间接性的与你的父亲江程君有过一定接触,然而你的父亲意志坚定并没有上当,所以也就有了让你逃离平京的想法。没想到你的家人居然这么敏锐,我都吓了一跳哦,该说不愧是商人吗?真是有着过人的头脑啊。】 没想到父亲居然还做了那样的准备……话说青栀是怎么知道的? 我抬起头有些怀疑的看着青栀,而青栀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视线立刻解释道。 【是这个啦,我的眼睛十分好用,只要想的话可以观察到世间发生的一切。】 青栀摘下墨镜在眼睛前比了一个剪刀手吐着舌头,如果是个女孩子一定会很可爱。不过……青栀这张脸仔细一看,长得真不错啊。 【诶?真的吗?我不信!】 青栀指着自己那双淡紫色的眼睛说道。 【我的眼很特殊哦,能够知晓世间一切正在发生的事情同时也能够看破一切,是一双很便利的眼睛。】 【能挖下来送给我吗?】 【肯定不行的吧。】 【说的也是……】 我不太确定青栀说的是否是真的,就算他编小作文糊弄我,我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啊~真是的!我最讨厌别人怀疑我了!我允许你随便向我提出三个问题,无论你提出什么问题我都会解答!】 青栀拍着胸膛做出保证的样子有些好笑,看着青栀我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什么都会解答?】 【本小姐说到做到!】 嗯?本小姐? 【啊……当然,关于思雪与你姐姐的事情最好是由他本人来回答你比较好。我当然知道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我不会告诉你的!欸嘿!】 怎么回事,一个男人吐着舌头卖萌的样子有些恶心诶。 【好吧。那第一个……提问!我小时候在换牙期间有一颗牙齿突然不见了,请问去哪里了!】 【书怜麻麻那天烙了饼,明月小姐因为害怕吃的太慢抢不过姐姐将牙咽到了肚子里!】 好……好厉害!我明明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到过,就连我的母亲都不知道!可恶……这家伙的眼睛是真的嘛! 青栀似乎从我的表情中读到了些什么,很快就得意的抱着肩膀笑了起来,居然还带着墨镜,好拽啊这个人! 【不过啊,明月小姐一直觉得这件事很羞耻吧?因为饼太好吃了所以吃的太快将牙吞了进去,其实不必在意。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社死的日常,而多年以后还记得这件事的其实只有你本人。】 【真的吗?我不信……】 听起来像真的又像假的,斤斤计较的人会记得对方犯过的所有错误哦,在吵架的时候绝对会有人突然翻旧账!明明说着没关系,吵架的时候还是会搬出来,可恶啊。 我?我当然没怎么和别人吵架了! 【咳咳,那么第二个问题……提问!木静云在干嘛?】 【啊~木静云啊,他正在鞭尸领主大人呢,有些血腥就不细说了。不过,等到他爽了以后就会来找明月小姐了,虽然他绝对找不到!】 【为什么你会这么自信啊……】 【那当然是因为我很强啊,没错!只要我认真起来根本就无人能敌,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咳嗽了几声后,青栀的笑声有些像女孩子。 【这个问题有点便宜啊,我就告诉你一个情报吧。现在的明月小姐是没有办法阻止木静云的,他所拥有的固有技能叫作【天维司命】是能够夺取杀害的人所有属性的一个可怕技能。】 这倒是有些意思,我是第一次听说能力的事情。 固有技能如果只从名字上来解读倒是浅显易懂,但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固有技能是人出生那一刻就自带的,说成超能力者更好理解一些。那是无论后天如何努力锻炼都无法得到的一样东西,而木静云所拥有的【天维司命】的能力解释起来就相当于……他所亲手杀掉的每一个人生前所锻炼过的能力都会归木静云所有,假设一个正常人每分钟可以跑250-400米,而木静云杀掉一个正常人后的速度就可以达到500-800米,就是杀的人越多越强的一个能力。】 【这是何等残忍的能力啊……】 会想起木静云从领主的王座上瞬间抵达我眼前的移动速度……那究竟是怎样得来的,绝对不可能是只杀了领主一个人就能达到的境界。 【让木静云杀了思雪后果就不堪设想喽。】 【因为思雪的身手很好的缘故吗?】 青栀摇摇头否定了我。 【不,不是那样的。思雪至今为止杀了无数的人,而木静云要是杀了思雪就会将思雪曾经杀过的人结算在木静云的头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不过,对于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用我的脚趾就能干掉他了!】 【喂,你这么强干嘛不去揍他一顿啊。】 【不行了啦,我不能为为所欲为的掺和进来,会扰乱这个世界的因果的……不然本小姐……不对,本大爷早就在你被欺凌的时候拯救你了,从天而降很帅吧。】 青栀不经意间掩盖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抬着头望着满是乌云压抑的天空,或许这个人也曾经有许多无能为力的事情也说不定。 【那么,第三个问题……提问!我会死吗?】 青栀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当然。】 是吗?我……会死啊。 xx 直到夜幕降临木静云也没有找到我和思雪,青栀轻松的使用术式为我们建造了一个木制的小屋子,又在火炉内为我们点起了火焰暖暖身子。 思雪紧皱着眉头躺在床上不见好转,而我和青栀则是坐在木屋外的摇椅上望着夜空,夜里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可我不知道青栀耍了什么把戏,那些掉落的雨滴全部避开了我们和木屋,就连青栀在屋外燃起的火堆都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青栀……很强。 这不是一般人能够使用出的术式,他既不咏唱也不借助任何灵器,似乎一切都在靠意念。 青栀这个人很可疑,但却能够让我稍微安心,似乎是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吧。 他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个椰子,用吸管喝了一口推了一下墨镜,然后说。 【快满月了啊。】 【我有太多想吐槽的了。】 【明天,你将要和木静云战斗,那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了,所以先好好享受一下目前的安逸吧。】 木静云说着的同时手中又凭空出现了一个椰子,他冲着我的头丢了过来,我则是惊险的接住了。 【呜,哦哦……干嘛啊,会伤到人的。】 【没关系,即便你死了我也能救活你。当然,只限于今晚。】 椰子上已经插好了吸管,我学着青栀的样子躺在摇椅上翘着腿用吸管喝起了椰汁。 我轻咬着吸管慢慢的喝了起来,甜甜的口感让我感到放松,同时还有像是果冻的椰肉吸进了嘴巴里,这什么!?好好喝! 【很好喝吧,明月小姐的眉毛终于不皱着了。没有女孩子能够拒绝甜食!毕竟甜食就是天使!】 【什么啊……好冷。】 【那把刀我给明月小姐偷回来了,【初雪】这把刀本来就是你们江家的宝物,放在你的手里再合适不过了。你的父亲将刀给了清莲小姐,紧接着这把刀又到了思雪手中,最后又再一次拿到了明月小姐的手上,这或许也是命运的安排吧。】 青栀挥了挥衣袖,他的袖中就飞出了一把剑。我尝试着像接椰子一样的方式接住从他袖中飞出来的剑却没想到那把剑如同雪花般轻轻的飘落在我的手上,但当我真正的依靠自己的力量拿起来的时候。 【……好重。】 重量相当的沉重,一只手勉强才能拿住,想要拿稳这把刀想必十分的困难。 【真刀都很沉的啦,小时候你只挥过木刀,这两种东西很难相提并论了啦。】 我握住刀柄慢慢的将刀从鞘中拔了出来,如同雪一样透明的刀刃映入眼中,我将手指轻轻的贴在刀面上,冰凉的触感从指尖慢慢扩散。 我慢慢的观察起了这把【初雪】,刀刃很美,晶莹剔透。刀镡的样子也是一朵大大的雪花形态,整把刀拿在手中的重量与看上去完全不符,轻盈的外表似乎只是假象。 【这把刀很厉害哦,血液不会站在刀刃上,而且比一般的刀要轻盈许多。你现在可能会觉得有些重,慢慢适应就好了。】 【我有适应的时间吗?】 【当然没有!】 【那我怎么办……明天不就要去挨揍了吗。】 【差不多吧,反正明天我是要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现场直播的。】 【你也要去现场吗……不对。你的眼睛在哪里都可以看到吗。】 青栀压低墨镜露出那双淡紫色的双眸,轻佻的说道。 【在厕所都可以看到。】 【你这家伙……刚才想了不好的事情了吧!】 【才么有~】 我本打算喝光椰汁后试试这把刀,可那颗椰子里就像是能够自动续杯一样怎么都喝不完,无奈之下我只好将椰子放下了。 思雪曾经使用的剑法似乎被称之为四季之歌。 四季之歌我倒是比较清楚,但我所知道的四季之歌很明显是一种歌颂四季的舞蹈,一共有二十首,同时也是大家所熟知的二十四节气。 而想要将那种舞蹈变化为剑术就需要一定的时间了……我能够做到吗?对于这一点我没有什么自信。 【真讽刺啊,居然要让你这种还没成年的小姑娘拿起刀,我们所处的世界真是疯狂。】 【世界从没疯狂过,疯狂的自始至终都是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我觉得讽刺的反倒是我和姐姐都拿起了刀,母亲她啊,一直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孩子能够健康成长对我的母亲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没想到我们却都没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因此……我想拜托青栀你一件事。】 青栀打了个哈欠像是有些困了,但我知道这个哈欠是他装出来的。 【可别想着明天我会救你啊,明天的我不会给予你任何的帮助。】 原来青栀认为我是在求救吗?也难怪,面对比自身还要强大的对手向更加强大的人去寻求帮助应该是比较合理的吧,但我本身就不太喜欢麻烦或是求助别人,可这段时间却总是在麻烦着别人。 【如果我死了,请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思雪活下去。我只有这一个请求,听我说说就足够了,无论你做不做都是我死之后的事情了。】 【比起自身的安危更担心那个孩子吗?真蠢啊你。】 【随你怎么说都好。】 青栀最终还是没有给我答案,只是默默的看着躺在那里,因为墨镜的缘故我不知道他是在装睡还是在偷偷的观察着我快要哭出来的脸。 时候不早了我也躺在椅子上准备休息了,但我却睡不着。 我没有赢的自信又害怕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第一次的自杀我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了什么牵挂,比起痛苦的生我更想要的是干净利落的死掉,毕竟死掉就不会再痛苦了。 如今我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名为思雪这个男人的温柔,我……害怕了。 我不想死,也不想思雪死。 我要活着,必须要活着才能让思雪亲口说出姐姐的事情…… 周五的防沉迷解除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漫长的夜晚终于结束了,从乌云中透露出朦胧的阳光照射在了我的脸上,不知道雨究竟是什么时候停下的,但这一夜我并未感到寒冷。 清新的空气让我的身体和精神感到非常的愉悦,如果今天不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会乐开花。 【哟,醒了啊。】 青栀醒的比我要早,他正在树底下转着呼啦圈。 【嗯,多亏了你。不然我还不清楚该如何度过这个夜晚。】 【没什么值得道谢的,我也有我的考量,先去洗个漱吧,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哦。】 简单的道谢后,我回到木屋看了看思雪。 他仍旧是紧皱着眉毛一副痛苦的样子,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我掏出手帕沾上清水为思雪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有些脏兮兮的脸蛋。 洗漱过后来到餐桌,青栀为我准备了油条和豆腐脑,真是接地气啊。 话说这家伙是魔术师吗?怎么什么都可以弄出来,莫非只要达到这个境界的术师就可以变成万能的吗。 很显然不可能。 该不会他就是传说中的【森罗万象】吗……不对,我记得【森罗万象】是女人。 青栀似乎在我之前就已经吃过早饭了,毕竟就只有一份早饭。 【没事的啦,别看那家伙那副样子,就算饿个五天他也可以活下去的。】 青栀察觉出了我的担忧,在听到他这么解释后我也防下了心。 青栀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如果今天能够活下来说不定就可以找到让思雪清醒的办法了,可要是死了的话……不行!不能再继续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不然难得的早饭都会变得失去味道。 吃过饭后我便提起【初雪】准备和木静云大干一场,可却被青栀强硬的拽了回去。 【等一下啦,明月小姐。现在还太早啦,再等一等!】 【木静云在睡觉吗?那我现在干掉他岂不是最佳时机!】 【不……你现在就去的话,今天会结束的太快了。你想哦,如果你这么早的死在了人家刀下,那接下来的时间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吗。体谅一下敲键盘人的辛苦吧,一天可是有二十四小时呢……】 虽然不知道青栀在说些什么,但意外的有信服力。 【是哦。】 我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 可这段时间要干什么呢?或许应该做一点战前准备,预测一切又可能发生的事情并积极做出对应手段。无论是下棋还是人生都应如此,脑袋空空的人最后一定会最先被干掉。 青栀并没有阻止我挥刀练习,想必他也认为让一个没怎么碰过真刀的人直接去送死有点可怜吧。 真正的刀比想象中要沉得许多,只是挥舞了一会手臂就开始变得酸痛。人是无法在一天之内就变成强者的,正因如此平日的积累才显得无比重要。 不过,我应该还可以!不要小瞧每天拿着锅战斗的女人啊!!! 不过是将锅换成了剑,从颠大勺换成了胡乱挥剑! 尝试了几分钟后,还是好酸…… 很快我就放弃了依靠蛮力的方式,这并不适合现在的我。 四季之歌啊……既然是舞蹈的话讲究的自然就是身体的灵活度以及掌控性了吧,真正的舞蹈我倒是不敢说,但四季之歌我还是会跳的。 可我总不能在木静云面前翩翩起舞吧?虽说是敌人,但也是相处过几天的同伴。 直接跳舞……我会感觉很羞耻的。 【有件事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听。】 青栀悠闲的躺在摇椅上看着报纸,时不时从术式制造出的桌子上端起茶水喝上一两口。 【不要。】 【真冷淡啊。】 尽管青栀表现出委屈的样子,可轻浮的语调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思雪对你自称已经二十岁吧,实际上那家伙的年纪要比你小,是不是很好笑。】 【不……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在那之后我稍微的思考了一下。 木静云的能力【天维司命】是一个十分棘手的能力,换句话说想从肉体上打败他对于我而言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那我取胜的手段就只有术式了。 可我的术式有限,要是向那个青栀去请教又说不定会被拒绝,毕竟他说过今天不会给予我帮助的。 想到这里我就变得很沮丧了。 为什么我不是穿越者之类的,为什么我没有什么超能力啊,为什么我没有系统啊。有那种方便的东西我一定可以轻易的把木静云干趴下的。 可恶啊…… 我并没有被上天所宠爱,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认输! 烦恼着、烦恼着,时间就已经来到了晚上。 x 在没有人的空荡殿内,木静云一个人翘着腿坐在领主的王座上。 他并不是在享受着权力而是在迎接某位客人,木静云有预感,今夜那名少女一定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也因此,木静云细心的在昨夜捶成肉泥的领主烧的干干净净了,要是吓到了江明月就算是木静云也会有一些愧疚。 他们是同伴,曾经是同伴,至少木静云曾这么认为过。 偶然间木静云听到了什么声音,杀过的人越多自身就会越强,现在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已经达到了远超一般人的水准,就连听力都已经慢慢的开始进化了。 木静云提起了柳叶刀慢慢的走下了阶梯。 没有灯光的长廊如同恐怖片中经常出现的桥段,木静云一步一步的靠近昨天被江明月逃离时打碎的玻璃窗口的位置,最后木静云停了下来望着窗外。 很安静,夜晚一向是如此的。 夜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木静云将手贴在玻璃上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即便下过雨摸起玻璃仍旧没有太冰冷的感觉,毕竟是夏天嘛。 就在这时,从木静云指尖处传来了微弱的亮光,木静云疑惑歪着头说了一句。 【哦吼,完蛋。】 爆炸吵亮了宁静又漆黑的夜晚,战斗就此拉开序幕。 x 爆炸的术式陷阱顺利的起到了作用,那是只要停留在超过五秒就会引发巨大的爆炸,威力足矣将木静所在的建筑炸毁。 身上的衣服有些碍事,因为太过紧张儿忘记换青栀准备的衣服了,结果到现在还穿着直裾。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在爆炸过后的浓雾渐渐散去,一个人影慢慢的从烟雾中走了出来。我见此立刻双手握住了【初雪】,莫非刚才的术式没有直接命中木静云吗!? 我的想法是多虑的,爆炸的确直接命中了木静云。 木静云的衣服已经被烧的破烂不堪,他的嘴巴咬住刀的同时将上身为数不多的布料撕了下来丢在地上。 哦~sexy。 【……!!!】 与木静云对视的瞬间我便开始冒冷汗了,但是没关系!我的术式已经成功的对他造成了伤害,这就是所谓的先发制人。 先手必胜啊!!! 虽说如此,我也没有傻到直接傻愣愣的直接冲过去。 在肉体上木静云有着绝对的优势,因此我要避免与其正面用刀刃交锋,而术式便是我的突破点。 【喂喂,江小姐真过分啊,大家还是同伴的时候就没见你使出过这么厉害的招式,怎么回事啊你。】 【当同伴变成敌人的时候血条与攻击力都会翻倍的,这是常识啦。】 在我眼里的木静云现在血条就已经有三格了,庆幸的是有血条。 【确实如此,思雪先生呢?】 木静云和善的笑容下却散发着前所未有的魄力……好可怕。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那我就把你打倒后慢慢的去寻找思雪先生吧……】 木静云重心压低迅速的朝着我移动过来,我伸出手制造出火球不断的朝木静云身上发射过去,同时也与木静云拉开一定的距离。面对我的攻击木静云几乎都轻松的躲开了,其余的则是用刀全数劈开。 我所制造的干扰攻击的确有效的拉开了距离,可我的灵力终究是有限的,耗尽的那一刻就是我丧命之时。 因此我要更加的活用一切能用的到的。 肉眼能够看清木静云的动作,这也就证明他并非是完全无法打败的敌人。我在脑中不断的这样催眠自己。 我在发射火球时不经意间将刀尖触碰到地面,在木静云踩在刀尖触碰过的位置时便会像地雷一样引发爆炸。 这种攻击的确让木静云有些措手不及,可使用了几次后木静云就掌握了躲避的方法。 在设下陷阱时【初雪】的刀刃会变为红色,木静云也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能够轻易的躲开。 这一招已经行不通了。 当我再一次施展火球时,木静云突然压低身子躲了过去,他将手抓住地面一瞬间就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他已经开始察觉到我使用术式的规律了,而现在就演变成了我最不愿意发生的近战法师状态。 木静云提刀冲着我砍来,我架起初雪做出了格挡。 我的力气很弱,很快就被木静云的刀压了下来。 而木静云则伸出空闲的一只手冲着我的脖子掐过来。 【……!】 我也降低重心立刻做出了回避并向后跳跃。 【太慢了!】 他没有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继续朝着我不断的挥刀,我只好不断的做出防御。可笑的是木静云仅用一只手就打的我毫无反击之力,用作防御的双手被镇的发麻。 不行啊,这样下去不行啊…… 在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我看准时机,在木静云砍过来的瞬间将刀刃倾斜使木静云的攻击变得无力,他的刀也滑向了地面。 我用刀撑住身体一个起跳,双脚朝着木静云的脑袋踢了过去。 可他却笑了出来。 糟了! 木静云拽住了我的腿将我整个人像是湿毛巾一样在空中甩了两圈丢了出去。 啊……明月一号即将坠机!!! 【呜啊啊啊!!!】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在那之前我用左手护住了后脑,右手握着刀用前臂贴着自己的脸颊。即便如此我全身的骨头也像是快被摔散架了。 疼痛感传遍全身,我尽力的咬住牙关不发出痛苦的呻吟,可我抬起头视线一片漆黑,甚至还有小星星在跳舞。 我将刀杵在地上艰难的站起身,从嘴里咳出一口血。 如果继续躺在地上我一定会死的,所以我必须要站起来才行。 木静云停下了脚步张开双臂示意不会轻易的发动攻击对我说道。 【我说啊,江小姐。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杀了你,乖乖的告诉我思雪先生在哪里吧。我会给你一个最优选的,你告诉我思雪先生的下落,我不杀你并允许你一同与我共同完成理想。你仍旧可以与思雪生活在一起,我们三人也会与之前一样共同行动,作为同伴。】 木静云一步又一步的慢慢靠近我。 我则是吃力的将刀作为拐杖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他朝我伸出手在等待着我做出答案。 是啊。只要答应他就不会继续受伤了,更不会因此而死。 我讨厌疼痛,无论是脚趾撞在床脚还是在学校被人蒙住脑袋揍。 疼痛并不会让我感到愉快。 ——【没事的,不用害怕。尝试相信我吧……我们要一起活下去,就算哪天你想死的时候也请你杀了我吧。活要一起活,死也要一起死。】 那个男人的话刻在了我的灵魂深处。 即便我害怕,即便我想哭,我也会为了那日的那句话站在这里。 【……别做梦了。我既不会让思雪被你利用也不会让你杀了思雪的,那家伙的命是我的!活要一起活,死也要一起死!】 那是思雪对我做过的重要约定,是拉过钩的约定。 既然如此我是不会轻易被打败的,在找思雪问清楚姐姐的事情以前我是不会倒下的!在杀了思雪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倒下的!!! 我拿起【初雪】做好防御的架势,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倒下。 【江小姐你……该不会已经知道【天维司命】的事情了吧?我不记得有对你说过啊。】 木静云疑惑的看着我。 想必他是从我只进行防守的态度上察觉到了。 自始至终木静云很少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在以同伴身份相处时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跑的快一点的人而已。 【就算我知道不也没办法轻易的打败你吗。】 【说的也是啊!】 木静云举起手中的柳叶刀冲我劈了过来。 还有三步的距离。 我深深的吸进了一口气。 还有两步的距离。 我缓缓的抬起了手臂。 还有一步……木静云的刀即将触碰到我身体的一瞬间被我挡了下来! 【初雪】的刀刃慢慢的染上了红色,那是我向武器中注入灵力后产生的变化。 注入灵力后凭借一只手就能够抵挡住木静云的攻击了,甚至能够感觉刀的重量也发生了变化。 即便如此,木静云也没有丝毫停止下来的意思,他仍旧不断的朝着我发动猛烈的进攻。 木静云的攻击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的上很单调。他拥有着超出寻常人的力量与反应,可却不具备剑术的才华。 只要交手几次就能够掌握出他攻击的规律。 我将灵力一点一点的注入在刀中,刀刃的密度增加的同时也被染上了红色。 我的力量并没有变强,但刀刃却能够抵挡住木静云的强力攻击了,我不清楚这是否是初雪的力量还是所有的刀注入灵力后都具备这样的效果。 没时间思考这些了。 对于经常在伞上注入灵力的我,这种事是小菜一碟。 在格挡的过程中我也能够做出一两次反击了,在木静云挡住我的攻击时,我立刻伸出手对准了木静云的脑袋。 【炎裂弹!】 从我的手掌释放出的火球中掺杂了土的术式,燃烧着的火球在触碰到木静云的瞬间炸裂开发出的爆炸声。 见此机会我朝着木静云的身体上砍出一刀,可仍旧被防住了。 我向后退几步观察被炎裂弹直接命中的木静云。 无论术式是否有效都必须要保持安全的距离。 爆炸造成的烟雾很快就消散了,炎裂弹并没有与预想的一样对木静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他只是烧伤了一点皮肤并无大碍。 【……呜!】 真是个怪物,我的炎裂弹对于木静云就像是劣等的鞭炮。 【真烦人啊,总是喜欢耍一些花招,根本就不管用啊!】 木静云快速的移动到我的侧面,即便我架住刀护住身体仍旧被那强大的挥刀打飞出好几米,在即将摔在地上的时候我在手上覆盖一层灵力薄膜抓住地面,摩擦产生的热量快将我烫哭了,好在最后我安稳的着落了。 我甩了甩有些发红的手掌,面对脸上挂着嘲讽笑容的木静云,我有些生气。 合计着这家伙一直是在陪我玩闹啊……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动真格……好可怕。 好强啊,这家伙。 要是能够逃回家就好了。 木静云不打算给我任何机会似的,原本还能够勉强捕捉到的动作此刻已经快到看不清了。他所挥动出的每一刀都比之前强大数倍,而吃力接下木静云攻击的我全身上下的肌肉和骨头都在发出悲鸣。 我在力量上无法战胜木静云,我伸出手企图利用术式反击,可却被木静云轻易的看穿。 他加大力度劈过来,我没能抵挡住这一击被他强大的力量压倒在地上踩住身体。 在力量上无法制造出优势都我试图利用术式反击,而这却被木静云轻易的看穿,他加大力度将我的刀压制在地面并一脚踩住。 【……唔!】 冰冷的刀刃冲着我的脑袋毫不犹豫的刺过来,我来不及多想立刻用手挡住了刺过来的刀。手掌被轻易的贯穿钉在了地上,脸颊也被刀擦破了皮流出血。 还好躲得及时,不然被贯穿的就是脑袋了。 然而我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在木静云刺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将刀朝着木静云的左肩刺了进去,滚烫的血液顺着我的刀刃不断的流淌,最终将我握着刀的手也染上了红色。 【世间万……物皆有灵魂。】 听到我做出咏唱的瞬间,木静云立刻与我拉开了距离。 我挣扎着站起身喘着粗气。 我看着被贯穿的手掌又摸了摸被划破的脸蛋。 如果……我没有躲过去就……不行!不能害怕…… 我随便念点咏唱的咒文木静云就立刻保持了距离,真是万幸啊。 我已经无法再施展出那样的术式了。 已经彻底被压制了吗…… 我们的伤口都在不断向外渗出血液。我撕开衣服的一角缠在了被贯穿的左手手掌,本就是红色的布料被染的更红了。 很快木静云也察觉到我只是在吓唬他,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表现的十分不悦。 啊啊……我才更不开心呢。 现在不是应该去思考如何赢的了木静云,而是如何尽可能的对木静云造成最大的伤害。 第一次受到这种疼的要命的伤,我都快哭出来了。 这也让我真正意识到青栀对我说的话。 我会死,这点已经不会改变了…… 【木静云!!!】 我将灵力全部聚集在刀身上,很快初雪的刀刃就燃烧起了红色的火焰,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事情了。不能失去理智也绝对不能恐惧,这便是战斗。 我们的刀刃碰撞在一起发出声音,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一脚就踹在了木静云的肚子上,而对方也不甘示弱的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木静云的脸上亢奋的笑了出来,那我又是怎样的表情呢…… 我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疼痛,木静云的刀很快,总是能够找到合适的机会砍伤我的身体,时不时的还会挥出拳头打在我的身体上。 我想我一定不会笑出来。 血腥味在嘴里慢慢的散开,看来嘴里都是血啊……这家伙对女孩子会不会太狠了啊。 木静云的攻击越来越快,当我将刀举过头顶挡住他用力劈砍的一击后被木静云一脚踹在了肚子上飞了出去。 受到强大的冲击后我翻滚在草地上,胃就像裂开一样难受,胃液夹带着血从嘴里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眼睛也被一层朦胧所覆盖住。 眼泪也流出来了啊。 【哈……哈哈……哈啊……】 木静云走到我的身边,他用野兽般的眼神注视着我,那扭曲的笑容让我感到一阵恶寒。 如果不快点起来的话就会死,我必须要站起来才行…… 我逞强的站起身向后稍退两步与木静云抱持着距离,见到木静云没有再前进的意思,我决定先用对话缓和一下体力和灵力。 【你在笑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单纯觉得江小姐这样一个女人竟能如此厉害,我忍不住佩服起来了。】 【别小瞧女人了啊……现在可是……女强男弱的时间……江家二小姐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害怕的哭鼻子!】 无论是母亲还是姐姐,她们在我眼中都是真正强大的人。母亲也对我说过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平等的,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一定可以做到,要靠自己不断努力变得强大。 想被人瞧得起就要拿出实力,因此我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努力的学习,为的就是要变得强大。 我不想被人瞧不起。 【我不否认,如果我的妹妹还活着想必也会成为江小姐这样的人吧。想到这里我都有点不忍心对你下手了。】 【真敢说啊你。】 肚子刚被踹的一脚还不断的传来剧烈疼痛,左手的伤口也在发出火辣辣的痛感,脸上、手臂以及握刀的手都在不断的发出悲鸣。 我的步伐开始变得有些沉重不堪,就连刀刃上也无法再燃烧起火焰,不管怎么说……我快要到极限了。 【啊……哈啊……】 简单的调整好呼吸后我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刀。 xx 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就一定会走向灭亡,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这世上的一切都有着终结的一天。 不知从何时起我出现在了用尸体堆积的山丘上,在身边与我为伴的只有一把黑色的刀,触碰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它的名字。 【三刈伏罗】这把刀是我唯一的家人,我靠着一把刀不断的从尸体上夺取衣物,面对不由分说就向我发动攻击的人也利用手中的刀全都砍了。 起初我对杀人这件事感到非常的抗拒,但慢慢的我就已经开始适应了。 杀人的必被杀。 剥下衣物,拿走他们身上的食物,而那些在纸上写着看不懂的文字以及亮晶晶的石头就被我全部丢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坐在尸体堆积的山坡上遇到了一只迷了路的流浪猫。 野狗与流浪猫么…… xx 刀刃不断的碰撞发出火花,握着刀的手也已经磨破了,然而我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那个男人,木静云,在战斗中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我这边可是疼的要死啊,为什么他还能如此的有精神,好恶心啊…… 面对着无法躲避的拳头,我咬紧了牙关没有躲闪,尽管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但我仍旧赏了他一发炎裂弹。 在经过几次的对战中我已经调整了威力,现在已经能够对木静云造成有效的伤害了,在他的身体上已经留下了大片的烧伤,而脸上也已经变成了花猫。 血液从喉咙中向外溢出,我吐了一大口血。 看来身体很难支撑下去了。 【你真是难缠啊!为何还不倒下!明明只要向我求饶,我一定会放过你的!】 那种事真的可以吗?只要求饶就可以绕我一命吗?真抱歉啊,虽然我很想但还是必须要拒绝。 【呵呵……我不想一直当个胆小鬼,所决定好的事就要贯彻到底啊!因此我】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想哭的不得了。 视线的范围内渐渐的染上了些许红色,似乎是血液进到了眼睛里,真糟糕啊。 头也被破了吗…… 【呜啊啊啊!】 木静云挥刀的力量一如既往,可我却无法防住了,因为我已经越来越弱了。看着无论怎么战斗都精力充沛的木静云,真让人羡慕啊。 我可是从小就体弱多病啊…… 我连人带刀一起被木静云打飞了出去,这下视线彻底一片漆黑了,看来我就要死了啊…… 真对不起啊父亲,母亲。不过到最后还不知道姐姐究竟是怎么死的,甚至无法报仇,真抱歉啊。 希望不要在下面揍我的脑袋。 我躺在地上失去了力气,就连想要挪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了,而木静云慢慢的走到我的身边将刀贴在了我的脸颊。 我视线模糊,无法看清木静云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我无比痛恨平京人,因为他们夺走了我的家人。但是,江明月啊,你是一个有着坚定信念的女人,我能感觉到你也与我一样憎恨着平京。】 木静云并没有立刻的就杀掉我,看来是想在我临死之前来羞辱我一番,不解风情的家伙。 【……不,正相反……咳咳……我无比深爱着……我的国家……我所憎恶的不过是……那些与我流淌着同样……血液的……恶魔……】 怎么回事,说话喘不上气,恐怕我的肺也受伤了吧…… 不过,我什么都知道。 父亲和母亲都已经死了,那场烟花的既是送给我的饯别礼也是他们不愿意与堕落的人同流合污的证明。 如果死了的话就能再一次拥入父母的怀中了吗,那温暖的怀抱,啊啊……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是吗。】 木静云简单的留下了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有点冷啊…… 风轻轻的从我身边吹过,温柔的月光将我的身体慢慢的遮上了一层薄纱。 今天是圆月啊,也是明月…… 我们无法相拥在圆月了。 x 我被那个女人很轻松的就糊弄走了。 在战场上见到女人是很少见的一件事,我也对此颇有兴趣。 一路上有她在我几乎没有怎么拔过刀了,她挥舞起刀的样子十分帅气,面对比她个头大很多的战士也没有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那个女人总是挂着爽朗的笑容,而在那份笑容的背后我却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悲伤。 那个女人身上有着与倒在地上的尸体有着相同的味道,换句话说她在斩杀自己的同伴,真可笑。 所谓的人类果然是一种残忍的生物。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个想法,只是我似乎明白一些道理。 人类很可恶,一旦让人类站在更高的位置他们就会说出一些漂亮的话并做出一些残忍的事情。 所以这个女人就是我的敌人,所有的人类都是我的敌人。 我必须要杀了这个女人才行。 【喂,小鬼头。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啊?家人呢。】 【不知道。】 我正在思考如何干掉这个一脸傻样的人类,面对她的问题我也没有多做思考实话实说了。 【是吗?这样啊。】 她轻描淡写的说道并吹着口哨带着我朝着某个方向走去,我决定在路上杀了她。 不过,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她走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不带有一丝畏惧的神色,简直就像是在散步花园中一样。 【你一个人很孤单吧,真是辛苦你了。】 她漫不经心的对我说道。不,不对。她似乎是在对我说着的同时又好像在对某个人如此说着,这个女人的笑容背后隐藏着的巨大悲伤就连我都无法轻易的逃脱。 悲伤的洪水将我想要杀掉她的欲望一同被冲到九霄云外,于是我拽着她的衣角跟随着她的步伐走向她眼中所看到的世界。 ——这是某只无名鬼与少女的邂逅。 x 在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中,有人在轻轻的呼唤我的名字。 我向四周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可以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 【……月】 【……明月。】 那是女人的声音。 是我听到过无数次的声音。 那是伴随着我入眠的轻轻呼唤。 【母亲大人!】 【所以说不要叫我母亲大人啦!】 我的脸正面吃下了一记手刀。 在黑暗中,那个人的身体渐渐浮现了出来。 【明明小时候和清莲一样叫我“麻麻麻麻”的时候那么可爱,长大了居然变得这么死板。说不定正是这点才比较像我啊……】 诶?怎么回事!? 【诶?母亲大人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天堂会很亮呢!】 【你爸爸他忘记交电费了吧,我就说他是个笨蛋了,听妈妈讲哦他——】 我的身体以史上最快的速度紧紧的抱住了母亲,无论是肌肤传来的温暖还是像花一样的气味都让我觉得回到了曾经。 母亲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头顶传来了双唇温柔的触感,她轻轻的亲了一口,紧接着她张开双臂将我温柔的抱住。 【看来你过的很不容易啊,妈妈会听你慢慢说的,但是居然将我的衣服弄的这么湿啊,看来我的女儿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爱哭啊。】 【……呜呜……呜……】 在这一刻我终于无法再压抑住自己的泪水,我好想将发生的一切都和母亲说一说,可说了又怕母亲为此生气难过,最终这一切都随着泪水流了出来。 母亲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她一言不发的保住我并轻轻的抚摸我的后背,想起来小时候母亲也是如此的安慰着我的。 等我将泪水储存彻底透支后母亲的目光带着一丝悲伤说道。 【明月和姐姐不一样,有什么都会憋在心里。能够看到明月哭的像个小花猫一样我也算是放下心了……】 擦干眼泪后我羞耻的低着头,而母亲则是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脑袋。 【哎呀,我们明月真可爱!】 【请……请您不要这么说!】 变得稍微冷静后我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刚刚的我还在战斗,莫非我现在已经挂了吗。 【明月没有死哦,但是妈妈我已经先挂了,真对不起啊。】 【为什么您能如此轻易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啊。】 【毕竟这是事实嘛,哦呵呵呵。】 母亲学着幽灵一样的笑声吓唬我,但我知道,母亲确实已经死掉了。 【你所佩戴者的项链中储存了妈妈我和你爸爸的灵力,目的就是在孩子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做些什么。】 【诶?那父亲大人呢?】 【在那边偷窥哦。】 母亲伸手指了指在我身后漆黑一片的地方,很快就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个男人看上去弱不禁风,但身体却锻炼的十分结实,而那双疲惫的双眼只要看过一次就无法忘记了。 【哟……好,好久不见。】 【您为什么这么紧张,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那是我的父亲,江程君。 【哎呀,没事啦明月。别这家伙看着老老实实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呢,我们不和他玩!】 母亲就像只猫一样抓着我的肩膀对着父亲呲着牙,如果母亲真的有一条尾巴,现在一定是竖起来的。 【我什么都没做诶,我刚准备以帅气又干练的父亲形象登场,没想到居然被书怜捷足先登了,这里坏心眼最多的人明明就是你吧!从以前就是,刚认识你的时候是那样美丽又高冷的女人,没想到结了婚以后你就不断的欺负着我,而且还像个小孩子!】 【所以说直男很无趣,我的温柔与幼稚只会展现给喜欢的人看啦,你懂不懂嘛笨蛋!】 【说别人笨蛋的人才是大笨蛋!】 他们二人拌嘴的场景我究竟是有多久没有看到了。那时候他们也是,母亲躲在我的身后,父亲则是躲在姐姐的身后,那副光景仿佛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母亲提到过项链中只有他们两人的灵力,那么姐姐就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空间里了。 聊了一段时间后我明白了几件事。 这是一个独立的精神空间,这里时间的流动与外界无关,外界的时间已经被暂停了。 我在现实世界中受的伤在精神世界不会体现出来,但精神回到原本的肉体后身上的伤并不会消失不见,我也不会一下子变强或是满血复活。 居然不会让我暴走黑化一下嘛,甚至还是不会出现系统什么的……莫非是要我去转生异世界吗? …… 这里仅仅只是个安定精神的空间罢了。 【没想到那时候的爱哭鬼居然长得这么大了,在那场爆炸过后我和你的母亲就死了。如今看到明月变成了像妈妈一样的美女我就有些难过了。】 【是啊……如果明月嫁的太远我会很难过的,但如果明月真的喜欢那个叫作思雪的孩子我们会全力支持的,毕竟,我们已经死掉了诶~】 【如果那个臭小子对你不好,爸爸我一定会没日没夜的诅咒他!!!】 好可怕…… 我们三人坐在了地上,尽管周围一片黑暗,可父母那熟悉的面容以及那温暖的氛围却让我感到自己的心中被什么热热的东西所填满。 现在我既不觉得孤单也不觉得害怕,但…… 【那么,明月,来说说发生了什么吧。这个精神空间只有在濒死的状态下才会进入,你现在很危险啊。】 父亲说的没有错,被木静云打倒后我已经丧失了意识,如果没有这个空间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失去过多死掉了吧。 既然机会难得,我准备将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全部和父母说出来,如果现在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于是我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全部和父母说了出来,当然我隐瞒了姐姐的事情。其实就算我什么也不说,聪明的父母也应该察觉到姐姐她已经死了。 毕竟只身一人前往了那种战场,能够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实际上也确实没能活下来。 他们二人静静的听着我不断的发牢骚般的讲述,而我没有抬起头看着他们的勇气,我怕注视着父母的脸眼泪会再一次涌上来。 无论是离开家被那个失明的大叔关照,还是在领地上学被欺负,亦或者是在自杀时遇到了思雪,这些我全部都和父母说了出来。 当我讲完全部之后抬起头,发现母亲已经靠在父亲的肩膀上开始哭起来了,她咬着嘴唇尽量的不发出声音,结果还是哭的稀里哗啦的。 看着母亲哭泣的样子我反而笑了起来。 我,果然是这个人的孩子啊。 【是吗,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啊,看来我们作为父母还是不合格的啊。】 父亲……请您不要这么说。 【本以为让你离开平京去往更加和平的地方就能获得安全,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甚至在最后还逼的你走上了自杀的绝路。但是!】 父亲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他那张严肃的脸让我无法从他的目光中移开。 【即便受到了委屈与挫折,我的女儿也没有选择成为一个虚伪又懦弱的人,仅凭这一点你就是一个无比出色的大人了!我和书怜会因为生下你这种女儿而感到骄傲,如果你能够顺利度过这次的试炼,请一定更要继续抬起头骄傲的活下去!】 父亲的声音充满着怒意却又带着骄傲,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父亲。 名叫江程君的男人在为这个世界的不公而愤怒,同时又对自己女儿的坚强所欣慰,或许对于父亲来说这也是他第一次产生的情感。 都说有了孩子之后会变得不同,对于我的父母来讲,确实如此。 【没错,明月。无论何时你都要贯彻自己心中的正义,即便被人否定也没有关系,只要你的信念仍旧坚定,我们就会永远都会守护在你身旁。】 【我……会这么做的。所以请你们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父亲那副要哭出来却又强忍着想给我做榜样的模样真的还蛮好笑的,而母亲则是紧咬着嘴唇忍耐,这也是我经常出现的一个动作。 【妈妈我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术师,所以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是十分有限。】 看着父母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我意识到分别的时刻到了。 【明明已经死了却能以这种方式再一次看到自己孩子成长的样子,对于父母来说是一件无比高兴的事情,但明月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趁灵力没有彻底消失之前我们会献出最后的力量尽全力的帮助你。】 母亲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温柔的声音不断传入我的耳朵。 【遗憾的是我们既不会什么绝技也不具备让明月你变成超级赛亚人的能力,所以还请不要过于期待。】 【喂!不要给女儿浇冷水!】 被母亲用力的拍了脑袋的父亲一脸委屈的躲在了我的身后,因为姐姐不在,我理所当然的就担任起了护盾的责任。 【再也……见不到了吗?】 母亲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了那无比熟悉又温柔的笑容对我说。 【是啊,毕竟是一次性的东西。但是明月啊,只要你的心中仍存在着正义,只要你的心中还留有我们的位置,那我们便永远不会消失。】 母亲轻轻的拉起我的手,用她纤细的小指与拉钩许下了约定,父亲看到母亲这么做也不甘示弱的做出了同样的行为。 我们三人就像那时在监狱的思雪与木静云,为什么会变成三角形?因为稳定啊…… 【那我们就约好了啊,我可爱的女儿哦。】 母亲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原来灵力也是会有这种触感的吗?真不想离开啊。 父母二人来到了我的身后,并将手掌贴在了我的后背,两股暖流不断的涌入体内让我感到十分的安心。 【明月。】 我无法回头看到父亲的脸,也或许是只有这样他才能说出一些本来说不出的话,我没有回头而是默默的做出了回应。 【怎么了?父亲。】 【作为一个父亲其实我也有许多想和你诉说,但看到你的眼神后我就相信你了,那是即便没有我们也仍旧能够好好活下去的眼神,我不想让我们对你的爱或是祝福成为你的枷锁。所以,明月只要做明月就好了。】 黑暗的空间传来了风的骚动,视野的前方逐渐裂出了一道裂痕,金色的光芒照在了我们是身上。紧接着空间开始不断的发生颤动。 这里快要消失了,么。 【在你的身上有着一个远比脐带更能连接起我们的东西,而那东西的名字就叫作“爱”。】 爱啊。 真是无比沉重又温暖的东西。 随着光越来越强烈,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在最后他们二人手掌传来的温度我还无法忘记。 【明月,我们爱着你。】 在消失的那一刻,我似乎是听到了父母同时说出了那句话。 我清醒了过来。 夜风轻抚,圆月高照。 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消除,绿草也被染上了我的血液。 刀并没有掉的太远,我吃力的爬过去捡了起来,然后慢慢调整呼吸站起身。 木静云也很快意识到了我没有倒下而是选择站起来,他回过头脸上写满了不解。 其实我也不明白。 【你只要躺在地上我就会放你一条生路,这又是何必呢。】 【那样……就算活着也一定……充满了耻辱吧。而且,会被爸妈责备的。】 木静云对我摇了摇头露出苦笑说道。 【我认为你能活着才是对你父母的愿望。】 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错。 平时父母总是会说要为了这个或是为了那个,可真当遇到了危险的时候大概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来。 我将头发绑成马尾,双手慢慢的举起刀将灵力注入其中。 ——不要惊慌,掌握灵力便是取胜的关键。 明明除了风的声音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可耳边仿佛传来了母亲的低语。 刀刃很快就覆盖上了一层火焰,可我的身体应该是坚持不久了。 【木静云,来吧!】 我们刀刃再一次缠斗在一起,冰冷的铁器不断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木静云的攻势依旧凶猛,所挥出的剑气划破了我的肌肤并传来刺痛,而我的剑不管怎么挥舞能够斩到的就只有木静云留下的残像。 他的实力更强了。 也不对,直到现在他也在保存着一定的实力,而现在所展现强大仅仅只是为了尽快了解我的性命。 简直就像在陪小孩子玩闹一样。 但是! 我用灵力强化了自己的手腕,木静云劈下的一刀被我吃力的防住了,手腕虽然成功防下却也快要露出了骨头。我趁此机会一刀砍在了木静云的腹部。 刀刃划破木静云的肌肤在流出血液的瞬间又被灵力的火焰所灼伤留下了烫伤的疤痕,可惜,还是太浅了…… 【……啧!】 木静云在判断出我的招式后就向后退开了,虽然砍的浅了,但我也没有放过他向后退的空挡, 我对着木静云使出了炎裂弹,包裹着土元素的火球朝着木静云快速的发射了出去,同时我也绕开些许距离以极快的速度绕道木静云的背部。 要么正面接下炎裂弹,要么被我砍伤,无论哪个都不会觉得好受。 【别得意忘形了,臭小鬼!】 木静云的吼声散发着强大的气势,他的脸上不带有丝毫的畏惧与迷茫一刀劈开了炎裂弹,随着爆炸声我的刀也即将触碰到木静云。 他没有回头,直接用手抓住了我的刀刃,任凭火焰灼烧着他的肌肤他都没有皱一下眉。 刀刃划破了他的手,血液伴随着火焰不断的蒸发。 【去死吧。】 我没有看清木静云的动作,只感到腹部传来了痛感。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肚子已经被木静云的刀贯穿了。 木静云抓住刀柄向着前方不断冲刺,而我只能用手抓着他的刀刃避免划破内脏并不断的后退,终于他的刀刃穿透我的身体扎在了我身后的树上。 【呜……咳咳……】 鲜血涌上喉咙大口的吐了出来。 可恶啊……真不想死。 我还什么都没做到啊。 木静云将刀从我的体内抽了出来,我的身体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血液也在不断的从伤口流出。 看着没有回头的木静云,我倒是感到有些恼火。 给敌人一个痛快也是一种仁慈啊,真是个坏男人啊。 【……咳咳。】 ——不要害怕,不要恐惧,抛弃那些不必要的情绪,你的剑会更加的自由。 父亲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可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我已经快挂了,要是提前几分钟告诉我多好啊。 …… ………… 不行……还不能死。 我用手在轻轻的触碰着伤口,我忍着火焰灼烧的痛再一次站起来。 即便握着刀,身体也已经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了,灵力也快要见底了。 【你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谁知道啊……】 木静云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我想任谁都会觉得厌烦吧。 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失败木静云一定会彻底杀了我不给我任何再站起来的机会,而实际上也就是如此。 即便木静云不杀我,我也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轻轻的握住刀,想象着那个人的身影。 自由……自由啊。 【……嘶……呼……】 舞蹈,以及剑术。 将两种要结合在一起就意味着绝对会改动一些地方,我想想…… 要使用哪一招?节气一共有二十四个,而我又能使用出哪一个。 我的灵力倾向于火,但是剑法又要变得自由…… 用那个吧。 刀尖渐渐燃起微弱的火焰 【哦?已经没有办法燃起那样凶猛的火焰了吗,看来你也要到此为止了。】 我必须要集中精神。 【咳咳……】 太过于勉强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在咳血了,就连肚子上的伤口也开始渗血了。 【既然你不过来,那就由我来了结你的性命吧,江明月!】 木静云的速度很快,而我右手持剑左手抵在尾部向着木静云缓慢的冲了过去。 左手的伤口血液顺着刀柄流了下来。 要在一瞬间做到转换,也要在一瞬间变得自由。 木静云的刀从左侧对着我的脑袋,而我的刀则是从右下方准备上挑做出抵挡。 在夏季的第二个节气会进入雨季,夏天所带来的并非只有炎热,还有降雨。在这个节气南北有着一定的差异,但是毫无疑问都会下雨。南方的降雨会变强,就算出现暴雨也不奇怪,在温度上会较湿。而北方在这个节气则是与南方相反,不是很小就是不降雨,而在温度上会形成突起。 以我的力量是无法挡住木静云强大的力量,在两把刀刃即将触碰的时候,我松开了握着刀的右手。 木静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如果正面抵挡一定是左脚发力,但相反的是我的力量此刻集中在右脚的足尖。 我把刀丢给左手并将力量击中在右脚足尖发力,我将自己的身体进行旋转,瞬间就绕到了木静云的身后。 刀尖的火焰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雨水。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透明的刀刃此刻连带着雨水拍打在了木静云的背后,而那些雨水也变成了无数细小的斩击在木静云的后背上留下了众多的砍痕。 【……你这家伙!】 【四季之歌·夏之歌·小满——南!】 木静云被这预料外的一招拍倒在了地上,他的背后已是皮开肉绽,想必短时间内他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了吧。 而我继续保持站立的姿势已经十分的困难了,初雪从我的手中脱落,我体力不支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我坐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可腰已经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了。 不过,既然木静云已经倒下了,应该就没问题了。 【……】 【……嘎啊啊!】 木静云吐了一口血狼狈的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他疯狂的笑声,我知道我已经结束了。 木静云背上的伤口已经不再继续流血了,从之前我就应该注意到了。 为什么战斗了这么久木静云仍旧精神,为什么他的左肩已经没事了,为什么他的后背不再继续流血了。 是【天维司命】啊…… 看来在天维司命的加持下木静云的伤口愈合速度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力量,速度,伤口愈合速度。这些都受到天维司命影响。 【喂!江明月,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啊!明明并非能力者,仅靠术式和剑术就对我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真是了不起啊!明明还是个孩子居然能让我变得这么狼狈,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无论木静云说什么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了。 我会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结局了。 不过,这也算是保护了思雪吧?我还真是了不起。 说起来,真想再见他一面啊。 抛开姐姐的事情不谈,他也是我的恩人,这样算是报恩了吧。 没有浪费这条命……真是太好了。 看着木静云拿起柳叶刀向我砍来,我选择闭上了双眼。 夜风轻抚,明月高照。 温柔的月光成为了我的坟墓。 ??? 一片黑暗,既看不到前方也看不到自己伸出的手,有的就仅仅是什么都无法看到的黑暗,这也让我产生了一个疑问。 我的眼睛现现在睁着吗? 不知过了多久,我能够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了,那是嘶吼的声音。 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拿着刀在杀人了。 大家都说我很有天赋,无论是什么都能干净利落的斩断。 没错,这世上不存在我无法斩断的东西。 我闭上了双眼认为这是梦。 再一次睁开时,手中黑色的刀刃已经贯穿了那个女人的身体。 那个女人一边吐着血一边将染红的手放到我的脸庞,她艰难的开口说道。 【你果然是个怪物啊,无名鬼。】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长久以来我跟随着女人的步伐见证了许多从未见过的事物,又一同与她结识了许多人类,我的心也逐渐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那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只会斩人。 【呐,无名鬼?你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啊,你这种只会杀人的家伙还是死了比较好吧。】 仅仅只是从嘴巴里吐出的几句话,我的心就如同被刀绞般的疼痛。 【你什么都没守住不是吗?同伴们都已经惨死了,就连我也被你的三刈伏罗所贯穿。承认吧,只会杀人的剑是保护不了任何东西的,你就这样死去吧。】 心中的某样东西逐渐裂开,在彻底断裂的瞬间,我发出了吼叫。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喉咙很痛,甚至开始不断的吐出血块,我就这样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我又一次用刀贯穿了她的身体。 【听说你找了份工作,既不需要杀人又能和我可爱的妹妹同住在一起,真是厚脸皮的家伙。】 女人用沾满着血的手慢慢的抚摸在我的脸颊,我无法与那双眼对视,紧接着脸上传来了“啪”的一声。 巴掌重重的扇在了我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掌印。 【那原本是我的位置,是你夺走了让我和妹妹团聚的机会,真是恶心的家伙。】 我的嘴巴不断的颤抖,我害怕的捂住自己的脑袋跪在地上用力的抓住头发发出哀嚎。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我的刀贯又一次穿了那个女人的身体。 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我的刀贯又一次穿了那个女人的身体。 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我的刀贯又一次穿了那个女人的身体。 我无数次的杀害了那赋予我一切的女人,又无数次被她责骂并跪在地上发出惨痛的哀嚎,不知道是重复了几千次还是几万次,我终于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只要砍掉这颗脑袋,我是不是就可以从噩梦醒来呢。 【说什么鬼话呢?即便你死了,你所犯下的罪孽也无法消除,你将永世被我诅咒!】 啊啊……是吗…… 我根本无法得到任何人的原谅啊…… 既然如此,我生存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到此为止了。 周六本想早起做有意义的事却因为熬夜起不来 刺客。 即便在这个时代刺客也是不常见的,而一名优秀的刺客更是寥寥无几。 只要付钱刺客就会替你干净利落的把人杀了,如果你付的钱够多甚至连证据都不会留下。 而刺客大多是没有忠心的,他们只会为了钱儿行动,而与其说是卖命倒不如说是在卖自己的身手。 刺客绝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刺客绝不能手软,刺客绝不能让刀充满犹豫。 不过嘛,什么都不能一概而论,即便是刺客也是会有一些忠心的家伙吧? 在宁静的夜晚,一名黑衣刺客正准备与自己的猎物进行接触。 为什么说是接触而不是刺杀呢?因为刺客很清楚对方不是能够轻易杀害的三流角色,那名妖术师的实力很强。 他随手变出了几枚飞镖,上面都附带着剧毒的,只要能够伤到对方基本上就算是赢了。 刺客小心翼翼的寻找着机会,紧接着六枚飞镖从不同的方位同时发射,那本应该是无法被人察觉到的突袭,可飞镖却在抵达妖术师的面前停了下来。 想要突破妖术师的防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近来找在下的客人可真不少啊,可不露面的客人还是第一次见啊。】 妖术师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人影便从他的背后袭来。 刺客的短剑轻易的突破了妖术师的屏障,这也让对方感到了惊讶,遗憾的是刺客短剑被妖术师用折扇轻易的挡了下来。 两人对彼此都感到了些许惊讶。 为何会被突破屏障?为何会被轻易的防下? 他们并没有充裕的时间来思考这些事情。 作为刺客必须要实力强大,做事干净利落,更重要的是拥有判断力。 刺客选择暂时将自己的身形与气息抹去,他并不打算就此撤退。 妖术师已经受了重伤,尽管不知道是谁造成的,但这是能够除掉他的最佳机会。 刺客将两把短刀抽出朝着妖术师发起了进攻,宁静的林中两道身影不断的发出碰撞。即便妖术师受了重伤,脸上仍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刺客明白这只是表面上。 刺客朝着正面进攻的同时在妖术师的背后也飞来了暗器,两面的包围也没有让妖术师产生紧张感。 就算没有屏障妖术师的实力也是超出规格的强大,只见他扭身用折扇将刺客的一柄短剑弹开的同时将背后的暗器吹飞。 【悲龙啊~吞噬一切吧!】 黑色的灵力从妖术师的折扇飞出化为一条黑色的巨龙朝着刺客飞扑了过去。 舍弃咏唱的术式威力仍旧是一般上级术师无法做到的,无论刺客的身手有多么的敏捷,黑龙总是追逐着刺客的身影,他很清楚这招是无法躲避的。 【……真是讨人厌的家伙啊。】 他停下脚步回头将短剑指向黑龙,青色的灵力附着于刀刃上发出淡淡的青光,紧接着刺客的身影瞬间消失,那青色的闪光轻易的将黑龙的贯穿。 妖术师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惊,可他只是术师,身体的能力是远不及常年锻炼的武者。 短剑从妖术师的正面贯穿其心脏,喷出的血液溅染在此刻的面巾上,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黑夜的死神绝不会手软。 【咳咳……哈哈哈,真是漂亮啊!】 妖术师咳出一口血,但他却并没有表现出将死之人的害怕,他费力的从喉咙中挤出来一句话。 【去告诉你的主人吧,无论做什么都必将会走向毁灭的结局,没有人能够阻止吾等前进的步伐!】 妖术师的身体的表层开始崩溃瓦解,最后化为了一团黑雾。在雾散去时,妖术师的身体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位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叔。 刺客叹了口气说道。 【妖术师戈利伏司果然是个狡猾的贼人啊。】 刺客与妖术师的事情就暂且放到一边吧。 x 闭上眼后我便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可木静云的刀却始终未能夺走我的性命。 我缓缓睁开眼,木静云的刀就那样停在我的面前。 【……什么人!】 在木静云的身后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就在木静云用力甩开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只是眨一下眼,自己与木静云的距离已经有了十几米远。 那个一身黑的男人轻轻的抱着我并将我安稳的放在地上,我并不觉得害怕。 男人背对着月光,只要低下头碍事的头发便会遮住他的眼睛,可即便如此他也是我只要看见就会感到安心的人。 【你已经很努力了,明月。接下来交给我吧。】 他站在我的面前将腰间佩戴着的刀抽了出来,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拔出刀的意思。 【等一下!思雪,木静云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对付的人,你要小心他所持有的能力——】 用冰冷的声音道出了温柔的话语。 【没事的,明月。没事的,很快就会结束……】 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一瞬间,通过思雪的侧脸我看到他露出的浅浅笑容,而那目光犹如恶鬼。 思雪的声音原来有这么低沉的吗? xx 【你居然还有时间换身衣服啊,看来思雪先生很从容啊。】 在月光下的二人面对着彼此,脸上带着伤的木静云对思雪和善的笑了起来,只是那假笑的背后暗藏着无尽的杀意。 思雪没有开口说话,他微低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那空洞的眼神。 思雪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衣,绑在腰间的灰色皮带是用来固定刀的,整体看上去十分随意却又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你摆脱了杜岬特的控制吗?真有意思,说不定我也被那位先生欺骗了啊。】 思雪仍旧沉默着一言不发,过了几秒后思雪抬起头缓缓开口对木静云说道。 【你走歪路了啊,木静云。】 空洞的眼神中不具有人类的情感,那是真正的恶鬼。 【这话真奇怪啊,路是直的还是弯的只有走下去才清楚,况且我很清楚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 【收手吧,这样我还会给你一条生路的。而且唐静雨肯定也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你……】 木静云的怒意瞬间爆发,那是他最不愿意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话。 【你这个连人类都不是的家伙又懂我什么!】 木静云愤怒的冲向思雪,那是超出了与江明月战斗时的速度,柳叶刀以极快的速度砍向思雪的脑袋。 然而,思雪没有后退也没有躲避。 思雪左手用着还在鞘内的刀轻易的挡住了木静云迅猛的斩击。 【就这点程度吗?】 没等木静云反应过来,思雪一脚踹在木静云的侧身,尽管在最后一刻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仍旧被踹进了领主的林中深处,木静云的身体连续撞断了几颗树才停了下来。 肋骨已经断裂了。 思雪仅用一个瞬身就来到了木静云的身边,思雪用着带着鞘的刀朝木静云的脑袋挥了过去。 即便受到如此重伤的木静云反应仍旧没有丝毫减弱,他立刻拿起刀挡住了思雪的攻击,可思雪则是一脚踢开了木静云的刀。 带着鞘的刀刃就像一根坚硬的木棍抵在了木静云的喉咙上,思雪并没有用力,所以很快就被木静云弹开。 木静云咳出一口血,怒视着思雪。 拥有【天维司命】的木静云愈合能力虽然强,却并不是超速再生,想要断掉的肋骨复原自然是需要时间。 好在木静云的忍痛能力也十分强大。 木静云初次面对这个男人就知道其强大,也明白这个在战场上夺走无数人性命的怪物“梦夺”是货真价实的。 现在的自己毫无胜算,木静云从心底里是这么认为的。 即便会输,木静云也必须站起来继续挥动手中的刀。 他看着那个披着人类皮囊的恶鬼,想到了与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面我就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我一定会死在他的手中。”木静云到现在也是如此觉得。 木静云身体倾斜,受伤的侧腹让他很难保持站立。他所挥出的刀无论多么快都无法碰到思雪的一根汗毛,而思雪则是一副游刃有余的状态。既不拔出刀亦不使用拳脚,只是一昧的躲闪。 每当木静云觉得自己有机可乘的时就会被思雪轻松的闪躲过去,几次之后木静云发现了思雪并不算躲过去,而是消失。 在被刀刃即将触碰到的瞬间,思雪的身体会瞬间消失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这不正常。 木静云咬着牙扑向思雪结果扑了个空,不仅如此。突然出现在木静云背后的思雪用刀鞘砍向了木静云的后背。 仅用一击就将木静云打了个踉跄。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能够瞬间移动并戏弄你的对手!】 无法再继续忍受被羞辱的感觉,木静云狼狈的对思雪吼道,可思雪则是有些疑惑的说道。 【让你误会了真是抱歉啊,这并不是我的能力。】 思雪背对着月光,他的声音不具备任何情感如同老旧的机器,慢慢的他将一直藏于鞘内的黑色利刃拔出。 那是一把不详的刀,刀刃几乎纯黑在底部还有着红色的奇怪纹路。 【三刈伏罗,既是我的刀亦是我的能力,就让你稍微见识一下吧。】 x 月光穿过林中的树木撒在了我们的身上,而思雪背对着月光穿着一身黑像极了来送葬我的死神。 但是我不能害怕,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说实话我并没有彻底的相信那位策划师先生,目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同那个男人所说,但我并不打算乖乖认输。 【你会死在梦夺的手里。】 那位先生如此说过。 可……我……必须要铲除这个世界上那些不平等的恶。 于是,我集中精神面对着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攻击的思雪。 我并没有眨眼,思雪就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内了。 那是堪称神速的一击,在思雪消失的那一刻我的身上似乎有什么感觉不到了。 我朝着感到异样的方向看去,发现思雪正站在我的身后,我的左手则是连带着整条手臂被完美的砍了下来。 【……诶?】 思雪甩掉刀上的血,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仿佛这对于他而言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一旦意识到自己受伤这件事后,疼痛便会不受控制的疯狂传递到大脑。 【呜啊啊啊啊!!!】 仅仅一刀就让我的身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受到【天维司命】的影响,我的身体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围。无论是愈合能力还是防御能力都已经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可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他能一刀轻易的斩断我的手臂啊!!! 【木静云啊……人类不可救药这点是事实,可你的做法似乎并不正确的。】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滴落,我咬着牙捂着胳膊强忍痛苦笑了出来。 【哈哈,真的和那位先生说的一样啊,你果然会说出这种话。】 必须要争取一点时间,我还不能在这里倒下…… 【有个人说过,你无比厌恶着人类却又站在了人类的一边,你明明就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却又要装作能够理解,我们人类的痛苦……你是无法理解的啊!】 在裤子的口袋里有一颗球状的物体。 那并不是吃了就会开挂的灵丹妙药,据策划师所说,这是来自于某个怪物的灵力所结合的产物。一旦吞下十有八九会死掉,这个东西属于怪物的一部分,也同样受到【天维司命】的影响。 我不想死……也不想输…… 人生就像是一场赌博,只要犹豫就没有获胜的机会。 我毫不犹豫的吞下了那颗黑色的球状体,在进入胃中的瞬间就开始产生了一股异样感,那仿佛要将我整个人撕开的痛苦传遍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我蜷缩着身体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木静云,你在干什么!】 啊啊……明明不是人类却也能够做出人类担忧的表情吗?真可笑啊。 不……其实我一直明白,思雪这个家伙早就已经成为人类了。 xxx 在木静云吞下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后,我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上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被我所砍到的伤口正在再生出一条新的手臂,而木静云的身上开始浮现出奇怪的黑色花纹。 我察觉到不妙的瞬间就架住刀防御了,可出乎我预料的一腿将我直接踢飞了出去。 被这股强大的力道踢出了林中跌落到原本战斗的空地,泛起的烟雾让我咳嗽了两下……不行,明月还在这里。 那孩子已经努力过了,绝对不能让她再一次受伤了。 我正准备起身的瞬间,木静云从天而降掐住了我的脖子,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将地面都凹陷进去了。 紧接着我的两条胳膊被木静云的膝盖固定住,那强而有力的拳头一拳又一拳不断的挥打在我的脸上。 这便是……他的愤怒吗。 【你为什么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你很强吧!有着能够终结战争的力量为何没能救下我的父母!如果你救下了他们我的妹妹根本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你能够更早一点就没有人会变得不幸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你的错!】 他所挥出的每一拳都承载着他的愤怒,即便我的脸被打的变了形,即便嘴巴和鼻子都已经流出了血,我也没有感到愤怒。 我能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悲伤。 木静云所痛恨的,一定是弱小的自己,一定是什么都没能做到的自己。 【不要用那种带着悲伤的眼神看着我!这一切!这一切!全部都是你的错!】 木静云与我的目光对视,他的眼睛闪躲就像是在害怕我一样又不断的朝着我挥拳。 突然木静云的身体被一发炎裂弹击中,虽然这一发炎裂弹并没有对木静云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但我也趁此挣脱了木静云。 炎裂弹的威力很强,只是现在的木静云变得与明月交手时更强了。 木静云是能力者,明月似乎是想要告诉我他的能力是什么,但用看的就知道。只不过是强化自己的肉体,这不足为惧…… 自诞生以来我只经历过一次败北,那是唯一一次让我发自内心觉得恐惧的战斗,而木静云与之相比算不上什么。 明月坐在地上伸出那只被鲜血染红的手,用着已经见底的灵力做出了最后一击。她大口的喘着粗气,由于过度的使用力量已经彻底精疲力竭了。 【看吧!我现在已经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凭你们根本就无法阻止我!】 在木静云的身边有一团黑雾缠绕着,他的攻击变得无比迅猛,但是没问题的,我可以躲得过去。 再强大的攻击手段只要无法命中敌人便是毫无意义的,木静云是无法超越具有【神速】的我。 尽管如此,木静云的攻击也没有停下来。 他是真的想杀了我啊。 既然如此…… 我用鞘挡住木静云的攻击,同时一脚踹向他的身体使自己与他拉开距离,在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我用力一甩鞘以【神速】从木静云的身边飞过。 这是六式。 我并不想轻易的夺走木静云的性命,所以我并没有拔出刀,可当我确认木静云真的已经无可挽救时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他的。 【四季之歌·春之歌·谷雨】 将灵力与剑气结合以极快的一刀斩向敌人,而以灵力所形成的剑气会转化为雨水在敌人的身上划出数道口子,但还没结束。 我没有停下脚步,双手持刀再一次以【神速】进行攻击,以一个突刺将木静云击倒在地。 这是二十三式。 【四季之歌·冬之歌·小寒】 在地上的水由于温度的骤降而凝结成冰,而木静云身上的水也毫不例外的冻结住他的伤口。 如我所料,木静云的伤口并没有立刻的愈合。 【咳……咳……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木静云脚边的雨水受到冬之歌的影响已经凝结成冰,他的双脚无法移动,短时间限制住了木静云的自由,而在他身上的伤口因为寒气而不断的产生剧烈疼痛。 木静云狰狞的看着我,可我却不知道应该回以什么样的表情。 【我应该对你说过了,这把刀,这把三刈伏罗就是我能力的具现化。是吗?看你的表情应该还是无法理解啊。真让我惊讶,我本以为你头脑要比我好的多。】 神速是否算是能力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我能够肯定的是三刈伏罗就是我的能力。 【你少胡说!你连刀都没有拔出来!我懂了,你的能力是操纵气候吗!】 看来木静云并没有理解,甚至开始产生误解了。 然而我并不会乖乖的长篇大论解释起自己刀的能力,在战场上情报泄露的越多对自己就越无利。 【这是四季之歌,不过是一种剑术罢了,如果你能够多加练习说不定也能够领悟并使用出来。我一共有二十四种方式对付你,在你背后的伤应该是明月所致的吧?很明显那是夏之歌造成的伤害,没想到你忘记的这么快啊……】 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木静云背后的伤口,没想到明月居然能够使出来啊……是剑的记忆吗?亦或者是血的共鸣。 【少瞧不起人了!】 木静云身上散发出的黑雾突然爆发,伤口上的冰与地上困住他双脚的冰全部被震得粉碎,同时我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灵力正在被木静云不断的吸收。 【这下糟了啊……】 我一个瞬身移动到明月的身边,由于过度的消耗灵力她已经快呈现出昏迷的状态了,在这种状况下明月身上的灵力弄不好都会被吸收过去。 我将初雪收入鞘内,抱着明月利用【神速】抵达了我醒来的那个木屋,将明月放到床上后我准备立刻返回。 在准备离开时我感觉自己的刀鞘被拽了一下,我回过头看到明月那张苍白的脸上正一副担忧的表情。 原本那张美丽的脸蛋现在不仅弄得脏兮兮的,甚至还被划了一道口子,我的心里涌上的感觉是什么?愤怒吗…… 【……思雪。】 【嗯,我在。】 【无论怎样……都别死了啊,你必须要由我来杀……】 【啊,我知道了。】 没有人会对杀害自己姐姐的人还能露出笑容,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紧接着明月用出最后的力气将我向后她的身边拽了过去,我双手撑着床上避免压在受了伤的明月身上,可明月却紧紧的抱住了我什么也没说。 她是一个说到做到又喜欢斤斤计较的人。 ——等到下次满月时请紧紧的抱住我吧。 在我耳边响起的是明月小声的啜泣。 我直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人类。 明月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拥抱着一个杀害了姐姐的怪物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呢?我无法理解。 但,我想理解。 我没有勇气去拥抱明月,只能对他说道。 【在被你杀死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所以先休息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狼狈的逃离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正如我在梦中的清莲姐说的一样,我并没有资格接受那个拥抱,毕竟那是本属于她的位置。 xx 思雪将江明月送到安全的地方后以【神速】回到了属于他和木静云的战场,在那里木静云正摆脱束缚怒视着思雪。 木静云的声音带着笑意,可态度却没有半分的客气。 【太好了,我还在想你要是逃走了不回来该怎么办呢,毕竟你到处乱窜实在是很难抓到。】 思雪任由木静云身上散发出的风压胡乱的吹在脸上,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此刻更是凌乱了,甚至被吹的看不到了眼睛。 【我不想杀你的,现在的你还能回头。】 【别用那种口气和我说话大英雄!说的好像你随时都能杀了我一样!】 【事实就是如此。】 思雪平静的语调让木静云感到一阵恶寒,尽管木静云在吞下黑色的球体后,身体能力已经增强了好几个档次,但对方毕竟是那个被称之为“梦夺”的男人。 如果说能够轻而易举的杀了梦夺,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信。 值得注意的是木静云挥打在思雪脸上的伤已经愈合了,而思雪砍掉木静云的手臂也已经再生了。 这意味两人都具备着恢复与再生的能力。 然而在战场上犹豫是行不通的,身体和剑往往会比脑袋行动的更快,木静云就是如此。 木静云拿起武器朝着思雪发起了攻击,速度与力量都在不断的变强,可思雪仍旧轻易的用鞘挡了下来。 剑压所带动的风甚至能够将思雪身后远处的树叶吹动,所以并不是木静云的力量小,而是思雪更强一些。 【真是结实的鞘啊,你说这把刀是你的能力,可没有什么特殊的不是吗!】 【你吞下去的究竟是什么。】 刀与鞘不断的激烈碰撞着,木静云的力量与速度的确有了明显的优势,可在砍向思雪的要害时仍旧会被轻易的闪躲过去。 【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吧!】 几招下来以后木静云也清楚的意识到,他们之间有着无法估量的差距,可这并不代表自己会逃跑或是认输。 这是死斗,能活下来的只能有一个。 自始至终思雪都一直维持着防守的状态,他灵敏的反应总是能够躲过木静云的所有攻击,然而应对从容的思雪却没有丝毫想要进攻的样子,这对于木静云而言毫无疑问是一种蔑视。 【我说啊,思雪。你应该很明白人类的丑恶吧!】 思雪的鞘弹开了木静云挥过来的刀,他将手伸向了木静云的脖子,可围绕在木静云身边的黑雾化为一条触手牢牢的抓住了思雪的胳膊。 【啊,我很明白。】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挡在我的面前,你也与我一样憎恨着人类丑陋的一面吧。】 黑色的触手抓住了思雪的手臂,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挣脱开。 【我的确对人类这一生物感到厌恶,我也深知人类内心丑恶的一面,可即便如此也不应去随便的杀害无辜的人!】 思雪将刀鞘甩开,三刈伏罗的黑色刀身瞬间就散发出了让人感到恐惧的压迫感,轻轻一挥,那只黑色的触手就被轻易的斩断了。 【一·斩其形。】 在砍断一只黑色的触手后,缠绕在木静云身上的黑雾所产生的其他触手似乎是害怕一样的往回缩了缩。 看到思雪终于拔出了刀,木静云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还没等思雪拉开足够的距离木静云便将黑雾化为几条触手追了上去。 战斗的过程中木静云已经将黑色的触手越用越灵活,这也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的灵敏,挥出的刀更加有力,在一定程度上木静云觉得自己已经在压制着思雪了。 【什么叫无法认同啊!难道你也能够忍受让江明月受伤的世界吗,如果没有你,那家伙不就被逼到自杀了吗!难道想要铲除这种恶的我是错的吗!】 黑色的触手不断的追逐着思雪,可在三刈伏罗的面前全都轻松的被一刀两断。 在木静云看来,那把黑色的三刈伏罗充其量不过是一把比较锋利的刀,仅此而已。如今木静云能够操纵环绕在身边的黑雾,无论是化作触手攻击亦或是化为盾牌作为格挡。 【……不,我并不认为你是错的。但我认为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才对,我相信着人类的可能性。】 思雪的声音平静却又有一定的说服力,那是木静云曾经所相信的东西,曾几何时木静云也一样期待并信任着人类的可能性。 思雪既不会认为木静云的做法是正确的,也无法认为木静云做的是错误的。人类的恶是无法被轻易抹除的,而用粘满血的锈剑所开辟出的道路一定会充满了悲哀与憎恨。 即便现在对人的黑暗失望透顶,木静云也无法否认自己曾经确实曾那样想过。 【那种东西……人类是无法回应你的期待的。】 黑色的触手掐住了思雪的脖子将其按在了地上,思雪并没有立刻反击而是苦笑着说道。 【啊,我知道的。】 随着对话的结束,思雪斩断了掐住自己的黑色触手,并以剑气将木静云击退。 【我们彼此都有着自己的信念,既然如此就让我们贯彻自己的正义到底吧!】 思雪双手握刀摆出了架势,木静云身上缠绕的黑雾幻化出了触手与兵器,伴随着木静云的一声怒吼,双方同时迈出步子冲向彼此。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两道黑色的人影不断的碰撞着。 每次挥动三刈伏罗,木静云的身上就必定会被斩下黑色的触手,最初能够再生的触手在被三刈伏罗斩断后就像是失去了活性一样无法复原。 【二·断其魄。】 思雪攻击速度快到无法看清,而挥出的每一刀都在不断的削弱木静云的力量,即便是吞下了黑色球体以及在【天维司命】的加持状态下的木静云仍旧是无法跟上思雪的速度。 所谓的神速并非能力,而是其肉体突破了极限从而抵达了真正的神速。 每一步,每一拳,每一刀皆是神速。 仅仅只是从诞生起便被赋予的强大。 面对强大又不具有人类情感的思雪,木静云发自心底的产生了恐惧,不过,他手中的刀仍旧紧紧的握在手中。 【呜噢噢噢噢!】 面对瞬身而来的思雪,木静云立刻做好了防御的架势,可思雪的三刈伏罗却无视了木静云的柳叶刀直接穿过刀身,庆幸的是木静云即使后退了一大步这才勉强躲过了思雪的攻击。 思雪的的三刈伏罗就在木静云喉咙几厘米处划过,细微的剑气将木静云的脖子划破流出了些许血液。 很明显思雪控制了力道没有用剑气直接砍掉木静云的脑袋。 让木静云感到无法理解的是,自己的刀本应该能防下的攻击为何会被穿过去呢。 【我应该说过,三刈伏罗就是我的能力。】 思雪快速的逼近木静云并发起了攻击,木静云稍犹豫下还是决定用刀做出防御,而这次却挡下了思雪的几次攻击。 尽管被逼的连连后退,但最起码能够防住了。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在战斗前就泄露出情报是大忌。我的三刈伏罗被称作无防之刃,是能够穿透一切防御并斩断任何存在的武器,既是我的能力也是我的刀。】 攻击速度与力量都远不及思雪,同时还不能防御……如果三刈伏罗的能力当真如思雪所说,那么只要再防御的瞬间思雪就会穿透武器砍掉自己的脑袋。 【呵……不愧是终结了黑之猖的大英雄啊,要是没有这种程度我才会感到惊讶啊。】 木静云故作镇定,冷汗和血却从脸颊滑过,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只要再次面对思雪的攻击时进行防御就输掉了。 即便如此木静云也没有产生想要逃跑的想法。 逃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大家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了山,既然如此哪怕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去战斗。 【思雪!!!】 木静云将身上的黑雾调整到极限,想要赢就必须用压倒性的力量去与思雪对抗,因此必须要舍弃防御。 【来吧……】 思雪调整姿势将刀尖向上,手指轻轻抵在三刈伏罗的刀身,随后思雪化为一道黑色的闪光与木静云擦身而过。 【无影闪。】 木静云愣愣的站在原地,发生了什么?围绕在他身边的黑雾已经随着风散去。 不仅如此,他的左臂正躺在草地上,手指还在不断的传来抽搐。 木静云呆呆的看着地上的手臂,与上一次的狼狈相比,这次就像是感受不到痛觉一样。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维司命】是能够增加肉体强度是能力,当然,这样意味着忍耐的能力也比正常人强出许多。可三刈伏罗是能够无视防御的武器,天维司命无论为其增加多强的韧性也是会被一刀切开的。 这是能力上的克制。 可木静云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木静云仍旧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头却慢慢的垂了下去。他的伤口不再流血,紧接着从断臂的处涌出了一团黑色的物质。 【……!】 同时木静云从口中也吐出了大量的黑色物质,而黑色的物质围绕在木静云的身边慢慢的漂浮了起来。 木静云翻着白眼失去了意识,但是他的身体却还活动自如。 【被……吞噬了吗……】 木静云一抬手,浮在他身边的黑色物质化为数只触手朝着思雪袭去。 突然的袭击并没有让思雪乱了阵脚,他挥舞着手中的刀轻松的就将那些触手砍的粉碎,原本能够再生的触手被三刈伏罗砍到后就无法再生了。 思雪对于木静云的这副姿态感到疑惑,他吞下去的究竟是什么,思雪也不得而知。可在他眼前的木静云恐怕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或许就连生命力都在被那些黑色的物质所吞噬吸收。 自始至终思雪都没有使用出全力,他并不想杀了木静云,也正因如此他砍掉的是手臂而并非脑袋。 无论怎么看那一刀都不至于取走木静云的性命,既然如此他这副模样自然是与他吞下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木静云的攻击没有停止,他控制着黑色的触手不断的追逐着思雪,此刻的思雪只能一边躲闪一边思考如何救下木静云。 ——只会杀人的剑是什么都保护不了的。 思雪斩断攻击过来的触手的同时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斩掉木静云身边的黑色物质,只要能让三刈伏罗在瞬间全部砍掉那些黑色物质或许就能让木静云恢复理智也说不定。 斩其形,断其魄。这是三刈伏罗的三种能力的其中两种,若是能够斩断黑色物质与木静云联系着的某种存在或许还有机会。 只是一昧的斩杀敌人的无名鬼从未做过这种事,也因此他只能不断的寻找合适的机会,他并没有足够的把握。 一旦手中的剑有了犹豫,就会变弱。 就在这时,木静云的身体动了起来。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思雪的视野内,但思雪凭借着战斗的直觉挡住了木静云从身后袭来的攻击。 木静云的武器被黑色的物质所覆盖,失去理智的木静云在力量上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就连攻击的方式都变得不同了。 在攻击速度上仍旧是思雪占有优势,三刈伏罗的刀刃将木静云的武器轻易的斩断,黑色的物质被斩断后并没有再生,可思雪没有察觉到黑色的触手出现在他的身后将他甩飞到了天上。 木静云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空中思雪被黑色的物质缠住身体,紧接着木静云用黑色的物质包裹住拳头将思雪从空中砸向了地面。 地面被木静云强力的一击掀起了浓厚的尘雾,力量得到了巨大提升的木静云全力一击已经足以将地面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在尘雾慢慢散去后出现的是毫发无伤的思雪。 他的右手拿着三刈伏罗,左手的手掌慢慢从刀身上移开,刚刚的攻击被思雪彻底防住了。 不知道木静云是否还有理性,总之看到思雪安然无恙后木静云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我不会让你任意妄为下去了,失去理性堕落为野兽。尽管只相处了数日,但你仍旧可以被称作是我的朋友,所以至少在死的时候不能让你那么狼狈啊。】 思雪举起刀,身上同时散发出从未有过的强烈杀气,。 【天有苍穹,地之绝刀,无边一刀将斩断世间一切的邪恶!】 思雪抬起脚化为一道黑色的闪光贯穿了木静云的身体。 【无影闪。】 黑色的闪光将青年全身上下的黑色物质打的烟消云散,同时那把黑色的刀刃贯穿了木静云的身体。 青年的手抓住三刈伏罗咳出大口的鲜血,疲惫的双眼被罩上一层朦胧,他用着最后的力气说道。 【啊啊……真是个讨人厌的……男人啊……】 话音刚落,青年的身体忽然失去了力气。无名的恶鬼没有让青年摔倒在地上,而是轻轻的抱住了他。 【抱歉……】 x 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让我喘不上气,依附在我身上的某种存在似乎被思雪吓的准备逃跑。 真是的……战斗的时候擅自剥夺我的意识,快打输的时候又将我的意识换回来,真是有够任性的。 尽管手臂已经被砍掉了,但我还有些余力。 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认输逃走,我必须要活下去,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命运总是不公的,不是吗? 发生了一件糟糕的事情同时又发生了第二件,我们称之为祸不单行。可坏事总是接二连三的找上门又算什么?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其实仔细想想就算失去了财富与地位只要能够从新来过就好了。不,就算什么都没有,只要能够让静雨健康幸福的长大成人就足够了,我是发自内心如此期望的。 可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做到。 无论是继承父母的产业还是在外面打工赚钱,亦或者是守护自己的妹妹,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这就叫做一事无成吧。 我真是个糟糕的人。 但是啊……但是啊! 我不想就这么认输!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一定能够做到些什么,只要能够得到强大的力量我一定能够改变这个腐朽又恶心的世界! 恶总是藏在社会的背面,那是无法消除的存在。 无论是这份力量,还是这些计划与协助都是通过那位先生身上得到的。 他是恶,纯粹的恶。 他曾说过【这世上到处都隐藏着恶,你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挖出藏在我内心的阴暗的东西。 我要活下去,无论多狼狈都必须要活下去。 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必须要…… 思雪做出了攻击的架势,凭借着神速他一定能瞬间干掉我吧。 我抬起仅剩的右手,双腿也还能动。 没问题,我可以的。 就在我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温柔又带着担忧。 【哥,停下来吧。】 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不,不对。 那是藏在我脑中的某个声音。 光是听到声音我便能轻松的回忆起那个总是露出天使般笑容的女孩,只是这次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男孩子。 男孩咬着嘴唇,他的目光复杂,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那个男孩一定很瞧不起我吧。 真好笑啊。 思雪以快到看不清动作的剑法将我身边的黑色物质砍的粉碎,同时他手中的三刈伏罗朝着我的胸口刺了过来。 我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任由那把黑色的刀刃贯穿了我的身体。 虽然很痛,但我却感觉有些释怀。 【哥,回家吧。】 【啊……】 有些不甘心啊……但也到此为止了吧。 我用手抓住思雪的刀,本想用另一只手掀开他的头发看看他现在露出的是怎样的表情,却发现自己就只剩下一只手了。 【啊啊……真是个讨人厌的……男人啊……】 我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不知是因为遗憾还是疼痛,眼睛似乎是涌出了什么热热的东西。 真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男人啊…… …… ………… ……………… 明明的周日却在害怕周一上班 人在睡觉的时候时间也会毫不留情的继续向前移动,无论我们如何挣扎时间总是会永不停歇的摇荡着钟摆。 那是发生在星期六夜晚,王都的某个地方的事情。 一个男人打着哈欠坐在桌子前。 屋内灯光昏暗,仅靠着几根蜡烛发出的微光维持着。 这间屋子并没有窗户,在墙边的书架上摆放了许多书籍,从封面上来看都是些与数学有关的书籍。屋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精致的木桌子,男人正坐在桌前看着书中的内容。 昏暗的灯光下看书会让人的视力变差,所以好孩子不要模仿。 挂在墙上的老旧时钟钟摆发出有节奏的声音,钟摆与烛火都随着一定的节奏摇动着,这里看上去似乎就是某位学者的办公室一样。 不过,男人也的确是某间学校的老师。 他用手托着下巴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内开口说道。 【木静云失败了吗。】 【是的。】 一位青年在黑暗中慢慢显出身形,那是遮住面容一副刺客打扮的青年,醒目的是他的耳饰是一种叫作勿忘草的植物。 【一切都如您所说。不过……我没能杀掉戈利伏司。】 学者听了刺客青年的话忍不住愉快的笑了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的,那位妖术师不是能够轻易对付的存在,你光是能够平安的回来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学着捏着下巴歪着头疑惑的看了看天花板,又望了望四周,紧接着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回事?咱们没有交电费吗?屋子太黑了!这样镜头岂不是没有办法拍下我的样貌。】 【我回来的时碰到了燎勇先生,他出门时说会去缴费。】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这个时候出门恐怕要等到明天才会来电啊。】 青年点头回应了学者。 【我们这种人是见不得光的啊,要是真的被镜头拍下来也肯定是遗照了。】 学者一副玩笑的口吻,然而下一刻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变得异常冷酷。 【是梦夺亲手杀了木静云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从战场退下来后他的刀会因为江明月而变钝,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接下来王会将思雪与江明月召见回王都,我们就慢慢的接触他吧,终有一天他会再一次挥起三刈伏罗杀人的。】 【明白了。】 刺客青年点头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最初将刺客派到领地中去跟踪思雪,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刚好准备图谋不轨的护卫队,结果就不由分说的打了起来。 刺客本就是要去试探思雪的身手,在确认到对方是货真价实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任务结束了。 这位学者正是木静云口中所说的犯罪策划师。 是潜藏于王都黑暗面的本身。不过,具体来说,他是灰色的。 学者拿起笔翻开一个本子开始写起了什么。 ……是说为什么还要写日记啊。 x 城市的夜晚总会有些家伙蠢蠢欲动的,这是欲望都市的本质。 无论走到哪里,黑夜总是会伴随着一些不好的事情。 黑夜的王都犯罪率会在亥时到卯时最为高涨,在这期间内王都的治安部队【鸢】会开始夜间巡逻。 不过,王都的黑恶势力被分为三个组织,它们之间彼此牵制与竞争。 于是,正处于亥时的某间夜店内,有那么一个男人正朝着一家店走去。 在出门前遇到了出差差不多一周的同事,那是一个无论以多么热情的方式去打招呼也会被以冰冷的态度回绝的男人,本想着找他喝一杯却被告诉要去交电费。 是说已经连电费都交不起的组织也差不多该倒闭了吧?男人发自内心这么认为着。 他点燃一根香烟来缓解自己消极的情绪,并不是所有人在工作时都会精神满满,这个男人正是属于提不起劲的类型。 夜店门口的守卫在见到男人时恭敬的低下了头,而他则是回了一句【别这样,怪害羞的】。 夜店的灯光忽明忽暗,吵闹的音乐让男人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年轻的男女们在舞池的中央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酒精的味道与嗨到不行的音乐将他们推进了属于他们才能够抵达的快乐世界。 店内的灯光五颜六色忽明忽暗,伴随着电音或是低音亦或者重金属,年轻的男女们在舞池中扭动着身体沉浸在属于快乐的世界。 扭动的身体;酒精的弥漫;可疑的搭讪。 看到这一幕的男人一脸苦笑,他终于觉得自己与时代彻底脱轨了。 年轻人的喜好在他看来无法理解,也没有必要去理解,对孩子干涉太多的中年人会被称作有大叔臭味的大叔。 要是被什么年轻人叫作大叔,男人恐怕会哭出来。 于是他将燃尽的香烟丢掉又重新的点燃了一根。 男人并不是上了年纪的大叔,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年轻人。 正处于三十多岁的男人就是开的正旺的花朵,虽然吸烟多度导致他变成了尼古丁花,真是悲哀。 男人来到了预定好的包厢,看着杯子中被威士忌泡着的冰球,他下意识的联想起那位同事。 他赶紧摇了摇头,太过于在意一个男人他反倒会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劲。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已经有了老婆和孩子的。】 他对着没有任何人在的包厢自言自语了起来。 果然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自言自语吗。 即便在包厢,吵闹的音乐仍旧传入了男人的耳朵中。于是他不禁开始思考到,所谓的潮流……究竟是什么? 男人的心中浮现了这样的疑惑。 他贪婪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摇了摇头。 男人要有属于自己的风格,潮流?比起那种东西还是做自己才更加有趣。 不过嘛,做自己也是一件不容易又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啊。 很快包厢的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染着黄头发手臂上纹满了奇怪图案的青年,他很自然的坐在男人的对面,在空的杯子中倒满了啤酒。 【真是稀客啊,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呢。勇先生。】 男人呼出口烟并没有接过酒杯,漫不经心的说道。 【有点事啊。】 【这样啊,是来找春哥的吗?春哥今晚没来啊,用我打电话通知一下嘛?还是我回头转告他。】 青年口中的春哥是这家夜店的老板,年纪二十出头,和男人相比要年轻许多。 不过,这个男人也才三十多一点,正处于不年轻也不老的中间。 【得了吧,叔叔们啊聚到一起无非就是聊一些年轻人听了会犯困的话。】男人露出假笑说道。 【店里音乐还真是厉害啊,叔叔我血压都快要上来哦。】 【勇先生真爱开玩笑,像我们这种社会人当然是要跟着音乐摇摆起来,这样才够帅嘛。】 【呵呵……是吗,是吧。说到底社会人究竟是什么呢?至少叔叔我不是什么社会人。】 男人说的是事实。 他并非是什么别人口中的社会人,而是深处暴力与血的世界中摸爬滚打的人。 【社会人啊,应该更辛苦才对。每天都要像是鱼罐头一样挤进公交车或是地铁里,然后不断的工作,那才是社会人吧?真伤脑筋啊,你的话,应该是四处惹事给人添麻烦的小鬼头才对吧?】 听到男人的话黄毛显得有些不自在,如果坐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叔,他一定会抄起酒瓶砸向男人的头。可他做不到,坐在他面前的是自己绝对无法与之抗衡的存在。 只要是懂点内行的家伙都很清楚,燎勇是这个国家最不能招惹的男人之一。 【你知道吗,即便是我们这些生活在臭水沟的人也有能做与不能做的事情。老爷们制定了白天的律法,而我们则是制定了黑夜中的律法。有了规矩大家才能方便更好的生存下去,而违反游戏规则的人往往都会提前退场。】 【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记得有招惹过您,或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黄毛青年的脸上冒出了冷汗,而男人具有威胁性又带着笑意的脸让黄毛不敢乱动。 【啊啊,叔叔我其实不太擅长说教这种事情。所以你做了什么就老实的说出来吧。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和长辈们就应该教你去做一个诚实的人了吧?现在是验收他们成果的时候了,要是不好好说实话,你的父母和老师一定会伤心的。】 说到这里黄毛青年已经意识到了,男人根本不是来找自己的大哥,而是来找他的。 【对、对不起!勇哥,我只是一时起了色心才会绑架那几个女人玩玩的,我现在就放了她们!】 黄毛青年低下头,双手搭在膝盖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鼻子滴落在地上。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般的笑了出来。 这笑声对于青年来说是相当刺耳的。 突然,男人抓着黄毛青年的头发朝着桌子狠狠的撞了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青年不断发出惨叫,鼻子和嘴巴被撞得出了很多血,甚至还掉了两颗牙齿。 【哎呀,哈哈……真头疼啊。叔叔看上去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拜托,快点说出来吧,我真的不是太喜欢摧残新时代的青年,毕竟你们就算开在粪坑里也是一朵花啊。】 男人的语调十分轻浮,抓在黄毛头发上的手也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当然,男人也的确说了些谎。 ——燎勇,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详细说起来就会变成长篇大论,总结起来就是。 燎勇是这座城市黑暗的一部分。 【对……对……不起,勇哥……我真的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燎勇用力吸了一口烟,然后抓住青年的手臂,将烟头直接躺在了他的胳膊上。 青年用力的握紧拳头,脸上变得十分狰狞,他害怕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最近啊,丢了一批货,其实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无非就是些小鱼小虾米之类的。但是我们家老大怎么说呢,是一个相当小肚鸡肠的男人,凡是被人挑衅就会加倍奉还。所以呢,叔叔我啊,就稍微~调查了一下,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不……不知道……】 青年的呼吸略有些急促,他惊恐的看着一脸笑意的燎勇。 【喂喂,是在耍大人们吗,真是坏孩子啊。】 燎勇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脑袋上,在青年爬到角落里时又在肚子上补了两脚。青年感到又晕又痛,将混着血的胃液吐了出来,不知道是太疼还是呕吐的缘故,就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叔叔们每天忙在正经生意上就已经很辛苦了,但是你却将手伸进了我们的地盘吧?叔叔我全都知道哦,你在我的地盘上给学生们卖一些很嗨的东西。哈哈,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要真是如此,那你可是相当有勇气的吗。】 燎勇蹲在青年的面前,脸上带着笑意继续说道。 【要是因为那种东西害得我们没办法继续做生意,就算是叔叔我也会稍微有点生气的。哎呀,其实我也知道那种药可以赚很多钱。但是没办法的事情就是没办法,杀鸡儆猴这个词你应该也听过吧?毕竟社会人一般都挺有文化的,真好笑。】 青年立刻就明白了,等待他的只有看不见阳光的地狱了。 要是被燎勇送到鸢的手里倒还好,要是落到燎勇那边的势力,等待他的恐怕就是无尽的折磨。 既然如此应该怎么做呢? 下跪求饶肯定是行不通的,反抗燎勇也做不到,最终青年脑袋一片空白只好不断的哭着求饶。 燎勇摇摇头笑了出来。 关于接下里发生了些什么,就是后面的事情了。 燎勇处理完黄毛青年后便点燃了一根烟。 事到如今他已经戒不掉吸烟的习惯了,怎么说呢,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医生骂一顿的。 他离开包厢后找到了被青年关起来的女人,一共有三人,都还是学生。 她们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燎勇,这也让燎勇感到有些头疼。 净是些让人头疼年纪的孩子,在这边的世界呆久了就会看到许多难以理解的事情。 也不对,他还是能够理解的。 心智尚不成熟的孩子们总会崇尚于暴力、性欲与权力,毕竟燎勇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是喜欢四处打架惹事,也因此成为了少管所的常客。 【哟,姑娘们。】 燎勇有些尴尬的打着招呼,而三名女学生却警惕的看着他。 那是从未见过的一个男人。 【呜哇,糟透了,居然来个大叔。】 【啊哈哈,这么直接说出来叔叔我会很伤心的啊,别看我这样其实内在是玻璃心哦。要是被年轻姑娘们恶言相向我会睡不着的。】 燎勇露出头疼的假笑,实际上他也不太擅长应付这种状况。 如果说今天来这里的是他的老板,想必能够处理的更加妥善吧,但是燎勇只是一个依靠拳头站在这里的男人。 【我说啊大叔,春哥怎么——】 画着浓妆的少女话说了一半就被身边的同伴拉住了胳膊,她的同伴看着燎勇的眼神有一瞬间闪躲,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别……别说了,那个男人可是……】 男人究竟是什么,她没有说出口。但她的同伴们稍微观察了一下似乎把传闻中的某个人与男人交叠在一起了。 总是抽着烟的大叔,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一身西装穿的十分随意。 那个男人是恶人,是黑暗世界的一部分,仅此而已。 简单的交谈了几句燎勇便派人将姑娘们安全的“送”回了家,燎勇认为一旦自己开始说教,在别人看起来一定会变得像个老妈子一样烦人。 所以这些事就应该交给合适的人来做。 做什么都是,由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这便是合适。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此刻的燎勇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走出去,身上刚刚熨好的西装要是弄脏了恐怕会被人在耳边唠叨。 【真麻烦啊。】 燎勇叼着烟下意识的说出了口。 这时从燎勇身边经过的西装男子立刻将手中的伞递给了燎勇。 【啊~多谢啦,那么接下来辛苦了。】 【勇先生慢走!】 燎勇撑起黑色的雨伞朝着【小酒馆】走去,从现在这个位置距离目的地还有几条街,现在的时间也不过才丑时。 丑时的老鼠们已经开始四处行动了,而燎勇又算什么呢? 是老鼠吗?还是猫? 哪一种都不是。 雨滴拍打在雨伞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燎勇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真伤脑筋啊,您这种大人物出现在这里,叔叔我吓的快尿出来了。】 在燎勇的身后出现了人影,对方似乎也很惊讶,明明消除了气息却还是被察觉到了。 那人披散着一头黑色的长发,目光凌厉,身上穿着制服还佩戴着武器。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喂喂,您散着头发的样子与鬼无异。怎么,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店内喝上一杯,最近来的新人除了会调酒似乎还很擅长剪头发。】 【啊,我们早晚会去的。希望到时候你到时候也能够笑的这么从容。】 【但愿如此吧。】 女人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毕竟她还在执勤。尽管身居高位,但若是态度懒散就不能给属下们立下一个好的榜样。 而燎勇也松了一口气,面对城市中的移动武装部队“鸢”,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燎勇也是觉得有趣。 于是男人吹着口哨,打着雨伞像是老电影一样的人物一样慢慢的前往酒馆。 xxx 搞啥啊,太奇怪了吧! 这不是我的七日冒险吗?!为什么会出现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喂~拜托认真一点好不好啊,努力活到第七天的我现在应该是女主角了吧! 啊……虽然我不太认为自己能担任,可我的确是女主啊! 所以!那群家伙都是谁啊! 可恶! 因为过于生气,我被气醒了。 映入眼中的并非是熟悉的天花板,但我却知道这里是哪里。 思雪坐在椅子上趴在床边睡着了,能够看到他平安无事,我很开心。 【啊……】 我察觉到了一个与往日不同的现象。 阳光透过木窗照进了屋内,我伸出手让阳光撒在手心。 温暖的感觉。 好久没有看到晴天了啊。 身上受的伤已经全部愈合了,人类的自愈能力没有这么夸张,我认定是青栀搞的鬼。 不过……要是能让我身上这种疲惫感消失就好了。 好累啊。 不只是肉体,我的心更累。 【唉……】 我轻轻的叹息一声。 【啊……】 我和思雪的眼睛对上了。 我的叹息似乎是把他惊醒了,他像一只猫一样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看。 我们彼此对视,谁都没能先开口,尴尬的气氛让我忍不住想要立刻躺下装睡。 拜托!来个人打破这个气氛吧! 【呀吼!小两口大早上视线就如此火热吗!真让人害羞☆】 好轻浮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是青栀,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花环戴着墨镜比着剪刀手,看上去就像是从哪里刚度假回来一样。 【你谁啊!】 思雪慌张的看着青栀,这反倒是让青栀露出了想要捉弄一下的表情。 于是我解释了一下思雪昏迷期间受到了青栀帮助的这件事,这也让思雪放下了心。 【果然你就是笨蛋吧?】 【我才不是!】 青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思雪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木静云已经死了吧?我没有开口问,倒不如说……现在这种情况,果然还是那个吧。 【思雪,我想和你聊一下。】 思雪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也是当然的。 我与思雪之间那层薄薄的墙壁已经满是漏洞了,我们大致上都清楚对方过去的一些事,更何况这家伙还亲手杀了我的姐姐。 【啊……嗯】 青栀很识趣的离开了,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毕竟我打不过他。 虽说思雪我也打不过就是了。 如果……思雪真的是毫无理由的就杀了我的姐姐,我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他,然后自杀! 胸口好闷。 思雪的脸脏兮兮的,被木静云殴打过的脸还残留着血迹。恐怕在结束战斗后他就直接跑过来照看我了。 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能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即便如此,该说的也是要说清楚。 x 青栀为我和思雪备了一辆马车,他准备将我们送到王都,我被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了。 一般这种状况应该是要让我和思雪回到家继续生活吧?送王都是怎样?你不知道那里房价有多贵吗,混账东西! 不过,青栀说当作旅游了。 思雪似乎也同意了青栀的意思,但是他的脸上很明显的写满了不安二字,看样子他是不太想出远门。 我能理解哦,我一个人离开家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种表情。 将我们送上马车后青栀表示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没有办法与我们一同前往王都,我虽然觉得可疑但也不好说什么。 青栀姑且还算得上是同伴也的确给予了我许多的帮助,我之所以身体能够恢复的这么快都是那天夜里喝下的椰子汁的功劳。 早知道多喝点了…… 马车并没有车夫,但却稳稳的朝着王都驶去,简直就是新时代自动驾驶功能。 很不可思议。但一想到是青栀弄出来的马车,我也就不再感到意外了。 星期日,是晴天。 正处于夏季的阳光并不觉得炎热,刚刚好的温暖让我感到十分的舒适,在马车行驶的过程中我能够听到鸟儿的鸣叫、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以及笨蛋的跺脚声音。 【不舒服吗?】 【不……我很好。】 思雪看上去很焦虑,他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我说啊,从刚刚开始就表现的很慌张,有什么事情就要和我好好说出来。好吗?】 【嗯……不过,我真的没什么事情,只是……有点……难以启齿。】 我揉了揉太阳穴,真让人头疼。 【那么,等你缓解一点后一定要好好的说出来哦。】 思雪点头答应了我。 难以启齿……痔疮嘛你。 想要从我们所在的领地抵达王都需要行驶好几天,可青栀却表示下午就能够抵达了,我对此虽有些怀疑可也不好说些什么。 毕竟是青栀啊…… 怎么说呢,和思雪两个人出门旅行这种事还挺难想象的。 我害怕外面的世界,讨厌和其他人产生交集并因此受伤,也曾想过可能会一辈子呆在家中不出门。 可这一周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无论是思雪的事情、木静云的事情、领主的事情还是自己的事情。 木静云那家伙,我并不讨厌他。 我隐约觉得他并没有真正的想要杀我,而木静云所要走的路必定是要充满着牺牲的,我并不认为那是错误的,但也绝对称不上正确。 人是混沌的生物,世界也并不是非黑即白。 如果能够有更加合适的方法与机会……不,无论怎样木静云要走的路都不会有所改变吧。 唐静雨的死注定了木静云今后的道路。 杀死唐静雨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某种看不见的黑色存在,我也曾经输给过那种看不见的黑色存在。 想要与之抗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我不清楚要怎么做才好。 被温暖的阳光轻轻覆盖在身上,微风也透过窗户吹了进来,我感到有些疲倦的倚靠在思雪的肩膀上睡去。 他没有继续抖动腿,可思雪现在的表情又是怎样呢?我不知道。 x 那位少年最初没有任何名字。 知晓其存在的人称呼其为【鬼】【恶鬼】【无名鬼】以及【梦夺】。 少年并不介意,毕竟他本身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没有记忆也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直到他遇到了某位离家出走的少女。 在那之后少年结识了许多人类。 有孩子们,有妇女,有战士也有年迈的老人。 即便如此,少年仍旧没有被赋予名字。 时间久了,孩子们叫他哥哥。长辈们叫他小鬼。 而那名少女则称呼其为【无名鬼】。 尽管少女总是这么称呼少年,但他却并没有因此生气过,因为他并不具备这类感情。 少年并不具备喜怒哀乐,有趣的是他却总是跟随着少女,或许在他的心中正有着什么在苏醒吧。 少女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小村庄,人数不多却仍旧在挣扎的活下去。 在那之后少年拿起剑与少女不断的斩杀着敌人。 不同的是少年在斩杀着人类,少女则是在斩杀自己的同胞。 少年并无法理解这一荒唐的行为,但他却能够接受。 只要是嗅到了女人身上的悲伤味道……就能够理解了。 ——好痛苦。 ——过了几年。 少年也像人类一样慢慢的成长,无论是身高还是头发。 与人相处的过程中少年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要说哪里发生了改变,大概是他变得像个人了。 不过,世上并非所有事都会长长久久,幸福的时光终有一日会迎来终结。 少年在杀人的过程中渐渐理解了什么,身边的同伴也在不断的减少,直到那一天。 少年手中的黑色刀刃亲手贯穿了那名赋予他人性的少女。 【啊啊……无名鬼,我并不怪你。你做了正确的事情,所以你不必内疚。】 少女将沾满血的手轻轻放在少年的脸上,她拨开遮住少年眼睛的头发说道。 【这是战争,谁都不想死,可谁都会死。这点觉悟在拿起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 【可……可是!我不能失去你!你是……我最重要的友人……】 【哈哈,是吗。不必感到悲伤,你一定要活下去啊,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少女咳出大口的鲜血,强忍着痛苦装作镇定的说道。 【等一切都结束后,真想……和你……一起喝上一杯啊……】 少女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说完便倒在了少年的身上。 某位少女的冒险在那一天迎来了终结,但她并不后悔。 她所作的一切是否会让父母为荣呢?又是否会让想看到雪花的妹妹完成心愿呢,可惜她没有办法亲眼去见证了。 x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马车已经停下了,此刻我们已经抵达了王都外。 在马车内,思雪很明显的有些坐立不安。 【怎么一脸便秘的样子。】 【不要突然说出不符合人设的话,你会被嫌弃的。】 说到底什么是人设啊?人设就是用来破坏的。 【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就算是我也曾经做过一些现在都会感到羞耻和后悔的事情,所以希望明月进入王都后不要笑话我。】 直到进入王都之前我都没有理解思雪的话。 x 天州的王都有着近千年的历史,在这期间统治国家的王从未发生过变动。有人成他为暴君亦有人称其为明君却从未有人称其为昏君。 那位王并非人类却站在人类的一方。 王都围有一层坚固的城墙,想要通行这里需要核实身份信息。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 我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思雪甚至连人类都不是! 虽说这个世界的确并不只存在人类,但是思雪似乎是更为特殊的存在。 总而言之我们是黑户。 我突然想到思雪说过以前来过王都,这是不是意味着……没有身份的人只有我!?可恶啊!结果我才是拖油瓶吗! 此刻申时刚过迎来的是酉时。 下了马车后,马车便顺着原路返回了,能够知道回家路的狗狗和马儿都是值得表扬的。 我心情忐忑的排着队与思雪通往王都的正门。 x 【喂!把这家伙带下去好好审问一下!非常时期无论做什么都要仔细!】 把守在正门的士兵们非常的有气势,我心里不由得一惊。 为什么要带下去审问啊!说说原因好让我规避一下!拜托! 没过多久我和思雪便到了正门,士兵们在我和思雪的身上打量了两下。 【你们看上去并不像是这个国家的人啊,有护照吗?】 士兵原本有些温和的态度在见到我与思雪的瞬间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不是很敢看他们那张严肃的脸,要是被拖下去揍一顿就糟糕了。 【把那个射箭的女人找来吧。】 思雪的语气很平淡,可却似乎是在威胁着士兵。 【诶?】 士兵听后愣了一下,他的脸上很快扭曲的冲着思雪吼道。 【你这家伙怎么敢如此称呼那位大人,这是何等的不敬啊!】 思雪你这家伙在干嘛啊!为什么要惹他们生气!呜呜…… 士兵只是一招手就来了几位与他穿着同样服装的士兵跑了过来,看样子我们要被抓走了。 思雪的发言毫无疑问是侮辱了什么人。 这下糟糕了,木静云已经没有办法陪我们坐牢了。 事到如今只能拽着思雪跑路了! 【不,没关系的。】 温柔的声音传入了士兵与我们的耳朵当中,那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士兵的背后。我甚至未能察觉到她的动作与存在,似乎她从一开始就存在那里。 士兵们在见到那位女子后恭敬的退到其身后。 那名女子的左眼戴着眼罩,黑色长发老实的扎在后面,她身着锦衣华服同时右手还戴着护甲与护指手套。 好美的一个人。 不不不!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名女子温柔的冲着我笑了笑,很快她将视线锁定在了思雪的身上说道。 【许久不见,没想到这次居然老老实实的走了进来了啊,我感到很欣慰。】 她的声音很温柔又似乎与思雪互相认识。从士兵对她的态度来看,女人似乎是王都内身居高位的人。 【站在这里只会妨碍别人,所以两位就随我来吧。】 温柔的声音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超强的…… x 在士兵们不满的目光下我们被这名女子带到了一家客栈。 大城市果然不太一样啊,甚至有点离谱。 都内无比繁华,什么打扮的人都能看到,甚至除了马车以外还有带轮子的车。 这真的与领地是一个国家吗?为什么领地那么落后啊!王都内居然还有大屏幕在播放各种新闻广告诶! 不过,我不能表现的过于惊讶,不然会被人瞧不起的! 【稍微歇息一下吧,我将情况已经通知下去了,接下来只要等待召见即可。】 女子温柔的笑着对我们说道,紧接着她歪着头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我说。 【我们是初次见面,叫我青灵燕就好,接下来我们会有许多见面的机会。】 呜哇!真是个好姑娘。 笑起来好好看…… 我们的房间的临时的,但条件却是一流的,接待客人选择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三人围在一张桌子前,似乎只有我脸上写着尴尬。 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今天天气不错哦~】这样吗?还是【啊!你剪头发了!】。 【啊、你、您好,思雪以前收您照顾了。】 【呵呵……准确来讲是我们受他照顾了,思雪是吗……思雪先生变得成熟一些了,想必一定是你的功劳了。】 我看向思雪,只见他抖着腿将脸扭到一侧。 你究竟要抖多久啊!尿急吗! 【看样子思雪什么都没和你说啊,以前啊,他来王都的时候可是——】 还未等青灵燕将话说完,思雪飞扑过去狼狈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即便如此。 【@#¥¥%#%%】 青灵燕还是在试图传递给我重要的消息!可恶,究竟是什么!好想知道…… 【求你了!事后我会给你五块的,请放过我!】 【#@¥@@#】 思雪并没有松开捂住青灵燕嘴巴的手,她究竟在说什么……已经没有人能知晓了。 不过,这也让我产生了相当浓重的好奇心。 思雪……究竟在隐瞒什么?莫非是劈腿吗!劈腿的话我一定会砍了他的! 没错,就用姐姐的【初雪】亲手砍了他! 话虽如此,没有得到确凿的事实之前我还是会老实的观察一切! 我盯~ 聊了几句后我知道了青灵燕小姐的身份,她是负责守护酉时的兽将,通过思雪的话也能够清楚得知她是一个善用弓箭的能手。 老实说这样一个大人物坐在我的面前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安,她没有任何的架子还总是一脸温柔的笑容,简直就是邻家的大姐姐!而且还是s型身材,我很生气! 不过不要紧,我的成长期会持续四十年,所以不要紧。 思雪与青灵燕小姐似乎认识,而接下来又好像要被带去见什么人,我突然感觉思雪和青栀是串通好的。 是吗?是这样啊,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吗?要孤立我吗?我会哭出来的。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青灵燕小姐表示我们受到了允许。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允许什么……不,不对,我隐约察觉到了我们要去见的人是谁。 只是我有些不太愿意相信罢了。 我们并没有离开客栈,青灵燕小姐说十二兽将被赋予了直接抵达宫内的术式,因此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抵达宫内 啊……宫内吗…… x 宫内分为十三个殿,其中有十二个宫殿是以生肖为名的宫殿,这是王所赋予十二兽将的住所。 不过,虽说是住所同时却也是用来办公的地方,十二座宫殿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天州的象征。 而青灵燕所处的宫殿正是位居于【酉—鸡】的宫殿,我们被传送的地点也正是她的宫殿。 青灵燕让思雪带领我前往王所在的宫殿,她则是要换一套衣服。 宫内的面积与建筑都相当的宏伟壮观,甚至会让我思考是如何建造出来的。忐忑与兴奋的心情同时出现在我的体内,可恶啊! 走出灵燕小姐所居住的宫殿我们来到了室外,只要在沿着往前走出一段路就能够看到附近还有着其他的宫殿。 在宫殿屋顶的房檐上雕有小小的动物,灵燕小姐屋檐上雕刻的是鸡,想必其他人宫殿的屋檐上所雕刻的是由他们所担起的生肖。 来到两座宫殿的中央可以看到灵燕小姐的邻居的屋檐上雕刻着小猴子,那一定是猴的宫殿了。 我和思雪径直的朝着位于最深处也是中央的大殿走去,居住在那里的人……即便不去思考也能够明白。 宫殿的大门紧紧的闭着,红色的大门用金子雕刻出十二种生肖动物,只是站在巨大的门前就让我喘不上气。 在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后,紧关着的大门就像是超市的自动门一样朝外打开了。 真先进…… 红毯从宫殿的门口一直延伸至御座前,那位王正静静的坐在那里。 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殿内的十一位护国将的目光全部注视在我和思雪的身上。 我的双腿无法行动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若不是思雪在我的后背上拍一下,可能我会直接跑回家。 虽然我已经没家了。 【啊、嗯……】 我低着头抓着思雪的袖子朝着前方走去。 环顾四周,殿内宽广空旷。 在通往王座的正前方有一个清澈的水池,红毯即便铺在水面上也没有被浸湿,穿过水池后便是一张檀木制成的矮桌。 在殿内只有十一位兽将让我感到很奇怪,莫非回老家结婚去了吗?太好了!可是……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光是视线对上就好像要被杀掉一样!还是青灵燕小姐温柔的眼神最棒了!!! 青灵燕小姐与其他兽将们一同身穿朝服恭敬的站在两侧,我和思雪站在殿内的中央面对着王。 王就坐在金色的御座上,脸上带着笑意。 在王背后的墙上也同样绘有十二种生肖…… 那位王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悲伤与清澈的瞳孔中所映出的是无尽的孤独,尽管如此……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威严是货真价实的。 据说王并不算人类,但在我看来他拥有着与人类相同的外形,穿着与人类相同的服饰。 啊……不过这种高级的布料我是买不起的。 这便是天州的王啊……我明明很害怕却又在对视的那一刻感到了安心。 【回来了啊,看来你稍微变得成熟了一些。怎么,现在还想杀死本王吗。】 王的声音中充满了威压与压迫感。 我低着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王所说的话我无法轻易的忽视。 思雪……该不会……以前准备刺杀这个人吧!? 【谁知道呢,距离这么近弄不好会失手砍掉你的脑袋也说不定。】 王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兽将们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他们的视线警惕的盯着思雪,恐怕思雪有什么可疑的举动会立刻扑过来变成死斗。 这个笨蛋……我们在这种地方大放厥词肯定会被拖出去斩了吧,求你不要继续说胡话了! 【呵呵……异国的孩子啊,本王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因此放下戒备吧。】 啊……诶!?等下……莫非他还能够读心吗!? 【欢迎来到天州,觉得本王的国家如何?能够习惯吗。】 【非、非常棒!】这句话在脱口而出之前,王挑了下眉摇摇头一脸歉意的说道。 【这是本王的坏毛病,让你来回答有些勉强啊。】 什么!?要砍我头吗?要砍头吗! 【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能够回答出的都一定是些赞美的话语,那便毫无意义了。就好比新装修的房子邀请朋友过来拜访一样,即便觉得差劲也不会说出难听的话,如果被客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无论是房子的主人还是住在房子内的家人都一定会将你们赶出去,这是同样的道理啊。因此你就去用自己的脚去行走,用你的眼去观察,用你的手去触摸,用你的所见所闻来感受本王的天州吧,哈哈。】 诶!?为什么要哈哈啊……为什么要给我用如此浅显易懂的方式来解说啊……我被当作笨蛋了吗…… 和笨蛋呆在一起的人八成也是蠢蛋,我被这么看待了吗!? 等下……这个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健谈啊,莫非其实是很好相处的人吗? 【吞、吞旨!】 可恶!咬到舌头了啊! 【不必如此拘束,我没有将你看作笨蛋。那么思雪啊,你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本王都看在眼里。事到如今你还想要与我为敌吗?】 思雪的身体轻轻颤动咬着嘴唇,他的视线不带有丝毫的尊敬或是畏惧,冰冷的说道。 【我讨厌你也无法原谅你。】 【是吗?果然还是想杀了本王啊。】 王轻轻叹息一声。 兽将们似乎也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妙,就连灵燕小姐都有些担忧的看向我们这边,若是弄不好还要与这群人为敌。 死路一条啊。 【我对那个人发过誓要走上一条正确的道路,因此我的剑只会斩杀堕入邪道的恶徒,所以安心吧。但不要误会了……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听到思雪的话让王稍微一愣,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思雪,声音稍微变得柔和说道。 【如此便好。】 太好了!看来不会发生矛盾了loveandpeace! 【异国的少女啊,这些年来你也受了不少苦吧。尽管你的同胞做了诸多不可被原谅的事情,但你并不是吾等的敌人,吾等的敌人亦是汝等的敌人,我们所仇视与憎恨的是同一种思想与罪恶,因此本王允许你在我的国家抬起头骄傲的活着。】 与王的视线对上的瞬间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 x ——一年后。 在天州生活已经有了足足一年,我也终于迎来了十八岁,一想到接下来每一年都是十八岁就有些惆怅啊。 有一段时间被强制十八岁,我也很为难啊……这个先不提了! 王给了思雪与我一些钱,那些钱足够让我们的后半生不愁吃穿了,听说那是对思雪的补偿。 具体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我并没有多问,总觉得是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我们用那笔钱建造了一间书店,那是和母亲老家同样的书店。 不用说,我肯定是老板,而思雪则是负责在书店整理各种东西,闲暇时间我会教他识字。 最近他已经能够做到一般的读写了,差不多和小学生一个水准了,可喜可贺。 傍晚的书店让我感到十分的惬意,黄昏的残阳会照进书店的架子上,每当在那里翻阅着书籍就会让我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说起来,今天她也在啊。 那位“独臂公主”也在啊。 【这不是明月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因为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啊……】 【原来如此,店长我要一杯红茶。】 【这里是书店,并不是饮品店。】 【原来如此,店长我要一块桃花酥。】 【我说过这是书店了吧,来找茬的吗。】 伊莲娜合上了手里的书并放回了书架上。 “独臂公主”人如其名。伊莲娜有一只手臂是义肢,据说以前受过了什么伤。初次遇到她时会感觉是一个很难接触的人,她身上总是在散发着【别靠近我】的强大气场,实际相处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棕色的头发与人偶版精致的面容配上独特的义肢只要见过一次就绝对无法忘记。 伊莲娜总是回来我的店里蹭书看,偶尔她能坐在椅子上或者靠在书架上阅读一整天,因此很多人都被伊莲娜吸引了过来,无论是伊莲娜的阅读欲还是我的金钱欲都得到了满足。可喜可贺~ 伊莲娜从未从店里买过一本书,可恶啊! 【没啦,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力会变弱,看来是假的啊。】 【什……什……什么,你在说什么啊伊莲娜小姐!】 我的脸突然热的要命,就连心脏都跳的飞快。 【真不可思议啊,你居然结婚了什么的。而且变成了人妻也还这么可爱……很好,今晚就干掉思雪!】 【请不要真的干掉啊……说起来已经快要到晚饭的时间了,还不回家吗。】 我急忙的转移话题。这个时间伊莲娜还在我的店内还是很少见的,接触久了我们也建立起了一定的关系,往常伊莲娜家中的女仆早就应该跑过来接走她了。 【撵我走?】 【是在担心你。】 【来到这里应该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吧,这条街,习惯了吗?】 【嗯,托你的福。】 这一年间我也受到了伊莲娜一定的帮助。尽管这孩子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头脑却是凡人无法企及的,而且看过一次的东西就绝对无法忘记。 【呵呵……这条街以及这座城市净是些有趣的事物啊。侠客、女仆、侦探、黑帮、鸢、以及尚未解开的谜团,接下来的故事会变得略有不同了吧。】 伊莲娜轻轻咬住左手的拇指语气变得冰冷,她尖锐的目光无论何时都透着坚定。 【你干嘛这么讲话……】 【因为很帅啊。】 我轻轻的用拳头敲在她的脑袋上说道。 【要留下吃饭吗,等下思雪就回来了。】 【不要。】 伊莲娜听到思雪的名字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冷了下来。 【祝你幸福!】 伊莲娜甩出一句话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她半敞开着店门,风将她的秀发吹了起来。 【虽然很遗憾,接下来的主角就是我们一家了,旧时代的主角只要结了婚就完全没看点了!】 放下了本不该说出的话,伊莲娜跑回了属于她的家。 我摇着头笑了笑,伊莲娜年纪与我相仿也是个好孩子,每次她过来我都会感到很开心。 能够与同龄人交谈我本以为再也做不到了,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 ……是说我已经当不了主角了吗?我的光环消失了吗!? 书店通往楼上的楼梯是我与思雪住的地方,我来到卧室的桌前坐了下来。 橙色的残阳撒在桌上,我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 那么,写点什么吧。 我找到一张纸拿起笔写了起来。 只有短短的六个字。 我将其折成纸飞机拿到窗前。 我与思雪相遇的时候也是这个时间。 下班的人们正忙着回家,,上夜班的人正一副疲乏,学生们有说有笑的去便利店买饮料,配着黄昏我觉得这便是小小的幸福。 我将纸飞机丢了出去。 纸飞机承载着我的心情随风飘向了那不愿回首的过去。 …… ………… 【我不是主角了……】 xx 纸飞机慢慢的飞啊飞。 在经过钟楼时有一位少女准备自杀也有一位被唤做【梦夺】的恶鬼将其拦了下来。 纸飞机慢慢的飞啊飞。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落山,但纸飞机还在飞。 【好疼~】 纸飞机最终插在了一个女人的头发上,她捂着脑袋装作快哭的样子。 跟在他身边的少年有些好奇的看着女人并询问道。 【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这是纸飞机哦,我们一家都超级擅长叠纸飞机的!可以飞的超~远!】 【告诉我名字就足够了……我对你的家人并不感兴趣。】 【诶~又来。】 女人在少年的后背拍了一下将纸飞机慢慢的展开,在看到纸飞机上的内容时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 【那上面写了什么吗?】 【是啊。】 女人将纸上的内容对着少年掐着腰说道。 【看!】 【……不,我不识字。】 【你是笨蛋吧!跟着我读!】 女人用手指着上面的文字读到。 【我现在很幸福!】 少年听了后仍旧是冷着脸,他不感兴趣似的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别傻了,对于不断杀人的我们来说何时才能迎来幸福呢?看清现实吧,清莲。】 叫作清莲的女人听到少年的话瞬间就不高兴了,一脚踹在了少年的背上说道。 【就算不幸福也要给我努力的活下去啊,呆子!!!】 那是某个女人与一只无名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