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中奇案》 第一章秀才送礼情谊真高知县当堂赏银 在很久以前,北方有个杏县,杏县知县已告老还乡。新来了一位知县,系南方人,姓高名正,高知县一直在南方为官,杏县的老知县告老还乡后,县里一切事务全靠师爷打理。 师爷在得知高知县来县衙上任之际,早就把县里的大小官员召集在一起迎候新知县,高知县到后与各位官员一一见面后说了一些客套话,最后言道: “本官来杏县任知县,希望各位各司其职,把差办好,各位请回吧。”待众官员渐渐退去后,高知县对师爷言道: “本官听说你给好几任知县做过师爷。如果你愿意,就继续做我的师爷吧!” “多谢大人信任。”师爷言道。高知县又言道: “目前有哪些公务要急办的?”师爷言道: “春节刚过,没有需要大人亲自办、督办的事务。不过,在我们杏县,往届的知县在上任之际,县里大一点的商户和一些有钱的大户有给新知县请客送礼的习惯。”高知县言道: “本官来杏县上任有请客送礼的是好事。可是自古以来,没有白白请客送礼的,师爷是本地人,和这些请客送礼的人是熟识的,一定知道他们都有什么所图?”师爷言道: “这些年天下太平,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各个商户的生意都很兴隆,送礼也不是什么重礼,请客也就是几桌酒席,是花不了多少钱的。就是借新知县上任之际相互认识一下,担心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的时候,求到大人的时候方便说话。不过大部分人是凑热闹的,看到别人又请客义礼的,自己不请不送面子上过不去。”高知县言道: “前几任知县对请客送礼之事怎么处理的?”师爷言道: “前几任知县对前来送礼的都是有管家照单收下,在外面应酬都是带着家人一起去。”高知县言道: “本官从没有用管家,下人就是一个丫鬟,是伺候小姐的,家中一切事务都是靠夫人一人打理。这样吧,关于对外的应酬就由本官一个人去,再就是凡是有来送礼的全由师爷照单收下。”师爷言道: “这不合适吧?”高知县言道: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按本官说的办就是了,如有应酬就把主要官员叫着一块去。”师爷言道: “这些用不着大人操心,请客之人会提前约那些官员。大人,别看这些官员职位不高,可都掌握着实权,他们平时得的好处可比大人多的多呢!”高知县言道: “的确是,我这个县官不如他们现管呀!”在连续下来的几天里,高知县一直在外应酬喝酒。 这一天大半上午了,高知县来到县衙大堂,看到整个大堂只有师爷一个人坐在那里。 师爷一见高知县到来,连忙站起来,言道: “昨天晚上,在下见大人喝的有点多,心想大人上午不会来大堂了,在下私自做主让人都回房休息去了;大人如有事安排,我即可让他们过来便是?”高知县言道: “你看这酒喝的,到现在本官还头昏眼花、肚子发涨。你们北方人喝酒也太厉害了,本官是服了。以后如再有请吃饭喝酒的,师爷你就推辞了吧!”正说着,有人来报,简家庄简秀才来给大人送礼。 高知县言道: “这个简秀才是怎样的一个人?”师爷言道: “简秀才,前几年在县城读书,后来乡试中了秀才。父母去世后,一直在简家庄靠种地艰难度日,按道理他是没有什么能力来给大人送礼的。”高知县言道: “都是读书之人,快请他进来。”简秀才进来后报了名、行完礼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小的没有钱给大人买礼品。听说大人是南方人,我们本地有一种野菜叫苦苦菜,开春之时,村民们都挖来吃,清气爽口;可现在还没发芽,我夫妻二人到山上朝阳面的石渣子里挖了点苦苦菜芽,给大人送来尝尝鲜,都洗好了”师爷拿过来打开包一看,那苦苦菜芽白嫩白嫩的,实在是喜欢人。 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只有神仙才能在这个季节里吃到这苦苦菜芽。”接着简秀才又送上一包东西,言道: “这是小的亲手晒得地瓜干,都已蒸好了。”师爷打开包一看,言道: “大人这不是普通的地瓜干,是一种黄瓢地瓜晒得,这种地瓜产量极低,百姓都不愿意种植。在秋天收获的季节,把这种地瓜收回来放在太阳底下晒得发软,然后放在锅里蒸半熟切成片晒干,想吃的时候,洗净放在锅里隔水蒸熟就可以了,我们这里称它为干干肉,前任知县到京城办事专门带这种地瓜干送礼。简秀才又送上一个罐子言道: “这是自己家做的大酱,昨天才开缸,给大人拿来一罐尝尝。”师爷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这才开缸的大酱,特别香。这苦苦菜蘸大酱就着干干肉也是一道美食。”说着做了个吃样子,高知县按师爷的方法,吃了起来,并连声称赞道: “好吃,好吃,真的很好吃。”高知县吃了一会,站起来伸了伸腰,来回走了几步,只听 “砰、砰、砰.....”放了一串响屁,又来回走了几步。对师爷言道:“本官现在感到头脑清醒、浑身轻松,这些天来从没像现在这样开心顺畅过。”又对简秀才言道: “简秀才,你给本官送的礼太好了,你有什么所图尽管对本官说来?”简秀才言道: “大人,小的什么所图也没有,小的是读书之人,听说大人是进士出身,是有大学问的,小的崇敬大人的学问,今天特意来就是想亲眼见见大人,苍天做证,小的什么所图也没有。”高知县言道: “简秀才,你不但有学间、人品也好。这样吧,本官刚来杏县上任正缺人手,本官在县衙里给你找份差事,你可愿意?”简秀才言道: “小的能来县衙当差,吃皇粮、拿俸禄,那真是求之不得。可小的有个心愿,我们简家庄的百姓世世代代都是种地为生,没有读书识字的,別说外出闯天下,就是来县城也是不知东西南北。小的想在庄里办所学教孩子读书识字。”高知县言道: “简秀才果然与众不同,现朝廷正倡导学风,本官支持你办学堂。但建学堂得花银子,看你经济贫寒,本官赏你五十两银子回去盖个像样的学堂,等学堂盖好了来告知本官,本官亲自去给你的新学堂挂牌。对了今天的事,我们三人知道就行了,回去不要对别人谈起,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都来和本官要银子办学堂,本官可没有那么多银子。”简秀才拿着银子高高兴兴的走了。 高知县对师爷言道: “本官自来杏县什么正事也没做,今天算是做了一件正事。” 第二章开宝棚“万人”发庄摔宝盒巧治万人 这一天,师爷对高知县言道:“大人,杏县这些年来很太平,没有什么大案发生,前几任知县都很平稳。不知大人有怎样的打算?”高知县言道: “前几任知县治理的不错,不过本官来了以后,总得办点事吧。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官不能一把不烧吧?”师爷言道: “大人要想做点事,依在下看来,过几天是咱们杏县城庙会的日子,大人可以制定一些新的章法,利用庙会人多的时机以告示张贴出去,如果有违反章法的惩办几个,让那些不守章法的人知道大人的厉害!”高知县言道: “依师爷看来有哪些章法要改的?要重新立些什么样的章法?”师爷言道: “原来的章法已很全面了,就是这开宝棚应有个新章法。”高知县言道: “这开宝棚是怎么一回事?”师爷言道: “这开宝棚是每年庙会这一天的一种游戏。就是在空地上支一个棚子人们称为宝棚,宝棚没有限度,可大可小。具体玩法是在棚子里隔一个后棚,把一个六面的骰子放进一个盒子里,人们称这个盒子为宝盒,在前棚里放一张桌子人们称这个桌子为宝桌,这宝桌是专门订制的六方桌,各方代表一个点数从一到六。也有简单的就用一张普通桌子,上面分别写上一到六点数。等庄家把宝盒放在桌上后,押宝的人根据自己的判断宝盒里的骰子朝上的点数是几,然后在这个点数上押上钱,等打开宝盒骰子上方的点数为赢,押一赔一,其他点数上押的钱为输,全归庄家。”原来大伙都在庙会这一天,为了取乐没有押银子的,都是拿铜钱玩一玩,输赢就那几文钱无所谓,后来越玩越大,不但押银子几两几十两上百两,也有把自己家的地契、房契拿来押,前些年还闹出人命来。”高知县言道: “这不是赌博吗?这和赌场里押大押小有什么区别。”师爷言道: “其实就是赌博,因为只在庙会这一天开,王法里没有这一条,因此无法收税。这开宝棚获利很大,现在一年比一年开的多。”高知县言道: “本官最恨赌博,可赌博不犯王法。本官在南方任知县对那些开赌场的都收很高的税,如果有告状赌博的人都是先打板子再审案。如果发现赌博的人做下不道德的事或有犯王法的一律关进大牢,天天升堂打板子,到最后都是当堂画押不再赌博了,这赌博是人人恨的,可赌博自古以来,不犯王法。”高知县想了一会,对师爷言道: “本官想给开宝棚立个新章法。凡是开宝棚的人,必须先交保银给官府,这一天下来不出乱子保银退给他,由官府派人和他起维持场面记个账什么的,官府分四成银子只分赢不分输。保银至少得交一千两。”师爷言道: “大人的新章法太好了,这样一来,估计就没有开宝棚的了。”过了几天,师爷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告示的新章法真管用,明天就是庙会的日子,可到现在为止只有宋大公子一家要开宝棚。”高知县言道: “这宋大公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师爷言道: “此人是本县有名的宋员外的大公子,人称宋大公子。此人也算是读书之人,可是他不务正业,什么开宝棚、斗鸡、耍猴、跑马戏样样在行。不过,这宋大公子虽然做些被人看不起的下九流的行当,违反王法的事却从来不做,有的时候也做仗义的事。”高知县言道: “如果就他一家开宝棚的,玩的人一定多,到时一定多派几个人手过去。”到了庙会这一天,因天气好,庙会的人特别多,各种买卖应有尽有。 快到中午时分,师爷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今天都让人去庙会玩去了,这大堂上就剩下你我二人。大人如果有兴趣在下陪大人也去看看热闹?”正说着有人来报,有一个道长自称是师爷和大人的朋友要见大人。 高知县言道: “快请。”那人来到高知县面前把帽子摘下来,跪在地上言道: “救命啊!大人。”师爷一见来人言道: “这不是开宝棚的宋大公子吗?你怎么这身打扮?”来人言道: “小的正是开宝棚的宋大,今年庙会就小的一家开宝棚,还有官府的人一块管理。大伙认为很公道,因此押宝的人特别多,已开了十多局了,银子也赢了很多,不想被‘万人发了庄’。”高知县言道: “这‘万人发庄’是怎么一回事?”师爷言道: “这开宝棚就怕被‘万人发庄’,这‘万人’一开始不出手押,等到一定的时候他才出手,他押的点数从来不错,这样的人叫‘万人’,只要这‘万人’一出手,押宝的人就会跟着一押这个点数。来押宝的也好、来看热闹的也好一看这‘万人’开始压押,就会把身上带的钱全部拿出来押上,这宝盒里正面点数是几,只有庄家知道。因此庄家一看押正了,不敢开宝盒,越不敢开宝盒,这银子就押的越多,因此称被‘万人庄。”高知县言道:“这‘万人’这么厉害!”师爷对宋大公子言道:“宋大公子,你可知道这个‘万人’是什么样的人?”宋大公子言道:“小的让人打听清楚了,此人是咱们县早些年的老‘万人’,了,叫毕贵怀。小的从没见过他。”师爷言道: “宋大公子,这回你惹上大麻烦了。”师爷又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毕贵怀这个人,杏县年龄大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对歪门邪术非常精通,养着十几号人,平日里全靠敲诈勒索过日子,如果有人不听他的,他就会让这个人莫名其妙的破财,特别是开宝棚的,得提前给他送银子,如果不送他银子就会像宋大公子这样发他的庄。人送外号‘比鬼坏’。当年,杏县常发生一些大案都知道是这个毕贵怀干的,可都找不到证据。后来官府找到证据把他抓了,在县城里游大街,许多人朝他头上倒屎尿判了死罪,他花尽了所有的家产总算保住一条命。出了大牢后媳妇早领着孩子远走高飞了,他在杏县也待不下去了,从此去向不明。听说,今年开春回来了,今天庙会他来到宋大公子宝棚又干起来了老本行,这就等于他重出江湖了,今天又让他押正了,这样一来必然会有一帮人跟着他,那我们杏县今后就难有太平了。”高知县听师爷说完,对宋大公子言道: “宋大公子,你挺起腰来,不要让人知道你来过县衙。回到宝棚好好依旧经营,本官这就去会会这个‘比鬼坏’。”这宋大公子开宝棚被‘万人发了庄’,在整个县城传开了,宝棚里已挤满了人,宝桌六点的方向又加了两张桌放银子,官府的人负责记账喊号,这时只见高知县由几个护兵前后护着来到宝棚,师爷在后边跟着,前边两个护兵每人手里托着一只元宝,(一只元宝等于50两银子)看样子县太爷也是来押宝的。 其中有人言道: “大人,今天高兴,也来玩一玩?”高知县言道: “本官南方人,一直在南方为官,本官向来好玩,什么押大、押小,什么清一色、通天一条龙,就连洋人开的大赌楼,本官也进去玩过,可从来没听说‘万人发庄’是怎么一回事?只要跟着‘万人’押的点,押上银子只赢不赔,世上能有这等好事,本官当然得来捧捧场、凑凑热闹。”众人一听这县太爷也好玩,说话自然轻松多了。 这时有人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我们都跟着‘万人’押了六点,大人也押六点吧?”高知县言道: “这‘万人’长的什么样?真的那么神?”这时有个人来到高知县面前言道: “大人,小的就是众人说的‘万人’毕贵怀。”高知县对那人言道: “你慢点说,你叫什么名字?”那人言道: “小的,姓毕名贵怀。”高知县言道: “你们北方人起名字一点也不讲究,你起得这个名字容易让人叫成‘比鬼坏’,这比‘鬼还坏的人谁还愿意和你共事?”本官问你: “这宝盒还没开,你怎么知道宝盒里正点是六?”毕贵怀言道: “大人,小的从早上来一直在看、心里一直在算着。宋家宝棚已开了十多局了。这以前的三局,小的没有押,但是算准了,因此这一局小的算的是六点,肯定不会错。”这时有人言道: “大人,这毕万人算的可准了,江湖上人称‘神算子’。”高知县言道: “世上哪有什么‘神算子’。三国时诸葛亮那么会算不也失了街亭?”高知县又对毕贵怀言道: “毕万人,本官看你岁数也不小了,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干这‘万人’,你把这么多人招来和你一起押宝,你也看到这六点上已押了这么多银子。如果押错了,这么多人一定找你算账:就算押对了,庄家赔了银子,那庄家能放过你吗?由此看来押对押错对你都没有好处,依本官看来还是把人散了吧。”毕贵怀言道: “大人,这些人不是小的招来的,小的压的时候这六点上已经有人押了。不信大人可以问问他们?”这时,众人齐声言道: “我们不是毕万人招来的,都是我们自己来的。”这时有几个人来到高知县面前言道: “大人,我们几个是外地来杏县做生意的,我们不认识毕万人,我们也都押了银子,不是为了赢银子,而是想见识见识这毕万人是不是人们传说中的‘神算子’。”高知县言道: “这六点上押了这么多银子,要是押对了庄家能赔的起吗?如果庄家赔不起怎么办?”毕贵怀言道: “大人,这宝棚在杏县开了上百年了,是有公认的规矩,就得按规矩办事;没有银子押底怎么能开宝棚呢。”这时有人言道: “大人,宋家是城里有名的大户,有的是银子。”高知县言道: “那好,本官也押上两只元宝。”说完,让两个卫兵把元宝交给记帐的。 这喊号的马上喊: “县太爷押六点元宝两只。”这时,高知县言道: “慢!”让人把两只元宝拿回来,用手摸了摸言道: “本官这两只元宝押对了倒好,要是‘万人’一旦压错了就归别人了,本官从拿这么大的银子玩过,这宝棚是个什么样的人开的,快让主事的来见见本官。”这时宋大公子从后棚出来、见过高知县言道: “小的是这宝棚主事宋大。大人,今天也有兴趣来玩玩?”高知县言道: “听说你被‘万人发了庄’,本官带了两只元宝想来碰碰运气,当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六点上已押了超万两银子,如果押正了你赔的起吗?”宋大公子言道: “莫说这点银子,就是再多的银子也赔的起。再说了,这宝盒还没开怎么能断定这六点准赢?”高知县言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开宝盒,本官听毕万人说这宝盒里正点是六。”众人都说: “这个毕万人算的可准了。”宋大公子言道: “大人,俗话说开店不怕大肚汉,时辰不到天不亮。时辰到了自然会开宝盒的。小的在杏县开了多年宝棚年年赢银子,今年不但会赢而且还会赢个大的,至于‘万人发庄’这一说,小的从来不信,这宝盒里正点是小的一个人亲手做的,別人怎么会知道?小的就说这么多,后棚无人,小的得回去照应一下,人都去准备箱子装银子了。”说完宋大公子回后棚去了。 高知县对众人言道: “大伙都听见了吧?庄家都准备箱子装银子了,这六点定是押错了。”高知县转过身来对毕贵怀言道: “毕万人,本官认为这一次你是算错了,你押了多少银子?”毕贵怀言道: “不怕大人笑话,小的押了二两银子,还是借来的。”高知县言道: “怎么你堂堂一个‘万人’,二两银子还是借来的!你的日子过得也太水了,听本官一句话,把银子拿回去还人家。这一局肯定不是六点赢,要是输了你拿什么还人家?”毕贵怀言道: “大人,这不对呀!这庄家不对呀?这六点不对呀?”高知县对众人言道: “大伙都听清楚了吧?连毕万人都说这六点不对。依本官看来这押宝的玩法也不是什么好事。大伙挣银子也不容易,还是把银子都拿回去办点正经事,反正本官是不玩了,要是真把这两支元宝输了,也不好面对夫人。”一时间有许多退银子的,也有改押别的点数。 猛听毕贵怀大声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小的敢拿性命担保,这局正点是六!”高知县音道:“毕万人,你穷的叮当响,二两银子还是借来的,都穷到这个份上了你的命还值钱的吗?”毕贵怀言道: “大人,押六点必赢。”这时,众人齐声言道: “大人,押六点吧!这毕万人都拿性命担保了,肯定没有错的。”一时间没有退银子的、改押别的点数的。 都说大人押上吧。高知县音道: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本官豁上这两只元宝和大伙一块押六点。”听喊号的大声喊到: “县太爷元宝两支押六点。”这时,宋大公子从后棚出来言道:“时辰到,开宝盒。”只听喊号的人大声喊到: “开宝盒!”这时,有三个开宝盒的人来到宝桌前,准备开宝盒。猛听高知县大声言道: “慢!”来到开宝盒的三个人面前言道: “本官押了两只元宝,这宝盒让本官亲手开怎么样?”三个人齐声言道: “大人,请!”高知县正了正官帽,理了理官服,双手合掌言道: “宝盒啊,宝盒!保佑正点是六,本官这相给你施礼了。”高知县行完礼后,打开宝盒只听高知县: “啊!”一声,然后双手捧起宝盒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对三个开宝盒的人言道: “你们三个人过来看看,这是几点?”三个人过来一看,齐声言道: “大人,是一点!”高知县言道: “什么狗屁‘万人’,明明庄家做的是一点,可他非说是六点,害的本官输了银子。”这时师爷对喊号的人言道: “快喊一点赢。”喊号的人连喊了三遍: “宝盒己开,一点赢!”高知县正准备走,毕贵怀拦住高知县言道:“大人,这宝盒不是大人.....你,你不是大人,这........。”毕贵怀不知怎么说好了。”只见高知县指着毕贵怀大声言道: “大胆!”高知县这一声 “大胆”不要紧,只见几个卫兵拔出钢刀,站在毕贵怀面前。众人被眼前的情展吓呆了。 又听高知县大声言道: “好你个‘比鬼坏’你害得本官和大伙输了很子,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竟敢说本官不是大人。本官是朝廷命官,你当众竟敢说本官不是大人,这可是犯王法的大罪。今天看在众人的面子上先不办你。”高知县又厉声言道: “毕贵怀,你听好了,今后不得胡言乱语,如果再胡言乱语本官先办了你。”这时,有个卫兵拿着钢刀对着毕贵怀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又听高知县言道: “本官,今天不该来,真是晦气。”说完带着人回衙门了。回到衙门,高知县对师爷言道: “这个毕贵怀怎么就不明白本官的意思,为了二两银子拿命赌。”师爷言道: “大人,那毕贵怀,绝不是为了二两银子。在下年轻的时候见过他,现在这个毕贵怀气势精神一点也不比当年差,今天有很多有名望的人在场,这些人大多没见过毕贵怀,但是肯定听说过。他们今天来,不是赢银子也不是看热闹,就是要亲自验证一下毕贵怀是不是人传说中的那么神。这毕贵怀人们传说他会隐身之法,面对面你见不着他而他能见到你。也会分身之术,就是在同一个时辰在不同的地方能见着几个毕贵怀。当时咱们杏县大一点的商户和一些有钱的大户过年过节都得提前给他送礼,他们这些人对毕贵怀又怕又恨。如果这一次让他押正了,他必然名声大振、一呼百应,一定走他的老路,招集一批人马,专做黑道上的事。到那时候再治他就难了。不过,今天毕贵怀让大人给治住了,特别是大人最后给他说的那句话,再胡言乱语先办了他;卫兵们手握钢刀摆出要杀人的样子,在场的人哪个不怕!这一次看这个毕贵怀还怎么面对众人?”过了一会儿,在宝棚帮忙的人回来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那毕万人等大人走了以后,围着宝桌来回走了几圈,突然大喊‘天不容我,天不容我!’便一头碰死在宝桌上了。当时场子有点乱,宋大公子站在宝桌上大声言道,各位乡亲听我说几句,这开宝棚是个害人的行当,大伙都看见了,这都出了人命了,以后我宋大再也不开宝棚了,希望其他人也不要开了。不过,大家放心,这最后一局毕万人算错了,害得大伙一起输了银子,这一局庄家赢了。但是庄家分文不要,全部退给大家。那华万人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他人也不在了,望大伙不要怪他。听说他家里也没有人,由庄家出银子把毕万人厚葬。有人抬着毕万人的尸首走了后,宋大公子让小的回来告知大人,原来开宝宝棚押的一千两银子,现在出了人命了银子是要不回去了,愿意再拿一千两银子交给官府。等过几天,把官府的四成银子换成银票,他亲自送来。等我们和宝棚里的人走了,宋大公子一把火把宝和里边的一切全烧了,宋大公子还给了我们今天帮忙的兄弟每人二两银子,还有大人押的两只元宝也让小的带回来退还大人。”高知县言道: “宋大公子是个仗义之人,只是这毕贵怀这种死法,让本官心中不忍。”师爷言道: “那毕贵怀已经没有脸话下去了,他这种死法对他来讲是好事,也算死的壮烈。” 第三章财主送礼图回报交罚银改过自新 再说,这简秀才因给县太爷送礼,赏了五十两银子拿回家,夫麦两人高兴万分,第二天简秀才找地保要地方盖学堂。 地保一听秀才要盖学堂,言道: “盖学堂要一大些银子。你有吗?”秀才言道: “当然有了。”地保言道: “盖学堂是件大好事,咱们庄你看好哪里就在哪里盖吧!当下正是农活不忙的季节,我让乡亲们都来帮忙。”简秀才有了银子,再加上乡亲们帮忙,学堂很快就盖好了。 这一天,简秀才找到地保言道: “大叔,学堂一切都弄好了,我想去县衙请知县大人前来给学堂挂牌。”地保言道: “那县太爷是什么人都能请得动的?简秀才言道: “我和知县大人有交往,他一定会来的。”地保言道: “我说呢?你是个穷秀才哪来的银子盖学堂,原来你有县太爷给你做后台,这真是贵人不露相。你定个日子我好让村民不要外出在家迎候。”简秀才言道: “快割麦子了,等我去县城见了知县大人再定。”这一天,地保通知村民别外出,县太爷要来给秀才盖的学堂挂牌。 这简家庄有个财主,叫简豆金人称简员外,为人小气抠门、爱占小便宜。 在家对夫人言道: “今天,县太爷来给秀才盖的学堂挂牌,你领着孩子早一点去,找一个有茶壶的桌子坐下,今天有不用花钱的茶水喝。”夫人言道: “你就知道占小便宜,没听人说占小便宜吃大亏吗?”简员外言道: “这个我没听说,我常听说有便宜不占是傻瓜,我可不愿意当傻瓜。”大半上午,高知县带着一行人来到简家庄给秀才的学堂挂完牌后。 对众人言道: “简秀才是本官的表亲,今后简秀才学堂有什么困难,乡亲们应多帮忙;如果乡亲们有什么事情找本官,可让简秀才稍信,本官一定帮乡亲们办到。”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后,带着人回县衙了。 简员外对地保言道:“我从没听说秀才有什么做官的表亲?”地保言道: “肯定是他媳妇娘家的表亲。”这简员外心里想,县太爷亲口说他是秀才表亲,以后有事可让秀才给他捎信。 今年的麦子长得好,就是靠近树林的麦田有鸟吃了。上边不是说吗,庄稼受了灾害,可以报到县里减一些皇粮,这鸟吃了麦子也叫灾害,如果托秀才给县太爷稍个信,就说我家今年的麦子受了鸟害,让县太爷发个话给减一些皇粮,这点面子县太爷会给秀才的,今天庄里有很多人给秀才送礼,自己没送,这空口说话,秀才不一定愿意帮忙。 又一想,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如果到集上买刀肉送给秀才,说话就方便多了。 想到这里,简员外紧忙来到集上,一看买肉的人不多,走上前去看肉。 这卖肉的师傅姓郑,因割肉割的上下不差二两,外号郑一刀。郑师傅见了简员外言道:“这不是简员外吗?怎么想起吃肉来了?”简员外言道: “怎么说话,难道本员外就不能吃肉吗?”郑师傅言道: “能吃,天天吃肉都能。你是有名的简员外吗?简员外你看今天的肉多肥!想割多少?”简员外言道: “给我割一斤多带点肥的?”郑师傅言道: “这割一斤肉,带不上多少肥的。”简员外言道: “你不能把刀朝肥的地方歪一下,不就肥的多了。”郑师傅言道:“老员外,这卖肉不能这么卖,如果这样卖的话,把肥的都带走了,后面的就没有人要了。”简员外言道:“有没有人要,那是你的事。”郑师傅言道: “好吧,给你多带点肥的。”割完肉秤好了。郑师傅言道: “老员外这下你满意了吧。您看这刀肉肥的多,一斤一两,高高的。简员外言道: “我割的是一斤肉,这多一两怎么算?”郑师傅言道:“这十六两一斤,一刀下来一两不差,谁也没有这个本事。”简员外言道: “你不是有名的郑一刀吗。那你就把那一两肉割下来,这称高了低了都不行。”郑师傅言道:“这样吧,那一两肉我不收你钱了,就算我孝敬老员外的。”简员外言道: “这还差不多,这做人也好,做生意也好,不能太小气气抠门了。”说完,转过身去数钱,数完了钱交给郑师傅,又从怀里拿出一些纸来,把肉案子上的一些碎肉包起来。 言道: “这些没有人要的东西,我拿回去了。”然后提着肉刚走了几步。郑师傅言道: “老员外,您给的钱不对,少给一文钱。”简员外言道: “好你个郑一刀,少一文钱你也好意思张口。”郑师傅言道:“老员外,现在活猪钱了,可肉没涨,这卖一天肉,剩不下几文钱。再说已让你一两了。”简员外言道: “说了半天,你还是忘不了那一两肉。那好吧,不就是差你一文钱吗,把那一两肉也算上,你找钱。”说完,把手伸进怀里。 郑师傅言道: “算了吧,我什么也不要了,我知道你身上带着二百两银票,我就是把全家卖了也找不开,你请便吧。”简员外言道: “那咱们可就两清了,不是我差你钱,是你找不开,这个不能怪我。”说完,提着肉回简家庄,简员外来到秀才家里,秀才媳妇一个人在家。 见到简员外提着肉,言道: “老员外,您这是?”简员外言道: “听县太爷讲,他和你们家是表亲,有事让庄里人找秀才转告他就行了。”秀才媳妇言道: “我们家和县太爷不是表亲。”简员外言道: “那县太爷亲口说的,还能有错。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大事,这不是今年的麦子长得很好,我家靠树林子的那块地被鸟吃了不少,我想让秀才和县太爷说一声,给我家减点皇粮。”秀才媳妇言道: “那鸟会飞,也不光吃你家的麦子。再说,那小鸟能吃多少呢!”简员外言道: “这不是找这么个理由么,让秀才见了县太爷好说话,我想那县太爷这点面子肯定会给秀才的,这不我刚到集上买了刀肉给你们送来。等事情办成了我再送一份厚礼给你们。”秀才媳妇言道: “我们家和县太爷真的不是什么表亲。”简员外言道: “你别和我客气了,就这么定了。”放下肉要走。秀才媳妇拿起肉来给了简员外,言道: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实话说了吧。是秀才给县太爷送了份礼,县太爷非要认我们是表亲。”简员外言道: “送了份礼,你们家哪来的银子送礼?”秀才媳妇言道: “我们送的礼不花钱。简员外言道: “那是送的什么礼?”秀才媳妇言道: “是苦苦菜和地瓜干。”简员外言道: “那东西能当礼送?”秀才媳妇言道: “县太爷是南方人,没吃过苦苦菜和地瓜干,特别爱吃。”简员外言道: “这么说来,你们家和县太爷真的不是表亲,是通过送礼认识的?”秀才媳妇言道: “真是通过送礼认识的。不过这事,县太爷特别吩咐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天底下就我夫妻二人和县太爷知道,您千万不要和其他人讲,包括你家老夫人和几位公子。”简员外言道:“不说,不说,既然这样就不用秀才帮忙了。这肉?”秀才媳妇言道:“这肉,您拿回去吃吧。”简员外言道: “那我就拿回去了,上午我看见也有给你们送肉的,天太热吃不完就坏了。”简员外拿着肉回家,一路上边走边想,这秀才媳妇是出名的老实人,从不说谎,昨天秀才去送礼,今天县太爷就来了,这给做官的送礼真管用,不觉来到家里。 老夫人见到简员外拿着肉,言道 “老爷,今天怎么舍得买肉包饺子吃?”简员外言道: “吃!吃!就知道吃,不过年吃什么饺子?”老夫人言道: “那老爷买肉干什么?”简员外言道: “我去赶集,看到肉肥就买了一刀回来。”老夫人言道:“这肉买回来,不吃,天热就坏了。”简员外言道: “你这人真是死心眼,你不能把肉放在盐罐子里淹起来,等过年再吃。”老夫人言道:“那盐不也是花钱买来的?”简员外言道: “那盐在肉里跑不了,等过年包饺子就不用放盐了,不就省盐了。”老夫人言道: “省,省!就知道省!”简员外言道: “不省怎么能成为今天的大户人家。”老夫人言道: “少提大户人家,我在外边,人们都称我老夫人,可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咱家一个佣人也没有,扫地、做饭、洗衣服哪样活不是我干?现在年头好了,一般人家都吃白面了,可咱家一天三顿玉米面饼子就咸菜。地边栽的大葱,你都不让吃,拿到集上卖了,你说大葱蘸大酱多吃半个饼子,再看我这穿的,自从嫁到你家,一件新衣服也没买过,全穿娘家带来的,这年龄大了,大红大绿不能穿了,你拿着我的衣服,到城里旧衣店里换一些老色的衣服给我穿,平时连茶叶也不买,去山里采些桑叶当茶喝。”简员外言道: “那桑叶也是好东西。”老夫人言道: “城里茶馆里有卖桑叶茶的吗?去年,你说钱庄存银子的利钱高了,让我把家里的银票拿到钱庄,换成银子存到钱庄里,掌柜的见我拿着那么多很票,又是第一次来,送我两盒贡茶,别说喝了,就是见也没见看,那盒子上还带着金边。结果你拿到茶叶店里卖了十两银子,你把那十的银子马上存到钱庄里。”简员外言道: “亏你还是个当家夫人,这点帐都不会算,那钱庄送给咱们的茶叶,把它换成银子,再把银子存到他的钱庄里,过个一年二年,连本带利再存到他的钱庄里,这样存个三十年五十年的,那钱庄送给咱们的茶叶,得变成多少银子。”老夫人言道: “过个三十年五十年,我们早不在人世了,你留着给鬼花吧。”简员外言道: “不管给谁花,这银子越存越多,你这个当家夫人,不是越来越有钱。”老夫人言道: “我这个当家夫人,连一文钱也没有权力花。”简员外言道: “咱们家的银票存票不都是在你手里。”老夫人言道: “是全在我这里放着,可咱们家从没有零银子,全是一文一文的铜钱。除了你带在身上的,剩下的你都放在箱子里锁着,钥匙你随身带着,平时我想花个一文两文的,总不能拿一百两银票去吧。再说这肉买回来,不让吃。这多馋人啊!”简员外言道: “你快去把肉腌好,我特意买了包好肉回来现吃的。”老夫人把肉腌好,回来打开那包肉,看完后,言道: “这是你买的好肉?这是卖肉的把那些没有人要的肚囊子割下来拿回去喂狗的,你看上边还带着猪毛、几个猪奶子呢。别说吃了,看着都恶心。”简员外言道: “你这个臭婆娘真是笨到家了,你不能用火把猪毛烧烧,然后用刀剁碎了,做汤一样香。”高知县从简家庄回来的第二天,刚审理完件案子,有人来报,简家庄简员外来给高知县送礼。 高知县对师爷言道: “这个简员外是怎样的一个人?”师爷言道: “这个简员外,是简家庄的一个大户,为人小气抠门,从不给别人送礼。近几年交皇粮,还是挺积极的。就是早年饥荒放过高利贷。”高知县言道:“利用饥荒放高利贷,那是犯王法的。难道就没有人来官府告吗?”师爷言道: “有几家还不上高利贷的,逼着人家用地顶,还有两家卖孩子的。他们都来官府告过,状子现在还押在县街里。当时的知县发现县城里的大户,放高利贷的人太多了,都是些有名望的人,因此一直押着没有审理,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告了,知县也换人了。”师爷又言道: “大人,这个简员外小气,抠门,无人能比,他有个外号叫‘捡豆瓣’。”高知县言道: “这‘捡豆瓣’是怎么个说法?”师爷言道: “这‘捡豆瓣"是我们这里骂人的一句话,就是说人吃完了黄豆芽以后,拉出屎里边有些没有消化完的豆瓣,再从屎里把豆瓣捡回去。我们这里骂那些小气抠门的人‘吃豆芽、捡豆瓣’,意思就是抠门抠到家了。”高知县言道: “你们北方人真会骂人。快请简员外进来,本官要看看,这个‘捡豆瓣’给本官送的什么礼?”简员外进到大堂行完礼,报了名站起身,言道: “小的,特来给大人送礼。”高知县言道: “简员外,你太客气了。”简员外把两个礼盒送上,摆在高知县和师爷面前,高知县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装的是‘苦苦菜’,师爷也过来看了看,高知县和师爷相互看了一眼。 这时简员外言道:“小的,听说大人特别爱吃‘苦苦菜’,割了一些给大人送来。”高知县言道: “简员外,现在这个季节你们家也吃这个?”简员外言道: “现在这个季节苦苦菜都开花了,我们家不吃这个了,都是割来喂牛的。不过,小的专门割嫩的给大人送来。”高知县让师爷打开另一个盒子。 简员外言道: “小的,听说大人特别爱吃地瓜干,特意送一些来。”高知县拿起一些地瓜干言道: “这地瓜于怎么有点发黑?”简员外言道: “大人,是这样的,去年秋天在晒地瓜干的季节,总是下雨阴天,地瓜干晒不干,都长毛了,小的专门检些长毛少的给大人送来。”高知县言道: “简员外,你们家也吃这个?”简员外言道: “我们家不吃这个,都拿它来喂猪。”高知县言道: “简员外,你给本官送这么重的礼,你有什么所图说出来?本官帮你。”简员外一听心里高兴极了,心想这送礼真管用,言道:“大人,是这样的,小的今年种的麦子长的很好,就是让鸟吃了不少,望大人帮减一成皇粮。”高知县言道: “减一成皇粮不多。”简员外言道: “大人,能给多减几成就更好了。”这时,高知县把堂木一拍,大声喊到 “升堂”,这大堂上马上变得森严起来,又听高如县喊到 “来人,把这个大胆狂徒关进大牢。”这简员外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一条铁链已经套在脖子上了,被人拉着朝外走,简员外连声喊 “冤枉。”高知县喊了声: “等等,本官从来不关不杀冤枉之人,你有何冤枉。”简员外言道: “都是来送礼的,送的礼也是一样的,为什么大人帮别人,非要关小的?”高知县言道: “你说的是简秀才。”高知县对师爷言道:“师爷你和他说一说,简秀才送的什么样的苦苦菜和地瓜干?”师爷说完后,简员外大声言道: “小的,还是不服。小的,亲眼见到秀才前天还给大人送礼来了。”高知县言道: “不错,前天,简秀才确实给本官送礼来了。那是他叫了几个年轻人,到大山里捡了些野鸡蛋给本官送来。”高知县又大声言道: “简豆金,你把人不能吃的东西拿来给本官吃,把本官当成你家的牲口。本官朝廷命官,你当众侮辱本官,就是当众侮辱朝廷,就是当众侮辱当今皇上,这是多大的罪?本官问你,你还做过什么冒犯王法的事?”简员外言道: “大人,小的一直守王法,年年带头交皇粮,不信大人可问问师爷。”高知县言道: “那好,本官给你提个醒,你利用饥荒年放过高利贷没有?”简员外言道: “放过一些。”高知县言道: “王法里写的清清楚楚,利用饥荒放高利贷与强盗同罪。你逼着人家还不起高利贷的卖儿卖女,还占了人家的土地。现在你们庄有人把你告下,状子就压在这大堂上,本官正准备派人前去拿你,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又加上一条大罪,莫说关你,就是杀了你也应该。”这时,班头来到简员外身后踢了一脚,喊了声 “跪下!”简员外一头裁到地下。简员外起来。跪在那里,用手拍了拍头,又晃了晃头,抬起头来四下看了看,对师爷招了招手。 师爷来到简员外面前,言道: “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们庄有人把你告下。这俗话说,民不告官不究,你利用饥荒之年放高利贷,那是多大的罪,这大牢你是非进去不可了,这人一但进了大牢,过一次堂打一次板子,像你这把年纪就死在大牢里了。你可能也听说了,今年春天庙会上,在宝棚里几句话就让毕万人当众碰死,那毕万人可不是一般的人,这个新来的县太爷太厉害了。”简员外听师爷说完,言道: “你是师爷,和县太爷能说上话,我现在想通了。这样吧,我把放高利货得来的银子连本带利全退给人家;把地退回去,这么多年打的粮食折成银子还人家;两家卖孩子的,我出银子先把孩子赎回来,再赔她们银子,赔多少银子,由他们自己定。今天犯下的大罪,由县太爷看着罚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师爷言道: “大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不过你简员外开口了,看在咱们认识多年的份上,我去求求大人。”师爷来到高知县面前,言道: “大人,简员外两条大罪都认了,第一条愿用银子赔那些借高利贷的,赔多少,由他们自己定;今天犯的罪愿交二百两银子做罚银。高知县言道: “看在师爷的面子上,就不关他了。简员外言道: “多谢大人开恩。”然后,把二百两银票拿出来交给师爷,画完押回家了。 第四章名医难治奇怪病半仙治病不用药 这天,高知县对师爷言道: “那简家庄简员外回家后,不知怎么样了?是不是反悔了?那天,师爷怎么知道简员外随身带着二百两银票?”师爷言道: “在下听简家庄地保说的,简员外二百两银票,常年不离身;他出门买东西,都是少给人家一文两文的,一般的人就不要了。如果有的人非要不可,他就拿出二百两银票让人家找,那些做小本买卖的,别说二百两银票,就是二十两也找不开。那天,在下想多罚他些,他得回家拿。既然他身上随身带着二百两银票是现成的,就罚他二百两算了。”正说着简家庄地保来见,地保言道: “大人,简员外的大公子让小的转告大人,他父亲回到家一病不起,先把两家卖孩子人家的银子给了,让他们先把孩子赎回,等他父亲的病好了,一块把银子赔齐。”高知县言道: “简地保,你可知道简员外得的什么病?”地保言道: “小的去过简员外家,听老夫人说,请陈半仙看过,说简员外本身没有病,是他的魂病了。简员外的一个魂被锁了几十年,刚打开锁把这个魂放回,被锁的这个魂一直病着,其他的魂一看,这个魂回来了,高兴地这个要吃肉,那个要喝酒。陈半仙让家人一切听从简员外的,等过些日子他的魂病好了,简员外自然就好了。”高知县言道: “本官为官多年,也读了不少书,只听说人有魂,可从没听说有谁见过人的魂,更没听说有给魂治病的医生,这个陈半仙不会是个骗子吧?”师爷言道: “这个陈半仙是位有名的医生,他家世代行医。他年轻的时候,一直跟着他父亲行医。人们称他为陈公子。有一年,城里有一大户人家的孩子病了,请了许多医生都没看好。老员外把县城周围有名望的医生,请到自己家里言道,前些天自己带着孩子去看耍猴的的,孩子看得很高兴,还给猴子扔了钱,回来吃过午饭一觉睡到到现在,请各位名医一起来看看孩子得了什么病?陈公子那天是替他父亲去的,众医生给孩子把完脉,有的且直接开了药方;陈公子给孩子把完脉找到平时看孩子的丫鬟,详细问了问平时的情况回到客厅。老员外百言道,陈公子你随你父亲行医多年,也给孩子把了脉,依你之见这个孩子得的是什么病。陈公子言道,晚辈已吩咐人买药去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望各位等一下。众医生言道,我们这么多医生都认为这个孩子是看耍猴的,高兴过了头,心神不宁,应用静心安神之药。陈公子言道,依晚辈看来这孩子是得了相思病。众医生听了,都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人言道,陈公子你家几代行医,你也随你父亲行医多年,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男女都分不清,哪来的相思病?你看老员外一家急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能说这种疯话。这时一个丫鬟拿着一包东西来到客厅,陈公子言道,晚辈不是在说疯话,现在药买回来了,定能药到病除。说完和丫鬟小声说了几句话,丫鬟去了孩子的房间,不一会,只见孩子高兴地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个拨浪鼓玩具,连声叫‘爷爷,爷爷’。老员外抱起孩子高兴的哭了起来,对陈公子言道,‘神医!神医!真是神医’。众医生互相看看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一个医生好奇问陈公子给孩子用的什么药,陈公子言道,没有给孩子用药。那医生言道,孩子都睡了几天了,不用药怎么醒来的?陈公子言道,晚辈给孩子把完脉又详细间了平时看孩子的丫鬟,据这个丫鬟讲这个孩子非常喜欢这个拨浪鼓,在花园玩的时候下小心把这个拨浪鼓掉到井里去了,正巧这时孩子的爷爷抱着孩子要去看耍猴的。等他们回来时,平时看孩子的丫鬟回乡下老家去了,有另外一个丫鬟陪孩子吃饭、睡觉。据平时看孩子的丫鬟讲,这个孩子睡觉前,喜欢听着拨浪鼓玩具的声音。有时候睡了,听到拨浪鼓的声音马上会醒来的。这相思病不是青年男女能得,不论男女老少对一件东西过于喜欢迷恋了,可这个东西突然不见了,也能得相思病。这个孩子非常喜欢这个拨浪鼓玩具,他睡了几天了,当听到这个拨浪鼓的声音自然会马上醒来的。众医生听后,齐声言道,陈公子果然是名医之后,这是老员外让人拿来五十两银子给陈公子。陈公子对老员外言道,我们陈家行医不分多远,不论病多重,看不好病,不收诊费;看好了病,家境好一些的,最多收半两银子。老员外言道,你父亲是出名的陈半两,你的医术超过你父亲了,就叫你陈半仙吧。陈半仙的名字就这样叫开了。”高知县言道: “看来这个陈半仙真是医术高超,师爷替本官请一下陈半仙,本官有事找他。”这一天,师爷把陈半仙带到高知县的客厅,言道: “大人,在下把陈老医生请来了。”说完转身离去。陈半仙言道: “大人叫老朽来,不知府中何人生病?”高知县言道: “本官来杏县听说陈老医生是位神医,不管多难的病都能药到病除。”陈半仙言道: “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神医,老朽行医时间长了,有些经验,碰巧也治好了一些疑难病。不知大人府中有什么样的病人?”高知县言道:“本官婚后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现女儿八岁了,可夫人一直怀不上孩子?”陈半仙言道:“老朽问一句,你夫妻恩爱如何?”高知县言道: “我夫妻非常恩爱,请过不少医生,也吃了很多药,一直没见好。最后请了一位当地专门给妇女看病的医生,也给吃了药,那医生后来对本官言道,本官的夫人和别人不一样,自身会解药,有病吃什么药也没有用。”想再要后人,再娶一房夫人,可本官绝不做对不起夫人的事。”陈半仙言道: “既然那么多医生都治不好夫人的病,老朽也无能为力。不过老朽已经来了,总得见见病人吧,大人如果信得过,大人是否让老朽单独问问夫人的病情?”高知县言道: “夫人现正在房间,老医生尽管前去就是。”陈半仙来到高夫人的房间,见高夫人一个人坐在那里。 陈半仙言道: “听高大人讲,夫人身体有病?”高夫人言道: “本夫人一直在等老医生。”陈半仙言道: “从面相来看,夫人没有什么大病。”高夫言道: “本夫人的病,经南方多位名医断定就是神仙也治不好,陈半仙言道,老朽不是名医,更不是什么神仙。不过既然来了,夫人总得让老朽把把脉吧?”高夫人言道: “把了脉也没有用,说完把手伸出来。”让陈半仙把脉。陈半仙把完脉,言道: “高大人让老朽给夫人看病,这脉也把完了,总得赏杯茶给老朽喝吧?”高夫人言道: “老医生先说说,本夫人得的是什么病,能不能治好,说对了本夫人亲自为老医生沏茶。”陈半仙言道: “那老朽就直说了,如果说错了望夫人不要怪罪。”高夫人言道: “但说无妨。”陈半仙言道: “夫人没有什么大病,就是有点妇女常见的小毛病。”高夫人言道: “小毛病!为什么南方那么多名医都没有治好。”陈半仙言道: “夫人不想治好病,那病怎么能好。”高夫人言道: “我家老爷多年来,一直在为本夫人治病花去大些银子。你竟敢说本夫人不愿意治好病,本夫人是县太爷的当家夫人,你就不怕县太爷治你的罪吗?”陈半仙言道: “老朽是行医之人,只能实话实说。”高夫人言道: “那好,你根据什么说本夫人不愿意治好病?”陈半仙言道: “夫人根本没吃过药,那不是不想治好病,那是什么?”高夫人言道: “你是说本夫人没吃过药?你可知道,最后给本夫人看病的医生,是专门治妇女病|的。出门给人看病背着药箱子、提着药罐子,看完病亲自煎药,看着病人把药喝下,连药渣子也带走.给本夫人喝药的时候,我家老爷也在场。”陈半仙言道: “以前医生开的药,夫人没有吃。最后这次虽说夫人当着医生和高大人的面,把药喝下,可夫人用解药把刚喝下去的药给解了,至于用的什么能解药,老朽就不知道了。也就是说,最后这一次药,夫人也等于没有吃。”听到这里,高夫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陈半仙又言道: “既然夫人不愿说出实情,那老朽只能和高大人如实说了,说夫人一直在骗他,男人最恨被女人骗,高大人知道了真相,必然会给夫人一张休书。”说完起身要走。 高夫人言道: “老医生,莫急。方才晚辈失礼了,望见凉!”陈半仙言道: “老朽是真心来帮夫人的,可夫人不肯说出实情,就是想帮也帮不上。”高夫人言道: “晚辈的心事即已被老医生看透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晚辈姓江名红和高正同村,从小一块玩耍,等长大后,两情相投,两家人托媒人定下这门亲事。高正一直在县城读书,朝廷开考,高正考取进士当上了知县。婚后一年生下女儿,给孩子过百天,许多人来送礼,老爷安排酒席招待,他们席间有人提出要见见孩子,我让丫鬟抱出去让众人看,我在里间隔着帘子看的很清楚,他们之间说话也能听清楚。其中有人言道,大人明年让夫人生个少爷我们还来给贺喜,其中有人言道,说不定夫人还能再生一个小姐。老爷言道,夫人若再生个小姐,本官立马休了他。当时我听了,就吓了一跳,老爷的这句话直压在我心里。”陈半仙言道: “当时大人正和客人喝酒,说了句酒话,夫人怎么能当真?”高夫人言道: “我和老爷从小一块长大,知道他从不说空话,从此我就非常害怕自己怀上孩子。有一天,我出去找了个算命先生给算算,第二个孩子是男是女,算命先生说我生第二个孩子有难,要求给他十两银子帮我化解,我想只要我不生孩子就没有难,也不需要化解了。一年以后,我觉得自己确实没有怀上孩子,而且每月一次月经非常不规律。有一天,我独自出门找医生看了看,那医生说没有什么大毛病,如果想怀孩子一副药就行,如果不想要孩子,就这样对身体什么也不影响。老爷问我为什么不怀孩子,我说不知道。这样一次一次的找医生给我看病,每次把药买回来,丫鬟快煎好的时候,我就支开她把药水倒掉换上清水,这样反复几次药水就没色了,我就拿些红茶放进去;有时候我故意当着丫鬟和老爷的面喝,弄得满屋子药味,老爷和丫鬟一直也没发现。又过几年,老爷到另外一个县任职,有一天回来,对我言道,这个县城里有一个专门给妇女看病的医生,他看病从不开药方,自己带着药,看完病自己煎药,守着病人把药喝下去,然后把药渣都带回去。我言道,这个医生真是特别。老爷又言道,都定好了明天来给我看病;我想这一次药非喝不可了,我又一想绿豆汤是解药的,我就提前准备了一碗浓绿豆汤。等那医生煎好药,我当着那医生和老爷的面把药喝下,他二人去客厅喝茶去了,我就把准备好的绿豆汤喝下,又弄了些水撒在脸上、头上。过了一会,那医生和老爷回来看我,认为发了汗药有效力了。又过了几个月,那个医生来给我把完脉后,对老爷说我是一个怪人,目身会解药,有病吃什么药也没用,就这样老爷一直再没找医生给我看病。前几天老爷对我言道,老医生医术高超专治各种怪病,准备让老医生来给我看病,我也答应了。我心想连我的贴身丫鬟都被我瞒过了,何况一个不认识的医生,老医生果然是神医,看破了我的一切。”陈半仙言道: “这自古以来,夫妻不和多数是因为有什么事、有什么话相互隔着,不能坦诚的把心里话说出来,时间长了必然生出许多是非。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不要再提了。老朽会把药给高大人,他让你怎么吃你就怎么吃,夫人也一定会怀上孩子的。至于生男生女全看你们自身的造化了,老朽可没有让人生男生女的本事。”高夫人言道: “多谢老医生。”陈半仙来到客厅,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夫人确实自身会解药,这本身就是种病。这样的病老朽也没见过,但听说过这种病,都是女人在生完孩子以后,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得下的。一般人自己不知道,等再生完孩子以后,病自然就好了,夫人确实有点女人方面的小毛病,现在有些妇女生病,不愿意喝汤药,老朽就特地把治疗妇女常见病的药制成药丸,别人吃药丸可以用水送服,夫人必须用黄酒送服,记住了吃药前半个时辰不喝水,吃药后半个时辰不喝水。”说完把一包药给了高知县。 第五章遇事需留三分神不为钱财把命送 过了几个月。高知县对师答言道: “这个陈半仙确实有本事,这几天夫人不愿意吃饭有些反应。”正说着陈半仙来了,高知县让陈半仙给夫人把把脉。 陈半仙把完了脉,言道: “贺喜大人,夫人是喜脉。”高知县言道: “陈老医生果然是神医。”二人来到客厅,高知县让丫赞拿来二十两银子。 对陈半仙言道: “陈老医生把夫人多年的病治好了,本应重金答谢。可本官听说陈老医生从不收重金,这区区二十两银子望老医生收下。”陈半仙言道: “我陈家行医早就立下家规,不论多远病多重等病好了,最多收半两银子;如果是贫苦之家则分文不收。大人,如有零银子就给老朽半两,夫人得的小毛病收半两银子已够多了。”高知县只得让丫鬟取来半两银子给了陈半仙。 这时只见师爷和简员外来到客厅。简员外见了陈半仙言道: “好你个陈半仙,我正想找高大人告你,没想到你先来了。”高知县看到简员外满心欢喜的样子,言道: “简员外因何事要告陈老医生?”简员外言道: “大人,小的告陈半仙办事不公,这个陈半仙把小的被锁了几十年的魂放了回来,这几十年小的过得那叫什么日子,为了给家里省钱,花一文钱小的心里就像刀割-样难受。天天吃玉米面饼子就咸菜,喝茶得花钱,小的去采些桑叶当茶喝,小的爱喝酒可买酒得花钱,就去做醋的人家厚着脸皮要些醋,实在让酒馋的受不了了,就倒上一碗热水,再倒上一些醋当酒喝,酸的呲牙列嘴浑身冒汗,也算过了酒瘾了。这些年,小的也不知做了多少可笑之事,可自己全然不知,陈半仙把小的魂放了回来,现在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家人都跟着一块吃,这世上不管花多少银子没有人会收放魂,可陈半仙把小的魂放回来,只收了半两银子,这也太不公了。”高知县言道: “简员外为这事告陈老医生,本官也算一个。陈老医生把本官夫人多年没治好的病给治好了,也只收半两银子。”这时,陈半仙言道: “大人,老朽看到简员外各方面都很好,从心里高兴,现在家里可能去了病人,老朽得回去了。”简员外言道: “陈半仙,你不用我借口,谁不知道你儿子多年以前,就单独做堂给人看病了。我已在饭庄定下包间,特意来请大人和师爷喝酒的。可巧你也在,什么话也别说了,一块陪大人喝酒去。”高知县言道: “陈老医生,难得简员外一片美意,正好本官有事要问陈老医生,咱们一起去喝酒吧?”陈半仙言道: “既然大人有事要问老朽,这酒一定得喝了。”在饭庄包间里酒过三杯。 高知县对陈半仙言道: “陈老医生,本官想请教一下这人真的有魂吗?”陈半仙言道: “大人,这人的魂,说它有就有,说它没有它就没有。”高知县言道: “此话怎讲?”陈半仙言道: “大人,是否听人说过,见到一个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走路不稳、无精打采。别人会说,你看这个人的样子好像丢了魂一样,因此说人是有魂的;可人的魂,从来没有人见过,由此说来,人是没有魂的。老朽虽没见过人的魂,可老朽相信人是有魂的,而且不止一个,各管各的事,有三个大魂是主要的。”高知县言道: “怎么这人身上有许多魂,还有大小主次之分?”陈半仙言道: “这人身上有气魂、情魂、财魂三个主要的魂,所有的魂都归心神管;可有的时候心和神管不住这个魂,反而帮这个魂,在这种情况下,整个人就变了。就拿这气魂来说,人都会生气,特别是被人打骂、被人欺骗,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时候,这个气魂就会让人更生气。大人是为官之人,难道没见过,有的人在气头上为了一点小事把人打伤打死的;也有的为了一点小事,自己寻死的。”高知县言道:“这人在气头上,作出不应做的事太多了,本官也做过,多亏没出什么大事。过后本官非常后悔。”陈半仙言道: “再一个就是这情魂,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和情有关的事,一但被情困住,这时的心和神就很难管住这个情魂了。特别是一些青年男女,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太钟情了、太迷恋了、整个人就变了。这个人这个时候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对任何事情也不感兴趣,这就是情魂被锁了。”高知县言道: “被情困住之人,本官也见过。”陈半仙又言道: “还有一个魂叫财魂,我们人每天都与钱财打交道;大部分人都知道,只有自己的双手挣来的钱花起来心里才觉得踏实,可有的人不愿意靠自己双手挣钱,看到别人的钱就眼红,总想占为已有,只要能弄到钱,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什么王法为人之道,他完全不知道。”这时,简员外言道: “大人,这陈半仙说的是实情,小的财魂被锁了几十年,不知做了多少让人看不起的事情,多亏他帮小的打开锁,把魂放回来。”陈半仙言道: “简员外,你听好了,你的财魂是你自己锁的,也是你自己打开锁,把魂放回来的。老朽可没有什么收放魂的本事。”高知县言道: “按陈老医生说,这魂都是自己锁的,自己也可以什么时间打开锁都行?”陈半仙言道:“这魂是自己锁的,钥匙也在自己手里,可自己很难把自己锁的魂收起来。因为在开锁的时候太难受了,要受极大的痛苦。除非遇到大的事情或大的变故,人一下子醒过来了,那锁也就打开了,魂也就收回来了。简员外就是这种情况,几十年来,他为了省钱,一直是半醒半睡的。那天在大堂上,大人要判他的罪关进大牢,简员外一听吓坏了,突然一下醒了。”陈半仙又对简员外言道: “简员外,你记住真正救你的是高大人,也是你自己。老朽不过用了一些安神补脑的药,让你在炕上多休息了几日养好身子。”高知县言道: “听陈老医生这么一说,本官倒也明白了不少,既然这人身上的魂是自己锁得,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让人不锁自己的魂吗?”陈半仙言道: “大人问得好,我们行医之人,在为人看病的时候,首先看着这个人的神怎么样。神这个东西看不到摸不到的。但从人的表情能看出来,一个人如果神气十足,说明这个人没有什么大病,这个时候的心神相合头脑是清醒的。方才老朽说了,‘人是有魂的’,魂是归心神管,人只要把神用好了,魂也就听话了。常听人讲‘神走魂离’,也就是说,这个人一旦神走了,那魂也就离开了,如果时间一长,人就快不行了。因此一个人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要守住神,把神用好,更不能把神用过了头。前些年县城大戏院里,有人在台下看戏,看到台上演到坏人欺负好人的时候,这个人跑到台上,把那个当坏人的演员打了,这就是把神用过了头。要做到遇事留三分神,这时人的脑子是清醒的。如果这个时候,人生气想打人,马上就会想到千万别打人,如果打伤了人要赔钱的,把人打死了是要赏命的,这时候人就不会做出大的出格的事来。可有的人,不懂遇事留三分神,在生气的时候,什么也不管了,一心想解气结果出事了,气也解了后悔也晚了。”高知县言道: “听陈老医生这么一说,如果一个人能把神守住且用好了,就不用担心魂被锁了。如果一个人不管哪个魂被锁了,自己一点一点也能把锁打开,把魂放出来。”陈半仙言道: “大人,就这人的魂被锁之事,是老朽多年行医见过的病,也就是平时人们说的钻牛角尖。这人一旦钻进牛角尖里,只会越钻越紧,别人想拽他出来都拽不出来,因为他自己不认为是牛角尖,也就是老朽说的魂被锁了,他自己全然不知。这个时候,首先要弄清楚,因为什么人、什么事钻的牛角尖,也就是魂被锁了,想办法一点一点的开导,也可以用些办法,让他大兴奋或者想办法吓唬他都可以,主要的是让他自己明白就好办了。这情魂被锁太难治了,老朽至今也没有什么好方法。特别是一些青年男女得了病,一问三不知,家里人也不知,因何人何事得的病,这样的病人时间长了,不是自己寻死就是变成疯子,老朽最不愿意治这样的病人。这财魂被锁相对好治,有的人家里出了事,破了财,出门丢了钱,做生意赔了钱一时想不开,从此一病不起,有的吃点药过些日子自己就好了;也有的借着这个引子得下不治之症送了命。前些年,老朽被东边的果县来人接去,给他父亲看病,来人言道,他父亲赶集把牛车和牛一共卖了二两银子,回到家发现银子丢了,家里人也没埋怨他,可他自己就是想不开,从此吃饭少了,也不愿意说话,晚上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后来竟下不来炕了。请了好几位医生,都说是急火攻心、病难治,天天吃药,结果病一天比一天厉害,吃啥吐啥。后来去县城请了一位名医,看完病对家人言道,他父亲得了倒食的绝症,吃什么药也没用,准备后事吧。听人说起老朽来,这才用车接老朽去给他父亲看病,老朽到他家刚坐下喝茶,来人让老朽先给他媳妇把把脉,他媳妇快生孩子了,看看是不是正常。老朽把完脉断定他媳妇怀的是个男孩,一切都很好。老朽言道,放心吧,一切正常。来人把老朽带到他父亲的房间,老朽闻到满屋子药味,病人躺在炕上,闭着眼。老朽给他把完了脉,又摸了摸病人的肚子,断定病人肚子里没有病。这时,听病人说不用开药了,治不好了、快死了。老朽听病人说话的声音,断定脑子是清醒的,对病人言道,你不会死的,老天也不会让你死。过几天你儿媳妇会给你生一个大胖孙子的。病人一下子睁开眼,拉着老朽的手,言道,这是真的。他儿子言道,是真的,医生给把过脉了是个男孩。老朽问家人,还有其他房间没有,病人需要换一个房间,家人把病人安排在他儿子的房间里。老朽拿出三包药对病人言道,这是祖传秘方药,吃完三副药保你病好,并吩咐家人给病人做小米汤放进一包药,这时屋里就剩下老朽和病人,老朽对其言道,你愿意抱孙子还是愿意要二两银子。病人言道,二十两银子也不如抱一个孙子,太想抱孙子了。老朽又对其言道,你这个人平时不愿意施舍,老天让你丢了银子是给你一次施舍的机会;如果你一点也不施舍,怎么能保证孙子母子平安呢。病人听后,点了点头连声说‘明白了,明白了。’等了一会,病人喝第一碗小米汤时,吐了两口就不再吐了;过了一会,喝第二碗小米汤时,一口也没有吐。老朽心里明白病人没事了,然后让家人给病人慢慢调养,等喝了孙子的满月酒再回到自己的房间。过了两个多月,病人的儿子来到老朽家里言道,他媳妇果然生了一个男孩,他父亲吃完三副药,好好的、都能下地干活了。”高知县言道: “陈老医生的祖传秘方药太神了,吃药还得分地方?”陈半仙笑了笑,言道: “那不是什么药,那是老朽把五谷杂粮弄碎了用锅炒的变了色,提前包好,专门给那些有疑心病的人吃的。老朽到了病人的家里正巧赶上他儿媳妇快生孩子了,等老朽给她把先脉,老朽断定怀的是男孩且各方面都很正常,等给病人看完病老朽心中有数了,病人没有什么大病。说让他抱孙子是让他高兴。至于换房间,老朽一到他房间里闻到满屋子药味,病人肚子里没有病,给他看病的医生有好几个,各个医生开的药都不一样,不知哪味药与他身体不合,再加上满屋子药味让他吃啥吐啥,因此老朽让他换了个房间。”高知县言道: “陈老医生真是名副其实的神医。”陈半仙言道: “大人,刚才老朽说过,人的一生中难免有钱财丢失,也有其他方面破财,做生意也有赔钱的,这个时候应想到这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要太想不开了。把它看成是自己做的一次善事,这是老天给自己一次施舍的机会,如果这样想,心里就平和多了,这心里平和了,个人就不会生病了。” 第六章过年专请丧门神穷命李早改命运 转眼到了秋天,这一天高知县正和师爷在说话:李家庄地保给高知县送来一些大枣,高知县拿起一个大枣就吃了起来。 言道: “李地保,这枣真甜。”李地保言道: “大人,我们庄的大枣和别的庄大枣不一样,特别甜。可把我们庄的枣树拿到别的庄栽就不一样了,长的枣一点也不甜而且不好吃。”师爷言道: “大人,这李庄的大枣很出名,不但个大而且特别甜。”李地保言道: “听老一辈的人说,是丧门神的功劳。”高知县言道: “这丧门神是专门让人破财的,从南方到北方都知道是个千人骂、万人恨的坏神,它是不会做好事的。”李地保言道: “听说,多年以前,李庄有户人家住在庄北边,主人叫李早,有四间房子,五亩好地,人长的还可以,按理说能找到媳妇,可二十五岁了,还是个光棍。因为这个李早有爱喝酒的毛病,中午要是喝了酒,一觉睡到天黑,是个出了名的懒汉。每年收的粮食除了自己吃的,全拿去换酒喝了,和别人一块做生意做什么赔什么,人送外号穷命李早,媒人不上门。有一年的年三十这一天,每家都迎财神来家过年,李早心想,反正自己是个穷命,年年迎财神也没见财在哪里,今年不迎财神了迎丧门神,看看这丧门神能让我穷到什么程度。自己动手做了一个牌位,用红纸写上‘丧门神之位’几个字贴在牌子上,放在原来供财神的桌子上,到了中午李早炒了几个菜准备喝酒、吃饭。便来到丧门神的牌位前跪下来,言道,丧门神啊,丧门神!今天是年三十,我李早真心实意的请你来我家过年,不瞒你说,我从小就跟着大人,年三十的这一天都是迎财神来家里过年,一直迎到去年,可我李早还是个穷命,今年我不请财神了,专请你丧门神来和我一块过年,说完磕了三个响头回屋里去了。再说这个时候,丧门神正巧在李早院子上空听到人有请自己去他家过年。心想,我丧门神从来都是被世人骂的,没有人说自己的好话,更不用说请自己回家过年了,下到近处一看是穷命李早。心想,这个李早虽然是个穷命,可心眼不坏,今天是世间的年三十,正好天上也没有什么事,不如下到凡间和李早一起喝酒过个年。想到这里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来到李早屋里站在那里。这李早给丧门神磕完头,回到屋里见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那里。言道,这位大哥是哪里人?怎么来到我家里?丧门神言道,是你请找来的。李早言道,今天是年三十,到家的人都是客,这位大哥快上炕,咱们一块喝酒。喝了一会酒,丧门神言道,李早兄弟,你在院子里给我磕头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看到了。李早言道,我在院干里给丧门神磕头,请他来我家过年和你有什么关系?丧门神言,我就是你要请的丧门神。李早言道,这位大哥真会说笑话,那丧门神是被人骂的坏神,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神。没听老人说吗,住在天上的是神,住在地上的是人,神能看见人可人永远看不见神。丧门神言道,李早兄弟,你说对了,我们神能看见你们人做的一切。你是否记得前几年,有一个妇女领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怀里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来你家要饭,她把你家的剩饭吃完了,可那个吃奶的孩子总是哭。你问那妇人孩子为什么总是哭,那妇人言道,好几天没吃到油水了,没有奶水给孩子吃。你言道,这位大嫂你先等一会,我给你做碗带油水的汤喝。你家的油罐子里也没有多少油了,你把油罐子刷了刷打了两个鸡蛋做了碗汤给那妇人喝了,一会那孩子吃完奶睡了,那妇人说了声谢谢,并言道,再过几个月孩子能吃饭就好了,领着孩子要走。你对那妇人言道,这位大嫂你先休息一会再走,当时正是种花生的季节,你把弄好的花生种子炒熟了,用布包好送给这位夫人。你言道,这花生炒熟了油水很大,等孩子吃不到奶的时候,你吃点花生再喝碗水多少也能让孩子有点奶吃。那妇人感动的要给你跪下,你不让,那妇人让她大一点的孩子给你磕了三个头,是这么回事吧?李早言道,这件事当时屋里没有其他人,我也从没和别人说过,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就像亲眼看见一样。丧门神言道,当时我们好几个神仙都在你门口站着,我们不显灵你们世上的人是见不着我们的。可我们神仙对你们世上的人,做的任何事情,不管白天夜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李早言道,这么说你真是丧门神,大哥来,小弟敬大哥一杯。喝了一会酒,李早言道,我知道你丧门神是专门让人破财的,可我不怕,我本来就是个穷命。丧门神言道,让世人碰上好事遇上坏事,我丧门神说了不算。我的神名叫丧门神,世人遇上坏事都认为是我丧门神干的,因此世人都骂我。但让世人破财发财得有上边的旨意,就拿这件事来说吧,你做了件大好事,当时正是种花生的季节,你没有花生种了你也没有钱买,只能卖粮食了,当时花生种子很贵,你卖的粮食多了一些,不够吃了,你就到山上采些野菜来吃,也不喝酒了。当时你后悔了吗?李早言道,我一点也不后悔,我想起那妇人吃了我的花生,有了奶水那孩子就不哭了,我心里美滋滋的。丧门神言道,那年你的花生比别人长的好,是不是?李早言道,那年的花生长的太好了,从来种花生没长那么好过,卖了很多钱。丧门神言道,那是因为你做了一件善事,上天要报答你,上边让我施法术帮你。”高知县言道:“看来这丧门神,不是人们传说的那么坏。那李早后来怎么还是那么穷?”李地保言道: “听老人说,当时李早也问了丧门神,李早言道,丧门神大哥既然上边让你帮我,为什么就帮了一年就不帮了。丧门神言道,本来上天的意思是想把你的穷命改一改,可你都做了些什么?有钱了,连饭也不愿意做了,到集上买一堆烧饼、买一大块肉,酒也比过去气的多了,比过去更懒了。吃饭的时候把大门关上怕来要饭的,吃到最后肉也坏了、烧饼也长毛了,你到处和别人讲,现在不是穷命李早了,是富命李早了。像你这种人有了点钱,就不知姓什么了?过了几天好日子,就看不起穷人了,上天一看算了,还是让你做穷命吧。李早言道,丧门神大哥,这样说来这穷命可以变成富命,富命也能变成穷命。丧门神言道,那是自然了,上天最公道了,从不亏待世间的人。李早言道,丧门神大哥,今后我全听你的,我该怎么做?丧门神言道,你真想改变,我就帮你。不过得暗地帮,这样吧,你首先把酒戒了;如果干活累了,到了晚上可以少喝点,然后睡觉。从明天开始,你早一点去拾粪,不管拾多拾少,要用别处的土,把筐子装满倒在你家最远的那块地里。李早言道,我家最远的那块地有两亩多,今年准备种高梁的。丧门神言道,不管你种什么,到了整地的时候,你把拾的类和土全部扬在地里;到了下种的时候,别让人看见,在半夜的时候,你把种子放在地头上就行了,其它的地种什么,由你自己安排这块地你就不用管了。今后我们不能常见面了,如果遇到大事我会来找你的,以后不要叫我丧门神大哥了,就叫桑哥吧?桑树的桑,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李早言道,放心吧!桑哥,我一定按你说的做。这一年,李早的高粱比别人长的都好,然后有一天下大雨、刮大风,李早到地里一看,自己家的高粱全倒了,别人家的一点没有倒。李早回到家里坐在那里哭了起来,这时丧门神来到屋里,对李早言道,李早兄弟,你是个穷命担不起这么好的高粱,你不要难过,快到地里把倒的和没有倒的高粱全部割光,保你到秋天收的高粱更多。李早按丧门神说的,到地甲把高粱全部割光,没过几天,李早到地里一看高粱全部又长出来了,一棵变成几棵,到了秋天收的高粱整整装了两间屋子。这李早高兴极了,晚上正准备喝点酒。丧门神来了,对李早言道,兄弟出事了,你别吃饭了,带上干粮快跑吧。记住了一定要跑出杏县,找一个从地面上看不见的坑里躲起来,太阳不出来不要露面。这李早一听,拿了些吃的朝东跑去。李早实在跑不动了,天也开始亮了,路上已有人了。李早问了几个人都说这是果县。李早心想,丧门神不是说了吗,一定要跑出杏县,这已是果县了。走着走着发现路边有个坑很深,李早心想这土坑正合适,像丧门神说的一样,从地面上看不见里边是什么。李早躲进坑里弄了些草盖在身上。再说,这丧门神和另外两个神仙来杏县给应该得病的人放病,其中二分病是给李早的,可是找遍了整个杏县也没见着李早。丧门神对两位神仙言道,李早可能不在杏县了就算了吧。其中一位神仙言道,这剩下的二分病带回去无法交代,咱们边走边找吧。找了一会,一位神仙言道,这都到了果县了,看来这李早是找不到了。另一个神仙言道,前边有个土坑,把剩下的二分病丢进土坑里吧。两位神仙把剩下的二分病丢进土坑回天上去了。丧门神发现土坑里是李早,已经来不及了,病已经到了李早身上。丧门神把李早弄回家后,对李早言道,兄弟,上天发现你今年收的高粱太多了,你是穷命不应有这么多高粱,因此上天让两个神仙来杏县放病,其中二分病是你的。我想让你连夜跑出杏县,可你还是没躲过。两位神仙说了,二分病要不了你的命,等你把今年收的高粱留下够自己吃的;其余的全卖了,用卖高梁的钱治病,等把钱花完了你的病也就好了。”高知县言道:“这个李早真是个穷命,那后来呢?”李地保言道: “李早听了丧门神的话,找了很多人帮自己卖高粱,不问价有买的就卖,把卖高粱的钱分一些给帮忙的,剩下的请医生看病,很快卖高粱的钱花完了,李早的病也好了。这一天,丧门神又来到了李早的家里,李早对丧门神言道,桑哥,谢谢你了。我李早是个穷命,你再怎么帮忙也没有用。丧门神言道,其实上天早已立规,你们世间的人,要想改变命运全靠自己,你们世间不是有句话吗?祸害都是自已造成的,富贵全靠自身修来。我今天来就是帮你出个主意,你家后边有片空地你可以栽上果树。李早言道,桑哥,你是不知道我家房后这片空地,别说栽果树了,连草都不长。丧门神言道,那片空地看上去是石头渣子,可挖下一尺深,下边是湿的;你别怕出力气,先挖一个大一点的坑,然后从别处把土弄回来填进坑里多施些粪,然后栽上果树,记住了一定要栽枣树,因为把枣晒干了,一年四季都可以卖。李早言道,我听桑哥的,一定裁枣树。丧门神又言道,你别怕吃苦,你们世人从来没有白吃的苦、白出的力。等你身体有力气了,先把坑挖好,等树落叶的时候你去后边大山里,你会发现有一大片草地,靠草地东边有一棵大枣树,底下有很多小枣树,你把小枣树挖回来,栽到你提前挖的坑里。李早言道,我记住了,对了桑哥,你是神仙,帮小弟找个媳妇吧?我都过了二十五了,媒人不上门了。丧门神言道,这找媳妇的事,能帮我也不帮,这找媳妇全靠两个人的缘份,你一定要记住,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全靠自己的双手,平时要多做善事、常施舍,你一定会娶上媳妇的,也一定会子孙满堂,成为一个富命的人。丧门神说完就走了,再也没出现过。李早按丧门神说的裁了枣树,这枣树越来越多,这枣个大、特别甜非常好卖,李早也娶上了媳妇过上了好日子;李早每年都培养一些枣树苗送给庄里人,就这样李庄家家有枣树,一直到现在。”高知县言道: “看来这人只要心好,愿意出力气,命是可以改变的。” 第七章野狼岭发生奇案高知县一筹莫展 这一天大半下午了,高知县在县衙对师爷言道: “本官来杏县有些日子了,发现杏县这个地方不错。”师爷言道: “咱们杏县这些年来各方面都很好,不管是朝廷收皇粮也好税银也好,都能按时收上来。前几任知县都很平稳,没发生什么人命大案。”高知县言道: “只要不发生人命案就算平稳。”正说着,赵家庄有人来报庄里出了人命案。 高知县言道:“这世上的事真是巧,你不说什么事也没有?这刚说完咱们杏县多年来没有发生人命案,这不来了人命案了?看来本官这任知县是平稳不了了。师爷在县衙处理公务,本官这就带人去现场验查。”高知县带人来到赵家庄。 验尸官验完尸后,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死者是头脑出血而死,头部和身上没有伤;死者中午喝过酒,从出血的情况判定不是中毒,如果要看吃的什么东西得开膛检查。”这时,地保言道: “大人,这尸首验完了,可以到村公所问一下两个妇女,她二人是这个案子关联之人。”高知县来到村公所见到那两个妇女,那两个妇女早已吓得浑身发抖。 高知县言道: “你二人不用害怕,说出实情。”其中一个妇女言道: “大人,我二人从赵东大门前的路上经过,赵东从家里跑出来要对我二人行不规之事,我们推了他一下,谁知赵东倒在地上死了。大人,这不怪我二人,是赵东太不经推了。”这时,死者赵东的兄长来见高知县。 言道: “大人,小的是赵东的兄长,早些年我父亲给他盖了房、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可赵东不会过日子爱喝酒。没过几年,媳妇领着孩子改嫁他人了。他一直一个人过,他今天对二位妇女非礼在先,他现在已经死了,望大人不要怪罪两位妇女。”高知县言道: “验尸官想开膛,检查一下赵东中午吃的什么东西。你可愿意?”赵东的兄长言道: “听验尸官说,赵东不是中毒死的。那就说明赵东中午吃的东西没有毒,这开膛检查就没有必要了。”高知县对地保言道: “既然死者兄长这么说了,那就结案吧。这一天高知县刚吃完早饭,有人来报有个叫野狼岭的地方发现一具女尸。高知县带着相关人员米到野狼岭,这野狼岭南边有一郑家庄,户数不多,庄里一切公务由一个大户郑员外管着。郑员外带着几个人在路口等候高知县,见面后一同前去发现女尸的现场,来到装女尸的棺材旁边,只听郑员外 “呵”了一声,指着棺材吓的说不出话来。高知县朝棺材里一看,那有什么女尸,里边装着两个死去的老人。 高知县对郑员外言道: “郑员外这是怎么回事?”郑员外被高知县这么问也回过神来了,言道: “大人,小的昨天带着两个佣人,去岭北王家庄王员外家喝酒,小的喝的多了,在王员外家炕上睡着了;到了半夜才醒来,王员外不让小的走,言道,野狼岭常有野狼伤人,小的对其言道,这条路走熟了而且我们是三个人都是骑马来的。王员外找来两个灯笼,两个佣人一前一后拿着灯笼,我们回郑家庄。走到这里三匹马不走了,同时叫了起来,看到路边好像有个人躺在那里,我三人下马一看,是一个年轻女子,已经死了。小的当时想,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年轻女子死在这里定有原因,就让两个佣人在这里看着,自己回郑家庄找了四个村丁抬了个棺材来这里,其他的事大人可问一下他们。”这时,有几个人来到高知县面前言道:“大人,我们几个是郑家庄村丁,郑员外让我们四人抬着棺材来到这里同郑员外家的两个佣人把一个女尸装进棺材里,然后回郑家庄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高知县让验尸官验尸,一会验尸官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下官已检查完。两位老人是中了砒霜毒死的。棺材一边发现一个碗里边有砒霜。”高知县对郑员外言道: “郑员外,你们发现的女尸不见了?这两位死去的老人也不知哪个村的?本官这就派人到各庄,让地保查一下下本庄老人和年轻女子是否有少的?如果到了明天下午没有人前来认领,就把两位老人安葬了。”高知县回到县街对师爷把案情说完,师爷言道:“大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在下从没听说这么离奇的案子。”高知县言道: “本官已让人把县城里和各庄六十岁至八十岁的老人及十五岁至二十五岁的女子查查有没有少的?如果没有少的那这个案子破起来就难了。”第二天县城里和各庄都没有发现少人口的。 其中,赵家庄地保还带来了在家的年轻女子的亲笔画押。赵地保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我们庄是个大庄,符合年龄的女子太多,小的专门找了两个村丁一起到女子家里,让在家的女子亲笔画押;不在家的让家人画押。”高知县言道: “赵地保办事真是用心。”这时,师爷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看来那个女尸和棺材里两个死者,可能不是咱们杏县人。”高知县言道: “连死者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这案子怎么破?” 第八章李太家中杀俩人礼盒死婴太离奇 这杏县李家庄有户人家主人叫李太,这个李太的个头、长相等方面还说的过去,缺点就是嘴有点歪,不说话时还好一些,一说话歪的更厉害,有一手好木匠活。 这个李太不但嘴歪、脾气也大,因此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人。这天,本村的媒人来到李太家里,对李太言道: “李太,你都快三十了还不成家?”李太言道: “我的情况您老是知道的,没有人愿意嫁给我。”媒人言道: “张家庄有一女子,婚后一直和丈夫不合,长期住在娘家,丈夫没法只得写了休书。今年二十五岁人长的很漂亮。”李太言道: “漂亮的女人能看上我吗?”媒人言道: “你去他们庄做木匠活,那个女子和她的家人见过你,还夸你的手艺好呢。”李太言道: “只要女方愿意,我没说的。”就这样,李太娶上了媳妇,李太娶的这个媳妇家里、家外样样行,农忙时夫妻二人一块下地干活,闲时李太外出做木匠活,小日子过得不错。 这时间长了村里有人说闲话了,有的说这李太真有福气,娶了这么好的媳妇,也有的说李太娶的这个媳妇不论见到什么人总是爱说爱笑的,定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要不怎么能被人家休了;也有的和李太开玩笑说,李太你外出做木匠活晚上不回来,小心热炕头被别人占了。 这李太本来心眼就小,听到这些闲话,外出做木匠活都是晚上回来家住,远处的活就推了。 这李太的隔壁邻居刘氏、人称三婶。和丈夫婚后四十多了才生下一个男孩,夫妻二人高兴万分,给孩子取名李来晚。 没过几年刘氏的丈夫去世,这刘氏对这个儿子百依百顺,在外边和别的孩子打架,木来是件小事,可这刘氏非带着李来晚到别人家里,当着家人的面让李来晚打人家的孩子;要吃什么战买什么给他吃。 人们都说这样惯孩子,对孩子没有好处,等这李来晚长大了一身的坏毛病,也不读书,正经事不做。 有一年,在集市上李来晚和一个同伙当众调戏一个年轻女子,这个女子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结果被人家告到官府,李来晚坐了一年大牢。 李来晚也不愿种地,刘氏就把地租给别人种,李来晚在城里打零工。由于李来晚坐过大牢,加上平时表现不好一直没娶上媳妇,就和刘氏住在一块过日子。 这李太一个人过日子,针线活都是三婶帮忙,刘氏家门窗家具坏了李太也就帮忙干了,两家相处的很好,李太娶了媳妇后两家也是常有来往。 有一天,李太从外边回来,看见媳妇和李来晚有说有笑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可又一想自己娶个媳妇不容易,这大白天的不会有什么事。有一天,李太从外边回来,从远处看见媳妇从三婶家里出来,李来晚出来送她。 李太回到家对媳妇言道: “没事在家呆着,不要到处跑。”媳妇言道: “我出去串个门怎么了?你管的也太多了。”李太心想,媳妇在外边和别人又说又笑,回到家和自己说话粗言粗语。 又一想自己找个媳妇不容易,算了。这村里闲话越传越厉害,有的说远处不用防,把近处防好就行了。 还有的说李太媳妇早天、晚天归了别人,李太听到这些闲话,心里比刀子割还难受。 有一天,李太从外面回来,又看见媳妇和李来晚有说有笑。李太进到家里一看这都到了做饭的时候了,可饭还没开始做。 心里直冒火,拿来酒壶倒了一碗酒,赌气喝起酒来。一会,媳妇回来见了李太言道:“当家的,今天回来的早?”李太言道: “回来晚一会,你俩还不上炕了?”媳妇言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太言道: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媳妇言道: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这事不算完。你不能朝自己媳妇头上扣屎盆子。”李太言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不守妇道,你原来的丈夫才休了你。”媳妇言道: “好你个李太,你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实话和你说了,我是被原来的丈夫休了,可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有本事你也把我休了,我就是闭着眼摸个也比你李歪嘴强。”这李太一听 “李歪嘴”三个字,这火一下子冒了出来,抬手打了媳妇一巴掌,媳妇没有哭。 言道:“你竟敢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来到屋里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 李太媳妇的父亲张立信是个忠厚老实之人,见到女儿被打非常生气,找来媒人评理,媒人来到家里问了当时的情况。 媒人言道: “这李太打人是不对的,他怀疑更是没有道理。不过这李来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不要和他单独在一起说话。他母亲三婶是个好人,有什么事和她说。这个李太还是不错的,有门好手艺挣钱也不少,挣多挣少都交给你把着,以后要和李太好好过日子,千万别叫他李歪嘴。前些年,有个人当面叫了他一声‘李歪嘴’,他回到家里拿着斧头,来到那人家里把那家养的一条狗当着人家的面剁了。有人见到李太气冲冲的拿着斧头,叫来地保带着一些人来到那人家里,李太指着狗对众人言道,今天他叫我‘李歪嘴’我把他家的狗剁了,今后谁再叫我‘李歪嘴’我把他像这条狗一样剁了。李太走后地保对众人言道,大伙都听到了吧。以后大伙千万不要当着李太的面叫他‘李歪嘴了’,这个李太什么事也能干出来,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当着李太的面叫他李歪嘴了。”媒人又言道:“李太媳妇你也不要生气了,明天我和你父亲把你送回家去,我当面说说李太。”第二天,三个人一同来到李太家里,只见李太坐在那里抽烟。 媒人对李太言道: “你这个李太,有话不能和媳妇好好说,怎么能动手打人。这就是你的错了,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媒人又对李太媳妇言道: “李太媳妇,这李太在外边干活挺累的。早一点把饭做好了,有什么话和李太好好说。”李太在一边一句话也没说。 这时,张老汉言道: “李太,今天我把闺女给你送回来了,以后要好好过日子。闺女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被你当场抓住,连那个男的一块儿剁了我不怪你。我今天说的这个话,媒人也在、也好做个见证,我们还有事回去了。”两位老人走后。 李太表哥来到家里,言道: “儿子订亲了,准备给儿子做一套家具。不知李太兄弟是否有空?”李太言道: “这会儿正好没有活。”这时,李太媳妇言道: “当家的,你和表哥在这说话,我给你们准备饭去。”表哥言道: “这天还早,如果家里没有什么事儿,赶到我家吃饭正好。”李太言道: “那就到表哥家吃饭吧?”李太收拾了工具和表哥一块走到院子里,转过身对屋里大声言道: “表哥家离咱庄远,我晚上就不回来了,不用给我留门。”李太走了没几天,隔壁三婶来到李太家里,和李太媳妇儿说了一些话。 最后言道: “李太媳妇,你来李庄有些日子了,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我儿子来晚从小没教育好,做了许多没有出息的事。他平时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路,如果有哪个女人对他说句好听的或者对他笑一笑,他就兴奋的不得了,整天胡思乱想。其实,人家就是随便说说笑笑罢了,他认为人家对他有意思。你嫁给李太这些日子,他回来家的次数多了。每次回来家,总想和你说几句话,你和他说完话,他回到家里一会儿笑、一会儿点头,我问他是不是捡到钱了?他言道,是和你说了会儿话,我一听就生气了,还骂了他。我家来晚是个不地道的人,以后你见了他,不用理他。如果他主动和你说话,你就刺他几句,一定记住了不要和他单独说话,让别人看见了会说你闲话的。等你回娘家的时候,帮打听一下村里,有没有年龄大一点的女子,带着孩子的也行,帮来晚成个家,来晚身边有了媳妇,就没有歪心眼了。”三婶走后,李太媳妇心想,这个三婶是个好人,自己过去太不了解李来晚了,和她说话的时间太长,还有话有笑的,外人肯定有说闲话的,难怪李太发脾气,等李太回来向他认个错,好好过日子。 再说,这李太在表哥家做家具,吃的好、睡得香。不觉十天过去了。心中又想起村里人说的那些闲话,自己不止一次看到李来晚和自己媳妇有说有笑;可自己的媳妇回到家,和自己说话一点笑模样也没有,而且亲口说出,就是闭着眼摸一个也比自己这个‘歪嘴’强。 想到这里,心里又气又恨。对表哥言道: “出来十多天了,今晚回家一趟,换一下衣服。”表哥言道: “换衣服是个借口,想弟妹是真的。不过,这晚上走夜路?”李太言道: “木匠走夜路,把自己的斧头磨好什么也不怕。”由于路远加上走夜路,李太回到李家庄快半夜了,来到自己家门口发现大门没关,心想这深更半夜的大门不关,肯定有事儿。 于是轻轻地走进大门,听到有人说话,仔细一听是李来晚的声音。只听,李来晚言道: “妈,你开门。我太想你了,要不能半夜三更的回来看你?”李太心想,这个贱人果然和李来晚相好,都让李来晚叫她妈了。 又听李来晚言道: “妈呀,李太不在家,你让我进去做完那个事我就回城里,别人不会知道。”李太心想,如果这个贱人开门,把二人一块儿剁了。 那天张老狗不是说了,被我当场抓住连那个男的一块剁了都不怪我,媒人可以作证。 这时,听到屋里有声音,好像有人开门。这李太把斧头拿在手里,轻轻的来到李来晚身后。 门开了,李来晚刚迈进屋里,李太朝李来晚脖子就是一斧头;又对着开门的人的脖子一斧头。 骂道:“这下好了,你们二人去阎王那里相好去吧。”李太又进到屋里,拿来一个面袋子,把两个人头剁下来,装进袋子里,背着朝张家庄走去。 李太来到媳妇娘家门口,天已大亮。李太站在大街上,大声骂道: “张老狗,快出来看着你养的好闺女。你不是说了吗?让我抓到连那个男的一块剁了。这回让我抓到了,连和她相好的那个男的也一块儿剁了,你快出来看看吧。”这李太媳妇一个人在家没有意思,来娘家住了五六天了。 这天刚亮,就听到门口有人大声说话。听起来耳熟,仔细一听像李太的声音,紧忙穿上衣服开门出来。 认出是李太,言道: “李太,你疯了!天刚亮,你在大街叫唤什么?”这李太一听,从门里出来的人,叫自己的名字,像是自己媳妇,心里一惊大声言道: “你别过来,你是人还是鬼?”李太媳妇言道: “你才是鬼呢!”说着朝李太走来,李太认出是自己媳妇。又听媳妇言道: “你拿的什么东西?”李太一听,急忙把袋子里两颗人头倒出来,血糊淋淋的看不清脸,但头发一个黑发、一个花白发。 只听李太大叫一声: “我杀错人了,杀错人了!这下完了,杀错人了!”李太媳妇一看从袋子里倒出两颗人头来,吓得倒退几步,一下子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这时人越来越多,地保也来了。地保问李太媳妇: “是怎么回事?”李太媳妇用手指了指李太,地保看到地上两个人头,又听李太喊 “杀错人了”,地保断定这个李太肯定是在李庄杀了人,便叫来两个村丁去县衙报案,又叫来了四个村丁,两个人抬着人头、两个人押着李太朝李庄走去。 第九章寡妇半夜被奸杀疑犯李好无踪影 再说,这李庄有个赵寡妇丈夫去世多年,一直没有再嫁和一个十岁的儿子一块儿过日子。 这李庄是个大庄,官道从村旁经过,加上离县城远。南来北往的客商都愿意在庄里休息一下,给牲口吃点草料、喝点水。 天晚了就在庄里住下。这李庄的大枣很出名,收大枣的人常年不断。这李庄本来人口就多,因此庄里开赌房的、开客栈的、开什么的都有,人多了什么样的人也有。 就有的人打赵寡妇的主意,这赵寡妇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一开始人们也有些议论,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说了。这天早晨邻居起来发现,赵寡妇家大门开着屋里有哭声,邻居来到屋里发现赵寡妇的儿子坐在炕上哭。 邻居对孩子言道: “孩子怎么了?”孩子用手指了指他妈,邻居看赵寡妇躺在那里。邻居用手一摸。 “呵”的一声跑了出去,大声喊道 “快来人。”不一会过来两个人,问道: “怎么了?”邻居言道:“赵寡妇身上冰凉,孩子在一边哭。你们快进去看看吧。”三个人一块来到屋里,见赵寡妇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都硬了。 一个人言道: “这个人死了,快找地保来吧?你们没看见她光着身子。”说着,那个人跑去把地保找来。 地保来到一看,人早就死了。对孩子言道:“孩子别哭了,昨天晚上有谁来过”孩子言道: “是李好来过。”地保又对那三个人言道:“你们听清楚是谁来过?”那三个人齐声言道:“孩子说了两遍,是李好来过。”地保言道: “你们三个快去李好家,把他看住了,别让他跑了。”一会,三个人回来对地保言道: “李好家大门锁着。”地保一听,对三个人言道: “你们快去多叫上些人,一定要把李好找到。”地保让人先把孩子领回自己家去。 这时有人来见地保,言道:“李太家大门开着,门口石板上有血。”地保和来人一起来到李太家,进到屋里看两个人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只见两个没有头的人在地上躺着。 这李庄地保干了十多年了,从没见过这样场面,拉着来人,跑出大门,连声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这又是一起人命大案。快把大门关上,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我马上让人去县衙报案。”这高知县吃完早饭,便来到大堂,看到师爷在那里看案卷。 言道: “师爷早来了。”师爷言道:“作为师爷,应全力为大人分忧解难。可在下对破案实在是外行。”高知县言道:“发生人命案也是常有的事,关键是案子总得要破,把犯案之人捉拿归案。可这野狼岭的案子连死者是哪里人都不知道?”正说着张家庄来人报: “李家庄李太杀人,现李太正在李家庄。望县衙派人前去查看。”高知县一听对师爷言道: “又是一桩人命案。那个没破这个又来了。”高知县带着一行人走到半路,遇到李庄报案的人。 高知县言道: “什么也不用说了,快去你们庄。”高知县来到李太家门口,已有很多人在那里。 李太坐在家门口低着头。高知县问了李太杀人的情况后,带人来到屋里检验。 一会,验尸官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李太袋子里的两颗人头,确实是屋里这两个死者的。”这时有人言道: “大人,门后发现一个用红布包的礼盒。”高知县命人打开验查完后,发现礼盒里边装着一个死婴儿,很可能一生下来就没有活。 高知县又间李太媳妇: “是否认识这个礼盒?”李太媳妇言道:“十多天前,李太去表哥家干活,晚上不回来。我想一个人在家,不如回娘家住些日子。我又一想李太走后忘带大门钥匙,我怕他回来进不去家,就把钥匙给了隔壁三婶。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李太知道,只要大门锁着、自己忘带钥匙都会去三婶家里拿。今天一大早我在娘家听到大门外有人大声说话,像是李太的声音。开门一看,果然是李太。这个礼盒不是我家的,我也从没见过。”高知县又带着人来到赵寡妇家里。 验尸官验查完后,对高知县言道:“大人,死者死前和男人同房过。脖子上有双手掐的印记,其他地方没有伤。”高知县对地保言道: “李地保,死者平时为人怎么样?”地保言道: “这个赵寡妇,平时不守妇道、交往的人很多。有本庄的,也有外地的。今天早上我们仨人问过他儿子晚上谁来过,他儿子连说两遍是李好来过。”高知县言道: “这个李好是怎样的人?”地保言道: “李好是个光棍,一直在赵家庄给人家当佣人。前些日子回来了,说是年龄大了,不愿意给别人当佣人了,想回来过清闲的日子。李庄认识他的人不多,回来这些日子没听说有什么不规之处。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一直没见到李好,估计是杀人后逃了。”高知县又让人去赵家庄找地保把李好平时所作所为弄清楚,明天去县衙报告。 高知县言道: “这两起案子还不能结,尸首验查完了可以下葬了,那个死婴儿也可以埋了。礼盒带回县衙,李太押入大牢。”高知县又让人去赵家庄找地保把李好平时所作所为弄清楚,明天去县衙报告。 高知县回到县衙把案情和师爷说了。师爷言道: “这李太杀了人可以定案。可这礼盒里死婴儿太让人不解了?”高知县言道: “这个死婴只有三婶知道,可她已经死了。还有一种可能,屋里还有一个人,可这个人为什么不见了?本官已让地保把这些天来往人员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师爷又言道:“这赵寡妇的案子是明显的一起先奸后杀的人命案。赵寡妇的儿子指认是李好,晚上去过他家,可李好现在下落不明。这个李好在下认识,是个非常善良的人。怎么会杀人呢?如果不是他杀的,这个李好怎么就不见了呢?”高知县言道: “本官已派人去赵家庄让地保查一下这个李好平时的为人。”第二天,赵家庄地保来见高知县言道: “大人,小的查清楚了。李好,赵家庄的人都认识他。一直在赵员外家当佣人。在村里为人还是很好,李好长得一表人才,年轻时许多人给他提亲,小的也受人之托给他提过亲,可李好就是不答应。赵员外家有个丫鬟名叫春儿是赵员外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年轻的时候也有上门提亲的,可那春儿就是不嫁。这赵员外家两个下人,一个男的不娶、一个女的不嫁村里人也有些议论,这也太不合常理了。直到有一天,李好和春儿在炕上做那种事被家人发现,把李好赶出家门,李好回到了李庄。”高知县言道: “他两人相好,为什么不成全他们?”赵地保言道: “大人,那赵员外常年不在家,夫人身体有病,家里需要人照顾。可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一直这么过着。”师爷言道: “这个案子关键是李好。只要把李好抓住,才能弄明白。”高知县言道: “师爷说的有理,那就请师爷把画师找来,这个李好师爷也认识,尽快把李好的像画出来,在各个村子、各个路口都贴上,多派一些人查找。本官就不信这个李好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第十章赌博自古害人深关帝庙里出人命 许多天过去了。高知县对师爷言道: “师爷在杏县给几任知县做过师爷,又是杏县本地人。近来发生的几起人命大案,特别是李好奸杀案,人证物证具在。可是一点进展也没有,你认为下一步本官应从哪里入手?”师爷言道: “大人,当年毕贵怀在杏县的时候,也发生了几起人命案,有人怀疑是毕贵怀干的,可是找不到证据,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说了。知县也换人了,也就不了了之了。依在下看来,这个李好定是逃出了杏县,如果越县抓人得有官府的文书。那样的话,知府知道杏县发生了案子定会派人查问,如果案子破了是他们的功劳;如果破不了,知府定会责怪大人。因此不论什么样的结果都对大人没有好处。大人来杏县上任也没有给上司送礼,到时候他们是不会帮大人说话的。”高知县言道: “师爷说的很现实,可本官作为一县父母官,县里发生了这么多起人命大案,可本官又没有能力破案,百姓心里必然恐慌,时间长了必然引起民怨,让本官如何面对他们?本官想好了,应尽快上报知府,师爷尽管把案情写明上报知府。”没过几天,知府宋大人来到县衙。 高知县言道: “杏县发生多起人命案,下官无力破案。不得已上报知府。没想到大人亲自来杏县帮下官破案。”宋大人言道: “高知县,你听好了,本府可不是来杏县帮你破案的,一个县发生几起案子、死几个人那是常有的事,破案也是一个知县分内的事,如果发生了案子都让本府来破,那还要你们这些知县有何用?本府已很长时间没来杏县了,这一次主要是来看看你们。现在县里发生了几起人命案,你就沉不住气了,还上报本府。你怎么不发六百里加急送京城呢?你就是派了六百里加急,朝廷也不会派人来帮你破案,你也是进士出身,做了几任知县了,你来杏县任知县管的是多少人?每年上交朝廷多少税银?十个杏县也不如南方一个县,这里的缘由不用本府给你言明吧?”高知县言道: “多谢大人教导,不知大人带多少人来?下官好安排酒席。”宋知府言道: “本府只带了几个随从,酒席就免了。本府虽然来杏县次数不多,可请本府喝酒的人还是有的,你们抓紧时间破案吧。”说完带着几个随从走了。 师爷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你看明白了吧?这就是官场。依在下看来,这知府大人还是给大人面子的,没有发脾气也没有过多的指责大人,这已很不错了。”高知县言道:“不知什么原因,知府大人一个有破案经验的人也没带来?”师爷言道: “看来破案只能靠咱们自己了。”高知县言道: “本官也想咱们自己把案子破了,可这几起案子也太离奇了。已派了几批人,能查的都查了、能访的都访了。那个李好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只有半个晚上时间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师爷言道: “大人也不要太着急了。知府大人说的也有些道理。-个县发生几起命案那是常有的事,不用大惊小怪的。等过些日子人们就把这几起案子忘了,一切也就正常了。”没过几天,赵家庄有人来报,庄里出了人命案。 高知县急忙带着人来到赵家庄。地保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小的把发现死者的四个人都带来了,请大人问他们详情。”其中一个人言道: “大人,小的赵江,昨晚上和他们三人一块打牌,欠下他们三人的钱。小的对他们言道,小的姐姐定亲男方给了不少银子,让他们等一等回去和姐姐要银子。回到家中姐姐不给银子,小的看到桌子上有酒菜就和姐姐喝了几杯,姐姐好像醉了,倒在炕上睡了。小的一想,你不给银子就拿你的绸缎。小的知道姐姐定亲,男方给了许多上好的绸缎,都装在箱子里。不如把他们三人找来把箱子抬出去用绸缎抵银子。想到这里,小的就出门找他们,没成想刚出门他们三人已来到家门口。我们四个人把一个很重的箱子抬到这关帝庙里,当时天很黑,小的和他们三人商量等天亮再来分,他们三人同意后,我们四人回去继续玩牌,等天亮我们四人来到这里,就发现当前的情况。我们吓坏了,快去报告了地保。”高知县又问了其他三人都说赵江说的是实情。 高知县又问了赵江的姐姐: “赵兰儿,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赵兰儿言道:“定亲给的二十两银子和绸缎都装在箱子里。”这时,验尸官对高知县言道: “大人死者头部有伤、脖子上有双手掐的印,其他地方没有伤。”又有一人言道: “大人,地上发现-一个铁钳子,上面有血,箱子盖开着,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高知县对地保言道: “这个死者是怎样的一个人?”地保言道: “死者是我们庄赵西的婆娘,是个出名的偷手。专偷鸡鸭是个好吃懒做的婆娘;不过她来这关帝庙干什么?这里也没有鸡鸭。”高知县对赵江四人言道:“你们抬着箱子来的路上,遇见什么人没有?”赵江言道: “大人,我们四个人两个抬着箱子,两个人用手扶着,天很黑一路上什么人也没遇着。”地保言道: “大人,小的认为可能是两个人一起打开箱子,看到箱子里有银子和绸缎,一个人想独占把另一个人打死后,拿着银子和绸缎跑了。赵兰儿定亲那天,小的看见过男方家给的绸缎和二十两银子。”高知县言道: “你们村还有谁和死者一块做偷鸡鸭之事?”地保言道: “这个小的不知道,不过银子和绸缎不见了,定是一起图财害命的案子。”高知县对地保言道: “这个案子发生在你们村,你这个当地保的应多留心,查访一下村里有没有可疑之人?特别是外来人员。赵江四人不得外出。死者可以下葬了。”高知县回到县衙,对师爷言道: “赵家庄发生的案子也很离奇,看来本官是破不了了。本官决定给朝廷发六百里加急。”师爷言道: “大人,万万不可。那天,知府大人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为了几起人命案给朝廷发六百里加急,那大人这个知县算是当到头了。”高知县言道: “这杏县发生这么多起人命大案,可本官一起案子也没破,整个杏县人心惶惶。就是朝廷不罢官,本官也没有脸再穿这身官服了。请师爷写奏章,派六百里加急送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