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鸳鸯寨》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一章:转世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只知道醒来时她已身处奈何桥前,桥上有很多和她一样的新魂们,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被铁链锁着任由阴差拖着向前。 他们脚下无数流窜的阴火,偶尔会落在旁道的彼岸花上,顷刻间腾起过膝的蓝色火焰,将已在旁道岔路上,集合的新魂们脸上的残容也瞬间放大。 她看着她们脸上微妙的表情,有些残笑,有些默哭。或许她们都在痛恨死亡吧。可惜即使再怎样懊悔,到最后还不是要默默无声的依次走进那遥远的邑都大门。 她也只是笑笑,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何必纠结前生呢。 她抬头向上看去,微泯嘴笑道:“说什么念念不忘,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阴差寻声望去,满脸惊愕,齐齐看向她,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们手拿银角叉架住了她的脖子。她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 她把银角叉往前一推,愠怒道:“怎么?我都死了你们还想让我再死一次吗?” 黑白判官闻言,回头看去,竟发现一名意识清醒的女子趾高气昂的站在原地,无数阴兵围绕着她。 他们深感奇怪,此前定魂术从未出过意外,这次竟压制不住这生魂的力量。他拿出往生簿,查看她近几世的状况。 突然,他脸色大变,不由得催促阴差赶紧赶路。 她见银角叉放了下去,她得意的冷哼一声。 一行人走上奈何桥,转眼之间,便来到了一个华丽的邑都大门之前。 两个巨大的黑色怪神守在两侧,见到他们,便是一拦。 “牌子拿来。” 白判官熟练的拿出通行证,外加一个磨砂质地的牛皮卷,上面赫然写着她的生辰八字以及生前要事。 那怪神大致一瞧,便从队伍里很快瞧见了她,她仰头瞪眼,直视着那怪神。 那怪神被她瞪得浑身一颤,连忙放他们走了进去。 进了城门,另一副奇异的景象悠然而至,却见那城里,与现实世界一般无二,只是里面住的居民皆为阴差,也没有饭馆和茶店,偶有三三两两的阴差路过,想必也是临时有事迫不得已而已。 他们路过一座房门前,里面的人好像发现了异常,他们刚走出十几米,却被叫停下来:“等等。” 黑白判官回头看去,望见此人,异常敬畏,快速走到他身前,作揖拜到:“见过前尘大人。” 这时,前尘大人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他也好生奇怪,为何此女子可以意识皆在,不畏强权且活动自如? 她望着他,只感到此人很熟悉,具体在哪见过……她也记不清楚。 “把前生簿拿来给我瞧瞧。”前尘大人伸手对黑白判官讲道。 黑判官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破旧册子,封面却早已看不清字迹。 前尘大人将册子放于手中,册子竟自己开始翻动。没过多久,停了下来。 前尘大人看着前生簿,不禁皱起了眉头。思索一番,说到:“前几世她生性温良,心中煞气却也不见有所消减,此世如果强压,不免煞气会加重。” 黑白判官无奈道:“此世是她最后的机会,不知大人有何高见?” 前尘大人踱了一会儿,沉吟片刻道:“不如就将她投入人界轮回,让跟在我身旁多年的妖夭随她一起,消除她体内的戾气,助她早日重回仙途。” 黑白判官大喜,连连点头道:“谢大人指点,在您妖夭的指点下,她定能重回仙途。” 前尘大帝微微一笑,转头对她说:“你且听好,我赐你一名。” 她懵懂,不知该如何做,一旁的阴差却将她拉弯了腰,道:“对大人要尊敬,大人赐你名字,你要下跪接受。” 她却不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瞪眼看着阴差说道:“我就不跪!” 他无法,只得说道:“此次你名唤辞辛,以后如若有人喊辞辛,便是唤姑娘你了。”她茫然的点点头,谢过大人之后却感觉此名字如此熟悉,努力回想记忆却像被封住一般,怎也想不出,直至头痛,也只能作罢。 不多时轮回道大开,众人皆饮忘川水进入邑都轮回的大门,妖夭牵起辞辛进入了他们此世的人生。 前尘大人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叹息道:“倘若你我真的有缘,日后定能在天庭相见,望你保重。” 夜里,桃花坳村长夫人正在生产,彼时室内光芒万丈,犹如白昼,一道白光随着天空第一颗启明星划过,两个女娃呱呱坠地,后来村长李凌便给两个女娃取名:子苓,辞辛。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二章:桃花坳 此时正值盛夏三伏天,天气热的不像话,放眼望去都是白花花一大片,教人透不过气。村后的后山上却凉风习习,参天的桃树遮住了日光的毒辣,风吹林间,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最好的催眠乐曲。 一个年约十几岁的小丫头站在桃花树下,此时桃花早已开满了整棵枝芽,丫头手执长剑,左一挥右一舞,随着一阵剑气飞出,满树的桃花也随之纷纷飘落。 “啧,咱们小辞辛居然在练逍遥凤云决?这可真是一件奇事。”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似乎面含笑意。 逍遥凤云决乃是本派至高剑法,此剑法出自逍遥派,而村长李凌曾经是逍遥派弟子。所以有此剑法并不为奇。 辞辛收起手里的剑鞘,抬头看看日色,疑惑的问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沈玥佯装生气,闷着嘴说到:“这个地方你可以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辞辛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师兄随时随地都可以来,师兄只要来了,辞辛一定会热烈欢迎!”说着便开始鼓起掌来。 沈玥的脸色由阴转晴,轻轻走到她身边,疼爱的摸摸她的小脑袋,“辞辛,兰若亭会背啦?”辞辛尴尬的挠挠头发,憨笑的摇了摇头。 沈玥自知是这结果,也没有为难她,“你呀,要是把读书和凤云决放在心里匀一匀,也不至于是个只会暴力解决问题的小笨蛋。” 小丫头噘噘嘴,迈开脚步向青石上走去,站稳脚,老气纵横的叹了口气,“凤云决可以保护我们桃花坳,读书又不行……” “可是辞辛,你要知道,保护一方水土不仅需要良好的剑法,有时聪明的头脑也可以打败一切。”沈玥语重心长的讲道。 她倒也没再寻歪理,只认为讲理自愧不如大师兄,低头用手指挑逗着水里的鱼儿,道理她都懂,可要她好好学习,却是十万个做不到。 沈玥也没想和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讲大道理。 她和子苓不同,你给子苓讲理,她会辩解,讲不过她会生气,气完了也就记在心里了;而她,你给她说上三天三夜,她也只会点头称是,后来自当抛之脑后,不然先生怎会告状。 “先生今日检查完子苓初级课程了,”他一边用馍馍屑喂着水里的鱼,一边说着,“你姐姐明日就可以学习中级课程了哟。” “哦。”她反应平常,心不在焉。 “李辞辛!”他忽然严厉的叫她名字。 辞辛愣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跳下青石,鞠躬行礼的说道:“辞辛在,大师兄有何指教?” 沈玥板着脸,厉声问道:“为何不愿读书?” 她抿着嘴唇,面上的固执又难抵稚气,过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讲说:“先生师兄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做不到,我认为这个年纪只要认认真真把凤云决练好比什么都强,而不应该整天待在学堂里读书……纵使你问我一千遍一万遍,我也还是不会明白。” 沈玥无奈叹气,要知道他对两个小师妹向来一视同仁,当作自己亲生妹妹一般。只是子苓性子外向喜人,活泼一些,又因为凤云决和功课都齐平发展,一样不落,不由得使众人多宠爱她一些。而辞辛,喜爱凤云决而不喜读书,因为这事没少说她,可她就是听不进去。就连他这个出了名的好脾气之人,都有几次忍不住想把辞辛揍一顿以泄愤懑,更不用说先生了。毕竟谁会对一块小顽石有好感?你骂你吼,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教人挫败。 “刚刚教书先生找到师父了,说你已有一周未去学堂了,”他露出些许担忧的表情,“师父说你把桃花坳的律条都丢在脑后。眼下叫我来寻你,说要重重惩罚你。你自己看看,该怎么办?” 辞辛一听爹爹发火,终于有了些许恐惧。她揪着他的衣角,嗫嚅了一会,才小声道:“能....不去么?就说没找到我.....” 沈玥摇摇头,“师父这次是铁了心要罚你的,你姐姐初级课程都学完了,而你连入门文章都还未背完,这样懒散的学习态度,怎么能行。这次要是不重重罚你,你让先生怎么想?让其他弟子怎么想?” 辞辛委屈的呢喃:“干嘛管别人怎么想……他女儿修炼的这么好,不也一样吗……” 辞辛就是这样,即使危难在即,也不忘为自己辩解一番。 沈玥摇摇头,哨音一吹,不远处便飞来一白色骏马,待骏马停住后他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他弯腰身手对她说:“别唠叨啦,放心吧,我和你姐姐都会替你求情的,但下次可不能这样偷懒了!” 辞辛心里有纵千百个不愿,然而五师兄来寻她,不得已只能回去。于是她慢吞吞抓住大师兄的手,一面在心里琢磨着见了父亲怎么说话,一面可怜兮兮求他:“大师兄.....我不想被打....” 沈玥见她说得可怜,心里也一软,柔声道:“好啦,大师兄一定帮你说好话!只是你下次再这样连续一周不学习,大师兄也不会再帮你了。” 辞辛没答话,沈玥心里暗叹,右足微微一沉,骏马顿时掉头往村里飞去,一转眼两人便消失成一个黑色的影子。 桃花坳分有好几间学堂,分别给不同学习程度的弟子用,但练武场只有一个,李凌正是这间练武场的师父。 此时,李凌正在练武场监督弟子练招。之前村里以读书为主,并不提倡习武,桃花坳世世代代镇守着永安树,人们将它封印在秘境象云罩之内。传说它每万年结一次果,此果有着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奇法力,迄今为止,永安果只结了两颗,而其中一颗永安果在千年前被他人偷了去,另一颗一直保留到现在。魔教妖族之人一直觊觎永安树,曾卷起一场腥风血雨,虽是妖族未能成功但双方伤亡惨重,不得以近几年才兴起习武之事。 午后练武场热得和蒸笼一般,人人挥汗如雨,偌大的练武场,除了偶尔发招时的呼叫,竟是鸦雀无声,人人自危。只因刚才李凌因为小女儿辞辛不学上进,成日偷懒而大发雷霆,弟子们知道这个师父脾气暴躁严厉,生怕不小心触了逆鳞,于是只能咬牙苦练,纵然伤了筋骨也不敢呼痛。 香氏先看了两个弟子互相展示剑招,见她们练得不错,便径自走到场边喝了口茶。抬头看看日色,午时的修炼眼看就要结束了,沈玥却还没把辞辛带过来,回头看看李凌的脸色,青中带紫,想必他也正强压着怒气。 她心中暗叹一声,走过去柔声道:“夫君.....你也别太生气了。辞辛她年纪还小,过于强求,只怕不好.....” 李凌却不答话,只是冷笑,抬眼见自己大女儿子苓认认真真地摆弄剑招,小脸热的像个红苹果,却不叫一声苦,不由冷道:“年纪还小?子苓与她是双胞胎姐妹,她都能读中级学堂了,辞辛呢?!还停留在初级阶段里!都是你平日太宠她了!宠的她无法无天,不学无术!” 香氏也知道夫君这次是气坏了,否则他平日绝不至于这样对自己说话。既然如此,她再说什么维护的话,也只是火上浇油,只得闭口不谈。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三章:比试 没多会儿,沈玥带着辞辛来到了练武场。一时之间,练武场鸦雀无声,大家皆都停下了手中的任务,看好戏般看着辞辛。辞辛的名声一直不如子苓好,生性乖张顽劣不说,一副倔脾气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好戏,看看她是怎样被罚出丑。 李辞辛下了马,低着头呆站在原地,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倒是安木槿,看出苗头不对急忙上前将她拉到师父面前跪了下去。悄悄在她耳边说道:“别怕,还有我们呢。” 李凌懊恼的看着自己的小顽童,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问道:“李辞辛!你可知道我为何招你过来?” 李辞心低着头,眼眶逐渐湿润,一时间没忍住,眼泪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边哭边说:“回……回父亲,孩儿……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不应该因为贪玩一周不去学堂读书,惹得父亲生气。”她倒是诚实,承认错误的态度可比改正错误的态度快多了。 李凌气得面目发青,手指止不住的颤抖着说:“你倒是说说,你这几日在后山做什么鬼?整天偷懒耍滑,可有一点修行之人该有的样子?!” 辞辛这时哪敢抬头,抽泣着抹眼泪,身旁的沈玥急忙解释道:“师父息怒,弟子在后山找到小师妹的时候小师妹正在努力练习逍遥凤云决初级最后一试,可见小师妹并没有偷懒,这对她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进步,请师父明鉴!” 李凌冷笑道:“没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光靠武力练剑,吃不透剑法要领,怎么得行!待到上山拜师学艺之时,难道就干瞪眼瞎比划吗?” 修仙门派分为四系,一派名曰逍遥派,是四系之首;其次便是天若寺与祥凛宫。最后便是桃花坳,桃花坳作为唯一一个村系修仙场地,专门培养入门级子弟。待到入门修成之时,便送到逍遥派和天若寺其中一系继续修行。而祥凛宫却只收一些有缘人,主张从小培养。 沈玥还想再解释,却被他硬生生打断:“你休要再说,退下!”他只得垂手退出场外。 李凌看着辞辛,半晌,却不讲话。 李凌看着她秀丽的外表,摇了摇头,要知道,他和香氏本是修行之人,一辈子从未想过要孩子,本想成仙之后,做一对潇洒的神仙眷侣,可奈何造化弄人,几年前一场人族与魔教的战役打响,魔教妖族此次目标正是桃花坳世代保护的永安树,逍遥派掌门人不得不派人前来保护桃花坳,魔教虽被打跑,但村民执意要让他们做桃花坳新晋村长,他们拒绝多次无果后,不得不请示师门之后便留了下来。与香氏成了婚,半辈子修来的福气生了两个秀丽无比的女娃。可如今辞辛如此不知上进,一次又一次的庇护,李凌也不好向村里人交代。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有一团火气,冷道:“你且站起来,我要看看你的凤云决练的怎么样了,听沈玥说你桃花凤云决初级已经完成,就在这里,在场的师兄弟你随意挑选一个,与你比武,你若胜出,这件事我便不再追究了。” 一时之间,练武场鸦雀无声,众人之前看热闹那股劲瞬间灭了一大半。要知道,那可是村长的千金,比试你若伤了她,村长必得生气,可你如果故意输给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谁也不想陷入这两难的境地。 倒是辞辛,脸上写满了无畏,打架她行啊,跟别人打架,她还从未怕过谁呢。 木槿思索一番,辞辛这个孩子他了解,他们同是一起长大,到时让着她,让她赢得比赛,那不就解决了吗?他刚想自告奋勇,却被打断:“不如就让妹妹与我比试一番吧,我刚好练完凤云决初级最后一试。”不知何时,竟从外面走进一个人。回头看去,那人竟是子苓。 “姐姐!”辞辛高兴的跑了过去,两姐妹紧紧拥抱在一起。 “好!你们且比试一番。”李凌又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两姐妹好不容易比试一次,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二人的实力相差在哪。 香氏见状刚想上前让李凌另选其人,因为论文论武,小女儿辞辛都不如她的姐姐。 李凌一抬手,说:“我决意已决,休要再提。” 香氏见状,只得为小女儿暗暗祈祷。 “辞辛,这次比试我会偷偷输给你,你就尽全力发挥就行。”子苓悄悄在辞辛耳边说道。 辞辛低声回道,对子苓眨了眨眼,示意让她相信自己。 子苓感动极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着锣鼓一响,比武开始。 炙热的阳光照射在辞辛脸上,使得她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红晕。 她感觉到汗水已经顺着额头流到了下巴,不能在拖了。 辞辛握紧手中的长剑,决定主动出击。只见她手臂一挥,那九云剑竟脱离她手顺势向子苓刺去。 子苓默默退后一步,将手中剑一挥,发出的剑气将九云剑硬生生逼退回去。辞辛见情况不妙,连忙往前重新握住剑柄。 此时,子苓也不给辞辛反应的机会,手持玄云剑向她奔来。辞辛连忙挡下,并往旁边一闪。 但是她还是大意了,那玄云剑竟刺破了她的衣裙。 围观的人屏住了呼吸,子苓的心一跳,看见辞辛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了下来。 眼见这样比试辞辛难免会受伤,当即放下剑,朝辞辛点了点头。 见她这样,辞辛也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也放下剑来。 两个人就这样硬生生肉搏了好一会,可见辞辛的进步之大。 眼看辞辛体力有些不足,子苓想着该让辞辛尽快打赢自己了。 于是朝着辞辛就是一掌,谁料辞辛根本没反应过来,被打飞了出去。 子苓暗叫一声不好。 然而此局已定,乃子苓胜出。 众人看的津津有味,谁也没想到,子苓此次居然没让着辞辛。 辞辛站起身来拍拍腿上的灰尘,慢吞吞的走到李凌面前跪了下去,低头认错:“孩儿……输了,甘愿受罚。”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李凌却被气的哈哈大笑起来,“好!有骨气!今晚你回去收拾一些衣物,明日便到山月洞去罢!什么时候初级功课学完了,什么时候出来!” 众人皆是一惊,世人皆知那山月洞足有百丈深,里面到处是有毒的花草和致命的毒物,洞里常年不见阳光,平时只有罪孽深重的人才能下此惩罚,受罚弟子基本都是活着进去抬着出来!辞辛犯的错再大!也不应该受此严惩!更何况她才是十一岁的幼女!这种惩罚不管怎样说都太过严重了。 辞辛一听要去山月洞,眼底的落寞终也掩盖不住。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极了被冤枉的小猫咪。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犯的错,自己也没理由求宽恕。 “爹爹这是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吗?”辞辛小声呢喃着。 香氏急得当场就落泪了,子苓在一旁按捺不住,冲上去跪倒在地:“父亲您就饶她一回吧,妹妹还小,进山月洞会死的!” 沈玥和安木槿一行人也纷纷跪倒在地请求师父宽恕:“是啊师父,辞辛年幼无知,怕是这山月洞会要了她的命啊!请师父三思!” 李凌猛然拂袖,愠道:“都起来!我意已决,此事休要再提!”说罢转身望向辞辛,她脸色苍白,眼角仍有余泪在打转。 他怒意虽盛,心里还是不能忍,叹了口气,拂袖摆道:“孩子,爹虽是生气,但你是桃花坳弟子,将来要去逍遥派拜师学艺,斩妖除魔将来都是你们的任务,爹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再堕落下去,爹希望你这次去山月洞好好反省,出来后可以让爹刮目相看的李辞辛。” 辞辛抬头看着他,眼里布满血丝,脸上表情复杂,很难读出她此时是怎样想的。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四章:禁闭(一) 李凌看着她,良久,方道:“你……且去吧,莫要让我失望……” 他望着这个小女儿单薄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夜里,辞辛收拾了些衣物,准备明日一早前去山月洞。 香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为她收拾一些能用到的东西,又道:“以后可要好好发奋读书了罢……可别再惹你爹爹生气了。一个人在山月洞里切记要小心那些花草和动物,娘一定早些接你下来。” 辞辛闷闷的点头答应。 子苓麻利的给她收拾了一些可口的糕点,又嘱咐道:“辞辛别怕,你向来贪吃,山月洞里又没有可以吃的食物,我给你多带点。别担心,我过几天也犯一个大错误,让爹爹把我也关进山月洞,爹爹不要你,我要!” 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说的话竟都是些无稽之谈。香氏本来在拭泪,听到这话又忍不住失笑起来,说道:“子苓,你以为山月洞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你要知道山月洞关的那些都是魔教妖族的俘虏,还有一些走火入魔的弟子,你想想你若是要进去,你得犯多大的错误?” 子苓兀自不服,噘嘴到一旁嘀咕去了。 香氏拉起辞辛的手,又道:“辞辛,洞里阴冷,记得多穿些,木槿每天会给你去送饭,到时你想吃什么一定要与他讲,我们好说与后厨让他给你做。到时那里不舒服了,你跟木槿一说,我们立马带你回家……”她到底是慈母心肠,絮絮叨叨又交代了许多,都是些小事,她刚想继续叮嘱一番,却听见有个小弟子在门前告知:“师娘,师父说他今日去逍遥派了,与师伯他们商量一下这届弟子下个月去逍遥派修炼事宜,今晚就不回来了,请师娘和两个师妹自便。” 一个弟子在门外说着,听声音有些像五师兄安木槿。 一听是五师兄,子苓可来劲了,她笑嘻嘻的拉开门跑了出去,道:“那大木头咱俩今天终于可以好好比试一番了!” 安木槿悄悄对她做了个鬼脸。香氏挽着辞辛慢慢的走了出来,笑道:“你这孩子,木槿可比你大一岁呢,这般没大没小。木槿,难得你师父不在,今天你们就休息一天罢,痛痛快快玩他一天!顺便晚上把师兄弟们叫到一起,咱们聚在一起吃个饭。” 木槿笑答了个是,这才直起腰板。他是他们安家唯一的后代,在他下面便是子苓和辞辛。他人长得俊俏,也聪明伶俐,嘴巴也甜,所以师父和师娘都很喜欢他,凤云决练的也了得,子苓更是每天都吵着要与他比试。 刚走出去没多远,他突然想到一事,回头说道:“对了,师父有几句话让我转告给师妹,他说:别想着在偷懒了,在洞里好好反省,认真学习初级功课,下次再查,你如果还背不下来,就别想出洞了。” 辞辛低着头闷闷的回了一句,反应虽没多大,但是眼底的失落终也掩盖不住。 木槿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晚上吃饭时现场的气氛很压抑,大家都在为辞辛明天要去山月洞而担忧,娘亲眼睛红红的,想必刚刚又哭了一场,就连子苓也哭丧着脸。 辞辛见大家都在为自己而担心,辞辛不懂,为何她去山月洞大家却都不开心呢? 再说了,吃美食怎么可以哭丧着脸呢!于是她连忙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说到:“哎,听说桃花坳下个月要做一件大事,你们知道吗?”辞辛虽是常年不出村,但是村外的八卦她知道的自是不少。活跃气氛这种事也根本不在话下。 子苓最机敏,连忙说道:“我知道!就是下个月要去逍遥派嘛,大木头今日刚讲。” “去逍遥派是不假,那你们可知道这次去逍遥派的重头戏在哪?”辞辛笑吟吟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反问她。 木槿蹙起眉头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问:“重头戏?去拜师还有什么内幕吗?” “此次我们如果去逍遥派,必定会经过庐陵山,庐陵山最近可不太平。”辞辛夹起菜优哉游哉的吃了起来。 子苓唏嘘的喝了口水,继续问道:“庐陵山最近是有什么魔物正在作祟吗?” 辞辛摇摇头,讲说:“不清楚,我只听说庐陵山最近不太平,搞得他们村里人心惶惶的。”她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们既要去逍遥派,就得经过庐陵山,所幸都是些小妖在作祟,想必这次为民除害也是我们的必考内容。” 香氏点头道:“辞辛说的对,倘若无法战胜那妖魔,逍遥派掌门也不会收你们的。” 众人皆叹,想不到拜师如此简单之事竟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内幕。 晚饭吃完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安慰了下辞辛,便告退各自休息去了。 辞辛一夜无眠,她对山月洞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未见过其真实模样。子苓躺在床上抱着她满目泪水,此次辞辛去山月洞她不仅仅少了一个小跟班,更是少了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辞辛,这次去山月洞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大木头说,我们好接你下来。”子苓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舍的嘱咐着。 辞辛给她擦擦眼泪,认认真真的对她说:“放心吧姐姐,辞辛一定会平平安安进洞,平平安安回家的!” 这一夜似乎特别短,天很快便亮了起来。 辞辛提起小包裹,打开门,却看见门边站了几个未曾见过的子弟。 几个弟子穿戴整齐,见了香氏后毕恭毕敬的行礼,“见过师娘。我等奉师父之命,送辞辛师妹入山月洞。” 他们是从逍遥派派下山来帮助李凌的子弟,李凌让他们来送辞辛入山月洞,可见其有多么铁面无私。香氏少不了又得嘱咐几句,这才拉着哭成泪人的子苓站到一旁。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辞辛扶入了白玉轿里,四人站在四角之上,齐齐运法,那轿子便腾空浮起来了。 “辞辛别怕,娘一定很快就去接你!”香氏在地下使劲的向她挥手。 辞辛蹭到轿边,脸色发白。她见母亲和姐姐哭得厉害,心中虽是不舍,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大声回应:“姐姐,娘,我会好好的,别担心我啦!”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五章:禁闭(二) 话音刚落,那白玉轿腾空而起,瞬间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却说山月洞在暨阳峰上,那是桃花坳周围最矮的一个犄角山坳,周围四面环山,唯独形成了它那么一个小洼地。峰上虽说没有太多的花草树木,野兽却是最多的一个地方,而大自然形成的天然洞穴也极多。山月洞便是最大最深最神秘莫测的一个。 白玉轿载着她没出一刻钟便到了山月洞洞口,辞辛下了轿往前看去,却见这里一方平地,周围松柏居多,气候极为寒冷,奇异的是,山月洞前三尺之内草木最为茂盛,艳丽的鲜花美不胜收。 很难想象这里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辞辛师妹,我们就送你到这了,你且入洞,我们再离开。”其中一个弟子说道。 “好。”辞辛拿起娘亲给她收拾的包裹,理理裙摆进入了洞中。 谁知进了洞中才明白,原来洞中爹爹封了一层结界,没有他的口谕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光线就暗了下来,伸手勉强能看见五指。辞辛四处张望,往前走了走,却见前方是一个暗流,潺潺流水,围着暗流转了一圈,发现暗流围绕着一小岛,也只有它,可以容人。 辞辛纵身一跃,跳到那岛上。转了一圈,忽地一阵光照了过来,她顺着那光向上面瞧去,原来这洞的顶部因年老衰化,留下了这一个小小的洞口。 山月洞内环境阴冷,没多久辞辛便被冻得瑟瑟发抖。她想起母亲临行前给她收拾了几件衣物,她从包袱里拿出衣物披在身上,这才感到有一丝丝的温暖。她努力的想让自己不被冻僵,奈何这里实在太冷了,很快便被冻得缩成一团。 山月洞内特别安静,除了潺潺的流水声之外,便再无其他声音。周围一片死寂,安静到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想哭,可这里只有自己,就算哭破了喉咙也没意义。想到这便只好吸吸鼻子,擦干不争气的眼泪。 她转身想飞回岸上,可刚飞到岸边便被弹了回去,原来那里早已形成一个结界,受刑者一旦离开岸边后便再也无法回头。 辞辛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眼下环境差异太大,只能盼着娘早点来接她。 她突然想起她来这里的目的,于是赶忙拿起书借着微弱的阳光读着。不知过了多久,竟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依稀是第三视角,在一个特别亮的地方,一个身披战甲的女子的手脚被铁锁捆了起来,周围还有很多将士拿着刀对着她,一个有权威的人正在对其施展缩骨术,疼的她直打颤,好似在死守一个秘密一样,就是不得说。 辞辛正看的出神,忽然看见大师兄提了一桶水毫不留情的浇到了她的脸上。 她猛然清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发现山月洞竟下起雪来了,不由得又裹了几层衣服。 没有声音,没有一点声音。这可怕的安静比死亡都令人无法忍受。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冷的发抖还是被这死寂折磨的发抖。 辞辛想起母亲昨夜给她带了几根蜡烛,于是便从包袱里拿了出来,轻轻擦了一下打火石: 呲~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和子苓跟娘亲上山采草药的情节,那时娘牵着她们的手,讲述着她和爹地相遇的情景。呼~打火石的火焰熄灭了,母亲也消失不见了。 呲~她又擦了一下,这一次她好像看到了热闹的新年,父亲和娘在做着可口的甜豆糕,子苓在和五师兄嬉笑打闹,呼~打火石的火焰再次熄灭,回应她的又是这无边无际的黑暗。 呲~她这次没有犹豫,打火石火焰烧起她立马点燃了蜡烛,看着蜡烛火红的火焰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双手靠近蜡烛火焰,贪婪的吮吸这仅有的温暖。 “辞辛。”难道是幻听了吗?她为何听见有人在叫她。 她并未理会,只听那个声音又喊了一声:“辞辛!”这次的声音,比上次又大了许多。 辞辛这才回头看去,发现原来是五师兄来给她送饭来了。 “五师兄我在这。”辞辛朝他挥挥手。 五师兄右脚一塌左脚一抬,飞到了那个小岛上。 木槿看着辞辛被冻得发紫的小脸蛋,嘴唇都干裂的出了血,心疼的不得了。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热温石,“这是师娘让我带来的东西,说它可以自己发热,感到凉了的话可以用内力催化它,师娘说这个东西你会需要的,便让我一齐带了上来。”辞辛接过热温石,紧紧的握在手里。 “对了,今天师娘让厨师们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还有水果汤,都是热乎的,你赶紧吃吧。”说着,便把食物一齐端了上来。 她狼吞虎咽的吃着可口的饭菜,脸上写满了满足,指着地上的糖醋里脊,两眼放光的说道:“师兄这个真的好好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点?” 木槿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摸着她的脑袋“师兄刚吃,不饿,你快吃吧。” 辞辛又夹起一块里脊肉,一口塞到了嘴里,两腮鼓得活像一只小金鱼,甚是可爱。 木槿看看周围环境,冷得出奇,才这么一小会,湖面都结了一层冰,于是担忧看着辞辛,“要不然今晚我给你带床被褥吧?” 辞辛自然求之不得,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木槿思索片刻,:“厚衣服呢?我也给你带点吧?” 辞辛仿佛看救星一样看着他,嘴里塞的满满的也不影响她讲话:“师兄你就是我的救星吧!” 他只是微笑却并未说话。 吃过了饭,木槿又陪她聊了一会,临走前不忘帮她把热温石加热一下,做完了一切,这才安心的离开了山月洞。 木槿走后山月洞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辞辛手里紧紧握着热温石,呆呆的望着天空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她想娘了,想子苓了,想温暖的小床了,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个可以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六章:妖蛇 “噗通”一声,将辞辛的心绪拉了回来。她使劲嗅了嗅,遭了,有妖气!她立马起身警惕的看向四周,大吼:“谁!” 什么都没有,回应她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噗通”又一声,辞辛立马拿出剑朝正前方劈了一剑,随着“嘶”的一声惨叫,辞辛看清楚了此物的样貌: 那是一条身形巨大的妖蛇,只见它扭曲盘转,蠕动着向她飞来,一张血盆大口好像随时都可以将她吞噬。 辞辛来不及多想急忙将九云剑抵在胸前,“叮”的一声那妖物撞到了她的剑上,力道之大手里的剑几乎都握不住,虎口一阵酸麻,差点将剑都丢了! 那妖蛇吃痛盘旋在水里,辞辛早就听闻蛇的要害是七寸,于是便借此机会脚底一蹬直接奔着它的七寸飞了过去,可谁知那妖物反应极快立马缩回了水中,消失不见,而辞辛却因为速度太快已然躲闪不及,竟一剑刺入了墙壁上,自己却跌落在地。 她起身焦急的想赶快拔出九云剑,可那剑就像被定死在墙壁上一样根本拔不出来。 “遭了!九云剑拔不出来了!”辞辛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回头瞧去却不见那妖蛇的影子。 忽地,她听到脑后异响,那妖蛇的尾巴竟直直的朝她甩来,辞辛本能的双手一挡直接被它甩出十米之外!辞辛吃痛,勉强站起来,吐了一大口血,她莫名感到额头一阵剧痛,摸了下竟擦下许多粘稠的东西,借着阳光一看,竟发现居然是血! 辞辛满目凶光的看着那条妖蛇,忽然感觉身体充满了前所未有力量,身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股黑烟,那股力量将她衬于半空之中,九云剑竟被她隔空召唤了过来! 她手执长剑,高高举过头顶,妖蛇也被她的气场惊的动弹不得,她大喝一声:“给!我!死!”剑起剑落,刹那间那妖蛇竟然被劈成了两半! 那妖蛇虽是被打败了,辞辛却也累的跌落在地,不省人事。 话说安木槿这边,他从山月洞回来之后便匆忙进入了练武场,他是桃花坳这届男弟子中最小的一个。因此,他比任何弟子都要忙上数倍,很多杂事师兄们懒得处理,都会交给他。 但是,他从未有过怨言。 在桃花坳要说有没有令他爱不释手的事情时,那无疑,就是子苓了。 他和李家两姐妹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每日的朝夕相处之间很难不发生感情之事。辞辛虽说和子苓长得很像,但是性格完全不一样,而子苓,就长在了他的心坎里了。 “大木头,给辞辛送饭了吗?”子苓看着满头是汗的五师兄说道。 “我说大小姐,你看我这满头的汗珠,除了给辞辛送饭弄的,还能是什么?”木槿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无奈的说道。 “那正好,大木头,来陪我拆两招。”子苓不等他反应过来拿起剑便朝他跑了过去。 “不是我说大小姐,我还没同意呢。”木槿急忙侧身弯腰,一边委屈的对子苓说着。 子苓微笑着,眼底透露出一丝戏谑,“师兄看剑!”木槿没办法,也只能被迫陪她拆招。 李凌和香氏看着这两个孩子,眼底充满着满意的微笑,香氏抿着茶,对李凌说:“要是辞辛能遇到一个像安木槿这样有担当的孩子,那她这辈子可有得福享喽。” 到了傍晚,木槿拿了几件厚衣服,带了一套被褥,顺便还给辞辛带了几个有声响的小玩意,去厨房拿着晚餐,前往了山月洞。 因为前车之鉴,所以他在洞口早早点燃了一个火把,进入洞中之后听见里面静悄悄的没声音,于是便大喊:“辞辛,吃饭了。” 没人理他。 木槿感到有些奇怪,“李辞辛,吃饭了!”他提高了嗓子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人理他。 安木槿这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跳上中间小岛却发现辞辛并不在岛上,于是他拿起火把四处一照,这才发现辞辛此时正伤痕累累的躺在水里。 他急忙上前摇着昏迷不醒的李辞辛,“辞辛!”“李辞辛!你醒醒!”摇了半天未果,看着她身旁的血液,便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将她带离山月洞。 此时那妖蛇尸首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下了山,木槿急忙将辞辛带回了她的屋子,子苓见他破门而入先是一惊,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跑了出去。 没多会,她便带着母亲香氏、父亲李凌还有师叔楚天奇来到了屋里。 楚天奇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所幸并无大碍,“辞辛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消耗了太多内力,休息片刻便会恢复。”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子苓听见她是因为消耗太多内力所致的昏厥时,灵机一动,急忙搭话:“辞辛肯定是改过自新了!她消耗那么多内力一定是在山月洞修炼所致!爹,您就看在她这么勤奋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子苓拽着李凌的衣角央求着。 过了这么多天李凌的气早已烟消云散了,他沉吟片刻后,说道:“只要她此次下山莫要在惹出什么祸端来,我便可以饶她一次。” 子苓高兴的喜极而泣,急忙摆手:“不会的,辞辛这次一定已经改过自新了!” “咳咳咳”辞辛干咳了几声猛的坐了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竟嚎啕大哭起来。 子苓不解,于是问她:“辞辛,你哭什么啊?”辞辛扭头看着身边的子苓,抱着她的脖子哭的更凶了,哽咽的问:“我、我是不是死了呀,这里、这里是天堂吗?姐姐、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们才十一岁怎么、怎么就死了呢!” 子苓见辞辛那副憨憨样子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辞辛不解,生气的说:“你、你还笑,我都死了你还笑话我!”辞辛气得小脸都红了,活像一只小猴子的屁股。 子苓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一边给她抹眼泪,一边解释:“这里不是天堂,这是我们的家呀,你忘了吗?” 辞辛抬头抽噎着看着周围的环境:爹、娘、天奇师叔还有五师兄,都在。 “那、那我现在不应该在山月洞吗?我、我怎么下来了。”辞辛用手抹着眼角的余泪,抽噎的问。 “是大木头看你在山月洞昏迷的不省人事,便把你带下来了。师叔帮你瞧了瞧,所幸你并无大碍。”子苓耐心的跟她说。 “那、那我还要去山月洞吗?那里又湿又冷、我、我怕我又昏过去。”辞辛委屈的裹紧了小被子。 香氏坐在了她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到:“你呀,只需这些时日不惹你爹生气,就不必去那山月洞了。” 辞辛听到后两眼发光,脸色瞬间由阴转晴,双手抱拳,高兴极了,“是!孩儿定不负爹爹所托!”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七章:傅祁川 话说这辞辛自从山月洞出来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每日第一个入学堂最后一个离开,练凤云决的兴致更是拉满,为此,村长李凌欣慰不少。 这眼看就到了前去三派拜师的时日了,桃花坳上上下下弟子们忙的不可开交,早已把辞辛忘在脑后了。 这天,辞辛觉得正午的太阳正好,便跑到后山享受着日光浴。 这时,不知何时跑来一只兔子。 她本是跑来睡觉的,想来也没什么事,大家都在忙着办去三派继续修炼事宜,怎会管她。她支着脑袋一晃一晃的,眼看就要睡着,却听见咯吱咯吱食草的声音。 辞辛抬眸看去,只见正前方有一只小兔子正在啃食花瓣,长长的耳朵白白的毛发,瞬间激起了她的荷尔蒙素,抱起小兔子一阵乱摸。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句清冷的声音:“别乱摸,它,会咬你,有剧毒。” 辞辛一听有剧毒吓得直接将小兔扔了出去,那人身手敏捷一下接住了小白兔。 辞辛却一个不小心跌落在地。 那人检查一番后熟练的将小兔化作一缕白烟收入了袖子内,这才怒气冲冲的走来,“你为什么,要扔它?” 辞辛抬头,就见对面站着一位比自己高了半颗头的人,身着青袍,身材瘦小,头上却系着一条显眼的青色抹额。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 辞辛听了他的话一脸诧异,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落叶,学着他的语气,“因为它自己,爬上来,我以为它,会咬我。谁让你没有,看好自己的灵兽。” 那人冷冷的说:“没看好小白仙是我的错,那你也不能杀死它,恶女人!” 辞辛忽然睁大眼睛,一脸惊奇,“原来你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是小结巴呢。” 那人被气的一阵跺脚,恨不能打她一顿,他指着自己头上的抹额怒到:“这下,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辞辛满不在乎的看了看,“哦,你是谁呀?” 那人怒道:“看,看抹额!” 辞辛被他吵的也没心情享受日光浴了,只好静静地看着他额头上的抹额。 那人自信的笑道:“这下知道,我是谁了吧?” 天下四系之中只有他们祥凛宫有抹额,他就不信她不知道。 辞辛很认真的盯着看了半晌,这才恍然大悟,“哦~”那人刚想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份,听了她下半句话后脸色不由得黑了起来,“原来你是来推销抹额的呀。可是你这抹额,好显脸大,我可不要。” 噗呲——辞辛仿佛听见了血液逆流的声音,“你……你给我记住!”他指着她的鼻子,气的声音都变了,怒道:“你……你这个恶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辞辛疑惑的指着自己,“我?我叫李辞辛啊。” 那人指着她的鼻子,说:“好!李辞辛!我,我记住你了!我叫傅祁川!你给我,等着!”这时,她看见一群跟他穿着一样的人叫了他一声,那人应了一声转身走了过去,但想想却不甘心,回头怒气冲冲的瞪了她一眼。 辞辛讥笑着看着他越走越远,她自是知道抹额是祥凛宫的专属标志,但是谁让他的小灵兽吓她呢!他这是自作自受! 话说这眼看到了拜师潜修的时候,像往年一样,继续潜修的去处由弟子们抽签决定。而辞辛他们不出所料,都抽到了逍遥派。 抽签结束后弟子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桃花坳,他们思索一会儿决定明日出发。 离别前一日的晚上母亲香氏早早地来到了她们房间,为她们准备好了足够的盘缠和必需物品,又嘱咐她们要带的衣服,免不了又要寒暄一阵。子苓和辞辛自是答应的痛快,虽然潜修期间四年不能回桃花坳,但路上有彼此的陪伴她们也并不觉得孤单。 第二日,他们刚出村便看见母亲、父亲还有大师兄在门口像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香氏走上前揉了揉辞辛的头发,道:“有什么事情记得写信过来。”香氏嘱咐到。 “在逍遥派住的不习惯记得跟我说。”李凌说道。 大师兄沈玥则上前握住了安木槿的手,说道:“好兄弟,我等你回来!”安木槿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见时候不早了便准备启程前往逍遥派了。 这时,从身后传来一句沉稳的男声:“李兄,好久不见。” 众人回头看去,却见一位长发如云,身量修长瘦弱,头戴一抹额,俗有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原来是祥凛宫宫主,失礼,失礼。”李凌边说边打着哈哈上前拜见。 宫主还礼,“李兄不必多礼,只是小弟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凌笑着,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宫主只讲便是。” 宫主叹了口气,“按道理讲,我身为宫主自是应该把弟子亲自送到逍遥派,可昨日收到宫中急件,有些私事不得不赶着回去处理。只是这小徒路上只此一人,无人陪伴,不知小徒傅祁川,可否与众位一同前去啊?”宫主见李凌面露难色,急忙解释:“小徒傅祁川有些本事,精通治妖门路,诸位如果带他一起上路,捉妖一事便可事半功倍了,绝不至于拖大家后腿。” 李凌本想拒绝,可祥凛宫的人向来脾气古怪,如果一再拒绝他的好意,到时候反而闹得不爽快,便答应了。 宫主拍了拍手,“傅祁川,你和李兄之女一同去捉妖,事后直接前往逍遥派,不必回祥凛宫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位身着青袍的少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半跪在宫主面前,垂首顿足,“是,弟子遵命。” 辞辛只觉这个名字很熟悉。祁川...祁川......好像在哪里听过……她很努力地回想,忽见那少年转过身来,对爹爹作揖,他额头上带着一条青色抹额,一身青袍。那模样让她一下想了起来,不由指着他“啊”了一声,“是你呀!” 宫主笑道:“李小姐认识劣徒?想必是他曾得罪过您。劣徒脾气古怪,小姐不要与他计较才是。” 辞辛连忙摇了摇头,“不,不是,他没得罪过我……” 傅祁川对她微微一揖,点了点头,没说话。那冷漠有礼的模样和上次虽是大不相同,但是言语气质之间让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边宫主又说了两句客套话,众人这才告辞出门,御剑向逍遥派飞去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一行人便飞到了庐陵山附近,因为听说庐陵山最近有妖物在作祟,所以一行人竟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因为时间充足,所以他们决定先把这里的妖物铲除后在前去逍遥派。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八章:庐陵山捉妖(一) 前往庐陵山,必去庐陵镇。这是很多商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庐陵山闻名于天下并不是因为他山好景美,而是因为镇上的招牌菜——糖醋里脊。 据说这是用庐陵山特殊的秘方制成的,不仅卖相好看,吃起来更是让人赞不绝口。 到了庐陵镇的时候,午时已过,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与昔日里繁华的景象大为不同,可能是因为妖物经常出没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的,连街边的小贩都大叹赚不到钱。 安木槿看着街边的景况,叹了口气。于是他提议:“不如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届时在商量怎样抓住那妖物。”大家都点头同意五师兄的建议。 还没找到客栈辞辛的肚子却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子苓见辞辛一直揉着肚子,她最为了解辞辛,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饿了。 “又饿啦?”子苓问。辞辛撒娇的点了点头。 子苓无奈的摇摇头,本以为她在来的路上吃了那么多储备粮不会饿了呢,没想到这才刚到镇上,她又饿了。 “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对这里挺熟,我知道前面有一家特别好吃的店,尤其是招牌菜糖醋里脊,甜而不腻,我带你们去吧。” 言语间,傅祁川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辞辛一听有她最爱吃的菜,立马追着傅祁川跑了出去,边跑边喊说:“等等我!我也去!” 子苓和木槿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 一行人进了那家店,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去。 “小二,点菜。”木槿喊到。“诶,客官来咯~” “你知道吗?庐陵山最近有妖物作祟。那妖物好像是些鹰兽。”后桌的两个大妈正在窃窃私语的聊着。 “早就知道了,我还听说那些鹰兽可不止一只。”另一个大妈附和着。 听到大妈的讨论,辞辛一阵后怕,因为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妖物,除了在山月洞遇到的那条怪蛇。 “我调查过了,它们名叫呲鹰,是成精的鹰兽的幻化而成。”傅祁川说完便喝了口水。 傅祁川一开口,将辞辛的心绪拉了回来。 子苓思考片刻,问:“自是妖兽,那它们可有什么致命的弱点?” 子苓一语直击重点,傅祁川想了想,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拿起桌上的盐巴,“这种妖兽,最为惧怕盐巴。” “对了!它们还喜欢群居!”一直沉默的安木槿激动的说道。 “这就好办了,我们只需要跟踪一只呲鹰,便可以消灭整个庐陵山的妖。”辞辛把玩着头发,若无其事的讲。 “那这样,我知道这里有一家客栈,名声还挺好的,我们先把包袱放下,在去置办盐巴和必需品,怎么样?”傅祁川提议。 “也行,”子苓又补充道,“那住下后你们两个去买盐巴,我和大木头去买些捉妖的必备物品,买完后各自回客栈,怎么样?”子苓可不想错过每一次和大木头的单独相处的机会。 众人点头以示同意。 没多会儿,小二就一一将菜品端了上来。 一上菜,辞辛立马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傅祁川看她这吃相,嫌弃的递了张纸给她,这吃相,哪像个女孩子,分明就像是一只洪水猛兽! 辞辛接过纸巾朝他甜甜的笑了笑。 傅祁川一惊,这微笑,他好像在哪见过。 辞辛回眸却见大家都没怎么动筷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里脊肉,疑惑的问:“你们怎么都不吃啊?” 子苓拿起一张纸,擦了擦她那流油的嘴巴,微笑着说:“我们不是很饿,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辞辛尴尬一笑,又继续吃了起来。 吃过饭,傅祁川结了账,一行人便前去客栈准备住下。 众人进了客栈,本以为能像外面一样萧条冷清,没想到里面房间基本都被租客住满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间房。 傅祁川上前跟小二交谈了几句,便引着他们去了二楼的雅间。他自己又下去,不一会便带来了一位中年男子,说是镇上的猎户,听说他们是捉妖的,便特意前来为他们指路。 “这位大叔姓王,他在镇上做了几年猎户,他亲眼见过那些呲鹰,应该对咱们捉妖有帮助。” 傅祁川说完,朝那猎户点点头,那人才开口:“说起来,这些日子已经没人说要去捉妖了,前几次闹得太大,死了不少人,大家都寒心了。咱们这些知情人还好,要是碰到那些商贩,几十上百的大部队也行,要是一两个人,搞不好就是往那呲鹰嘴里送啊。” 子苓柔声道:“王大哥你放心,我们几个这次就是来捉拿那妖兽的,还庐陵山一个安宁。” 那猎户却见前面只有几个小毛孩,半信半疑的问道:“你们……能行吗?才几个小毛孩,大人都不一定能除去它们……” 傅祁川拍了拍那人肩膀,“大哥放心,我们虽是几个孩子,但是资质不浅。此事重大,还请大哥给我们指点迷津。” 那猎户抓了抓虎皮帽,叹了口气,“没办法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顿了顿,他继续说:“那妖物经常出现在午时,酉时一过立马返巢,经常出没的地方有好几处,那老呲鹰精着呢,巢穴基本一天换一个地方,没准!” 那猎户走后众人陷入了沉思。半晌,安木槿说:“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吧,你和辞辛去买盐巴,我和子苓去买些捉妖必备品。” 众人一拍即合,拿着钱袋便走了出去。 出了客栈,辞辛便被街边的小吃所吸引。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她很少来这种地方。她走到一个糖画摊前,拿起一个糖画,问:“这是什么啊?” “这叫糖画,是液体糖风干之后制作而成。” 辞辛舔了一口,满脸惊喜:“哇,好甜。” 傅祁川瞪大了眼睛,语无伦次的说道:“你怎么,还没付钱就,就吃了啊?” 辞辛疑惑的看了看傅祁川,又被糕点车所吸引,转头便开始追糕点车。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九章:庐陵山捉妖(二) “哎,辞辛!”没办法,傅祁川只好先付了钱继续追了上去。 傅祁川好不容易追上了辞辛,大口喘着气说道:“你,你能不能,走慢点,还有,能不能先付钱再吃人家,的东西?” 辞辛刚咬了一口绿豆糕,抬头看他,“啊?你刚刚说什么?” 傅祁川见到这情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付了钱拽着她的胳膊离开了那小摊前。 “哎,我的绿豆糕还没拿呢!”辞辛大声抗议。 傅祁川拉着她走到了一个角落里,停下脚步问:“李辞辛!你还记得你这次出来要买什么东西吗?” 辞辛蹙眉,想了半天,一拍脑袋:“知道!要买盐巴!” 傅祁川指着她怀里的零食,严肃的问她:“那你看看你都买了些什么?” 辞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战利品,尴尬的笑了笑。 辞辛和子苓自是不一样,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有爹爹宠着妈妈爱着,什么事情她基本都不管,就像一个未出世事的小毛孩一样,而辞辛身为长姐,很多事情都需要她亲自出手相办,所以自然比辞辛成熟些。 他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痛的她半天没说出话,他却轻轻一笑,袖子微微一佛,朝着前方走去。 辞辛突然觉得这个少年也没有刚认识的时候那么讨厌,不由得追上去,“祁川,你今年多大了?” 傅祁川一惊,说话的语调都变了:“你……你叫我什么?” 他自是从小在祥凛宫长大,祥凛宫人性冷淡,从未有人如此叫过他。 她浅浅一笑,“祁川呀,你不是叫傅祁川吗?” 傅祁川看着她,半晌才说道:“你,你问我这个,做,做什么?” 辞辛看着他疑惑的问:“咦,祁川你不是不结巴了吗?怎么又说话结巴起来了?” 傅祁川微微脸红,无语,“我,我只是水土不服而已,”他顿了顿,“那,那你先说,你今年多大?” 辞辛倒是很爽快,无所顾忌的讲说:“我今年十一岁!” 傅祁川嗤之以鼻,“我,我今年十三岁,你是一个小,小屁孩。” 切,才十三岁,她还没告诉他大师兄今年都已经十八岁了呢! “祁川你头上为什么要带抹额呀,不热吗?”辞辛伸手想要摸摸他那清一色的抹额,却被他冷冷的推开了。 “与你无关的事,你,别碰。” 辞辛讪讪的收回手,说实话,被人这么一说还真是下不来台。 傅祁川大概也觉得自己说话不好听,顿了一会才说道:“这个抹额,谁也,不能碰,”他想了想,又小声嘀咕:“你爹娘,难道没跟你说,摘了男孩子,的抹额,就要一辈子,对他负责的吗?” 他最后这句话说的很小声,辞辛没有听见,便问道:“啊?祁川你刚刚说什么?” 他良久没有说话,只是耳朵慢慢红了,过了一会儿,便说:“没,没什么。”转头便离开了,只剩下辞辛站在原地发着呆。 却说子苓这边,他们一出门便是直奔主题,子苓走在前面,速度极快,木槿在后面追着她喊:“大小姐,你能不能走慢点啊。” 子苓倒也没理会他,只是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下来。 她在一个卖铁器的摊贩前停了下来,安木槿终于追上了她。 她拿起一个比较粗的铁丝,觉得用的上,便问起老板价钱来了:“老板,这个铁丝多少钱?” “三文钱。” 于是他们付了钱便往下一个场地走了过去。 “大小姐,我们下一步要去哪?”安木槿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子苓身边。 “去买两只兔子吧,呲鹰自是贪嘴,兔子定能吸引住它的目光。”子苓不紧不慢的解释说。 木槿立马称赞:“对!呲鹰肯定喜欢兔子!不愧是我们聪明伶俐的子苓大小姐!” 子苓则是撒娇的怼了一下他的肩膀,“就你嘴甜。” 安木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见子苓走远了立刻追了上去。 买完一切之后,安木槿身上全是那些捉妖的工具,他就像一个工具人一样,承包了子苓所买的一切。 他们回到了客栈,却发现辞辛他们已经回来了,还买了一堆吃的,子苓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傅祁川见他们回来了,帮着把木槿身上的物件拿下来,做完一切后,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瓶子,“我们还买了一些醋,”傅祁川顿了顿,“我记得之前看书上说醋和盐巴混在一起杀伤力会比单单的盐巴大。” 子苓点点头,拿出他们的战利品,拿出一块较长的粗铁丝,“我买了一个铁丝圈,到时候我们抓住了那只呲鹰,可以用铁圈勒住它的脖子。”子苓自豪的解释道。 傅祁川点点头,她又接着说:“我还买了绳子……铁笼……一张大网……”看着子苓买了那么多东西,很难想象五师兄是怎样带回来的。 见子苓说完,傅祁川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特殊的瓶子,瓶子上方还戳了一个洞出来。 “到时候我们就把醋和盐巴混合在一起,装进这个瓶子内,到时碰见呲鹰,拿着它瞅准时机将醋盐水呲进它们的眼睛里,到时候它们看不见了,我们也就胜利一大半了。”傅祁川得意洋洋的说。 子苓不禁在心里夸赞,傅祁川这个人,真是不简单。 “啊~好困啊,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说完啊。”辞辛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傅祁川看见辞辛一连打了好几个瞌睡,笑了笑,于是便对他们说:“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养足精神,明日午时,我们再集合去捉妖。” 辞辛听到要休息了,立马连声附和:“是是是,对对对,我们明日午时集合!”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拉着子苓跑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拿着自己的零食,可真是一个小贪吃鬼。 安木槿摇了摇头,拍了拍傅祁川的肩膀,“辞辛就这样,你到时候别介意哈。” 傅祁川突然感到脸好热,结结巴巴的说道:“说,说什么呢,我介意她,干嘛。”边说边把门关了起来。 安木槿则是用一副看透不说透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傅祁川。 这一夜似乎很快,折腾了一天辞辛睡得很香,天仿佛就在眼一闭一睁之间,亮了起来。 子苓是被吵醒的,天刚蒙蒙亮,子苓就被辞辛摇了起来。 辞辛眼巴巴的趴在她的床边,见她醒了撒着娇对她说:“姐姐,我饿了。”说完两只大眼睛又眨了眨。 子苓这那受得了,无奈只好起身看看掌柜的现在准没准备早饭。 辞辛见子苓起来了,高兴的连忙拉着她的手,跟着她一起下了楼。 到了一楼,她们远远的就看见五师兄和傅祁川早已坐了下来,店小二正忙不迭的给他们上着菜。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十章:庐陵山捉妖(三) 子苓带着辞辛走了过去,安木槿还打趣说:“哟,今日咱们两位美女为何起得这么早?” 子苓摆了摆手,无奈的耸耸肩,“别提了,天刚亮辞辛就嚷嚷着饿了想吃饭,我就只好带她下来了。”说着她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辞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到一桌子的菜好多都是她喜欢吃的,忙说:“哇~都是我喜欢吃的诶。五师兄,你好贴心哦。”说着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五师兄愣了一下,忙解释道:“这些都是祁川点的,我基本没动手。” 辞辛尴尬的嘿嘿一笑,挠挠头对傅祁川说:“祁川,谢谢你。” 他脸色微微泛红,边招呼大家边说,“别傻站着,了,菜,都上齐了,快,吃吧。” 傅祁川看着身边吃的正起劲的女孩,只感到这一幕似曾相识,她好像更像他曾认识的一位故人,口味也如此相像,但他越是想知道,却怎也想不出。 “我今日上午有点事,”傅祁川咬了一口甜豆包,“我打算去见一位故人。” “那,那祁川,今天捉妖的事你不参与了?”辞辛鼓囊着小嘴,吞吞吐吐问。 “我午时之前会回来。”他看着辞辛,解释道。 辞辛笑吟吟的看了看他,回头夹起超大一块肉一口塞进了嘴里。 “好,那我们今日就去打探一下消息,午时你回来我们便出发。”安木槿说道。 “好。”傅祁川端起茶杯,慢慢抿起来。 辞辛看着他杯里粉红色的水,好奇的问:“哇,祁川,你杯里的水好好看,这是什么啊?” 傅祁川拿起一个茶杯,给她也倒了些,解释道:“这叫百露茶,是我在祥凛宫每天早上早起收集的,它是用一百朵不同种类花的露珠混合着百香茶制作而成,每天早上小酌一杯,会感到满身的血液都被激活了。”盛好后,递给了她,“诺,你也尝尝。” 辞辛接过茶杯,稍泯了一口,嫌弃的摇摇头,摆手拒绝,“咦~好苦,一点都不好喝。” 傅祁川却哈哈大笑,笑她不懂得品茶之道。 吃过饭,傅祁川神神秘秘地把辞辛叫到一旁,“你把这个,戴着。”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青粉色的玉镯,亲自为她戴在了手腕上。 辞辛好奇的看着那玉镯,奇怪的问:“祁川,这是什么啊?” “这个是我家世代相传的法器,是用仙界的天灵玉,雕刻,而成,它能千里感知,所戴之人的,危险,共有一对,你看,我也,戴了一个。”说完,傅祁川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他的那个青蓝色玉镯。 “省的你们,遇到危险,我不在,有了这个,玉镯,我就能及时,赶到,救你们。”傅祁川脸上写满了得意。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与她单独相处,自己结巴的毛病就会犯得更厉害。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个,给,子苓他们呢?”她学着他的语调,反问道。 “我和他们商量,过了,他们说你武功,不好,给你,正合适。”他停了一会,又道:“还有,你别学我,说话,小心你也,变成小结巴。” 其实他们想的正和他意,因为他真正担心的人是辞辛,这可是他的传家宝贝,岂能给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即使他们不同意,那他也会想方设法的说服他们。 辞辛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边向后走边说:“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变成小结巴。”说完便跑开了。 她有些失望,原来这都是跟他们商量好的啊……只是这心里莫名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傅祁川走后,他们三人打算去山里转转,说不定能跟踪到那呲鹰的老巢,到时去呲鹰的老窝将它们一网打尽,岂不是事半功倍。 出发前他们回屋带上了傅祁川做的醋盐瓶,便出发前往了庐陵山。 她盯着这个镯子,良久,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她好像见过这个镯子,到底是在哪见过,她也记不清楚。 只记得曾经有一位少年意气风发,笑吟吟的将那只镯子递给了她,他们正前方还有一只小兔子,正在慢悠悠的吃着小草。 然而好像全世界都在追杀他,只有她知道,他是个好人,值得托付一生的好人。 傅祁川跟那个少年好像,会是……他吗?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这个时候就别发呆了好不好?”子苓忽然御剑凑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摔下去,这可是在天上飞呐!” 辞辛猛然回神,对她微微一笑,“我在想……” “在想祁川,对吗?”子苓嘿嘿笑着,抢答道。她一面抱着胳膊,任由冷风将她的衣衫长发高高的吹起。 “这才分开不到一刻钟,就等不及啦?放心吧,今日午时他便回来了。” 辞辛听了这话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在想他。” 子苓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好啦,我知道了,只是我们这是在天上,可不能发呆,小心掉了下去,神仙也得骨折呀。” 辞辛也只是会心的笑了笑,怔怔的望向远方深邃的天空。 她不是想他,而是感到奇怪,因为那个少年真的跟他太像了。 当然,这个问题不适合放在现在思考,庐陵山就在脚下了,三人一齐降了下去,衣诀飞扬,在冷风中猎猎作响。 辞辛皱起眉头,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我也闻到了,又腥又臭。”子苓附和道。 安木槿拔出剑,浑身戒备,低声说:“注意周围,好像有东西。” “我们……这不会是撞到那呲鹰的老巢了吧……味道这么大,那呲鹰的个数肯定也不在少数……我们才三个人,能打的过吗?”辞辛担忧的说道。 “相信自己!”安木槿撂下这四个字,准备时刻进入作战状态。 子苓突然想到自己昨日买了两只兔子,因为此次只是打算打探一下消息,所以只带了一只,没想到居然能派上用场。 她的小手一撮,那只兔子就凭空出现在她的手里,她将那兔子点燃之后便丢了下去。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十一章:庐陵山捉妖(四) 忽地,四下骤然大亮,整个山谷犹如白昼,呲鹰黑压压的一片聚集在一起,一见到亮光,齐齐受惊飞起,发出“呀呀呀”的怪叫。 三人只觉腥风扑面而来,令人欲呕,急忙要往高处飞去,谁知下面那群呲鹰却飞的更快,一眨眼,黑鸦鸦地一大群就围了上来。即使在白日,它们两眼依旧像猩红的火焰,密密麻麻无数点聚集在一起,好不可怕。 子苓见它们团团围了上来,吓得尖叫起来,安木槿见状立马将她护在身后,手里拿着剑左一挥右一舞,登时发出一声晴朗的剑鸣,一道弧形的金光挥射而出,瞬间打散大片呲鹰,腥臭的血像雨一样撒了下来。 子苓在慌乱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她身上,她下意识的一抓——毛茸茸血淋淋的,却是她之前扔下的那只兔子,此时已经被呲鹰啃食的面目全非。一双眼睛却狠狠地盯着她,仿佛在怨她为何要把它带给这群恶鸟吃! 她叫的越发凄惨了,闭着眼乱砍着,嘴里却嚷嚷道:“大木头,大木头,你在哪。” 安木槿其实就在她身前给她刺杀那些受惊飞来的呲鹰,听她这样哭叫,急忙飞过去,手臂一伸,将她抱过来紧紧的护在自己身后。忽听脑后有风动,他捏了一个凤云诀,心随意动,剑立在了他的身前,登时真气灌顶,化作无数幻影将呲鹰射杀落地。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他急转方向,避让过那群呲鹰,高声问道。 她死死的搂着他的腰,哽咽的说道:“我……我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如今这幅可怜模样,哪里还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家大小姐,到底还是逞能,实则还是一个胆小的小丫头。 安木槿回头一看,却不见了辞辛的身影,他顿时冒了一身冷汗,大叫道:“辞辛呢!” 子苓一听找不到辞辛了,立马忘却了害怕,四处张望半天,未果,又急得哭出来:“快……我要去救辞辛!她一定是被那群呲鹰扑到山谷里去了!” 安木槿用剑给她杀出一条血路,子苓则在后面清理漏网的呲鹰,“它们要是敢伤害我妹妹,我定会将它们碎尸万段!” 这又开始叫嚣起来了,刚刚怕成那样的,又是谁? 安木槿也没心情和她打趣,四处张望,只想赶紧看到她那蓝色身影。 就说傅祁川这边,他昨晚便给齐如风传了一封信,告知他今日他要去找他。可谁知,当他到了,齐如风还在吃饭。 齐如风见了他,连忙给他搬了一个凳子,打趣道:“这小川今个怎么来这么早。” 傅祁川也不甘示弱,道:“这不是来看看齐兄是否还活着嘛。” 待他坐下后,齐如风给他倒了一杯茶,一语击破道:“怎么?近日可有什么新发现?” 傅祁川抿了一口茶,缓缓讲道:“是有发现,她和我在地府遇见的那女子很像,她的名字也叫辞辛,只不过她整个人看着呆呆傻傻的,没有当时在地府的那股机灵劲儿了。” 齐如风沉思一会儿,道:“自是名字一样,也不排除有重名的可能性,万一认错了人,前尘大人怪罪下来,你也不好交代。” 傅祁川点了点头,“齐兄说的自是有理,”顿了顿,便打探起他近来的状况,道:“齐兄最近可好啊?可有什么中意之人?” 齐如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唉,别提了,自从来了这人界,我是睡也睡不好坐也坐不下。”说罢,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傅祁川哈哈大笑,齐如风却哭丧着脸,笑骂道:“你说你犯错也就算了,怎么还得拉着我这个垫背的,地府多好啊,逍遥自在的,跟你来这破人界,美女没有就算了,就连好酒,也没有。” “你没听过人界流传最广的一句话吗?叫兄弟一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档苦差事,我怎能自己受呢?” 齐如风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忽地看到他衣袖正在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便指着他的衣袖道:“你的衣服……怎么还会发光?” 傅祁川看了一眼,暗叫一声:不好! 齐如风见他临走时脸色并不好看,便连忙追了上去。 只说辞辛这边,她看着身边团团围来的呲鹰,不得已将自己还并不熟练的杀手锏拿了出来: 只见她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青蛇决,不多时剑气便以积满,九云剑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她将自己围成一个圆球,突然清叱一声,紧接着两条青蛇便从那圆圈里飞了出来,呲鹰虽然慌忙躲闪,但还是有许多被当场烧死,青蛇在她周围转了一圈,追逐着那群呲鹰,一时间烧焦的糊味和腥臭味混杂在一起,山谷的味道更加难闻了。 辞辛在心里暗叹一声:“遭了!这御火之术太猛了,她都有点支撑不住了。” 言语间,辞辛脸上豆大的汗珠从头顶缓缓流下,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青蛇!辞辛这是在玩命?!”安木槿知道此决的厉害之处,连忙上前帮忙。 奇怪的是,那些呲鹰明明瞧见了他们二人,却不扑上,辞辛周身有青蛇围绕,稍微一靠近便会被烤焦,它们却不舍离开,依然嘶吼着往前扑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总和这些呲鹰过不去? 安木槿放出剑气,一时间击落大片呲鹰,正要叫辞辛过来,霎时见几十只呲鹰冲天而起,从辞辛头顶没有青蛇的地方扑下! “妹妹小心!”子苓尖叫着,朝辞辛扑了过去。谁知辞辛被呲鹰一撞,竟毫无还手之力,周身的青蛇已然消失。 二人眼睁睁看着辞辛从空中直直坠落下去。 辞辛在掉下去的一瞬间试图再次御剑,但绕在她身旁的呲鹰实在太多,推搡着她,她竟连动都动不了,刚抓住的剑柄又被它们啄了下去。 耳边充斥着呲鹰震耳欲聋的怪叫声,她想着再召唤出一只青蛇来,哪怕是一只!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幅囧境,但这会真气却不足了,可真是糟糕! 那些呲鹰嘶吼着扑上去,瞬间就把她围在中间,成了个小圆球,一起下落。辞辛在其中左右躲避利爪的袭击,无奈数量实在太多,没几下便觉胳膊背后肩膀剧痛无比,也不知被抓出了多少道血痕。 她用最后一点真气护住身体,防止坠落之后粉身碎骨。突然想到来之前她带着那瓶醋盐水,手掌一摊变了出来。 她拿着那个醋盐水对着呲鹰的眼睛狠狠地呲着,呲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她呲到的呲鹰不由得东拐西撞,不多时便下去了大半。 辞辛刚在心里暗暗高兴,却没想到那瓶子的容量那么小,这么一会便没了。 “这什么瓶子啊,容量这么小。”辞辛在心里暗暗咒骂道。 没办法,她只能紧紧抱住脑袋,省的被它们给抓得毁了容,只怕到时候落了地那呲鹰依然穷追不舍,到时候她就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正想着,忽地不远处有人吹起了笛子,只见那些呲鹰听见笛声仿佛被抽了魂一样,也不叫了,也不抓她了,行动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她勉强躲开呲鹰的利爪,朝笛声的方向看去,可距离太远,哪能看得清!恍惚间只觉得无数个粉嫩嫩的东西飞过,快如飓风,它所到之处呲鹰皆纷纷掉落!那东西好像是花瓣! 她心里一惊,但见那些粉红色的花瓣如骤雨般极速飞过,呲鹰慌忙乱窜,只要被它打中了,那些呲鹰便会粉身碎骨。 对面的笛声还在响动,仿佛在吹着什么古怪的乐律,长长短短,层层递进,只是眨眼的功夫,围在她身旁的那些呲鹰便被击落了大半。 辞辛终于脱困,起身轻轻一扭,不经意间撞到了旁边一只呲鹰身上,顿时眼冒金星,没等她反应过来,笛声骤然停止,一双有力的大手搂住了她的腰身,随着空气的流动他们缓缓下落。 届时,呲鹰已经被全部消灭殆尽。 “辞辛!你没事吧?”这时,从她的身边传来这么一句,辞辛赶忙回头,看见身后站的青年男子正是傅祁川,他手里拿着一个蓝色口笛,想来方才用笛音迷惑呲鹰的就是他了。 辞辛激动的一把搂住了他,哽咽着说:“你……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们就要交代在这了,那么多呲鹰,你就让我们三个打,可是我们根本打不过!呜呜呜。” 傅祁川被她这样抱住瞬间愣住了,瞪大了双眼,反应过来后急忙说:“我,我也是刚发现,你们有,危险,我就赶来了,实在抱歉,是我来,晚了。”说着,忙给她擦干眼泪。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树梢上的齐如风看到,齐如风咂咂嘴,低头对傅祁川说道:“咱们小川看来是在劫难逃喽~” 傅祁川听了这句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齐如风则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辞辛!辞辛你在哪!” 子苓喊得最响,还略带哭腔,声音颤巍巍的,好像随时会背过气去。辞辛听她这样喊,自己没事都忍不住出一身冷汗。她这是在叫魂啊…… “我....我在这儿。”她赶紧跑过去对那两个焦急万分的人招手。 “你怎么样?!”安木槿一个箭步蹿上来,一把拽住她的肩膀,从头看到脚,她身上的衣服被划破好几个口子,血痕累累,所幸都不是重伤。他确定了这点之后,才松一口气,忽然发觉自己情态不对,急忙放开她,自悔方才太冲动。 子苓完全是个行动派,见辞辛没事立马跑过去抱住了她,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辞辛苦笑道:“我……我没事,多亏祁川及时赶到,不然我就真的没命了。” 傅祁川见他们也来了,情绪顿时有点失控,说道:“你们怎么能擅作主张呢!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就私自来解决呲鹰了?我们不是说好午时一起过来除妖的吗!这次如果我来晚点,辞辛早就被呲鹰给吃了!”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十二章:庐陵山捉妖(五) 傅祁川有些生气,说话的声音自然也就大了些。 辞辛委屈的拽着傅祁川的衣角,微笑着说:“我……我这不是没事嘛~” 子苓也说道:“这次是我们不对,下次捉妖一定等你!” 安木槿暗暗称奇,一向高傲的大小姐这次居然肯承认错误了! 齐如风暗叹一声,摇摇头,上前拍了拍傅祁川的肩膀,道:“算了吧,人没事就行了。” 她们见傅祁川没反应,对视一眼,立马哭丧着脸说: “我们都死里逃生了!你非但不安慰我们居然还说我们!” 真是姐妹连心,哭的顺序同步居然连话语都一样。安木槿不禁拍手叫绝。 傅祁川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见她们哭成这样瞬间不知所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别哭了别哭了。” 齐如风却笑了起来,想着傅祁川居然有两大神仙需要照顾,心里不由得暗叫解气! 回到了客栈,傅祁川拿出了他从祥凛宫带来的跌打损伤药,夹着棉花一点点给辞辛上着药。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傅祁川说道,“为什么不在遇到呲鹰的那一刻立马告诉我。” 辞辛疑惑的看着他,道:“玉镯不是会自己感应的吗?” “玉镯是会自己感应,但是它自己感应的慢,如果真遇到急事了,你可以轻轻的拍它两下,就像这样,”他轻轻的拍了拍自己手腕处的青蓝玉镯,辞辛的青粉玉镯立马闪了起来,“我就尽早会发现,赶紧来救你们。”傅祁川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药,一边说道。 辞辛噘噘嘴,委屈的说道:“你又没跟我说……” 傅祁川暗叹一声,柔声道:“好~这次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咱说在子苓旁边,五师兄正在给子苓运气,只因她受惊吓过度,真气耗损过多,不得已才出此策略。 到底是女孩子,体力还是跟不上。 “我们先暂且在这休息吧,待到她们恢复了,再去逍遥派。” 众人点头同意。 傅祁川出门把他们买来的捉妖神器拿了过来,叹声道:“可惜了这些神器,还没用上呲鹰就被杀了。” 安木槿打趣道:“那呲鹰也是被除了,神器虽然没派上用场,但至少我们赢了。”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身着墨蓝色袍子,头发留出一撮龙须遮盖额头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坛青花酿。 “别高兴的太早,据我所知,那些呲鹰根本没杀净,”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有一坛上好的青花酿,有助于你们真气的恢复。”说着,便把那坛酒放到了桌子上。 安木槿听他这么一说,鄙夷的撇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真煞风景!” 傅祁川突然想到还未介绍过齐如风,连忙介绍说:“忘了给你们介绍了,他叫齐如风,是我的好兄弟。”说完,齐如风对他们微微做揖。 傅祁川盛了些青花酿给他们端了过去。 齐如风在桌子前坐了下去,半晌,道:“我在庐陵山呆的时间也不短,据我所知,那些呲鹰应该还没杀完。”他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那……那我们今日杀得那群,还……还不够吗?”辞辛紧张地说道。 “那可能只是一部分,”齐如风顿了顿,“另一部分说不定在其他地方。” 辞辛顿时傻了眼,没想到自己拼尽全力消灭的,却只是一部分! 傅祁川看出辞辛的失落感,道:“放心,这次齐兄也加入。”见大家还是没能打起精神来,忙说:“你们别看齐兄样貌平平,实则他是修炼多年的上仙了,资质远在我们之上,有了他的加入,我们此次剿灭呲鹰的计划定会事半功倍。” 齐如风一听愣住了,他疑惑的看着傅祁川,傅祁川和他对视一眼,立马明白了他的心意,连忙堆笑着说:“啊对对对,我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众人皆喜,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呲鹰之间有一首领,它们皆听从那只呲鹰的安排。”齐如风想了想,又道:“你们此次剿灭那群呲鹰的时候我也在场,但我并没有看见那个头目。” “那,那只呲鹰的首领长什么样子?”子苓身子微微前倾,疑惑的说道。 齐如风回想一番,半晌,说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只整体通黑的大鸟,名曰呲鹰兽,”又道:“它在呲鹰群里很显眼,其它呲鹰都是棕灰色,只它一只,是黑色。” 齐如风向后瞧去,眼前一亮,道:“这张铁网,刚好能派上用场。” 众人不解,他这是打算用网网住那只呲鹰兽吗? 齐如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乐呵呵的说道:“你们还是太年轻,我用这张网的意图是,将它罩在呲鹰经常出没的地方,设下结界,使它们冲不出来,到时我们就在网的上方施法,既可以避免受伤,又能剿灭整个呲鹰家族。” 众人恍然大悟,对这个计划赞不绝口。 傅祁川见天色不早了,忙说:“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明日午时,我们再去将它们一网打尽。” 说罢,便和齐如风一齐离开了房间。 他们走进一家酒馆,要了一坛上好的花前清酿酒,边喝酒,边说着他们各自的想法。 “我感觉,这个辞辛,就是之前前尘大人向你交代过的人。”齐如风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傅祁川喝了一口酒,道:“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也感觉辞辛就是她,”傅祁川倒了一杯酒,又说:“但是这一世我感觉她有些奇怪,我记得她好像是被贬入凡间的,按理讲,她的资质不应该这么差。今日杀呲鹰,差点把自己交代在那。” 齐如风蹙眉,想了半天,道:“也许只是她的神力未被激发出来,我记得阎王老儿神书里面曾经记载过一个神器,名叫前世今生镜的古镜,它能看到人的前世,只不过那镜子早在千年前就被销毁成了碎渣,”他突然眼前一亮,又道:“不过那些镜子碎片此时正散落在人界的各个角落,集齐碎片镜子就能重新拼凑在一起了!” 傅祁川大喜,忙说:“那太好了,那辞辛的神力岂不就是能被激发出来了吗?” 齐如风摇摇头,“话是这么说,但是那镜子的碎片很难找,分散在世间各个角落。” 傅祁川却不在乎,道:“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一天前世今生镜会被拼凑完成。” 第二日午时,五人一齐御剑向庐陵山飞去,鉴于上次没带足需要的物品,吃了大亏,所以这次他们把所买的全部家当都带了过来。一直御剑飞到昨日的山谷处,才停了下来。 “又是那个味道!”辞辛警惕的看着山谷深处,皱眉,“昨天都杀了那么多了,今天居然还有。” 傅祁川对辞辛做了一个手势,辞辛立马心领神会,五人散开,在空中围成一个大圈子,个个摆好架势,准备开打。 子苓取出另一只兔子,点燃后丢了下去。 又是一声“呀呀呀”的怪叫,山谷深处亮如白昼,下面密密麻麻的攒动着无数黑点,都是那群呲鹰,很显然昨天杀得一大批根本没效果,它们今天又聚集在这里。 呲鹰受到光亮的刺激,一齐展翅,瞬间激起大片拍打声,众人只觉得腥风扑面而来,那些呲鹰果然又冲了上来! “散开!”傅祁川叫了一声,五人齐齐向后退去,将大批的呲鹰围在中间,一时间剑气缭乱,他们就在当头罩了一张网,网上充斥着醋盐水,不小心撞上去的呲鹰不是死就是伤。 子苓有了昨天的经验,也不害怕,兴奋着挥舞着玄云剑,简直杀气大发,手里的玄云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发出清朗的剑鸣。金色弧形的光一扫,便落下一大批血淋淋的呲鹰。 可呲鹰越来越多,子苓打起来越发吃力,她大声嚷道:“齐如风,你不是上仙吗?快使出你的必杀技杀死它们啊!” 齐如风双手微屈,嘴里念着仙决,袖子一拂,一道白光闪过,杀死了大片呲鹰。 没办法,他已经使出看家本领了。无奈只能向子苓大声喊道:“上仙也不可能一下都杀光啊!” 子苓和齐如风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拌着嘴,辞辛这边明显有些跟不上节奏,她因为昨天运气过度,气力还未回复从而导致使不上力,见身旁的傅祁川对付着越来越多的呲鹰而感到焦急起来,于是她便想着在使一次青蛇决快点解决它们。 她聚气凝神,但真气还未回复所以她的动作渐渐吃力起来,只觉得背后的伤口又崩开了,疼的她不由得手腕一软,差点把剑给丢了。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呲鹰从山谷里飞出来,她只得咬牙坚持,一面暗暗剧集真气,一面悄悄召唤青蛇。 那些在下面扑腾的呲鹰忽然闻到她身上的鲜血的味道,顿时兴奋起来,也不在向别的地方飞去,纷纷集中在一起,要像昨天那样将辞辛裹在其中。 她见情况不好,当机立断收起宝剑,双手一摊,当即就要召唤青蛇。 突地,她听见傅祁川开始吹口笛,长长短短,紧接着他的袖子内窜出一道白光,那白光口中含着花瓣,聆笛即放,犹如鬼魅般,横扫着那群呲鹰,被它的花瓣打一下,呲鹰就纷纷失去气力往下落。 傅祁川靠着古怪的口笛控制着小白仙的动作,一面腾空而起,释放大量剑气击退那些绕在辞辛身边的呲鹰,呲鹰被他这么一搅,霎时出了一个缺口,傅祁川忙进去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出来护在自己的身后。 “祁川……”她叫了他一声,可呲鹰的声音太大,他大概也听不清。 傅祁川在她身前,反手用力在她手上捏了一下,“看到,小白仙了吧?”他大声问。 辞辛一愣,急忙点头:“看到了!” 周围的呲鹰团团飞过来,将两人围在中间不停抓咬,他拿着宝剑左右抵挡,辞辛立马反应过来,拿出玄云剑立马和他并肩作战,进退有致。可奈何呲鹰太多,不多时两人便打的有些吃力起来。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十三章:诡异的古剑(一) 傅祁川耳边忽然听她闷哼一声,左臂上硬生生被利爪抓了几道,连皮带肉扯下来,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衣服顿时被鲜血染红。 他只感到耳朵里嗡嗡作响,心中乱到了极致,他不想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在祥凛宫的十几年来他没有感受到一点人情味与温暖,遇到她后他终于明白被人相信、被人看重是什么感觉了!他一定要保护好她! 呲鹰见到这鲜血瞬间兴奋起来,扑扇着翅膀朝她飞了过去,傅祁川立即护在她身前,使出全身力气驱赶着大片呲鹰。 就在他感到筋疲力尽之时,傅祁川突然感到胸口散乱的真气忽然聚集在一起,仿佛千万条河流一齐奔向大海一般。 他感到自己忽地越飞越高,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他双手摊开,嘴里念着他从未学过的仙决,十指微微起,指尖好似涂了一层白沙,闪闪发亮。 与他背对背苦苦支撑的辞辛,忽然觉得身后有温暖的风拂过来,与迎面扑过来的腥风两相纠缠,将她的长发卷得高高扬起。 她急急回头,却见祁川正闭目念诀,双手结印,在他身后有十几条火龙蓄势待发,每一条都张牙舞爪,狰狞至极。 她不由一愣,祁川的这个气场好像跟她上次打败妖蛇的那股一般无二。 忽地,他双眼一睁,幽幽的蓝色光芒散发在他的身体周围,只见他态度阴冷的说道:“杀。” 他的手指指向正在作乱的妖群,身后的火龙瞬间倾射而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呲鹰都被消灭殆尽。 齐如风也没想到傅祁川竟有如此能力。 辞辛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半空中的傅祁川。 这时,傅祁川突感那股力量散去,便御剑从半空中降了下来,见大家都在看他,不由得干咳了两声,道:“这是祥凛宫的秘术,我偷偷学的。” 辞辛急忙打着圆场,道:“既然呲鹰已经消灭了,我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打斗了这么久,我想大家也已经饿了,不如我们就先回客栈,吃点食物,再考虑一下下一步要去干嘛吧。” 他身上这股奇怪的能量,只有辞辛心里明白。 回到客栈,众人却被眼前的景象看傻了眼: 只见原本萧条的客栈此时却门庭若市,里面的人只进不出,见他们五人回来后,客栈里的人竟齐齐给他们送着瓜果蔬菜,不多时,五人的手里便被塞得满满的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却从外面走进一位衣着朴素的男子,一进门,他便作揖,介绍道:“我是庐陵镇的镇长,感谢几位少侠为我们庐陵镇除妖。” 众人回礼,傅祁川说道:“这本就是我们修行之人的分内之事,镇长不必多礼。” 镇长微微一笑,说道:“这群鹰兽好久之前便来到我们庐陵山了,也请了很多人去除,可都无果,还把自己搭了上去,这段时间更是闹得人心惶惶,很多知情的商人也不敢来我们庐陵镇做生意。所以我们庐陵镇生意是越发的不好做,”他顿了顿,“多亏了几位少侠的出手相助,卢某无以为报,就请你们在庐陵山好好逛一逛玩几天,所消费的一切都由我买单!” 安木槿上前,微屈敬道:“镇长不必客气,此次我们在庐陵山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做,明日便准备离开贵镇了。” 镇长刚想挽留一番,看到他身旁的少女之后忽地眼前一亮,他指着李子苓,说道:“不知此位少侠可有意留在我们庐陵镇?我见少侠眉清目秀,武功也了得,家有犬子还未成家,不知少侠……” 子苓看着安木槿,害羞的说道:“很遗憾不能如您所愿,我,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镇长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李辞辛,道:“不知少侠……” 还没等镇长说完,傅祁川立马挡在辞辛身前,道:“你,你别想打她主意,她,她已经心里有,有人了,容不下令郎,您,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辞辛疑惑的眨巴眨巴大眼睛,心想道:我什么时候心里有人了? 辞辛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便问道:“祁川,你说我心里有人了,可我怎么不知道啊?” 傅祁川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以,以后你就知道了。”说罢,便害羞的走开了。 众人哄堂大笑,没想到镇长就在这种时候也不忘记给自己儿子找个归宿。 回到了房间,子苓正在给辞辛上药,她刮下一些膏体,轻轻的抹在辞辛的手臂上。 “啊,嘶。”辞辛疼的发出声来。 子苓担心的看着她,问道:“疼吗?”辞辛委屈的点点头。 子苓摇摇头,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责怪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保护别人的前提下是要先保护好自己,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去保护别人?” 辞辛微微一笑,拉着子苓的手道:“姐姐~傅祁川保护了我好多次,这次也该我保护他了。” 子苓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头,道:“你这个小脑袋,成天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过了一会儿,傅祁川从外面端来了一碗药,边走边说道:“药来喽~” 傅祁川把药递给了坐在床边的子苓,子苓对她柔声说道:“来,先喝药吧,喝完你再睡一觉,明天你的胳膊就不疼啦。” 辞辛半信半疑的接过子苓手里的药,喝了一口,道:“姐姐,好苦啊……”她皱着眉头撒娇道。 傅祁川笑着塞给她几粒糖果,“就知道你要叫苦,还好我早有准备。” 他剥开一颗塞进她的嘴里,一面笑眯眯的问:“怎么样?甜不甜?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哦。” 辞辛点点头,“甜,唔……就是有点太甜了。” 她赶紧把药全都喝了下去,省的他再给她喂糖,不晓得他这是放了多少糖渍在里面,甜的吓死人。 “现在就睡吧,什么也别想。”子苓小大人一样把她扶着躺回去,又替她整理被子枕头,絮絮叨叨,好像老妈妈。 辞辛忍不住笑出声,“子苓你和娘越来越像了。” 玲珑把眼睛一瞪,“我是你姐姐,所以你要听我的。乖,快睡。明天还要去逍遥派呢。” 整理好一切之后子苓便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给她关上门。 辞辛躺在床上,手里握着傅祁川给她的那几颗糖,甜滋滋的想着,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祥凛宫的男人还会做糖,都说祥凛宫的人冷酷无情,可我看祁川就不这样,等我回家一定要为祥凛宫正名!” 折腾了一天她也累了,这样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入秋之后,庐陵山树上掉落的落叶飘飘扬扬撒了一地,整个街道都陷入了黄橙橙、金灿灿的世界。 踩在落叶上,嘎吱嘎吱叫个不停。虽然好玩,但是给庐陵镇的镇民带来了不少的困扰:他们有时刚扫完这波落叶,那波就又已经落下来了。 他们御剑飞在天上,偶然会碰见南飞的大雁,那些大雁成群结队的朝南边飞去。 到了逍遥派,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着靛蓝色长袍,手持一把扇子的男孩,男孩见他们到了,忙上前作揖道:“弟子莫伟宇,奉师尊之命前来迎接四位的,四位请随我来。” 他扇着扇子,在前方领路,辞辛和祁川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莫伟宇边走边介绍道:“我们逍遥派建立已有千年之久,是天下四系之首,掌门人裴钰,是自建立逍遥派以来第四位掌门人,掌门现在在昊阳殿,接待与你们一样前来拜师的弟子。” 在走过一个拐弯之后,他顿足,道“这里就是昊阳殿,掌门人就在里面。” 辞辛见昊阳殿内站满了身着白色袍子的弟子,手里拿着剑,心想:这些就是莫伟宇师兄说的前来拜师的弟子了吧。 莫伟宇带着他们走到最前方,前面大台之上站着一位白胡子男人,可能是因为道行所致,他的头发全白了。 莫伟宇双手抱掌前推,鞠躬拜到:“拜见掌门,这四位便是从桃花坳前来的弟子。” 众人作揖,各自介绍完后,裴钰走上前近距离看着姐妹俩笑了起来,说道:“想不到李凌那小子居然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娃,”他顿了顿,“你们的父亲曾经也是我的弟子,只因特殊原因去了桃花坳做村长。如果不是那场战争,说不定他早就和你们母亲成仙逍遥自在去了。”裴钰摸摸胡子,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子苓上前拜到:“多谢掌门当初对家父家母的照顾,没有您家父也不会这么成功。” 裴钰摆摆手,边走边说道:“这是哪里的话,你父亲一直很优秀,当初还是我们逍遥派首徒。” 子苓还想说什么,却被莫伟宇打断。他悄悄说道:“掌门要讲话了,你们归队吧。” 裴钰走上台,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讲起了他的安排:“此次前来弟子有三十七人,大家来自四面八方,届时我准备开展一次比武大会,还请各位弟子好好准备……”裴钰又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规矩,辞辛实在懒得听,便在下面打起瞌睡来。 傅祁川见状忙拍了她一下,给了她一个眼神,告诉她现在大会还没结束,不要对掌门不敬。 好不容易挨到大会结束,莫伟宇又开始忙着安排他们的住所。 因为女弟子的寝室在北边,而男弟子寝室在南边,而昊阳殿又离男弟子寝室比较近,所以莫伟宇就先让子苓和辞辛在此地稍作等待,他去去就回。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十四章:诡异的古剑(二) 子苓回头,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少女说:“明明是你故意的,不道歉就算了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子苓就是这样,最看不惯别人欺负她身边的人。 那少女满脸不屑,手一摊,“那没办法,谁让你们站在这颗树下的。” 子苓本就一肚子邪火,当即喊到:“你给我闭嘴!这树是你家种的?它是你爹吗?需要你为他正名!” “喂!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就是看你们不顺眼!你能拿我怎么样?”那少女也怒了,俏脸上犹如拢了一层寒冰。 “你才要给我放尊重点!”辞辛火气上来,手里的剑用力一挥,一道金光直直飞向那少女。 那少女那肯示弱,拔剑立即捏了一个剑诀,手腕一转,一道蓝光瞬间飞了出来,与子苓的剑光撞在一起,登时发出一声巨响。 “子苓,我没事!”辞辛着急的拉着子苓的衣角,生怕她惹出什么祸端来。 子苓大喊道:“放开!今天我一定要替你教训一下这个没教养的丫头!” 她们飞到空中,那少女先发制人立即放出一道剑气,子苓一个漂亮的翻身,让过那少女的剑气,一面厉声喊道:“我一定要让你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完,子苓立刻捏了剑诀,一道金光包绕着玄云剑,随着她手一挥,立即向那少女飞去。 此时,下面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弟子。 只见那少女一个华丽的转身躲过了剑气,而子苓却不依不饶的向她讨要说法。 辞辛见周围的弟子越聚越多,感到尴尬,连忙御剑飞到了她的身边,握着她的胳膊:“姐姐,不要节外生枝,我真的没事!” 子苓看了看她,转头怒气冲冲的朝那个少女喊到:“你应该叫她不要节外生枝!” 子苓正在气头上,自是不肯收手。 那边的女孩也劝着粉衣少女,“月怜,眼下我们还有正事要处理,切记不可因小失大……” “你们也看到了!是她桃花坳咄咄逼人,桃花坳好大的派头!我还会害怕不成!” 蒋月怜也不肯相让。 两人就在空中你一招我一试的打着,刚从男弟子房间回来的莫伟宇见到这一幕,暗叹一声,随手抄起袖中的铁弹珠,用力一弹,将那两个女孩缠在一起的剑给弹开。顺势一拉,将子苓从空中拉了下来。蒋月怜见状也只好御剑降了下来。 “逍遥派禁止一切私斗,你们不知道吗?”莫伟宇怒道。 蒋月怜早就后悔招惹了李辞辛,她也没想到这个李子苓居然可以这么厉害,一番打斗之后她也没捞到什么甜头。 蒋月怜见莫伟宇来了之后连忙走到他身边,委屈的说道:“是啊,我本是和辞辛师妹开个玩笑,谁知道……” “你还说!”子苓又要上去,却被辞辛牢牢锁在怀里。不许她动。 围观的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莫伟宇听懂了来龙去脉,让蒋月怜道了歉,蒋月怜自是不肯,但看在他是逍遥派首徒份上,不情愿的道了歉。临走前不忘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见事情解决了莫伟宇带她们去了女弟子寝室,给她们安排好之后,便离开了。 子苓却还在生闷气,道:“那个蒋月怜,真不是东西,你说你好好的站在树下,该她什么事,她这么嚣张。” 辞辛听后便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道:“我也没事呀姐姐,你看,我健康着呢。” 子苓就是这样的人,即使对别人再凶,对辞辛依旧会笑脸相迎。 她疼爱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道:“辞辛,来逍遥派之前我答应过娘,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你受欺负了一定要跟我说,我替你去狠狠教训她!” 辞辛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眼见着来逍遥派已经一月之久了,辞辛每天都坚持写着日书传回桃花坳,虽说只是一些小事,但对于桃花坳村长夫妇来说,却是一些心灵上的寄托。 而子苓外向的性格特别讨喜,导致她交了很多朋友,刚来没几天她就把周遭的女弟子都认全了。那些弟子偶尔会带些小糕点给她,但是基本都进了辞辛的肚子里。 这天,逍遥派掌门有事临时闭关几日,而身为首徒的莫伟宇需要守在掌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这些天,他们迎来了难得的小长假。 子苓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进来了,见辞辛正在窗边手里拿着簪子发呆,便悄悄走到了她的身后,趁她不注意猛的拍了她一下。 辞辛当时心绪都在放空状态,被她这么一拍,着实吓了一跳。 子苓坐在她身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了远方,嘟囔着嘴,“我想桃花坳了。”她说。 子苓算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一拍她肩膀,说道:“别想了,走,我带你去找祁川玩。这么多天没见你肯定想他了!” 说着,便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跑了出去。 “什么嘛,明明是你想五师兄了却让我背黑锅。”辞辛小声嘟囔着。 子苓带着她左右穿梭着,仿佛她从小就生活在这一样,对这里特别熟悉。 她们刚走到男弟子寝室的院子外,远远的,她们便看见亭子里五师兄和傅祁川坐在石桌旁,跟其他弟子闲聊着。 她俩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窥听着。 只见安木槿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们此次消灭呲鹰的经历:“我只是手执长剑——你们猜怎么着?我直接反手捏了一道剑诀,说时迟那时快,那道剑诀化作一道剑气,那剑气就像是红色的凤凰一样,嗖的一下冲向那些呲鹰,只见那些抢头阵的老雕毛蹭蹭蹭的往下落,更有甚者直接被我的剑诀打的死无全尸……” 安木槿讲的口沫横飞,简直像是在说书。他口才一向很好,众多弟子听的更是津津有味乐此不疲,好像他们都看到过那一幕似的。 只有傅祁川在旁边不紧不慢的给他泼着凉水: “你只打下去几只好吧,而且后来不还是被呲鹰围住了,受伤了。” “我这不是正要说吗?”安木槿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 “后来……那剑气到底是消散了,我被呲鹰抓了几下,不过!我立马反应过来,拿出了我的必杀技洒了出去,只见千万条像蛇一样的剑气一齐冲向了那些作乱的呲鹰……” “是醋盐水,不是剑气,而且不是洒出去,是泼出去。” 安木槿继续瞪他,“是醋盐水!千万滴醋盐水飞向它们的脑袋!” 傅祁川嗤笑,“夸张!最多也就百滴。” 安木槿跳起来,“喂!你什么意思!不带你这样揭人短的!” 傅祁川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啊。” “你……!”安木槿好想打他啊。 “哎呀好啦好啦!”子苓从远处走了过来,她在远处窥听可累坏了,带着辞辛走到了五师兄身旁顺势坐了下去,“祁川少说两句!让大木头继续说嘛,我当时在下面没看明白,我想知道到最后他们是怎样制服呲鹰的!” 安木槿双手叉腰,大笑道:“哈哈哈!这你可问对人了!他们都不知道,只有我看见了!” “那你快说呀!”众人催促道。 安木槿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清清嗓子,才道:“那些呲鹰被我们重创,死伤惨重!嗳呀,那叫一个惊险,你知道为甚?因为我们当时都已经筋疲力尽了,眼见着它们又重振旗鼓,我立即召唤出两条青蛇来,保护着辞辛以免她受到伤害!” “是辞辛召唤的青蛇好吧,你在下面陪着子苓。” 不理他不理他。 他继续说道:“谁知道我们怎么打的,眼见着呲鹰的利爪就要抓下来,我当即就把辞辛护在我身后,回首又捏了一道剑诀,一下将那呲鹰消灭……” “保护辞辛的人是我,你当时差点被它弄死。” …… 安木槿直眼瞪着他,忽地眼前一亮,激动的说道:“所幸最后祁川用出了他的必杀技,那些呲鹰瞬间被他消灭殆尽!” 傅祁川被他这么一夸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那道神力他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辞辛正静静地听着,想听傅祁川如何辩解。 子苓对着安木槿就是一个劲的刮脸,“不知羞耻,叫你先前吹牛,到最后还不是多亏了祁川杀了那群呲鹰,不然我们还不得交代在那。” “我……”他本想辩解,忽又缩了回去,抿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没多会其他便散开了。 “我曾经熟悉逍遥派的时候,看到过一个特别美得地方,”子苓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那里是一片海,海水特别蓝,在海中央还有一朵特别大的莲花。” 傅祁川嗤笑,“我们祥凛宫,就在海的旁边。” 子苓惊叹的不已,“那一定很好玩吧!” 一提到自己的门派,傅祁川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 “祥凛宫虽然不像逍遥派这么气派,但是宫里弟子上下齐心,”他说,“宫前面向海,建立了一座巨大的假山,我和师兄弟经常爬上去看海,有时候还会下去抓抓小鱼虾打打牙祭改善一下伙食。” 他满面向往的神情,似乎是进入了美好回忆之中,唇角微扬。 辞辛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大海,很好奇它的样子,于是她看着傅祁川,一脸向往的问道:“祁川,那大海……长什么样?好看吗?” 他刚想说话,却被子苓抢了风头,子苓一拍她的腿,说道:“你居然连大海都没见过?正好逍遥派就有一个类似大海的地方,就是小了点,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辞辛兴奋着拉着她的手,激动的心情终也掩盖不住。 子苓带他们走进了一片树林,“我记得上次就是过了这片林子,就能看见了。” 果然,众人穿过这片林子之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异度空间: 那里很安静,虽有大海但是却没有水流动的声音,大海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白莲花含苞待放,海水散发着幽幽的彩色光波,很美。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十五章:诡异的古剑(三) “原来,这就是大海啊。”辞辛说道,“可这也不是很大嘛。” “这个地方只是神似大海,但是真正的大海可比这个大多了。”安木槿鄙夷的解释道。 辞辛兴奋的走到海边的木桥上,双手捞进水里感受着水的温度。 这些水好像有魔力一般,辞辛的手刚捞进水里,一股回忆便冲进了她的大脑: 一捞,是一个将军的回忆,帝王高高在上,却赐予了她一碗毒酒; 又唠,却是一个通缉犯,被士兵斩首于街市上。 再捞,又是一个宫女,寂寞空庭春欲晚,郁郁而终。 一连几次,不是独守空房就是不得善终。她不解,不死心的又捞了几次。 他们则在一旁观察着那朵莲花。研究着它的里面有没有包裹着什么东西。 她捞着捞着,一不小心将簪子掉入了水中,她急了,也顾不得捞水了,大叫道:“啊!我的簪子!” 子苓听见后,连忙跑过来朝水下看去,可都已经掉入水底了,怎能看得见。 子苓责骂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跟你讲过了没有必要的东西放在寝室就行,你非要带着,这下好了吧?”她看着辞辛那副委屈的表情,于心不忍,“要不然就算了吧,一个簪子而已。” 辞辛这时表情却异常坚毅,道:“不行!这是娘给我的簪子,我得把它找回来。” 众人见劝说无果,只好叫她下水小心。 辞辛用真气护体,把自己裹了一圈,跳了下去。 傅祁川也随她沉了下去。 辞辛沉入水底,小心摸索着寻找自己的簪子,一不小心被一片镜片划伤,所幸伤口小,没出血。 她疑惑的看着那镜片,看了半天,才看出它的诡异:它为何还散发着阵阵青光?上面居然还有龙的花纹。 这里面……居然有一个类似于青龙的东西若隐若现? 辞辛拿起来瞧了瞧,一阵回忆冲入了她的脑海,她赶忙将碎片装进兜里,大口喘着气,能量好大……心里这样想着,便也不敢再唐突的看了。 找簪子要紧!她摸索着,不知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海底正中央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铁架子,架子上面放了一把金黄色的古剑,一些发白光的气体将古剑团团围住。 此时她却被那把古剑吸引住,好似它曾是与她一起作战的伙伴,她奇怪的走向那把古剑,那把古剑好像与她产生了共鸣,竟发出激昂的剑鸣声。 “辞辛!”傅祁川见她竟朝着那把古剑走去,不知为何,那把古剑给他的感觉不太一般,于是便不由自主的喊了她一声。 被傅祁川这么一喊,辞辛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是来找簪子的,于是转身朝傅祁川走了过去。 她越走越远,那把古剑的剑鸣声也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找到簪子了吗?”傅祁川问道。 辞辛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圈内的氧气也越来越少,辞辛想着赶紧找到簪子好回到岸上,可奈何海底实在太大,两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傅祁川直起腰板,“我看你真气内的氧气也不多了,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簪子以后再找,不急于一时。” 辞辛无奈,但他说的也有道理,只好跟着傅祁川回去了。 上了岸,子苓拉着她,焦急的问道:“找到簪子了吗?” 辞辛失落的摇摇头,子苓安慰她,说:“不急于一时,反正在水里,以后我们在找。” 辞辛闷闷的点了点头。 回到寝室,辞辛躺在床上便感到身体燥热,真气也开始往外扩散,没多久便不省人事,任凭子苓怎样叫她、吼她,依然是无所反应。 子苓着急的摸了摸她的头,简直烫的不像话,她的身体更是像烧红的烙铁,烫的不可思议。 “呀!发烧了!”子苓收回手惊叹道。想必是因为今日下水受凉了。 “还好我当初跟着天奇师叔要了两颗九花玉露丸。”正说着,子苓便将药丸塞入了辞辛口中,喂了一些水,才勉强吃了进去。 子苓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祈祷她赶紧醒过来,这可是她在逍遥派唯一的至亲,万不能出事。 子苓就这样守到了半夜,才慢慢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感到辞辛的手动了起来,方才她抓住的那只手也慢慢抬了起来。 只是辞辛对她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知觉。 她正做着一个古怪的梦,梦里的一切都好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纱,不让她看清。 梦里依稀是在河畔边缘,一株株鲜红色的花朵将一颗参天大树围了起来。 她伸手去摘,揉碎,看着那鲜红色的汁液在手心中流淌,心中竟出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快感和熟悉感。 画面一转,她正在被一群天兵天将追赶,她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手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跑起路来很吃力,但她依旧不肯扔掉。于是她拼命地跑着,终也还是无济于事,被天兵捉了去。 “李辞辛,你可知罪?”一个冷酷而又空洞的声音响起。 “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我有什么错!”她愤怒,她咆哮,换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不理解和叫骂声。 忽地,一股莫名的气流将她怀里的包袱往远处吹着,她猛然怔住,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包袱,一阵焦急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席卷而上,她急切的伸手——想要抓住它。 子苓怔怔的看着辞辛抬高的那只手,十指尖尖,皮肤白嫩得好似透明一般,在黑暗中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银光,银光?! 子苓蹙眉,瞬间睡意全无,眼见着银光又亮了起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摇着辞辛,“辞辛,辞辛你醒醒!”“快醒醒不要吓我!” 辞辛在梦里还没有能抓住那包袱,却被突如其来的子苓拉了回去。 辞辛睁开眼睛,看着身边哭成泪人的子苓,很是疑惑。她用袖子给子苓擦擦眼泪,这才问道:“子苓?你哭什么呀?” 子苓激动的抱住她,哽咽的说着,“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你发烧昏倒了,”她擦擦眼泪,“不过好在你没事了。” 辞辛淡淡一笑,道:“我有这么厉害的姐姐,怎么可能会有事呀。” 两姐妹又互相寒暄了几句,子苓便将她扶着躺下,掖好了被子,自己则去床上睡了过去,折腾了半宿,她也困了。 辞辛见子苓睡下后,便从兜里掏出那青龙镜片,镜片上方出现了一团淡淡的水雾,她将水雾擦了去,看向了镜子。 随后,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冲向她的脑海—— 她来到了一棵树下,树上结了一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果子,她飞上去将果子摘下,却没想到被天兵围攻,那颗果子也不知所云。 画面一转,她又出现在一个大殿内,床上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男人,辞辛看着自己正端着药一勺一勺的喂给男人,但那药液顺着男人的嘴角流了下去,梦里的她是急的一阵痛哭。 不知为何,辞辛的心也开始痛了起来,难受的她连连呻吟。 “遭了,这东西太吸食人的精气了!”辞辛慌忙将碎片扔了出去,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个东西,也,也太阴损了。”辞辛捶胸缓了半天,好不容易缓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将碎片藏了起来,思考片刻,想着想着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没有了早训的烦恼,几个小毛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吃过早饭,闲来无事,他们便在逍遥派闲逛开来。 逍遥派一共有大小四个支派,最大的就是坐落于中央的玄阳派,各派掌门商量事宜皆在此处。 而曾辞辛簪子所掉的那片池塘,则是坐落于南边的蜀道门,那里是一个类似于幽闭的空间,与外界大不相同,相对的,也更危险。 其他两派是甲元派和岳菱派,分别由不同的长老执掌。 四派虽然坐落于不同的地方,但是门派上下齐心,有条不絮,他们逛了一圈下来,辞辛忍不住发出内心的感叹,怪不得逍遥派能成为四派之首。 “这里和我们祥凛宫太不一样了,我们祥凛宫只有一个总宫,不像逍遥派,有那么多支派。”傅祁川叹道。 “那是自然,不然逍遥派怎么会成为四派之首呢?”安木槿得意的说道。 “这里又不是桃花坳,你得意个什么劲。”子苓揪着他的耳朵,安木槿连连呼痛。 他们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只因一位妙龄少女的介入,把他们原本愉悦的画面,变得不愉快起来了。 “祁川!”少女跑上前,挽住了傅祁川的胳膊。 辞辛见状立马上前将那女孩和傅祁川拉开了距离,自己则站在他们中间。 少女一脸不悦,躲开辞辛想上前却被安木槿拉了回去。 子苓越看她越感到熟悉,忽地大喊一声,“是你!” 那少女看看她,又看看旁边的辞辛,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是你们!” 傅祁川一脸诧异,“你们认识?” 她们把头转到一边,一口同声道:“不认识!” 傅祁川感到莫名其妙,她们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那少女又要上前,辞辛伸手阻止,瞪着眼看着她。 傅祁川打着圆场,介绍道:“她叫蒋月怜,出自天若寺,我们很早之前便认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针锋相对了。” 辞辛那肯听,依旧站在他们之间。 “切,想不到你们桃花坳的女子竟然这么小心眼。”蒋月怜挑眉,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也比你们天若寺的人搞偷袭强太多了。” 子苓自是不肯示弱,嘲笑着说道。 蒋月怜瞪着她,伸手一股蓝色的灵力出现,朝着子苓跑去,却被傅祁川一把拽住: “我们这次是来玩的,不是来打架的。”傅祁川态度冷冷的说道。 不知何时,安木槿在灵泉旁边搭好了火堆,上面烤着几条小鱼,回头招呼他们:“喂,过来吃鱼了,叽叽喳喳吵了这么久,也不嫌累。” 他们跑过去,见架子上只考了三条小鱼,而他们这么多人,根本不够分。 子苓道:“就这点小鱼,哪里够吃啊。大木头你好歹也多抓几条嘛。” 安木槿笑道:“方才让你们和我一起去抓,你们却在争吵,现在嫌鱼少,自己去抓去。” 子苓骄傲的拍了拍腰间的玄云剑,皱起鼻子,“看我给你们抓些山鸡野兔来,辞辛,我们走!”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十六章∶再见宫主 打猎需要用剑?傅祁川无奈的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一下,我先做个东西,打猎用它,肯定比宝剑好使。” 众目睽睽之下,他飞到树上折了一根树枝,用手试了下它的韧度,见还可以,于是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牛筋,系在树枝两端。 然后又捡起一颗小石子,向上对准树上的分枝,手一拉一松,只听“嗖”的一声,粗壮的树枝竟被拦腰斩断。 子苓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合上。 傅祁川把自己做好的弹弓递给她,笑:“用这个,更方便。” 子苓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对他露出了钦佩的笑容,“哇,祁川你懂的好多啊。谢谢你。” 他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转头又折了几节树枝,用匕首削好形状,一人分了一把一起兴冲冲的上山打起野味来了。 “快看,那里有只鸟!”辞辛兴奋的喊道。 傅祁川捡起一颗小石子,对准那只鸟,手一拉一送,只听“嗖”的一声,小鸟应声落地。那莫样,真是帅呆了。 辞辛也学着他的样子,对准旁边的无名花,手一拉一松,只听“嗖”的一声,无名花却完好无损。 子苓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笑,她拉着辞辛便往傅祁川那里跑,想让傅祁川教教她的这个傻妹妹,却没想到竟然被蒋月怜那丫头抢先了一步。 蒋月怜走到他身边,一边询问着弹弓的正确使用方法,一边假装做着一些亲昵的动作,好像就是做给她们看的,气的子苓就要上前,却被辞辛拉住了胳膊,她失落的说道:“算了吧子苓,我们也只是朋友关系,我没有资格干扰他的生活。” 子苓正要说什么,却被辞辛制止了,辞辛佯装欢笑的对她说:“姐姐,我们去那边瞧瞧吧!” 子苓摇了摇头,与她一起往旁边走去。 傅祁川和蒋月怜两个人你一发我一发的打着猎物,基本发发必中,郎才女貌,特别像一对神仙眷侣。 辞辛明里是在打猎,其实是在旁边偷偷观察他们。看到这一幕气的她把弹弓一丢,拉着子苓转身回去和五师兄坐着,懒得跟他们胡闹了。 “怎么了?”安木槿见她神色郁郁,以为是打猎不顺。 “没事!”她冷冰冰的说道。 安木槿只当是她们玩累了,当下分了她们两条鱼,三个人吃了起来。 没多久,傅祁川他们满载而归,手里提满了战利品。 辞辛现在一看到傅祁川就来气,闷闷的往旁边挪了挪。 傅祁川不解,“怎么了?” 安木槿不明白,刚刚他们四个不是还好好的吗? 辞辛大口咬着烤鱼,不理他。 傅祁川疑惑的挠挠头,以为是她没听见,便在她身旁坐了下去。 辞辛见他坐了下来,又往旁边挪了挪。 傅祁川不死心,又往她身边赶了赶。 辞辛见没地方可以挪了,竟然站起身跑到了子苓身边直接坐下。 安木槿瞬间明白,会心一笑,原来是小两口吵架了。 蒋月怜眼疾手快,立刻钻了空子,跑到傅祁川身边依偎着他坐下去。 辞辛见状更生气了,怒道:“你不能坐他旁边!” 蒋月怜看了看她,也不甘示弱,“这里又不是你家,凭啥我不能坐在这?”她想了想,又添油加醋道:“再说了,我和祁川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哪像你,一个第三者。” 辞辛眉头紧皱,瞪着她,伸手指着她的鼻子说道:“祥凛宫从来都不接受女弟子!你怎么可能跟他从小一起长大!” 不经意间,她手腕上的青粉玉镯露了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灿烂的光芒。 蒋月怜本是生气,无意间瞥见了她的青粉玉镯,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你,你怎么会有这个镯子?” 辞辛疑惑的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镯,登时明白了原意,她得意洋洋的将袖子撸上去,说道:“这个呀?这个可是祁川‘亲’手戴在我的手腕上的,他的手腕也有一个,怎么?他没给你吗?” “天灵玉镯世上仅此一对,祁川怎么会随随便便就送给你!” 辞辛心情登时好了一半,歪头看着傅祁川,噘噘嘴,“他就在你旁边,你去问他啊。” 蒋月怜转头看着傅祁川,傅祁川一面翻着烤鱼,一面不在乎的说道:“这是我娘给我的东西,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蒋月怜被他气的脸色发黑,辞辛这时走到她身边,把她往后一扯,顺势坐在傅祁川身边,说道:“所以我还是比你重要,你呀,就往后稍稍吧。” 蒋月怜僵着脸,气不过转头就走。 “慢走不送啊~”辞辛添油加醋的大喊着。 所以这场闹剧,辞辛完胜! “想不到辞辛吵嘴的能力,见长啊。”子苓笑着说道。 辞辛狠狠的咬了一口鱼,“那是,行走江湖没有伶俐的嘴巴,怎么能行呢?” 傅祁川也没说话,只是拿出匕首,熟练的将野兔的毛剃掉,然后串上一根签子,放在架子上烤了起来。 没多久,烤兔便散发出了香气,傅祁川翻了个面,从兜里拿出细盐,撒了上去继续烤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烤兔就熟了。傅祁川撕下一只兔腿递给了辞辛,“快吃吧,你看你两只手都塞的满满的,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哦。” 辞辛莞尔一笑,“谢谢祁川。” 众人正一面吃一面闲聊着,忽听后面传来一阵说话声,似乎有什么人正在朝这边走来。 他们一齐回头,却见甲元派长老单伟泽领着几个甲元派的弟子,身后跟着几个身着青袍戴抹额的男子,正有说有笑的向这边走来。 “人说逍遥派是古今中外最有气魄的一个修仙场地,人人挤破了头脑也要进去,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打头的那人含笑说,语速虽然与正常人无异,但是造型有点像傅祁川。 单伟泽笑道:“宫主言重了,祥凛宫自建立千年,只收有缘弟子,数年来培养出来有名望的弟子更是数不胜数,那才是修仙圣地啊。” 他说完,一抬头,却见前面大大小小的几个孩子吃的油光满面,一个个呆呆的大眼瞪小眼。 他也是一愣,忙说:“宫主别见怪,这是我们这届刚招收的弟子,近日掌门闭关,他们才能在此休闲,莫怪莫怪。” 宫主也忙含笑道:“我们小徒自是调皮,如果给您添麻烦了,还请您谅解。”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傅祁川。 他面露难色,慢慢起身,走过去,屈膝一跪,沉声道:“弟子傅祁川,参见师父。” 没想到就是几句客套话,傅祁川居然真的在里面。 宫主一愣,霎时变了脸色,转头厉声喝道:“傅祁川!我让你来逍遥派是为了什么?” 傅祁川被他这样森然一喝,心中顿时一颤,到了嘴边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宫主冷道:“当初多么好的名额,我没给其他弟子,偏偏给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傅祁川扑倒在地,颤声道:“弟子知错,甘愿受罚。” 宫主摆摆手,道:“也罢,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等你日后回到祥凛宫,在做定夺。” 傅祁川忙说:“多谢宫主开恩。” 谁知身后忽然站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朗声道:“你们祥凛宫的规矩就这么不讲理吗?现在是掌门在闭关,并不是傅祁川在偷懒,你们不应该责罚他。”她一脸不服气的看着那宫主。 众人一齐回头,却见辞辛面不改色的站在傅祁川身后,一双明澈的眼睛静静地盯着那祥凛宫宫主的脸庞,不紧张也不害怕。 子苓见她不声不响跑出去帮傅祁川说话,又见对面那些祥凛宫的人形容诡异,心中不由一紧,急忙悄悄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乱说。 辞辛却淡道:“祁川在上次捉妖的时候还救了我和五师兄的性命,算来是我们的恩人。怎么能让恩人因为这个受罚,五师兄,你说对不对?” 安木槿本就考虑要不要上前帮忙,听见辞辛提到自己,那里还会犹豫,急忙点头,大声说道:“是啊!祁川既是我们的好朋友,也是我们的恩人!功过相抵,我认为祁川不应该受罚!” 宫主笑了笑,温言道:“功与过,本就难以判定,”他淡道,“李小姐尚且年幼,只怕不理解其中的缘故,要是功过真的可以划分清楚,那世间怎会有那么多争执。” 辞辛摇头,“对于宫主来说,祁川贪玩是过,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救了我和五师兄,是恩人。就算功过难以划分,那他救了两条人命,还抵不过你们祥凛宫的一条规矩吗?” “祥凛宫的规矩岂能由你擅自定夺!”宫主后面的青袍客再也忍不住吼了起来,还没说完,便被宫主挥手制止。 “李小姐重情重义,不愧是李兄的女儿,可这事关于祥凛宫的家务事,外人还是不必插手。”宫主慢悠悠的说着。 傅祁川只怕闹得更难堪,小声对辞辛说:“这是祥凛宫的家务事,与你无关,辞辛你就不要再说了。” 辞辛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那里还会理他,她想了想,镇定的说道:“祥凛宫的规矩我自然是与我无关,我也不想了解,但好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功与过我心里有数,诺大的祥凛宫,还不让人说实话吗?” “你……!”青袍客见状又要吼,终究还是憋了回去,转头不看她。 那宫主居然大笑起来,拍手叫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单长老,逍遥派今后崛起,还得看我们李小姐啊!” 众人听他话语里并无任何嘲讽恼火的意味,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个宫主心胸宽大,否则驳了祥凛宫的面子,两边都不好看。 “祁川。”宫主忽然唤他名字。 傅祁川急忙垂首,跪在地上道:“弟子在。” “你确实与李小姐和安少侠成为了好朋友?” 他问的奇怪,却让傅祁川一凛。犹豫半晌,终于肯定的说道:“是!弟子生平从未知晓朋友是何物,见到他们才明白什么叫真情。”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十七章∶对阵上古妖兽 宫主沉吟半晌,忽然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真情!傅祁川,那你可还记得宫中的第三条规矩是什么吗?” 傅祁川犹豫半天,而后小声的说出了宫中的第三条规矩。 “既然如此,你便留在逍遥派,日后下山历练,我自会找你,”他顿了顿,“你已经触罚第三条规矩,我也不罚你,只是日后那条规矩便从你身上抹除,我希望你可以认真反省。还有——” 宫主低头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但是你要记住,祥凛宫弟子,一辈子不得嫁娶。” 他心里一怔,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此事却也难逃宫主法眼。 宫主说完,起身在傅祁川、李辞辛和安木槿三人身上均凝视片刻,目光灼灼,教人心底发颤。便带着弟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辞辛……”子苓心有余悸的抓住她的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祥凛宫宫主,你就这样顶撞他,被师父知道了,还不得又挨一顿骂。” 辞辛垂下眼帘,小声问:“我……我刚刚也没说错啊……明明就是他们的不对……” 傅祁川看了看她,“宫主曾经跟我说过,功过势不两立,功自然有奖励,过也会有处罚,没有相抵消这件事,”他看着天空,“只是这次,宫主也算是破了例。”他看向了宫主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辞辛天资聪颖,是块修仙的料,但是她生性乖张,脾气倔,她认定了自己的道理,那么就是一对到底,任凭旁人怎么说,她也不会改。 他知道,这样的性格很危险,她现在年龄尚小,与人争执的时候已经有条不絮,不卑不亢,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阵狂妄的傲气,还不知稍张一些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辞辛,功与过就像对错一样,永远都只在人心,你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辞辛一愣,随即淡然一笑,“那别人也莫要强加到我身上。” 傅祁川一时语塞。 危险!危险!她很危险。再这样下去,一旦遭到无法的地步,那便是成魔之兆。而他此行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她消除戾气,重回天界。一旦成魔,他便会前功尽弃! 子苓笑到:“好啦别想啦,反正祁川也不用回去受罚,宫主也不会怪罪咱们,比武大会明天照常举行,你们还苦着脸干嘛呀,快,快把鱼吃完,我们去南海寻簪子吧!” 说完,她便拉着辞辛就跑,边跑边喊道:“你们两个再不快些过来,我和辞辛就要吃光那些兔子,一点都不留给你们!” 傅祁川回头一看,辞辛在子苓的陪伴下,笑容无比灿烂,整张小脸就像未出世事的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他在心中暗叹一声,只盼着是自己想多了。 “你还好意思说,那些兔子明明就是我捕捉来的!” 他们笑着跑了过去。 休息片刻,他们来到了南海边,那片海还是像昨天一样安静,只是那睡莲,好像开了一些。 “到了水下一定要小心,切忌不可鲁莽行事。”子苓拉着她的手,关切说道。 辞辛重重的点点头,熟练的把真气护在身体周围,跳了下去。 到了水底,辞辛低头开始认真的寻找簪子。余光一瞥,她看见正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东西正闪闪发光,形似好像簪子,她走上前捡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里暗叹一声:“呀!找到了!”她迅速将簪子放入口袋中,抬眸却见那把古剑再一次出现在这里。 辞辛静静地看着那把古剑,半晌,忽然暗叫一声:“遭了!”此时的她正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操控,正身不由己的向那把古剑走去。 辞辛虽然极力反抗,但是奈何功力不高,完全抵抗不了那股神秘力量。 霎时,她感到身体里本来缓慢的力量突然间苏醒过来,聚集在胸腔内,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那股奇异的力量。 忽地,她飞到半空中,身体撒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脑子里突然蹦出两个字,她猛的睁开眼睛,大喊一声:“轩辕!” 转瞬之间,原本安静的海底突然间刮起一阵狂风,曾经明朗的天空现在却已经被乌云遮盖,电闪雷鸣,本来高高挂起的太阳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只见那把黑气笼罩的古剑此时已然开始抖动,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赫然之间,承载古剑的黑色剑妥被那巨大的力量震碎!那把古剑带着一股强大的剑气冲了过来! 辞辛紧盯着那古剑,突然飞起握住剑柄,牢牢得攥住了它。随即那股奇怪的力量也已经消失,体内的真气就像散沙一样,随着血液,朝各个方向涌去。 可海底却并未因为此事而安静,她蓦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正向她奔来。 她本能的向旁边一躲,回头却见一个巨大的莲花妖正向她发起猛烈的攻击! 辞辛紧握轩辕剑,掐了一道剑诀,一股猛烈的冲击力向莲花妖飞去。 莲花妖躲闪不及,被剑气打了个正着却毫发无损! 辞辛见状直接放出轩辕剑,朝莲花妖飞去。 莲花妖看着飞剑冲来直接用花瓣将自己裹成一团,形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莲。 “当……”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辞辛被这股强大的气流冲的向后飞去。 话说傅祁川这边,他看着水里的莲花不断的移动,深感奇怪,思索片刻,忽然猛的一拍脑袋,大喊道:“这不是睡莲!这是上古妖兽莲花妖!遭了!辞辛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子苓一听辞辛遇到了危险,立刻着急起来,眼见着就要跳进水里,却被安木槿一把拉住,“你疯了?你又不会水,出事了怎么办?” “那我也不能看着辞辛白白送死!”子苓想要跳下去,安木槿却死死抱住她。 安木槿早已发过誓要誓死保护她,哪怕付出生命。即使最后不能如愿以偿,那他陪她走过的这些年,他也不后悔。 “你们就在岸上等着,我去救辞辛!”傅祁川立马脱下外褂,在守护辞辛这件事情上,没人比他更着急。 子苓见状安静下来,“谢……”谢谢二字还未说完,傅祁川就早已跳下了水。 到了水底,傅祁川看见辞辛正在对峙莲花妖,她的气力看来已经到了极限。 来不及了!傅祁川一声暗叹,立马拿出流光剑上前助阵。 辞辛见他来了,朝他微微点下头,即刻目光狠毒,看向了莲花妖。 那妖摘下一片花瓣,抛到半空中一吹,花瓣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网一样,直接向辞辛冲过去。 傅祁川眼看着不好,立马朝辞辛跑去,可是为时已晚,花网直接把辞辛包了起来。 辞辛见无路可逃,只能硬着头皮用轩辕剑挡在身前。 花网里的气流太急,以她的功力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气流。 辞辛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一些利如刀子的小花瓣正在气流中不断旋转着。 她左躲右避,可还是不小心被花瓣划破,涔涔鲜血不断涌出,没多久她便感到头晕目眩。 突然,她看见轩辕剑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吸收着她的血液,鲜红的血液登时就将剑上的花纹顺了一遍。轩辕剑即刻发出金色的光芒。 “嘭”的一声巨响,花网应声而碎。 辞辛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头发随气流飞扬,她大喊一声:“轩辕!”轩辕剑直接飞到了她的手中。 那把轩辕剑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咻”的飞向莲花妖,莲花妖想躲,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砰”的一声响起,莲花妖破裂,发出响亮的爆破声,危机解除。 辞辛看着这场难得的胜利,嘴角扬起笑容,身体一时之间没有余力,极速的往下落着。 傅祁川见状立刻飞过抱住了她的腰,放慢速度落了下去。 “辞辛!辞辛你没事吧?”他摇着她,关切的问。 辞辛慢慢张开嘴,有气无力的讲说:“你别摇了……我就算没晕也能被你晃晕了……”顿了顿,她又说,“我只是太累了……让我休息一会……休息一会就好了……” 傅祁川攥起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好……好,那就休息一会,休息一会我们再回去。”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他一不留神,她就消失不见。 第二日,万众瞩目的比武大会正式开始,各派掌门陆续到场,期待各派的表演。 据传,比武大会原本是逍遥派分内弟子间的切磋,每三年举办一次。千年之前各派并不像现在这样齐心,同门之间形如散沙,直到永安果被偷去那件事,各派的心才凝聚在一起。 后来,逍遥派便开始广招各地武士,后来便有了桃花坳这个初试村庄。 之后的比武大会也就变成了新晋弟子间互相切磋的比赛。 逍遥派从此重振声威,上下团结一致,四系合一,再无任何争执。而比武大会,演变成今日新晋弟子能力测试的比赛。获胜的弟子将会给系中带来不小的名誉。 而此次的奖励便是上古神器——御龙鼎。传说它可以罩住天下万物,大可吞噬整个世界。 所以此次,四系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辞辛和子苓此时正在休息区,远远的,便看见桃花坳的李凌夫妇挽手走了过来。 她们兴冲冲的跑过去,嘴角含笑,“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香氏拉起她俩的手,浅笑道:“我和你父亲受邀,来观看你们两个小丫头的表现呀。” 李凌宠溺一笑,“上台之后切记不要紧张,打不过就不要硬撑,适可而止,”他说,“切忌要小心天若寺的人,他们的招式历年来都特别阴损,要记住,打不过就喊停。别为了名誉而毁了自己。” 她们点点头,“我们记住了。” 此时逍遥派演武场已经整理干净,巨大的擂台周围挂满各种绸缎,随风飘飘洒洒,甚是壮观。 各派掌门分别坐在场外的太师椅上,时不时地交谈几句。辞辛向后看去,疑惑的挠挠头,小声嘟囔一句,“奇怪,爹娘怎么还没来?”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十八章∶比武大会(一) 擂台下一片空白之地,站满了此次前来进修的新晋弟子。 其他系都还好,只有祥凛宫,清一色的抹额紧紧束在额前。引来无数少男少女的目光。 辞辛垫脚朝祥凛宫看去,刚好对上傅祁川的眼睛,辞辛赶忙向他招招手。 傅祁川只是淡淡一笑。 在场外太师椅下方的空地上,便是观战区了,观战者和其他子弟一起,伸长了脖子向前看去。 “天哪,你看前面那个身穿蓝衣的女孩子,逍遥派的吧?难得,逍遥派也会有美人出现。” “去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知道看美女。” “我不看美女,我看什么?难道看你吗?” “呸,小心让掌门听见废了你!” ………… …… “哇塞,快看,快看,那是桃花坳村长的夫人吧?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去桃花坳修行。” “是啊是啊,有这么养眼的夫人,在桃花坳修行一辈子也值得!” “但是她今天怎么戴着面纱?” 辞辛随着他们的声音看去,只见李凌搀扶着香氏向场外的太师椅上走去,香氏脸上蒙着一层纱。 辞辛心里暗自窃喜,“娘这么漂亮,不带层纱,还不得引起恐慌来吗?” 子苓看着她那幅憨傻的样子,轻轻在她耳边说道:“看呆啦?你又不是没见过娘的真容,至于那么痴迷吗?” 辞辛摇摇头,“我只是没想到娘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言尽,只见一群身着粉衣的女孩提起裙摆缓缓走向擂台中央。 不多时,演武场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大家开始认真观摩这段开场舞,因为此舞暗示着,大会即将开始。 女孩们随着乐师的音乐翩翩起舞,阳光照在她们的脸上,显得格外耀眼。 此时乐调骤然转急,中间的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 玉手挥舞,粉色绸带轻扬而出,擂台周围仿佛泛起粉色波涛,她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伴着轻纱落地,一舞终了,凉风诈起,她们随着凉风离开了擂台。 大家还沉浸在开场舞的美艳之中,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却只听演武场四周犹如万雷起舞,声波神似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涌动。 霎时演武场四周安静下来,因为大家都知道,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此时,逍遥派掌门裴钰从内场上走来,这次大会他身着白袍长靴,宽肩细腰,风度翩翩。 他走到擂台中央,讲起了比武大会事宜,辞辛不爱听,索性低头把玩起衣带来。 “辞辛,别玩了,师父的开场白已经说完了。”子苓拐拐她,提醒道。 果然裴钰的开场白已经说完,紧接着李凌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张纸,开始读号了。 所谓读号,便是长老们提前将号码选出来,腾到一张纸上,待到比武之时读出。 三十七个号码很快便被读出来,子苓是二十九,辞辛是三十二,所以后半场才能轮到她们。 辞辛见自己的排名如此靠后,便不由得发懒起来,她干脆背靠着围栏,闭着眼睛享受着日光浴。 大师兄他们看的那是一个慷慨激昂,一会儿为这个加油,一会儿又为那个惋惜。子苓跟着他俩看了一会儿,低头一看,却见辞辛此时正闭着眼睛,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子苓顿时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捏着她的脸,“你倒是看看呀,总结一下经验,免得下半场被打的哭鼻子。” 辞辛这才睁开眼睛,抱着一副“我就看看,不说话”的表情看过去。 “快看快看,祁川上台了!”子苓兴奋的叫嚷起来。 辞辛一听祁川上台了,眼睛立刻瞪得溜圆,激动的说道:“在哪里在哪里。” 子苓指着那个头戴抹额的男子,说道:“快看!祁川在那!” 她顺着子苓指的方向,一眼便认出他来了。 辞辛手掌弯曲放在嘴边,做成一个喇叭形状,大喊:“祁川加油!” 傅祁川听见后朝她点点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上去。 双方签完生死状,比试正式开始。 傅祁川唤出流光剑,而对面的黑衣男子却是赤手空拳。 “他这是打算肉搏吗?”辞辛不解的问。 “不清楚,他肯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看看再说吧。”子苓说道。 傅祁川手执流光剑,趁其不备弯腰一扫,一股蓝色的剑气奔腾而去。 黑衣男子身手敏捷,一个空翻躲了过去。 流光剑当真是得心应手,傅祁川拿着它忽上忽下,一会儿像水里的蛟龙出逃,一会儿又像岸上的小鹿奋力拼搏。 台上两人打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黑衣男子明显修为不高,被傅祁川打的节节后退。 “赢定了!”安木槿兴奋的跳起来。仿佛此时擂台上的是自己,全然不顾汗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只见傅祁川双手碰剑,顿时一道剑光激射而出,朝黑衣男子冲去。 就在众人以为傅祁川要赢了的时候,黑衣男子突然变出一只金色鞭子,奋力一挥,那道剑气瞬间消散。 届时那鞭子上还散发着金黄色的闪电。 子苓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那是妖神鞭!他怎么会有这个!” 辞辛古书没读好,神器都没认全,不解的咬着嘴唇,好奇的问道:“妖神鞭……是什么啊?” “妖神鞭传说可以抽死天下一切生灵,不关你是神或是妖。”沈玥说,“而且听说使用它的人需要消耗不少内力!看来他的修为真是不浅。这天若寺这次为了御龙鼎可真是下足了功夫。” 安木槿则摇摇头,“我想这天若寺可能是想在最后阶段拿出妖神鞭,可谁知第一个人就是劲敌,迫不得已才把杀手锏提前拿了出来。” “那……那祁川怎么办?”辞辛担忧的说话都变了语调。 “别急,以祁川的功力,说不定有赢得可能性。” 黑衣男子将妖神鞭向傅祁川抛去,傅祁川看着急飞而来的妖神鞭躲闪不及,被妖神鞭围住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将流光剑护到身前。 “当”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傅祁川就像一根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去。 黑衣男子见状突然狂笑道:“这可是上古妖神鞭,以你小子的功力,还是趁早认输吧。” 辞辛气的正欲上前,却被子苓拦了下来。 傅祁川艰难的从台上爬起,擦干了嘴角的余血,“祥凛宫弟子,从不认输。” 说罢,便手执流光剑,朝黑衣男子飞去。 黑衣男子见状,也不敢大意,直接反手将妖神鞭捋直,变成一根棍子抵在头顶。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黑衣男子明显气力不足,见情况不好立刻奋力一顶,傅祁川毫无防备的被他甩飞出去。 傅祁川此时被突如其来的气力震得全身酸痛,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黑衣男子见时机到了立即恢复妖神鞭飞到半空中狠狠的向傅祁川抽去。 “噼啪”一下,傅祁川吃痛缩成一团。 他感觉身上的骨头都变弯了,仿佛轻轻一动,便会听到“咔嚓”的骨折声。 祥凛宫宫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他为了面子并不想敲休战锣。 “噼啪”又一下,傅祁川被震到半空中,狠狠的跌落下去。 “祁川——”他听见辞辛撕心裂肺的吼着,他想爬起来,他想回头看看她,可不知为什么,浑身没有力气,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四周安静了,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说话,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就是发不出声音。 “噼啪”再一下,傅祁川此时已经满脸污垢,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黑衣男子举起鞭子还想继续打下去,宫主见状刚想上前,却听见身后传来巨大一声怒吼:“住手!”登时她怒发冲冠,大喊一声:“轩辕!”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飞在半空中,从她的身体里飞出一把发着金色光芒的宝剑。 只听她再一声怒吼,宝剑竟直直向台上飞去,将妖神鞭缠在一起,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妖神鞭应声而碎。 天若寺道长顿时大惊失色,妖神鞭可是北冥玄铁制作而成,坚硬无比,可抽碎世间万物。但这又是什么武器,居然能震碎妖神鞭! 辞辛飞到擂台上,手执轩辕剑挡在傅祁川身前,带着怒气说道:“我是不会允许你再伤害祁川的!” 李凌看着辞辛手里的金剑,越发眼熟,思索片刻,大惊道:“这是轩辕剑!” 众掌门皆是一惊,轩辕剑乃是上古神剑,千年前便遗落人间,仙门担心它被邪恶势力所夺走,自此将它封印在逍遥派秘境中,此前未能有人成功带走它,只是这次…… 宫主看着轩辕剑,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小声呢喃道:“莫非她就是……” 只见被辞辛这样一搅,擂台上顿时一阵人声躁动,回头看去,却见傅祁川倒在血泊中,身上的衣服被抽的鲜血淋漓,人也昏迷不醒。 内场的大夫们急忙替他把脉,祥凛宫弟子心有余悸,有的骂有的叹,更有脾气火爆的弟子上前揪起他的衣领就要揍他。 那黑衣男子看到这一幕居然笑了起来,满不在乎。倒是祥凛宫宫主,见台上骚乱不已厉声喝道:“都住手!休得放肆!” 祥凛宫诸多弟子纵然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恨恨放开他,嘟嘟囔囔下台了。 就算这样,辞辛依旧不肯离开。 祥凛宫宫主走上擂台,上前查看他的伤势,索性并不伤及要害,潜心修养一段时日便会好起来。 这才抬头,目光如电,犀利的看着黑衣男子。 “你们天若寺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比武大会居然带着神器上场!”他冷冷的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妖神鞭会置人于死地的!” 黑衣男子满脸不屑,冷哼一声,道:“你们把妖神鞭震碎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倒恶人先告状,找起天若寺麻烦来了?”他顿了顿,“他能得到今天这个结果,也只能怪他修为不高,要不然,怎会烙的这样的下场!”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十九章∶比武大会(二) 辞辛早已按捺不住,听见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是你们天若寺作弊在先!拿着这种上古神器来打擂台赛!恐怕修为再高的人,也经不起你这四鞭吧!” “小丫头,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吧?”天若寺道长若文羽从观众席上飞了下来,“我们这比赛可没有明令禁止说不能带神器的吧?” 辞辛蹙眉,“那你们就不要纠结妖神鞭碎掉之事,”她举剑,“碎了也是你们自找的!” “你……”若文羽被她气的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祥凛宫宫主看着眼前的众人,怒厄道:“这样的比武大会!我们祥凛宫不参加也罢!”甩手,便要离开。 祥凛宫从始至终自是任性,就像本应弟子继续潜修之地,本应是三个地方,而祥凛宫却不参与。对外说只收有缘弟子。 他们打算带傅祁川回宫疗伤,正欲要走,却被辞辛叫住:“等等!” 她急忙跑上前,紧握他的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答应我,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一定要来逍遥派,我在这里等你。” 他轻轻点点头。 辞辛擦干眼泪,努力使自己笑起来。她竖起大拇指,在他的大拇指上按了下去,“我们这样就算是盖章了,不能反悔!” 他笑了,笑的很开心。 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暗暗在心里发誓: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这场比赛,祥凛宫输,天若寺胜!”裴钰自观众席飞下,说道。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冲他作揖,在天若寺的欢呼下,就要下台。不妨裴钰在后面森然道:“等等。” 他回头,笑吟吟的说道:“不知长老有何指教?晚辈洗耳恭听。” 裴钰凝视他片刻,转头说道:“即日起,比武大会不得擅用神器!”看着他,又道:“念你们是初犯,希望接下来的比赛不要再闹出事端来了!” 黑衣男子耸耸肩,未可否置,径直跳下台走了。 辞辛看着黑衣男子离开的背影,悄悄问子苓:“那个黑衣人叫什么啊?” “他是天若寺若道长的得意门生,叫屠安。”沈玥悄悄告诉了她。 “屠安……屠安……”辞辛若有所思的读着他的名字。 接下来的比赛都很顺利,第一日的初试就淘汰了一半人,而辞辛因为学艺不精,再好用的剑也没能扳回局面,不出意外的也被淘汰了。 而子苓却因为被暗算,也未能逃过淘汰的命运。 只有五师兄,本是顺利进入半决赛。可奈何下午也大败屠安。 到了晚间,终于忍气忙完大会事宜的李凌夫妇,第一件事便是来看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 她推门进去,对辞辛左瞧右看,终也不见有所伤势,又看子苓,亦是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辞辛正在吃饭,塞了一嘴的鱼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娘,你别看了,我们真的没事。”她喝了口水,将鱼肉顺了下去,“倒是祁川,伤势可是很重呢。” 香氏摇摇头,“谁知道那屠安会带上古神器呢。” 李凌接过辞辛的话茬,叹道:“或许也是他命里该有此劫,躲也躲不掉。”他说,“对了辞辛,把你的剑拿来给我瞧瞧。” 辞辛被这么一说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召唤出轩辕剑放在了李凌的手心里。 李凌看着那把剑,花纹类型什么的都与千年前的轩辕剑一般无二,若有所思的问道:“辞辛,你这把剑是从哪里得来的?” 辞辛疑惑的看着他,“这是我从南边的海里得来的呀。”她委屈的夹了块肉,“当时我还差点死在那里呢。” 李凌一惊,忙说:“那不是海,是逍遥派的秘境!你怎么可能轻松进出!”又说,“而且这把剑应是由一个上古妖兽镇守,你怎么那么轻易的就拿走了?” 辞辛一听他又要责怪自己,不由得意兴阑珊,饭也不吃了,缩在床头,不说话。 子苓见状忙说:“那是意外,可能是秘境的结界变弱了,”她想了想,又说,“也有可能是辞辛的簪子落入水中破坏了结界,而且我们上次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上古妖兽!”子苓伪笑道,她又拐了拐正在发呆的辞辛。 辞辛恍然大悟,忙说:“对对对,我上次也没看到什么上古妖兽,说不定是它自己逃跑了呢!” 李凌无奈,将剑还给了辞辛,“也罢,我等跟其他掌门解释一下罢,既然此剑认你做主,还请你以后一定要擅加利用,切勿毁了它的神力啊!”李凌语重心长的说道。 辞辛也只是笑着点点头。 说完他又皱了皱眉,“那个屠安……小小年纪竟能催动妖神鞭,将来必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只是上次去天若寺,为何没有看见他?” 香氏笑道:“李兄你也太容易忘事了吧?上回咱们去天若寺,若道长还让他给我们沏茶来呢。” 李凌恍然大悟,“哦?!是上次那个倒茶之人?那时他看上去不过是个顽童,当真后生可畏,几年不见,出落得这般厉害了!” 香氏叹了一声,替璇玑把脸上的饭粒捻下去道:“祥凛宫这场比试,也算是惨败。但若论公平之事,傅祁川也未免会失败。” 李凌摇头:“修仙之人,讲究的是策略,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能用的了上古神器的我还是第一个见,那若道长也是开明,就舍得将神器交与他。” 说到这,他不由得叹口气。 香氏与他自是老夫老妻,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笑道:“莫非李兄是想让她们学习仙法了?” 子苓一直拉长耳朵听他们讲话,一听到仙法,她立马凑了过来:“真的?!爹爹要让我们学习仙法了?什么时候学,明天就让师父教我们好不好?” 子苓自是知道仙法的厉害程度,传说只要仙法练的好,一个人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战胜百人。 褚磊在她额头上一敲,失笑道:“偏你是个急性子。此事暂时不用再提,待我与诸位掌门商议之后再做决定。”他顿了顿,见天色已晚,便说:“你们早些休息,可千万不要胡闹,比武大会可禁不起你们捣乱。” 子苓一声不吭的做乖小孩,见爹娘一走,四处看看,见没人偷听,立刻拉过辞辛:“大师兄不是说今晚要去后山吗?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辞辛急忙从门口扒拉来一捆麻绳,“是这些吗?要做什么呀?” “我怎么知道他要做什么,反正去了就行了。” 子苓拉着她就出门,左右看看没人,两人鬼鬼祟祟往后山那里跑。 果然沈玥和安木槿早早就到了,等得不耐烦,见她俩跑来,安木槿急道:“我的好姐妹们,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才来!” 子苓撅嘴:“爹爹过来训了几句话,人家吓得要死,你还要埋怨!” 钟敏言赶紧赔笑,抓着她的袖子柔声道:“被骂了?好啦,是我不对别气了。苦瓜脸可不适合我们子苓大小姐。” 子苓被他哄得扑哧一笑,跺脚道:“你就爱乱说!我才不和你掺和。”说完便兀自跑到一边。 此时安木槿早已笑的心花怒放,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对面沈玥见辞辛面露难色,以为她也受了伤,便说:“我这里有从桃花坳带来的良药,让子苓给你敷上吧?” 辞辛默默摇头,看着手腕上的玉镯,淡道:“我没事,有轩辕剑的保护我根本没受伤。” 沈玥柔声道:“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我只是,太担心祁川了。也不知道他的伤好的怎么样了……”她落寞的垂下眼帘。 “我们这次来,不就是给祁川报仇来的吗?”沈玥笑道。 “早就该收拾他了,上次居然使诈,害得我输给了他!”安木槿内心极度不平衡,愤愤的踢了一颗山间的小石子以示愤懑。 辞辛把手里的麻绳举起,问道:“大师兄,你让我们带麻绳来,是要做什么啊?” 他笑道:“你还记得这座山上有一个常年没人居住的老屋吗?” 辞辛“啊”了一声,她当然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来逍遥派玩,差点困死在里面。 只见他神秘一笑,深邃的眼眸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两颗上等的黑钻石。 “咱们今晚,就把老屋改造一下,我保证明天,即使他安然无恙的出来,也会错过比赛。”沈玥信心满满的说道。 在旁边偷听的安木槿二人这会也被他的话吸引过来了,子苓奇道:“别派弟子也会有来后山的,你怎么能保证他一定不会被解救?” 沈玥点了点头,招手把他们都凑过来,四颗脑袋聚在一起。 他低声道:“这事要你们帮忙。不是要帮祁川报仇吗?听我说,如此这般......” 他叽里咕噜说了好久,终于商定好了计划,孩子们便甩开手,嘻嘻哈哈地找起材料来了。 第二天比武大会照常开始。只不过弟子们之间聊天的话题变了,从谁能获得第一变成了谁能捉住那只小鹿。 原来一早起来,各派弟子门前便贴了一张告示,据说是有一种名叫月灵鹿的神奇小鹿,此次如若谁能捉到它,便可带它一起参加比武大会,各派掌门无权干涉。 虽然各派弟子未被淘汰的人数不多,闲着没事的人却不少,听说有灵兽可以带,他们便跃跃欲试,都想着给自己派未淘汰的弟子一些胜算的筹码。 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帖子,但是为了赢,客房周围的吵闹声就没断过。 “你那边有吗?” “没看到啊你找到了吗?” 他们此时还不知道,现在的他们只是被人利用的小丑罢了。 ………… 此时齐平从场内回来。据说今日第三试,他又抽了个头号,大胜逍遥派的一个弟子。更有甚者认定本次比武大会的胜者必然是他。 见到客房门前的告示不禁大吃一惊,左右急急看了一遍见周围没人急忙揭了告示偷偷摸摸的朝后山跑去。 原来其他弟子的地址皆为客房周围,只有他的是在后山。 昨天大师兄说,屠安这个人好胜心很强,他的妖神鞭被震碎肯定会觉得心里没有底,便会想方设法的想办法讨若道长欢心,此次寻找灵兽又不属于作弊行为,而且还能带上场,这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又怎么甘心错过。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二十章∶比武大会(三) 既然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接下来就是大师兄登场了,他会用兽语跟小鹿沟通,让它带着屠安去那老屋里,届时会给小鹿一些仙草作为奖励。 几人在后面悄悄躲着看,辞辛和子苓相视一笑,都觉得好玩的紧,急忙抄近路跑到老屋旁等着看热闹了。 那屠安来到后山,跟着告示上小鹿的模样寻找着,兜里还揣着仙草,胸有成竹的左右望着。 过了不多会,忽见前面灵光闪现,月灵鹿行动快如风,在老屋旁转个不停。 再过一会,屠安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看见小鹿左右一对比,不由惊喜万分,他弯腰拿出仙草,想要趁其不备捉住它,可他哪里能预算到,小鹿竟叼起仙草跑进老屋里吃去了。 “看来他是想贿赂月灵鹿呀。”辞辛小声的说道。 子苓点了点头,“要是他不进去,怎么办?” 沈玥却胸有成竹的说道:“不会的,放心吧。” 他见小鹿正在吃仙草,不由得心生一计:只见他悄悄地走了进去,却没想到刚踏入门槛便直接被突如其来的麻绳捆成了一个粗大的麻花。 “有陷阱!?这里怎么会有陷阱啊!”他大叫。 原来大师兄觉得一个陷阱可能不够,只怕困不住他,便在门前又设置了一条绳索,只要一有人踏进,便会立刻反应过来将其捆成麻花。 “耶!成功了!”此时他们也不打算继续躲起来了,跑到他身后一脚将他踢了进去,辞辛拿出昨晚的战利品,便是朝他身边一丢。 “啊!有老鼠!有老鼠!!”屠安被捆的结实,看着这些突如其来的老鼠大叫不止。慌忙往后退着。 他抬头见到众人,伶牙俐齿的质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辞辛见他死到临头还嘴硬,便扔掉麻袋,拍拍手上的灰尘,“谁让你上次把祁川打成那样的?你这是活该!”她又气愤的说道:“你上次打了祁川四鞭子!我这次给你五只老鼠,满四赠一,不过分吧?” “你们……你们……”屠安被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盯着他们看了许久。 子苓嘻嘻哈哈的看着屠安那狼狈的模样,心情大爽,勾着安木槿的脖子,靠在他身上,指着屠安的脑袋,嘴里直说:“你这是活该!谁让你欺负我们朋友的!” 屠安依旧不服,“是他学艺不精,该我什么事!”说完,朝子苓翻了个白眼。 “你说什么呢!”子苓那里受过这种气,怒气冲冲的挽起袖子就要揍他,却被安木槿在后面紧紧抱住。 他说:“大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小心为妙,毕竟屠安这小子,狡猾的很。” 子苓这才肯安静下来,将房门使劲一拽关了上去,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他一眼! 下午场擂台赛屠安果然没来,辞辛他们正在暗自窃喜,若道长却急得团团转,因为这是复试,如果没参加便等于弃赛了,对手就可以直接晋级。 只是每次的复赛都会有自己抽号的环节,如果运气好抽到了带有晋级字样的纸条时,那便可以直接晋级,也就意味着可以比旁人多休息一天。若道长此时能做的,只有暗暗祈祷。 裴钰将所有号码各搓成一个小球,放在红木色的盒子里,当他送下去的时候,人人都在翘首等待,看看那直接晋级的名额能花落谁家。 因为屠安不在,若道长便随意找了一个弟子替代他抽号。 届时李凌手里拿着盒子,一面喊道:“请各位成员上台抽号——” 参加复试的弟子纷纷上前抽取自己的号码,展开纸条难免会有人唉声叹气。 突然有一人大喊一声:“啊!我的上面写着晋级!” 众人回头看去,却发现是天若寺顶替屠安的弟子,他高举号码,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 届时四下哗然,其他弟子忍不住的唉声叹气,众目睽睽之下,他上前将纸条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逍遥派掌门。 他也是真幸运,前几试皆轻松获胜,这次没来却又抽到了晋级纸条,当真是得到了老天爷的厚爱。 逍遥派掌门打心眼里不喜欢屠安这个孩子,他的歪心思太多,将来很难能为正道出头,稍微一不注意便会误入魔道,虽是不喜,但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摆摆手,让那个弟子下去了。 此时若道长心里不知开心成什么样,只感到胜券在握,他的这些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子苓在下面却气得不行,“他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一定是贿赂师父了!”说着就嚷嚷着要上前理论。 安木槿却拽住了她的胳膊,“大小姐,你冷静点好不好?这要是被师父听见了,还不得又罚我们。” 子苓抬头冷冷的看他一眼,把胳膊抽回来,淡言:“该你什么事?” 安木槿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将脸转向一边,“真是个难伺候的大小姐,从小到大动不动就生气。” 她刚想争辩,却又听他说:“还好她遇见了我,这世上要是除了我,谁还能忍受得了你。” 她羞红了脸,急道:“谁……谁让你忍受了!我做我的大小姐,你做你的安大侠,咱们从此以后互不相干!” 安木槿挽住了她的胳膊,柔声说:“可我就喜欢被你气、被你骂,自找罪受,可真奇怪。” 子苓嗔言,背过身去,半晌才说:“就你油嘴滑舌,太讨厌了!” 安木槿见讨得她开心了,不由得脸皮厚了起来,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全场就他俩说的最多。 大师兄看着他们,便回头对辞辛笑道:“他们两个的性格,可真奇怪。” 说罢,却不见辞辛回答,他也只装作她未听见,转头看着比赛,心里一会酸一会苦,说不出的滋味。 隔了半晌,他才低声道:“辞辛?你不开心吗?” 她眨了眨眼睛,摇头叹息,“没有,我只是看着五师兄和子苓的感情真的好好。” 沈玥微微一笑,“别急,有些事情它是急不得的。” 她抬眸,看着他,半晌,却垂下脑袋不知想什么去了。 他在心中长叹一声,想勾住她的脖子,却觉得不太对,便垂下了胳膊。 “辞辛你要知道世界上会有一个像五师兄对子苓那样爱你的人,”他说,“那人究竟在哪,还需要你认真分辨。” 辞辛抬眼,怔怔的看他,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可发现被他一直这样盯着,浑身不自在,不由得皱起眉头。半晌,见他不说话,又垂下了头。 他其实很想问问她,在她的眼里,大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学识广博的好师兄,还是一个只知道嬉戏玩闹的小鬼头? 甚至更直接些,他还想知道,在她的心里,他占几分? 但最后他只是笑了笑,眼睛看向别处,“有些人啊,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以后你就会知道。” 今日的比武大会他们都没怎么看,安木槿和子苓都在一旁嬉戏玩闹去了,大师兄和辞辛则是看着擂台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事情。 “辞辛走啦!”被子苓这么一拍,辞辛才反应过来大会已经结束了。便慢吞吞的跟他们后面。 辞辛走到一半,方听有人喊她:“小弟子,怎么没精打采的?” 她一惊,急忙回头,却见天若寺道长若文羽笑着站在那里,朝她招手。 她忽然想起自己捉弄屠安的事,一时不知怎么面对他,半晌才走过去,慢吞吞的说道:“若道长……” 他走过来疼爱的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姐姐他们呢?” 子苓?他知道屠安的事啦?辞辛犹豫的说道:“我……我看完比赛,正要回去。” 一提到比赛,若道长便是眼前一亮,“怎么样?看见我家屠安了吧?” 见她不说话,他又说,“上次齐平带神器打了你的朋友是他的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我本不想给他神器,奈何被他偷了去,我也是没办法……” 辞辛怔怔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那件事,不过这可不兴告诉他,只有唯唯诺诺的应付两句。 她才不生气呢,屠安早就被她惩罚过了。虽然比赛没耽误,但是心灵上的创伤可够他好一阵子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若道长,你家的屠安呢?今天怎么没见他来抽号?” 若文羽沉思半晌,这才说道:“这小子自从今天上午比完赛就不见得人影,说不定是去哪贪玩去了,代我找到他,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看样子,他果然不知道。 辞辛这才放下心来,笑嘻嘻的说道:“是啊是啊,今天没能看到屠安师兄的表现,还真是遗憾呢。” 虽然听惯了赞美的话,但从小孩子嘴里跑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他扬起身子板,自豪的说道:“那晚上去我们那吃饭吧,我让内人带了许些天若寺的小吃,对了,叫上子苓沈玥安木槿他们。” “额……不用麻烦了若道长,我们已经约好要去哪吃了,晚上爹爹还会来找我们有事,就不叨扰您了。”她边说着,边跑开了。 见状,他大声说:“那你们有空记得来天若寺玩啊!” 他也不知辞辛听没听见,见半天没回应,就只好摇头叹息的走了。 一进院子,辞辛便看到子苓一脸幽怨的盯着她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你们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子苓上前拽着她的胳膊,一边说道:“你怎么走的这么慢,等你半天了,菜都快凉了!” 辞辛连连呼痛,一把甩开子苓的手,揉着手腕,怨道:“你弄疼我了。” 子苓则是狠狠地点了几下她的脑袋,“要是拽的不疼,我还拽你干嘛?” 辞辛倒也没有狡辩,只是闷闷的走进屋里。 进了屋,便看见大师兄和五师兄已经等候多时了,也没理会,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此时的饭菜也已经凉透了。 她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半天也没咽下去,呆呆的盯着饭菜看。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二十一章∶决赛(一) 沈玥见她不对劲,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关心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辞辛突然反应过来,立马夹了一大口菜,塞进嘴里,还不忘嚷嚷着:“没有没有,我只是看饭菜太多,挑花了眼……” 沈玥低头看着这些饭菜,只有三个啊……哪来的挑花眼…… 子苓却看出了猫腻,瞪着她,“你不对劲,今天晚上你干嘛了?这么没精神?” 她看着子苓,也不打算装了,摊牌说道:“我们这么做……若是被若道长发现了,会不会生我们的气呀?……我感觉若道长,人挺好的。” 安木槿笑道:“他要是真告诉了若道长,我们就来个死不对证,反正他也没有证据,奈何不了我们。” 子苓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哼的一声,“就是!这里可是逍遥派的地盘,晾他也不敢胡来!” 他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屠安当时的狼狈样,却没想到此时却有人敲起门来了。 子苓做贼心虚,立马躲到了辞辛身后,“是他……来了吗?” 安木槿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你呀你呀,就是嘴硬。” 说罢,便去打开了门。 果不其然,门外的真就是天若寺首徒——屠安。 此时的他狼狈不堪,头发乱的像个鸡窝头,衣服还被老鼠咬了几个窟窿,脸上也布满灰渍。 想必,他这是刚脱身,就来找他们了。 然而,他外表虽是狼狈,可表情却坚毅的很,见开门的是安木槿,便伸长脖子朝里面看去,只见沈玥一脸好笑的看着他,辞辛扮着鬼脸,子苓更是朝他竖起了中指。 他笑了,冷冷的笑着。 “啧,”他说,“你们桃花坳怪不得技不如人,原来把心思都用到歪门邪道上了。” 安木槿也不甘示弱,“你们天若寺不也一样?本来公平的比试你们却非要利用其他手段!” 屠安冷哼一声,“那我们也是赢了,你们桃花坳不也是惨败吗?” “那我们也是输得光明磊落!哪像你,赢得不光不彩!”子苓终是忍不住。 屠安摇摇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祥凛宫那小子,是跟你们一起的吧?他果真跟你们桃花坳一样的没用!” 辞辛一听他在侮辱祁川,登时怒了,大吼道:“你把嘴给我放尊重点!设计整你的人是我你不要扯到他们身上!你差点害死祁川还想装作无事发生?世上哪有这般好事!” 屠安上下打量她一眼,半晌没说话,最后拱手相让道,“既然如此,屠某感谢各位的款待,届时必将加倍奉还,告辞。” 说完,他双足轻轻一点,顿时像个大雁一样,飞走了。 辞辛见他离开了,也懒得在理会他,反正她有轩辕剑,还怕他不成?但是如果他在伤害祁川,那她就一剑杀死他!除了祁川,子苓大师兄五师兄也不行!哪怕是天下四系中的任何一个弟子,她也会跟他死磕到底! 比武大会进行到第四日便也是最后一天了,观看的人数就更多了,有的是些不出名的小门派,有的是些附近闲的没事做的村民。 昨日他们出山去镇里,还发现有些赌坊都在赌这次比武大会的冠军会花落谁家。 前三场刷掉了绝大多数弟子,现在就剩下三人,加上昨天幸运抽到晋级的屠安,一共才四人。 刚好两场比试,胜者晋级今日下午的决赛。 这天早上辞辛还在院子里洗漱,却被破门而入的大师兄沈玥拖了出去,手里还拿着毛巾。 他说要早些去,不然抢不到好位置可就遭了。 “我的脸还没洗完呢……”原来大师兄说的“绝佳”好位置就是在赛场休息区的树杈上,好在辞辛经常爬树,不然要想上去可就费劲了。 果然在树上看的高看的远,几人坐在树杈上,看着前面的人山人海,辞辛不由得又打起瞌睡来。 “你好歹振作起来吧,咱们桃花坳也是有一个师兄呢。”沈玥苦笑,“你也应该给他打打气才对。” 辞辛却不以为然,因为那个师兄是谁她都不知道,更别说加油打气了。 她倚着大师兄,嘴里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打。 子苓看她这般模样,不由打趣她:“妹妹这是昨晚一宿没睡呀,困成这般模样。” 辞辛捂着正在打瞌睡的嘴,一边说:“别提了,我昨天晚上睡的可早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睡得越多越困。”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到底是孩子,睡再多的觉也还是会犯困。 “来了来了,比赛开始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号角声响起,这便意味着半决赛即将开始。 辞辛半躺在大师兄肩膀上,歪着脑袋,想看清究竟是何方神圣上场比试。 忽见场上走上来一位身着红色长袍的弟子,耀眼的红色袍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抢眼,单看这一身,很难看出他是谁家弟子。 台下众人轰然叫好,逍遥派则立马高喊着自家的口号:“湛宜加油!湛宜加油!” 听到湛宜两字,辞辛倒是有所耳闻,据传逍遥派内有一绝世美男,名为湛宜,自小便聪慧过人,偏偏喜爱红色,是裴掌门的得意门生。 辞辛却见他的相貌并没有特别出众,不过是生了一对灵动的大眼睛,硬是为他的颜值增添了几分,看久了也变得索然无味了。他手里拿的剑比较粗,也是整体通红,像是从火里出来的一样。 “我还以为多好看呢……”子苓顿时感到无趣。都说这湛宜是逍遥派绝世美男,如今这一看,也不过如此。“还不及大木头半分呢,”子苓悄悄和大木头咬着耳朵,“大木头,到时候你也穿一身红衣,剑鞘改成红色的,肯定比他好看多了。” 安木槿忍不住失笑,“那到时候我被别人抢走了,你怎么办?” 子苓却笑着拍了他几下,放心的说道:“我知道大木头心里只有我,你不会跑的。” 刚说完,台下又想起了欢呼雀跃之声,只是这次,大师兄也激动起来。 只见从擂台另一边走上来的是一位衣着金色镶边的淡黄色袍子,辞辛见这身装扮再熟悉不过了,是桃花坳的人。 “啊!是嘉年师兄!”子苓指着上面那个面容憨厚的少年激动的说道:“原来嘉年师兄这样厉害!” 辞辛自是听父亲讲起过一些关于嘉年师兄的故事,据说嘉年师兄自小便是孤儿,父亲收养了他,教他读书习武,直到六岁,便成了桃花坳的得意门生,后来因为一场病,武功尽失,于是父亲只好重新教他,到现在,才得以顺利参加比武大会。 辞辛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字,这么近距离的见他,还是第一次。 当下众人再也顾不得讨论湛宜好不好看的问题,个个卯足了劲呐喊鼓气。嘉年似乎听到了自己同门的声音,回头往这里微微一笑,引来更多的叫好声。 双方是越吵越激烈,眼见着差点打起来,于是逍遥派掌门立即制止,说:“安静些,比赛即将开始!” 李凌眼见着无果,便缓缓起身上台,右手轻轻一挥,只这一个动作,便让场内的声音瞬间制止,连心跳声都清晰可见。 此次的判决人是天若寺的若道长,他急忙走上台,说起了注意事项:“此次比试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只要记住点到为止,不可使用蛮力置人于死地,更不可使用上古神器,即可。” 他下了台,手一挥,表示比试正式开始。 片刻间,湛宜便飞到天上,凌空挥了三下,三道剑气便朝嘉年飞来。 众人皆叹,好身法!居然可以凭空借力打出三招! 嘉年立即召唤出一层保护罩,剑气与保护罩碰撞之间,发出了极为响亮的爆破声:轰轰轰,三声巨响。 一团烟雾便弥漫开来,代烟雾消散之时,嘉年师兄的衣服却被划开了三道口子。 “什么啊,”子苓叫嚷,“这么大的烟雾,看都看不见!” 没人回应她,因为大家都跟她一样,没看清。 这时辞辛好心的解释道:“是这样的,湛宜本想在嘉年师兄躲闪不及之时给他一剑,却没想到被他躲开了,他心有不甘便生出怨恨,于是他又趁其不备将他的衣服划开三道口子,还趁机踹了嘉年师兄一脚。” 说完她回头看着他们,抿抿嘴唇,补充道:“就是这样了。” 众人目瞪口呆,子苓结结巴巴的问她:“你……你能看见?” 她点头,“能啊,烟雾又不是很浓。” 子苓默然,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这时安木槿却不服气了,他“切”了一声,“别听她胡说,大家都看不见,怎么就她能看见了?” 我就是看得清啊……辞辛在心里替自己辩解道。要是祁川在就好了,他肯定会相信我的。 这下初次交手,双方对各自实力有了些许了解,便不敢轻举妄动。 湛宜面露凝重,两次交手都没讨到便宜,便向后慢慢退去。哪知道嘉年师兄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反手就是一道剑诀,打的他连连后退。 嘉年师兄见时机来了,便一个箭步冲向前想抢湛宜的剑,却没想到湛宜此时早有防备,身子一侧刚好躲过急飞而来的嘉年师兄。 两人就这样在空中飞舞着,烟雾也在他们的打斗中不断涌出,惹得台下观众一阵叹息。 他们哪能看清什么具体招式,只知道一黄一红在空中飞快的穿梭着,轻巧如燕,往往一击而退。 那道红影子刚硬利落,发出的招式虽不致死,但剑剑利落分明。他经常躲避着来,明显占据下风,但好在身子轻巧,彷若一只红色的金丝雀,隐匿其间,当真是地府里的彼岸花,美妙至极。 黄色影子则轻巧飞扬,轻功极佳,经常穿梭在红色影子身旁,偶尔会出现一两道蓝色的剑气飞出,但都会被红色影子躲避,红色影子也会反击两招,可都打不中。黄色影子更像一只小鹿,穿梭其中,悠然自得。 一红一黄打的激烈,台下的观众看的也津津有味,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看到了,还是在假装自己看到了。 “到底谁占了上风呀?”子苓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着急的问道。 安木槿也不知道,只得摇头。 “是嘉年师兄占了上风呀,你看湛宜的头发,都散开了。”辞辛说道。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二十二章∶决赛(二) 她手一指,果不其然,红衣男子连连后退,束发带早已不知所踪。偶见有血涔涔渗出。 众人哗然。 “嘉年师兄万岁!”桃花坳弟子欢呼雀跃,子苓更是激动的不行,多亏五师兄及时稳住,不然他俩说不定就会一头栽下去。 湛宜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鲜血直流,想必是伤到了手筋。他使劲握了握剑,发现根本使不上力,只好俯首称臣,拱手道:“师兄好功夫,湛某甘拜下风。” 此话一出,便代表这次比赛是桃花坳赢了,台下弟子激动的那叫一个欣喜若狂,欢呼声差点把整个演武场都给顶跑了。 嘉年师兄收起剑鞘,作揖道:“湛兄哪里的话,你一路走到现在也实属不易。嘉年也只是讨了一个便宜罢了。” 说罢他转身,对台下兴高采烈的桃花坳弟子拱手,满目憨厚的笑容。 “这才叫赢的光彩!”安木槿激动的脸都红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那才是真正的勇士!” “嘉年师兄犯过什么错吗?”子苓连声问他。 沈玥笑道:“上次系级的比武大会,你和辞辛都还小,不知道。嘉年师兄与对阵的师兄有些私人恩怨,差点失手杀死那个人。这次若道长说的不可用蛮力置人于死地,就是针对于嘉年师兄的。” “啊?原来嘉年师兄这么狠……”子苓唏嘘一声,“看来他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沈玥摇摇头,“上次的比武大会也不能全怪嘉年师兄,是那个人曾经处处与他过不去,幸得师兄脾气好,不想跟他计较。但哪知,他的一再退让却成了那个人变本加厉的理由,擂台赛更是出言不逊,所以嘉年师兄心生怨恨,才差点失手杀死他。” 说话间,二人已经下了台。嘉年师兄早早就被群情激动的桃花坳同门团团围住,连李凌也被惊动,特地过来勉励他。 湛宜那边有同门师兄给他包扎伤口,几人有说有笑,好像并不在意比赛的结果。 这一次比赛,没有使用任何阴谋诡计,嘉年更是硬碰硬的,打败了逍遥派的弟子。 不多时,却见嘉年排出人群,朝这里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黑漆木盒子。 “刀剑无情,很抱歉伤了湛宜兄的手腕。这是桃花坳特制的创伤药,对伤口极有好处。万望湛宜兄能收下。” 湛宜笑着接过创伤药,谢道:“多谢嘉年兄的创伤药,日后有机会,我定会打败你!” 嘉年又是一笑,温言道:“好!我等你!只是要记得涂上药之后需要用绷带系紧了,明日就不会再痛。如此,在下告辞了。” 他转身便走,湛宜看着他的背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言语间,擂台已被清理干净,负责这场比赛的判决人李凌已经站到了台上,朗声道:“请二位上台——” 话音刚落,两人便已经上了擂台,此次是逍遥派对阵天若寺。 “啊!快看!又是那个屠安!”子苓指着擂台上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惊声尖叫道。 众人定睛看去,却见那屠安一身黑衣,眉梢吊起了不屑之色,嘴角讥笑,面容苍白,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透露着狡诈。 他的对手是逍遥派的齐平,此人身着淡蓝色长袍,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记住,点到为止,不可再次使用上古神器,不可置人于死地,更不可伤及台下无辜的人。如果再次发现,便取消比武大会资格!” 李凌特地把这条规矩强调出来,一面看着屠安。他先前的行为令他心有余悸,为此这些长辈特地为比武大会多订了这条规矩:不许使用上古神器,防止上次失控的局面再现。 屠安把嘴角撇了一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显然并不在意。 李凌见他顽固狡诈,心中实在不喜。天若寺也算老资格的大派,向来讲究修身养性、与世无争,教出来的弟子从来都是谦谦君子,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天若寺有这种顽劣子弟,却不知若道长如何容得下他。 号角声很快响起,比试马上开始了。 “我到要看看,这次这个屠安,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子苓说道,“他要是胆敢伤害齐平师兄,看我不下去杀了他!” “还是这里安全。”沈玥是个保守派,他觉得屠安这个人心狠手辣,上次都能拿出神器来对付人,这次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花招来! 号角声一停,屠安便抱拳,对齐平淡然的说:“请齐兄赐教!”一语说罢,便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他今日居然带了一把剑,那把剑细细长长,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对面的齐平也不甘示弱,拿出武器做好了准备。 李凌见他们互相行礼,便朗声道:“听我号令——开始!” 话音刚落,屠安已经突然冲起,右手直击齐平的面门,起手就是这种的招式,倒是令齐平有些意外,但他身形依旧立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屠安断定他必然要回退躲避,右手只是虚晃,只要他躲避根本没机会站稳,就会落在自己独孤剑的攻击范围之内。 可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没有料到齐平居然敢站在原地不动。 屠安一不小心冲了出去,齐平反手就是一剑刺中了他的腿部,涔涔鲜血缓缓流出。 “好!”辞辛高兴的拍着手,“齐平师兄加油!” “看来,齐平比较厉害些。”沈玥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肯定,也不看看齐平师兄是谁的门下弟子!”子苓自豪的说道,“这下他肯定要输了!” 只见屠安站稳脚,低头见腿部有鲜血渗出。他冷笑一声,随意将血迹拭去,森然道:“看来齐兄是想置我于死地呢!” 那齐平倒是微微一笑,“赛场上刀剑无眼,还请师弟莫怪。” 屠安自知自己的拳脚招式不如别人,他是半路被若道长所救,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在何处,更别提武艺招式了,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他这样努力的想拿到第一,就是为了讨若道长欢心,此次又因为妖神鞭损坏,他如果不能将功抵罪,那他就很难再在天若寺呆下去! 第一回是借用妖神鞭的力量才将将赢得了比赛,却因为犯规没办法在使用相同的招式。再往后就是使诈才得以走到现在,若是此次落败于逍遥派之手,那他又情何以堪! 想到这,他不由得心生一计:只见他拿着独孤剑缓缓的向齐平走去,齐平一愣,不知他这是什么招式,只好一边躲着,一边紧紧盯着他。 可谁知他用独孤剑只是一个幌子,屠安见他犹豫,动作停滞下来,瞅准时机,迅速从腰间的口袋里召唤出他的灵兽——千羽蛇。 众人皆是一愣,只见千羽蛇被他抛到空中,从它的嘴里吐出一个似箭非箭的一个不明物体,直直的朝齐平飞去。 齐平见状反击已然来不及,只好赶紧往旁边撤,可那个不明物体依旧紧紧追着他。 齐平忍不住内心惊骇,果然这个屠安像他的名字一样,极其阴损狡诈!在他的心里只可以他对不起别人,不允许别人对不起他!赛场上从未见过其他人召唤灵兽助战!他却是第一人! “啊——”随着齐平一声惨叫,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只似箭一样的东西此时已经扎入了他的眼睛里! 齐平忍痛捂住受伤的眼睛,连声道:“你怎么可以召唤灵兽助战!” 屠安此时却在一旁高傲的嘲笑着。他用他的语气道说:“赛场上刀剑无眼,师兄应该小心才是。” “你……”齐平此时早已没有继续比赛的能力,被逍遥派弟子带了下去处理着伤口。 子苓看到屠安身旁的灵兽此时正吐着信子嘶嘶的叫着,好像在嘲笑齐平的水平。她越想越生气,于是急忙大吼道:“姓屠的!你三番五次使用阴招致胜!是不是不把我们比武大会的规矩放在眼里!” 台下的桃花坳弟子听见子苓这样喊,都有模有样地学着她,几十人一齐吼:“姓屠的!你这样三番五次的使诈取胜!丢不丢人?” “是不是不把比武大会的规矩放在眼里?!” “取消他的比赛资格!” 他们这样一吼,别的门派有喜欢凑热闹的,也跟着吼起来。这下大多数人都为齐平打抱不平,剩下的少数人也学着叫起来,一时间,场上竟全是为齐平师兄诉冤的声音。 逍遥派掌门见状更是生气,当即从太师椅上飞下,决然而然的说:“此次比武大会,到现在就结束了!” 四下哗然,大家都不明所以。 “不是下午还有一场吗?”辞辛小声的问大师兄。 大师兄只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天若寺屠安,因三番五次伤及同门,利用作弊的手段取胜!此次更是扎伤了同门的眼睛!现决定,取消屠安的比赛资格!”逍遥派掌门大声说道,“所以此次比武大会的胜者是桃花坳之徒——林嘉年!” 霎时台下欢呼声四起,子苓欢呼声更是最高。她高兴的搂着安木槿的脖子,差点使他窒息了。 听到这话屠安急了,他求助似的看向若道长,可谁知若道长也没给他好脸色,“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你咎由自取!” 屠安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凉了一大截,他不深思自己的错误,反而把所有的错归根于子苓身上,先前若不是他们将自己关在古屋里,若道长也不会如此生气,这次若不是她说的那句话,也不会引起公愤,逍遥派掌门更不会取消他的比赛资格! 他越想越生气,转头目光狠毒的看向树杈上的李子苓。 子苓被他盯的一阵发麻,哆哆嗦嗦的问:“他……这是在看谁啊?眼神这么怨毒……” 话音未落,却见屠安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弓箭,箭起箭落,那支箭便直直的向子苓飞去。 子苓看着那支箭越来越近,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躲避,旁人自然也来不及救助。 辞辛见状立即喊道:“姐姐小心!”见她毫无反应,便当即回头将她推下树去。 “嗖——”的一声划过,众人回头便看见那支箭直直插在辞辛的后背上! 瞬间疼痛感席卷全身,辞辛忍痛握住箭柄,狠狠一拔——鲜红的液体瞬间一涌而出,她只感到眼前一黑,视线逐渐模糊,昏死过去。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二十三章∶决赛(三) 子苓此时从地上爬起,只感到眼冒金星,站起身,紧跟着便是一滴热乎乎的液体滴在她头发上,她下意识一摸——是血! 她一惊,连忙抬头看去,只见辞辛躺倒在大师兄的怀里,不省人事。 辞辛!她想叫,却叫不出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颤音。 直到这时,周围的人才从这一系列的突变中反应过来,拿药的拿药,看人的看人,把脉的把脉,全部围了过来。 “辞辛!”子苓这时才反应过来,没命地抱住她,“辞辛!辞辛你不要死!” 她叫了半天,辞辛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死死闭着眼睛脸色青白,当真如同死了一般。 她只吓得神魂俱灭,失声痛哭起来,哪里还顾的上擂台上的罪魁祸首屠安。 屠安现在早已知道很难在天若寺呆下去了,当即冲出逍遥派,逃走了。 沈玥见子苓哭得几乎要晕过去,不由扶住她,将辞辛抱在怀里,轻轻试了试她的脉搏,所幸脉搏平稳,这才叹道:“辞辛还活着,你莫要再晃她,否则伤势会加重。” 一语说完,就见逍遥派掌门和李凌夫妇走了过来。 李凌已经顾不得这混乱的现场了,当即抱着小女儿冲了出去。 子苓安木槿和沈玥也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比武大会竟会以这种方式收场,他们抬头向擂台上看去,哪知罪魁祸首屠安早已不见了踪影。 众人见状找遍了整个逍遥派,可惜也没找到他人,想必是见情况不好逃走了。 “也罢,”若道长看着空手而归的弟子,叹道:“只当我们天若寺再无屠安。” “若道长——”若文羽只听有人喊他,回头看去,却见逍遥派掌门招他过去。 裴钰见他走到近前,冷道:“若道长,屠安呢?” 若道长垂头,半晌,才道:“是我看走了眼,收留了这样一个弟子……逃了。” 裴钰看着他,微微一顿,才道:“也罢,以后如若再见此人,一定要将他缉拿归案。” 若道长垂头,半晌未说话。 而这一切的变故,辞辛都不知道。 她正在做一个古怪的梦,梦里她正在一个奇怪的山洞里偷听。 “听说这次洞主找到了一件宝贝,”那小妖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悄悄地咬着耳朵,“我还听洞主说那个宝贝是这次大战的制胜关键!” “真的?那洞主不得高兴坏了!” 什么……宝物?辞辛听不明白。 那些小怪却越走越远,辞辛听不清他们在讨论着什么,于是摸索着墙壁往前走走。 洞里太黑她没看到脚下,一不小心被一块碎石绊了一跤,当即与大地母亲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谁!”两个小怪听见异响,立马回头,却见一个女子跌落在地。 辞辛抬头看着他俩,尴尬的笑着,向他们挥挥手,“呃……嗨?” 小怪哪吃这套,立刻招呼了更多兄弟,众妖手里还拿着钢棍火急火燎朝她奔了过去。 辞辛当然也知道不好,赶紧回头向洞口跑去,可谁知道那些小怪跑的更快,出了洞口没多会辞辛便跑不动了。 她跑不动了,所幸也就懒得跑了,见它们追来,立刻连声制止:“停停停……”她大口的喘着气,“你们追了我这么远,累不累啊?” 小怪们停下脚步,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说道:“我们……怎么可能不累!” 辞辛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声说:“那……那真是太好了,你们也休息会,到时候休息好了你们再追我吧!反正我现在也累了,跑不动了。” 小怪们这才放下心来,坐了下去。 “喂,你们有吃的吗?我饿了。”辞辛揉着肚子,用拜托的眼神看着他们。 只见一个小怪从兜里掏出一个包子,辞辛连忙双手接住,连声道谢。 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看着手里的包子沉思片刻,“这是什么馅的啊?” “人肉馅的啊。”一个小怪鄙夷的看她一眼。 辞辛听闻当即感到恶心,立马吐掉了嘴里的包子,一阵干呕。 小怪们则嘲笑她:“我们可是妖怪诶,妖怪不吃人肉,吃什么啊?” 辞辛顿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哆哆嗦嗦的问:“那……那你们要是把我抓回去……要,要怎么处理啊?” 小怪头目阴险的看着她,“要么做洞主夫人,要么——”它随即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啊——”吓得辞辛立马就逃。 小怪们这时也露出了不友善的表情,在后面疯狂的追着。 “辞辛,辞辛!”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她也不做理会,只知道现在保命要紧。 那声音还在,“辞辛,辞辛!醒醒啊!” 她猛然睁开眼,此时映入眼帘的竟是粉红色的帐帘,暮色见凉,头顶的帐帘便随着微风摇曳。 “醒了醒了!”子苓大叫,高兴的紧紧握住她的胳膊,眼泪却流的更凶了,“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辞辛动了动肩膀,半天才茫然的说道:“我好像……不疼了。” 说着便要起身,香氏却按住她,“不要动,伤口还未痊愈,小心又出血!” 辞辛这才发现身上缠着纱布,动弹不得,她颓然躺回去,却感到双手一阵发痛,抬手看去,却发现两手也被缠上了纱布,活像一个木乃伊,不由呆住。 子苓见状只好怯生生的解释道:“你……不知是做了什么梦,一直大喊大叫,手也一直乱拍……哐哐拍墙拍的……” 辞辛呆住,一时不知道子苓的话可信不可信。 “子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妹妹才刚醒。”香氏见辞辛的表情不对,急忙将大女儿轻轻推开,自己则坐在床沿。 她把辞辛扶着坐起来,柔声说:“来,把药喝了,喝完再好好睡一觉,就没事啦。” 辞辛确实也懒得去想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了,好在两手也没有很痛,于是便就着母亲的手,喝起药来。 “娘,好苦哦……”她邹着眉头委屈的撒娇道。 “苦也要喝呀,毕竟这药是裴掌门亲自熬煮的,有利于伤口恢复。” 辞辛皱着眉头看了它半天,突然想起自己还随身带着祁川给他的糖果,立马在身上翻找起来。 “咦?怎么没有了呢……”辞辛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子苓在旁边立马想到了什么,急急跑到柜子前。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呀?”子苓笑嘻嘻的说道。 辞辛看着她手里拿的糖果,立马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 子苓当即剥了一颗塞到了她的嘴里,辞辛立刻将药一口吞了下去。 子苓看着辞辛那副满足的样子,不禁笑道:“哟,祁川做的糖,滋味就是不一样呀。” 辞辛急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是祁川做的糖太甜了……就着这碗药刚刚好……” 香氏看着辞辛那发红的小脸,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于是便对着子苓笑骂道:“少说两句,你妹妹现在还没痊愈呢。” 子苓噘噘嘴,“好嘛,那让她再睡会吧。” 香氏点点头,拿着药碗笑吟吟的离开了屋子。 “辞辛你现在再睡会吧,啥也别想。”子苓轻轻的扶着她躺回去,又替她掖了掖被角,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话。 辞辛看着她越来越想笑,“子苓,你什么时候跟五师兄结婚呀?” 子苓一愣,顿时羞红了脸,道:“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辞辛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发笑,“因为……你现在跟娘越来越像了!”随即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子苓瞪了她一眼,“这可别瞎说,还不是被你气的。”又说,“你要是不想让我像母亲那样,你就赶快睡觉,争取赶紧好起来。” 辞辛刚醒过来,还睡不着,于是拉着子苓的手,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子苓一听这话当即又红了眼,噘嘴道:“我没事。倒是你,在旁边坐着好好的替我挡这一剑干嘛……”她揉揉眼睛,娇嗔道:“我比你结实多了,被射一箭又不会有事……倒是你……” 说着,又流出了惊心动魄的泪水。 辞辛连忙笨拙的给她擦着眼泪,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他一箭射过来,特别是想到你要受伤了就很不忍心,一着急就冲过去了。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 “还有下次?”子苓瞪她,“辞辛我警告你,以后绝对不可以有下次了!谁没事会连睡三四天,把我跟娘都急死了!” 辞辛一愣,“啊?我睡了三四天?”不过一个梦而已啊……她怎么会睡这么久……“那……比武大会结束啦?” 子苓点点头,“早结束啦。屠安那个坏蛋早就跑的远远的了,四系的长老都在追杀他。最后是咱们桃花坳的嘉年师兄获得了冠军,替咱们桃花坳赢得了御龙鼎。” 辞辛落寞的垂下眼帘,“那过程一定很精彩,可我没看到……” “不仅是你没看到,我和大师兄大木头都没看到,满脑子都在担心你啦,尤其是大师兄,每隔一个时辰就来探望你一次,对你的事可着急了呢。”子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啦,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再来哦。”说完,便走了出去,还不忘给她关好房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辞辛看着地下的糖纸,想起了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忧伤。 “也不知道祁川恢复的怎么样了。”她抬手看到手腕上的玉镯,笨拙的敲了两下,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那边的傅祁川看见玉镯亮了起来,顿时笑吟吟的,也拍了两下回应了她。 过了一会儿,她的玉镯也亮起来,在这漆黑的夜里,玉镯的光显得格外好看。 她特别惊喜,当即决定写一封信给祁川,但又怕他担心,索性也就不写了,等再次见到他,再亲口告诉他也不迟。 过了一个多月,辞辛的伤也痊愈了,结了一个花朵似的小小疤痕,子苓说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不过也不影响美观,辞辛倒也不在意了。 随后她便进入了紧张的修行状态,傅祁川在她忙碌的日子里也渐渐模糊了起来,但她始终相信着,终会有一天,他们会再次相遇。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二十四章∶相逢时 不知不觉间,在逍遥派已经呆了四年之久了。 想到刚来逍遥派那时候,辞辛还是一个小丫头,毛手毛脚的,功力也不强。到现在已经俨然是一位大姑娘了,御剑仙法逍遥凤云决,随意拿起一项,都不在话下。 入冬之后天气也是越发的冷了,逍遥派飘飘扬扬下了三四场大雪,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雪景虽是好看,但行动属实不便,时不时地就会有新入门的小弟子不小心踩空而摔倒,特别不安全。 这天一大早,莫伟宇师兄便拉着几人清理着逍遥派的积雪,扫出来的积雪堆积在一起足有一人之高了,很难想象当时的积雪有多厚。 这几年逍遥派又新入门了不少弟子,安木槿也扬眉吐气,翻身做起师兄来了。 眼下这已经是辞辛一行人在逍遥派呆的最后一个冬天了,过几日便要离开下山历练了。 辞辛站在窗边,静静看着莫伟宇师兄他们清理着积雪。 眼睛虽是盯着看,但心思却不在那。 自比武大会一别,辞辛就再也没见过傅祁川了。她不明白为什么都快要四年了,傅祁川还不肯回到逍遥派来?是祥凛宫宫主不肯吗?还是他自己不想来见她? 心里的思绪乱成一团,索性她也不想了,离开了屋子跑出去找子苓他们了。 随着几个孩子的慢慢长大,昔日里的天真烂漫也变成了现在的温婉矜持。辞辛小时候就很少说话,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也逐渐成熟,说话也就更少了。 倒是子苓和安木槿,依旧不改往日,经常腻歪在一起嬉笑打闹,但四系上下却很认同他们这对金童玉女,所以平日里也经常拿他俩的事磕牙,他们也经常被问什么时候正名?何时结婚? 他们也只是笑而不语。 辞辛一进到五师兄的小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咯咯咯”的笑声,不知他俩又在干嘛,笑得这般开心。 辞辛推门进去,道:“你俩又在说什么呀,我也想听听。” 屋里俩人一齐抬头,正是安木槿和子苓。 他俩穿着一身家常小袄,身边放着火盆,正围在一个小桌子上,打着牌呢。 子苓见到来者是辞辛,连忙招呼道:“辞辛快来,来一盘怎么样?” 她现在身形已成,褪去了先前的稚嫩,倒流出少女的风韵来了,一头黑压压的秀发随意绾了一个发髻,耳唇上戴着两颗亮晶晶的粉色珍珠,笑容可掬,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坯子。 辞辛倒也不客气,回头关上门便走了进去。 她走到桌前,看了看子苓手里的牌,又看了看五师兄的牌,不由得摇摇头,“这一局……姐姐你是不是要输了啊?” 子苓却是“哼”一声,“要我看未必,”又说,“我就不信赢不了大木头!” 说完,便抽出一张牌,直接压死安木槿。“我就出这张!看你怎么压我!” 子苓自小便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哪怕是这种小游戏上,她也永远不可能认输。 辞辛此时却摇摇头,“子苓,你不该出这张……” 子苓急道:“你怎么不早说!” 她偷偷看了一眼安木槿,只盼他没注意,自己伸手就要把那张牌抓回来。可那手刚伸出去,就被人轻轻一打,对面的安木槿似笑非笑抬头看她,开口道:“落牌无悔。” 子苓后悔死了,又要面子,干脆把胳膊一抱,犟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悔了?诬陷我!” 安木槿早就知道她要这样,也不理她,看了看辞辛,又道:“观者不语真君子,辞辛,你可别提醒她。” 正说着,房门却被推开,那人见到辞辛一行人,便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害我找了好久。” 众人抬头,却见门口站了一个看着有些面熟的男子,辞辛定睛一看,立马开心的喊到:“啊!是祁川!” 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安木槿连忙起身招呼他进屋里坐着。 辞辛此时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髻上别着一支珠花的红簪子,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 祁川看着现在出落于成熟的辞辛,样貌也越发的感到熟悉。 他总是感到他俩绝对不是在地府的一面之缘,之前肯定还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辞辛此时也盯着他,良久,傅祁川方说:“自上次比武大会一别,已有四年未见了……现在的大家都变了样貌,差点认不出来。” 安木槿却拍拍他,忙说:“哪里的话,我们四年前是好兄弟,以后也依然是兄弟。” 祁川回头看着安木槿,却笑起来,“多亏了你呀安兄,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是你们呢。” 安木槿看着他,满脸不解,“此话……怎讲?” 傅祁川则拍着他的肩膀,“因为你没变呀!哈哈哈。” 安木槿恼羞成怒,刚想打傅祁川一顿,却听见子苓说话了,“祁川,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傅祁川沉思片刻,道:“自上次比武大会一别,宫主便把我带回了祥凛宫,多亏蒋月怜的细心照料,我的伤势才能那么快好起来……”他的眼底透出一丝落寞,“后来我便没日没夜的练着神门十三剑,宫主偶尔也传授我一些仙法咒术,可他却不许我出宫。”他叹了一口气,“直到近几日,眼见着要历练了,这才放我出宫,我才能来找你们。” 子苓点点头,辞辛这时却弱弱的问道:“你们祥凛宫不是不收女弟子吗?为什么那个蒋月怜……” 傅祁川这才反应过来,忙说:“你说它呀,诺。” 他将衣袖抬起,从里面钻出一只可爱的小兔子,那只兔子趴在祁川的腿上,警惕的看着他们。 “它是我的灵兽,叫小白仙。”他说,“她在我来逍遥派之前便修炼成了人形,我只好给她取一个像样的名字,只是现在它不愿显形罢了。” 辞辛这才放下心来,灵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门外有弟子敲门喊到:“师弟师妹,裴掌门有事找你们,记得去昊阳殿集合。” 听声音,辞辛便猜到是莫伟宇师兄了,忙回到:“师兄,我们知道了。” 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收拾收拾往昊阳殿走去。 到了昊阳殿门前,远远的便看见裴掌门招呼着让他们过去。裴钰看着祁川,面露疑惑,指着他,道:“你也是……我们逍遥派弟子?” 傅祁川这才作揖拜到:“见过裴掌门,弟子祥凛宫傅祁川。” 经他这么一介绍,裴钰这才想起来那个差点死于屠安鞭下的祥凛宫弟子,连忙说:“坐,随意坐。” “这次我招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谈论一下下山历练之事,”他顿了顿,又道:“你们是这届弟子里面最出类拔萃的几人了,收拾收拾,明日便可下山了。” 辞辛一听立马精神起来了,她高兴地说到:“真的吗?我们明天就可以下山了吗?” 裴钰嗤笑一声,点了点头,“此次下山历练的名额只有三个,我见你们修炼的比同届其他弟子要好上很多,便决定让你们下山,能有今天的好成绩,也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结果。”又道,“如今你们已经把本派的逍遥凤云决练成,心法也不在话下,师父也没什么可以教你们的了,剩下的经验,还是靠你们下山自己摸索了,记住修仙者的责任,遇到妖魔鬼怪歹人作祟,切记不可让百姓受苦。” 一行人虽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兴奋之情,但内心的喜悦终是掩盖不住。 一出昊阳殿,子苓便是激动的挽住安木槿的胳膊,“听到了吗!我们可以下山了!终于可以回家见爹娘了!” 安木槿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听到啦!先回去收拾包袱,也不迟!” 傅祁川看着他俩远去的背影,低头地对身边的辞辛说道:“他俩,还是跟以,前一样,像个小孩。” 辞辛抬头看着他,眨巴眨巴大眼睛,“你怎么,又结巴啦?” 傅祁川连忙转头看向别处,愠言道:“我,我说了,别学我说话……” 辞辛见状连忙挽起他的胳膊,撒娇道:“好啦好啦,你不要生气了,我不学就是了嘛~” 傅祁川见她这一举动,不由得瞪大眼睛,言语间脸已经红透,结巴的毛病终是改不了了。 “我,我没,生气。”傅祁川说道,“你为,什么,动不动,就喜欢挽,别人的,胳膊?” 辞辛却不在意,她说:“好朋友之间,挽挽胳膊不是很正常的吗?” 傅祁川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由着她来了。 “对,对了,辞辛,我给你的玉镯,你,随身戴着吗?”他问。 “对呀,我当然随身戴着,你看——”她撸起袖子,露出了那只粉嫩嫩的玉镯,“只不过这玉镯质量真的好好,都四年了,还没见它有什么刮伤的痕迹。” 傅祁川这时候自豪的说道:“那,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娘,给我的宝物,”他说,“这可是天界的,天灵玉所制,作的,怎么,可能会刮伤!” 辞辛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微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 傅祁川看着她,突然问到:“辞,辞辛,你上次拍玉镯,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过了那么久,辞辛早就忘记是那件事了,盯着他看了好久,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是比武大会那次呀!”她说,“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好了没有,并没有什么大事。” 辞辛本想告诉他的,转念一想又怕他担心,于是只好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真,真的?”傅祁川半信半疑的问她。 她猛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她又极限扯开话题,“你可算回来了,自从你走后我可无聊了,子苓天天粘着五师兄,都不喜欢跟我说话了……”辞辛委屈的说道。 “是,是吗?那看来,子苓在爱情,和亲情里面,选择了后者。”傅祁川看着她,笑道。 “那祁川,如果让你在爱情和亲情里面选,你会选什么啊?”辞辛天真的问。 傅祁川咳嗽了两声,忙说:“我啊……我会选择在不伤害亲情的情况下,跟爱情在一起。”他看着蔚蓝的天空,淡淡的说道。 辞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懒出奇,不想知道的那么清楚。 不知不觉间,他们就走到了辞辛的院子里,推开门看进去,只见屋子里被打扫的井然有序,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着。他见屋子收拾的这般利落,便不忍心踏进门了。 辞辛进了屋,见他拘束的紧,便说:“祁川你进来吧,在门口站着干嘛。” 傅祁川这才慢吞吞的走了进来。见辞辛正在收拾包袱,便问:“你收拾完包袱之后,下一步打算去哪?” 辞辛笑着说:“回家。”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二十五章∶重回桃花坳 年关将至,到了年底,桃花坳却越发忙碌起来了。 村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灯笼的挂灯笼,贴门联的贴门联,放鞭炮的放鞭炮,好不热闹。 此时李凌夫妇正在家里捏面人,香氏捏了一个小人,只见那个小面人跟辞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李凌却捏了半天,面人长相却人不像人,妖不像妖,一整个的四不像。 香氏看着他急得满头大汗,笑骂道:“夫君,面人可不是你这样捏的,你看——” 只见香氏拿起一个面团,揉搓成不同大小的圆球,用牙签固定住,再在脸上画上眼睛鼻子和嘴巴,一个小面人就栩栩如生的出现了。 李凌自知捏面人的活不适合他,摆摆手,自嘲道:“李某自是粗鄙之人,心灵手巧之事还是得看夫人啊。” 香氏笑着拍了他一下,“夫君哪里的话,在我眼里,夫君可一直都是我的大英雄呢。”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不多时便捏了很多活灵活现的小面人。 这时却有一个小童跑来,看见桌上的面人,不由得吃了一惊:“哇,师娘,你捏的可真好看!” 香氏看着他,揉揉他的脑袋,一边介绍道:“你看,这个是你的辞辛师姐。” 小童拿起面人,端详半天,点点头,“早就听闻辞辛师姐美艳过人,如今见到面人,就好像见到本人一样。” 香氏抬头看着李凌,笑了,她又捞起旁边的面人,道:“这个啊,是你的子苓师姐。” 那小童看着这些面人,若有所思的说道:“本来就想见见二位师姐,如此一番,只会让我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有弟子喊到:“师父师娘,子苓师姐他们回来了。” 小童一听,急忙向村头跑去,边跑边大喊:“噢~师姐回来喽~” 李凌夫妇则是笑着,张罗了一桌子的好饭菜,等着他们的归来。 他们此时正御剑飞在空中,冷风刮得衣裙猎猎作响,因为他们正要回家,所以也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了。 远远的辞辛便看到了桃花坳,忙说:“快看快看!我们就要到家了!” 辞辛激动的跳起来,连轩辕剑都开始摇摇晃晃,祁川只好稳住她的身子,不然指不定会掉到哪里去。 “御剑的时候别乱动,这可是在天上呢。”傅祁川好心的提醒她。 辞辛则向他做了一个鬼脸,“我当然知道这是在天上,你怎么跟子苓一样啰嗦。” “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说,都成十五岁的大孩子了,还是那么不稳重。”子苓现在还耐心跟她讲道理,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早就不耐烦了。 辞辛噘噘嘴,说了一些无厘头的话,惹得众人阵阵发笑。 他们回来的这天刚好赶上“闹节”,村里挂着各种大红灯笼大红春联,孩子们在外面放鞭炮,大人们就在家里做着甜豆糕,捏着面人,热闹非凡。 进了村,辞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没想到才四年没回家,村里就已经变化这么大了。 “哇塞,快看,还有表演杂技的!”辞辛激动的指着前方的戏台子。 她拉着祁川走到近前,只见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根胳膊粗的棍子,他朝棍子喷了一口不知名的液体,那根棍子立即燃烧起来,再一吸,火焰便消失了。 “好!”辞辛连连拍手叫好,一不留神被石子绊住了。眼看就要着地,她吓得连忙闭上眼睛。 过了半天才发现并没有摔倒,正疑惑着,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扶住了她。 定睛一看,却发现此人正是傅祁川。她慌忙起身,无颜面对他,把头转向另一边。 傅祁川此时也知道行为有些过激,佯装镇定咳嗽两声,“我看你快,要摔倒了,然后就,扶住了你。” 辞辛红着脸,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谢……” 这时却有一个小童跑了过来,拉着辞辛和傅祁川的手,天真的说道:“哥哥姐姐,师父让我来接你们回家。” 一听是父亲在找她,辞辛连忙回头想叫着子苓一起,这时却发现子苓和五师兄早已不见了踪影。 “子苓和五师兄呢?” “他们,早就走,了,只是你,没,注意而已。” 辞辛闷闷的点点头,这才拉着祁川跟小童离开了。 到了自家大院,远远的便看见子苓和五师兄正在帮母亲生火做饭。 先前子苓白净的脸上,此时正被煤烟抚摸着,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好像一个花脸婆。 辞辛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子苓,你现在都可以跟黑色媲美了。” 子苓看着她,擦了一把脸,一道黑色的印记立马跑了上去,“辞辛,你刚刚说什么?”她问。 辞辛只是笑而不语,指着自己的脸,“咯咯咯”的笑着。 子苓立即反应过来,随手掏出一面铜镜,伴随少女“啊!”的一声惨叫,一个粉色的身影匆忙的跑开了。 李凌听见声音走了出来,抬头看见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女子,正站在房门口,定睛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辞辛,忙招呼她进屋,说:“唉,辞辛变化太大啦,父亲都有点认不出你了。不过好在今年呀,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凑齐了。” 辞辛则是一把搂住了父亲的肩膀,过了好久都不肯撒手。 这时傅祁川也走了进来,见到李凌,忙作揖拜到:“祥凛宫弟子傅祁川,见过掌门。” 李凌见他,便是一惊,“你现在不应该在祥凛宫吗?怎么……” 辞辛见状连忙撒手,解释道:“呃……祁川现在是下山历练的,他在祥凛宫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于是便打算来我们这里过年。” “这……”李凌面露难色。安木槿则上前说道:“祥凛宫一向古怪,弟子下山历练之后一年之内不可以回宫,如果我们不收留他,那他可能就要流落街头了。” 李凌这才面露喜悦之情,“也罢也罢,那你就在桃花坳过年罢,人多也热闹些。” “是,弟子遵命。”他长舒一口气,说道。 辞辛抬头,却见香氏在做甜豆糕,飞快的跑过去,说道:“娘,你去歇着吧,甜豆糕我和祁川做就行了。” 香氏见辞辛来了,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柔声道:“你呀,虽是出落成大姑娘了,但是各种行为还是像小时候一样。” 辞辛噘嘴,不服气的说道:“哪有……我在逍遥派学会了好多东西好嘛……” 香氏浅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学会了些什么?” 辞辛这才自豪的说道:“父亲曾经让我练的逍遥凤云决,我也练完了,而且还是出神入化的程度!师父还教我修习惊天咒,天阳功也不在话下,我还会画符,最重要的是,我的御火之术也越来越熟练了!” 辞辛随即便在心里念了一道诀,一团小小的火焰便从她的手指上冒了出来。 “这只是初级的御火之术,我还会高级的呢,只不过这里是在屋内,不适合展现!”说着,她骄傲的撩了下鼻子。 香氏见她这样宠溺的说道:“好~咱们辞辛再也不是那个毛手毛脚的小丫头啦,现在都可以保护娘了。” 辞辛这才跑过去搂住香氏的腰,缠着她让她回屋休息。 见香氏走后,她便与傅祁川做起甜豆糕来了。 只见她拿来一些面粉,在案板上揉来揉去,时不时地还往里面加些水。 傅祁川见她双手沾满了面粉,白的像人骨一样,不放心的问:“你……当真会做甜豆糕吗?” 辞辛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我从小就跟着母亲做甜豆糕好不好,大过年的这么忙,你不来帮我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傅祁川笑着看她,戏谑道:“那我应该怎么帮你呢?” “我得把这些面粉和成面团,然后才能做甜豆糕。”辞辛一边和面,一边说。 “是……这样吗?”只见他用仙术捞起一些面粉,浮在手掌之上,面粉便随着他的手势左右摇晃着。 辞辛居然都没想到,可以用仙术做甜豆糕,惊叹道:“哇,好厉害呀。” 傅祁川听到这话便把面粉放了下去,随手抓起一把面粉,举到她的面前对她说:“你看。” 辞辛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便凑近些,道:“看?……看什么啊?” 这时傅祁川却趁她不注意朝面粉吹了一口气,面粉便直接烙在她的脸上,好像一个白发魔女。 辞辛呆住,半天没反应过来,只用怨怒的眼神盯着他。 半晌,只感到鼻子一阵发痒,“啊……啊……啊……”辞辛张着嘴,却好半天没打出喷嚏来。 傅祁川见状立马又向她的嘴里吹了一口面粉,终于!面粉出效果了,“啊秋!”一个喷嚏从她的嘴里奔出来。 傅祁川看这样已然躲闪不及,正好被面粉吹了个正着。 辞辛看着他的脸,好像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眉毛睫毛都变白了,好似瞬间老了几十岁,不由得发笑,“谁让你先吹我一脸的……” 傅祁川看着她,也高兴的不行,怼道:“你不也一样满脸面粉吗?” 这时,辞辛又感到不好,傅祁川这次反应却极快,立马将面粉别到身后,却没想到辞辛居然还留了一手。 随着“啊秋”一声响起,傅祁川脸上的面粉又多了一层,只不过这次面粉里面还混杂着口水。 “哈哈哈祁川,你脸上的面粉和口水都混杂在一起了!” 他一脸无奈,不由心生一计,指着案板上的面粉,道:“快看,你们桃花坳的面粉是不是不干净!我怎么看里面有东西在动!” 辞辛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在哪呢?” “再低些,”他说,“再凑近一点就能看见了!” 辞辛讲真听了他的鬼话,却没想到这居然又是一计! 只见傅祁川趁她不注意一下将她的头按在了面粉里——头上和脸上面都被面粉糊住了。 辞辛缓缓抬起头,看向傅祁川,愠道:“傅!祁!川!” 起身就要打他一顿,可谁知傅祁川见情况不好跑的比谁都快,一转眼便溜没影了。 辞辛只好带着怒气收拾着残局,她在心里想着:坏蛋傅祁川,你可千万别让我逮到你! 她的脸上虽然写满怒气,但心里依旧是美滋滋的。 第一卷∶情不知所起 第二十六章∶过年 到了晚饭时节,众人都来了,话题第一次是以他们四人为中心,叽叽喳喳热闹无比。 辞辛一向不喜欢说话,看见眼前的美食早已馋的不行,但看见大人们都没动手,便自顾自的咬起筷子来了。 众人聊着聊着,忽见一男子迈着成熟稳重的步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红色的方盒子,见到李凌夫妇,作揖拜到:“见过师父,师娘。” 香氏见到他,朝他招招手,“是沈玥啊,来来来,快坐。”谢过师娘之后他便找了一个离辞辛比较近的地方坐了下去。 “玄厥功练的如何了?”李凌看着他问。 “回师父,小徒已经摸透了功法要领,已经突破了玄厥功最后一关了。”沈玥毕恭毕敬的说道。 李凌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连声赞道:“好……好……” 一语终了,李凌笑了笑,便转头继续和他们说笑。 子苓看了看沈玥,又看了看身旁的二师兄,问道:“二师兄,我怎么感觉大师兄现在好像……变了呢?” 江云安天天待在桃花坳,倒也没有感觉出来什么,便说:“无非就是变成熟了些,其他的……没看出来。”他顿了顿,“只是大师兄的功法底蕴倒是深厚了不少。” 子苓看着他,笑吟吟的问:“那二师兄……你呢?” 江云安只是嘿嘿笑了笑,摸着脑袋并不说话。 原来,自从四年前比武大会结束之后,李凌就一改以前严谨务实的风格,大师兄自小便聪慧过人,李凌便亲自教导他,届时也不让他们去拜师了。学堂看的也没那么重要了,只要你能认全那些妖兽,就算完成了。 于是大师兄便提前学到了桃花坳最高深的心法玄厥功,突破了逍遥凤云决终式,还跟着香氏学了许多咒法仙术。 而他这个二师兄反而成了桃花坳里最不出奇的,到现在也只会御剑。仙法什么的,虽是会一些,但也都是些皮毛而已。 他不是不嫉妒,有时候夜里忽然梦醒,也会叹息自己天分不高,师父师娘偏心,所以经常跟大师兄唱反调,然而若论真心,他还是替大师兄感到高兴,大家都是一派的人,分什么先后? 一年前师父把玄厥功传给了大师兄,又恐他为杂事分心,耽误了修行,便命他到山月洞闭关修行。 山月洞的名声桃花坳的人都知道,四年前,小师妹辞辛曾在里面关了几天,出来之后惶恐可怜。然而山月洞除了是用来惩罚犯规弟子之外,还是给修行弟子用来闭关练功的好地方。 沈玥倒也硬气,足足在里面闭关了一年,三天前才出关,听说出来时头发都结的不成样子了,而且他冲破了玄厥功最后一关,功力比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但到底有多厉害,他却不知。 “辞辛。”沈玥喊了她一声。她却只是左右看看,以为听错了,便不予理会。 “辞辛!”他又喊了一声。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看向大师兄,咬着筷子说:“辞辛在,大师兄有何指教?” 沈玥被她这么一说倒是笑了起来,“不必那么古板,”他说,“见两位小师妹刚从逍遥派回来,师兄特意给你们准备了一个礼物,还望两位小师妹可以赏脸收下。” 子苓一听有礼物,便是高兴的不行,接过盒子后连忙打开,看到里面的物品之后却大失所望。 “大师兄,你这是什么啊,给我的礼物,就是一块破石头吗?”子苓噘噘嘴,不满的拿起三生石端详半天,也没有看出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却抬手用筷子敲了她的头,道:“诶,你可别小看了这块小石头,这可是三生石,你和木槿师弟感情那么好,有了它,你就可以随时随地穿梭到木槿身边了,不管多远。” 听沈玥这么一说,子苓立马不觉得这块小石头是个废物了,连忙拿起握在手心里,“谢谢大师兄!”她转头又看向辞辛,见她在发呆,子苓便说:“辞辛发什么呆呀,打开看看大师兄给了你什么好宝贝吧!” 辞辛这才闷闷的打开礼物盒,见里面是一个戒指一样的小玩意,疑惑的问他,“大师兄……这个是什么啊?” 沈玥看着她,聚精会神的说道:“这个戒指叫加倍戒,在你有危险的时候用内力催化它,便会让你的功法能量加倍。”他说,“这个小东西虽小,但是它的力量却是无穷的。” 辞辛见加倍戒也不大,便随手装进了腰间的荷包里。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戒指不止可以加倍,还有能定位的功能,沈玥担心下山以后自己不在她身边,会遇到不可预料的事情,有了这个戒指,他也能及时找到她。 香氏见大家都在傻愣着,便招呼着让大家动筷子。 辞辛一听可以吃饭了,急忙夹了一个鸡腿放在自己碗里,然后又夹了一个给到了旁边的傅祁川。 她咬了一口鸡腿,含糊不清的对他说:“今天是爹亲自下厨,他做的这个香酥鸡腿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保证只要一口就可以让你流连忘返,我在逍遥派就馋了好久了,你快尝尝。” 傅祁川笑着反问她:“你不是最喜欢吃糖醋里脊吗?怎么,才四年没见,口味就变啦?” 辞辛呆住,“哎呀不一样,糖醋里脊也好吃,香酥鸡腿也好吃,我都喜欢!”说完便笑嘻嘻的看着他。 李凌看着他俩也只是浅笑摇摇头,夹起一个小青菜嚼了起来。 沈玥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师父,此次让徒弟也跟着师弟师妹们一起下山吧,他们年青气盛,徒弟也好在旁边指点指点。” 李凌摇头,“不可,明年系级比武大会轮到你参加,须得勤加修炼才是。当年你们那些年轻弟子不也是独自下山么,不必找人作陪。年轻人遇到挫折,也是个好事。” 沈玥只得称是,回眼看了看辞辛,她正垂头吃饭,额发浓密,将一张小脸遮去大半,当真可爱可怜。四年不见,昔日的小孩儿一跃成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他竟舍不得把视线离开。 一旁的辞辛仿佛感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眼,正与他对个正着。沈玥耳根又是一热,两人对视微微一笑,随即将目光移了开去。 晚饭后,众人又叙了一会旧,这才分开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桃花坳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习俗:就是每年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吃完晚饭,都喜欢在小河边放个花灯,有时候也会放放孔明灯。说是什么祈福求愿,还说都会实现。 辞辛之前都是跟子苓和五师兄一起来看,今年祁川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她又怎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辞辛挽着傅祁川的手,朝小河边走去,边走还边说:“祁川,你们祥凛宫过年的时候,也跟桃花坳一样吗?” 傅祁川摇摇头,“我们祥凛宫过年,虽然可以休息,但是不像你们桃花坳一样,特别热闹,而且吃饭的时候,宫主也不允许我们说话。” 辞辛哑然,“啊……祥凛宫宫规这么多吗?” 傅祁川点点头,“不过我也习惯了,在祥凛宫从小长到大,倒也感觉没什么。” 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小河边,辞辛在小摊贩钱买了两个花灯,一个自己拿着,另一个给了傅祁川。 傅祁川手里拿着花灯,不解的看着她,“这是……做什么用的?” 辞辛却不以为意,拿着笔一边写着字,一边回答他,“这个叫花灯,是我们这里的习俗。传说只要是在花灯上写下自己朝思暮想之人,花灯就会载着你的想念一直飘到那个人手里。” 傅祁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辞辛,你有朝思暮想的人吗?” 辞辛红着脸,也不回答他,只说:“你有吗?” 傅祁川微微一笑,看着她,沉思片刻道:“有啊……只是我和她之间隔了一道鸿沟,或许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 辞辛听见后笑骂道:“谁说的,你可以大大方方表现出爱意呀,每个人都有被爱或选择爱的责任,什么狗屁命中注定,那都是骗人的把戏。” 他却只是苦笑,抬头看向夜空。 两人相继无言,只是各怀心事。可他并没注意到她心底的失落。 辞辛见他看着天空发呆,眼里充斥着她看不懂的情感,只当他是心情不好,于是辞辛猛然站起来,伸手在他的下巴上一摸,粗声粗气地说道:“妞给大爷笑一个!” “说什么胡话呢。”他笑,拍开她的手,翻她一个白眼。 傅祁川成功被她逗笑,两人靠在一起只觉温暖馥郁,心中喜悦,就像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是个小毛孩,言语间充满着稚气。就像那次比武大会,宁肯舍身保护自己,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功力却不容小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快到新年,桃花坳上下从弟子到师父都放下平日里的苦修,把过年放做头等大事来对待。各任务精分到个人,下山买东西的买东西,打扫的打扫,做新衣服的做新衣服,个个都忙得不亦乐乎。 子苓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偷懒玩耍。一大早傅祁川和安木槿他们就被安排去打扫山月洞附近了,辞辛和子苓也没歇着,她俩的任务是去后厨,帮助厨师们打打杂物。 辞辛向来有个赖床的恶习,以前在逍遥派还不敢明目张胆地睡,结果到了桃花坳没人管她,她乐得睡到天昏地暗。谁知这会又回到桃花坳,人人闻鸡起舞,她也不得不被子苓从床上拖起来,半睡半醒地往厨房走。 “别揉眼睛了!都红得像兔子了!”子苓一下拉下她的手,“这些年怎么还没把这个懒惰的毛病改掉!以前在逍遥派怎么不见得你赖床,快清醒点!“ 辞辛昏昏沉沉地跟她往前走,头点的都快落到地上,差点一头撞到墙上。 “看看你!没点样子!”子苓又抖擞起姐姐的架子,一本正经地开口说她。 好不容易帮完了忙,回到院子辞辛直喊腰疼头疼,要去睡觉,两人吵吵嚷嚷地推开门,却见香氏坐在里面,低头看着什么。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二十七章∶飞羽岛(一) 见她俩回来了,她便含笑招手:“快过来,都试试过年的新衣服。” 她展开手里拿的东西,却是两件新衣裳,一件湛蓝色一件粉红的。 子苓赶紧奔过去,拿起粉红色的衣服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是新款的小裙子呀!娘,是你做的吗?” 香氏笑道:“娘只会做饭舞剑,哪里会做衣裳,”又说,“这是买了布料叫裁缝给做的。我见两条裙子光溜溜没什么花色,便又让裁缝绣了些花朵上去,都试试,看合身不。” 子苓赶紧抢了那条粉红的,一面道:“妹妹打小不爱这些娇艳的颜色,湛蓝色给她吧。” 辞辛倒也没拒绝,拿着衣服就穿了上去,特别合身。 辞辛现在就只想赶紧让娘出去,她好安安静静的睡会儿觉。 又过了几天,大年三十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到来。这天一大早,桃花坳的师徒们都聚集在一起,为迎接新的一年而准备的仪式。 此时的演武台早已被清扫的干净,半点残雪都没有。演武台两旁各架一面貂皮大鼓,旁边垂着两根龙骨鼓槌,此时早已有人在鼓前站定,仪式开始便要敲动。 直到晌午时分,人才算到齐,大家欢聚在演武场周围,各自站在分配好的位置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互相说话打趣,甚是热闹。 这次是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人敲鼓,他们今天特意换上红白相间的鼓手短打服,好似一对双胞胎,他们不惧严寒,两条胳膊露在外面,双手攥着鼓槌,肌肉贲张,甚是英武。 遥远的演武台,李凌将手一拍,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安静下来。紧跟着,貂皮大鼓齐齐作响,犹如惊涛骇浪一般,须臾间席卷而来,冲破了所有的隔阂冷淡,众人的心齐齐随着那令人振奋的节奏跃动着。 辞辛很兴奋,记不得那天自己喝了多少青花酿,总之到后来,她只把它当作了水,一碗一碗的喝下去。 期间傅祁川也夺过她的酒,可奈何无济于事。 她只记得当时的场景很热闹,安木槿师兄崭露头角,舞剑的姿势让大家欢呼不断。 子苓拉着几个师兄准备的搞笑节目,引来笑声不断。 只有自己,安静的在一旁看着他们载歌载舞。 一切都很美好,美好的像一场梦。 新年一过,辞辛子苓他们也离开了桃花坳,历练的范围没规定,历练时间也是一年。 四人先在出村后的客栈住一晚,商量日后要去哪。 “不如我们去天若寺吧?我看天若寺长老人挺好的。也好借这次机会去拜访拜访他老人家。”辞辛很兴奋,只当这次是出门郊游了。 祁川却摇摇头,“我看还是算了,不过我从祥凛宫出来之后,听闻东岳附近近几日有些小妖作祟,也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目的。” “那不就得了,我们修仙之人,此次下山历练不就是为民除害吗?”子苓拍手说道。 辞辛低头看了看地图,研究道:“东岳在东方……我们一直往东走,就会去到……啊!是飞羽岛附近!” 飞羽岛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岛屿,岛主庞立辉曾是逍遥派掌门拜把子的兄弟,后来两人不知因为何事发生矛盾,之后他便自建一岛,自称岛主,屹立在东岳附近,不正不邪。属于中立的一座岛。 子苓把玩着小辫子,说道:“那……我们明天御剑飞过去吧,速度还快。” 傅祁川却摇摇头,“飞过去未免太草率,我们有一年的时间,倒不如走着过去,沿途还能跟村民们打探打探消息。” 子苓此时却不乐意了,转头开始求助五师兄:“大木头大木头,走过去要走好久呢,路上万一没有旅店,刮风下雨我们没地方藏……” 安木槿却没理她,点点头表示赞同,“祁川说的对,御剑飞行虽然快,但是不一定能找到作祟的小妖有何目的,走着过去更好一些。” 子苓此时也不辩解,只是低头闷闷不乐了。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辞辛说,“养足精神,明天还要去飞羽岛呢。” 众人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第二天见到子苓,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袍,扎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面色红润,想必是昨天睡得不错。 而且她还破天荒的给他们叫了早点,自己则在楼下等着。 见到辞辛下楼,她赶忙招手,“辞辛,这里这里,我们吃完早点就出发吧?” 辞辛从怀里掏出地图,看了看,道:“要去飞羽岛的话……路是很平坦,没有河流……只不过会有一座山挡住去路,到时候我们御剑飞过去,再渡过一条江,就到了。” “行,都听你的。”子苓笑吟吟的拉她到了餐桌旁。 傅祁川还是像以前一样,清晨吃过饭后都会喝一杯百露茶,喝完之后还会表现出一脸享受的样子,仿佛喝了神仙水一样。辞辛见他的这幅模样也只是笑着摇摇头。 出了客栈,他们一路向东行走,早晨商贩还在支着架子,行人却很少,多半是还在睡梦当中。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太阳也已经高高挂在空中,他们顶着这个大太阳,正慢吞吞的向前走去。 很奇怪,越往东走人烟就越发的稀少,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地图上显示这里应该是一个村庄,可是都已经正午了,村里一个行人也没有,小狗也害怕的躲在自己的窝里,见到他们也不吠叫。 路旁的客栈亦是大门紧闭,偶见有行人路过,见到他们却像见到鬼一样,挡着脸快步跑远了。 他们走过杂草丛后便看到了一个不宽不窄的驰道,前后张望似乎毫无人际。 “这是什么地方啊,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子苓懊恼的踢走了旁边的小石子。 安木槿噗嗤一笑,“要是真看到半个人影啊,恐怕你早就吓得尖叫起来了。” 子苓瞪了他一眼,“大木头就你嘴贫!”正说着就要打他。 话音刚落,就听见路旁传来马蹄声,回头一望尘土飞扬,依稀可见有一人正驾着马车朝这里疾驰而来。 傅祁川赶忙拦住马车,随着“驴——”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敢问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此地的村民为何家家大门紧闭,遇到行人也纷纷避着我们走呢?”傅祁川上前一步,问道。 那车夫下了马,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这才缓缓道来:“唉,都是那些小妖做的好事啊……” 安木槿听后,立即抱拳道:“我们是逍遥派下山历练的修行弟子,还请大叔将小妖的情况详细说来,如能相助,我们自然鼎力而为。” 那大叔听到后明显的眼前一亮,说道:“小哥有心了,这些妖已经困扰我们好一段时间了,先是家禽失踪,后来人有时也会莫名不见,现在闹得那叫一个人心惶惶,这里还好,山居镇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他顿了顿,又道:“我这次冒险出城是采了一些草药,夫人在家病重也是重迫不得已啊……” 后来,听那车夫说,山居镇后面有一座山,山上不知何时住进了一群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那群怪物先以草为食,后来竟把苗头看向了家畜,这几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人竟然也莫名其妙的失踪。 有人说是被妖物吃了,闹得那些胆小的孩子妇孺,每天都心惊胆战,门也不敢出。久而久之,便生病。到如今,不光是他的妻子,镇上的人也已病倒大半。最可恨的是有大胆的年轻人,三五个成群去后山看到底是什么回事,去了便再也没回来过,恐怕是凶多吉少。 辞辛他们听说,哪里会害怕,个个都年轻气盛,跃跃欲试,当即就答应去山居镇捉妖,搭着他的马车前往了山居镇。 马车刚行驶了没多久,傅祁川拍了拍身旁的辞辛,轻道∶“辞辛,你看。”他从腰间拿出一块朱雀镜片,递到了她的手中。 这块镜片与她的青龙碎片差不多,不过朱雀镜片散发着幽幽红光,里面也有一只类似于凤凰的大鸟飞来飞去,偶尔还会吐出火光。 辞辛一脸惊喜,忙从口袋里翻出青龙镜片,和在一起,“祁川!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这个!” 傅祁川挠挠脑袋,“我只是无意间在祥凛宫发现了这块镜片,查阅典书后才得知它是前世今生镜的碎片,想着今后应该能用到,便随身带着了。” 子苓拿过朱雀镜片,放于手中端详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便还于辞辛,淡道:“你们俩找这个干嘛。” 辞辛浅笑道:“我只是觉得这块镜片给我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应该跟我的梦有关,于是便随身带着了。” 傅祁川奇道:“梦?什么梦?” 辞辛便一五一十的把她经常做的梦讲给了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些梦代表了什么,但是辞辛认为这梦里的女子,应该跟她有关。 “这么说的话,辞辛她很有可能是你的前世哦。”安木槿突然说道。 子苓笑吟吟的看着她,“说不定咱们小辞辛上辈子可能是什么大人物呢!” 辞辛憨笑着挠挠头,小声嘀咕道∶“我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我的前世……” “所以我们既要解开迷题,还是要把镜片集齐才行。”傅祁川冷静的分析道。 他又拿着她手里的镜片,仔细端详片刻,轻道:“这样看来,我觉得应该跟四大圣兽有关。” “你是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安木槿即刻抢答道。 傅祁川点点头,“所以,现在还差白虎和玄武两块镜片。”他将青龙镜片归还于她,说道。 安木槿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激动道:“不如这样,我们先解决眼前的事,剩下的时间我们再寻找这些镜片,反正有一年时间,怎么样?” “如此,这样甚好。”子苓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夸赞道。 辞辛他们也点点头,马车里传出咯咯咯的笑声。 马车又慢吞吞的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子苓性子比较急,拉开帘子查看天色,一面又问,“大叔,走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能到啊,都快到中午了。” 大叔一边赶着马,一面说道:“还早,走过了这段路还要翻过一座小山,最快的话也得明天下午才能到嘞。”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二十八章∶飞羽岛(二) 子苓一听要明天下午才能到,踌躇半天,最后一拍手,叫道:“要不我们飞过去吧,照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们自知子苓是个急性子,能忍耐到这种程度,已经属实不易了。 当下安木槿就喊停,一行人下了马车拱手抱歉道:“抱歉了大叔,叨扰您这么久,我们先走一步了,告辞!” 那车夫奇道:“这……坐马车不比走路快吗?” 话音一落,一行人便同时消失在山间小路上,那车夫抬头一看,只见四道白光在天空划过,眨眼就没了踪影。他这山野之民何曾见过御剑飞行的修仙者,只当是神灵显圣,赶紧跪倒在地不停叩首。 而御剑飞走眨眼就到了山居镇的众人,自然是没看到有人朝他们跪拜。 一落到地上,就忙着找人问情况,谁知偌大的山居镇,大白天的,街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空空荡荡,好像死城。跟之前的庐陵镇截然不同。 “不会吧……白天又没有妖,怎么没人……” 他们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忽见前方有一个半挂旗子,上面写着客栈二字,子苓想都没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进了门他们才发现,客栈内部早已人去楼空,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子苓见状大声嚷嚷着:“掌柜的!掌柜的!” 喊了半天却也没见有人回应,只当是掌柜的临时有事,待会才能来了。 他们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子苓从包里翻出一些馒头,众人边啃馒头边闲聊着。 不多时便听到阶梯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一齐回头却见一位男士走了下来。 那男人见到他们,却是一呆,随后急忙叩首跪拜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众人皆是一愣,子苓连忙将他扶起,耐心的解释道:“我们是逍遥派下山历练的弟子,初到贵镇,没地落脚,走了好久便看到这里有家客栈,便进来了。很抱歉叨扰到您。” 那男人听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拍走了膝盖上的灰尘,才道:“原来是外乡人啊,唉,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我们山居镇最近不太平,都没人敢来了。” 子苓浅笑道:“我们在路上听说过此地的遭遇,此次前来就是替山居镇除妖的。” 那男人听完便是满脸惊喜,招呼着自己的伙计赶忙出来。 众人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店里的伙计们兴奋的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锅里烧着饭,又给他们免费的房间住。一行人被他们这样热情款待还有些不适应。 原来,他们都是这个山居镇的人,只因山间闹妖,外乡人都没人敢来这里了,所以也就没有生意可做,便每日盼望着早日将妖除掉,好继续做生意。 终于,热腾腾的饭菜被端了出来,一行人边吃边赞不绝口,尤其是辞辛,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此时他们吃到的不仅仅是热乎的饭菜,更是一份温暖的人心。 饭毕饮茶时,辞辛找到这家客栈的主人,问道:“请问大叔可知那妖物长什么模样?” 掌柜的想了想,犹豫着说道:“那倒是没见过,只听他们口口相传,说那妖物长得像人,但又不是人,像妖,却又不是妖,人不人妖不妖的,很难辨认。” “那你可知这些妖物是从哪里来的?”辞辛又问。 他沉思片刻,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听说那些妖物好像是很早之前自山后岛里出来的,具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太清楚。” 辞辛看着地图,研究着,“山后面的岛……那岂不是飞羽岛?!”她不由得一惊。 “看来这件事的矛头还是指向飞羽岛。”傅祁川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慢悠悠的说。 辞辛被他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却见五师兄和子苓又不知所谓何事争吵起来,子苓哭着跑了出去,安木槿则在后面紧紧的追着她。 他们二人自小便是这样,子苓就像是一坛水,而五师兄就像是包容她的那个坛子,水太多了难免会溢出来,子苓脾气又大,所以吵架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不过好在,五师兄会一直包容她,毫无怨言。这便是辞辛羡慕他们的原因之一。 “怎么了?你好像很羡慕他们?”傅祁川笑着问她。 辞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避开眼神,转头不看他,假装镇定的说道:“没……没有,五师兄惹子苓生气了,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他们出门,便看到安木槿正变着法子哄着她,看到这种情况他们也不便插手,只得找个借口开溜,辞辛喊道∶“我先和祁川去飞羽岛附近打探打探情况,很快就回来。” 子苓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见他们化作白光消失在视野之内了。 “都怪你,”她说,“要是我妹妹有什么半点差池,我定饶不了你。” 安木槿不知从哪变出一朵花,送到了她的手里,笑道:“大小姐放心吧,祁川那么厉害,辞辛定不会出现意外。” 可能每个女孩子都对花毫无抵抗力,经他的花言巧语一哄,子苓脸上也泛起了丝丝笑意。 辞辛他们御剑而飞,来到了飞羽岛上,飞羽岛是独立的一座小岛,屹立在海中央,岛上的情景竟比想象的还要美,到处是各种各样的花,风景艳丽美轮美奂。 她看着岛下的水,惊叹道:“祁川,这就是海吗?”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就是海。”他说。 辞辛低头看着湛蓝色的海水,此时的她只知道玩乐,殊不知加倍戒此时已经滑了出来,“噗通”一声落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她见状急得就要下去捞,傅祁川却拦住她,劝道:“海水不知道深浅,茫然入水恐有性命之忧。” “那……那怎么办,那可是大师兄送我的礼物,要是他知道加倍戒没了肯定会生气的!” 忽听海面上传来阵阵波涛,不多时便从海里跑出一个半人半鱼的小怪,辞辛明知他是妖,却不害怕。 她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小怪,激动的拽着傅祁川的胳膊,“哇塞,快看快看,美人鱼耶!” 傅祁川扶额,解释道:“这是鲛人,可不是什么美人鱼。” 辞辛听到后刚才的那股兴奋劲瞬间熄灭了大半,她讪讪的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 “姑娘要找的,可是这枚戒指?”那鲛人举起加倍戒,轻轻的说道。 辞辛看到他手里的加倍戒后,激动的点点头,“是的,就是这个!” 那鲛人手一抛,加倍戒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直接落入她的手中。 那鲛人笑道:“姑娘可还记得我是谁?” 辞辛盯着他,实在记不清他是谁了,沉思片刻,问道:“我们之前……认识吗?” 那鲛人见状只得摇摇头,轻道:“我们很早之前便认识了,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说罢,那鲛人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这样看着她,一直看着。 因为很久很久的从前,他就已经熟悉她,了解她,就用这种安静的眼睛融融地看着她。那里面藏了无数的秘密和千言万语。 辞辛愣在当场,心中又是熟悉又是迷惘,只能眼怔怔地与他对望,一时间忘了周围所有的。 这时傅祁川随手扔了一枚石子,“噗通”一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辞辛!”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喊了一声。 辞辛猛然回头,看见他,便是淡然一笑。 再回头,却见那鲛人早已不见。 这时海里传来那鲛人的声音:“姑娘记得找寻前世今生镜,它会带你回忆起一切——” 前世今生镜?她不是正在找吗?她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跟着祁川慢悠悠的逛了起来。 “你对那鲛人,有印象吗?”他问。 辞辛摇摇头,“说不上来……感觉很熟悉,但又很陌生……”她无奈的耸耸肩,便没在说话。 眼见着他们把整座小岛差不多逛了个遍,也没发现半点差池,倒也感觉奇怪,按理说,既然飞羽岛是庞立辉所建,应该跟逍遥派一样,有入口吧?可是这座岛上除了花儿就是草,连个入口都没有。 辞辛拿出地图,看了半天,才喃喃自语道:“这也没错啊……可是这个岛怎么没有入口呢……” 辞辛不解的向前方看去,却见前方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便连忙跑上前,发现竟是一个小女孩在卖力的割草。 她上前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柔声道:“小妹妹你好,你知道这座岛的入口在哪吗?” 那小姑娘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去,看到她后一脸惊喜,忙说:“辞辛!” 辞辛见到她也高兴的不行,大喊道:“怎么是你!段聆!” 两姐妹就这样紧紧拥在一起,诉说着相思之苦。 原来,辞辛和段聆在很小的时候便认识,那时的辞辛只有四五岁。 小时候的辞辛脾气特别不好,小伙伴都嫌她脾气差,不愿跟她一起玩,只有段聆,一直不厌其烦的和她待在一起。可惜的是段聆是妖,所以她们每每一起玩都是小心翼翼的。 可惜好景不长,很快段聆是妖这件事便在桃花坳传开了,村民们都特别排斥妖族,包括父亲在内,没办法,段聆只得与父亲连夜搬家,从此之后便再也没联系过了。 果然,距离只会让两人的心越走越近,两人几乎忘却了所有,有着说不完的话。 傅祁川看到这一幕一脸疑惑,她不是讨厌妖吗?为何又要跟那小妖待在一起? 段聆看到她身旁的傅祁川,指着他问道:“这位是……” 辞辛看了看傅祁川,浅笑道:“他呀,他是我的好朋友,他叫傅祁川。” 段聆伸手以示友好,可傅祁川自见到她就对她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自然不会领情,直接黑着脸把头转向一边,便没再理她。 段聆见状只好讪讪的收回手。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辞辛见此只得疯狂找话题,她说:“对了段聆,你知道这座岛屿的入口吗?” 段聆笑道:“我自从那次搬家之后便来到这里了,一直生活到现在。你感觉,我知不知道呢?” 辞辛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拉着她的手,激动道:“那太好了,你带我们进去吧,我们正好要找岛主问些事情。” 段聆看看他,又看看傅祁川,犹豫道:“这……” 辞辛见状连忙从包里拿出碎片,解释道:“我们……我们是来找镜片的!绝非恶意!” 段聆拿起碎片,端详半天,轻道:“你是说这块镜片啊,正好,岛主那里刚好有那么一片,我带你去吧。”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二十九章∶飞羽岛(三) 辞辛听到后满脸惊喜,拉着傅祁川就要前去,段聆却回头制止道:“你可以进去,但是他不行。”她指着傅祁川,讲出了她的条件。 辞辛刚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森然道∶“别说,说也不行。”她抱着双手,一脸自傲的说道。 傅祁川见她这个态度,本就黑着的脸现在更阴沉了,他拉着辞辛便向后走去。 走了没几步,辞辛却挣脱了他的束缚,站在原地,坚定的说道:“我要去!” 傅祁川一脸不可思议,讲起了他的大道理:“她是妖,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害你?” 辞辛却一脸坚定的说:“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很清楚的!” 他扶额,“你们已经十年没见了,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变?” 辞辛却不屑一顾,淡道:“我自有分寸,”她一边跟上段聆的步伐,一边说道:“我先走了,你要是不愿意在这里等,那你就走吧!” 傅祁川见她这样,也无力反驳,气的半天没缓过来。 纵然肚子里有一堆火气,他也会尽量压制住自己的脾气,不对她发泄。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让他守护这个怪戾的小丫头。 很快,段聆带她来到了一块墓碑旁,只见她不知念了一组奇怪的咒语,那块墓碑竟缓缓的向右边移开来,待墓碑彻底移开后,露出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洞穴。 辞辛不禁发自内心的感叹,怪不得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原来隐蔽的这么严实。 这时段聆不知从哪掏出一身与她一模一样的衣服,扔给辞辛,轻道:“你换上这个,伪装成小妖,”她说,“自从那次跟裴钰发生口角之后,岛主便特别讨厌被人打扰,尤其是你们逍遥派的人,所以才将宫殿建立于地下。” 辞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紧接着,她又嘱咐道∶“记住进去之后要赶快寻找那个镜片,切记不要跟其他人产生矛盾,更不要惹恼了洞主,找到镜片之后来找我,我带你离开。” 辞辛见她这幅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对此这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也越来越感觉这个飞羽岛应该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进而也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入了洞,辞辛便是一愣。在她的印象里,宫殿不都应该是冠冕堂皇,金灿灿的吗?即使不是,那也得有一些看似华丽的东西吧?可进洞一看,里面的景象正可谓是让她大跌眼镜。 下面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洞穴,到处是石头,洞内漆黑一片,阴风嗖嗖。越往里走,越是感到湿冷。辞辛被冻得不由得裹紧了衣服。 段聆见她冻成这样,立马打了一个响指,山洞四周的火把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也算是传来了许些温暖。借着火光她看到洞壁上刻着各种神怪鬼魅,个个都瞋目呲牙,骇人万分。 辞辛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段聆却笑道:“别怕,这只是洞主设的一个虚幌子,纯粹是为了防止外来人惊扰而已。” 辞辛听后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这时,从旁道来了一个小妖,见了段聆,便吩咐道:“洞主让你去收拾一下那些人族的牢犯,顺便挑一个今晚做成人菜。” 段聆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见辞辛的眼睛都瞪得溜圆。 辞辛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吃人肉?只见她气的双手紧握,不住的发抖,怒厄道:“你们不能吃人肉,”她说,“信不信我杀了你!”说罢便想唤出轩辕剑,却被段聆拉住。 她悄声说道:“别冲动!”便回头陪笑道:“她是近日新来的小妖,还不懂咱飞墟洞的规矩,还请大哥莫怪。”说完,她便作了一揖。 那小妖上下打量了辞辛一番,心中虽是疑惑,却也没有过多在意。随之对她嗤之以鼻,冷道:“以后在飞墟洞注意点,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被洞主‘咔嚓’了。”说着,他做了一个斩首的姿势,冷哼一声便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见那妖走后,段聆便责怪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害死你自己!” 辞辛脸上的愤怒显然还没褪去,身体不住的颤抖,“我不管会不会害死我,但是你们吃人肉,就是不行!” 段聆见状只好先安慰她,“你别那么大火气,放心吧不是真吃,到时候我就给人放了,换成山鸡野兔的肉。” 辞辛的心情这才由阴转晴,拉着她的手,笑道:“真的吗?那还是我错怪你们了。” 段聆看着她,无奈的笑了。 走到一个分叉路口前,段聆停下了脚步,“我现在要去看看那些人犯了,”她指了指旁边的岔路,“那边就是去洞主房间的路,镜片也在那边,你自己去找吧。”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去看那些人犯呢。” “那……那我要找你怎么办?” 段聆这才反应过来,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珍珠大小的玩意,递给她,“这个是定位珠,你只要随身携带它,我就能找到你。” 辞辛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见她走远后,段聆却露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情。 进了岔路,令辞辛没想到的是,此路居然比入洞的路还难走,到处是坑坑洼洼的路面,有些地方还有一些比较大的石头挡住去路。 “这路面也太差劲了,让人怎么走!”辞辛满脸的不理解。 走了没多久,她便看到前面居然还会有一间像样的房间,虽然是在洞内,但是里面的装潢丝毫不亚于客栈。两侧也有小妖把守,向上看去,却见上方赫然写着飞墟洞三字。 辞辛怕被那两个小妖发现,便即可想要藏起来,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就是妖吗?都是同类,怕他们干嘛。 于是她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刚想进门,却被那两个把门的小妖拦住,“洞主房间,闲人免进。” 辞辛立马装出一种很高大上的样子,仰头挺胸道:“洞主让我来取一个东西,还请你们不要阻拦。” 那两个小妖看都不看她,只说:“牌子拿来。” 牌子?……什么牌子。 辞辛不解,疑惑的问:“什么……牌子?” 那小妖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洞主的通行牌,任何人休想入内。” 说罢,便把她轰了出去。 随着“啊”的一声,辞辛跌倒在地,不服气的吐了吐口水,气愤的说道∶“呸!不让进就不让进!还把我轰出这么远。”她吃痛的摸了摸屁股,奸笑道:“还好我早有准备。” 只见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严实的粉末,见四下没人,便对着守门的小妖一吹,自己则死死的捂住鼻子。 药效很快便发作起来。那两个小妖此时已然摇摇欲坠,但依旧很警惕,奈何睡睡粉的力量更加强大。他们四下张望后发现没人,便倚在石门边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辞辛从石头后面走出来,自豪的笑道:“还想跟我斗?睡睡粉的力量可不是你们能抵挡的住的。” 她走到他们近前,还不忘狠狠的踹一脚。 “镜片会在哪呢……”辞辛一边嘟囔着,一边开始紧张的大面积搜查: 只见她爬上高高的书架,可是上面全是书,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很显然不在上面。 她又赶紧去扒拉抽屉,只见里面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发簪、书页、蜡烛,可惜就是没有镜片。 空荡荡的桌子更不可能有,辞辛此时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她缓了口气,最后只剩床没找了! 辞辛找的太过于投入,以至于有脚步声她都没听到。 随着一阵拍手声,辞辛大惊,急忙回头,却见身后站着的,正是段聆。 她登时松了一口气,叹道:“怎么是你啊,不声不响的,吓死我了。” 段聆却阴险一笑,说了一句让辞辛汗毛直立的话:“可不只是我哦~” 这时,却见一个男人背着手缓缓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袭黑衣,腰间束着一个带有金边的束腰带,脖颈间还有一条带有羽毛的小蛇。 辞辛越看那只小蛇越感到眼熟,带有羽毛的蛇……好像在哪见过。 她一惊,这不就是灵兽——千羽蛇吗?! 辞辛急急抬头,果然,那个黑衣男子正是屠安! 辞辛警惕的向后退去,大声质问道:“屠安!怎么是你!” 屠安却是一脸的鄙夷不屑,“怎么?你私闯我的飞墟洞,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就先问起我来了?” 这话居然和比武大会那次如出一辙,辞辛看着他,目光坚毅的问道:“这飞墟洞不是庞岛主的吗?他人呢?” 屠安看着她,不假思索的说道:“哦?你说那个庞立辉啊?”他叹了口气,“唉,他也太没用了,没撑住我两招,就驾鹤西去了。” 辞辛听到这话使劲捏紧了拳头,忽然想到山居镇近期的妖物,不由得质问道∶“山居镇的那些妖也是你安排的吧!” “嗯……是我安排的又怎样?世间的人都该死!我杀他们又怎样?你现在都落到我的手里了,还在乎那些人的死活?”他用看戏的表情看着她,满脸的嘲笑。 辞辛的性格很容易冲动,多少年了一直没变过,她不仅要让他付出代价,更要为山居镇的百姓讨回公道! 于是她立即大喝一声:“轩辕!”武器便被她唤了出来,落入她的手中。 “屠安,我就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辞辛便拿着轩辕剑冲了过去。 他只对段聆使了一个眼神,段聆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挡住了辞辛的去路。 他则慢悠悠的走到旁边坐下一边饮茶,一边看好戏。 她见是段聆,念及旧情便不想伤害她,只好落地,厉声喝道:“段聆让开!这是我跟屠安的私人恩怨,我不想伤及无辜!” 段聆却并未理会她,直接念了一道咒术,顷刻间刮起一阵阴风,她看着她,面露凶光,“那我也不会让你伤害我的救命恩人的!” 她大喝一声,千百支剑瞬间飞来,辞辛来不及抵挡,却没想到那些剑直接连在一起,变成了一条比胳膊还粗的麻绳,将她死死的捆了起来。 辞辛用力的想挣脱束缚,奈何无济于事。 “哈哈哈哈……”屠安此时却笑了起来,“你以为捆仙绳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开的?” 辞辛心底暗叹一声,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却没表现出过多的害怕,只是面露凶光,眼神狠毒的看着他。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三十章∶飞羽岛(四) 他却不在乎,走到辞辛身边,挑起她的下巴,说道:“没想到桃花坳之女竟然还能落到我的手上。” 辞辛朝他吐了口唾液,大声说道:“你可真无耻,竟不惜联合段聆来陷害于我。” 屠安却不生气,只手拭去了唾液,缓缓开口道:“诶,李小姐言重了,我只不过是请你来我们飞墟洞做客而已。” 辞辛却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他,“你请人来做客,就是五花大绑的请吗?” 忽地,他面露凶光,叫道:“段聆,可是她自己愿意过来的?” 段聆向前一步,作揖说道:“洞主息怒,是她非要进来的。” 屠安听后讥笑道:“怎么样?李小姐,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理由说我不是请你来的?” 他看着她,慢悠悠的喝了一杯水。 “你……”辞辛被怼的无话可说,直接将苗头看向了他身旁的段聆,冷笑道:“我把你当真心朋友,你却一再骗我!” 段聆看着她,戏谑的笑着,“我又何尝不把你当真心朋友?只是你父亲一再阻拦我,害我,杀我,如果不是洞主救了我,我现在早就死了!” 辞辛虽然震惊,但是也心有疑惑,她当晚……不是逃走了吗? 原来,那天晚上段聆和父亲并没有及时得到消息,走晚了一会儿,李凌便带着大批人马闯进了他们的院子,还好他们早有准备,只一瞬间便从后门溜了出去。 李凌却不死心,在院子里寻找未果后便朝屋内走去,果然看见了端倪,他们一帮人直接从后门包抄过去。 于是段聆他们便拼命地往前跑着,李凌他们就在后面追,奈何父亲年老体衰,没跑多远便跑不动了,于是他便打算留下来为段聆打掩护。 段聆也别无选择,只好含泪拼命地跑着,回头亲眼目睹父亲被杀的血腥场面,那群人对她依旧是紧追不舍,求生欲导致她根本没有时间伤心。 她就这样一直跑着……没命的跑着…… 在她感到筋疲力尽之际,前方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闪到她面前,只见那是一个御剑的白衣公子,那人伸手喊到:“想活命的话,就赶紧上来跟我走。” 就这样,她化作原型,依偎在那个人的怀里,总算摆脱了他们的追赶。 那人带她飞在天上,夜里的冷风是那样的刺骨,那人见它冷的瑟瑟发抖,便给她裹了裹自己的衣服,柔声道:“小东西,吓坏了吧?” 她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呆着。 后来她便成了他的手下,并发誓要守护他一辈子,直到死亡。 那个人便是屠安,小猫咪,便是她。 段聆憧憬的讲完这一切,随后冷冷的对辞辛说:“这,便是你我产生隔阂的原因。”段聆死死的盯着她,“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辞辛听完便感觉屠安也没那么讨厌了,段聆也是一个苦命人,只是她不理解,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段聆讥笑道:“跟你说?跟你说有用吗?你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小毛孩,什么还都得听你父亲的!” 辞辛心里一阵苦涩,是啊,自己当时也不过四五岁,跟她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吗? 即使亲眼目睹了那场杀戮,她又能阻止得了吗? 眼见着屠安和段聆的离开,她却无能叫喊,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毕竟这次,是她对不起段聆。 稍作冷静一会,辞辛便想到要赶紧离开这里,这么久都没出去,傅祁川在外面等的一定很着急。 她突然想到了傅祁川送她的青粉玉镯,便想向他求救。可是玉镯被捆仙绳死死的压在下面,根本碰不到,尝试了多种办法都没有用。 “这绳子……怎么这么结实……”辞辛懊恼的叹了口气。 话说傅祁川这边,眼见着暮色降临,辞辛却还没有回来,便不由得开始担心,在岛上踱来踱去,看看玉镯,却是毫无反应。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希望她不要出现意外。 不多时,段聆从洞口走出来。 左顾右看,远远的便看见在岛上着急的傅祁川,阴险一笑,手里拿着洞主给她的请柬,走了过去。 傅祁川听到脚步声,满脸惊喜,急急回头,却见来者是段聆。 “怎么是你。”他奇怪的说。 段聆未理会他,把请柬抛掷到他的手中。随即便讥笑道:“洞主邀请你们明日上午来飞墟洞做客,届时好好宴请你们。” 傅祁川并未理会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到辞辛的身影,焦急的问道:“李辞辛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段聆却莞尔一笑,“这便是邀请你们来飞墟洞做客的原因。”她说,“记得明天上午一定要来哦,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洞主会不会对李辞辛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见她回头便要走,傅祁川喊住她:“你们把辞辛怎么样了?” 段聆不耐烦的回头瞪了他一眼,“明天上午你们来了就知道了!” 傅祁川无法,毕竟辞辛还在他们手里,又不能撕破脸。只好作揖说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莫怪,明日上午尔等一定前来赴约,只是今晚还请姑娘好生照顾辞辛,万分感谢!” 说完,就见他化作白光消失在视野当中。 段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回到了飞墟洞,远远的便听到屠安问道:“让你带的话,都带到了吗?”此时他手里正拿着抹布,擦拭着他的爱剑,一边问道。 段聆看似有些心不在焉,听到这话便是一呆。 半晌,才道:“回洞主,该带到的我已经带到了,剩下的就要看他们来不来了。” 屠安放下手中的抹布,转头看向辞辛,“听到了吧?明天他们要是不来救你,你就会变成人菜哦。”他狂笑起来。 辞辛瞪着他,怒道:“卑鄙,无耻!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困住我!” 笑声戛然而止,他直眼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像是一匹饿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他冷笑道:“我卑鄙?我无耻?你以为你们正道之人说什么都对吗?我不过失手,将你刺伤。四系掌门就偏要赶尽杀绝吗?我给你看看,什么叫伤痕累累!” 说着,他背对着她,褪去上衣,裸露出自己的后背。 只见背上满是伤痕,有些很明显是刚受伤不久的,已经长上血痂,而那些较早的伤则已经形成瘢痕,令人过目难忘。 “这些,便是你爹和那些掌门的所作所为!”他穿好衣服,冷笑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们逍遥派对我的恩惠,不然我也不会有此成就。” 辞辛坐在墙角,冷笑道:“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时刻想着报复我们,却又不敢正面和整个逍遥派做对,于是想到这么个下三滥的法子。令人不齿!” 屠安却笑了,冰冷的笑着。刚想说什么,却被段聆打断:“洞主,晚饭好了,去吃饭吧。” 他看了看辞辛,摆手说道:“给她也带些饭食过来,”他指着辞辛,“以免饿死了,我们就没筹码了。”语毕,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很快,就见两个小妖端着菜品走了进来,冷哼一声给她放到地上。 “切,谁爱吃谁吃!”说罢,她便一脚踢翻在地。 第二日上午,傅祁川一行人早早地便来到了飞羽岛,两个小妖前来引路,带他们走了进去。 在穿过洞底长长的回廊之时,众人一直都在猜测所谓的洞主是谁,会不会是认识的人。然而终于见到他的一瞬间,恍然大悟。 这个人坐在偏厅正中的椅子上,厅中两排巨大的火把,火光跳跃着,在他脸上投注了摇晃的“阴影”。他闭着眼,手里把玩着两颗巨大圆形的玻璃球,玻璃球摩擦之间时不时的发出“呲呲”的声音。 他的头发也扎得十分细致,拢在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没有一点杂乱毛刺,和周围一堆不修边幅的人比起来,真是干净又清爽。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胸襟领口绣着大朵的玫瑰,如果不是在这个环境,这样的气氛,他看上去真像细雨桥边,坐在酒馆雅座中悠闲的富家子弟。 是屠安。 这个几乎被他们忘记的人,很突兀。也万分自然地出现了。 带他们进来的那人低声道:“洞主,人带到了。” 屠安轻轻“嗯”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他们,随意道:“请座。上茶。都是故人了,好生招待。” 立即有人请他们坐下。没一会,就端上一壶好茶,冲出来清香四溢和这个阴森地大厅真是格格不入。 没人说话,很奇怪。居然没有一个人先开口,大厅里的气氛沉默到让人尴尬。屠安仿佛一点也没察觉,还在那里把玩着玻璃球。子苓端起杯子,看着里面狭长地茶叶翻滚着,一时忍不住,开口打破这诡异的静谧。 “怎么会是你?”她这话问得很突兀。 屠安放下玻璃球,抬头望过来,眸光闪烁。子苓顿时觉得仿佛是被一只毒蛇盯上了,背脊的寒毛一根根竖起来,直觉很危险。四年多没见。他以前那种外露的尖锐讥诮似乎都被平静圆滑的外表给吞没了,那双眼,像雪,像冰。然而冰雪的下面却有烈焰在燃烧。令人悚然。 “是我。”他慢吞吞地拍了拍袍子,一面微笑,“不过,我还要感谢你们逍遥派对我的恩惠,出了千金来通缉我,如果没有你们的关照,我屠安现在也不至于有今日的地位。真是谢谢了。” 他一开口,那种刻薄阴狠便再也藏不住,一声谢谢,更像是刀尖刺过来一样。 子苓看着他,眼神狠毒,“所以你报复不了正派,就来掳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是吗!” 他却摆摆手,道:“非也非也,李小姐言重了,是你妹妹非要来我洞中做客,不然我也没机会抓到她呀。” “山居镇的妖,也是你的人对吧?”傅祁川眼神阴冷的看着他。 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左右的守卫立即手扶宝剑,只待屠安一声令下,便将这个出言不逊地男子乱剑砍死。 屠安居然不恼,却是一口承认:“是我的人。怎么?你还想杀死我不成?”又道,“我现在可不是四年前的屠安了,要说功力,还得多亏庞岛主呢。”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三十一章∶飞羽岛(五) 众人一惊,安木槿看着他,单刀直入,“说,你把庞岛主怎么样了?” 屠安看了看他,喝了口茶,半晌才道:“我只不过是想与他切磋一下,可没想到我才发了两招,他就西去了。”又说,“我见他死了,想着死也是死,倒不如把他的功力传给我。这样想着,便把他的精气吸入了我的体内。你还别说,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是真不错。” 说罢,他却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们。 安木槿还想说什么,却被傅祁川硬生生打断:“你应当是人,”他说,“生而为人你怎么可以与妖族所勾结!” 屠安从鼻子里哼一声,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道:“天下四大派,何等地名声气派,联合起来对付我一个普通弟子,欲杀之而后快。那种被人逼到绝路上的滋味,想必你是没尝过。好在我命硬,被甲执阁阁主所救,才得以保住性命来做这飞墟洞洞主。现在再说什么凡人妖怪,不觉得可笑吗?” 傅祁川有些无语。当日四大派纷纷贴出通缉令,就为了捉拿他一个人,确实小题大做了。宫主也说过,若杀了此人也罢,杀不了地话,必然成后患。真让他说中了,他确实成了后患,还是致命地那种。 这时,从他们后面传来一阵愤怒的声音,“所以你为了报复名门,才来残害山居镇的黎民百姓吗?!” 众人一惊,回头望去,却见一位身着蓝色长衫,手执轩辕剑的女孩,她不是别人,正是辞辛! 屠安面露惊讶,一脸不可思议的问:“你怎么会……” 辞辛冷笑一声,“我怎么会?你以为一个小小的捆仙绳就能困住我吗?”又说,“今天,我就要替山居镇的百姓讨回公道!” 只见辞辛飞到半空中,身后纵然出现万般蓝色的火焰,蓄势待发,只听她大吼一声:“琉璃火!” 那些蓝色的火焰霎时像千百条锋利的箭一般,齐齐朝屠安飞去。 屠安见状立即念了一道咒术,一道蓝色的屏障将他罩了起来。可是琉璃火的力量又怎会小觑,眼见着就要抵挡不住,只见他一个闪身,趁着混乱带段聆从密道跑出去了。 在琉璃火的照射下,整个飞墟洞如同炼狱一般,灯火通明。 一时间,哀嚎声、哭声,不绝于耳。 安木槿紧紧的将子苓护在身后,只怕这浓烈的琉璃火伤到她。 又抬头看着在半空中的辞辛,内心满是疑惑,同样是在逍遥派修炼,为何她的能力这么强? 不多时,琉璃火消散,辞辛也从空中落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由得笑了笑。 “辞辛!”傅祁川急忙跑过来,抓着她的胳膊左右看了看,好在并无大碍。 子苓跑过来抱住她,边哭边怨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把你怎么样了!” 辞辛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笑嘻嘻的解释着。 这时,安木槿突然提出疑问,“辞辛,琉璃火应该是属于上古秘术吧?你怎么会……” 辞辛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是说琉璃火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学会的……有可能是我的佩剑的事,爹爹不是说,轩辕剑是上古神剑吗?” 好不容易搪塞过去。可从安木槿的眸中,读出的却是另一种感觉。他隐隐之中,感觉这件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屠安?屠安不见了!”子苓发现蹊跷,急忙说道。 众人搜查一圈无果后,傅祁川见此只能说,“他应该是趁乱逃走了,事出有因必有果,日后再遇到他,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一行人点点头,就要离开,辞辛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说道:“啊!对了,这里还有些被屠安抓走的人,就在这里的牢房中。”她说,“我们先把他们救出来吧!” 众人相互对视一番,应允了下来。 只见辞辛带着他们穿过一条阴暗的长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前方还有一个铁锁锁着门,笼顶还时不时地有水滴落下来。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给这阴暗的环境贴上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而笼子里的人却是衣衫褴褛,有的甚至衣服上还打了补丁,头发凌乱,身上纵然伤痕累累。 辞辛粗略的数了数,发现里面大概有七八个人。 那些人见到他们如同见到了鬼一样,疯狂的向墙角缩去,辞辛赶忙安慰他们,“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那群人依旧不相信,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傅祁川拍了下她的肩膀,轻道:“他们这是惊吓过度,救出来之后回家缓几天就好了。”他又说,“你先往后退退,我把这个笼子打开。” 辞辛很听话,乖乖的退到子苓身边。 只见傅祁川手里拿着流光剑,眼神坚毅的看着铁锁,剑起剑落,铁锁应声落地。 那群人见门开了,疯狂的从里面钻出来,再次看他们的眼神也不再害怕,而是充满着敬佩之意。 领头的男子忽然下跪,一面叩首一面谢道:“多谢四位少侠的救命之恩。”其他人也纷纷照做。 子苓连忙将他们扶起,笑着说道:“老伯这都是哪里的话,我们修仙之人本就是行侠仗义,哪里不平哪里就有我们。” 那老伯站起身,叹了口气,道:“多亏各位少侠的救助,不然我们之间,今晚又得少一个人。” 辞辛听到这话一惊,忙说:“是被做成人菜吗?!” 那老伯疑惑的看着她,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 “原来,段聆说的都是真的……”辞辛喃喃自语道。 子苓晃着她的手,焦急的说:“你快说呀,别卖关子了。” 辞辛缓了半天,才慢慢说道:“段聆跟我说他们这里每天晚上都会杀一个人做成人菜,一开始我还不相信,但是现在……”她犹豫了,也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来,后悔为什么没能救下这群可怜的居民。 那老伯接过她的话茬,叹了口气,说道:“小姑娘说的没错,我们这里啊,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人被拖出去做成人菜,原本被抓进来的共有十几个人,现在被他们吃的,就剩我们这几个人了……”他缓缓流出眼泪,只手抹去,又说:“我是最早一个被抓进来的,但是他们看我年老体弱,肉肯定也不好吃,所以只是关着我,对我不是打就是骂,你看,” 老伯卷起袖子,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甚至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来了,看的辞辛满是心疼。 她想到了爹爹,如果这个人是李凌的话,她会怎样?会放走屠安吗?定不会,她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碎尸万段。 “这些,就是我这几天来遭受的毒打所留下的。”那老伯放下袖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打趣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先离开这里吧,去我家,我家夫人做饭可好吃了,走,带你们去尝尝!”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了,安木槿这时却说:“老伯,我们就不去叨扰您了,出去之后我们还要去往另一个地方,为民除害!您老啊,就回家静静养伤,莫要让夫人担心了才是。” 那老伯笑着说:“好啊,好啊,年轻人志在四方,我也老喽。” 回到客栈,辞辛他们简单了吃了午饭,便研究下一步要去哪了。 傅祁川从怀里取出地图,轻道:“出了山居镇往西,应当是荒无人烟的森林。咱们没必要从里面徒步走过去,直接御剑飞去湖平山,那附近有沁水湖,听说风景是绝佳的。 子苓听说有玩的,自然忙不迭地点头。 傅祁川笑道:“那儿有个鸿武庄,也算是个有名的大城呢。木槿你们平常都在逍遥派修行,没去过繁华地段吧?” 安木槿点了点头,“师父交代过,修行者要心沉如水,不贪恋红尘绚烂。” “大木头别总没事师父交代师父交代嘛!既然出来了,就应当玩个够。祁川,鸿武庄有什么好玩的呀?” 子苓一发话,钟敏言就装哑巴,乖乖做言听计从状。 傅祁川笑道:“我只听说每年二月的元宵节,晚上有花灯,全城的人都会出来,热闹非凡。算算日子,咱们到了没几天就要过节了。 子苓一听有热闹瞧,哪里还坐的住,三口两口就把早饭塞下去,差点噎死,擦了擦嘴就要去收拾东西离开。辞辛见她这么急,以为现在就要出发,也赶紧把剩下的半个烧饼塞嘴里,结果一不小心噎住了,急得用手在桌子上一个劲的摸索着找水喝。 “慢点,来,喝点水。”傅祁川急忙把茶杯递到她嘴边,辞辛拿在手里一点一点喝下去,不多时脸色缓和了下来,他苦笑道:“真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哪里有你这样吃饭的道理?” 辞辛好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全咽下去,这才缓缓的说道:“我还没吃饱,现在就要出发吗?” 傅祁川只有继续无奈的笑,见她额头上沾着一片亮片,忍不住替她捻下来柔声道:“那你快吃,吃饱了我们再出发。” 辞辛笑了笑,又埋头吃了起来。 他就这样看着她,外面飞来的阳光掷在她的脸上,就见她两腮塞的鼓鼓的,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这一幕,真的太温暖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一幕他还能看到几次。 “辞辛。”他叫到。 她抬起头,一边嚼一边看着他。 “如果你发现我是妖,你会怎么办?”他顿了顿,突然感到有些突兀,又解释说,“我是说,如果。” 辞辛疑惑的看着他,喝了口水将食物顺了下去,这才开口说道:“妖也分好妖和坏妖,只是祁川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妖呢?”她想了想,又笑着说,“就算你是妖,我也会和你一起共进退的!” 他笑了笑,揉揉她的脑袋,“那如果发现我骗了你呢?” 她不假思索的说道:“那我也依旧会选择相信你。” 她笑了,笑的很灿烂。 傅祁川突然伸出大拇指,辞辛皱眉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忽地,他伸出手,将她的大拇指掰开,在自己的大拇指上按了下去。肌肤接触之时,二人的脸色即刻发红。 辞辛登时低下头,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三十二章∶仙兔下凡(一) “我们,这也算是,盖章了,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不能反悔。”傅祁川结结巴巴的说。 辞辛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忙摇头说道:“不后悔,不会后悔。” 傅祁川最近很古怪。辞辛回屋收拾东西,一面回想自从见到他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好像一点也没变,还是知道很多事情功力也变得很强,但又好像变了很多,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假设。 虽说隔了四年,她觉得一切如初,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或许对他而言,还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吧。 子苓早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顺便将近几日的所见所闻写了一封日书传给父亲和师父,顺带着把甲执阁近日盛行的事连带着屠安一起写进日书传了回去。一是让他们防范,二是商量商量对策。 忙完了一切这才过来看辞辛的热闹,只见她把衣服拿进来,揪出去。想想不对,又拿进去。来来回回好多次。子苓不由的发笑,捉弄她:“你在想什么心事呀?来,和姐姐分享分享。” 她看着她,一脸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的模样拉着辞辛的手,坐在一旁,眼睛眨巴眨巴,亮晶晶的。 辞辛犹豫了一下,才道:“子苓,你有没有觉得祁川好像变了很多?” 子苓早就看出来她是要说祁川的话题,自己这个妹妹别的方面还好,偏偏某些方面比三岁的小孩还不通,只当她是没接触过,不了解而已。当下调笑道:“哪里变了?你先说说。” “他好像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还问我一些根本不可能成真的话题……”半晌,又说,“你说,是不是我多心了?” 子苓忍不住偷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确实是你多心了。在我看来祁川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嘛,你是不是喜欢他?” 辞辛沉思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她又激动的说:“但是他那么厉害,那么优秀,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他吧!” 子苓笑了笑,淡淡的摇摇头,“我就不喜欢他,我的心里只有大木头。”说着,她便开始憧憬起来了。 “等十八岁了,我一定要嫁给大木头,做一个风风光光被他娶进门的新娘子。” 辞辛见子苓这幅憧憬的模样不由得问道:“那……那子苓,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呀?” 子苓倒也没吝啬,直截了当的跟她说:“喜欢一个人感觉,就像是你明知道他是一颗仙人掌,周身带刺,可你还是忍不住的要去碰他、摸他、抱他甚至是挑逗他,即使到最后伤痕累累,但只要看到他对你笑,你又会毫不犹豫的奔向他。” 辞辛点点头,紧张的问:“那……那我是不是喜欢他呀,刚才我和他盖章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有一头小鹿一样,疯狂的想要冲出来。” 子苓一听这话,震惊不已,她浅笑着说:“这……应该是喜欢吧,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可以慢慢了解。”她想了想,又说,“那你看到祁川跟别的女孩子走的很近,你会生气吗?” 辞辛毫不犹豫的点头,“上次那个蒋月怜想坐在他身边,虽然现在知道那是小白仙了,可我还是忍不住,真的想一巴掌打死她!”说着,辞辛握紧了拳头。 子苓这才哈哈大笑,随后问她:“那……你想追祁川吗?” 辞辛一脸惊讶的看着子苓,她想啊,当然想,于是她思索片刻,便说:“我……我想……但是我怕搞砸……会导致他更不喜欢我了……” 子苓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所以你要努力,知道吗?虽然这种事强求不来,但你以后也少惹祁川生气,要多和他说说话,男人嘛,是要女人去讨好才舒服点的。记得要多讨好他,明白吗?” 辞辛木讷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就努力的讨好他! 终于把包袱收拾完了,谢绝了客栈老板的挽留,四人一起同行,飞往了那遥远的湖平山。 修仙之人讲究的是修身养性,谢绝杂念,在御剑上就能看出,辞辛之前御剑虽不是最快最稳,但是她能站住脚,但是今天却好像心不在焉,她的脚下便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定会粉身碎骨。她今天明显不在状态,有好几次差点落入虎口。 傅祁川只好在她身边守着她,生怕她一不留神便掉了下去。 没过多久轩辕剑便摇的越发厉害,傅祁川见状只好喊子苓帮忙:“子苓,辞辛今天很明显心不在焉,你载她一程吧。” 子苓自知辞辛心里在想什么,假装没听见,扯着安木槿跑到老前面,不理他们。 “算了,你上来。” 傅祁川将她轻轻的拉到自己的流光剑上,放在自己的身后,往前飞去。 飞了一会儿,他便感觉到辞辛在绕他的头发,甚至感到他的头发现在已然成了一个麻花,便不由得失笑,问道:“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听听。” 辞辛犹豫了半天,终于抬头,眼睛亮亮的,很认真的问道:“祁川,你们男孩子……喜欢怎样的讨好?” 他猛的一愣,脚下的剑不由得打滑,差点将两人摔下去。 为什么会问这个?!傅祁川不理解,很郁闷,低头看看辞辛,她果然是一本正经真当作个问题来问。他在心中苦笑,面上却淡道:“突然问,这个,干嘛。” 辞辛只当他是不想告诉她,急忙扯着他的袖子,道:“我之前私自跟段聆走惹你生气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我都没意见。” 他笑道:“打你两,下就能,消气了吗?” 那要怎么做?辞辛很不理解。 “那……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给你……” 他还是笑,“钱,就能解决一,切了吗?” 这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空中的气流本就很大,四面八方的风又向他们吹来,她的衣袖拂过他的手臂,传来一阵不该有的酥麻。 他笑笑,“辞辛,我根本没,生你的气。”他说,“我还很感激你,那次救我。” 她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山崖。 他说这句话……也就是单纯的感激而已?没有别的想法吗? 那他对自己这么好,又是为什么? 她的感到很失落,不自觉的将衣袖绕成一团。 半晌,他很突兀的抓住她的胳膊,紧紧的抓着,说道:“辞辛,其实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你这个,人很好,很重情义。所以,只要你开心,哪怕你,气我,十次,二十次,甚至一,百次,我都心甘,情愿。” 辞辛听到这话后,只觉胸口像着了火一般,突突乱跳,低头沉思,良久,才抬头灿然一笑:“一百次太多了,祁川,我以后再也不会气你了。” 她说的是真的吗?他不敢想。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鸿武庄。”这是历代商人给鸿武庄起的一则打油诗,鸿武庄果真如祁川所说,到处车水马龙。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鸿武庄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城内人潮拥挤,到处是杂耍摊,糕点摊,身怀绝技的各方人民都争先崭露头角,随处可见的叫好声,掌声,想必那些小贩到了晚间一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傅祁川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挖出子苓和安木槿,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繁华的盛世,跟着人群不由得拍手叫好。 “啊……这样真的不会死人吗?”子苓指着那个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两个人,不由得惊慌。 傅祁川笑道,“那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已,你以为那个石头会那么重?其实不过就是伪造的假象,并没有那么神奇。” “话也不能这么说,”安木槿思索片刻,“师父不就说过,民间的奇闻异士还是很多的,你看那个被石头压在下面的壮汉,紧张的都冒汗了,而且那个铁锤看起来也不像假的,”他咂咂嘴,“没想到师父说的奇闻异士这里就有一个。” 傅祁川没话说,只得陪笑着。 他们这些人如此卖力的表演,无非就是想要些打赏钱,子苓和安木槿倒也没吝啬,上去就是两个大元宝。 傅祁川扭头,看着辞辛正远远的对着一个小贩买的菜品所发呆,她今日换上了一个白色的长裙,上面绣着粉色的花瓣,脑后随意的扎了一个发髻,用簪子别着,慵懒而不失优雅。路过的人无不驻足观望,而她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美丽。 傅祁川上前,柔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辞辛回神,把玩着腰间的束腰带,一面道:“我在看那个小贩买的菜……”又说,“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总隐隐闻到妖味,找了一圈才发现是那个小商贩萝卜里发出来的……” 傅祁川走上前,蹲下身来查看这些萝卜。辞辛也跟了上去。 那小贩见来客人了即刻笑脸相迎,毕竟他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上前查看想要买他的萝卜的人。 傅祁川拿起一个残缺一角的萝卜,问道:“老板,这萝卜为什么还缺一块?” “这位客官,是因为小的在家里见那里有些缺陷,于是切了下来。” “那这个呢?” “也是也是。” 一连问了好多个,那小贩终于不乐意了,他瞪眼看着他,厉声喝道:“你到底买不买?不买赶紧滚!别打扰我做生意!” 傅祁川倒也不恼,只是乐呵呵的看着他,道:“你的这些萝卜,我全要了。” 那小贩满脸惊喜,急忙说:“客官请稍等……”没多久,便把萝卜利索的称好了。 傅祁川也大方,直接递给他一颗夜明珠,笑道:“不用找了。” 那小贩看他就像是看救星一样,连忙鞠躬作揖,“谢谢客官……谢谢客官……” 子苓他们买了四个糖画,一边吃着一边走了过来,子苓将糖画递给了他们,却见傅祁川买那么多萝卜,很不理解,奇道:“你买这么多萝卜干嘛?有钱没地方花啦?”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三十三章∶仙兔下凡(二) 傅祁川也没抬头,只说:“辞辛说这些萝卜有妖味,而且有的地方还残缺不全,我怀疑,这些切去的地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糟蹋了。” 子苓拿出一个闻了闻,又看了半天,奇道:“哪有什么妖味?我怎么没闻到?” 安木槿却嘲笑她,“你的鼻子可真不好使,我都闻到了你还没闻到?” 子苓立马瞪了他一眼,吓得安木槿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眼下他们找了一个客栈,开了四间房,暂时住了下来。 茶余饭毕后,他们坐在一起,研究着这批奇怪的萝卜。 “只是有妖味,却没见到咬口,天下的妖多着呢,这可怎么辨?”子苓盯着那堆萝卜,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傅祁川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辞辛拿起一个萝卜,朝着切面狠狠的咬了一口,显然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得瞧着默默瞧着她的反应。 她在嘴里嚼了嚼,顿时一股苦涩夹杂着臭味冲了出来,辞辛正欲作呕,赶紧跑到外面,痛痛快快的吐了一场。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发笑。 不多时,辞辛从外面回来,一坐下就不停的喝水,半晌,她才开口说道:“这个萝卜,又苦又涩还庞臭,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的妖给人家半路啃了。” 傅祁川笑着点了一下她的脑门,道:“你呀你呀,就是太冲动,我们三个人都没来得及阻止你。” 辞辛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便没再说话。 半晌,傅祁川却说,“看来,明天还得会一会那个小贩了。” 众人对视一眼,哑口无言,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傅祁川的做法。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在小贩经常出现的地方悄悄埋伏着,不多时,便看见昨天那个小贩从一个华丽的马车上走了下来,依旧坐在昨天的那个位置上摆摊。 他们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只见别人的摊前都有人驻足买卖,只有他的小摊前冷冷清清,与世界格格不入。 傅祁川见状直接从远处走来,那个小贩远远的便看见了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逃!于是他急忙收拾着摊子想卷铺盖走人,却被傅祁川上前一步直接抓住。 傅祁川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你昨天卖给我的萝卜,发苦还庞臭,说吧,你该怎样赔偿?” 那小贩自知理亏,却也不甘示弱,狡辩道:“你胡扯!我……我的萝卜都是新鲜的,你……你血口喷人!” 说着,就要上手打傅祁川,奈何个子不够高,那小贩用尽全力也没能拿他怎么样。倒是安木槿,直接将他揪了起来。 这时,他们周围纷纷围了不少人,都在指责小贩的行为令人发指,只知道欺负外地人。 有知情人士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爆料说,“这个人叫钟艺才,他卖的东西,都是又苦又涩还臭烘烘的,不管你是萝卜还是其他什么蔬菜,都一个味!所以他的东西,我们本地人从来不卖。” 钟艺才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忙说:“几位客官实属抱歉,小的不知那萝卜有问题,小的愿意赔偿,愿意赔偿。”他一边说,一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们。 “那不行,怎么说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是吧,钟公子?” 钟艺才一惊,忙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公子的?”这人莫不是会读心术不成? 子苓却上前邪魅一笑,“载你来的马车,应该价格不菲吧?平常百姓又怎能买得起这样的马车。” 安木槿放下钟艺才,他连忙作揖说道:“各位大侠说的是,小的这就给你们一个说法。” 说完,他便一吹口哨,远处便跑来一辆马车,上面有专门的马夫负责驾马。 傅祁川即刻作揖说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便一个个走了进去。 豪门公子到底是豪门公子,上街卖菜坐的车都从上到下透出一股财大气粗的味道。一辆马车装了他们五个人,还绰绰有余。 辞辛和子苓是不管事的,反正威胁强迫应酬之类的苦活都交给那些男人,她俩只管拿小案上的时鲜水果和点心来吃。子苓更是熟门熟路,好像自己家一样,从旁边的大白瓷茶壶里倒了凉茶来喝。 钟艺才只在心中哀叹平白无故招惹了一群魔星,由他吃由他喝,他又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安木槿见他神色惶恐,便笑道:“你别紧张,我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你出身在豪门世家,为何却要辛苦出去卖菜呢?” 钟艺才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讨好我那卧病在床的祖父,他辛苦操劳一辈子,可今年的瓜果蔬菜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糟蹋了,导致无论种什么,不仅苦涩,还很臭,导致他一时受不了,病倒了。”他又说,“如果不是为了让祖父活的开心些,我又怎会去卖那些菜呢!” 辞辛听后却感觉他没那么讨厌了,只不过是为了讨祖父欢心,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众人叹之,这番孝顺的孙子也是很难得了。 “那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钱带回去给你祖父看?让他高兴?”子苓疑惑的问道。 “唉,他能看出来,虽然我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法子。”说罢,他无奈的摇摇头。 众人皆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傅祁川开口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他作揖说道:“在下祥凛宫首徒,傅祁川,此次下山历练本就是图着为民除害为本,还请您告知位置,我们好去查看。” 只见钟艺才面露喜色,却又暗淡下去,他淡道:“没用的,这些年也请了不少人来看了,皆失落而归。” 安木槿笑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钟艺才淡道:“算了,反正都失望过那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随即,他喊到:“去沁心湖菜园。” 马车随即转头,向沁心湖走去。 子苓一听沁心湖,来了劲,“菜地在很美的沁心湖附近吗?” 钟艺才点点头,道:“姑娘猜的正是。” “我听说沁心湖附近还有一个废旧的宫殿,对吗?”傅祁川思考片刻,猜道。 “正是,但是那座宫殿已经荒废很久了,几个月前有人听见里面时常会传来沙沙声,有人猜测是里面长久没人住,惹得下凡的神仙前来居住在此。”他顿了顿,又道:“还经常有人去祭拜呢,只是灵不灵的话,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也不信这些。”他耸耸肩,轻描淡写的说。 辞辛一边吃着果盘,一边笑道:“神仙下凡怎么可能会住破宫殿呢?” 钟艺才摆手说道:“诶,小姐此言差矣,这自从大家知道这里面住的是神仙之后,便是很勤快的将整个废旧的宫殿翻新了一下,已然不是之前那个样子了。现在还给那座小宫殿起了名字,名曰奇保殿。” 辞辛点点头,只觉得这名字太文艺,也懒得想,又埋头吃了起来。 “那宫殿都被人翻新了,神仙还在里面住?” “正是。” 子苓不理解,爹爹不是说了吗,一旦废屋翻新了神仙就跑了,这还在里面住,只能说明里面所居住的可能就不是什么神仙了。 “对了,我还听说元宵节前后,奇保殿里的神仙打算开门招贤纳士,届时带大家一齐飞天揽月。”钟艺才眉飞色舞的讲着,丝毫没在意他们的看法。 翻过了一座山便看到了奇保殿,它坐落于沁水湖岸边,义仙山脚下。 虽然年刚过,但勤劳的劳动人民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松土了,为第二年的收成提前做着准备。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把菜园种在这里?因为这里依山傍水,是个绝佳的好地方。 马车停了下来,众人下了车,只见对岸矗立着一座华美的宫殿,足有两三层楼高,房檐前还挂着一些小灯笼,张灯结彩,瓦砾上的彩绸翻飞,端的是气派非凡,便是寻常豪门贵族,也没这般景象。 眼见这里人来人往,有相信神仙显灵祭祀的,也有劳动人民松土的,好不热闹。 在钟艺才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钟家菜园,菜园很大,各种瓜果蔬菜都有。 “这就是我家菜园。”钟艺才介绍道。 安木槿点点头,“想不到你家的菜园还蛮大的。” 钟艺才自豪的挑挑眉,“那是,所谓依山吃山,靠水吃水,不就是这个道理?” 傅祁川蹲下查看他家的萝卜,表面上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拔起来一看,顿时傻了眼。 只见那小小的萝卜上被啃的已经面目全非,左一口右一口的,牙印却是整整齐齐的。 傅祁川思索片刻,说出了他的想法,“单看这些牙印,应该是兔子啃的。”他肯定的说,“之前我给小白仙吃胡萝卜的时候,被她啃完的萝卜,就是这样。” “那……这个兔子是怎么做到,不吃上面光啃下面的?”辞辛就是这样,常常喜欢一语道破。 “这……”傅祁川被问住了,毕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妖呢?”子苓突然说道。 “妖不是吃肉吗?它们还会吃蔬菜?”辞辛不理解,茫然的问道。 安木槿将她揪了出来,教育道:“让你好好读书,你不听,这下好了,连点基本知识都不懂。”他看着她懵懂的小眼神,无奈的解释道:“妖吃肉也吃菜。” 她蹙眉,还是一幅似懂非懂的样子。 “你成天就知道欺负辞辛。”子苓上前揪住他的耳朵,一边教训他,一边说。 “哎呦,大小姐,疼疼疼。”安木槿一个劲的求饶。 这一幕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辞辛也一改刚才的面色,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半晌,傅祁川开口说道:“如果真的是妖搞的鬼,那么我认为那个奇保殿,是最可疑的地方。”众人面面相觑,只等他开口继续讲下去。 “因为这个奇保殿和钟家菜园一是隔得很近,二是因为那些神仙刚入住,他家菜园里的菜便不是滋味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奇保殿一探究竟?”辞辛激动的问。 傅祁川摆摆手,“不急,他们明天不是要有一个大动作吗?我们跟着那群人一起混进去不就行了。” 众人点点头,看来这一切谜底只有等到明天才能揭晓了。 出了菜园,众人看着这繁华的闹市,想着这还没到开门的时间,人群就络绎不绝,那到了明天,岂不是要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三十四章:仙兔下凡(三) 当下傅祁川含笑道:“既然大家都踊跃的想要被选中,公子为何不去呢?” “我去不了,家有祖父年迈卧床,我怎能丢下他。” 众人叹之,也是,如果是自己的祖父,想必他们也会像他一样吧。 “说这么多干嘛!既然有热闹瞧,怎么不去看!”子苓把小辫子往后面一甩,拉着辞辛的手就要走。 安木槿见前方熙熙攘攘。只怕挤过去要费一番功夫,赶紧拉住子苓。回头笑道:“钟公子,既然来到了这里,自当是好好玩一玩才是。” 说罢他对祁川丢了个眼色,祁川立即会意。笑吟吟地将一头雾水的方亦真一提,揪着他的背心就往人群里闯。 “等……等等!大侠大……好汉!大哥!小地知错了!”钟艺才以为他们要把他往人群里丢,吓得他一阵扑腾,但看到下面的人越来越小时,瞳孔不由得放大。 他低头看到脚下的剑,吃惊不已,他居然飞起来了! 头顶传来一个笑吟吟的声音:“钟公子,这样虽然鲁莽了些,却比坐马车有趣多了吧?” 他茫然地点了点头。一时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会……他们会飞难道也是神仙? 岸上的人纷纷驻足观望,看着在天上飞来几个人,身形如同鬼魅。只在祠堂门口微微绕,紧跟着便骤然升上去,停在了宫殿的屋檐上。 安木槿五人便坐在屋檐上,四处观察,一面笑道:“这里当真风景不错,前面是水后面是山,怪不得神仙会选择这里。” 这里地势高,靠山有水,虽是寒冬风景却依旧秀丽,但看见前面的菜园,他们却不住的叹气。 这边的傅祁川却见辞辛半晌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向殿堂内,微微蹙眉。 “怎么了?”他问。 辞辛忽地把身子微屈下去,大口吮吸着院内空气,半晌才说:“有妖气。”她淡淡的说,“房子里住的应该不是神仙。” 第二天,傅祁川一行人趁着天还没亮,便来到了奇保殿附近,早早地便在前面侯着,想着一睹神仙的芳容。 天刚亮,奇保殿周边便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这大门什么时候开?” “不知道,想学艺就得听神仙的。” 子苓从包里掏出一些果子点心,分给了他们。他们居然就在殿门前肆无忌惮的大口嚼起来。 “都等这么久了,这门怎么还没开?”辞辛将点心塞进嘴里,含糊的问着。 “来都来了,安心等着呗。”子苓倒也不在乎,一边嚼着果子一边说道。 辞辛想了想,也是,来都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门开了门开了!”一阵嘈杂声响起,辞辛他们回头一看,只见古屋沉重的大门此时已经缓缓敞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 门外的居民此时早已按捺不住,拿着东西就往里面冲着。 傅祁川看着后方大部队来袭,急忙拉着辞辛闪到一边,大声喊到:“快闪开!” 众人赶忙退到一边,毕竟人潮汹涌的,只怕一不留神便会被他们踩成肉泥。 眼见着安全了他们也就不着急了,就这样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他们疯狂的涌进。 “这些人也太着急了,”安木槿说,“丝毫不顾及前面的人的安全,只知道没命的往前冲。” “谁说不是呢,生怕一不留神大门就关了。”子苓就这样盯着前方的人群,不紧不慢的说道。 跑得比较快的那批居民现在已经跑到了门前,眼见着就要进去了却没想到前方居然有一层结界。 “砰砰砰”的声音就像鞭炮一样,不绝于耳。 辞辛看着人群涌动停了下来,茫然的问:“这是怎么了?他们怎么都停下来了?” “应该是门前有结界保护,”傅祁川说,“那些声音应该就是碰到结界所发出的。” 安木槿笑道:“神仙又怎会没想到这一点,他们这群人一进去,岂不得把整个奇保殿翻个底朝天。” 只是那群居民又怎知那是结界,只知道门敞开着人却进不去,不死心的疯狂拍着。 “别拍了,”傅祁川喊到,“那是结界,结界打不开你们是进不去的。” 众人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会。 傅祁川无奈的摇摇头,只得嚼着果子看着情况。 这时,只见从门内飘出一股白色的烟雾,随着白烟的出现空气中也飘来一股沉香的味道。 那团烟雾竟像人一样缓缓的飘着,众人纷纷回头看去,身后却半个人影也没看到,那团白烟在傅祁川他们身前停留一会儿,似乎是在盯着他们一顿瞧,众人只感到一阵发麻。没多久,白烟便消失不见。 空中缓缓飘下一张白色小笺,刚好落在傅祁川手上,他手里拿着小笺,只觉那小笺上也充满了那种沉香的香气,缠绵温软。 他打开小笺,里面的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那小笺上赫然写着五个人的名字,其中四个名字就是他们。 义水仙居门前的人喧哗声更大了,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喊道:“纸上面写的什么啊?快说啊!” 此言一出,前面的人纷纷跟着叫嚷起来,傅祁川佯装镇定,顺顺气息,“那我念了!傅祁川,安木槿,李辞辛,李子苓,蒋月怜!”他顿了顿,又念到:“这些人请入仙居。”念完之后还不忘毁尸灭迹。 辞辛不解,为什么上面写的明明是温良玉,他却给改成蒋月怜了呢? 在宫殿门前的人听到后纷纷懊恼,有的垂头有的丧气,纷纷指责神仙为什么不选他们。 他们也懒得理,径直走了进去。 入了奇保殿,一行人停了下来,只见傅祁川手掌一伸,喊到:“小白仙!” 一股烟气从他的袖子里飘出,蒋月怜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的蒋月怜倒像是没睡醒,睡眼惺忪的,伸个懒腰看似有气无力的。皮肤保养的却很好,身着白色长裙,更像是从画里走出的神仙姐姐。 子苓看见她便是一肚子气,当即就叫嚷起来:“哟~都什么时间了,某妖还在睡觉。” 蒋月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回头看去,却见子苓此时正嚣张跋扈的看着她。 只听她冷哼一声,懒得理她径直朝傅祁川走去。 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只道:“主人,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辞辛见到这一幕心情很是不爽,上前直接掰开蒋月怜的胳膊,说道:“请你离他,远点!” 蒋月怜当时就蒙了,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刚想说话却被傅祁川打断:“我们是来找寻真相的,不是来打架的,你们两个注意些!”说完,他便径直走开了。 他说的话丝毫没有一点情意可讲,态度更是冷的刺骨。 辞辛这时也不敢在说什么了,只是委屈的把玩着束腰带,生怕在一说话又惹到他。 蒋月怜则是嘲笑的看着她,便跑着去追傅祁川了。 子苓见他这幅态度便想替辞辛理论,却被安木槿制止住,他说:“他们两个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消化吧,我们不便插手。” 子苓叹了口气,只好去安慰她,“傅祁川只是一时气话,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哈。” 辞辛也没说话,只是低头玩着束腰带,看样子心情很是低落。 子苓只好拉着她追了上去,一行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半晌,子苓实在是忍不住了,抱怨道:“这他们让我们进来,也不给我们准确的地址,这咋找他们!” 众人也不说话,气氛变得无比的诡异与尴尬。 正是心神不宁的时候,却听一阵曼妙的女声响起,仿佛在唱歌一般。 “我这是何德何能,惹得你们修仙派弟子前来参观。” 接着地下剧烈一震,一堵比人还高的墙体出现,挡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却听那阵女声再次响起: “哈哈哈,你们就迷倒在我给你们设置的游戏里吧,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那堵墙体便打开了一扇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讨论半天无果后,傅祁川说道:“要不我们进去吧,说不定游戏完成了就能找到她了。”众人见别无他法,只得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却见里面竟是延绵不绝的弯道,照这种情况来看,这里更像是一个迷宫。 安木槿轻蔑道:“切,一个小小的迷宫就想困住我们?看我不把它敲碎!” 说完,他拿出长阳剑对准墙体重重一挥,一道金色的光芒便飞了出去,接着一声巨响,随着黑烟的消散,墙体却完好无损。 安木槿大惊,“这……怎么会?” “没用的,”傅祁川说,“既然是专给我们设置的迷宫,用一般方法是行不通的。” 只听那古怪的女声再次响起:“不错不错,有点能耐,既然是专给你们设置的游戏,如果这么简单就能破解,那我还设它干嘛?” 安木槿手里拿着剑,指着天空大喊:“你到底是谁?来鸿武庄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声音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能不能出去,自己都被困住了,还在意别人?” “没办法的,她又怎会告诉你,”傅祁川摇摇头,“只能寻找出口走出去了。” “可是这迷宫,这么绕,怎么能走出去?”辞辛挠挠头,不解的问。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蒋月怜鄙夷的看了辞辛一眼,开口说道:“还能怎么绕,慢慢绕呗。” 辞辛看看她,也懒得跟她吵,万一又惹怒了傅祁川,那她不就罪加一等了吗。 众人就这样循循渐进的走着,到了前面的分岔路口,子苓见也没什么危险,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分开走吧,这样效率还快。” 傅祁川见这提议不错,便点头同意了。见他们要走,不放心的又说:“注意安全。” 他们点点头,两队人就这样背道而驰。 走了没多久,傅祁川便看见蒋月怜走的越来越慢,回头看她却见她似乎有些吃力,不住的冒冷汗,出于关心,他问:“小白仙,怎么了?” 只见小白仙坐在原地,双腿盘起,一股白色的光芒从她指尖冒出,就着这些白色的光芒给自己顺了顺气。 终于,她长舒一口气,才道:“这个空间的气息对灵兽很不友好,我只感觉体内的气息紊乱的很,不是很舒服。”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三十五章:仙兔下凡(四) 见状,只见他伸出手,“小白仙,”他说,“进来吧。” 小白仙点点头,化作一缕轻烟飞了进去。 “祁川,”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你这就把小白仙收进去了?”她不解的问。 他回眸,看着她,柔声道:“她体内气息紊乱,回去让她调息一下会比较好。” 辞辛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把她放出来呢?” 他笑笑,对她的理解能力感到无奈,只好解释道:“让小白仙出来一是为了让她换换空气,二是冲个人数。”他又说,“既然那个人已经知道我们是修仙弟子,所以把她收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辞辛这才放心的挽起他的胳膊,笑着向前方走去。 不到一刻钟,那个女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她略微带了些不耐烦的语气: “看了这么久,我也看腻了,是时候该我快乐一下了,”她说,“你看起来不错,就你了!” 眼前忽见白影一闪,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裹着白烟在傅祁川面前停了下来,她伸手在他面前轻轻一划,一股粉色的烟气乘着空气便进入了他的鼻腔。傅祁川顿时感到动弹不得。僵硬的站在原地。 也不知她如何出的手,他忽觉胸口气血翻涌,竟是真气岔了的迹象,鲜血顿时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辞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到傅祁川嘴角流血心里便是一痛。生出怨恨,直接唤出轩辕剑杀了过来。 还未到近前,只见她的面前也出现了一股粉色的烟雾。辞辛只当自己也要受伤,一剑刺了过去,对面的白衣仙女却像雾一样散开,显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随后只见那个白衣女子拂袖一挥,一股巨大的气息奔涌而来,辞辛一时没有招架住瞬间被她掀翻在地。 白衣女子趁着这个空挡抓起傅祁川当即化作一缕白烟离开了这里。 辞辛挣扎着爬了起来,眼见着他被带走却无能为力,只是不住的叫喊,可惜根本没有用。 那边的子苓根本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她和大木头两人沿着迷宫慢悠悠的走着。 只见辞辛拿起轩辕剑,朝着天空就是一砍,除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结界却依旧在。 她不死心,又接连砍了几次,结果可想而知。 辞辛突然想到轩辕剑嗜血,救人心切的她早已忘却了疼痛,直接朝手掌就是一割,登时鲜血流了满地。 她握住拳头,将血滴在剑柄上,血顺着剑纹一点点的誊印,不多时,剑纹封满,辞辛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真气输入体内,气场将她衬于半空中,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真气的聚集。 突然,她眼睛一睁,瞳孔发出妖艳的光芒,她举起轩辕剑,大吼一声:“破!” 结界瞬间被她打出一个突破口,她“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她一路顺着妖气跟踪着,可妖味在一个十字岔道边上便消失不见。 辞辛疑惑的摸着头发,“奇怪,怎么不见了呢……” 辞辛就在这空荡荡的大殿内找了好久,一模一样的十字岔道,一排一排的长廊,房间也都相似,她几乎把这里都寻了一遍,依旧无果。 “怪不得她会给我们设一个迷宫的游戏,”辞辛喃喃自语道,“原来她的宫殿跟迷宫没什么两样,甚至比迷宫都难。” 她看着这里的格局,走廊的长短,火把的位置,简直都一模一样。 手掌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缓缓的,渐渐的。 辞辛低头看见了地上未干血迹,突然发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眼见着她把手掌上的口子又割大了一点,为防止它凝固还不忘用真气盖住。血迹就这样顺着她走过的地方一滴一滴的做着记号,断断续续的,缓慢的寻找着出口。 眼见着已经寻找了半个时辰,血已经滴满了整个地宫,还是毫无头绪,她终于忍不住疼痛,扶着一座石狮子雕塑缓缓滑了下来。 她闭目,慢慢调息真气,将手掌上的出血口止住,待到日后慢慢愈合。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和祁川刚相遇的日子,说起来还得感谢小白仙呢,当时的他还是一个稚嫩的少年,说话也那么的不着调。 后来他们一起捕捉呲鹰,一起制作醋盐水,一起杀死莲花妖,那时候是多么的美好。 后来只是因为屠安那个大坏蛋,才导致他们分开了四年。 也不知道他这四年里经历了什么,宫主有没有为难他,他额头上的抹额好像是换过的,但又好像没换过,她也分不清。 祁川笑起来真好看,是不是因为他有小梨涡的原因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那个少年是她除了桃花坳以来认识的最好的一个朋友,比子苓和木槿师兄都要好。 她还记得那次杀呲鹰,是祁川及时赶到救了她。那次莲花妖死后,她气力耗损严重,也是祁川一直守在她身边。 现在应当是她回报这份友情的时候了。 辞辛睁开眼,手掌上的疼痛似乎缓和了些。她看着周围,每一处景色都是一样的,现在在她身旁的这座石狮子,她还记得这是第五次经过它身边了。 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祁川呢? 辞辛在大殿中来回走动,经过一处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快摔倒的时候,她出于本能就这样往墙上一扑——只觉得好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道暗门便出现在她面前。 她忽然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妖气!她心中一凛,顺着味道找过去,却见暗门后面黑漆漆的,但妖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难怪她找了半天都是在走迷宫,原来这大殿根本就是个幌子,后面自有暗门通向那妖怪的老巢,想来那个白衣女子就是从这里把祁川带进去的。 她当即精神一振,隔空取来火把就向门内走去,顺着妖气追上。 傅祁川被白衣女子掳走,一路上都感到精神恍惚,他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可好像根本没用,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的,最后仿佛行至一个阴暗房间里,身体一软,被人放在一张床上。正是迷迷糊糊时,眼下忽然大亮,却是那白衣女子将蜡烛点上了。 她纵然一弹响指,傅祁川便觉得自己的额头下面好像多了个什么,而后惊奇的发现自己又能活动了,便立即跳下床来,拔出流光剑就要开始战斗。 只见那白衣女子不紧不慢的掰扯着头发,丝毫不在意他的动作。 “你是谁!”傅祁川举剑问她。 那白衣女子却哈哈大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欣赏你,今晚过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傅祁川愠怒,手执流光剑就要上前杀她,她却只是微屈双指,傅祁川便抱着头跌倒在地。流光剑发出“哐当”一响。 “嘶~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邪术!”傅祁川痛苦的吼道。 只见她拍拍手,两个小侍女便抬着一个巨大的铜镜走了进来,放到了傅祁川面前。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这抹额下面……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他急急扯下抹额,看着额头上的印记不由得一惊,“这是傀儡印记!”他大吼道。 她笑着,从床边走了过来,肯定道:“不错,你小子我果然没看走眼。” “傀儡术乃是上古秘术,千年前的仙魔大战就已经失传了,你又怎会……”傅祁川转头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错,是已经失传了,但老娘活了上千年,又怎会不晓得此术?”她转身,直直看着傅祁川。 傅祁川顿时哑口无言,上百年的妖他是见过,但这个上千年的老妖……这还是第一次见。 那白衣女子见他半天不讲话,手一挥,命令道!“去!” 一声令下,傅祁川只觉得四肢各有各的想法,歪歪扭扭的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服从命令。 傅祁川此时虽然脑子是清醒的,但是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就这样被她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束缚着,走到了床上躺了下去。 那白衣女子将纱帐一拉,径直跑到了里面,低头不知在捣鼓什么。 “以后你我成婚,咱就是一家人了。”白衣女子笑嘻嘻的说道。 “卑鄙,无耻!竟然用这种阴暗的手段。”傅祁川内心非常生气,可奈何自己也没办法拯救自己。 她却也不生气,只是默默无声的给他解着衣服。 傅祁川见状只能给自己拖延一些时间,另想办法突破。 “你是如何知晓我们是修仙弟子?”他问到。 白衣女子看着他,摇摇头,娇腻的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问这些,也罢也罢,都依你都依你。”她这才放下手中的动作,进一步说道,“你们修仙门派在我眼中就像是透明一般,我自昨天就见你们在钟家菜园讨论我,便早早地知道了你们的计划,你瞧,这不就像缘分一般?” 原来,她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了,居然不拆穿,乖乖等他们自投罗网,果然数千年得道的老妖,手段极不寻常,今日的美人劫,怕是躲不过去了。 傅祁川还想说什么,白衣女子却不允许他说,他只感到喉咙里像是卡住什么了似的,怎么努力都没用。 没办法,他只得绝望的闭上眼睛。 辞辛顺着那条密道走了不到一刻钟,尽头却发现是墙壁,她挠挠头,自言自语道:“奇怪,这难道就是单纯的混淆视线?”她不死心的在墙壁上摸索着,不多时便感到有人闯了进来,她急忙唤出轩辕剑,挡在身前。 见到来者之后,她不由得一惊。 那人见到她,也是一愣,幽幽地问道:“你怎么回来这里?” “啊!是你!你……”辞辛大叫起来,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结果来。 是他!飞羽岛遇到的那个鲛人! 辞辛忙不迭的跑过去,抓住他的手,不知为何,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感到无比熟悉,这种感觉特别亲切。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三十六章:仙兔下凡(五) “你你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也是被那个白衣姐姐抓来的吗?” 他点点头,轻笑道:“也不完全是,包凌她是有苦衷的。” 辞辛激动的说道:“啊!你你你……你居然还会说话!还会走路?!” 他轻轻的点点头。 “那那那……那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她突然说道。 “我叫碧渊,”他说,“你叫我碧渊就行。” 她刚想说什么,却想到傅祁川被包凌抓走,立马紧张起来,忙说:“碧渊我待会再来找你,祁川被包凌姐姐抓走了,我要去救他!”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什么是比傅祁川更重要的事情了。 “那你可知道去路?”碧渊一语道破重点。 辞辛一愣,忽然说道:“我我我……我不知道……”她垂下眼帘,眸子黯淡无光。 碧渊看着她,疑惑的说:“你……真的不知道?” 辞辛疑惑的看着他,指着自己缓缓开口道:“我……应该知道?” 他摇摇头,“罢了罢了,走,我带你去。” 他们穿过一条漆黑的走廊,碧渊拽着她的胳膊,鲛人的眼神不同于人类,他们能看清夜里的一切东西,这点是人类所比不上的。 而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空置的房间,只见碧渊不知念了什么咒语,一道屏障骤然散开,出现了一条灯火通明的朗庭。 辞辛仔细的嗅了嗅,果然,妖气正在缓慢加重。 他带着她走进朗庭,突然问道:“你可知天玑池里,经常听你诉苦的鲛人?” “天玑池?不应该是天上的吗?”她一边小跑,一边问道。 他摇摇头,“罢了罢了,忘了也好。” 走到一扇大门前,碧渊停下了脚步,指着大门说道:“走过这扇门,再往里寻一番便能看到包凌和你的朋友了。”他说,“这段路我就不带你走了,你快去吧。” 辞辛重重的点点头,打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傅祁川身不能动,被千年老妖压在身下,只好咬牙苦苦忍耐。 罢了,看来今天真的要毁在这个千年老妖手里了。 “住手!”只听辞辛大喝一声,手执轩辕剑冲了进来。 “这是……”包凌定睛看着她手里的佩剑,惊讶的说道:“这是轩辕剑!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轩辕剑可是上古神剑,凡间的小丫头怎么可能会有! 辞辛看看剑又看看她,语气结巴气势却没输,骄傲道:“怎……怎么样?怕……怕了吧!那还不快……把我朋友放了!” 包凌看着她,忽然想到一个好法子,突兀的笑起来,假意思索,才道:“嘶……我记得你俩的感情应该很好吧?”忽地邪魅一笑,“不知道如果要你俩自相残杀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呢!” 辞辛只见她手掌一挥,傅祁川便从床上走了下来,到桌子旁边捡起流光剑,竟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朝自己走了过来。 “辞辛!你快走开!我被她下了傀儡术,身体完全不受使唤,你快走,我不想伤害你!”傅祁川拼命地吼着,只想求辞辛赶紧离开! 辞辛见他的抹额下,一团银色的印记此时正发着光,傅祁川也手执流光剑站在她对面。 辞辛转头看向包凌,怒吼道:“你对他做了什么!快把傀儡术解开!” “哟~人小口气倒不小,想让我解开傀儡术,哪有那么容易,”忽然,她脸色一变,大吼道:“给我上!” “快闪开!” 只一瞬间,傅祁川拿着流光剑便劈了过来。辞辛见状也不想伤害他,只得用轩辕剑挡住,到底是女孩子,二人力量相差悬殊。 很快,她便感到心力不及。 她赶忙呼出一道剑气将傅祁川吹走,自己则在一旁大口的喘着气。 眼见着傅祁川再次无奈的杀了过来,五官写满了不愿意,可奈何没办法,她只好开始打着感情牌了。 她一边挡着傅祁川的攻击,一边说道:“包凌姐姐,我们同是女人,”辞辛闪到一旁,又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包凌眉头一皱,辞辛见这几句话有效果,便趁热打铁,又滔滔不绝的说着,“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下凡肯定是要寻找什么吧。”她转头偷偷看了她一眼,一边说着,“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呢?”她看着包凌,眼神里充满真挚。 “辞辛,你快走!去找你父亲,这个老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剑与剑的碰撞间,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呵,帮我?”包凌手一挥,傅祁川瞬间失去了莫名力量的支撑,跌落在地。 辞辛赶忙上前扶住他,看着包凌说道:“对,我们可以帮你!” 只见她冷笑道:“帮我?你怎么帮?嫦娥被困在昆仑树下上千年,我都无能为力,你一个凡人,你怎么帮?” “那……那是因为你这是一个人的力量,虽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你,但是爹爹说,人多力量大,一定会有用的!” 言语间,碧渊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包凌便喊到:“包凌,收手吧。” 包凌抬头看看他,表情很是不屑,森然道:“你不过一代鲛人,胆敢命令我做事?” 碧渊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包凌的脸色明显有所好转。 辞辛和傅祁川面面相觑,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半晌,包凌回过头来,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们的确能帮到我,”她说,“我也可以放过你们,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辞辛不假思索的直接讲道。 她那管会是什么条件,只要包凌能收手,只要他们能出去,什么条件她都认了。 包凌叹了口气,缓缓地给他讲述着她的故事: 原来,她是天界广寒宫嫦娥的灵宠——玉兔。陪伴嫦娥数千年的小兔子。 天蓬元帅本是天界的得力干将,却因为贪恋嫦娥的美色,而被贬入人间,后面他修道成果之后回到天庭,竟为了报复天界而加入了魔族。成为了魔域的首领。嫦娥也因为受他蛊惑不分青红皂白的进入了魔界。 千年前的一场仙魔大战,魔界本是即将胜利,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神女,她以一人之力抵挡百人之势。 最终魔界惨败,天蓬元帅不知所踪。嫦娥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天帝将她贬入昆仑树下,饱受着千年困苦。 “我找了这昆仑树上千年,”她轻笑一声,“谁知这昆仑树就在这奇保殿下。” “既然知道了昆仑树的位置,你为何还不去救她?” 她摇摇头,“你以为天帝的脑筋那么死?”她说,“天帝将昆仑树设置了结界,需要借助天界上神的神力,方能解开这结界,只不过……”包凌顿了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什么?” 她上下打量着她和傅祁川,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两个当时都在场,你们不知道?” 他们两个当时就呆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异口同声的说:“我,我们才十几岁,怎么会知道你们千年前的恩恩怨怨?” 包凌上下打量着他们,一边踱步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半晌,她向辞辛他们摆摆手,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她说:“结界破开之后,也有着不可预料的后果。”她顿了顿,“我和嫦娥深有感应,我感觉到嫦娥最近的灵力有些薄弱,我想得抓紧时间了。” 傅祁川冷哼一声,“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帮你打开结界是吧?” 包凌拍拍手,高兴的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她笑,“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肩膀,辞辛却给他挡了下来,刻意的微笑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小姐自重。” 包凌轻笑一声,转头坐在凳子上,双手环抱,冷笑道:“切,真无趣。”忽又抬头看着她,问道:“怎么样?这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我们又不是天界上神,怎会有那种能力。” 包凌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现在应该在寻找前世今生镜的碎片吧?” 辞辛一惊,“你怎么知道?” 包凌此时却哈哈大笑,“我可是天界玉兔,你以为我的能力是假的?”又说,“我这里有一块白虎碎片,你们要是帮我的话,我便给你们。” 辞辛沉默了,她看向傅祁川,却见他朝自己摇头。可是如果不帮她,前世今生镜也集不齐啊。 辞辛思索片刻,忽然狡猾一笑,轻道:“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她说,“只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傅祁川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焦急的说道:“辞辛!你怎么,可以,帮助,妖魔做事!”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辞辛看着他重重的点点头,小声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什么条件?”包凌思索片刻,直接问起。 “放我们走!还有——”她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包凌被她吓出一身冷汗,以为她要说狠话,结果只是虚惊一场。 “帮他把傀儡印记解开!”辞辛自豪的说道。 谁知那包凌竟是噗嗤一笑,看着她,柔声说道:“小妹妹还真是可爱呢,行!我都答应你!” 只见她手一挥,傀儡印记就好似消失了。 辞辛急忙扯下他的抹额,定睛一看果然没了! 她高兴的看着傅祁川,可他的表情却是惊讶,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 “好了小妹妹,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做完了,是时候该你表现出诚意来了吧?” 这就做完了?嘶——我怎么记得好像还有什么呢? 她突然想起子苓和五师兄还在迷宫里,急忙说道:“还有五师兄和子苓!他们两个还在迷宫里!” “真是个麻烦的小鬼头!”包凌手一挥,凭空就这样出现了一个气泡,气泡内显现的正是子苓和安木槿。 只见他们两个围着迷宫转了一圈又一圈,竟然一直没找到出口。子苓看着这一排排的墙壁,简直一模一样,索性直接坐到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不走了不走了。”她锤着自己倍感压力的腿,一边抱怨道:“这都走了几圈了,也不见辞辛他们。” 安木槿只好坐在她身旁,“他们两个说不定早就不知躲在那里偷懒去了。”安木槿打趣道。 谁知子苓竟翻出两个果子,自己啃了一口,另一个递到了安木槿面前,笑道:“诺,吃个果子休息一会儿。” 安木槿笑着接过果子,揉揉她的小脑袋,道:“是!我的大小姐!”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三十七章:恶战 辞辛看到这一幕心里虽然很是羡慕,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见她一跺脚,佯装生气道:“好你个子苓!有好吃的居然背着我和祁川吃!” 众人哈哈大笑,辞辛却一脸不理解,“你们……笑什么?” 这时,包凌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说道:“走啦,我带你去找他们。” 一行人聊着走来大殿中心,就见包凌设计的迷宫。只见她隔空呼出一道气诀,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迷宫应声消失。 此时子苓和安木槿正一边说笑着,一边啃食手里的果子。见到他们先是一愣,慌忙站起身,顺势将手里的果子掖在身后。 子苓见辞辛与妖魔站在一起,内心很是排斥,以为她被包凌他们所威胁,立马举起玄云剑,厉声喝道:“你快放了辞辛和傅祁川!” 包凌和碧渊很是气愤,却又无可奈何,闷闷的退到一边,转身不去瞧她。 就见情况不好,辞辛赶紧跑到她的身旁,急道:“子苓,他们是好人,如果不是包凌姐姐,我们也救不出你们。”她眨巴眨巴眼睛,诚恳至极。 安木槿却急了,忙说:“不可能!她要是这么好心,当初怎么可能设置这道迷宫拦住我们!” “不是的不是的!她是有难言之隐的!”她急急摆手,生怕闹出事端来。 辞辛拉着她的手,轻道:“我们彼此之间谈了条件,她也信守承诺的把你们放了。” 子苓奇道:“什么条件?杀人放火可不行!” 辞辛尴尬的挠挠头,实在是不知道这件事应该从何说起。 “她不是妖,是天上的神。”傅祁川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辞辛胡闹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安木槿被气的说不出话,索性转头不看他们。 “没有,这是事实,”他说,“等出去以后,我在跟你们解释。” 傅祁川转身走到他们面前,鞠躬谢道:“多谢二位,日后定能相见!告辞!” 语毕,一行人正准备走,却听包凌喊了一声:“等等!” 众人以为她又要反悔,傅祁川刚想说话却被包凌打断。 只见她的小侍女从旁边递来镜片,镜片上方正刻着一只白虎的图案。 她将那块镜片递到傅祁川手里,这才说道:“这块是前世今生镜的碎片,”她说,“要想救出嫦娥,必须要先集齐前世今生镜。” 傅祁川接过镜子碎片,正要道谢,却听碧渊说道:“这面镜子对你们将来会有很大的帮助,务必要集齐。” 他们点头,准备离开奇保殿。 包凌和碧渊得知外面下起了雨,一再挽留,可他们执意要走,说多了也是徒劳。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知是喜,亦或是悲。 包凌叹了口气,想到了曾经嫦娥抱着她的画面,一阵惋惜。幽幽的说道:“要是千年前我能阻止得了嫦娥,她也不会受此酷刑。” 碧渊轻道:“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或后悔,或遗憾。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他们转身回到殿中,包凌忽然低声开口,幽幽地问:“那个小丫头……”她顿了顿,“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碧渊想了半天,犹豫着点了点头。 “说是什么天神历劫?我就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包凌虽然没跟她交过手,但是她居然能击碎她辛苦设的结界,真的不一般。“我看她那佩剑……也不像是什么普通的剑器,有点像上古神器?”她犹豫着,说道。 等了半天,只见他又装聋作哑,怔怔的看向外面。 包凌很郁闷,拍拍他的胳膊,叹道:“你好歹应付我两句也行呀,整天愁眉苦脸的。” 等了半天,只见他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也不能确定。”他说,“我从来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是妖是神,她也没跟我说过。” 什么呀,搞得神神秘秘的。包凌瞬间失去了兴趣,搅着杯里的茶喃喃道:“都几千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她无奈道:“你也太无趣了,还不如那小丫头的朋友,有趣的半分。” 他苦笑,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肯说,只是十年久了,也就真的不能说了。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噼里啪啦下着,偶尔会劈几道雷。殿内出现一股潮湿的味道,比较难闻,但能忍住。 碧渊叹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是否能安全回到客栈……”或者说,有没有遇到不该遇到的妖。 “管那么多干嘛,就算她的前世跟你有瓜葛,现在还不是不认识你。”她打了一个哈欠,“算了,你自己看着吧,我回房间睡觉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碧渊望着漆黑的天空,心里顿时出现一股不详的预感。 忽然,一震惊雷炸起,伴随着袅袅升空的烟花绽放开来,拖出万道痕迹,仿佛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怎么回事?”包凌瞬间困意全无,呆呆的看着天空,半晌大惊道:“这是甲执阁的集合信号!”她说,“奶奶的,都欺负到老娘头上了!” 做了这么几天的山大王,包凌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气势汹汹的穿上外衫,离开了奇保殿。 “包凌……”碧渊一个没拦住,让她逃了出去。没法子,只得跟了上去。 辞辛他们到山下的时候,雨越发的大了,他们不得不找个地方躲雨。 可惜湖边宽敞,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所破旧的老屋,暂时安定了下来。 傅祁川抬头看向天空,轻道:“下了这么久,雨势也不见缩小。看这样子,下个一天两天也是可能的事,我们与其这样躲着,倒不如自己想办法如何下山。” 辞辛叹了口气,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在包凌的殿里住几天,反正这几天也回不去。 回头看向子苓,她怕雷声,自小就这样。就见安木槿正安抚着她,细心的替她堵着耳朵。 子苓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温顺的趴在他怀里。 辞辛看着他们有些羡慕,她不知道她和傅祁川何时才能修成正果,像子苓他们一样甜。 傅祁川看着她冻得瑟瑟发抖,褪下自己的外衫裹在了她身上。 “今天,谢谢你。”他笑。 辞辛忽然红了脸,结巴道:“不、不算的……你之前、也救过我。” “算上四年前那次,你也救过我两次了。”他又笑。 傅祁川将辞辛揽入怀里,她就这样靠着他,心跳就像迷失的小鹿,砰砰跳个不停。 “想不到包凌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她说,“我本以为妖族只会考虑自己,没想到还有她这种。” 他笑了笑,轻道∶“世上的妖也分很多种,它们也有着自己的情感,并非所有妖都是坏妖。” 她点点头,轻道∶“我现在越来越好奇经常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女将军了,真希望快些集齐镜片。”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碧渊给她的那块镜片。 “是啊,你都跟女将军心存感应了,说不定她是你前世的情人呢。” 她一怔,刚想解释却忽闻身后的山林中发出一阵怪响,在树上栖息的鸟儿也都飞了起来。那声音像是鹰兽的鸣声,又像乌鸦的吼声。 怀揣心事的几人皆是一惊,齐齐回头看去,却见森林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任何异常。 “刚才是什么声音?”子苓从安木槿怀里一骨碌爬出,看着黝黑的森林问道。 傅祁川摇摇头,还是警惕的拔出流光剑,大吼道:“什么人?快出来!” 辞辛知道他受了伤,急忙唤出轩辕剑挡在他身前。 对面的森林静悄悄的,偶有乌鸦扑棱翅膀的声音。傅祁川松了口气,将流光剑塞回去,失笑道:“可能是我们太紧张了,不过几只乌鸦而已,其它什么事都没有。” 安木槿刚要回头,却见对面的森林里传出阵阵幽幽的红色光芒,好似给森林披上一层嫁衣。他指着身后的森林,忙说:“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回头看去,却见那红似火的光芒翻腾着,好像下面掩盖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像不像火?”辞辛望着,半晌才说道。 傅祁川点点头,喃喃自语道:“他们这是什么人……难道要放火烧山?” “不错,小哥还挺了解的嘛。” 林中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众人惊悚回身,却见林中缓缓走出七八个人,身着黑衣,腰间挂着一段白珊珠,与黑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辞辛使劲嗅了嗅,闻不见妖味,低声道:“他们是人,非妖。” 傅祁川点点头,捏紧手中的流光剑,手心里直冒冷汗。虽不是妖,但看这架势,必有一场恶战要打。 而他现在功力早与包凌交手损失了大半,现在根本打不过这些人,他们三个勉强一人能对付一个,还剩那么多,必然是死路一条。 辞辛盯着他们的白珊珠,喃喃自语道:“白珊珠……白珊珠……”忽地眼睛一瞪,忙说:“你们是不是天若寺的人!?” 领头的人却哈哈大笑,“不错,小姑娘知道的还不少。”随即眼神阴狠的盯着他们,“只不过现在的天若寺,已然是一个空寺了!” 他眼神毒辣,丝毫没有一点人情味。 “你们把若道长怎么样了!”她举剑,恶狠狠的说道。 那人却一脸不屑,用着很欠揍的语气摊手说道:“天若寺那么差的一个系,先前是因为屠洞主才得以变得那么厉害。结果他们却想过河拆桥,联合四系陷害洞主。谁知四年之后屠洞主凯旋,灭了他们整个天若寺呢?他们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那些人自顾自的哈哈大笑着。 “又是屠安那个大魔头!”子苓心里自是愤愤不平,暗自咒骂着。 那些人讥笑了一会,其中一个人说道:“我看几位身上佩剑,行动利索,想必是下山历练的修仙之人吧?可是经过飞羽岛一带?”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看来他们果然是屠安的手下,这是在替他报仇呢! 安木槿自然知道这场恶战如果打起来,他们自然捡不到什么好果子。于是他为避免这场恶战,当即摇头,轻道:“没有,我们是从西边的庆阳峰过来的。”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三十八章:天若寺奇案(一) 语毕,为首那个人笑道:“年轻人,就会说谎!那可是要杀头的事!你们没经过飞羽岛,身上怎么会有的飞羽岛海水的浸渍!?” 众人大惊失色,原来他们早就了解飞羽岛海水的习性。飞羽岛的海水不同于其他岛屿。海水是仙魔大战之时不小心从天界流下的。海水中央正好空出一个小岛,于是这里的人便给他起名叫飞羽岛。 而且他们曾在飞羽岛与屠安展开过一场恶战,粘上些海水是在所难免的事,只可惜还是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傅祁川见他们团团围上,当即给安木槿使了一个眼色,拽着她们掉头就跑,身后有黑衣人大笑:“这下可找到伤害洞主的凶手了!老大,活捉还是直接杀掉?” 为首的妖低声道:“杀了!给洞主泄愤!” 辞辛见他们即将追上来,气愤的甩开傅祁川的手,森然道:“来的正好!看我替若道长报仇雪恨!” 子苓他们又哪里会丢下她,只得停住脚步与她并肩作战。 说罢,就见辞辛置剑于身前,在雨滴的拍打下形成一道闪着蓝色光芒的剑气,她的头发被吹的高高飞起,顺势一推,剑气立即朝那群黑衣人飞去。 剑气好似长了脚一般,冲过层层阻拦,直接打在了为首的男子身上。 只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剑气的威力并不小,黑衣男子非但没有受伤,嘴角反而上扬起来。 只见他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一脸戏谑的表情看着她,“来呀,继续,还挺舒服的呢。” 黑衣人正沾沾自喜,辞辛这边却乱了分寸。 辞辛忽听额前风动,她下意识地挥剑一拦,叮地一声,却是砍在他们扔上来的暗器身上。 她不解的是,他身上并无任何盔甲兵器,剑却砍他不动,剑气亦是不能伤他分毫。 这时,却见傅祁川稍作镇定,飞到半空中掏出他的神笔,只手画了一道金灿灿的符咒,霎时拍到正猛冲而来的黑衣人身上,黑衣人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后背猛然出现一道血淋淋的符印。 子苓大喜,激动的说:“有效了有效了!”她说,“这招果然有用!” 他从半空中降下,辞辛赶忙扶着。眼见他咳嗽了几声,大概画符需要消耗太多内力,很显然这招已经行不通了。 领头的黑衣人见他的手下受伤,羞恼成怒的说道:“好大的胆子!胆敢伤害我兄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忽然那个人放出一段青色的火焰,青光骤然大盛,呼啸着朝辞辛奔来。她此时已然躲闪不及,傅祁川又刚好受伤,子苓和安木槿正在对付那些黑衣人,无心照料。 火焰追上的那一刹那,辞辛顿时感到腿部剧痛无比,低头一看,却是被那怪火点燃了。 她吓了一跳,试图用手把火拍灭,不防身后一只妖兽朝傅祁川冲上来,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曾经的她怕苦怕疼,此时却是毫不犹豫的挡在他身前。 她受伤可以,傅祁川不行! 只见那妖一脚正中她的背心,她背后猛然剧痛,几乎是要裂开一般,胸气血翻涌,张口喷出一团血,再也支持不住,两脚发软,跪在地上。此时却见傅祁川一脸震惊,他赶忙扶住了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摇晃着她大声喊道:“辞辛!辞辛!” 她朝他微微一笑,柔声道:“放心吧,我没事。” 他紧紧的抱着她,哭着责备道:“你怎么这么傻……” 她笑了,安心的笑了。 后来她只觉得是傅祁川一直在护着她作战,时不时地在她耳边呐喊,可她怎么也听不进去,眼睛也睁不开。只感到,困……好困。 低落的血迹染到了她身旁的佩剑,轩辕剑登时发出一段响彻的悲鸣。 很快,她便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这个世界很亮,全是白色,只可惜她那里会欣赏这些。 好累……真的好累。 耳边传来谈判的声音,不知是谁与谁发生了矛盾?她不想知道,也懒得去想。 她不知自己要干嘛,现在的她正坐在一个椅子上,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只是这个妆容,不像是去约会,鼻梁高挑,嘴唇红烈,不好看不好看…… 她的眼神阴冷,细眉高挑。眉骨间透露着一股强大杀气,这个女人好凶……好凶。 细看,咦?这个人,长得跟自己好像,是自己吗?她苍老些。不是吗?又是真的像。 满桌子的胭脂粉,她看都不看。镜中的女人换上一身冷冽的服装,整体通白。 她要去做一件事,一件大事。 她手里拿着轩辕剑,来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千军万马,战旗上面刻画着古怪的图案,在冷风中呼啸作响。 天火崩落,地上的暗黑勇士好似杀不完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们自魔道而来,自另一个世界而来。 战场上的士兵们都在为荣誉而奋斗着,她清冷的目光扫过一切,挥起轩辕剑,大喝一声。 随即鲜血四溅,很好,很舒服。 她畅然的笑了。 辞辛猛然睁开眼睛,一束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慢慢的,渐渐的。她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然身在客栈中。 她长舒一口气,却摸到了一个冰冷的手掌,猛然扭头看去,却见是傅祁川躺在她身边。 子苓见她醒了过来,给她到了一杯水。 她看着身边的傅祁川,一脸的不可思议。 子苓明白了她的小心思,解释道:“祁川是为了救你,受伤了。”她笑,“你俩呀,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是……为了……我?”辞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你当时替他挡了一击,他见你昏倒直接将你护在身下,替你扛过了他们的进攻。”她说,“不然你现在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呢。” “那……那后来呢?那些人……死了吗?” 她笑着看着她,柔声道:“死了,都死了。”她说,“多亏碧渊和包凌及时赶到,不然我们两个又怎能打得过他们。” “那那那……那他们呢?” “走了,碧渊给你们疗好伤,好像有什么急事,就跟包凌走了。” 辞辛还想问什么,却见傅祁川咳嗽了起来,连忙将水喂入他口,顺了顺,他也醒了过来。 傅祁川见了她,急忙检查她的伤口,忙声问道:“你没事吧?” 辞辛急忙摇摇手,柔声道:“祁川,我没事!” 子苓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见安木槿走了进来。 “喝药喽~”他端着两碗药,笑呵呵的说道。 他把药递给了他们。微笑着看着他们。 子苓忽然表情严肃,叫道:“父亲传日书过来了,他让我们去天若寺,天若寺出事了!” 傅祁川猛的一口灌下去,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事不宜迟,即刻前往。” 辞辛见状立马学着他的样子,猛的一口喝了下去,结果给自己呛了个半死。 子苓给她倒了杯水,笑道:“学不来就别学,看把你呛得。” 辞辛赶快”咕咚咕咚”喝了些水,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收拾完毕,一行人便御剑前往了天若寺。 辞辛这是第一次来天若寺,先前都是听子苓他们说,天若寺里面的奇花异草应有尽有,比逍遥派可美上好几倍呢。只是这次大势已去,满园狼藉。残骸断壁数不过来。 远远的,他们便看见了其他掌门早早的来到了这里。收拾着牺牲弟子的遗体。 “找到若道长了吗?”李凌抓住一个小弟子问道。 那小弟子摇摇头,表情失落至极。 “你说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是奇了怪了。”裴钰捋着胡须,怎也想不通。 祥凛宫宫主却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往好处想,说不定若道长命数未尽,躲过一劫。”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辞辛一行人打断,作揖拜到:“参见各位掌门。” 祥凛宫宫主见了傅祁川,笑着问道:“近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傅祁川上前一步,作揖说道:“回宫主,除了甲执阁近来行迹诡秘之外,其他的弟子并未发现。” 宫主还想说什么,却听李凌柔声说道:“怎么样,历练好玩吗?” 子苓赶忙上前,拍拍她腰间的玄云剑,笑道:“那当然,死在我剑下的妖,数都数不清。” 她那里杀过多少妖呀,十个妖有九个都是她和傅祁川杀的。 裴钰笑道:“好,好,那你们此次下山历练,除了甲执阁的小妖作祟之外,还遇到过什么事?” 一行人顿了一下,安木槿上前说道:“这……说来话长。” 于是他就简明扼要的把众人如何在飞羽岛除妖,如何与屠安交手,如何在奇保殿遇到玉兔,最后遭到的袭击……他都讲了一遍。 裴钰听完,眉头微蹙,良久,才开口道:“如此说来,那个玉兔是想早些救出嫦娥?” 安木槿低声道:“晚辈不敢断言,还请掌门释疑。” 裴钰想了想,轻道:“我之前也听说过嫦娥被贬入凡间受苦之事,本以为是神话传说,没想到是真的……你们要知道那昆仑树每时每刻都会吸食受刑者的真气,像这种上古神仙,撑这么久也是不易了……具体怎么救她,我也想不出,这些应该不是我们凡人能插手的。”就这样放着嫦娥不管?他们虽然气盛,但是也不敢贸然救人。 气氛逐渐凝固起来,突然有一个弟子急忙跑了过来,急道:“我……我们找到若道长了!” 很快,就见几位弟子扶着若文羽走了出来,虽然他身上灰尘很多,但是气色很好。 那弟子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楚天奇给他把把脉,惊喜的说道:“他没事!他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休息一会就会好!” 太好了,若道长没事。只要有他在,重振天若寺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众人将他背进屋里,辞辛他们正在照顾他,其他人则在清理战场,查询凶手。 可惜的是,彻查了整个天若寺也没有找到什么可用的线索。 “看来,只能等若道长醒来才能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裴钰捋着胡须,幽幽的说道。 不到一刻钟,若文羽便清醒了过来。辞辛给他递了一杯水,他笑着,给她道谢。余光瞟到了傅祁川,眼神里顿时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手里的茶杯也因为受惊,“哗擦”掉在地上摔碎了。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三十九章∶天若寺奇案(二) 辞辛看着他,不解的问:“道长,你怎么了?”奇怪,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紧张成这样? 她望向前方的傅祁川,心底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多时,其他掌门便寻着声音跑了过来,见他颤抖着指着傅祁川,也好生不解,裴钰便问:“若兄,你这是何意啊?” 若文羽往后挪了挪,颤抖的指着他,声音沙哑的说道:“他……他……他就是导致我们天若寺灭门的凶手!” 辞辛一惊,怎么会,傅祁川一直和他们在一起,怎么可能有时间做这种事! 傅祁川当时就蒙了,虽然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但此刻他也是百口莫辩。 “若……若道长你在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是你的记忆有偏漏,祁川一直跟我们待在一起,不可能有时间去做这种事的!”她自然不想让傅祁川变成替罪羊,而且他根本不可能背着她去做这种事情的! 若文羽却表情坚毅,一口咬定就是傅祁川所为! 裴钰叹了口气,或许傅祁川真的是被冤枉,又或许是若文羽血口喷人。但在这种情况下,若文羽毕竟是受害者。于是他便不分青红皂白,转头朝傅祁川问道:“傅祁川!你可知罪!” 傅祁川心中一凛,屈膝下跪作揖说道:“弟子不知所犯何罪。” “你伤及同门,害人性命,你该当何罪!”沈玥此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喊道。 “弟子并未做出伤及同门之事,请掌门明查!”傅祁川单刀直入,大声说道。 “大胆!”李凌大喊一声,“私通奸敌害人性命,以下犯上!傅祁川,你不如老实交代了!”他们正愁找不到凶手,此次经过若道长的指正,他们又怎会轻易放过傅祁川! “如实招来!”裴钰大声喊道。 辞辛和子苓见状急忙跑过去跪了下去,辞辛解释道:“弟子可以作证,傅祁川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不可能有作案时间。”她磕了头,又道:“还请掌门明查!” 他们又怎会理会这些儿女情长,沈玥幽幽的说道:“这件事掌门自会查清楚,不会误会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师兄……”她不明白沈玥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下山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辞辛绝望了,这种情况,就是给傅祁川定罪的样子,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轻易听信若道长的话?万一他是故意的呢!她不理解,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随即沈玥又回头看向祥凛宫宫主,笑道:“不知宫主觉得怎么样?” 只见他摇着扇子,心里虽是不舍但却为表露出来,只道:“我们祥凛宫从来不私自偏袒任何一位弟子。” 沈玥微微一笑,看向李凌,见他点头之后忽地脸色大变,朗声道:“带下去!压入大牢!日后发落。” 辞辛眼见着他被带走却无能为力,她抓着他的胳膊,他却只是微微一笑。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让她看着心急不已。 自从傅祁川被关进了地牢,辞辛是整日废寝难安,每天都想着法子去救他,可是李凌说什么也不同意。 “怎么办怎么办,也不知道祁川怎么样了,父亲有没有为难他……”辞辛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神色紧张不已。 子苓也不知道怎样回答,父亲也同样不允许她探望,于是只得安慰辞辛,轻道:“放心吧,父亲他们不会为难祁川的。” 辞辛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神色复杂,她疑惑的问道:“你说,若道长为什么要诬陷祁川?” 若道长为什么要诬陷祁川?她也不知道,也想不通。 子苓摇摇头,“多半是若道长记错了,在你受伤昏迷那段时间,祁川一直都和你待在一起,他不可能有时间来伤害天若寺的。”她想了想,又说:“而且祁川和天若寺也没有任何矛盾冲突,道理上讲就根本说不通。” “那你说,这个若道长会不会是甲执阁的人假扮的呢?” “不能吧……”子苓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她起身去开门,却见来者是安木槿。怀里好像还揣着什么,鼓鼓囊囊的。 “你怎么来了?”子苓奇怪的问道。 安木槿也没说话,飞快的跑进屋,左瞧右看发现没人后,才谨慎的关上房门。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袋子,三个小脑袋凑在了一起,这才小声的说道:“今天,师父让我去给祁川送饭。”他说,“但是我骗师父说东西太多,我一个人拿不了。想找人陪我一起去。” 辞辛高兴的说:“我去我去!” 安木槿看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我还没说完呢。” 辞辛这才悻悻的坐下,只听他神神秘秘的说道:“师父虽然同意了,但是他让我带男弟子一起去。” 只见她们叹了一口气,表情从刚才的兴奋转为现在的难过。 安木槿看着她俩的表情,高兴的不行,直接一个反转,笑嘻嘻的说道:“所以我带了一身男弟子的衣服!”他从袋子里掏出衣服,笑道:“你们谁去?” 辞辛这哪里能忍得了,激动的说:“我去我去,放心吧我绝对不给你添乱!”这种事情不着急,那干什么着急? 安木槿看向子苓,她却笑着对他点点头。 她立马拿起衣服,跑到另一边穿了上去。这身衣服好似给她量身定做一般。辞辛瘦小,穿上这件衣服还真有些男人味了。 子苓见了她,眼前一亮,笑道:“哟,想不到咱们小辞辛还是潜力股呢,换上衣服简直跟男弟子一模一样。” 辞辛嘿嘿一笑,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就见安木槿将食物拿了过来,她便匆匆忙忙的给子苓道了别,跟着安木槿走了出去。 出了寝室,前面便是掌门居住的地方,他们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生怕被父亲看出破绽。 两人一路上少言寡谈的聊着,很快便来到了天若寺的后花园。 花园里的花朵很是艳丽,但若文羽却钟爱蓝色的花。所以蓝靛花占了整个花园的三分之一。 出了花园,走了没多远便来到了天若寺的地牢。这里并没有像辞辛想的那样,有很多弟子把守。 相反地,这里空无一人,地牢入口极大,设有结界保护。 只见安木槿念了几句咒语,结界便应声消失,二人见此直接提着食物走了进去。 地牢里面空空荡荡的,既阴暗又潮湿,时不时地刮来一阵阵冷风,就像桃花坳的山月洞一样,阴冷至极。 安木槿将食物递给了她,自己则在入口停下,轻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担心她找不到傅祁川,又说:“他在牢里的受刑架上捆着,你去找受刑架就能看见他了。” 辞辛点点头,提着食物只身走了进去。 这里面比辞辛想象的要大上许多,她的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深一脚浅一脚。不时的还有阴风吹过,刮得她的衣服猎猎作响。 “祁川到底在哪呢?” 她沿路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受刑架。拍了拍玉镯,想依此找到他,但她并没有看到亮光。 此时的傅祁川看着手腕上一闪一闪的青蓝玉镯,虚弱的笑了笑,全身被绳索捆住,原谅他这次不能回应她了。 很快,辞辛便远远的看到一个受刑架,上面隐约还捆着一个人,她快步跑了过去,瞬间呆在原地。 此时的傅祁川正站在阴暗湿潮的苦盐水里,丝丝阵痛导致他时常皱眉。 曾经温文尔雅的他现在已经伤痕累累。他的双手分别捆在受刑架上,呈现出一个十字形状。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头发也是凌乱不堪。很难想象,他这几天受了多少罪。 此时他的身上还夹着一个捆身板,占据了上半身的三分之二面积,捆身板罩在他瘦削单薄的身躯上,却显得更加的宽大。他的脸庞上灰渍很多,没有一丝表情,冷得如天山万年不化的积雪。监牢寂寂,连呼吸声都充耳可闻。 傅祁川见她来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温柔的说道:“辞辛……你怎么来了?” 她看着他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手里的食物也一时没拿稳,“咔嘣”掉落在地。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被他厉声喝住:“别过来!”随即又柔声说道:“这些是苦盐水,修仙之人站在上面会很疼。”他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舍。 辞辛却含泪摇摇头,告诉他自己并不在乎。 他也没办法,自己都已经这样了,怎能说服得了她。 他看着她一步步塌了进来,表情开始有了些明显得变化,却依然咬牙坚持着。 辞辛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哽咽的问道:“疼……吗?” 他眼底流露出笑意,知足的说道:“有你在,不疼。”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腰间的包里掏出一瓶药液,涂在他的脸上,一面说道:“这是爹爹给我的天仙子液,这个药特别好用,涂上它很快就不疼了。” 傅祁川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她看着他的伤口,心疼的不行,抱怨道:“也不知道若道长怎么回事,爹爹他们又是怎么想的,明明不是你的错,却偏要惩罚你。”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四十章∶天若寺奇案(三) 他的丹凤眼微微弯起,柔声道:“辞辛,你还小,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他缓了缓,又道:“可能他们就,是因为不知道,怎样给天下,一个交代吧,而我又撞,到了枪口上......” 辞辛默默地给他擦着药,眉目间透出忧伤。 她还是不能理解,明明傅祁川就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让他背锅。 傅祁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他很担心因为此事,辞辛会远离他,心里五味杂陈。 半晌,他紧张的问道:“辞辛!你......相信我吗?” 辞辛痴痴的望着他,微微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她仿佛看透一般,眉毛舒展。柔柔的说道:“我当然相信你啊。” 他笑,“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不是凶手?” 她也笑,“因为我认识的傅祁川,他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他放下心来,柔情似水的眼睛抬头看向前方。 上完了药,辞辛便端出食物,舀了一勺,喂到了他的嘴里。 他嚼着辞辛送来的饭,心里暖意终也掩盖不住。 “辞辛,谢谢你。”他笑着,真的很感谢她能这样毫不犹豫的相信他。 辞辛一愣,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好朋友之间,说谢谢也太见外了吧。”她虽然经常与子苓说谢谢,但她却不喜欢傅祁川与她说。 他见辞辛这幅表情,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嚼着嘴里的食物。 两人又闲聊一番,却见安木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见了他们,急道:“辞辛,你快带着傅祁川离开吧!”他喘了一会儿,才说:“明天师父他们要对祁川使用消谎钉了!” 辞辛呆住了,消谎钉乃是天若寺祖传法宝,受刑之人如果能撑到第三钉,那就能证明自身是清白的。如果受刑者是说谎的,自第二钉起便会扎不进去。不过三钉之后,妖物会魂飞烟灭,修仙之人也会武功尽失! 辞辛当即就想斩开铁锁带他离开,傅祁川却执拗的不走,他看着她,表情坚定的说道:“辞辛!我不能走。” 辞辛不能理解,为什么都这样了,他还不走。 “辞辛你要知道,我要是逃了,就证明我是凶手,畏罪潜逃了!而且我就算是能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啊!”他说,“你难道想看着我像屠安那样,加入甲执阁吗?” 辞辛犹豫了,是啊,他一旦逃离了就足以证明他认罪了,四系掌门更不可能放过他!但是他如果不逃离,挨了三钉之后他的武功也会所剩无几,人恐怕也会没命。 她想失去他吗?她当然不想! “那你就打算这样去白白送死吗?!”辞辛哭着吼道。 傅祁川却笑着看着她,变了语调柔和的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他这时真的好想替她擦干眼泪啊……可惜他够不到。 良久,她才抬头看着他,眼泪在眼底打转。她哽咽的问道:“祁川,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如果让你重新来过的话,你还会来天若寺吗?” 他笑了笑,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会。”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劫,”他说,“如果我不来,他就会指认别人……如果那个人到后面变得跟屠安一样,那天下就糟糕了。”他看着她,眼底充满爱意,又说:“所以有些事情,该是我承担的,我便逃不了。毕竟没有谁的修仙路途会一帆风顺,偶尔出现的乌云,闯过它便是。” 半晌,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在生闷气,只得哄她,声音漂浮不定的说道:“如果此劫我能平安度过……那我就跟你说一个秘密。” 她抬头看着他,眼底泛起丝丝珠光,哽咽的问道:“什么……秘密啊?”他也不说话,只是这样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辞辛看着他盯着自己的脸,伸手摸了摸,奇怪的问:“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将脸别了过去,红着脸说道:“没……没,什么。” 或许这次真的是生死别离,毕竟消谎钉利害他也知道。如果此次能躲过此劫,那便是修来的福分,如果不能……那便求她安全度过此生吧…… 辞辛也不想过多追问,毕竟她也知道,他现在才是那个真正需要呵护的人。 不管是他的伤,还是他这个人,现在都是伤痕累累的存在。 她一再的劝傅祁川让他跟自己走,可傅祁川就是不打算离开。 没办法,辞辛只得暗暗发誓,明天她绝对不会让他承受超出身体负荷的伤害的。 辞辛就这样给他喂饭,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就在想,哪怕若道长误会自己是凶手,哪怕她替他承受这三颗消谎钉,她也不愿见他受到这种罪。 出了地牢,一路上两人相继无言。晚风轻轻吹起她的长发,随着花香飘出阵阵迷人的气味。 “祁川……还是不愿逃吗?”安木槿看着她,开口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 辞辛看向大片的花海,失望的点点头。 是啊,以他的性格,就算再劝他一百次,他也不会逃跑。 她也无心欣赏夜景了,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噘着嘴慢吞吞的走着。 走到一处古屋旁边,远远的,辞辛便看到若文羽似乎在跟什么人谈话。那个人身着夜行衣,脸部也被遮的严实,严密合缝之间,很难看出他是谁。 辞辛赶忙将餐盒送到了安木槿手中,自己却蹑手蹑脚的跑到一棵树后面观察着他们。 粗壮的大树也很配合她,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随着一阵清风拂过,她猛然一惊。有妖气! 又是这样。若道长果然有问题!他是被甲执阁收买了吗?辞辛也不知道。 于是她顺着死角,悄悄地潜回了寝室。 “若道长果然有问题!”辞辛一边关门,一边愤怒的说道。 子苓此时正在喝水,听到这话猛的一喷,差点就喷到了辞辛脸上。顾不得擦拭,她赶忙问到:“此话怎讲?” 辞辛坐下一五一十的将今晚的所见所闻跟子苓说了一遍。 子苓摸着小辫子,质疑的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那人是甲执阁的妖呢?” “那人身上妖味很重!而且——”她顿了顿,又道:“而且他的妖味,就跟上次我被抓进飞羽岛,那里面的小妖味道不能说像,简直一模一样!” “那你口说无凭,爹爹他们也不会相信你啊。”子苓望着她,不假思索的问道。 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辞辛一拍脑袋,懊悔自己当初没有抓到有效的证据了。 子苓却笑道:“没事,既然他与甲执阁通敌,背叛我们,自然会露出马脚。” 辞辛听到这话,内心忍不住的狂喜,可她又想到明天就要钉消谎钉了,又是一阵着急。 她拉着子苓的手,眼泪打湿眼圈,着急的说道:“可是……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明天祁川就要被钉消谎钉了……” 子苓听到这话眉头就是一紧,是啊,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别急,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是有时间的!”她说,“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寻证据!”子苓看着她,表情坚毅,不容小觑。 第二天一早,子苓便早早离开了寝室。 辞辛醒来后却没有发现子苓,以为她不想趟这趟浑水,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不多时,便见她从外面回来了,只见她手里还带着两套衣服,正笑嘻嘻的看着辞辛。 辞辛不解,跟着她走了过去。 “这不是天若寺弟子的衣服吗?”辞辛惊讶的问她。 子苓点点头,笑吟吟的将一套衣服递给了她,自豪的说道:“对,这就是天若寺弟子的衣服。我今天特意去问大木头了,听他说若道长的寝室只容许门内弟子进出,所以我托大木头给我们两个找了两套他们的衣服。”她说,“这样我们就可以假扮他的门内弟子,进入他的房间寻找证据了!” 太妙了!辞辛发自内心的不禁感叹。 很快,她们便出了寝室,出现在若文羽的视线当中。 此时的若文羽正在屋内装模作样的看书,见到她们两个,便起身喊到:“你们两个,进来。” 辞辛她们一惊,虽然知道自己伪装的身份,但是还是被他吓了一跳,二人相视一眼,这才轻轻的走了进去。 “把我的屋子打扫一下。”他说,“顺便把那些无用的东西带出去扔了。” 她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此时一堆废纸正在初阳的照射下,缓缓的向她们招手。 辞辛叹了口气,二人低头作揖说道:“是。” 随后,若文羽便走了出去。 她们也借此机会马不停蹄的翻找证据。 现在的时间已经来到了正午,阳光猛烈的洒向大地。 此时的傅祁川也被摇摇晃晃的押了出来。 他被带到了天墟口旁,天墟口正中央立着的两个石柱,他就被锁在那里。 他的双手双脚由镣铐锁着,衣服裤子已是血痕累累,头发也是乱成一团,只是额头上的抹额,依旧光鲜发亮。 台下此时已经来了很多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四十一章∶天若寺奇案(四) 此刻,桃花坳大弟子沈玥缓缓走上台,环顾四周大声说道: “近日妖魔横行,作恶累累,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攻天若寺,猝不及防的杀了许多仙门弟子,险些灭门。然妖族狡猾,修炼成人形实难分辨,我等既要找寻凶手,便当先行自查,再推及他人。” “幸得若道长平安无事,大胆指认凶手,我等才能锁定目标。今借消谎钉验明正身,若傅祁川能挨过三钉消谎钉,自证清白,那便罢了。否则三钉消谎钉下谎言便会不攻而破,当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辞辛这边为寻找证据,已然快将整个房间翻个底朝天,此时正午的阳光毒辣,她看着日色,心中便是一紧。 她飞快的寻找着,内心急躁不安。忽见她猛然坐下,急道∶“怎么办!还没找到任何有效的证据,祁川那边肯定开始了,我们要是再不回去,三钉下去祁川功力便会尽失了!” 子苓也是很着急,额头上的汗珠滴落,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 就见她灵机一动,喜道:“不然这样,辞辛你先过去,我再找一会儿,你如果见情况不好赶紧拦下他们,别给自己留下遗憾,我找到之后立马去找你!” 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方案了。辞辛只得重重的点点头,飞快的跑出去。 远远的,她便看到大师兄沈玥手持托盘,将消谎钉衬于半空。傅祁川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日光洒向他满是血污的脸庞。底下看热闹的子弟正对他指指点点。 忽见消谎钉飞起,辞辛顿感着急,赶忙大喊:“师兄!师兄!” 沈玥看到她,虽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也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眼神狠毒的盯着傅祁川。 辞辛挡在傅祁川身前,即刻解释道:“师兄!师兄祁川他不是凶手!真正的幕后黑手就在现场,但绝对不是他。师兄,求求你,放过祁川吧!” 沈玥看看她,又看了看傅祁川,他恨不得立马吃了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语气悠远深长∶“是不是他,你说了不算。三钉消谎钉后自见分晓!” “师兄!” “让开!” 楚天奇见状立马将辞辛拽走了。 沈玥用内力将消谎钉衬于半空之中,辞辛此刻也被禁锢着,只得大叫:“祁川!”无果,又欲上前,却被楚天奇施法困在浮云罩之内。 她使劲拍着浮云罩,一面央求道:“天奇师叔你放开我!祁川他不是凶手!” 辞辛此刻的解释无异于痴人说梦,没有有效的证据谁又会信她。 沈玥收纳托盘飞于半空中,一记金印闪过,消谎钉便直接飞了过去。 傅祁川抬眼望着急飞而来的消谎钉,虽是虚弱,表情却丝毫不慌。 “噗呲”钉子扎入血肉的声音响起。一股巨大的疼痛瞬间将他折磨清醒,只见他半跪在地,一团鲜红的血液猛的喷出。 他虽是想到此刑必然会痛之入骨,但没想到的是此番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他不能死!为了辞辛他一定要活下去!于是艰难的爬起身,低头看了看肩处的消谎钉,冷笑一声。 辞辛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眼泪在眼角处打转。她大吼:“天奇师叔你放开我!”又转头看向傅祁川,眼泪终也盖不住,她哭着大喊道:“祁川!” 安木槿看着本不该他承受的一切,眼神复杂不已。他们自下山历练便一直待在一起,别人不信他,他们一定信! 他忍受不了,直接道∶“安木槿还请各位掌门,收起消谎钉吧。” 他此时请示李凌,无异于火上浇油。 李凌叹了口气,此事关于天下的命运,自当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人。于是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他也知道只是徒劳,只得闭嘴。 “傅祁川!你可知罪!”沈玥的声音源远流长,在场的人无不为傅祁川感到惋惜。 傅祁川仿佛早已看透,只是张开嘴,淡淡的说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只不过......是你们预设好的答案。”他无力的抬头看向他,轻道∶“还有两钉......来吧。” 沈玥本就对他恨之入骨,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咻——”的一声射了出去。 消谎钉此刻“噗呲”扎入了他的腿部,力道之大竟将他直接掀翻在地。 双倍的痛感使他再也没能站起来,从嘴里源源不断的涌出血液。 “师兄!别打了!再这样打下去他会死的!”辞辛怎么也没想到,昔日里疼她爱她的大师兄,此时好像换了一个人。她急得哭出声来,无助的叫喊。 “还打吗?”裴钰看着奄奄一息的傅祁川,不舍的问。 这时,一向无声的若文羽却走了出来,他看着地上的傅祁川,眼里透出一丝戏谑,他斩钉截铁的说道:“说好的三钉就是三钉,怎有随便更改的道理!” 其他人无话,沈玥内心却惊喜不已。 “说!你是如何与妖做勾结的?早些说出来,也免得功力尽失!” 傅祁川却挤出一抹残笑,有气无力,好似一棵稻草,随时都会被压倒。 他的眼神迷离,心力不济道∶“还有……一钉。” 沈玥的突然笑出声来,仿佛在盯着待宰的羔羊。 他将消谎钉高高托起,看这样子,此次的力道恐怕更大! 此时辞辛脑子里忽然回忆起两人昨晚说过的话,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她不想失去他!更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武功尽失! 她此刻前来的目的,就是阻止这一切!她要为他申冤! 忽见消谎钉离他仅有一拳距离,辞辛的神思即刻回归。 却听她忽然大吼一声:“轩辕!” 一声令下,轩辕剑应声而出,她的身体里再次出现那股强大的力量。轩辕剑立刻会意,挡在傅祁川身前。 辞辛紧握的拳头忽然一松,大喊一声:“轩辕!”一阵巨大的冲击力吹起,众人急急佛袖挡住这阵冲击力。消谎钉却被震碎成渣散落在地。 “辞辛......”此时傅祁川正目睹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止。 她冲出浮云罩,挡在傅祁川身前,森然道:“我不允许你们再伤害祁川!” 站台下的人早已乱成一团,纷纷惊骇道:“辞辛居然震碎了消谎钉!” “我的消谎钉!”若文羽上前懊悔的喊到,“李掌门,你这姑娘必有古怪!还我消谎钉!” 然大势已去,那股不可控制的力量已经消失不见,辞辛吐了一口血,半跪在地。 李凌见此局势已然不可控制,只得朝辞辛喊到:“李辞辛!还不赶快下来!” 辞辛却回头拉住傅祁川的手,见他还活着欣慰的说道:“祁川……就是我的命……没了他……我一刻也活不下去。” 说罢,她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恍惚之间,她便听到子苓大喊着跑了过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是证据吗?她也不知道。 这时子苓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见到众人大声喊道:“杀害仙门弟子的凶手不是傅祁川!” 原本乱成一锅粥的场景瞬间安静下来。弟子们纷纷回头看去,想知道此话是出自何人之口。 子苓快速跑了过来,待到人群中方停下脚步,喘了好一会儿,才道:“傅祁川根本就不是凶手,凶手虽然在这里,但绝对不是他!”子苓指向台上奄奄一息的傅祁川,喊到。 谁知抬眼却撇见晕倒的辞辛,瞬间大惊失色,“辞辛!”她大喊着跑了过去。 李凌被她这么一闹,本是忘记了辞辛的事情。此时见状也是大惊不已,赶紧派人带辞辛下去休息。楚天奇也因为略懂医术也跟着弟子离开了这里。 傅祁川则被祥凛宫宫主派人带了下去,检查伤势。 子苓这才下了台,回到了人群中。眼神却死死的盯着角落里的若文羽。 “子苓,你说凶手在场,是谁啊?”安木槿推了推她,急切的问道。 此时弟子们也按捺不住了,有人高声问道:“别发呆了,是谁啊?”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叫嚷起来,“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是啊是啊……” 子苓佯装镇定,轻咳了两声。 穿过人群指着若文羽说道:“就是他!” 此时的若文羽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张神色,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辩解。 李凌一脸吃惊,忙上前拍下她的胳膊,森然道:“子苓,不可无礼。”过了一会儿,又道:“爹爹教过你,怀疑别人之前要先有个证据,你有证据吗?” 子苓回头朝他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一片羽毛,举起来说道:“这,便是证据。” 台下的人个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纷纷惊叹道: “这不是千羽蛇的羽毛吗?” “这是怎么回事?” 裴钰也是怀疑不已,看看他又看看子苓,道:“一片小小的羽毛,又能表示什么呢?” “这片羽毛是我在若道长的屋子里找到的!”她盯着若文羽,逼问道:“若道长的寝室,怎会有叛徒屠安灵宠的羽毛?莫非,你们两人是同一条灵兽?”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四十二章∶伏羲琴(一) “不可能,”安木槿解释道:“书上记载,同一种灵兽只能被一人所降服,不存在这种情况。” 那这是怎么回事?就在众人疑惑之时,若文羽却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如此,我也不隐瞒了。”却听他飞到半空中,褪去若文羽的容貌,笑道:“没错,我就是屠安,曾经被你们四系追杀的屠安!” “你怎么会......你不是已经被杀了吗?”裴钰颤抖的指着他,一脸惊奇。 “怎么样裴掌门?没想到吧?”他笑。环顾四周,忽地眼神变得毒辣,大声道:“我又回来了!” 子苓见了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面命剑,一面说道:“狗屠安,上次欺负我妹妹这次又来祸害傅祁川!挑衅我的忍耐力是吧?看招!”说着,便要上前。 安木槿却死死的抱着她,激动的说道:“冷静点!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我也忍不了!”子苓挣扎的想要上前,却被李凌呵斥住,这才悻悻的停止胡闹。 “唉,李小姐误会了。上次你妹妹是非要来我们飞墟洞,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至于这次的那个傅祁川吧......”他思考了片刻,突然笑道:“我只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略施小惩罢了。毕竟他也是三番五次的坏我好事。” “你......!”裴钰就要上前抓他,他却一躲,扭身直接飞走了。 只听他哈哈大笑道:“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胡闹了,日后再见!”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到最后竟没有一点踪迹可寻。 “可恶!又是他搞的鬼!”子苓咒骂道。 安木槿此时却听的云里雾里,半晌,才道:“所以说若道长本就牺牲了,之前的若道长是屠安假扮的?” “嗯。”李凌点点头,回望着屠安离开的地方。 可惜这致胜的一切辞辛浑然不知,此时的她正在做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她赤脚走在一个光亮平滑的路面上,两边也是白的发亮,周围没有一点杂色,像一个奇怪的空间,看不到尽头,也没有一点声音。 辞辛望着这一切,眼里透出迷茫。 忽地,她看见一个女子正朝她走来,她身着银色战甲,眉毛上扬,脸色白的吓死人。步伐间却透露着一股坚毅且冷冽的气息。 “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她心中忽然一凛,不可思议的说道:“这......这不就是我梦里的女人吗?!” 眼见着那个女子越走越近,辞辛连忙往后退着,心脏狂跳不止。她大声质问道:“你是谁!” 可是那个女子也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步步逼近。 辞辛想逃,却发现身体随着她的靠近变得越发的沉重。 后来干脆罢工,根本不受使唤。此时她们的距离仅剩五米左右,眼看着没有一点办法可寻,她便想命剑,可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里,命剑本就是无稽之谈。 半晌,那女子似是飞起,眨眼功夫便来到了她的面前。两人鼻子相抵,辞辛却见她露出戏谑的表情,笑道:“我就是你啊,小妹妹。” 她心中没来由的一惊,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周围的情景却仿佛被卷进漩涡里一般,轻轻一卷,包括那个女子,扭曲着消失了。 辞辛猛的睁开眼,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照在她的额头上。她发现自己躺在屋子里,而子苓就在她身旁坐着。后面站着父亲和天奇师叔。 子苓见她醒来后高兴得抓着她的手,忙问:“感觉怎么样?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辞辛茫然的看着她,半天才道:“我......我现在感觉舒服多了。” 李凌责备道:“你当时可吓坏我们了,不过还好有神剑护佑,不然最后一颗消谎钉就要扎进你身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辞辛绞尽脑汁回想着先前的情况,她先是见傅祁川受刑,然后替他挡下第三颗消谎钉,后来…… 遭了!也不知道傅祁川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她突然猛的一拍脑袋,翻身起床,就要穿鞋,却被子苓拦住,她茫然的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辞辛也顾不得跟她讲话,只能一边穿鞋一边说道:“我要去见傅祁川,他身上扎了两颗消谎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子苓却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才笑道:“祁川没事,那两颗消谎钉早就被祥凛宫宫主给取出来了,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她思索片刻,又道:“说来也奇怪,这也不过才两天时间,他的伤怎会好的如此之快?真是太神奇了。” 辞辛也感到不理解,就像傅祁川上次消灭呲鹰的那股力量一样,一切都是未知数。 “那……那兴许是祥凛宫医术好呢?别想那么多了。”说罢,就要出门,却被李凌拦住。 “等等。” 她回头,刚想辩解,却听他又说道:“让子苓陪你去吧,你刚醒,子苓照顾你我也放心。” 辞辛瞬间大喜,连忙作揖谢道:“是!谢谢父亲!” 两人就像是许久没见面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谈着许多故事。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傅祁川的门前。 “咚咚咚”辞辛上前边敲门,边说道:“祁川,是我们。” 话音刚落,从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后露出的却是蒋月怜那张脸。 “是你!”子苓见开门的她,满脸的不悦。 蒋月怜见了她们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扭头走开了。 傅祁川的上衣是搭在身上的,因为偶尔会犯痛,所以也就没穿上。 辞辛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深入可见骨髓。虽是包扎完成,但纱布却被鲜血染红。 她坐在他的床边,心疼的不行,忙问:“祁川,怎么样?还疼吗?” 傅祁川却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语气微弱,轻道:“多亏了你,不然我现在都不一定能还活着坐在这。” 辞辛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他肩处的纱布,依旧不放心,这样想着就要拿开他的衣服。 “啊!”子苓此时却大叫一声,转身捂住眼睛不敢看她,大声说道:“辞辛你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 辞辛那里懂这些,只知道一味地心疼他。眼见着就要拿开,却被傅祁川死死的攥住了,他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男,男女授,受不亲,辞,辞辛你别这样。” 不让看就不让看嘛,真小气。辞辛无奈,只好作罢。 此时的蒋月怜却露出一脸嗤笑的表情,嘲讽道:“想不到你们桃花坳的女子竟如此不知廉耻,亏得还是修仙之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莽妇呢!” “你说什么呢!”子苓最看不惯她这种行为,吵着就要上前。 辞辛却拉住她,说道:“祁川还在休息中呢,还是不要吵了吧。” 小白仙冷哼一声,正要反驳,却被傅祁川打断,“小白,仙!休得,无礼。” “哼!”两人扭头,谁也不理谁。 辞辛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祥凛宫宫主的身影,于是她说:“宫主呢?他怎么不在?” “宫主和,掌门他,们去复,兴天,若寺了,所以不在。”他解释道。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的伤,都是小白仙在照顾你吗?” 傅祁川点点头,“宫主替,我取出消,谎钉,疗理,了一,下伤口,便匆,匆跟其他,掌门汇,合了。好在我有,小白仙,不然,就真的,没法,办了。”忽然想起辞辛上次也有受伤,忙问:“你怎,么样?那日可有,伤到你?” 辞辛却甜甜的笑起来,说道:“我倒是没什么事,天奇师叔给我检查了一番,并无大碍。”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道:“那你,上次把,消谎钉,都震碎了,是怎么,回事?” 这......可不能说,万一被当成怪人了,怎么办?辞辛思索片刻,淡道:“可能是轩辕剑的问题,毕竟是上古神剑,上过神谱的。”她笑笑,掩盖住这种尴尬的气氛。 所幸他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追查下去。 这时,从外面来了一位弟子,身着靛蓝色长袍,也是头戴抹额,见到他们便是作揖说道:“弟子姜子婴,见过各位。” 傅祁川见是他,倒也没有惊讶,只是顺口一提,笑道:“他叫姜子婴,是我们祥凛宫弟子,功法了得。” 姜子婴却笑道:“不敢,轮.功力还是不及师兄半分啊。” 邀他坐下,笑道:“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子婴顿了顿,才道:“宫主说你们再此休息些时日,就可以离开了。”他也笑,“宫主和几位掌门已经安顿好了一切,便先行离开了。” “爹爹也走了吗?”辞辛着急的问道。 姜子婴点点头,“正是。” 走那么快,也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辞辛噘嘴,半天没说话。 又过了些时日,傅祁川的伤势已然痊愈,而天若寺因为若文羽的死亡,所以首徒邢昊天翻身坐起了掌门。 一行人便告辞邢昊天,踏上了寻镜之旅。 夏日的天气总是那么的聒噪,知了在树上有气无力的喊着,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上,将日光慷慨的洒向大地。 辞辛他们御剑飞在空中,穿梭在云层之间,享受着迎面而来的暖风。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风吹动辞辛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去玉连城,见见我的老朋友。”傅祁川看着她,直截了当的说道。 辞辛思索片刻,眼前一亮,说道:“是上次跟我们一起除掉呲鹰的齐如风吗?” 他笑着看着她,点点头。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四十三章∶伏羲琴(二) “那个齐如风,也没有很厉害嘛。”子苓回头,抱怨道∶“上次消灭呲鹰,他也没帮上多大忙。” 傅祁川却笑起来,“可别这么说,齐大哥的耳朵可灵着呢!” 子苓也不服气,噘嘴道:“那这是事实呀,事实还不让人说。” 安木槿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少说几句。子苓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吵吵闹闹间,玉连城便在眼前了。 玉连城可以说是这西边有名的城池,比先前的鸿武庄不知繁华气派多少倍。 这一路下山历练下来,经过的繁华地带也不在少数,遭遇的事情也是一件比一件离奇,如果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大概就是“大开眼界”了。 只是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好像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 所以此次来到的玉连城虽然很大,他们却再也没有当初去鸿武庄那般花痴,乡巴佬似的在各种建筑前面端详了。 傅祁川倒是对这里轻门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客栈。众人便安顿下来。 辞辛一贯的比较慵懒,再加上前些日子的清闲,所以变得格外喜欢睡觉,还没铺好床铺,直接倒头就睡。 傅祁川见她半天没动静,去房间里一看,竟是睡着了。 他只好摇摇头,帮她铺好床后却摇醒了她,柔声道:“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候,待会见完我的齐大哥,再睡也不迟。” 辞辛揉揉眼睛,不情愿的说道:“明天再去看不也可以吗?非要今天去。”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他捏了一下她的小脸,疼痛感瞬间使她清醒过来,刚想叫嚣,却被他打断:“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呢。快起来吧,我们现在就去。你难道不想看看自己的前生和那股奇怪力量的来源了吗?”咦?他怎么知道?辞辛虽然心存疑惑,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于是她不情愿的坐起来,一骨碌爬起身跟他一起下了楼。 而安木槿和子苓好像已经等候多时了。 或许每个繁华地带都会有一些阴暗的角落,轻易是不会被人发现的。那里聚集了很多乞丐、地痞、残疾人和通缉犯。只不过,还是希望大家一辈子都不要遇见。 齐如风虽然他们有过接触,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面之缘。当时的他,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来之前众人都在猜想,他居住的地方指不定是冠冕堂皇的宫殿,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再差些,也不过是隐居竹林,小屋是用竹子建成,简单而又温馨。 可谁知道,傅祁川竟带着他们左拐右拐,来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子苓见这里屋檐低垂,巷子窄的只容一个人侧身过,地下污水垃圾乱七八糟,臭不可闻,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祁川,那个齐如风......当真住在这里?”她还不太相信。 辞辛见巷子里还有好多岔道,许多人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大大咧咧地蹲坐在那里,有的闲聊有的叼着烟斗。 那些人见到他们这一群衣着整洁,容貌俊俏的少年男女,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很有那么几个人眼光淫邪,时而吹一下口哨,说两句胡话。 她见那些人大口抽烟,喷出来的幽蓝烟雾随风飘过来,带着馨花的芬芳还挺香的,那味道有点像逍遥派的甲元长老那里的练丹房,练丹馨的时候散发出地馥郁香气。 “是陨石散!”子苓脸色微变。急忙捂住鼻子,见辞辛还抬头去闻住鼻子,急忙一巴掌拍向她的后脖子。 “傻瓜!那是有毒的!上瘾之后就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还嗅什么!” 辞辛被他打得“啊呀”一声。后脖子上痛麻一片,不由捂着痛处,无奈又郁闷地看着她。 子苓咳了一声,掩饰心虚。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个破烂的屋门前,傅祁川邹起眉头,他这是穷到这种地步?在地府虽然他也懒得收拾,只顾着享乐,却没想到来到人界,居然住在这种地方,简直比庐陵镇住的地方还差劲。 他无奈的抬手敲了两下门,那门很虚弱地被他敲倒了,咣当一声摔在地上,顿时污水溅了老高,吓得众人急忙跳起来躲开。 “喂!我说那个齐如风不会真住这里吧!”安木槿忍不住了,这地方怎么看怎么不正经,齐如风是怎么在这里安心住下的? 傅祁川眉毛皱起,很艰难地踏着腐朽的门板走进去,里面是个同样破烂的小院子,种着两棵快要枯死的向日葵。周围堆了许多他们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地家具和杂物。 子苓揪着他的耳朵,“人不可貌相,你忘记他之前怎么救我和辞辛的吗?” 子苓费力为他说好话,冷不防脚下咯噔一声。门板被自己踩空了,她的半只脚都浸在污水里,只惊得脸色都绿了。赶紧抽回来擦拭。 傅祁川在里屋的门上敲了两下,结果里面没半点声音。他有些不甘心,用力再敲——还是没反应。他急了,抬脚就把门给踹飞,森然道:“齐如风你给我滚出来!” 又一扇可怜的门死在他脚下,屋里依然静悄悄的,众人忍不住好奇探头往里面看,只觉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里面简直不能叫人住的屋子,应当叫“牲畜圈”或许牲畜圈还比这里干净清香一些。 这下连辞辛也受不了,捂着鼻子倒退好几步,差点被熏得眼冒金星。 傅祁川在屋里仔细看了一圈,确定了没人,只得抽身出来,把那扇裂开的门扶起,勉强搭在门框上继续履行它身为“门”的职责。 大概是他们的声响惊动的隔壁的人,一个老者扶着拐杖佝偻着身子,走过来,道:“要找齐如风啊,现在这时辰,估计还在酒肆喝酒呢,你们不如去那里找也。” 酒肆?众人都有些奇怪,这玩意应当是只有有钱人才能上去的,看齐如风的家简直一贫如洗地不行了,大概老鼠都不愿光顾,他居然有钱去酒肆喝酒? 傅祁川忽地脸色一变,急道:“那酒肆......莫不是酒红庄?” 那老者露出很猥琐地笑容,一副“我就知道你们几个年轻人不学好”的样子,嘿嘿笑道:“玉连城的酒肆,除了那里,还有更出名的吗?” 傅祁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哼的一声,转身离去。 那里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因为酒红妆是这里有名的陪酒聚集地,有名之处不是他们服务好,美人娇。出名的是他们那里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哪怕你是明天就要杀头的囚犯,或者是官府正在通缉的犯人。而且这里什么年纪什么样貌的女人,男人如果愿意也可以做,毕竟这里可不止是男子需要陪酒,有时女子也会有需要。 不过这里不同于妓院,这里只干合法的勾当,不存在那一说。 来的路上,除了迷茫的辞辛,其他人的表情都可以用五彩斑斓来形容。 安木槿好不容易躲过一群莺莺燕燕的凤爪,脸上还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亲了一口,留下一团胭脂印。 此时子苓瞧他的样子,简直恨不得脱了他一层皮似的。 安木槿见她这幅表情,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声道:“找不到就算了吧!回去吧!” 辞辛刚才被一群好心又热情的美女姐姐们抱了又抱,亲了又亲,说她可爱。她说了声饿了,就立即有人给她端过来一盘点心,她很厚脸皮地接过来吃了,还蛮好吃的,于是她觉得这个酒红庄很有意思,是个好地方。子苓见状则立即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不准许她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找了一圈,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女子,男子却很少见。只不过缺点很严重,那就是皆浓妆艳抹,衣冠不是很整齐。 很快,就有一个小厮迎上来满脸堆笑。急忙招呼:“哟,几位少爷面生呐!不是本地人吧?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喝什么酒?别客气,只管当作是自家!” 说完见辞辛手里端着点心,一面吃一面四处看。她容貌秀丽,肤色莹白。当真是罕见的好货色,那小厮眼睛顿时亮了,赶紧凑过去嘘寒问暖,一面又问:“姑娘,酒红庄从来不苛责这里的姑娘们。客人地打赏,酒水的分红,一概归她们自己。姑娘他日有兴趣了,随时可以考虑过来......” 傅祁川不等他胡说八道完,便冷道:“我们来找人。” 那小厮这才发觉他们几个腰间都佩剑,面上杀气重重,想必是跑江湖的,当即不敢再聒噪,只赔笑道:“好说好说!这位少侠要找谁?” “齐、如、风。”傅祁川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地。听起来更是杀气十足,只吓得那小厮腿软,连声道:“小的不知道......各位大爷请自便,哪啥不用客气。”说罢连滚带爬地跑了。 没人带路,他们只得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找,直到最后一层楼,傅祁川的脸色早已跟青菜一样绿了,不出所料,众人一眼便认出了他。 此时的他正左怀右抱,女子给他喂着酒,好不惬意。 傅祁川板脸,走上前夺过他的酒,眼神阴冷,恨不得吃了他,冷道:“你又来这种地方喝酒,教我好找!”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四十四章∶伏羲琴(三) 此刻的齐如风与先前的他截然不同,他在凳子上坐着,头发凌乱不已,乱七八糟地垂在肩膀下,连眉目都遮挡了大半。他穿着一件半旧的黑色袍子,脸色早已喝的泛起红晕,身旁还有两位美人侍酒。甚是可笑。 傅祁川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剥了一颗葡萄塞嘴里,一脸“我看你是在人间找到了好归宿”的样子看着他,鄙夷的说道∶“我找你有事。” 齐如风懒洋洋地撑坐着,略带醉意,对后面呆滞的三人招了招手:“一起过来坐,别客气。都见过一面何必那么拘谨,来......吃水果!” 他那种姿态简直就是把酒庄当作自己家,两旁的姑娘趁他招手之时,悄悄溜走了。辞辛三人也只得坐了去,呆呆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齐如风见傅祁川的抹额似乎有被抓开的痕迹,啧啧两声,随即笑道:“小川这抹额,被抓掉过吧?” 傅祁川轻咳一声,脸色微微泛红,急道:“这可不是重点。” 齐如风看他的那副表情,笑着朝辞辛那边看去,只见她一有吃的就很淡定,不论什么水果都通通往嘴里塞。 这很明显,必然是她拆的。 齐如风微微一笑,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满意的说道:“说罢,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找我,所为何事?” 傅祁川轻道:“麻烦你看一眼玲珑镜,我们要找最后一块前世今生镜的碎片。” “这不是简简单单嘛,”他不屑道,“前提我们可得说好,有些事情不易说透,我就跟你们捡些能说的告诉你们。” 傅祁川点点头,剥了一颗葡萄塞进辞辛嘴里。 辞辛虽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嚼着一口吞了下去。 齐如风哈哈大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众人也急忙跟了上去,一凑近只觉得他身上一股酒臭味,忍不住纷纷捂着鼻子让开。 “小川——”他笑着一把揽住禹司凤的肩头,把他带的一个踉跄,一头撞在他胸口,“你是如何知晓,我拥有玲珑镜之事?”他问的很小声,似乎晓得有人耳朵尖能听见,还用手捂住。 傅祁川奇怪的看着他,轻道:“你是不是忘记我的身份了?” 齐如风怔了几秒,即刻反应过来。打着哈哈躲过他挥上来的拳头,嘻嘻哈哈地飘下楼了。 安木槿他们尴尬地凑过来,干笑道:“祁川......齐如风怎么才这么几年没见,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他今天看起来好像比流氓还流氓,比酒鬼还酒鬼,比地痞还地痞......这才几年不见,如何沦落到这种地步? 上次见他还清清爽爽的,这次怎么......呃...... 傅祁川笑了笑,说道:“我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他了,他很早之前就这样,那次也是他第一回收拾的那般干净,我也是挺惊讶的。”又说,“别看他这样,其实他的心肠并不坏,之后寻找前世今生镜,还得靠他呢。”其实这些都不难看出,毕竟上次除呲鹰,是齐如风指点的,良药也是他带来的。 众人尴尬的哈哈一笑,随后便追了上去。 谁知下楼后,只见齐如风被一群小厮团团围住,在那里大声嚷嚷着,也不知吵些什么。那齐如风醉眼朦胧,笑吟吟地听那些人叫喊,听得一会,便回一句:“何必发这么大的火,不过才赊账几天,改天再带给你们不也一样?” 那领头花枝招展的妇人却嘟着一张血盆大口,口沫横飞地拿着小算盘与他算账,咄咄逼人:“我说齐大人......今儿个一声大人叫出来您也不觉着寒碜!您老也是咱们这儿的常客了,改天再带来用在您身上那就是废话。你就说你这句话说了多少次了?行!今儿个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一口把帐都算清。赊的钱都掏出来,不然您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齐如风只是笑。混不在意的模样,后面几个年轻人见老妇人这样蛮横,不由齐齐走来,傅祁川皱眉问道:“他欠了多少钱?” 老妇人见是个俊秀少年,不由一呆,一旁的小厮赶紧低声告诉她,此人就是今天带头来闹事地强徒,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强笑道:“银子倒还是事,我们这里做的也是小本买卖,似他这样几月一赊账,老本都要赔光......” 傅祁川懒得听她啰嗦,冷道:“到底多少钱?”小厮急忙取了账本,颤巍巍地算账,最后报了个数:“连着这些月的酒水和陪酒娘,一共是七十九两九文钱。” 傅祁川从怀中取出一颗夜明珠丢在她手里,“这东西足够他再来四个月的。莫要再嚷嚷,我们有急事,快让开!” 众人见那夜明珠璀璨剔透,知道是极品,忍不住眉开眼笑,急忙让出了大道来。齐如风哈哈大笑,得意洋洋迈开步子摇摇晃晃往外走,好像掏钱的大爷是他自己一样。 辞辛肚子饿得咕咕叫,之前傅祁川说这里有吃的,她以为大家会在这里吃一顿,谁知这么快起身,那饿了怎么办?回头见对面桌上放了一篮精致点心,她盯着看了半天,一旁几个小厮的急忙提了递给她,辞辛心满意足,回头对他们很友好地笑笑,摆摆手,当作告别。 齐如风出了大门,又勾住傅祁川的脖子,笑着低语:“这帮人没眼色,那颗夜明珠可是极品,虽说祥凛宫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那等夜明珠给他们也是浪费,回头我给你偷回来。” 傅祁川看着他奸诈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他的会意,从兜里又掏出了一颗夜明珠,淡道:“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透了,诺。”傅祁川慷慨的将夜明珠递给了他。他接过夜明珠高兴的合不拢嘴。“也算给你一些盘缠,回去换个地方住吧,那种地方岂能住的起人。” 齐如风却笑道:“可不能这么说,”忽地,他露出猥琐的表情,在他脸上轻轻一挑,又道:“小川这是为我担心?这才四年没见,小川变成大川,心地倒一点没变,好的很呐!” 傅祁川推开他地手,懒得与他这种无赖劲计较。后面几个人知道他一向是个冷淡高傲的性子,如今竟被一个大无赖当作女子一般戏弄,他居然不恼,不由纷纷咋舌。 一行人来到客栈,躲进一间屋内,只见齐如风掏出玲珑镜,不过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小镜子。只见他念了一段咒语,镜子登时发出蓝色耀眼的光芒。 众人抵不过,只好捂住眼睛,只有齐如风,依旧淡定的看着镜子里的一切。 半晌,见蓝光消散了去,他才慢吞吞的说道:“那前世今生镜的最后一块碎片,就在南海的伏羲琴上——”他淡淡的说道。 “那太好了,加上南海的碎片,碎片就能集齐了!”辞辛高兴的手舞足蹈。 “嘶……不是还差一块吗?”子苓不解的说道,“加上南海的那一块,好像才三块啊?不是应该四块吗?” 辞辛却莞尔一笑,自豪的说道:“在飞羽岛与屠安大战那一次,我就已经找到镜片了。”她撩了一下鼻子,一副等着被人夸的表情看着他们。 子苓则一拍桌子,大声说道:“那太好了!就差这一块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出发吧!” 辞辛倒是习以为常,表面上虽是满不在乎,但是心里的落差还是不难看出。 此时傅祁川好像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揉揉她的头,安慰道:“我们小辞辛最棒了,能在那种情况下还可以找到镜片,真厉害!”哄女孩子不就是这样吗? 辞辛虽是喜笑颜开,只是脸色泛红,不敢正面瞧他。 齐如风看着他们,高兴的笑了笑,转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叫:“开饭开饭!光让老子干活,却没点好处,要饿死老子不成?” 饭菜上完之后,子苓却像是怀揣着什么心事,闷闷不乐的。齐如风倒是像饿了几辈子的狼,啥也不管,撒开了喉咙敞开胃,一顿猛吃,吃的撑死。 饭毕,齐如风安静的在椅子上清理牙齿,子苓则悄悄地走到他身边,声音细小,弱弱的问道:“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个人?” 齐如风则一面剔牙,一面瞧她,见她模样清秀,即刻喜笑颜开,柔声道:“不知美女想要看谁?” 众人听到后虽是狐疑,只是抬头看了看他们,也没有多问,毕竟子苓这次说话这般小心,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子苓朝他们微微一笑,随即便鬼鬼祟祟的将齐如风拉到一边,见安木槿他们都在说着闲话。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才开口道:“我想看一下我和他的未来。”子苓红着脸,指着桌旁的安木槿小声的说道。 齐如风清了清喉咙,摆出一副正经人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一番子苓,徒手摸了摸玲珑镜,笑容憨厚,说道:“哗!想不到你还是痴情人呢。” 子苓脸上一红,急道:“那......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他,所以我和他的未来,怎样?可好?” 齐如风点头,摸了摸下巴,“你和他的未来,当真不错,只不过......” “不......不过什么?”子苓最讨厌别人卖关子了,于是她急得摇着他的胳膊,连声问道。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四十五章∶伏羲琴(四) 齐如风淡定的抽离自己的胳膊,拍了拍她的肩膀,憨笑着边走边说道:“只不过你的脾气可得改改。” 子苓恼羞成怒,依照她大小姐脾气肯定要打他。可转念一想,寻碎片之事还需要倚仗他,无法,只得气的干瞪眼。 回到桌旁,齐如风看着坐在对面的安木槿,笑道∶“你这小子可真有福气,”又看了看子苓,憨笑一通,又道∶“你俩呀,可真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齐某人在这里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万不能错过呀。”他笑吟吟的拿起桌子的酒杯,斟满青花酒,举杯敬他们。 子苓和安木槿脸颊微微泛红,就像夕阳的晚霞,彼此相望一眼,填满青花酒,回敬他。 齐如风喝完酒,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李辞辛,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看了一通。就要上手去摸,却冷不防被傅祁川拍了下去。 他尴尬的看向傅祁川,搓搓手,干笑两声∶“呃......别担心哈哈哈。”又摸着下巴,看着辞辛,半晌,才咂咂嘴,说道∶“你这小丫头......不一般呐。” 辞辛疑道∶“这么个不一般?” 她见这人神神秘秘的,又有玲珑镜在手,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预测未来。便不由得好奇自己的身份。 齐如风摸着耳朵,紧紧的看着她。好像眼前的这个女孩不是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她溜了出去。他的眼睛里仿佛有着一把刀,让辞辛不由得汗毛直立。 “天机不可泄露,不能说不能说。”他喃喃自语,“你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来的,危险得很。将来可不得了啊。” 什么跟什么啊,这个人真奇怪,辞辛想到。 齐如风笑着坐到傅祁川身边,用着不可否置的语气说道∶“来,小川让我看看你。” 他拉着傅祁川的衣领,扯到自己的面前,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个傻子,心意相通都不懂。你呀,也不是简单人物。将来要做大事的。”他又低声说道∶“只不过你前几世负了人家那么多次,这一世可不能错过了呀。” 傅祁川一惊,耳语道∶“负了人家?是指辞辛吗?” 齐如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能说不能说。你自己猜猜。”又笑∶“不要想太多,你只要记住以后做决定之前,先听听心怎么说,别擅自做决定,将来后悔一辈子呀。” 心意相通?前几世?傅祁川不明白,又想问他,却见他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这是个秘密。” 傅祁川心底暗叹一声,索性不想了。既然是未来的事,那他早晚会知道。 齐如风回到位子上坐下,众人又闲聊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齐如风他老人家又回屋洗了个澡。 此时众人早已在房门外等候多时,见他推门出来,都有些欣喜。 原来齐如风换了装束,乱糟糟的头发也束了起来,衣服也变干净了,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现在的他看来精神十足,倒也有几分上次见面时的味道。 他见众人都不说话,,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便嘿嘿笑,道:“如何?跟上次见面差别不大了吧?” 安木槿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子苓倒是嘀咕起来:“卖弄什么......就你这样穿上龙袍也还是个酒鬼。” “什么?” “没什么......”子苓心虚的看着他,又道∶“我是说,咱们什么时候走呀?”子苓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心虚的微笑。 齐如风打了个响指,见天色也不晚,即刻说道:“就现在,马上,立刻......咱们出发。去南海,找琴去。” 人生总是这样的世事无常,他们刚在玉连城呆了不到半天,却又要启程前往南海边境了。 辞辛自是不认识路,只不过她心里想着只要跟紧他们断不会出错。 所谓南海,便是靠近最南边宁峰镇的一处海,那里虾蟹无数。相对的,海里的未知危险也不在少数。 傅祁川虽是自小便在祥凛宫长大,经常跟师兄们出海,但是对海的认知也没有多全。 来到南海海岸,一样望去全是蓝湛湛的一片,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闪亮亮的光斑。 傅祁川牵着辞辛的手,走到海岸边缘站定,笑道:“你不是总说想要看看真正的大海吗?看,”他指着蔚蓝的海面,“这便是真正的大海。” 辞辛激动不已,目光忽然被海里的淡黄色小鱼吸引,激动的指着它,惊叹道:“哇塞,祁川。这是什么鱼,好好看。” 傅祁川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大致一看,柔声道:“这是黄金鱼。”他说,“这种鱼肉质鲜美,做下酒菜真的是一绝!” 辞辛看着他,眨眨眼睛,心道∶想不到傅祁川也是一个贪酒的小鬼。 在她感叹之余,齐如风却走了过来。 他拍了拍傅祁川的肩膀,笑道:“咱几个来这是找镜片的,你俩在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相视一笑,手拉手跟了过去。 齐如风见人到齐了,便捋捋头发,正正衣襟,这才开口说道∶“玲珑镜告诉我最后一块镜片依附在伏羲琴上,那可是上古法宝,法力无边呐!”见众人不语,又道∶“只不过这法宝虽然在南海,但是也不知道是在水里还是在岸上,所以依老子我看,咱几个还是兵分两路,两人去海里,其他人在岸上周边寻找。” 辞辛本来在把玩腰带,结果听他说可以下水,立刻激动起来,忙举手喊到说:“我去我去!” 齐如风上下打量着她,一口回绝道:“你一个弱女子,下什么水?” “放心吧,我现在水性可好了。”她拍拍胸膛,大意凌然的说道。 “那也得两个人下水,”他指着安木槿和子苓,说道:“他们的水性又不好,下水指定不行。” 傅祁川见状连忙说:“我和辞辛下水,你们几个在岸上找吧。” 齐如风一脸猥琐的看着他,笑嘻嘻的讲道:“好说好说,小川的水性我还是了解的。”语毕,他又从怀里拿出五只玉簪花,一面介绍道∶“这是我自制的传音器,”他把其他四个分别递到他们手里,“这个玉簪花有着千里传音的效果,到时候你们就像我这样挂在胸前,”他一面做一面说∶“这样既不占地方也不影响沟通。” “想不到你还有这能力。”傅祁川接过玉簪花,瞧了一番,嘲笑道。 “那是,也不看看老子是谁。”齐如风登时骄傲起来,连额头边上的两撮龙须都好像翘了起来。 傅祁川见他这样,使劲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瞧瞧,夸你两句你就上天了。” 齐如风吃痛揉着脑袋,却听安木槿笑道∶“看来齐大哥这是蓄谋已久呀。”一面说,一面将玉簪花别在胸前。 齐如风嗤之以鼻∶“那是自然,早就预料到你们要来找我,所以我便提早做出来了。” 忽见傅祁川二人要下水,嘱咐道:“下去小心点。”他说,“不管伏羲琴在不在海底,都要小心。毕竟伏羲琴可是上古法宝,断不会没有灵兽守护。而且海里十分危险,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傅祁川点头,牵起辞辛便跳入水里。 辞辛在下水之前还担心海水会不会很凉,谁知海水在阳光的浸泡下变得有些温热,像冬天的被窝一样,很是暖和。 到了海底,他们却也没有头绪,傅祁川叹道∶“早知道先找齐大哥问清楚好了。” 辞辛却没想那么多,只当这是一次旅行了。她看着海底的珊瑚,各种小鱼小虾,倒像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脸上的激动怎也掩盖不住。 她撒开傅祁川的手,跑到珊瑚面前,揪了一撮小小的珊瑚,一抿,珊瑚便成碎末消散了去。 傅祁川见她这样也只是摇头,跟在她的身后守护着她。 很快,辞辛的目光又被一个闪亮的贝壳所吸引,辞辛感到新奇,俯身抚摸着它,一面惊道:“祁川,这是什么?” 傅祁川看了看,蹲下柔声说道:“这是小扇贝,”他说,“贝壳里面柔软的部分是它的捕食器官。外面的硬壳是它的家。” 辞辛微微一笑,说道∶“那它是不是像小乌龟一般,带着家四处跑?” 傅祁川很惊讶,不由得点点头。对她这种举一反三的能力赞不绝口。 辞辛回头就见小贝壳自己张开了嘴巴,抬手就要捏捏它的身体,却没料到居然被小贝壳咬住了手指。 “啊!”辞辛大喊一声,“这小东西怎么还咬人呢?” 傅祁川却笑起来,帮她卸下小贝壳,含笑道:“它如果不咬住你,又怎么能消化食物呢?” 辞辛哪有心思听他讲这些,摸着自己吃痛的手,不断的吹气。 “要是水里的小鱼儿都像你这么笨,那么这只小贝壳也不至于这般消瘦。”他哈哈大笑的看着她。 辞辛这才反应过来,追他便要敲。透明的泡沫随着她的动作翻滚,眨眼功夫却被他躲了起来。 辞辛跑累了,蹲在柔软的海砂上大口喘着气。透明的海水紧紧拥着她,忽感身后暗流涌动,回头却见傅祁川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他双手背在身后,两人对上了眼。他揉揉她的脑袋,笑道∶“怎么了?小辞辛?抓不到我不开心了?” 辞辛摇摇头,不想与他拌嘴。 如此这般,他便十分坦然的蹲在她身边。 她无心看他,思绪万千的瞧着海里的各种生物。 过了一会儿,两人默言,似乎各怀心事。 “所以,我们接下来去哪找?”辞辛在海砂上画着圈,一面问道。 去哪找?傅祁川也不知道。他摇摇头,怔怔的看着远方。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一只发光的小鱼从他们身旁路过,辞辛瞧见那只小鱼,登时来了兴趣。 她抓着傅祁川的手,猛摇一通,指着小鱼,惊道:“快看快看,那是什么鱼?” 傅祁川思考片刻,猛的记起,“这好像是灵鱼,在祥凛宫万劫录中曾经记载过,”他说,“这种鱼的厉害之处就是能感知水里法器的存在,它们虽然没有攻击力,但是耳朵却异常的机敏。”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四十六章∶伏羲琴(五) 辞辛忽然眼前一亮,举一反三道:“所以我们可以跟上灵鱼,碰碰运气对不对?” 傅祁川点点头。二人想法一致,即可开始行动。 他走在前面给她带路,辞辛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就这样蹑手蹑脚的跟紧灵鱼。 走了好久,却也不见灵鱼有停下来的意思,辞辛再也忍不住,悄悄说道:“祁川,它这是要去哪?” 傅祁川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道:“安静些,灵鱼的耳朵可是很灵敏的,别被它发现了。” 辞辛听到后急忙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吵到灵鱼。 走着走着,辞辛好像是因为紧张过度,没瞧见前面的珊瑚丛,冷不防迎面撞了上去。发出“嘣”的一声。 傅祁川急急回头,心疼的揉着她的脑袋,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 辞辛却很突兀的捂住他的嘴,急道:“你你你,你说话声音这么大,万一被灵鱼发现了怎么办!” 傅祁川却笑着扒开她的手,轻道:“放心吧,它虽是神鱼,但是它的反应能力却跟其他鱼类并无两样,不信你看——” 辞辛回头看去,却见灵鱼往前走了好一阵,才猛的停下来,紧张的回头四处瞧,见没人又自顾自的往前游去。 辞辛拍拍胸膛,长舒一口气,“呼,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灵鱼反应能力也很强呢。” 傅祁川摊手笑道:“世界上的奇特神物还多着呢,让你好好读书,你偏不听,这下可好,什么都不知道。” 辞辛委屈的看着他,急道:“你.....你又捉弄我!” 傅祁川笑而不语。 过了大概一刻钟,灵鱼便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它谨慎的回头看看,确认周围环境。见无威胁因素存在,便“嗖”的一下钻进石缝里消失不见。 这里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这是很空旷。除了一块石台,便再无其他东西。 只是这里的鱼虾,皆不敢靠近,仿佛这里随时会出现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纷纷一通乱窜的朝四面八方跑去。 傅祁川他们从暗处走了出来,见到这种情景也是一愣。 辞辛见前方气泡一个接一个的飘出来,走上前摸去,却被一层屏障挡住去路,用力拍打,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这里怎么会有个结界?”傅祁川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才慢慢开口说道。 辞辛摇摇头,初来乍到,她也不知道。 他掏出流光剑飞起,轻轻巧巧画了一道符,符咒随着剑柄的指向直接与空气墙碰撞发出一声闷砰。海里即刻吵出幽幽的水波。 半晌,波纹的停止。可结界并无任何变化。 他失望的摇摇头,无法,二人只得另寻他路。 辞辛细细摸索着眼前的空气墙,指尖忽然碰到一个肉眼见不到的凸起,往上摸,却逐渐显现出一个手柄似的开关。 以前父亲说过,如果遇到结界之类的,不妨多摸索摸索,用手感知,或许就能找到新的大陆。 辞辛见那个手柄逐渐清晰了,急忙喊来傅祁川。他探索了一番,见并无异样,也没多想,顺手拉了下来。 突然整个海底发出剧烈的摇晃,周围的珊瑚也在摇晃中震断。海砂竟随着剧烈摇动纷纷飞起。污染了周围大片环节。 十米开外的鱼虾居然吓得四处乱窜,有些竟被折断的珊瑚压倒在地。 眼前的能见度逐渐缩小,空气中也散发着大量的粉尘。傅祁川见状只好死死捂住嘴巴。 他伸手想要拉住辞辛,却摸了个空。急急回头却瞧不见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得大喊∶“辞辛!辞辛你在哪!” 她此时被海砂团团包围,又加上地动山摇使她站不稳脚,跌倒在地,一阵乱扑。正在她不知所措之时听见他的声音,大喜,急急回应,朝他招手,大喊∶“祁川我在这!” 傅祁川顺着声音摸索着找到了她,急忙将她拉起,双手死死捏着她的肩,表情严肃,愠怒道∶“你去哪了!海里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辞辛被他吼得一愣,瞬间不知所措,眼神躲躲闪闪∶“我......我......” 傅祁川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见此,只好柔声道∶“不是不让你走,只是不能离我太远,明白吗?” 辞辛抬头瞧他,微微一笑。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生怕她再出意外。 他真的好想好想,让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 她这个人,永远这样,表面上无害于任何人,却偏要招惹别人。 有时候,真的该适当的惩罚她一下,让她明白什么叫不好惹。 可是,每当看着她的眼神,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咪,他忍心吗? 当然不忍心。 他明知道人妖殊途,所以特别明白自己不该动心。 可是她的所作所为,怎么能不动心呢?是比武大会替他挡鞭?还是上次因他违抗命令?难道她也喜欢他吗? 兴许真的像师父所说,他这是遇到心魔了,彻彻底底的心魔,但他却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一切。 过了很久,海底终于不再摇晃,随着海砂的消散,也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辞辛见周围已经安静下来,可他还是没有撒开的意思。虽然自己也很贪恋这一份美好,但是喘息实在太难,,只好小心翼翼地戳戳他的腰,娇嗔道∶“唔......祁、祁川,我透不过气了......” 傅祁川小脸一红,恋恋不舍地敞开怀。将她放出来,干咳两声掩饰着尴尬。 辞辛大口喘着气,不经意间瞟向了结界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白玉贝,旁边的石台上也突兀的出现了一把半透明状银白色的古琴。 她拉了拉傅祁川,“祁川你看,”她指向古琴,疑惑的问道∶“这个……是不是应该就是伏羲琴了?” 傅祁川回头,顺着她的指向看去,竟感到与它产生了共鸣,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居然催促他赶紧前去收服伏羲琴。 他瞬间一愣,竟鬼使神差的朝伏羲琴走去。 辞辛见此便想跟上去,却被傅祁川制止∶“别过来,你在那里等着就行。” 她挠挠头,不太理解他的说法,但也乖乖照做。回到原点,默默等他过来。 此时伏羲琴旁边的白玉贝正慢慢张开嘴巴,一点点的吐着泡泡。 空气中似乎撒发着不寻常的味道,辞辛努力嗅了嗅,一股淡蓝色的气体飞入她的鼻腔,她努力的回味一番,突然大惊∶遭了!有妖气! “祁川快回来!这周围有妖气!”辞辛拼命喊着,傅祁川却好似没听见,自顾自的朝伏羲琴走去。 此时的海底正出现着微妙的变化∶海水变得水波粼粼,白玉贝正悄悄的吐着泡泡,鱼虾也好似被指使一般,莫名其妙的朝他们靠拢过来。 就在此时,傅祁川拿到了伏羲琴,原本只是安静吐着泡泡的白玉贝瞬间躁动起来,张开双壳即刻就要将侵入者吞入腹中! 傅祁川此时正背对着它,丝毫没有发现危险的降临! “祁川小心!”辞辛见状只好捏印念诀,在水中唤来两条水龙,碗口般粗细,在水中盘旋,好像只等她一声令下即刻将作恶的妖物消灭殆尽! 她手指一动,两条水龙瞬间发现了张开血盆大口的白玉贝,尾巴一甩便冲了过去,直击它柔软的体内,气流之大,甚是惊人! 此时的白玉贝得知危险的来临,将自己的双壳紧紧.合起! 水龙与白玉贝壳发生碰撞之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辞辛趁着这般空挡将傅祁川拉到身边,他才知道刚刚差点葬身于白玉贝的腹中!还好有惊无险。 待水纹消散,白玉贝完好无损。 傅祁川回头看了看白玉贝,眉头紧锁,抿紧了唇,轻道∶“没用的,我们跟它都不在一个层次,它是修炼几百年贝妖,早修为远在我们之上,加上它那坚硬的外壳,火都不怕,更何况凡水了。” 辞辛有些不服,但回头看看白玉贝,果然外壳依旧光鲜亮丽,一个破损的地方都没有。心中不由气馁,抬手将水龙召回收起,叹道:“那怎么办。不是它死,那就是我们死了。” 话音刚落,白玉贝吐出了一个巨大的五彩泡泡,顺着气流飞快的向他们冲来。 “辞辛小心!”傅祁川见状瞬间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反手将内力注入伏羲琴内,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伏羲琴登时发出一阵银白色耀眼的光芒,借此他立刻拨动琴弦,一道白色的剑气冲了出去,五彩泡泡应声而碎,发出一阵巨大的气流涌动声。 很快,越来越多的五彩泡泡急飞而来,伏羲琴虽是得心应手,但是奈何泡泡实在太多,傅祁川渐渐感到吃力。 辞辛抬头看向了傅祁川的侧颜,却见他此时正在用命与其搏斗,脸色红的不正常,头发也越发凌乱,可即使这样,他也依旧不想让她参与这场纷争! 她拉拉傅祁川的衣角,却被他反手捏了一下,他勉强挤出笑颜,柔声道∶“怎么,样?我弹琴的,样子,帅不帅?” 辞辛知道他在转移话题,高兴的笑了笑,却也不能看他这样玩命,即刻唤出轩辕剑,与他并肩作战。 傅祁川此时只想保护她一次,本想阻止,可也知道自己一人定会吃力,心里暗叹一声,只好闭口不言。 轩辕剑虽是上古神剑,但在海里却变得很鸡肋。海里的暗流使轩辕剑又增重了几倍。没多久辞辛便感到身心俱疲,脸颊痒痒的,不知是汗水亦或是海水。 “可恶!五彩泡泡仿佛杀不干净!”辞辛暗自咒骂了一句。 源源不断的五彩泡泡渐渐变多,二人的体力渐渐透支。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傅祁川一面拨动琴弦,一面对辞辛说道。 第二卷∶一往而深 第四十七章∶伏羲琴(六) 辞辛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割开手掌就要注血,可她忘记了他们现在处于水中,血渍根本就腾不上轩辕剑的剑纹! “那怎么办!”辞辛只好放弃。拿起轩辕剑,用命搏斗。 “你去,白玉贝,那边。这些气泡,都是它吐出,来的。只要杀,了它,气泡便不,会再出现了!”傅祁川此时仿佛再用命跟她讲话,声音也变得结巴颤抖起来! 辞辛此时如临重负,向他重重的点点头,转身飞往了白玉贝身侧。 她举起轩辕剑,登时掐出一道剑诀,一道蓝色的剑气随着她的挥手飞了出去,打的外壳砰砰作响。 气流过后,外壳依旧光鲜亮丽,没有丝毫破绽。 辞辛依旧不死心,接连打了几次,依旧毫无效果。 由于辞辛的干扰白玉贝吐泡泡变得很慢,终于被傅祁川消灭殆尽。他顾不得休息,赶忙来到了辞辛身边。 他见辞辛依旧在打白玉贝的外壳,喊到∶“别打了,没用的。” 辞辛灰溜溜的来到他的身旁,懊恼的抓了抓小辫子,郁闷道∶“那到底该怎样办!” 傅祁川却揉揉她的头,安慰道∶“别急,我们等它张开嘴,找准时机攻击它的腹部。”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股暖流忽然涌上心头。 他总是这样,总能在她不知所措之时给她安慰,他就想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温暖又迷人。 于是,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枕着她的头。 他们不说话,很安静的等着。 白玉贝仿佛知道他们的计划一般,过了很久,也不开口。 傅祁川也开始疑惑,莫非它死了?便要上前,却被辞辛拦住,“你要干嘛?” 傅祁川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嘘,我去探探虚实。” 辞辛不肯,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刚刚发生的事儿了,她不想失去他。 “你......能不能......不要去......”她拉着他的胳膊,眼巴巴的恳求他。 傅祁川帮她顺顺头发,便推开她的手,柔声道∶“放心吧,我没事,自有分寸。” 这样简短的几个字,辞辛却感到像生死别离一般。 她叹了口气,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傅祁川走到近前,释放剑气发现它并无反应。不会真的死了吧?傅祁川心里暗叹一声,不由得又上前几步,刚伸出手,却冷不防白玉贝突然张开双壳,一股强大的气流冲了出来,傅祁川暗叫∶不好!一个趔趄便被它吸了进去,生死未卜。 “祁川!”辞辛大喊着冲过去,很快就要拉住他的手,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她眼睁睁的看着傅祁川消失在眼前,止不住地大喊,心中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眼底泛起淡淡的青光,用着不属于自己的音调大喊道∶“你既然吃了我的朋友,那么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说罢,举起轩辕剑,耍了一套凤云决,随着一阵强大的气流的涌过,白玉贝竟直接碎成两半。周围的珊瑚丛竟也未能幸免,碎成粉末撒在海里。 她冷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冷道∶“这,是你自找的!” 随着力量的消失,辞辛急忙在废墟中寻找傅祁川。 此时傅祁川被包裹在白玉贝的腹中,周身被柔软的腮覆盖,并无大碍。 辞辛紧张的探了探鼻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只是简单的缺氧昏迷,她来不及多想立即拉着他向岸上奔去。 上了岸,周围却并未发现子苓他们的身影,正想四处寻找,便听见胸前的玉簪花发出声响。 她将手指抵在玉簪花上,只听那边的齐如风喊到∶“你们两个现在在哪?”声音急切,仿佛遇到了什么事。 “我和祁川刚上岸,伏羲琴我们找到了,你们快回来吧!” 齐如风那边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很快便失去了联系。 不多时,他们几个赶了过来,包凌和碧渊也在其中。 “小川他怎么了?”齐如风发现了昏迷的傅祁川,俯身忙问。 辞辛一五一十的将他们如何寻得伏羲琴,他如何被白玉贝所伤,白玉贝如何解.体,都说了出来。 碧渊听完后赶忙伸手给他把脉,随后一道蓝光从他的身体拂过,元神内力都很完整,并无大碍。 他松了一口气,轻道∶“祁川没事,只是短暂的供氧不足,休息一会便会苏醒过来。” 辞辛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欣喜不已。 “想不到这海里居然有上古神器,来这人间这么久我居然没发现。”包凌绕着头发,啧啧称奇。 子苓一直都对妖族心存芥蒂,看她这般没见识,嘲笑道∶“那当然了,凡界可比你们仙界好玩多了,没事多下来逛逛,说不定还能涨涨见识呢!” 包凌却很不屑,嘲笑道∶“你们这破凡界有什么可玩的?仙界长什么样你都还不知道吧?要不是为了找嫦娥,我才不会下来呢。”她哪肯吃这套,直接怒怼回去。 “你......!”子苓登时感到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以她的脾气哪里忍得了!挽起袖子怒气冲冲的上前,却被安木槿拦住。 辞辛见此暗叹一声。连忙缓和气氛,转移话题道∶“包凌姐姐此次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们了?” 包凌看着她,含笑道∶“当然是来看看小妹妹处理的怎么样了。” 辞辛一呆,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莫非包凌姐姐已经发现我们集齐镜片了?”辞辛试探性的问道。 包凌自豪的点点头,笑道∶“当然,毕竟解救嫦娥这件事还得倚仗你们呐。” 辞辛无奈的笑笑,并没有说话。 齐如风替换了辞辛的位置,双手扶着傅祁川。 辞辛则脱出空闲无所事事,走到海边盯着大海发呆。 她也不知道帮助包凌解救嫦娥这件事到底对不对,父亲曾经说过不能帮助妖魔做事,可她不仅要帮助她,还跟她成为了好朋友。 说来也奇怪,在她眼里包凌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她只是在等自己的主人而已,就像傅祁川和小白仙,或许她和嫦娥的关系比他们还要好吧。 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灵兽呢?想到这,辞辛懊恼的捡起一颗石子,斜着扔进海里。石子与海水的碰撞中,泛起一片水花。 过了一会儿,日色渐晚,一阵冷风拂过,傅祁川猛的睁开眼。 他睁眼见是齐如风那张阴险狡诈的脸庞,心里一惊,不由得赶紧起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齐如风见状,眼珠一转,顿时一个妙计涌上心头。 只见他锤着自己的肩膀,露出一副很累的样子,哀叹道∶“哎呦,小川。你可算醒了,累死老子了。”贱贱的看着他,弯眉一挑,轻笑道∶“说罢,怎么补偿我?” 傅祁川对他这种无赖行为似是见惯不惯,瞪了他一眼,懒得与他拌嘴。 环顾四周却没见到辞辛的身影,以为她还在水里,急急问道∶“辞辛呢?” 齐如风也不给他好脸色,直接说道∶“你醒了就知道找那个小妮子,老子我在这扶了你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关心老子一下。” 傅祁川却被气笑了,轻道∶“你一个大男人需要什么关心。”又问∶“辞辛呢?” 齐如风回头指了指在海边玩水的小丫头,不耐烦的说道∶“诺,在那。” 傅祁川心中一喜,急忙向她跑过去,一面喊道∶“辞辛!” 辞辛此时正在放空状态,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直到傅祁川拍了拍她的肩膀,辞辛这才回过神。 她抬头看他,笑∶“祁川,你醒了。” 他在她身旁蹲下,捡起一颗小石子扔入海里,柔声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开心吗?” 她摇摇头,“我也没有不开心,我只是不知道帮助包凌姐姐救嫦娥这件事到底对不对。” 他笑,看着她,“那你觉得包凌她,怎么样?” “她很好呀,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她不过是下凡寻找自己的主人而已,又没有什么错。”辞辛学着他的样子,也将一颗石子扔入海里。 他揉揉她的脑袋,“所以辞辛,有些事并没有对错的考量,要随心走。”他说,“就像这件事一样,你认为她是对的,那她就没有错。” “对与错本就没有什么界限可言,如果真有,那天下又怎会出现如此多的暴.乱。”齐如风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幽幽的开口说道。 辞辛刚想说什么,却被齐如风抢了先,他看着他们,急道∶“喂,不是我说,你们还想不想复原前世今生镜了?这般墨迹,再过会老子可就不伺候了哈。” 辞辛一听,两眼好似发出了激动的光芒,疯狂点头,“想想想!” 傅祁川看到这一幕却是发笑,见齐如风向他伸手,立刻会意了他的意思。 只是他并不想把它交出去,这么好的法器在人界是很难找的。但是他也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回眸瞧见辞辛期待的眼神,心一横,将伏羲琴唤出交于他的手上。 齐如风拿到后将它一抛——置入半空中。 他自己则念了一道咒术,一道幽幽的蓝色光芒凭空出现在他的指尖上。 他抬头看准了伏羲琴的位置,微屈一指——蓝色的光芒很快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团辞辛看不懂的法阵。很快便将伏羲琴团团围住。 齐如风登时飞到空中,使出全身力气剖析碎片。不出半刻,伏羲琴的一角脱落,随之而来的是前世今生镜的碎片。 众人本以为伏羲琴便是最后一块碎片,谁知并不是,它还很完整,并无残缺。 齐如风拿着伏羲琴和镜片飘了下来。 傅祁川不禁感到疑惑,不由得皱眉。 安木槿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抢先问道∶“不是说伏羲琴就是玄武碎片吗?为什么玄武碎片得到了伏羲琴还完好无损?” 齐如风一愣,“谁跟你说伏羲琴就是最后一块碎片的?” “你啊。” 齐如风摇摇头,辩解道∶“我可没说,我说的是伏羲琴是内有玄武碎片,可没说它就是。” 傅祁川心中一喜,不禁松了口气。 齐如风转身便将伏羲琴递到了傅祁川,邪魅一笑,道∶“拿好了,这可是你的得力武器。” 他接过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第三卷∶得之所喜 第四十八章∶前世今生(一) 这时,四块镜片就好似有感应一般,不等齐如风开口,玄武镜片便飞向空中,罩在他们头顶,吸引着其他三块镜片。 辞辛兜里登时发出青红蓝三色光芒,她慌忙拿出。散发着光芒的镜片很快组合在一起。海面突然刮起一阵猛烈的狂风,辞辛只感到脚底飘飘然,渐渐的变得神志不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失去了意识。 辞辛和傅祁川的元神就这样很突兀又很合理的被吸了进去。 “辞辛!”子苓见状着急的大喊,挣扎的便要上前,却被齐如风大声制止∶“别冲动,他们的元神不过是被吸入镜内,待会儿会刮起更加猛烈的大风,先保护好自己再说!” 话音刚落,四周瞬间刮起一阵强烈的狂风,周围的大树登时被连根拔起。 此时海面也不再平静,海水泼打着礁石,惊涛骇浪,仿佛要把他们都吃进去一般。 前世今生镜霎时出现一阵刺眼的金色光柱,直通天界。 此刻,光柱前站着一位男子,他手里拿着一块闪着红色光芒的石头,看着眼前的光柱,忍不住叹道∶“终是庄周梦了蝶,盖不住了。” 男人轻叹一声,转身喊来身旁银蛇,要求道∶“你现在起身去凡界,瞧瞧他们二人,万不可出现半分差池。” 银蛇心底暗叹一声,面露难色∶“可是......前尘大人,那可是您的......您难道不想让其重回天界吗?” 眼前的男人轻轻一笑,佛袖道∶“无妨,是福是祸,都看他们的造化。” 银蛇收到指令,双手抱拳,敬道∶“是!”随后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天界之中。 前尘大人看着手里的命石,上下颠了一番,感慨道∶“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此刻岸上的人围成一个圈,手手相握,誓死抵住这股奇怪风暴。 安木槿双腿站直,脚趾都在用力,紧紧抓着地面,左臂却死死拽着子苓的手,生怕她被风暴吹走。 子苓只感到身心轻飘飘的,有时都能感到双脚快要离地,她那里经历过这些,忍不住嘀咕道∶“这是有仙人渡劫吗?这么大的风。” 什么仙人渡劫,不过是前世今生镜神力激发产生的反应而已。 安木槿也懒得跟她拌嘴,只说∶“别嘀咕了!快,抓紧我的手!” 辞辛他们此刻已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身处在前世今生镜内,环顾四周,却是白茫茫一片。 “这个空间......”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突然说道∶“是前世今生镜!” 辞辛却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她看着身旁的玻璃柱,上前摸了摸,惊喜万分,“哇,祁川你快来看。” 傅祁川闻言赶了过去,却见她正在对着玻璃柱发呆。 “怎么了?” 谁知她憋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都过了这么久了,这个柱子还是那么的清晰。” 傅祁川扶额,点了下她的额头,无奈道∶“这是镜中的世界,当然清晰了。” 辞辛嘿嘿一笑,却见一块巨大的落地镜出现在二人面前,她感到疑惑,上前轻轻摸了它一下,顿时出现了一幅幅截然不同的画面。 镜中出现了一位妙龄少女,身着粉色长裙,面容姣好。 她慌慌张张的跑着,恨不得一步三回头,后面却时不时地出现种种声音∶ “站住!别跑!” “快追!别让她给跑了!” 镜头一转,却见她后面出现了好多面容怪异的妖人,身着一袭黑衣,戴着修罗面具,甚是可怖。 辞辛看着她很是疑惑,悄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傅祁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突然,那少女跌倒在地,辞辛与她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膝盖莫名感到一震疼痛。 她这是怎么了?那些人为什么要追她? 眼见着妖族就要将她抓住,一阵白光忽地笼罩在少女身上,光起光落,少女应声消失。 随着光芒的消失,落地镜中的画面竟直接消失不见。 辞辛此时却急得疯狂拍打着落地镜,“怎么了?快出现啊!” 傅祁川却拉住了她,“辞辛!这里本就是虚拟世界,万不可鲁莽!” 她却甩开他的手,急道∶“我不!我之前好像梦到过这个画面!我跟她好像心存感应,我觉得她就是我的前世!” 很快,第二段回忆出现。 此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身披银色战甲,手执长剑的女将军,眼神冷冽不可名状。 她的四周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辞辛激动的拍打傅祁川,“她她她、她就是经常出现在我梦里的女将军!” 傅祁川看看她,又看看镜中的女将军,惊道∶“她果然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他说,“而且她的剑,也是轩辕剑吧?” 辞辛拼命的点头,更加肯定了她就是自己前世的这件事。 随后画面一转,女将军来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战场上火光四溅,仙族和魔道正展开激烈的斗争。 一时间叫喊声、碰撞声不绝于耳。 地下到处都是尸体,鲜血顷刻间染红了大地,战火烧毁了彼此的战旗。 她飞到半空中,俯视着魔道的蝼蚁。魔道首领发现了她,立即前来应战。 “你就是叛徒天蓬元帅?”她的声音阴冷,空气中闪烁着诡异的气息。 天蓬元帅却哈哈大笑,不屑的看她,讥笑道∶“你们天界是没有人了吗?派你这个小毛孩前来应战?” “我一个人打你们,足够了!”她启开双唇,眼神毒辣的看着他。 他思考片刻,轻道∶“莫非......” 她冷笑一声,“我是谁并不重要......”不等他反应,女将军举剑直接掐了一道剑诀,只听她大喊一声∶“朱雀玄火!”随着剑落,顷刻间倾盆大火奔涌而出。 天蓬元帅立即唤出一道结界,阻挡着朱雀玄火的猛烈攻击。 女将军见困住了他,挑衅的笑了笑,当着他的面,残杀着他的族人,他眼看着他们英勇赴死,却无能为力。 忽见他最爱的女子,此刻被她折磨的伤痕累累。 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冲出了玄火,唤出妖神鞭,决定与她决一死战! 她却讥笑一声,瞅准时机扔出捆妖绳。此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间将他捆的不能动弹。 她这才走到他的身边,挑起了他的下巴,阴冷笑道∶“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天帝。”她说,“如果不是天帝不让我杀你,否则你现在早就死在我的轩辕剑之下了!” 辞辛看着镜中所发生的一切,不知为何,竟随着她的言语莫名的出现了一股快感。 很快,镜中白光一闪,出现了另一副画面∶ 刚才的女将军此刻出现在一处花园内,那片花园的颜色很单一,只有一些红似火的彼岸花。 彼岸花围着一棵大树,那棵树似乎有天那么高。 可她此行的目的并不是那些彼岸花,她的目的是那棵参天大树。 说来也奇怪,那棵树看似像是一棵千年古树,周身散发着荧荧金光。树上却只有两颗果子。 此刻,她的眉宇间不再是刚才冷冽的眼神,随之而来的是充满着惊喜的表情。 她从那些彼岸花旁路过,不小心打下几片花瓣。 走到树下,她直接飞了上去,满意的摘下一颗红似火的果实。 “她要这个果实做什么?”辞辛看了半天,并不理解她的行为。 “肯定是有用,不然她也不会来的。”傅祁川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有用?有什么用?她也不知道。 转瞬之间,她便带着果实来到了一个男人身旁,男人好像得了一种怪病,一活动便会剧烈咳嗽。 可是男人脸上仿佛罩着一层浓浓的白纱,只能听清声音,却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只见她将那颗不知名的果实施法磨成汁液,一勺一勺舀着送入他的口中。 看着他喝了下去,满意的笑起来。 随即,画面一变,她出现在堕仙台旁。众神都在台下看着热闹,对她指指点点。 此时的她,头发凌乱,脸上布满灰尘,雪白的衣服灰渍却变得格外显眼。 天界的上神将铁链捆着她的四肢,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大殿前方,喊到∶“你可知罪!” 她却死死咬住嘴唇,仿佛正在死守一个秘密一般,闭口不谈。 上刑者见此直接对她使用缩骨术。辞辛竟也感同身受,疼的她不住的皱眉。 “祁川......我好痛......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好痛......” 傅祁川急忙将她揽入怀里,不住的安慰她。 此时镜中的女子更是疼得冷汗直流,却依旧不肯开口说出原因,眼神坚毅,并未因此而开口。 上刑者无法,只得加大力度。 此时一个男人却出现在这里,他受不了别人这般对她,佛袖一挥,施刑者纷纷倒地。 他将她护在怀中,悄悄说道∶“你快去昆仑山入凡界,天界便不可插手人间事!” 他看向天帝,大喊∶“她既是我带来的人,我便有权干预她的生活,神女又怎样?”说罢,一道金印出现,将她打下堕仙台。 一阵幽幽的声音传出,直击她的耳朵。 我罚你堕仙经历六世历劫,消磨你的戾气,希望你可以认真反省。六世之后方能重返仙途...... 此时的她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心灵的创伤使她听不进任何事情。 画面一黑,镜子应声消失。 辞辛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加上刚才的剧痛她早已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第三卷∶得之所喜 第四十九章∶前世今生(二) “辞辛!辞辛!”傅祁川急的大喊,回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他抱起她,四处寻找出口,可奈何找了一圈,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透明玻璃,根本没有踪迹可寻。 傅祁川急的就要唤出伏羲琴,却见一个梳妆镜出现在眼前,不等他有所反应,梳妆镜兀自出现着一幅幅片段。 第一世。 他是一个高高在上头戴龙冠的帝王,此刻正坐在殿内批阅奏折,这时走进一位女子,她身着金色战甲,腰间佩剑,见了他,便是屈膝下跪,敬道∶“拜见皇上,不知皇上召见臣女所为何事?” 辞辛怎么也在这里?傅祁川惊愕不已。 镜中的皇上却哈哈大笑,走到她身边,挑起她的下巴,笑道∶“朕有件事要拜托你。” 她抱拳,道∶“皇上尽管吩咐,臣女一定在所不辞!” 他放手,一甩长袍坐下说道∶“朕听闻边疆护城军需要增援。姜词,你怎么看?” 她磕头,大声说道∶“臣女一定不负皇上厚望,定率领护城军凯旋归来!” “好!朕很欣赏你!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自此,姜词便奔赴边疆,白天奋勇杀敌,晚上就写与君上相遇的日记,她将写日记不再当成一件任务,而是一种习惯。 三年后,她果真没有食言,率领护城军凯旋归来,她多么想让皇上知晓自己的心意。却没想到这天居然是自己的死期。 一入朝,朝堂上的各路达官贵人早已齐聚在此,看她的眼神不再是敬佩,随之而来的是恶毒,是不屑。 她却不在乎他们的眼光,她在乎的,只有当今君上。 姜词走上前,鞠躬说道∶“臣女已将边疆收复,天下现在已经是您的了!” 他却未露喜悦之色。表情严肃,直接朝她丢下一堆皱巴巴的信纸。 她捡起来,却发现里面写的皆是自己对他的心意,她不解,这些又能代表什么? “臣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他站起身,眼神阴冷,边走边说道∶“你把朕的言行举止习惯写的如此透彻,究竟有何目的!” 朝堂上很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姜词知道,他这是想致自己死罪。 “臣女不过是爱慕皇上罢了。”她将地上皱巴巴的信纸收起,整齐的放到左边。 “放肆!你将朕了解的如此清楚,可有谋反之意!” 她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阵。没想到自己尽心尽力在他身旁这么多年,还抵不过几张纸上措辞。 姜词仿佛看透了一切,冷笑道∶“所以皇上一直都在利用臣女,代臣女给您打下天下之后,再赶尽杀绝,对吗?” 姜词仿佛看透了一切,冷笑道∶“所以皇上一直都在利用臣女,代臣女给您打下天下之后,再赶尽杀绝,对吗?” 他却笑道∶“不错,你很聪明,总能猜到朕的想法。” 她冷笑,拔出剑刃,抵住自己的脖子,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希望自我走了以后,皇上身边可以有人取代我的位置,像我这般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为你打下天下。不曾有任何怨言!” 剑起剑落,原本白皙的墙面随之染上一抹鲜红。 “不可能,”傅祁川紧张的看着镜内,“我不可能这般绝情!” 自姜词走后,皇上一生未在纳妾,也没立后。每天都在喝酒中度过,朝廷早已衰落,最终走向灭亡。 画面一转,来到了第二世。 他是一位捉妖师,曾励志杀尽天下妖。 就在他路遇江南之时,从虎口救下了一位妙龄少女,那少女身怀异香,长相貌美。 他将少女带回家中细细照料,很快,少女便苏醒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那少女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我叫诗怡。” 又说,“你呢?” “沈思。” 自此,他们便每天一起生活,他每天早出晚归,她就在家里为他烧水做饭。日日如此,生活枯燥却很温馨。 只是朝夕相处间,她终究是动了情。 可男人是捉妖师,整日整夜,她惶恐又不安。 她担心沈思会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又怕他在自己死后无人照料。 终究,纸还是未能包住火。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沈思喝了一杯闷酒,突然冷不丁的开口∶“你可是花妖?” 她一愣,手中的瓷碗不自觉摔碎在地,发出“啪哒”的一声脆响。 她知道,身份已经瞒不住了。 她笑,她想解释,却发现他早已将收妖壶口对准了她,那壶里已经剥夺了九百九十九只妖的生命,或许,她就是那第一千条吧。 男人的目光一如初见时那样坚定。 他在等,似乎只要她一开口,便直接将她收入壶中。 她知道,此时就算解释他也不会相信了。 他只相信自己,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诗怡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瞬间像泉水一样奔涌而出,她哽咽着,问出了此生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何曾对我动过心?……” 他冷笑一声,眼神冷冽,一字一顿道,“未,曾。” 她从不知道男人的声音竟能这般冷漠,眉宇间没有一丝人情味。 为什么?为什么捉妖师和妖不能在一起?这是谁定的规矩!她眼神里全是绝望。 此刻,沈思又给了她来了致命一击,“而且,你我之间本就不可能!” 他的声音仿佛一把刀子,直直插入她的心脏。 压死她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朝夕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是她的自作多情,是她的自以为是。 她以为他是爱自己的,哪怕知道了她的身份。 周围的空气仿佛安静了下来,夏夜的蛐蛐声戛然而止。风也停了。只有那火堆烧柴的声音,劈啪作响。 她的心已经彻底碎了,她摇头,神色惊慌无助,大喊∶“我不信!我不信!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诗怡慌张的抓着他的胳膊,拼命摇晃,她多么希望这是玩笑,不是真的! 沈思阴沉着脸,甩开了她的手。 诗怡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她抬头,不知何时眼中浸满了愤恨,歇斯底里的喊道:“沈思!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会遇到我!都会遇到我!” 他轻笑,似是不屑一顾:“你放心,若我见你一次,则杀你一次!” 认识他,爱上他,她悔! 她哽咽着,扑入烈火之中。 火焰中霎时出现一股焦味,很浓,很浓。 他们本不应该相见!为什么!为什么! 她带着最后一丝怨念,消散在人世间。 空气中残存着她的花香,沈思将她最后一丝气息装入瓶中,拿在手里看了好久。 从此,他再也不做捉妖师了,甚至选择跟妖族做了朋友,也没娶妻,一生郁郁而终。 “这里是镜内,”他放下辞辛,缓缓走上前摸着那面镜子,“所以它播放的这些,难道都是我的前世?” 四周一片寂静,没人能回答他。 这一世,他是一名南芜派弟子,名曰江柳。他身下有一个小师妹,名唤月熙。二人皆为南芜派掌门候选继承人。 “师兄对这次掌门的之位可感兴趣?”她走上前,笑着问道。 月熙自然对掌门之位不感兴趣,甚至对成仙都不爱想。 “师妹问此话是何意?难道师妹不想吗?”他反问她,眼底透露出复杂的神情。 掌门之位谁不想得到?拥有至高的权利不好吗? 她绕着小辫子,样子甚是可爱。她笑嘻嘻的说道∶“我可不想做掌门,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就挺好的,师兄如果想要,让你便是。” 他笑,并未说话,两人又闲扯了几句,便离开了。 掌门争夺战前夕,他提前潜入了月熙的房间,将断肠散滴入了她的壶里。 月熙并不知情,进屋之后没多久便感到有些口渴,顺势拿起茶壶喝了起来。 不多时,便感到腹痛难忍,很快就躺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含泪死去。 见计划得逞,他便从门帘后面走了出来,蹲下挑起她的下巴,轻道∶“师妹对不起,掌门之位我势在必得。”说罢,又看了看她,转身走了出去。 后来,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掌门之位,可他似乎并不开心,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最终,他烙的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傅祁川看着镜内的一切,眼底流露出复杂的神情。自己当真这么绝情?不爱就随意伤害吗? 很快,第四世出现。 画面出现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园里,满树的桃花纷纷扬扬的洒下来。 这一世的他是一位风流倜傥的江湖人士,她却是他半路收来的小跟班。 “哇~这里好美。”她站在漫花飞扬的桃园里,开心的不住的转圈。旋转之间将地上的桃花吹起。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他笑,“长这么大没见过桃花?” 她尴尬的挠挠头,憨笑道∶“也不是,我只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桃花。” “小囡,跟着我这么多年,累吗?”他冷不丁的问道。 小囡转头望他,心里没来由的感觉奇怪,皱眉∶“没有啊,我感觉小念对我很好啊,这有什么累不累的。” 她回首,继续在满是桃花的院子里转圈,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他暗叹一声,心里总是感觉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对不起他,让她受了苦。 忽地,一支箭朝她飞来,“小心!”他面露惶恐之色,急忙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躲过一劫。 那支箭就这样直直的插在大树上,树上的桃花也受到影响,纷纷飘落。 她看着那支箭,心止不住的砰砰乱跳。 “没事吧?”他抓着她的肩膀,全身上下皆看了一遍。 “我……我没事,”她说,“就是被吓到了。”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忽听耳边有所异动,脸色一变,大喊∶“是谁在那!出来!” 这时便从草丛里走出几位黑衣人,他们不露面目,有些手执箭矢,有些手里拿着剑。 黑衣人首领抬眸望他,“你就是江念?” 他狐疑,不由得冷道∶“不错,不知你们这样大费周章的找我,有何贵干?” 黑衣人冷笑一声,“给我杀!”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直接大喊着朝他们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