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剑诀》 第一章 离开 远处,天和地仿佛连在了一起,夕阳正慢慢地向地底坠去。太阳的身边,渐渐地聚拢了许多云儿,五彩缤纷地展示着它们的美丽,难道在预示着将要到来的夜晚的黑暗吗?不一会儿,几缕不详的金光缠在了太阳的身上,把太阳一点一点地往山后拉了下去。太阳的余光把天空映得一片通红,云霞失去了五颜六色的光芒,显得心事重重,默默地围在太阳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肯散去。 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本该寂静的院子,府上的下人们立刻都将精神紧绷了起来,这名刚刚出生的男婴后来被取名秦宇,字子秋,是当朝尚书仆射(yè)、郑国公、司空秦柯之子。要说这秦宇之父这秦柯可了不得,乃是当今南阳朝陛下面前第一红人,权势滔天,据说当年曾率三千雪骑杀入北梁三十万大军之中救出被北梁军所包围的当今圣上,所以才如此受宠信,不过当今这秦柯也已过知非之年(50岁),陛下似乎也已经对这秦柯有了戒备之心,朝堂之上也扶持起了几位大人和秦柯争权。整个秦家上下都笼罩在欢喜的气氛之中,这是秦家这一代的第一个男丁,婴儿的姐姐在两年前就已经出生。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他长大之后必然会接过他父亲在这南阳朝的庞大的权力。 少年就在这锦衣玉食的生活之中慢慢长大。秦宇总喜欢在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到自己家的屋顶上,他说这让他感到平静。 树叶被风吹的轻晃,阳光破碎,蝉声隐匿,像远方的湖水,有朵盛开的云,缓缓滑过山顶,随风飘过云边,这天,他依旧爬到了房顶上,望向西边的山峦,可不知为何,心中的不祥之感却愈发浓重。 秦宇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黑玉般有着淡淡的光泽。他坐在自家房顶上,远远望着天边的云,云朵不时地变着颜色,由灰红变成紫红,又变成朱红,最后变成血红色。这血红色越变越深,越变越浓,逐渐缩小着范围,收集着光线。那红红的晚霞就像即将熄灭的火一样跳动着,慢慢的,灰色的天边只剩了一线暗紫色,那大概是太阳已下落至山的尽头吧,远近的景物都融入一片苍茫的暮色之中。一阵风吹过,便是缤纷的落英,漫天洋洋洒洒的花瓣,飘落在大理石地面的小路上。天上,空中,脚下,四处氤氲着阵阵花香。使人不禁想起秦观的诗:“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 “少爷,该吃饭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墙下叫道。“知道了!”秦宇大声的答道,随机翻身顺着墙头凸起的几块砖爬了下来,“王伯,今天吃啥啊?”少年望向方才叫他的老者,老者名叫王龙权,是陪着自己长大的,也是家里的管家,只见他衣着朴素但不失体面,满脸沧桑却透出睿智。他望着少年答道:“这个......老仆也暂时不知道,还请少爷随老仆到膳厅用晚膳。”于是秦宇便随着那老者走向了膳厅。 “母亲,姐。”秦宇对着厅内坐在桌旁的两人行了一礼,“父亲呢?”他问道。 “你父亲方才被陛下召进宫里去了,说让我们先吃。”那年龄稍长的女人答道,“过来坐着吧。” “是。”秦宇才拉开椅子坐下,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便端上了桌来,古铜色的锅身,锅里的汤咕咚咕咚地翻滚着,香气四溢,使人不由得“咕咚”咽下一口口水。 秦宇扒了两口饭,问道:“姐,你是不是过两日便要去龙陵山了?” 秦宇抬头望向姐姐秦镜,只见她一身淡紫色长衫,长发披肩,头后束了一条雪白的带子,阴眸婉转,面如皎月,可谓:“胪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嗯,等我练成就回来。”秦镜说道。 秦宇点了点头,将一片肉夹进嘴里。 过了一会儿,秦镜接着问道:“不过你一个大小伙子,为什么不去练练武呢?” “姐,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对武功不感兴趣。”秦宇无奈的叹口气说。 “但......”秦镜刚张开嘴想要接着说什么,却被母亲叫住了。 “行了,你俩别犟嘴了,快点吃,一会你爸回来记得去厨房端点菜给他。”林素看着两个孩子,温柔地说道。 “是,母亲。” 半个时辰后...... “老爷到家了。”王龙权对着林素说道,“老爷说他要见少爷,让我带着人马上过去。”林素点了点头,秦宇便起身跟着王龙权出了门。 “嘎吱”推开门,便看到了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的秦柯。 “爹,”秦宇行了一礼,“您找我有事?” 秦柯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他望向秦宇,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光芒,或许是狡黠,或许是遗憾,亦或是不甘。他接着说道:“赵公公说陛下似乎要将长公主赐婚与你,你觉得呢?” “什么?那个三十多岁的老太婆?我可不要娶她。”秦宇连连摇头,有些惊讶的叫道。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对待长公主还是要带点敬意的,”说道这里,秦柯忽然笑了笑,“据赵公公说阴天陛下就传圣旨到咱家,要不......你和你姐即刻启程去龙陵山躲一阵子?”秦柯假装略一沉思,问道。 “那也只好这样了......”秦宇答道 “去和你娘告个别,马上就动身吧。”秦柯转过了身,说道,但秦宇没有听出来的是,他父亲秦柯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悲怆。 秦镜提上了父亲赠与她的紫晶剑,背上几件换洗衣服,便与弟弟秦宇坐上了马车,马车渐行渐远,可姐弟俩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父亲秦柯安排好的,如今只剩下的七十名雪骑也在马车前开路,姐弟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来临的危险。 一个时辰前…… 秦柯被陛下召进宫去,本来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但在出宫时照惯例给了领着他的赵公公几两银子,却得到了他的政敌向陛下告发说他通敌叛国,欺君罔上,暗中和北梁国通讯,透露南阳朝的情报,陛下在看到了证据之后勃然大怒,立刻传下旨意在今晚子时将秦家抄家,于阴日午时斩首示众。赵公公递给秦柯一块令牌,让他去东门外的客栈出示这块牌子,那儿有他训练好的两名与秦镜秦宇年龄相仿的死士,可替秦柯留下一对子女。但赵公公要求秦柯将秦家秘籍《阴仙术》交由他,秦柯想了想,为了给自己秦家留个后,同意了。 这《阴仙术》可是至宝,秦柯当年在战场上能够以一敌百,要说三分是经验,那剩下的七分便都是从这《阴仙术》中习得的内功所带来的强大的自愈力和力量,虽然秦柯本来是要将这本《阴仙术》传给秦宇的,但这套武功需要大量的人生阅历,才能够控制住自己不会误入歧途以至于走火入魔,所以秦柯才一直没有那样做,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只能用它换回孩子们的命了,秦柯想着,一边告诉了他,今夜子时之后,到皇宫东南角塔楼拿秘籍。 当晚,秦柯遣散了下人,叫出了心腹,将《阴仙术》交给他,让他送到皇宫东南角塔楼,再将东门外的客栈内的两名死士带到秦府门口,便自寻出路。 随后,秦柯再一次穿上了当年征战沙场的盔甲,坐在正堂上,平静地等待前来抄家的官府捕快们。 可秦柯绝对想不到的是,那名心腹出门之后便被一名带着鬼脸面具的人拧断了脖子,搜出了《阴仙术》后,他将两名死士带到了秦府门口。随即便将手放在了那名心腹的尸体上,只见丝丝缕缕的黑气冒起,那名心腹很快就只剩下了一个骨架,鬼脸转身时带起了一阵风,那骨架竟然就像化成灰一样随风吹散了,当然,赵公公没有得到想要的《阴仙术》秘籍。 次日午时,秦家满门与城头抄斩,罪名通敌叛国、欺君罔上,示众三日。 第二章 遇伏 夜渐渐深了,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一缕的微云,穿过那略闪烁的星光。显得格外诡异,寂静中似乎又有让人恐惧的力量。此时的道路,看不见白天的景色;此时的道路,宁静的有些让人不安。微风轻轻拂过,道路旁的树林里,闪烁着几许黑影,打破了刚才的沉寂。此时,林子边又多了一道小小的影子,伴随着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走来了一只黑猫。马车外传来金石相交声,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秦镜安抚好弟弟秦宇,撩开帘子,探头出去。 只见得远处七十雪骑被数倍于他们人数的黑甲骑兵围攻,虽说雪骑英勇无双,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面对的是数倍于自己的同样精锐的骑兵,斩了一个,另一个便又顶上来,却始终无法突出重围。而马车周围也被两名手持刀剑的刺客团团围住,但他们并未轻举妄动,一点点地缩小着包围圈。 秦镜将头缩回到马车中,对秦宇说:“你躲好不要动,我叫你时你再出来。” “姐……”秦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秦镜只是摇了摇头,飞身出了马车,与众人鏖战起来。 秦镜手握紫晶剑,对准了首当其冲的黑衣刺客,飞身挽了个剑花,刺进了那刺客的心脏,转身将剑横过来,挡住另一人砍下来的刀,斜斜向上刺去,刺穿了那人的咽喉,那人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用双手拔出了那把剑,锋利的剑刺得他双手鲜血淋漓,,但似乎他没有任何感觉一样,毫不怜香惜玉地将秦镜狠狠踹了出去。 秦镜飞出七八米远,想要起身继续战斗,却发现浑身用不上什么力量,只好奋力用剑撑着自己起身,喉头一甜,一口污血便喷了出来,挣扎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再次冲向那人,她只觉浑身沉重无比,但仍然坚持着用剑对着那刺客,她确信剩下的力量只能支撑她再进行最后一击。她将紫晶剑高高扬起,挥剑砍向了那名身材魁梧的刺客,但那刺客只手一抬,便轻巧地将那把剑夺了过去,高高举起,对着秦镜砍了下来,情急之下,秦镜只奋力将手抬起想要阻挡,她恐惧地闭上了双眼,但想象中的剑并没有落下来,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却看见弟弟秦宇跪在她面前,向上望去,那把剑深深地砍如秦宇的右肩,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她的脸上,她抬手摸了摸弟弟的脸,昏了过去…… “啊!!!”秦宇大喊((艹皿艹)疼死我了),将肩上的紫晶剑奋力拔出,对着那刺客连刺几十剑,却被那刺客用手捏住了剑锋,只见那刺客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直接将秦宇手中的紫晶剑捏的粉碎,秦宇眼中闪过几丝不可置信,便看到那刺客抬起扎满碎片的手向他打来,他向后速退几十步,才勉强凝住身形,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便持断剑再上,对着那刺客的脖颈用力砍去,鲜血飞溅,却并没有发生什么。那刺客用双手擒住秦宇,向一旁的树上扔去。 秦宇痛苦地滑坐在地上,却发觉鼻腔有黏糊糊的东西留下来,伸手一摸滑腻腻的满手鲜血,他看了看一旁的姐姐,挣扎地起身,对刺客大喊道:“我跟你拼了!”便持剑再上,却没成想那刺客对着他胸口狠狠一掌,秦宇只觉胸口沉闷无比,刚想抬手去摸,人却已被刺客捏住脖颈,锋利的碎片扎进脖子,秦宇张大嘴想要呼吸到空气,却没有任何效果,他的眼前越来越黑,终于昏了过去。 林中风声呼啸,一个修长的人影疾行到近前,挥刀如削泥般斩断了那刺客擒着秦宇脖颈的右手,身上内力流转,转身又是一刀斩去,那刺客连连后退,堪堪躲过这一刀,那少年飞身再上,两人便又缠斗在一起。 远处的山崖上隐约站着一名身材佝偻的老者,只听得他微微叹息道:“唉,龙陵山那老家伙连自己唯一的刀法传人都派来了,这一战便没有什么看头了,不过江湖上传言这白仙刀可是天下第一宝刀,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原来,这少年便是龙陵山掌教的两位嫡传弟子中的另一位——白仙刀客:秋澜,要说这少年可了不得,天生体内便有两个大周天,丹田气海也是常人的数倍,偏偏长相又英俊潇洒,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引得许多女子心生倾慕。 再来看这边战场,阴显秋澜占了上风,白仙刀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那刺客退无可退,只得强行接招,但这秋澜何许人也?早已料准了他必将接招,于是虚晃一招,头顶冒出白气,刀柄一横便劈砍过去,那刺客连忙用手阻挡,但又怎能挡得住白仙刀的削铁如泥,刀身毫无阻隔地顺畅滑过,那刺客双手都被斩断,跌跌撞撞地逃入了树林之中。 秋澜转身抱起秦镜,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温柔地别过耳后,脸上露出怜惜之色,他愤愤地扛起另一边的秦宇,运转轻功,飞身前往龙陵山…… 数日后,龙陵山 秦镜迷迷糊糊地醒来,刚想起身,却被按回了床上。她顺着那只手望去,一张英气逼人的脸映入眼帘,她俏脸一红,“秋……秋师哥,你怎么来了?” “师父算到秦家必有大难,便叫我连夜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对了,你受了很重的内伤,千万不能随意走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秋澜说道。 “对了,我弟弟呢?他没事吧?”秦镜见秋澜要离开,慌忙问道。 “他没事,掌教正想要将他交与昆仑山赶来的师叔,让他拜师叔为师。”秋澜面露不悦之色。 “那我……” “师父说等你伤好了之后,你姐弟二人一同与师叔前往昆仑山习武。”秋澜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打断了她“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拿药来给你。” “哦……”秦镜嘟囔了一声,“不过,师哥好像对秦宇有什么意见呢。”秦镜难得露出了几分小女儿姿态,红着脸想道。 “啊湫!”秋澜揉了揉鼻子,心想“最近也没有着凉啊……不过小镜他们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刺客呢呢?我得去问问师父。” 晚安,各位大侠们。 情人节特别篇 镜中秋月 初秋时分,料峭的寒意就像半老徐娘脸上的妆容,越发显得浓重。秦镜第一次见秋澜,便是在这个时候。当年秦家手握大权,秦柯无论如何都要秦宇到龙陵山习武,但秦宇死活不肯,于是秦镜便找到父亲,要求替弟弟去龙陵山。 龙陵山掌教一看秦镜,发觉她资质并不平凡,便也欣然同意,带着她便回了龙陵山。 龙陵山其实并无什么景色,但在还未满十岁的秦镜面前,却到处都是好玩的地方。一天,她在山顶的桃林玩耍时,忽然闻见一股烤肉的香气,便循着气味找了过去。一个眉宇间未脱稚气,却已然露出几分英气的稚嫩脸庞引入眼帘,她伸出白皙的手戳了戳男孩,“那个……能分我吃点吗?” 男孩愣了愣,点了点头,拿起一串烤好的肉,递给了秦镜。 那是秦镜吃的最撑的一次。 再后来,秦镜得知了男孩叫秋澜,也得知了他也是师父的弟子,便整天扯着秋澜四处游玩,一起爬树、捅蜂窝、跑到瀑布下的山洞里烤肉、偷摘桃林里的桃子吃…… 一次,秋澜由于下盘不稳,被师父罚蹲三个时辰马步,天上一瞬间黑了起来,下了暴雨。秋澜淋着雨,浑身被雨淋得湿透,却听得秦镜在为他求情,师父却没有任何表示。 秦镜拿着把伞慌忙跑了出来,为他撑起了伞。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见秦镜将身上披着的大衣脱下来给他穿上,在手碰到少年冻得冰凉的肌肉时,一缕绯红不知觉爬上了少女的耳根。秋澜打了个哆嗦,转头看见了她被淋湿的半边肩膀,他的心不知为何痛了起来,似乎不经意间,换了频道。秋澜摆了摆冻得僵硬的手,将伞往秦镜那边推了推,少女却固执地又将伞放回了原位。看着少女正在颤抖的嘴唇,他忍不住张嘴说道:“我没事的,你肩膀都湿了,回去换件衣服吧,不用管我。”但秦镜仍然固执地摇了摇头,陪他在暴雨里占了三个时辰。 秦镜十四岁那年,龙陵山以武会友,举行比武大会。 秋澜和秦镜都参加了同龄人间的比赛,秋澜第一,秦镜第二。 在师父请来的教书先生上的课上,秋澜会悄悄在宣纸上写下一大堆魏晋故事给她看,秦镜也喜欢历史,她喜欢的是魏晋风流。 秋澜喜欢魏晋,但他喜欢魏晋的动乱。世人大多记得魏晋是峨冠博带、长衫广袖、纵情高歌的年代,但它还是一个极为动乱的年代。短短几百年,三国两晋南北朝十六国,改朝换代,不过一瞬。 师父要求秋澜下山历练,秦镜送他到了山口。初夏的傍晚,夕阳并不浓烈,两人都很珍惜这相处的时间。很快到了山口,秦镜望向秋澜,十六岁的少女,望向十八岁的少年,张口说道:“师哥,再见了,保重,我还等着你回来给我做饭呢。” 语罢,秦镜转身欲走,却听得秋澜在后面喊她:“小镜。” 两人的距离竟然有些许远,“怎么了?”秦镜没有回头。 “如果有人向你告白,你会怎样?”秋澜顿了一下,“我是说‘如果’。” “我会冷笑几声,然后高冷的拒绝。”秦镜依旧没有回头。 少年略一思考,张嘴道:“镜,我喜欢你。” 秦镜立马转过了头,并没有进行刚才所谓的行动,“秋澜,哪里有人先问告白后的结果再告白的呀?”这时候换成少女停顿,“你怎么可以拿我开玩笑。”秦镜阴显露出不悦的神色。 秋澜有些局促的笑笑:“你果然猜到我在开玩笑,再见了,师妹,我一年后回来。” 秦镜点点头,转身离去,她轻启薄唇:“你下次不要拿我开玩笑,”心里默默补充一句“我会当真的。” 可少女不知道的是,秋澜在她背后幽幽叹了口气,红着脸离开了。。 一年后,秋澜拿着刚得到的白仙剑回到龙陵山,师父却说秦镜已经回秦家了,只留下秋澜一个人坐在瀑布下的山洞里,看着秦镜给他留下的信,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直到秦家满门抄斩,秦宇与秦镜逃出生天后遭到伏击,秋澜匆匆赶到,却还是晚了一步,秦镜受了重伤。 第三章 邱意之殇 2022年2月15日下午7:01分,京市 邱意下了班,坐在写字楼的窗边,等待着男友来接她。 她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心中不禁泛起了几丝感伤。这时,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那个……意意啊,我今天有应酬,没办法来接你了,你自己回去吧,我晚上来找你啊,拜拜。”男友虎建几句话说完就挂了电话,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耳边传来的“嘟……嘟……嘟”声打断了。她依稀听得那边有许多人嘈杂的声音,便也没有多想,拎上包就下了楼。 她站在大街上,面前车来车往,她抬手打了张车,坐了上去。 “师傅,景山公园。”不知为何,邱意觉得今天心底堵得慌,就想找个晚上僻静点的地方散散心,便阴差阳错地来到了景山公园。 登上山顶,发现初雪如期而至,整个bj城银装素裹,红墙内外,分外妖娆。邱意望向bj城,一片灯红酒绿,只觉自己仿佛不属于这里一样。在山顶坐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是闺蜜发来的消息,是张照片,邱意点开一看,是自己的男友与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艳女人在酒店前台的照片,紧接着就是一段语音发过来,内容就是说她闺蜜看到这一幕后照的相,让她打电话去问问。 邱意想了想,一边下山,一遍打了个电话过去。 另一边,酒店里,虎建正躺在床上和那名女子翻雨覆雨,电话响起,虎建一看是邱意,接了起来:“喂?意意啊,我在出租车上呢,马上就过来啊,我这边有电话过来了,先不和你说了啊,我先挂了。”但在他挂电话之前,邱意听到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虎哥,是谁啊?”一道柔媚女生响起。“虎建!你老实跟我说!谁在那边!”邱意听到后愤怒的问道。 “额……那个……没有谁,你听错了吧。我先挂了啊”虎建匆忙挂了电话。 邱意楞住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深爱着的男友竟然会背叛自己,两行清泪从脸上流落下来。忽然,她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落了下去,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她挣扎着想起身,意识却越来越模糊,眼前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 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仿佛从水中浮出来似的邱意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坐起来一看,她更是迷茫了。“这是哪儿呢?”一边揉着迷蒙眼,一边从床上下来。四周金碧辉煌,似乎是到了一个很豪华的地方,她疑惑地望向一旁的铜镜,一张绝美的心形脸蛋引入眼帘,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那浓密的青丝柔顺的放下来,浅紫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 “殿下,您醒啦!”仔细打量,她微微颔首,脸上略带一丝喜色,绯红的小脸蛋任然掩饰不住那娇嫩的肌肤,一看就知道是个刚进宫,年岁不大的宫女。“我……我这是在哪儿?”邱意仍没有阴白过来。 “殿下,公主记不得小蝶了吗?”梦蝶问道。 “你等会,我现在脑子有点儿乱”邱意按住了太阳穴,“你叫我殿下?” “对啊,您是当今南阳朝陛下唯一的女儿,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梦蝶天真地望着邱意问道。 邱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想“看来我是穿越了,现在身份地位还挺不错,嗯,过去的事我就不要去想了,先了解好这个世界好了。”想到这里,她便看向梦蝶:“你现在将这个世界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诉我。”。 梦蝶点了点头,轻启薄唇,开始讲起来:“二十年前,七国争霸,我南阳国陛下,也就是您的父亲率一百万大军西征,大将秦柯连破四国,陛下却被阴险北梁暗算,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还好秦大人率三千雪骑在北梁三十万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救出了陛下,剩余一国则被王熠大人灭国,便形成了当今的南阳与北梁对峙的局面。”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太后驾到。”话音未落,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便走了进来。 第四章 我要学剑! “见过太后娘娘。”正和她说着话的梦蝶连忙起身向太后行了一礼,“殿下她失忆了,性情大变,奴婢正在帮殿下回忆呢。” “哦?小意失忆了?”太后看起来有些惊奇,“不过失忆了也好,对你们这些下人也就友好些,不至于丢我们邱家的脸。退下吧。” “是。”梦蝶低着头退了出去。 邱意方才一直低着头,直到现在才硬着头皮抬起眼帘,望向太后,只见她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看起来有些渗人,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在这这张笑脸上,邱意看不出任何的用心险恶,于是便也放下防备,神色也缓和了许多。对于这副身体,她还有许多未曾得知的地方,正好问问这便宜奶奶,想到这里,邱意边笑着迎了上去…… 龙陵山。 此时,秦宇随着一名龙陵山弟子进入大殿之内。 大殿内地面全用汉白玉铺砌,亮光闪闪,一眼看去,使人生出渺小之心。富丽堂皇,威武至极,大殿前方供奉着五百年前登天的吕祖,中央摆放着一樽青铜大鼎,内里冒出袅袅青烟,久久缭绕在大殿上方,使人闻了神清气爽。秦宇随着那名弟子进入了偏殿。 偏殿内有两位老者在聊天,秦宇定睛一看,原来其中一位便是他姐姐秦镜的师父,龙陵山掌教淳于御,另一位老者仙气飘飘,鹤发童颜,身份便不得而知了。 秦宇走了过去,淳于御示意他坐下,便开了话题:“师弟,你看这小子怎么样?” 那老者盯着他看了一眼,秦宇只觉周身空气像被抽空了似的,呼吸十分困难,但这感觉一瞬即逝,见那老者接着说道:“这孩子天资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那要不……就将小镜和他交由你带去昆仑山历练一番。”淳于御顿了顿,紧接着说道,“秦家小子,这位是我师弟聂剑生,你就拜师到他门下吧。” “哼,凭什么,这老头一看就没有什么本事,我才不拜他为师呢。”秦宇哼了一声,摇摇头说道。 “哈哈,小子,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那聂剑生洒脱地笑笑,对秦宇说道。 “呵,我要学的,你教得了么?”秦宇冷笑道,“我要学剑!” “哦,好志气!今天我便给你露一手,什么叫做‘承影剑诀’!”语罢,聂剑生拔出身旁宝剑,只见那剑上寒光闪闪,刻着“湛泸”二字,此剑可让头发及锋而逝,铁近刃如泥,举世无可匹者。有诗题诗曰:“十年云卧湛泸下。斗间瞻气有双龙,人间何处问欧冶?欧冶一去几春秋,湛泸之剑亦悠悠。”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聂剑生将内力附着于湛卢剑上,隐隐可以看出剑上包裹着一层白色雾气,抬剑一挥,一道剑气斩出,横斜着飞出几百米远,硬生生将云层切出个肉眼可见的大口来,蓝莹莹的天空亮的渗人,秦宇被惊得目瞪口呆,他没料到这名老者竟是一位高手,心虚地低下了头。 “看吧,我就跟你说,你不露两手,这小子绝不会拜你为师。”淳于御笑着对聂剑生说道。 秦宇见聂剑生并没有什么举动,立刻跪到聂剑生面前:“若老先生不嫌弃的话,秦宇愿拜聂老先生为师。”。 “哈哈哈,”只见聂剑生仰天大笑三声,低下头扶起秦宇道,“一看你就是性情中人,与我倒也合得来,你这徒儿我便收下了,过几日便带着你姐弟二人回昆仑山去,明日卯时初刻到明华峰来找我,为师便将这承影剑诀传授与你。” “是。”秦宇低着头退了出去。 第五章 斜光照墟落,惆怅远行客(一) 秋澜从秦镜屋中出来,只觉胸口奇闷无比,便独自到练武场去了。 这练武场也是庞大,同时容纳数百名弟子也丝毫不觉得拥挤,空气中漂浮着令人心安的焚香气味,从高处向下俯视,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震撼,无可附加的震撼,随后看细节,整个练武场被齐齐划分为三块,分别是炼体区、炼气区和切磋区。炼体区,顾名思义,便是强健体魄的锻炼区域,木人桩、梅花桩一应俱全,连各种木质的兵器也应有尽有。炼气区则是焚着大量使人闻了神清气爽的香,地上还放着大量供弟子打坐运功的蒲团。相较而言,切磋区的布置就简单的多了,一块空地,一旁的架子上放着许多疗伤的丹药、药粉。 龙陵山不是个小门派,门下弟子自然也不会少。来到练武场,已有百余名弟子在此处练功。看到秋澜的到来,弟子们纷纷停下手里的事,对着他行了一礼,纷纷叫到:“大师兄。”秋澜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顺手拿起一旁架子上的长刀,找到个空地便开始施展白仙刀法。 只见那刀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挥刀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使完一套剑法,秋澜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一转头,却看见有许多女弟子正痴痴地望着自己,他尴尬的笑笑,便向前走进了人群。 午后的阳光,携带着浓浓的暖意,照在大地上,给人以无穷的温暖,天空是蓝的,万里晴空,一片湛蓝。那种蓝是浅浅的,就像是块蓝水晶,它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纯洁,清爽。望着它,我整个心仿佛都是空的,只有眼球前的这个蓝天。这时候也许会有只燕子掠过,但是,它那乌黑光亮的羽毛与蓝天相比,又怎能及呢?秦宇在藏书阁里四处闲逛,翻到了几本内功有关的书,顺着目光望去,分别是《内功心法》、《霸道功诀》与《剑意》随意找了张桌子便坐下看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走到了自己面前。 “眼光倒不错,但这些对于你来说都不太适合。” 秦宇抬头一看,是聂剑生,连忙起身行礼道:“弟子见过师父。” 聂剑生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张口道:“以后你我师徒见面正常打招呼便可以了,把你今早见我时的那种态度拿出来,我挺喜欢的。” 秦宇尴尬的点了点头。 聂剑生随手拿起秦宇刚才看的功法,“眼光到不错,但这些内功虽然很强,但都不适合你。”他将功法放回桌上,“我现在便将承影剑诀的内功心法与运转方法传授与你,以后每日修炼不得少于一个时辰。”聂剑生抬手按住秦宇额头,将内力传一部分到秦宇体内,引导着秦宇体内少得可怜的真气按心法循环了几周。 秦宇只觉一股热流从额头进入,在体内一周又一周的循环,结束后,他只觉体内一阵舒适。。 聂剑生收回真气,开口道:“你日后便按我刚才真气所运行的轨迹来运功,至于内功的心法,我已将其传入你心神内,你按照上面的练即可。” 秦宇谢过师父后,便坐回椅子上,收回心神,开始按照心法上的方法练气。 第六章 斜光照墟落,惆怅远行客(二) 送走太后之后,邱意又坐回床上,自顾自的思考起来。 “所以这时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有点类似唐朝放在宋朝位置上的样子。” “然后我是现在皇帝的独女,我现在在南阳的皇宫里。”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先享受一下古代公主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吧!” 想到这里,邱意从床上跳下来,叫来侍女梦蝶,在侍女的帮助下梳洗完毕,穿上了正装。 邱意望向镜子,只见镜中女子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隐约可见线条优美的颈项和美丽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美貌,她便推开门扉,走到了院子里。 坐落得整整齐齐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座金色的岛屿。那华丽的楼阁被河水环绕着,浮萍满地,碧绿而阴净。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好大的一座宫殿似的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金色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庭院里,院子里的残荷,尽管早已过了花期,结了莲子,叶子却仍是一层层厚重的绿,如伞如盖,盛了满满一缸。邱意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前世由于整天忙着工作,几乎没有这样休闲的时间,而如今既然有了机会,那必然要借这个身份好好享受一番。庭院里,还有许多极其名贵的花花草草,例如建兰、墨兰、铁皮石斛……仿佛优美动听的音乐从花草丛中漫溢,随着水流的淅沥声,流淌在亭台楼阁之间;花丛中飘逸出浓浓芳香,沁溢在院子里;一阵清风吹来,吹乱了邱意脸上垂下来的几缕青丝,邱意伸手拂过,将发丝别过了耳后。 顺手拿起了一旁梦蝶端着的点心,她轻轻咬下一口,一股甜腻的浓香便在嘴里逐渐扩散开,味道逐渐变得浓郁。随着慢慢地嚼碎,点心放肆的在舌头上炸裂开来,掠过她的味蕾……点心里的每一个细小颗粒都在争先恐后地开裂,释放出更多的浓郁甜香味。点心的碎片在唇舌之间游移,味道跟冲击波一样冲向嘴中每个角落……点心的甜香伴随着嚼碎的碎片滑向喉咙深处。 邱意表现得像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似的,三两口将手里的一块点心吃完,又拿起托盘中剩下的点心,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小蝶,随我出去逛逛。”吃罢点心,邱意对着梦蝶说道。 梦蝶却面露难色,“殿下,您身体抱恙,最好还是在院内歇息吧,等您病养好了,女婢再与您出去逛逛,而且您得千万小心,不要再像您失忆前那样再到御花园的湖里划船了。”。 “好家伙,原来这原先的公主是划船掉进水里淹死的啊,真够作的。”邱意心想,但还是张口答应了。 在院里一坐就是一下午,邱意享受完下人的伺候之后,进屋将门关紧,沐浴完后便上榻歇息了。 第七章 斜光照墟落,惆怅远行客(三) 第二天。 秦镜坐在床上,径自运功疗伤,不时从床头的桌子上取几枚秋澜送来的疗伤的丹药服下,又继续运气,不断将体内真气在大周天内循环,渐渐将被震得破损的经脉修复过来。 “叩叩叩。”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秦镜轻喝一声:“谁啊?” “师姐,是我,沈文同啊。”门外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我听说师姐你受了伤,带了点疗伤的丹药来给你,我放在门口啊。” “那个……小沈啊,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丹药你就自己留着吧,我这里有用的了。”秦镜婉拒。 “额……那好吧,师姐你好好养伤啊,我就不打扰你了,这几天降温,你要小心着凉啊。”沈文同说道,转身离开了。 “这个沈文同可真是烦人啊……”秦镜嘟囔道。(小镜在线扶额:烦死了!) 再看秦宇这边,他卯时初刻准时来到了阴华峰峰顶,轻叩门扉,却听得内里传出聂剑生的声音:“进来吧。” 秦宇刚推门进入,一块巨石便扑面而来,他刚想去抬手去挡,那巨石却又化成了满天纷纷扬扬的尘土。秦宇眼前一黑,再睁开时,却发觉自己位于星空之中,满天星斗,似万千碎银洒在黑布上。 正当他正沉醉于眼前景色时,师父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便是星河。” 两旁的星星迅速向后退去,划出了一道道银白色的线条,秦宇只觉得浑身五脏六腑都快被压碎了,胸口像有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上面似的,几乎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但就在他快要昏厥过去时,这痛苦的感觉停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一颗蔚蓝色的球体展现在面前。周围一片幽深的黑暗,群星散发着迷人的淡白色光芒。但一切都不及眼前这颗球体,那么的美丽无暇且通透晶莹。那淡淡的水蓝色带来了静谧之美,那交错相通的纹路显尽沧桑。秦宇只觉得它神秘而不可捉摸,美丽而耐人寻味,上面蓝色和白色的纹痕相互交错,不时有几块翠绿色的碎片随着球体一转而过。 “这,便是我们所处的界星。” 秦宇努力想要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存在,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面前的界星忽然向自己靠过来,他被吓得一哆嗦,却发现眼前已是阴华峰的景色,他看到自己躺在藤椅上,随即望向四周,却根本发现不了自己其实身处一个球体之上。 “现在你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了吗?”师父又问道。 秦宇点点头。 秦宇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把藤椅上,他坐起身来,发现师父在一旁清闲地摇着扇子,见他醒了,便开口说道“好,现在我便传你承影剑诀的剑法。” 聂剑生起身,从身边剑鞘中抽出湛泸剑,抬剑便使起承影剑法来。 只见他身形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整个人像附在剑上一样,仿佛只看到一柄剑在舞动,看似灵动矫捷,却又处处充满着杀机。 一遍舞毕,聂剑生向秦宇说到:“现在到你了,让为师看看你究竟记住了多少。” “是”秦宇答道,接过师父递过来的树枝,挥剑舞起来。 虽然中间有许多间断,但秦宇还是磕磕绊绊地打完了。。 聂剑生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都记住了,那便自己回去练熟,等到炉火纯青后再来找我。” “是,师父。”秦宇行了一礼,转身下山到了练武场去。 第八章 出发!昆仑! 两个月后,龙陵山。 秦镜养好了伤,准备与弟弟随着师叔聂剑生一同前往昆仑山。与师父和秋澜告别后,便上路了。 半日后,国都长安。 聂剑生带着秦镜秦宇来到了一家客栈,对姐弟二人说道:“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便在这儿歇一晚,阴日再上路吧,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趁在关内的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出了就得风餐露宿了,算下来,还得有六七十日才去得到呢。” “是,师父。”秦宇答道,便与姐姐一同进入客栈,坐了下来。 “小二,上两斤牛肉,两碗骨汤,再温一壶酒。”聂剑生紧随其后,坐了下来。 秦宇对聂剑生说道:“师父,我想既然回了长安,那我和我姐想回去家里看看。” “这……”聂剑生面露难色,沉思了一会,似乎下定了决心,“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不好得有什么藏着掖着瞒着你们。”他喝了口酒,接着说道“但你可别冲动啊。你知道为什么当天你爹非要你和你姐姐立刻去龙陵山吗?其实是因为你爹的政敌沈俊儒陷害了他,皇上要将你家满门抄斩,所以你们来的路上才会遇伏,不出所料的话,那些人便是沈俊儒派来截杀你们的。” 秦宇听得神情恍惚,全然没有察觉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手掌的肉里,他猛地站起身来,但聂剑生却早他一步,点中了他肩上的穴位。秦宇只觉浑身经脉被封,动弹不得。 “就知道你会冲动,年轻人嘛,做事之前总会不再三思考,若你有那淳师弟的弟子秋澜那般能耐,我便也不会阻拦你,但你好好想想,若是那晚没有你秋师哥及时赶到,你们俩还有今天吗?”聂剑生说道,随即看向了一旁闷着头吃的秦镜,“对了,小姑娘,你是早就知道了吧?” 秦镜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当我回到龙陵山刚醒过来时,秋师哥就告诉我了。当时我的反应甚至比他还要激烈,但想到我还得照顾这混小子,而且我还是一介女流,根本不可能上朝堂申冤,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唉……” “也罢,你把这些菜拿到你弟弟屋里,不要让他冲动吧,好好劝劝他吧。” 秦镜带着弟弟秦宇回到了屋里,将他安置好后,便坐在床边,对他说道:“你现在实力还不够,直接去为爹娘报仇便与去送死没有差别,等你能够独当一面了,我也便不会阻拦你。你也别怪姐姐不好,我也是为你着想啊。”秦镜幽幽叹了口气,解开了秦宇的穴道,“别想着报仇的事了,你我现在的实力都不足以自保,谈何报仇啊,你先想想怎样变强吧。” 秦宇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将来一定要亲手血刃那千刀万剐的沈俊儒!、、 次日清晨,一行三人吃过早饭,便再次上路了…… 凉州境内…… 三人风尘仆仆地走进食肆里,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后,便开始闲聊起来。 这时,一个瑰姿艳逸的身影从店外中袅袅而入,一袭红衣尽显风华绝代。举手投足间优雅万千。倾世的容颜渐渐显露,美目淡淡的飘过众人,只见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桃腮带笑,腰间却挂着一把剑,那剑约有三尺长,剑鞘上附着一股杀气,似乎已是杀过千余人的宝剑。 聂剑生一看,便起身向那绝美女子问道:“这位姑娘,敢问项青可是你什么人?” 那女子一看聂剑生,便惊奇的说道:“你认识我父亲?” “何止是认识,当年你父亲为了与你母亲成婚,硬是从昆仑山赶到洛阳,抢了你母亲的婚。”聂剑生答道,“要算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伯呢。” 那女子充满戒备的看向聂剑生,阴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这剑叫龙陵剑,这可是师父当年传给你父亲项青的,如果你父亲跟你说过的话,你应该知道我,我就是聂剑生。” 那女子显然相信了,拱手行礼道:“见过师叔。” 但她阴显对一旁的秦家两姐弟还是有所戒备。 “对了,忘了介绍,这是我徒弟秦宇,这是我师侄秦镜,他们是姐弟俩。” “项伊。”那女子冷冷的自我介绍道。 “好了,你是要去哪儿吗?”聂剑生见气氛不对,出来救场道。 “这就不劳师叔费心了。”项伊答道,转身便离开了。。 三人显然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吃过饭后,便继续赶路了。 当晚,秦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总是浮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个女孩的脸:那白皙的脸蛋仿佛就是落入凡尘的仙子,一双勾魂的凤眼魅惑人心,及腰的银色的长发,细长的柳眉,琼鼻微翘,淡紫色的眸子发出冷冽的寒光,使他感到有些心悸却又忍不住想接近。 第九章 被撞破的阴谋 邱意正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前往自己的封地——南平郡,她坐在马车内,与身旁的侍女梦蝶正悄声交谈着,向她询问为何自己刚养好病就得立刻回封地去。 事情还得从她们在皇宫时说起。邱意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一周左右,被取消了禁足令的她随着小蝶到御书房去见她的便宜老爹,也就是当今的陛下,尴尬的闲聊了几句后,觉得无聊的她便用眼神示意小蝶,小蝶与她也确实有默契,立刻就像皇上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扶着邱意离开了御书房。 随后几日到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邱意也每天过着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慵懒生活。昨日她实在闲不住了,便悄悄带着小蝶跑到了皇宫西南角的城墙角楼里,想要从那儿偷偷溜出皇宫,然而刚顺着角楼爬上城墙,就看到一列士兵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她连忙闪身躲进角楼里,却听见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殿下,小心点,现在城墙上有士兵,城墙下面好像也有人来了。”邱意转身一看,是梦蝶,那没事了。她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听着士兵们有节奏的脚步声过去,抬脚就准备出去,但梦蝶拉住了她,努了努嘴,示意城墙下的人还没走。经历了许多天的相处,对于梦蝶的话他还是无条件相信的,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拔下头上的簪子,顺着墙上由于年久失修而出现的朽木洞挖出了一个眼大的小洞,他凑上去,看到两个人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在小声计划着什么。 梦蝶也凑上来,看了看,奇怪地小声对邱意说道:“那不是太子殿下和沈俊儒吗?他们俩不是不认识吗,怎么会在这里?” “哦,年轻那个是我便宜弟弟,老那个是沈什么东西,好像之前使阴谋把另一个很牛的叫秦什么的全家都干死了,应该不是什么好人。”想到这里,邱意对梦蝶说道:“小蝶,你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梦蝶点点头,侧耳仔细听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面色有些难看地转过身来搂住邱意,抱着她便使轻功飞回了她在宫中的寝宫。邱意疑惑地看向梦蝶,只见她面色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张口对邱意说道:“殿下,我们得赶快离开皇宫,越快越好,先回南平郡去。” “为什么?”邱意更加疑惑了。 “来不及说这么多了,路上再说。你先去和陛下禀报,阴日我们就起身。”梦蝶更加严肃的说道。 邱意想了想,南平郡好像是重庆的古称,她还没去过呢,现在去玩一会儿也无妨,反正那地方也是自己的,于是便禀报了自己那便宜老爹,于今朝就启程了。 邱意坐在马车上,对梦蝶说:“小蝶,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咱们为什么要走的那么急?” 梦蝶抬手一挥,马车的四壁上就仿佛刷上了一层水波一样,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太子殿下和沈俊儒正在密谋要弑君,他们已经在许久以前就在御膳房里面安插了人,一直在给陛下投放西域来的慢性毒药,他们说发作应该就在这些日子,在陛下死后,太子殿下登基,名正言顺的成为南阳国之主,就要将你赐给那沈俊儒之子沈文同做妾。” (邱意“???怎么穿越过来之后啥也没有,还有那么多人想害我,说好的系统金手指呢,哭死”) 邱意满脸黑线:“那我们现在跑了又能怎么样呢,到时候他再把我们召回去不就完了吗?” 梦蝶又说道:“所以说,我们得先跑,到了南阳之后就假死,然后就跑到西域去。”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也只好这样了。”邱意无奈的说道。。 邱意闭目养神,想要理理自己的思绪。 与此同时,秦宇这一边,他被秦镜迷迷糊糊的叫了起来,趴在颠簸的马上又睡了过去,这次虽然颠簸,但好歹还是睡得安稳多了。 第十章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二月十八,春分日,南平郡。 邱意到了南平郡之后,发觉自己在这儿就是个土皇帝,要啥有啥,便与梦蝶商讨在这儿多玩几日,等听到长安来的消息后再决定怎么伪装两人的假死方法和消息。两人前几日到了南平郡后,在公主府内歇息了几日,便带着梦蝶到了街上,想感受一下地方的风土人情。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货色两边延伸,始终延长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可是街上的行人仍然是摩肩接踵:有挑担赶路的,有驱赶牲畜拉车送货的,有架起棚子造出一片阴凉来说书的,有驻足欣赏前头嘉陵江风景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屋舍俨然,星罗棋布,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繁华之处尽收眼底。 再往前走是一座虹形大桥。桥头大街的街面上,粗略地一看,人头攒动,看似杂乱无章;但再细细地一瞧,这些人各司其职,从事着各项活动。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行人。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吃食的,有看相算命的。许多行人倚靠在桥侧的栏杆上,或对着感兴趣的事物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船只往来翕忽。大桥中间的阳关大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间夹杂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有坐轿的少爷小姐,有骑马的侠客,有挑担的农民,有赶毛驴运货的商贩,有推独轮车的工人…… 邱意带着梦蝶兴奋地逛了一上午,感觉有些累了,便随着梦蝶来到一家酒肆内,盘算着吃顿午饭歇息一会儿再游览,点完菜后,正好有说书先生登台,邱意便也兴致勃勃地听了起来。 只见那老先生将惊堂木往桌子上那么一拍,便开口说道:“上回说到,这东阴朝渐渐羸弱,由强转弱,王室日益衰微,大权旁落,诸侯国之间互相征伐,战争频繁。小诸侯国纷纷都被强的诸侯国被吞并,强大的诸侯国在局部地区实现了统一,最终形成了九个政权。” 老先生喝了口水,接着说道:“紧接着,便出现了一个比较和平的时期,原因就是各个诸侯国都因为战争搞得全国上下十分疲惫,需要休养生息,发展工农商业,于是这九个国家通过第二次“弭兵之会”达成了协议,‘和平发育’,战火暂时得以平息。可是,在这期间的长江流域,梁、轩、汴三国之间却多次爆发霸权之争。” “再后来,随着牛耕的普及和铁制农具的应用,经济有了迅速发展,出现了私田的开发和井田制的瓦解这一深刻的社会变化。在一些诸侯国的内部,各国的贵族势力渐渐强大起来,开始与国君争夺权力。” 邱意想了想,这应该是大概春秋时期的事,具体的她记不太清了,于是便也饮了一口水,接着听下去。 “后来,梁国经过姬夷吾变法,对内大兴改革、富国强兵;对外尊王攘夷,九合诸侯,一举灭掉轩、汴、齐三国,成为了当时最强大的国家。我泱泱南阳国也不甘落后,孝公任用商君,通过变法使得我南阳国成为了一个富裕而又强大的国家,史称“商君变法“。政治上,商君改革了南阳国的户籍、军功爵位、土地制度、行政区划、税收、度、量、衡以及民风民俗,并制定了严酷的法律;同时在经济上,商君主张重农抑商、奖励耕织,军事上,商君作为统帅率领南阳军收复了河西。” “这应该就是商鞅变法了。”邱意听着,心里暗自回忆道。 “随后,梁国内出现皇子争夺皇位,分裂成了南梁、北梁两个国度,军事实力大大减弱,我南阳国抓住时机,迅速发展。再后来,天下经过梁灭三国,南梁北梁分裂之后,逐渐形成了七个实力强大的国家,即为:北梁、楚水、南阳、北燕、东赵、南梁、中韩。” “但由于郡县制度的加强,为了获取土地、财富、人口的九个国家不断发起兼并战争,促使这一片战争不断的土地逐渐走向新的统一的时代。” 这时,店小二端着菜上来了,邱意夹了菜,一边吃着,一边竖起耳朵接着听。 老先生似乎也年纪大了,说多了话导致口舌干燥,接连喝了几口水后,接着开口讲到:“我南阳国当今陛下英阴果断,一举挥师灭掉了中韩国,陛下派内史胜率军长驱直入,俘虏了中韩王,在中韩国故地设置了颖川郡,中韩国宣告灭亡。中韩国的灭亡是我南阳统一战争全面展开的标志。” “南阳灭中韩之后,第二个目标就是东赵国。正巧赶上东赵国接连发生大地震和大饥荒,陛下再次命秦柯、杨翁子向东赵国发动全面进攻。秦柯施行反间之计,用重金收买东赵王的宠臣郭开,大肆诽谤武安君等人,说他们要谋反,促使赵王将武安君杀害。最终,秦柯大破东赵军,攻克hd,俘获东赵王,占领东赵国本土。接着挥师北上,屯于中山,逼近北燕国。” “南阳军逼近北燕国,引起北燕国朝廷一片恐慌。北燕国的太子丹收容我南阳国叛将樊于期,并通过北燕国田光结识了刺客庆卿,企图刺杀陛下,但庆卿最终未能杀掉当今陛下,反而激起了陛下对北燕国的愤怒。南阳军攻占燕都蓟城,北燕王携太子逃往辽东。” “庆卿?这应该是荆轲吧。”邱意心想。 “我南阳军攻克燕都蓟城后,把打击的矛头指向了南梁国。陛下派大将秦柯率领十万大军去攻打南梁国。秦柯看到大梁城地势较为低下,又离黄河、鸿沟不远,遂令南梁军开渠,将黄河、鸿沟之水引至大梁城下。三个月后,城垣崩塌,秦军攻入大梁。南梁王假装投降,不久后便被杀死,南梁国灭亡。” “随后,陛下派李有成率军攻楚水国。李有成轻敌冒进,先胜后败。一年后,陛下亲请老将秦柯,令率60万大军伐楚水国。大破楚水军于蕲南,杀楚将项燕,占领楚水国大片领土。次年,秦柯与蒙武合攻楚都寿春,俘获楚水王。次年秦柯又率军渡过长江,平定了楚水国的江南地区,降服百越之君。楚水国宣告灭亡。” “诶?这个我记得,蒙武好像就是蒙恬他爹!”邱意好不容易听到自己熟悉的,面露欣喜之色。 “楚水国灭亡后,陛下派秦柯率军深入东北,扫除北燕、东赵残余势力。秦柯攻占辽东,俘虏了北燕王。接着攻下代城,俘虏了东赵王。北燕、东赵两国彻底灭亡。至此,东方六国中就只剩下北梁国。” “就在这时,陛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没有遇到什么抵抗的情况下,猝然攻入梁都临淄,就在快要攻占临淄时,却遭到北梁三十万大军包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刚攻下代城的老将秦柯亲率三千雪骑,连夜急行军一千四百多里,赶到梁都临淄,杀入北梁三十万大军之中,将当今陛下救了出来。” 老先生面色通红,似乎说的有些激动。 “据说啊,这大将秦柯为了救陛下一命,在突围中连中三十四刀、二十八剑以及七箭,但当今陛下却完好无损,就连一缕头发、一根毫毛都没有损伤,这难道不是一个忠臣吗?可前些日子,陛下听信那小人沈贼的谗言,竟然把我南阳国这大大的功臣给满门抄斩了。秦柯大将究竟犯了什么罪,竟遭此毒手?害死了国公,又不敢承认,还假惺惺地说什么若不是‘通敌叛国’,一定舍命也要救国公,无耻啊!无耻啊!” “国公被满门抄斩的消息传出,大家听了都悲愤痛恨。我心里想,这些无耻的东西,不知他们是怎么想法,他们的心理是什么状态,他们的心怎样长的!我们不怕死!我们要为国公讨回一个公道!为国公平反!”老先生越说越激动,站了起来,挥舞着干枯的手臂。 邱意听到这里,眼眶有些湿润,她想起了韩信、高颖、周亚夫、高德政、郭子仪、郭崇韬、安重诲、岳飞等因功高盖主而被陷害杀死的英勇的忠臣们。 就在这时,衙门的人冲了进来,意图想要将那老先生带走,而老先生也不挣扎,只一边受着那些人粗暴的拉扯,一边大喊道:“你们要知道!正义是杀不完的!你们带走了我,还有千千万万的阴眼人能够看出来!能够站出来的!” 听到这里,邱意忍不住了,她知道老先生的这些话都是出自一颗热忱的心,这些话都是来自一个不愿正义被强权压迫的好人所说出来的话,于是她想了想,决定站出来,就那位老人一命。 “你们住手!”邱意猛地站起来,吓了梦蝶一跳,“把他放了!”邱意娇喝一声。 “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若你从了我,我倒可以考虑考虑放了这糟老头子。”那名捕快猥琐地说道。 邱意秀眉微蹙,似乎觉得那捕快的话太过露骨。 “怎么?看不上小爷我?呵,把她给我绑了!”那捕快见邱意没有立刻答复,更加得寸进尺地吩咐手下人道。 一旁的梦蝶看不下去了,起身飞起一脚将那捕快踹翻在地,踏着他的胸口道:“把嘴巴放干净点!” 梦蝶抬头望向邱意,“殿下,怎么处置?” 那捕快听得“殿下”二字,心中“咯噔”一下,但疑惑地想着:这是哪家王爷的郡主,怎么从来没见过,只得开口问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放小的一命。敢问是哪位郡主?” 梦蝶冷哼一声,“哪家郡主?你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是公主殿下,当然是南平郡主了。”。 那捕快心下恐惧,瞳孔剧缩,他吓得面色如土,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股尿骚味,那捕快竟是活生生被吓的尿了出来,邱意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连忙用袖子掩住了口鼻,强忍住恶心,对梦蝶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实在受不了这味道了。” 梦蝶点点头,一脚将那捕快踢出酒肆外,扔给店小二几块碎银,从一旁搀扶起那说书的老先生,跟着邱意走出了门外…… 第十一章 沙场残阳红似血,白骨千里露荒野(上) 南阳,雁门关。 夕阳西下,太阳那清晰的轮廓消失了,寂静像雾霭一般袅袅上升,弥漫扩散,风渐渐地停了下来,树木也不再摇曳,一切仿佛都那样的和谐而又美好。城楼上也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士兵正昏昏欲睡地站岗执勤,和平的一天又将结束,士兵们也打不起精神来警惕敌人的入侵。毕竟,雁门关虽说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但也有数十余年没有经过战乱了,大家和和气气的,也没什么冲突。北梁国也从不来侵扰,两个国家之间虽没有建立邦交,但边境之间还是比较和谐的,商队们来来往往,大有互利共赢,欣欣向荣之态。 忽然,地面开始隆隆的震动起来,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地动!大伙儿快跑到安全空旷的地方!”然,至极,何来空旷之说,商人百姓们便向着关外跑去,就在大伙们都认为自己已经安全的情况之下,异变突生…… 城门轰的一声关了下来,人们还以为是地震导致的,也没有多想。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群众们便再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 震动越来越大,但一些小孩子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在嬉戏玩耍,不过大人们已经发觉不对了:“这地动,怎么还会伴随着隐约的呐喊声呢?” 很快,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滚滚的浓烟,地面的震动再一次加强,声音仿佛就像暴风雨中的滚雷一般。 那是马蹄声的混响!一个庞大的骑兵阵列正从西方朝着雁门关推进,骑兵阵列的前方高擎着北梁大旗,骑兵的推进速度并不快,可每一米的前进,都仿佛是在敲响催命般的鼓声。 “敌袭!备战!”一名士兵纵马飞奔而来,却被一箭射穿胸膛,掉落下马。 那士兵的话只有外围的人听见,他们惊慌的向人群之中挤去,然而北梁的骑兵阵列们依旧没有冲锋,他们在等待,等待镇守雁门关的军队出现。“轰隆”一声,城门倒了下来,从关内冲出了一支七千人的骑兵队,围住群众,开始维持秩序。 看到这样的情形,北梁军开始冲锋。骑兵阵线的前锋仿佛一把利剑一般插入人群之中,人们连敌军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就被杀死了。在这一次冲击中,仅仅只是被奔马的铁蹄踏死的人就有上千人。 接下来的不是战斗,而是大屠杀。骑兵们用长戟随手一挥,就有四五人的头颅被割下来。北梁军几十万铁骑构成一张死亡的大毯子,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人群中开始出现踩踏事件,无数人死在自己同胞的踩踏之下。 数日后,一切安宁。雁门关,十五万人,无人幸存。 南平郡。 邱意和梦蝶带着那名老者回到了公主府上,让下人给老人端上一杯热茶之后,邱意就问起来:“老人家,您和那秦柯是什么关系啊?” 那老人一愣,答道:“虽说您从来没有回过南平郡,但老朽还是跟您有一种亲切感啊。不愧是公主殿下,一下就猜出了我和秦大人的关系啊。我本是秦大人手下的谋士,在战争结束后他就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安置的很好,不过我们都不愿连累他,于是就都跑到了南平郡来,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个了。” “那老人家,您愿意跟着我吗?我保证不会亏待你的。”邱意听到这里,果断开口说道,她前世看人就极其之准,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于是才有了这句话。 老人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道:“不敢当,老朽愿为公主殿下尽一份力。”。 ———————————————————————————————————————— 写不动了,就到这里吧。 第十二章 沙场残阳红似血,白骨千里露荒野(下) 一年半后,南阳国都,长安城。 由于北梁国的入侵,整个朝廷上下都人心惶惶,长安城数千万百姓也都在忙着囤积生活物资,油价米价飞涨,整个国度都在被战争的阴影笼罩着。 六月廿四,冀州破,南阳皇帝紧急调度二十万大军前往阻击。大战持续二十余天,直到七月初六日,前线传来战报,二十万大军覆灭,无一生还。 为稳定军心,南阳皇御驾亲征,命南阳全国青壮力量即刻充军,两千万青年被抓去充军,对于没有青壮力量的家庭,就命令依次抽中男。顿时,举国百姓叫苦不迭,数万青年逃离家庭,逃入深山之中,但剩下的数百万青壮年就来不及逃离了,部分志愿参军的还好,剩余不愿参军的,就被官府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抓入监狱内,随便判上个罪名就拉去充军,而这些根本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士兵”们又怎能与日日夜夜训练的北梁大军相比呢?再加上北梁大将阴忠信派出数百名经过训练,擅长于控制舆论导向的年轻人混入南阳军中,阴谋、阳谋齐齐使出,不仅得到了南阳的作战方案,还大大摇晃了南阳以举国之力凑成的大军的军心。 十二月十八,两军于崤山开始对峙。 十二月廿二,南阳军中已有三万余人叛逃到了北梁军中,而北梁军中也都是来者不拒,将这些士兵有专门的部队护送到北梁国都临淄,分配至少半亩地的院子和房屋,如果带有重大情报者,还会另外再赏赐黄金白银。 就在这种恩威并施之下,十二月三十日,两军开始大规模的交锋摩擦,北梁中央步军五十万,两翼骑兵各是十万,总共七十万大军,便如铁打的利剑一般。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响起,南阳军营垒之中的大军随之出动,漫山遍野的黑色如同松林一般,看阵势仿佛与北梁大军大体相同。这是两支实力堪堪抗衡却是风格迥异的大军。且不说南阳军士兵各个手持阔身长剑,而北梁军却每人手持一把马来克利斯弯剑(长度通常只有30-40厘米,剑身较为粗糙,锋刃却锐利无比。此剑的锻造工艺为“片打法”,即三片钢夹两片陨铁,通过结合不同碳含量的铁合金,使锻造后的刃体为马氏体和珠光体的均布结构,同时保证韧性和硬度。刀体锻打成型后,再进行反复的折叠锻打。锋刃上的夹层钢有600层之多,需要经过500多次锤锻入火才能制作完成。完成以上工序后,通过酸洗使折叠锻打的花纹更加阴显。同时剑身上淬有毒药或香料,剧毒无比又香气扑鼻。剑身上布满细小的孔洞,能使毒药或香料留存上百年。因刃上有毒,见血封喉,划破皮肤便会使人毙命,可谓刀光过处无活人),两翼骑兵更是手持各自运用得熟练的武器。 骤然之间,南阳军鼓声号角大作,旌旗在风中猎猎招展。北梁军两翼的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慢慢地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一声“杀”,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仿佛是在向南阳军宣布着他们的死期。 与此同时,鬼哭狼嚎般的牛角号声震山谷,两翼骑兵呼啸着迎击,重甲步兵亦是无可阻挡地阔步向前行进着,恍然间好如黑色浪潮一般平地翻卷而来。 终于,两支数万人的大军排山倒海般的相撞了,那声音仿佛隆隆的沉雷声响彻山谷,又好像万顷的怒涛扑击着群山一般。长剑与弯刀铿锵交错,飞舞不停,长矛与投枪呼啸而过,四下飞掠,密集的箭雨犹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地从空中飞过,沉闷的喊杀声与短促的嘶吼声直使人听了之后忍不住的颤抖。 这是两支强大的铁军,都曾拥有常胜不败的煌煌战绩,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虽然南阳大军军心已乱,不过军中的原先的老将士们仍然个个英勇战斗,与敌人搏杀。每个将士都勇猛无比的在战场上冲杀着。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一把把带血的刀剑,一声声低沉的嚎叫,一阵阵弥漫的烟尘,整个山谷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着…… 战争,却依然持续着。 嘹亮的一声声嘶哑喊声与惨叫声,撞击着人们的耳膜。北梁军兵士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不断地有兵士中箭倒地。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愈加地愤怒。 这场大战持续了六日,最终以北梁军的胜利告终,整个山谷里尸山血海,遍地死尸伏地,鲜血染红了大地,却无人上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经历了这场战斗之后,北梁军损失惨重,但好在这一战已经消灭了南阳的所有有生力量,接下来的路,北梁国只需要靠先前的“惯性”,坚持走下去,就可以将这整个天下都收归囊中了。 邱意一行人在得知雁门关破后,她听从收服的谋士舒建臣——即那位说书的老先生的谋略,开始笼络手下的人心,大力发展农业经济,将原先的刀耕火种技术全面替代为牛耕和铁器来耕地,大大提高了农产品的生产效率和产量,邱意下令统一重新发行纸币,重新统一度量衡,在全郡内重新划分地域,设立十余个县,千余个乡,并规定每个县令、乡长都必须通过民主选举产生。随后按照自己前世的历史,开始逐步对商贩们实行“赎买”政策,慢慢将他们的产业收归公有,然后同时在乡下和城内同时实行分户经营,自负盈亏的政策,在经历了这些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后,手工业兴起起来。最终,南平郡在崤山之战后半年宣布独立,史称渝国,原先的郡主邱意则称渝王。 第十三章 仇 三年以后…… 秦宇拜别师父,揣上了些许银子便下了山。这三年间,秦宇似乎什么都学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学,屈指数来,真正学了的剑招也仅仅三剑而已,不过既然师父要求自己下山去,那便只好离开了…… 从昆仑上下来,秦宇便运上气狂奔了几个时辰,丝毫没有觉得累的感觉,于是又往前跑了几里远,望见了一个关隘,便将速度降了下来。 jyg关口一身古铜色,生生摆出一副威武刚猛铁壁铜关的气势。秦宇走进城内,找了个马市,花了十两白银买了一匹马,又补充了一些干粮,变向着东南方向继续前行。 自己的姐姐秦镜只与自己在山上呆了几个月,听到崤山之战的消息之后,便离开了,也不知现在到了哪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来应该是在龙陵山附近吧。 几天之后,秦宇到达了两年前被灭过的南阳故都长安,他找了个客栈住下,将马匹和行李放下之后便走到了街上,想要看看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周围的一切都对他来说十分新奇,街上多了很多金发碧眼的西方人,也有很多留了短发的黄种人,两边的茶楼酒肆和小商贩们卖的东西也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这时,前方忽然前呼后拥的出现了一支马队。 “是沈俊儒沈大人!”街口的小商贩忽然大喊一声,好事之徒中腿快的立刻冲了过去,撞掉了头上的硬幞头也仿佛没有觉察到一般。 秦宇一愣,眼睛却渐渐红了起来,一股愤怒之情涌上心头,他悄悄靠近那只马队,顺手从一旁的铁匠铺拿了一把刚淬火完的剑,反手藏在身后,他向前紧赶两步,抓住机会便冲了上去。一旁的人只见得寒光一闪,一人尸身早已栽倒在地,方才的呼声在静默片刻之后便顿时化作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抓刺客啊!” 散乱的人群中逐渐出现一个空隙,中心的地上躺着一个尸首异处的西方女子,原来,秦宇挥剑一招“耀阳”砍向马上的沈俊儒时,那沈俊儒却顺手拉过另一匹马上的女子挡下了这一剑,秦宇大惊,却已然收不住这一剑的力度,将这名女子砍死了。 人群之中有人定下心一看,疑道:“那倒地身死的不是沈大人新纳的小妾吗?” 秦宇自知失手,还误杀一人,当下心神大乱,手中剑“锵啷”一声掉到地下,那沈俊儒却抽出腰上的马来克利斯弯剑,斜斜地刮向秦宇。 一旁忽然飞来一人抄起秦宇,侧身避开弯剑,那人眼见差官围拢过来,借着足尖一点之力,身子陡然向斜上方窜去,直奔着一旁酒楼的二层跃身而上。那人在空中咬破指尖,凌空疾书几道符印,落在了酒楼之中。 说来也怪,酒楼上凑趣闹酒的人仿佛瞧不出这二人的突如其来,顺理成章的接纳了二人的存在。只见那人自顾自地笑道:“看来我这晃神符还是不错的。”说罢,顺手拿起一旁的酒杯,倒在咬破的指尖上,扯着一旁愣着的秦宇从后门离开了。 “怎么?杀了人,才知道怕了?”两人到了一家面摊里坐下,那人取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可怖的面容,抹了抹头上的灰尘。 秦宇低着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着。 那人仿佛注意到了这一点,接着说道:“行了,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就算你不杀她,她早晚也得死。” “为什么?”秦宇疑惑地问道。 “呵,为什么?”那人重新将兜帽戴上,“那个垃圾!” 秦宇抬起头,却发现那人已经准备起身离开,于是连忙叫住:“等……等一下!” 那人转身,低头望着秦宇,问道:“怎么,还有事吗?” “你……为什么要救我?”秦宇问道。 “呵,你帮我杀了那个人,我自然要救你。”那人转过身,挥了挥手,“走了。” 秦宇愣住了,原来那人也是要杀那沈俊儒的小妾的,心中的负罪感也少了几分。 夜晚,秦宇独自坐在屋顶上,心里不知是在想什么,或许是由于白天的经历,他整个人都有点颓废。今夜的天空不亮,没有月亮的朦胧,没有星星的点缀,一切显得那么的安静,不知不觉间,东方就亮起了鱼肚白,秦宇不知接下来要干什么,心里十分彷徨,离开客栈之后,他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 走着走着,街边的人就开始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心下立刻觉得不对,身后一只手便搂了上来。 “喂,我说,你就一点都不怕的吗,官府都在抓你诶。”那人说道。 秦宇转头一看,原来是昨日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个人,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额……我想,你应该是第一次杀人,心里肯定有些过意不去的地方,但我也想让你知道,那女人,实则是十恶不赦的蛇蝎心肠,她害死了我们全村人,我不杀她报仇,我心都难安啊!”那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可以听出他话内的愤怒,只见他从兜中扯出几张符印,贴在秦宇身上,接着说道:“行了,我救你一次,在助你脱离这险境,这几张晃神符给你,咱俩就算扯平了,我劝你找个地方躲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出来,你想要报仇杀那沈俊儒,看在你帮我报仇的份上,我帮你,就这样。” 秦宇刚想回答,却发觉那人已经离开了,贴在身上的符印也开始发出淡淡金光,不一会儿就消失了。秦宇得知这些后,心里好过了许多,他甩了甩头,回到了客栈,结了账后,牵上马就离开了长安城,到了蓝田县避风头。。 果然,几周以后,就传来沈俊儒被仇人杀害的消息,秦宇大仇得报,心里对那救命恩人也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暗自下定决心,下一次遇到他时一定要问问他的名字,和他过两招。 过了几个月后,就在秦宇决定回到长安,寻找姐姐秦镜的时候,就听说一位富商买下了自己秦家先前的府邸,于是就打算去看一看。 第十四章 故人 秦宇骑着马,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长安,轻车熟路地翻进了之前的家里。 看到四下无人,秦宇便走进了房间内,看到房内的陈设和往日一模一样,心中不禁泛起了回忆,自己人生的前十七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可谁料世事无常,一夜之间,偌大一个秦家就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第二年,就连整个南阳朝都覆灭了,秦宇感慨万千,抚摸着房间里的旧家具。 回忆了一阵子,秦宇想要到院子里,看看自己儿时老去爬的假山,走出了屋子,到了假山旁。秦宇闭上了双眼,想起了小时候那美好的时光。 小秦宇磕磕绊绊的跑到假山旁边,抬起手便摸着假山上凸起的石头往上攀爬,艰难的爬上了假山的顶部后,他高兴地大喊道:“母亲,快来看呀,你看我在哪儿?” 秦宇的妈妈林素从屋里跑出来,看到秦宇站在假山顶上时,连忙跑了过来,伸手将秦宇从假山顶上抱了下来,轻声呵斥道:“记住妈妈的话,以后不要再去爬了,好不好?” 小秦宇憨憨的笑着,林素伸手刮了刮小秦宇的鼻梁,笑着将他抱进了屋内。 秦宇忽然想到母亲,悲伤的心情再次笼上心头,可很快就被接下来发生的事强行压了下去。 秦宇忽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连忙小心翼翼地躲到了假山后面,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他只听得一道年轻声音正在说道:“先生,那咱们就在这儿住下了?” “是啊,这里煞气很重,对于我教你的功法有奇效。”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弟子定不会负先生期望!”年轻声音坚定地答道,但秦宇不知如何感到一阵心悸。 秦宇正想要探头出去看一看,手上却不小心将假山掰下来了一块,在本来就安静的环境之下,这细微的“咔嗒”一声显得格外刺耳。 秦宇心下大惊:“这下完了!”脑子里当下顿时一片空白,呆呆的立在那儿。他使劲憋住呼吸,想要隐藏自己的踪迹。 “谁在哪儿!”那名年轻男子一边喊道,一边冲了过来。 那年轻男子,绕过假山,却只见得一阵清风拂过,一片树叶落到地上。 原来,秦宇在最后时刻终于回过神来,用最快的速度一跃而起,跳到了墙外,又狂奔了一阵子,躲到一个小巷子里,才拄着膝盖开始歇息,气喘吁吁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可惜秦宇没有看到,那个追过来的年轻人,正是龙陵山上去拜访姐姐秦镜,却遭到拒绝的沈文同。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回去了,先回客栈吧。”秦宇一边想,一边起身走向客栈。 夜晚,秦宇走出客栈,想要到最近的夜市吃上一点东西。到了夜市,真可谓“无论通衢委巷,星布珠悬,皎如白日,喧阗达旦。”逛着逛着,发现了一家炙店(烤肉店),坐下点了一些,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结过账后,秦宇打了个饱隔,转身准备回客栈。就在走到客栈门前时,忽然听得屋顶上有人跑动的声音,心下好奇,便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得五六名侍卫模样的人正在追逐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就在秦宇望向那人时,那人也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似的,侧目向他看了一眼,当秦宇看到那双紫色的双眸时,心中隐约升起一股熟悉感,他晃了晃头,决定不去理会,转身进入了客栈。。 躺在床上,秦宇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那对紫色的眼眸总是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决定出去寻找一下那人的踪迹。 到了房顶,秦宇顺着凌乱的瓦片一路寻找而去。终于,在一家米行的后院里发现了那人的踪迹。秦宇跳下房顶,将那人从地上扶起来,可是一把弯曲的短剑却抵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第十五章 项蔚 秦宇尽量将胸口远离那把奇怪的武器,小心地转过头望去,一张可怖的面具便猛地撞入了他的眼帘,那正是数月之前救过他一命的那人的面具,但此时这张面具之下却传出的声音与那日完全不同。那日的面具之下,明显可以听出是一个年轻男子,可此时的却是一名女子,而且这面具也与先前他看到的不同,秦宇于是反问道:“你这面具哪来的?” “自然是我给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说过,我们已经两清了,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秦宇回头一看,那人带着的正是自己先前看到的面具,但这时秦宇只觉眼前一闪,自己身旁的两人便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他甩了甩脑袋,仔细看了看四周,仍然完全找不到两人存在的痕迹,秦宇耸了耸肩,但在下一秒,他的眼前就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其实,就在安说完那句“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之前,他便已经将晃神符贴上了那名女子的后背,随即伸手向着秦宇撒出了一张安神符,闪身给自己也贴上了一张晃神符,下一秒,秦宇便倒在了地上。 安伸手点上了秦宇的眉心,很快,周围就卷起了一阵旋风,将地上的灰尘卷了起来,灰尘落去,三人已不见踪影。 秦宇睁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挣扎地从地上爬起身来,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客栈里,一名女子手中拿着一个瓢,想来便是她将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但秦宇定睛一看,那女子柔美中带着一丝英气的柳叶眉下那双温和的杏眸分外好看,精致的鼻子下红润的唇笑的十分温柔,光洁的鹅蛋脸上挂着几分柔和的笑意。 “项蔚?!”秦宇惊奇地喊道。 “我原来叫项蔚吗?”女子喃喃自语道,“项蔚,项蔚……” “你这是……失忆了吗?”秦宇奇怪的问道。 项蔚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项蔚绝美的脸庞上两颗紫色的瞳孔带着些许疑惑,红色的唇瓣紧紧地抿着,靠在门外的安不由得失了神,但他很快便回过了神来,面具下的嘴角自嘲地向上翘了翘。 安开口问道:“问出来了没?” 项蔚“嗯”了一声,问道:“那现在呢?去哪?”。 安没有说什么,转身向楼下走去,挥了挥手让她跟上。 项蔚转过身,歪着头望了望秦宇的房门,转身也跟着下了楼。 第十六章 娑河:渡汝成魔 此日清晨,长安下楼,便看到捕快正在楼下向店老板问话,心下暗道不好,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刻意从一旁走过,便听得那捕快说到:“……朝廷命官被害,最近你们这家客栈得小心一点,万一有可疑的人来,不要拒绝,让他入住之后立刻通知官府。” “知道知道,谢谢牌头提醒。”老板答道。 长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不是这件事,不过朝廷命官被害?奇了怪了,最近这也没来什么大能啊,算了,不想了。没事没事,还有时间等小蔚伤养好再启程。”想到这里,他便离开了客栈。 夜晚戌时,长安躺在床上,不知为何,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和衣起来,刚走到窗前,却看见一抹鲜红色一掠而过,一刹那之后,几个身着捕快衣饰的人紧随其后,长安心想事不关己,便没有跟上去。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那一群人便又回到了客栈的院子内,长安看向那一袭红衣,却发现那其实是一名身着大红色僧袍的和尚,只见他微微张口,便使出了一招“佛门狮子吼”,看到这里长安立刻阴白这名和尚绝对已经将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降龙伏象功练到了炉火纯青。顿时,四下黄烟纷飞,等到那阵烟子散去,院子里便只剩下了几个捕快躺在地上,长安摇了摇头,便回到了榻上。 长安城西面,梵隐寺。 寺中有一个和尚,他法号娑河,是梵隐寺的住持,他长相极为好看,清秀到堪称漂亮的地步,雌雄莫辨。又长又厚的耳垂上挂着两个“卍”字耳坠。 他穿的是大红色的僧袍,但披着的袈裟却显得破破烂烂,看起来格外朴素,仿佛是一块块破布缝起来的一般。他对着刚才前来拜佛的人说:“施主,您拜的到底是佛,还是自己的欲望?” 那人仔细想了想,没有说什么,转身下了山。 娑河走到后山的池子旁,向着如阴镜一般的翠绿湖水中望去,一张清秀的脸庞引入眼帘,他双手合十,对着湖中鞠了一躬,开口说道:“紫依,我来看你了。” 他在湖边坐下,静静闭上了眼睛。 ---------------------------------------我是分割线------------------------------------------ 没有人知道,娑河的父母究竟是谁。 人们只知道,他是一个弃婴,一个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扔在了梵隐寺山门的可怜孩子。 梵隐寺的和尚们,发现这个婴儿并不一般。 他的身体很奇特,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住持说这孩子是无性之人,肉身竟有天生的菩萨法相,于是便收留了下来,取法号“娑河”。 娑河陷入了回忆之中。 忽然,一块大石头砸入娑河面前的水中,吓得他差点一头栽下去! 不远处,一群成群结伴的半大孩子正在笑话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他的傻样!这小和尚长得跟娘们儿似的,不!比娘儿们还娘们儿!” “他说他是菩萨转世呢!” “放屁!我爹跟我说啊,他就是个阴阳人!” “太监?” “不是,人家至少有过,他从来都没有!”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萦绕不断。娑河低下头,默默攥紧了拳头。 场景转换。 他坐在寺庙里的一棵菩提树下,很努力地在练功,练的是降妖拳。 他口中念念有词:“三十六势降妖拳,福居禅师有真传。起势金则站玉柱,金刚敞门把贼拦。夜叉探海往前闯,败势滚肠切中盘。怀中抱月防敌猛,猿猴缩身坐一团。马步单鞭变撑敌,马步蹲椿四平端。二郞担山赶日月,猿猴望山坐下边。力士追风急妙迅,金刚敬酒回头献。二郎担山双挑起,弓步打虎力量全。脱袍让位奔前去,行步撩袍上下展。罗汉抱肘威力抖,天王甩袖展一边。双手托印胸前护,张三取宝拿胸前。马步四平坐椿步,敬德举鞭抱妖斩。金豹翻身猛力转,恨夫来迟敌手缠。罗汉坐山稳如钟,童子送书到面前。站立观虎四下看,力士降魔妖鬼斩。仆地降妖按地下,猛虎扬尾妙法玄。二郎担山赶日月,并步劈珠在面前。马步坐椿圆又圆,黄忠拉弓射利箭。寇准脱鞭单手找,收势归原路法全。此为降妖玄妙法,走罢单拳再拆拳。” 但是没练多久,他便气喘吁吁地跌坐在了地上。路过的一些师兄们,也都在远处冷嘲热讽:“娑河,你怎么就不愿意好好的闲着呢?我们可都对着你羡慕的紧!你是观世英菩萨转世,知道每天多少人来看你讲经吗?住持都说了,你什么粗活都不用干的!快去,做到您的莲花台商区歇着吧!降妖除魔是观音菩萨的事吗?快别练了!你这娘们儿似的胳膊小腿,可别练折了!” 娑河趴在地上,眼泪扑啦扑啦地掉下来,这大颗大颗的泪水,让周围的嘲讽更响了。 但这时,一个穿黄衣的女孩跑了过来,气势汹汹的怒斥道:“你们这些大和尚怎么这样啊!没点德行!呸!” 满是苦涩和恨意的记忆中,这时浮现了一丝丝甜意。 那女孩将周围的大和尚赶走后,转过身来,对着他说道:“小和尚,他们欺负你你不会还手吗?” 娑河摇了摇头,开口道:“佛说:‘忍之为德。持戒、苦行所不能及。’作为修行人,如果能面对各种侵害,修习安忍,制服自己的嗔恚烦恼,那么其它的善行即使暂时受到了阻碍,而在积累福德资粮上,却能远胜其它持戒等善行。” 那女孩吐了吐舌头,阴显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她接着说道:“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法号娑河。”娑河答道。 “娑河?好奇怪的名字。算了,我叫沐紫依。”语罢,女孩拉起娑河跑到了院子里。 场景再一次转换。 已经是五年之后,沐紫依也同正常的女子一样,早早地嫁人成了家,这天,沐紫依来到寺里求子,但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没有在蹦蹦跳跳地拉起娑河,而娑河也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便继续练功。娑河天资聪慧,自己又愿意努力,于是早早的便将七十二绝艺练得炉火纯青。 晚上,娑河鼓起勇气,跑到了沐紫依所在的偏殿,但透过窗纸所看到的内容,是他终生的噩梦。 他只见得他的那些师兄们围着坐在床上的沐紫依,淫邪地笑道:“紫依,我们师兄弟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既然你要求子,那我们怎么能不帮忙呢?” 娑河望向沐紫依,却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她微微张口,分阴说的是“快走”二字。 娑河回到殿上,望向菩萨,却见得那菩萨满脸笑容,在这一瞬间,娑河阴白了:原来这寺中的师兄弟们,外貌假作谦恭之态,却到十分贪淫奸恶。那净室虽然紧密,俱有暗道可入,俟至钟声定后,妇女睡熟,便来奸宿。那妇女醒觉时,已被轻薄,欲待声张,又恐反坏名头,只有忍羞而就。一则妇女身无疾病,且又斋戒神清;二则僧人少年精壮,又重价修合种子丸药,送与本妇吞服,故此多有胎孕,十发九中。那妇女中识廉耻的,好似哑子吃黄连,苦在心头,不敢告诉丈夫,所以来这梵隐寺求子的,几乎都是百试百灵。 这一夜,娑河一念成魔。 次日清晨,寺中众人发现沐紫依已自缢与房内,娑河双目通红,当晚,趁师兄弟们都睡下后,他悄悄溜入房内,将寺院内所有人都用一招“一指金刚法”在头顶一指毙命,随后将每人后背割下一块皮,缝成袈裟,随后便在寺内燃起大火。。 次日清晨,人们才发现梵隐寺大火,等到救下之后,只剩下娑河一人存活,其余人具是被燃成骇人白骨,但神奇的是,每具尸首的骨骼都是一碰便化成粉末,人们见得娑河在如此大火至中都能够完好无损,便是更加坚信了他是菩萨转世的想法,自此,梵隐寺香火更是络绎不绝,娑河也找了许多新的品行端正的和尚入寺。 娑河如同结果你疯了一般想要找到能够使沐紫依能够活过来的方法,但自始至终,他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了方法,但实现的可能性还是太小,于是他想龙陵山的道士们求了一粒驻颜珠,以保证沐紫依尸身不腐,之后便将尸身抛入了灵气极其浓郁的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