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杀神》 第一章 杀神重生,风泣魂 青木峰,这是荒山极为偏辟的一处山峰,极土木之盛,四季如夏。 这里山高林深,野兽横行,人迹罕至,胆子再大的樵夫或者是猎户都不敢踏足到这里。 绿意盎然的青木峰上,不知何时何年居住了一户人家,有得四间木屋,以东、西、北三个方向而建,两大屋坐北,东、西各一小屋。 以山崖为边,以天穹为界,当非凡人。 院落前有得一方石笋,一两丈高,矗立在山崖边上,有一人于石笋之顶端坐,是一个赤衣少年,目极远方,遥望天穹。 赤衣少年年龄不大,十五岁上下,长得极为俊俏,他的肌肤若樱花,眼眸若乌黑的玛瑙,隐隐有得星月之辉,口、耳、眼、鼻、喉……无一不是巧夺天工,世间独一,任其一归他人所有,皆能让无数人儿羡慕,完美组合,完美搭配,谪仙失色。 只是可惜,他太冷了,冷得与世间格格不入,星辰冰海的眼眸之中,是漠视,对世间的漠视,对众生的漠视。 “少爷,吃饭了!” 中间偏东木屋,大门四开,走出一个大汉,浓眉大眼,四十岁上下,行走间龙行虎步,身着洁净的粗衫布袍,然那深邃的眼眸之中,自有星辰交错。离得赤衣少年身后三丈三停下,躬身呼道。 “好的,黎叔!” 声音有些冷,没有感情,非是从内心而出,乃是由本能呼出。 这是他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八年来如一日,从未多一个字,也从未少一个字。 赤衣少年翻身而下,向得木屋行走去。那中年大汉侧身于一旁,头颅低下,微躬身,等待赤衣少年过去,才紧跟其步子。 进入木屋厅堂,一张精巧别致的木桌上,热气腾腾,三菜一汤,这是少年的饭菜,八年来一直这样。 少年坐下,端起饭碗,不紧不慢吃了起来,一口饭,一口菜,先吃饭,后吃菜,吃得很认真,顺序不乱。 中年大汉立身于一旁,未同坐一起饮食。 这个画面持续了八年,每一天,每一顿,皆是如此,方若是时间再次重复。 一主一仆从未进行过交谈,唯一的一句话便是‘少爷,吃饭了’‘好的,黎叔’。对赤衣少年,大汉从来都是毕恭毕敬,平常时刻,一般不会偷瞄少年,然今日,大汉与往日有得不同,眼神不断扫向少年,欲言又止,有话欲说,却难以启齿。 踌躇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少爷,你今年十五岁了。” 少年头也不回,冷言道:“黎叔,可是有事?” 黎叔道:“少爷,老爷曾说过,少爷恢复心智,十五当立。” 少年点头:“离开这里?” 他非是石头力蹦出来的,自然有父有母,只是他从未见过父母,对他们也没有太多印象。 黎叔点头:“三月后,刀宗招收弟子,老奴曾与刀宗有些交情,少爷可持老奴信物,前往刀宗。” 少年吃完了,放下了碗,说了一个字:“好!” 起身,离开木屋,走回院落。 未问原由,等待出行。 黎叔躬身,待少年离去,方才直起背脊,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微微有些不舍,心中说道:“少爷,以后须得你一人行走了,老奴要走了。” 少年再次回到涯边的石笋上,目极远方,看红霞落日。 “前世已往,也该去看看这个世界了。” 少年心中喃喃说道。 没有人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来自蓝星,出身炎黄。 前世,他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枕枯骨而眠,踏血海而行,一生杀伐,不是在杀戮,便是在杀戮的路上,有得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地狱杀神! 他没有名字,最后杀神便成为了他的名字。 杀神所过,修罗地狱! 杀神无敌天下,有种高处不甚寒的意境,为追寻武道,探索古遗迹,于昆仑山发现了一处远古遗迹,杀神历经重重难关,九死一生,进入内部,失神之际被一方玲珑塔落下,正中头颅,就这样被砸死了,来到了这个世界。 只是杀神重生,他不知道自己是轮回重生还是夺舍重生。 七岁之前,他智力低下,是一个傻子,没有意识,不知天地日月,不明春夏秋冬,喜时嬉笑,悲时哭啼。 智力低下,没有意识,要么是灵魂首创,要么是主魂沉睡,故而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轮回重生还是夺舍重生。 这世与前世一般,他没有名字,父母称呼他为‘宝儿’,黎叔称呼他为‘少爷’,自始至终,未有名字。 “行走江湖,岂能没有名字?师尊姓风,那我也就随师尊姓,便就叫风泣魂!” 一个震颤仙武大陆的名字就此出现。 杀神风泣魂。 风泣魂攀脚修炼了一番,下了石笋,黎叔声音又传了过来。 “少爷!” 风泣魂道:“黎叔,我明天便离开。” 话还是那么的冰冷,还是那么不近人情。 黎叔已经习惯了风泣魂的这般,他还记得风泣魂苏醒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冰冷中带有三分凌厉以及六分杀意一分疑惑,这不是亲人,是敌人,稍有异动便会刀出鞘的敌人。 黎叔未觉得怪异,风泣魂出生,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 那一天,天降血雨,地散幽气。 冤魂在嘶鸣,厉鬼在低吼。 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巨大的阴谋。 以百万神族诅咒之血,抽取九幽之下的幽冥之气,结合亿万怨气、无尽死气,只为永坠风泣魂,永坠这个人族英雄之后。 所以风泣魂出生后,变成了一个由人族诞生的黑暗生物。 黎叔知道这是风泣魂被那些邪物沾染了的后遗症。 可是黎叔他不知道,这非是什么后遗症,而完全是因为风泣魂的前世:地狱杀神。 …… 第二章 杀神出山,乱局出显 黎叔掏出了一个戒指,说道:“少爷,这是老奴为你准备的东西,进入刀宗的信物,仙武大陆秘闻古籍,以及修炼所用的灵石。” 风泣魂看着戒指,不明所以,看向黎叔,似乎在说‘这只是一个戒指,东西何处’。黎叔立即解释道:“少爷,这是乾坤戒,内含乾坤,东西都在里面。” 风泣魂心田微微一动,这难道便是修仙界传闻的芥子空间? 顺手接了过来,琢磨了会儿,再次看向黎叔:这如何使用。 黎叔笑呵呵道:“看老奴糊涂的,少爷需要滴血认主,认了主,少爷便可探知其空间,意念一动,纳物取物须臾间。” 风泣魂依言,滴落一滴血液于这乾坤戒指上,戒指吸收了血液,风泣魂便察觉自己与戒指有得某种联系了,驱使意念,一个仓库空间便出现在了意念中。 不知是意念进入了其中,还是空间映入了意念。 这确实内含乾坤,竟然有得数百平方的空间,可容纳一座小山。 看着四堆亮晶晶的石头,根据灵石中蕴含的灵力依次堆叠,风泣魂心中道:“此应当是黎叔所言修炼灵石。” 对此,风泣魂未有多少兴趣,眼神转向其他东西,黎叔准备的很充分,有得衣服、帐篷、木桶、桌椅、碗筷……能用到的都准备了。 一张黑灵木桌子上,有得两样东西,其一为每一刀型玉佩,这应该是如刀宗的信物;其二为一尊四方印,分别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雕印四面。 玉佩风泣魂一眼而过,不过这四方印,风泣魂由感不凡,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日后应该与之有故事。 其余除了角落中有得一个书架,上面陈列着一些古籍,风泣魂识得上面的字,有得两本是写有‘仙武大陆秘闻’字样。仙武大陆,所用的字也是形象字,故而风泣魂虽未学,却已懂。 风泣魂意念断开了与乾坤戒的联系,抬头看向黎叔,问道:“黎叔还有其它吩咐吗?” 黎叔笑呵呵道:“多谢少爷,老奴没事了,不知少爷喜欢什么兵刃?地下密室有得不少兵刃,老奴这便去为少爷取来。” 他心中很高兴,刚才风泣魂关心他了,这是八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风泣魂前世是一个冷血杀神不假,但他也是一个人,他漠视终生,不在乎生命,然他的心脏不是一颗冰冷的寒坚石,是一颗流淌血液的心脏,与黎叔相处了八年,岂能没有情感。 “兵器?” 风泣魂眉头微皱,随即说道:“我自己去选。” 黎叔躬身道:“好的,少爷,我这便为你打开密室。” 黎叔收拾了桌子,卷起了地毯,露出了一道暗门,触碰机关,暗门打开,一道石阶出现在风泣魂眼中。 风泣魂顺得石阶而下,黎叔身后进步跟随。 地下密室没有光,显得有些黑暗。 风泣魂身着赤衣,在黑暗中竟然不显得怪异,反而十分契合。 不知是黑暗选择了他,还是他喜欢黑暗。 借助微弱的光辉,风泣魂看得密室中的兵刃,有得不少,五六十柄,多为刀剑,少为枪棍,斧锤更少。 虽有泥尘封印,却锐气四散,这些兵刃皆不凡。 风泣魂眼神从一件件兵刃上划过,有浩气长存的正道神兵,有寒气森森的魔道祭器,但都未引得风泣魂停留。 眼神定住,一件兵刃映入了风泣魂眼中。 一柄刀,立在角落,落满灰尘。 刀柄是一节半尺长的浑铁,刀刃只有寸许宽,长三尺三,整体成流线型,实在过于简陋,像是一块铁片镶嵌在浑铁上,若非有得刀刃斜口,都看不出是一柄刀。 风泣魂眼神定在刀上,刀似乎感觉到了,散发出微微的银光。 咔咔~! 刀散发气息,震散了泥尘,飞向了风泣魂,风泣魂也是张开手掌,刀柄自然落在了他的手上。 风泣魂舞动了几下,不轻不重,无声无息。 “好刀!“ 风泣魂说道,这是一柄杀人的刀,与他一样,刀无匣无鞘,他无名无姓。 “黎叔,此刀可有名字?” 黎叔躬着身子:“未有名字,少爷得神兵,名字可有少爷定。” 风泣魂看着手中的刀:“这样吗?很好,便叫得惊魂吧。” 惊魂刀,无双杀器,就此出现。 刀出,惊魂;刀落,断魂。 仙武大陆,风泣魂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为零,生活八个年头,除了修炼,便是修炼,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个世界也分得春夏秋冬,冬冷夏热。 前世,他莅临巅峰,无人可及,杀神一出,血染千里,他的名字是一个禁忌,提之变色,寒入魂魄。 他很孤独,不知自己活着为了什么,地狱杀神似乎只是一个证明他来过这世间的记号。 秋已晚,夜也深。 风泣魂离开了青木峰,行走了一天,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不知到达何地,他只有一个目标,前往刀宗,至于是否能成为刀宗弟子,一切看缘分。 “将我送来此间,有什么目的呢?” 山崖之顶,风泣魂仰望星空,喃喃说道。 前世之时,他无敌天下,无人可当杀神之刀,自觉在先天之上还有境界,只是以蓝星末法时代,再无可能。 为让自己的生活多一丝色彩,他探索先贤之路,探索遗迹,未曾想到,遗迹便是他的终点。 “不管将我弄到此间有什么目的,但这个世界似乎很精彩,便让我风泣魂走上一遭吧,也告诉这个世界,我风泣魂曾来过。” 风泣魂眸子泛起幽幽光芒,较之天上的寒月,凌厉了几分。 将惊魂刀搁在一旁,拿出仙武大陆秘闻开始阅读起来,要探索这个世界,当然得先了解一些基础。 “修仙,武者,原来是这般,还真是有趣,前世修仙之存在传说当中,不知我是否有得修仙的资质。” 修武经脉行,修仙有灵根。 八年来,风泣魂从未间断修炼,他的实力,已然超越了前世很多,更是悟出了前世未曾出现过得东西:刀意。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 这是前世师尊风一雷死前留下的话,至今犹记于心。 基础也有,仙武大陆秘闻,可以不用看了,经历了,一切都能知晓了,吃得苦多了,人自然会成长。 收起仙武大陆秘闻,风泣魂在山崖之顶挥动了起来,动作很慢,是太极,又非太极。是太极的招式,却非太极的柔和,风泣魂与天地契合,却又被这无端的杀伐乱了象。 这是前世风泣魂从太极之中偏离出来的路子,太极杀拳,一招一式,杀意凌厉,拳随意动,杀自心起,当得机会,不留余力,致死方休。 在风泣魂心中,杀一人是杀,杀百人也是杀,只要有人来送死,他的刀从不余力。 东方露白,黎明将至。 风泣魂收了式,散了形,血衣嫣红,黑夜再将他放了出来,山崖更冷了。 出发晨曦之际,黎叔告诉风泣魂,刀宗于太阳升起的方向,脚程快,两月抵达,脚程慢三月便可。 黎叔是亲人,风泣魂当一月抵达。 下了山,疾步而行,一步十丈,千里不过脚下。 …… 太玄尘宫,无妄涯,天星盘。 一个老人,白发白胡白衣衫,手持阴阳盘,镶嵌万年玄龟壳,纳万星于眼中,锁乾坤于掌上。 噗嗤~! 约么盏茶的功夫,老人喷出了一口鲜血。 “天机已混乱,天机已混乱,血魔人间,神龙出玄荒……” 老人未说完,人便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 第三章 无情杀戮 炊烟缭绕,有得人烟。 风泣魂踏步而去,人须得与人交往。 可惜天降破日。 一个古老的村子,存于山壑间,村头至村尾百丈许,坐落人家四十余户,人有百余口。 风泣魂提着惊魂踏入古村,炊烟由在,魂已消亡,唯有那高杆上的旗子飘动,上面有得三个字:古荒村。 “是山匪吗?从未见过古代的山匪,若有机会,当见……一见。” 风泣魂说完,转了身,来人了,从气散发的气息,修仙者。 一男一女凌空而来,这是修仙的手段:飞行术。 两人落地,同时看向了风泣魂。一人眼神迷离,一人眼神嫉妒。 风泣魂太过俊美,外貌丰神如玉,冠绝群英,不说无双男子,便是玉人姑娘看之,也会有一种自惭形秽苦楚漫上心扉。 这就是修仙者吗?也不过如此。 风泣魂稍有失望,似乎修仙者没有那么神秘了,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 男子食指与中指并列,遥指风泣魂,灵随心动,一只灵气化箭,射向了风泣魂。箭还未至,便被同行女子截断了。 “师妹,你在做什么,此人屠戮村落,犯下这等滔天之罪,当抽起魂魄,炼化虚无。”男子愤慨的说道。 女子摇头道:“他不是凶手,衣不曾染血,鞋未有血污,身上更无灵气,他是武者,村中有烈焰符箓燃烧的气息,屠戮这里之人,乃是邪修仙,勿要妄杀好人。” 惊魂刀下沉一分,风泣魂再次踏步。 “这位公子,请稍等!” 女子叫助了风泣魂,声音轻柔,若春风拂柳。“有事!”风泣魂停下步子,未转身,声音冰冷,若寒风挤过裂缝撞击发出的声音,听之寒入魂魄。 女子不由得捂了捂身子,鼓起胆气,问道:“公子是要去寻找凶手吗?” 风泣魂道:“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去寻凶手?” 话什么那么的无情,是那么的冷血,似乎是来自地狱的警告。 踏步而去,血影渐淡。 男子脸色铁青道:“师妹,刚才你就不应该放他离去,如此冷血之人,留在世间也是祸害。”女子没有接男子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死了这么多村民,定不能饶了这凶手。” 两人便在村中寻找踪迹,凶手的踪迹,会儿功夫,两人便离去了,与风泣魂不一路。只是他们太年轻了些,风泣魂前世乃是地狱杀神,他是一步一步走到那个位置,为斩杀一人,藏伏泥土间三日不动,追杀凶徒,每一个痕迹都细致入微,他一眼便分辨出了屠戮村民的凶手去向何处,与他的方向不谋而合。 从白走到黑,未遇得好地方,风泣魂星月而行。 在走出三里,有火光,有吵闹,有狂笑,凶手便在前方,他们是那样的肆无忌惮。 风泣魂脚步更是快了一些,这世界的山匪到底是什么样的?他未隐藏踪迹,径直行走。 起风了,无根无萍,吵闹没了,欢笑声淡了,只有篝火噗噗作响。 匪徒起身,看向道路尽头,那晃动的黑影,黑影移动,摇碎了夜的束缚。荧荧火芒,血衣妖艳,白衣纯洁,俊美的少年现了形。 “他是老娘的,你们谁都不可以伤他半分,否则老娘格杀勿论,扒皮抽筋。” 山匪中不仅仅是汉子,女子也不在少数,刚才说话的便是山匪一个你当家,长相一般,连胜有得一条疤痕,凶相突出。 “完美俊男子,老娘现在便要与他洞房。”女头目吞着唾液说道,没有半点女人的味道,还甚是恶心。 风泣魂一路行走,一路打量着所有山匪,有武人,有修仙者;武人多为后天实力,修仙者多为练气期,先天、筑基实力者不过三人而已,资质一般,无望更高。 在一个角落,还有一群妇人,这些是从古荒村抓来的人,上至四十岁,下至十二岁,在这绝境中,一众人眼神皆放在了风泣魂脸上,一时间忘了在危险中,似乎要永记着这一张脸,下辈子继续回来看。 “三妹,等等!” 这一群山匪有三个当家的,大当家是一个胡须汉子,武者,先天五重,实力最强;二当家是一个道士,邪修仙道士,修炼的是邪恶功法,整个人看起来邪气凛然,筑基初期;三当家便是疤脸女人,人不丑,心丑陋。 拦住疤脸女人的正是胡须大当家。 疤脸女人问道:“大哥要做什么?” 胡须大当家道:“三妹放心,指问几个问题,便交给你,是杀是埋,皆由你做主。” 邪道士则是道:“你们商量吧,我去泄泄火。” 看着古荒村的二十多个女人,眼中不由得泛起了桃花眼。 “没戏了,这般面孔,原来我也有龙阳之好。” “你可别打他注意,三当家可让你变成人棍,甚至给你榨干。” “我可不敢,要是我有这幅尊容,必能勾搭女人千百,便是少活二十年,我也愿意。” “我少活三十年……” “我四十年……” …… 风泣魂太年轻,若他这年纪,百分之九十九之人都在后天、练气中苦苦挣扎着,这样的实力,都不觉得能威胁到他们,还为其命运感叹,遇见了三当家这样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 二当家抓了一个妇人进入了帐篷,惨叫声、狂笑声传了出来,随凉风飘得很远,这个凉秋的夜晚更加的冷。 这一群人都该杀,都该死。 “小家伙,你是清风宗的弟子?”胡须大当家问道。 在玄阳城方圆千里,有两个门派,一个是清风宗,是个武人宗门;一个是水仙门,修仙这门派。风泣魂无灵气波动,甚有真气,当为武人,故而有此一问。 风泣魂看了过去,双眸似冷月寒光,左手微动,惊魂刀出鞘,那一声轻吟,入了贼人魂海,不由得冷汗滑落。 刀出惊魂。 身影闪过山匪大当家,眼中光辉由盛而衰。风泣魂未停留,他迈着步子,身体移动,宛如在花丛中舞步,宛如梦幻,绝影人间。 确实在舞步,杀神的死亡之步,也确实是花丛中,鲜血绽放的血色之花。 他速度太快,掠过十人,也不过几个呼吸,当他再次停下,胡须大当家的头颅从颈上滑落,鲜血喷散,一朵鲜艳的血色花朵。 紧接著一朵一朵的血色绽放,魂断人亡。 “啊!” 有人惨叫,不知是因为风泣魂惨叫还是因为这血腥场面惨叫,只有大叫方能散去心里压迫,人才会好受一些。 有人迈开了脚步,他们要逃,逃离风泣魂这个凶魔,可是风泣魂比他们更快,这些于他而言,弱如刍狗,一刀都多余。 七八个呼吸,三四十山匪,皆都断了头,匪首女当家,未走出三丈,头断魂消散。 刀落,断魂! …… 第四章 山林木屋 这便是杀神,出手狠辣无情,所有人,皆是断头而亡,称之为最狠辣的刽子手毫不为过。 帐篷之中,已再无惨叫之声,当然已没有邪道士得意残忍笑声,火芒照耀下,帐篷中,似有一个鬼影,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风泣魂举起手中未染血的惊魂刀:“好刀,他们不配你出鞘,待他日,找得铁匠,铸就得‘锁魂签’,这类蝼蚁便不需要你出鞘了。” 为方便,风泣魂弄了一个刀鞘,与刀柄浑铁粗细一致,与刀刃长短一般,惊魂入鞘,与刀鞘合二为一,这非是一柄刀刃,而是一根浑铁棍。 惊魂刀闪烁微微的寒芒,似是在回应风泣魂。 杀神有三绝,其一刀绝,杀神的刀,经过地狱之火的淬炼,侵泡于幽冥血渊,一刀一式皆是死亡,那种至纯的死气,非人间所有,而是来自地狱;其二是索魂签,一种暗器,似刀非刀,似镖非镖,签到索魂;其三是从未有人见过,风泣魂也只是施展了一次,名为‘杀神隐’,这是他自古籍中获得的修炼之法,不知其名,便给它起了一个名字。 对于‘杀神隐’,风泣魂至今有些心悸,作为傲然神榜第一的高手,差点被憋死,被泥土憋死,根据那古籍修炼法,风泣魂可穿行地下,行走山石之间,融身于树干中。那一次,他得知一个基地,这个基地以人为标本,进行基因实验,为了捣毁这个基地,他便施展了这本领,哪知到了半路,丹田中真气消耗殆尽,现身于泥土之中,身体承受万钧压力,呼吸受阻,差点身死。 风泣魂眼神转移在了帐篷,眼眸中一道刀芒略过,帐篷分离,里面的人露了出来,妇人所在被褥中瑟瑟颤抖,邪道士衣衫不整,干瘦的身躯宛若骷髅骨,眼神落在风泣魂身上,恐惧满上每一寸肌肤。 “小…小子,我……我不是一般山匪,我乃是元……君……” 风泣魂,生死已无惧,何惧威胁?手中惊魂隔空劈下,邪道士话未说完,刀气入体,魂已尽散。 惊魂入鞘,风泣魂转身便要离去。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一众被束缚的女子,跪扑于地,对风泣魂磕头谢恩,谢救命之恩,也谢报仇之恩。 风泣魂冰冷说道:“你们不用跪谢,我未曾想过救你们,你们的生死,与我无关,你们能活下来,说明你们死期未到。” 话无情,人也冷漠,说完,踏步而出,流星而去,身影慢慢融入夜色之中,宛如鬼魅,没有半点脚步声。 无论风泣魂是如何冷漠绝情,但一众女人对他只有感激,将他的样子记在了心底,心中送上崇敬的祝福,愿上苍保佑,一生平安。 欲被邪道士侵犯的妇人从被褥中起身,看着面目憎恶死去的邪道士,眼中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难掩的舒畅,这个恶贼死了,终于死了。 穿戴整齐,妇人找了处污秽地,踩了踩,回到邪道士尸体旁,朝得头上踩了一脚,叫他在地狱中翻不了身,永受折磨。 在这个世界,有这样一句话:妇人秽脚临门下,地囚炼狱不翻身。 妇人这才找了刀,为众妇人断了束缚,恢复了自由身,这些女人也是如同前面妇人一样做法,在每个头颅上都踩了一下,表达心中的不忿,让他们永受炼狱。 随后一众女子相互搀扶,向得家的方向回去,她们要回去,见亲人最后一面,为他们送行。 黑夜中,她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但步伐却是很坚定,她们的命运轨迹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古荒村,一个老妇人,白衣白发,面露慈悲之色,叹息道:“罪孽遍布,这世间已千疮百孔……” 老妇人还未说完,一阵有序的脚步声接近,老妇人身影消散,无声无息。 一众妇人回到了村中,便开始收罗满村的尸体,一边收,一边流泪,压抑的低泣声蔓延古荒村,若怨鬼在哀鸣。 “怪哉,怎会有如此奇特的命路,劫难在身,难逃一死,却天照生路,再无死气,这是为何?“ 古荒村外,老妇人再次现身,喃喃自语,深邃的眼眸中,星辰变化,沧海桑田。 …… 又是一个星月赶路,这是风泣魂离开青木峰的第三天,这是一个雨夜,初时尚小,后来劲风强袭,雷声不休,雨越下越大,根本不像秋时之雨。 风泣魂真气裹身,秋雨未湿半点衣衫,转过山腰,发现了一处山壁,山脚下有四间小木屋并列,四屋相连,各木屋之间一墙之隔。 没有痕迹,没有人气,荒废了有些时日。 落脚的地点找得了,风泣魂踏步向小木屋,人为到,真力已至,推开了板门,径直而入。简单探查一番,这木屋应该是猎人暂居之地。找了一些柴薪,生了一笼篝火,从乾坤戒指中拿出一块精肉,开始炙烤。 这天似乎与风泣魂怄气,他进入木屋后,雨便小了,不过会儿功夫,直接停了,整个世界都变得极为宁静,只有篝火哧哧不停,长长的火舌逆风而出。 篝火倾笑,当有贵人,不是亲朋,便是好友。 然风泣魂在这世间,知晓的只有黎叔一个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伙伴,就算有人来临,既不是亲朋,也非好友。 踏踏~! 一整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了,一个极速狂奔的人。 没过会儿功夫,一个身形瘦小之人落入了木屋门前空地上,迎得微弱的火光,是一个汉子,狼顾相,不是好人,这人本想进入木屋,小息一夜,待天亮后继续上路。 不过看得火光照应下的风泣魂,顿时停住了脚步,血衣鲜艳,俊俏藻逸,浊世无双。 风泣魂未有任何动作,眼睛依旧注视着篝火,盯着正在炙烤的精肉,似乎没有注意到人来,又似乎是风泣魂根本未将来人放在眼中。 这让得来人心中忐忑,不断猜测,这是不是追杀他的武者修士,没有灵气的波动,隐隐有真元之力,这是武者,深浅不知。 肉熟了,风泣魂不紧不慢的吃着烤肉,青木峰没有酒,否则怎么得也得带上一些,当前实在美中不足。 还不待来人有任何动作,空中传来了一声轻响,一人御剑破空而来。 “孙溆浦,这一阵子东躲西藏逃得累了吧?何不与大爷我把账结了,省得这般亡命天涯呢?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 第五章 我喜欢独自一人 来人气势很足,似乎是特意散发出了气势,将几间木屋震得嘎吱作响,摇晃得厉害。 从其声音,年纪不大,二十岁不到,如此年纪,却是有得筑基期的实力,资质上佳,世间少有;金光辉煌,将黑夜驱散,身怀不凡金属性灵根。 院落中人赫然看向了天穹,瞳孔紧缩,冷声道:“你是谁?” “吸吸,好香,先稍等,我饿了。” 声音未到,人便已落入院落之中,脚下的剑飞回了背上的剑鞘,这剑稍长了些,比之寻常剑刃长了半尺还多,脚步动了,缩地成寸,来到孙溆浦右身侧,语道:“你可不要逃哦,不想再戏耍你了,否则我会将你的灵魂拒出来,炼一个七七四十九天。” 说完,不等孙溆浦有任何反应,身影淡碎,人已出现在了木屋门前,迎得火光,照得了样貌,面若朗月,气度从容,双眉斜飞如鬓,眼眸闪精光,若星辰深邃,身着朗月袍,佩戴白灵玉,嘴角一抹微笑,甚为迷人,少有的无双俊雅公子。 然相比起风泣魂惊天动地的面容,不过存托在鲜花下的绿叶而已。 “好个无双的美男子,我竟然嫉妒了。”长剑公子看得风泣魂玉容,赫然顿步,微笑淡去,怅然说道,脸上忍不住的有些落寞,想他风流倜傥、气宇不凡,可是相比与这木屋中的赤衣少年,完全比不得,深受打击。 肚子也不饿了,也没有食欲了,更没有进木屋的必要,转身回到院落中。 “还是先料理我们之间事情的好。“ 孙溆浦面露惊颤,说道:“你是白……白云飞?“ 长剑公子点头道:“不错,我是白云飞,白是白雪的白,也是白玉的白!“ 孙溆浦神色警惕,说道:“长剑云霄白云飞,难道你也加入天罚殿?” 天罚殿,仙武大陆闻名的杀手组织,替天行道,除恶扬善,只要被天罚殿盯上的人,要么死,要么惨死。 白云飞呵呵一笑,含有嘲讽的意味问道:“听说过上天之云吗?” 上天之云,不追尘间,这是形容天云宗的,亘古岁月,永不坠落。 孙溆浦摇了摇头,他不曾听过,不晓其中含义,以他的身份,还不足以知晓。 白云飞摇头说道:“那便算了,若是你知晓了,便会知道以我身份,为何要投身于天罚殿?“ 抽出背上长剑,剑光生寒,气息凌人。 “孙溆浦,能死在我的长剑之下,你也不枉此生。” 孙溆浦拿出一枚令旗,直三角,青灰色,以麒麟为绣纹,隐隐有风卷环绕。这是一法器,可加持风属性的法器,以其风卷,此法器当是七品法器。 “白云飞,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与我为敌?” 虽执掌法器,但孙溆浦心中根本没谱,眼前乃是长剑入云霄的白云飞,以筑基初期巅峰的实力,曾力战筑基后期与筑基中期的杀人双狗,不仅未败,还将两人斩杀,还了荒河镇一个太平。 而他,不过筑基初期,不说筑基后期,便是筑基中期,能保全性命便风光荣耀了。 白云飞微点头:“确实,你我确实往日无冤无仇,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还记得沙河镇吗?沙家庄老少妇孺二十九口人又与你有何冤仇,你要尽屠之?” 声如寒风,刺骨入魂,孙溆浦身体一颤,说道:“你难道是赏金猎人,对方出你多少,我出三倍。” 赏金猎人,以猎杀为名,只要给得起赏金,无人不杀,无人不猎。 “哦~,你想与白某做生意?啧啧,可惜,晚了一步,我白云飞做生意,一次,只有一个买主,不开分号也不易主。” 白云飞摆手,露出了一个笑容,果断的拒绝。 他这笑容根本看不出是和善之笑还是讽刺之笑。 孙溆浦自信说道:“若你肯放我一马,我出十倍、二十倍都成,便是中品灵石,我也愿意出。” 没有人会与灵石过不去,没有人会与自己的实力过不去。 “二十倍?” 白云飞强调了一遍,头微微低了低,肩上的头发散落而下。 “不错,二十倍!”孙溆浦脸上闪过一抹欣喜。 灵石也好、宝物也罢,若没有命,一切枉然。 随后白云飞又直起了身子,神情变得淡然,摆手道:“还是可惜,白云飞的买主一向只有一个,再说了,你孙溆浦的那些血腥灵石,就算你敢给,白某还没有胆子用呢。” “不如……” 白云飞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事情有所转机。 “不如什么?”孙溆浦落下的希望又升起起来,追问道。 白云飞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的牙齿很白,白如云,白如雪:“不如这样吧,咱们换个方式算账如何?” 孙溆浦问道:“什么方式?” 白云飞竖起一个手指头:“简单,你自己将脑袋割下来,免得你肮脏的秽血浸染了白某的长剑,白某还会为你洗白,称赞你一番,是个不惧生死的汉子,脱去你身上的一层污垢。” 孙溆浦脸色铁青道:“原来你是在戏弄于我。” 白云飞赞说道:“还算有自知之明,但这不是戏弄于你,而是存心要你的狗命,今日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你的命也得留下,让你知道何为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孙溆浦厉声道:“想要你孙爷爷的命,那我就先杀了你。” 孙爷爷? 这边,风泣魂听得这个称呼,觉得甚为熟悉,随后想了起来,前世探索古遗迹时,他曾在一个小山村客居,不过他太冷,所住之地,村民退避三舍,因为他给的钱多,村民们不曾赶走他,村里播放电视,一部为《西游记》的电视剧,他客居几天,听得最多的便是那句‘孙爷爷’,那一只战神般的猴子,成为了村中孩童的偶像,嘴边时常挂着‘老孙’‘孙爷爷’等话语。 孙溆浦捏得法诀,灵力涌入手中令旗,风罡乍起,一招‘风卷肆意’法术捏出,扫向了白云飞,风卷旋动,带动天地之力,四间木屋受得牵引力,嘎吱作响。 木屋中,篝火更旺盛了一分。 白云飞摇头:“得其形,不得其意,灵力羸弱,依靠法器,就你这般,竟然也胆敢纵恶?” 白云飞一记云手,捏碎了风罡,泥尘落下,白云飞后退,似乎是怕泥尘脏了他白净的衣衫。 噗嗤~! 孙溆浦脖颈上突兀出现一道伤口,鲜血横洒,眼珠子瞪圆,光芒尽散,直直倒了下去,摔在泥水之中。 长剑云霄,长剑可入云霄,岂能不达这三两丈? 剑长是特点,剑快是本质,剑出无痕,一剑夺命。 一声惊雷,似乎又要下雨了。 下雨天,路难行,不适合动身。 白云飞霜刃未染血,长剑入鞘,再踏步向木屋,进了木屋,欲向风泣魂行来。 肉早已食完,风泣魂目视篝火,便这样端坐着,惊魂立在左侧身旁,无依无托,悬立于空。 “木屋未有主,先者先得,篝火为界,一丈为邻,属于我,我喜欢独自一人。” …… 第六章 落红无情 风泣魂开口说道,冷漠无情,拒人何止千里之外。 白云飞顿步,点头道了一声:“哦!” 也不多话,侧转身体,量着距离而走,刚好在一丈之外,停下了脚步,在木屋的死角,食指与中招并列,画出了一道弧线,似乎是要提醒自己,弧线那边,非自己地盘,不可踏入。 白云飞取出一座垫,坐了下来,也生起了一堆火,拿出一口银锅,架在了火上,在银锅中倒入灵泉,加入香食,不一会儿,香气满屋,随后又拿出一个琉璃坛子,坛中有盛有琥珀液体。 白云飞启封坛盖,顿时一股香气飘然,独立与锅炉香气,能清晰分辨而出。 这是一坛好酒,世间难寻的好酒。 “兄台,可否赏面,同饮一杯,此乃我天云宗佳酿,名为天琼液,以十三种灵果,外加天山石钟乳、深海之灵水,发酵七年,除相赠亲朋好友,在世间未有流出,修者饮用,可增修为;凡人饮用,能增寿命。“ 白云飞露出一个笑颜,温和如风,暖如冬阳。 只是他的热脸只能贴风泣魂的冷屁股了。 风泣魂似没有听得白云飞之话,不为所动,眼中只有燃烧的篝火,宛如一尊雕塑。 白云飞叹了一口气,只得独自一人享用。 巴掌之地分两界,屋内篝火照明,酒肉扑鼻;屋外风雨激烈,尸骨未寒。不过在这世界,极为正常。 天琼液不愧是天琼液,白云飞仅仅饮得小杯量,便灵气倒灌,四周灵气涌动,扑入他的身体之中。他本在筑基前期巅峰有一段时间了,为打牢基础,一直压制着修为,一杯灵酒,引动了气机,灵气狂暴,难以压抑,只得作突破。 水到渠成的结果,没有任何痛苦,白云飞就这样踏入了筑基中期。 白云飞晋升,扭动身躯,一阵酥响,说道:“舒畅!” 扭头看向了风泣魂,开口问道:“朋友这是要去何处?”风泣魂说道:“与你何干?”白云飞道:“若朋友所去之地与我所去目的相同,你我可结伴而行,一路也不用担心寂寞,就算遇得了敌人,也可相互帮衬。“ 风泣魂道:“不需要!” 冷漠的三个字,结束了两人对话。 雨过天晴,旭日东升。 这是一个美好的一天。 风泣魂出了木屋,迎得朝阳,大步流星而去。 他前脚走,白云飞后脚跟上,他似乎知道了风泣魂所要去的地方。 朝阳方向,乃是刀宗所在之地,刀宗收徒时日将近,风泣魂目的不言而喻。 他也去刀宗,这一路,他不会寂寞了,如此一个有趣的人儿,路上岂能少了趣事? 火堆尽灭,人去屋空,尸骨已寒,这完全变成了一个死地。 白云飞御剑飞行,追上了风泣魂,降落而下,与风泣魂并肩而走,脚程目标皆一致,两人虽未说一句话,但远远看去,乃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好友,他们的每个动作对方都能知晓。 白云天跟随自己,风泣魂并未做出任何反应,此路非是他所开,此山也非是他领地,他无权驱赶别人,他人要如何做,任凭其愿。 行走间,风泣魂脚步加快了,一步十丈,若御风而行,就七八个呼吸,从山谷至了山头;白云天咬牙紧跟步子,为不慢一步,他灵力运转,捏个诀印脚上,这是修仙界都懂的‘速行之术’。 只可惜,这远远不是风泣魂的全速,他又加速了,若风驰电掣,眨眼之间,消失在了白云飞眼中。 “我去,这么快!” 不得已,白云飞知道召唤长剑,御剑飞行,凌空而过。 只是待他的身影消失,一旁的丛林之中,一个赤衣少年走了出来,不是风泣魂还能是谁。 追踪术,杀神称第第二,谁敢称第一。 他虽是杀神,但无辜杀白云飞,他还做不出,白云飞未触及他的底线。 等了有一段时间,风泣魂这才动身,改道而去。 白云飞御剑飞行,追出了三四十里地,可是依然没有风泣魂的身影。 “此人速度有如此之快吗?” 白云飞心中自问了一句,速度不慢,再次飞出了几十里,不但没有风泣魂身影,便是连风泣魂的气息都没有。 “不对!” 白云飞凌空停顿,“好家伙,竟然将我耍了,这有趣,实在有趣,哈哈哈~!” 剑过虚空,白云飞化作流光而去,他感觉,他与风泣魂必然还会再见,既然还会再见,当前又何必去强求。 夕晖晚照,风泣魂踏入了一枫叶林。 此时也是晚秋,霜越浓,寒越深,枫叶越红。 晚霞辉映,枫叶流丹,层林如染,如云锦,如烁霞,又如一团燃烧的烈焰,将清冷的秋给点燃。风泣魂赤衣如血,行走林间,带来了冰冷,将枫叶点燃的激情冷却了下去,整个枫叶林不仅显得有些萧寂悲凉。 霜风轻拂,片片霜叶落下,随风舞动,像一只只真正翩翩起舞的火红蝴蝶,美丽极了。 进入枫叶林,风泣魂便被红壤的世界所吸引,一时间竟然入了定,进入了一种难言的空灵之境。 风泣魂这是顿悟了,这一刻他的意念最为纯粹,一切妄念俱灭,当然他妄念本就很少。 在风泣魂意识中,这非是一片晚秋枫叶林,天上一片红云,萧条悲凉;地上炼狱血海,阴森凄惨;而那飘动的红叶,上天多了一分凉,落地增添一分惨。 既然已经凄惨如此,再惨一分也无所谓。 红叶飘下,化作了一柄血红刀芒,无情萧杀。 风泣魂陡然苏醒,摊开手,惊魂出鞘,飞入手中,倾斜指天。丹田中,能量涌出,汇聚惊魂刀刃,一道血色刀芒突兀出现。 风泣魂凝目,挥刀斜斩而下,血色刀芒脱离刀刃,爆发出了七道血色刀芒,斩向前方红叶林。只听得一阵轰鸣声,树干横倒,树枝断裂,红叶乱舞,前方十丈,一片狼藉,刀气四散化为风罡,浸红了空间,若血海倒倾,若烈焰狂舞。 劲道消散,罡风停止,红叶落地。地面上,七道三尺宽尺许深的沟壑交错,十分醒目。 风泣魂眼眸有些微动,似有欣喜,却极难挣脱而出,惊魂入鞘,才低语:“这一刀便就叫:落红无情。” …… 第七章 重伤昏迷,逃出生天 落红无情,刀出无情,刀落无悔。 顿悟得这一式刀诀,风泣魂心中确实有几分愉悦,大步流星,继续前走。 咻~! 刚出三步,风泣魂停下了脚步,一股压力,迫使他停下了脚步,抬头而起。空中有得一人,年纪可不小,怎么说也有得四十多岁,中等身材,脸颊瘦削,鹰钩鼻,尖而无肉,一看这面相,便可知他非是善良之辈,若是找茬,今日脱身不易。 “修武高手,不可敌!” 风泣魂心中低沉,仅仅气息微漏,就让自己感受到强大的压力,此人实力已然超过了自己太多。 武者修脉,开辟丹田,实力分为:后天、先天、朝元、生玄、死玄、轮回、涅槃、人皇、帝域。修仙纳灵,灵根为重,实力强弱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成、渡劫。 风泣魂当前实力朝元境,能让自己反抗不得,此人当在生玄境之上。 瘦削汉子在很远之地感到此处刀气冲天,有人在此修炼刀诀,刀诀不凡,当在玄阶顶级之列,他也是一个刀客,岂能放过? 一片狼藉的枫叶林木,沟壑交错的鲜艳地面,让得这瘦削汉子缩目,这哪里在玄阶之列,此必然是地阶武技,一时间眼眸炙热,贪欲如绸。 “小家伙,适才是你在此修炼?”汉子问语风泣魂,气势爆发,扑空而下。 生玄气息如山洪,果然是生玄境,还是生玄境八重高手。 风泣魂抵抗着压力,冷漠说道:“与你何干?” 前辈高人? 这在风泣魂心中不会有,面对从小陪伴的黎叔,风泣魂也是冷漠相待,更何况此人乃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身怀敌意的陌生人。 瘦削汉子先是一愣,这般场景,自突破生玄境以来是第一次,随即神情冷了下来,鹰钩鼻显得更尖了一些,厉声道:“好一个小子,你可知道你面前之人是谁?” 风泣魂冷声道:“一个人!” 一个人,标准得不能在标准的答案,确实是一个人。 人在风泣魂心中,只有两类:死人与活人。 汉子再是一愣,他发现风泣魂不是虎,那种冷漠,那种淡漠,似乎自己是是何人他确实不在乎,只是一个人而已。 “不错,我确实是一个人,但人分很多,有强者、有凡人、有男人、有女人、有修武者、有修仙者,而我是强大的修武强者,可掌万千蝼蚁生命,而你便在我掌握之中,生死由我定。”汉子冷然道。 风泣魂说道:“在我眼中,人只有两种,一是活人,一是死人。” 瘦削汉子眼孔紧缩,寒气如潮,平静问道:“那我是那一类人。” 风泣魂道:“找死之人!” 瘦削汉子更是冷厉:“这不是第三类吗?” 风泣魂冷漠道:“既然在找死,不就是死人?” “哈哈哈~!” 瘦削汉子狂笑,气息四散而开,震落漫天枫叶舞。风泣魂压力更是强了一分,双脚深陷如泥地之中,若不是他意志力坚强,恐已倒下了,他与这汉子之间差距天差地别。 朝元境,这是一个变化的境界,最低五重,最强九重,一重一层山,重重似天堑,世人武者大多金木水火土五气朝元,故而成为五气朝元,不过有些拗口,便被世人简称朝元境。 五气分别为庚金、灵木、玄水、离火、培土,水为生命之源,故而朝元境第一重为玄水关,五行相生,水生木,第二重为灵木泉,依次而就,第三重为离火怒,第四重为培土尘,第五重为庚金锐。 在青木峰,风泣魂已然开脉肝宫,灵气连丹田,在过得旬月,他便可圆满,可突破第三重,开脉心宫,修离火气。 以他现在手段,全力为之,可战朝元第四重的高手,遇得庚金锐之人,只有逃。 当前,这乃是生玄境八重的强者,若是风泣魂有得生玄境实力,还有得一战,而现在,便是逃都成问题,在速度上万不能比之生玄境强者。 风泣魂无惧生死,但他还不想死,速度逃不掉此人魔爪,风泣魂将赌注赌在了自己的绝技上:杀神隐! 瘦削汉子收起笑声,说道:“小子,你很符合我的胃口,交出修行的刀诀,今日便放过你,若想要报仇,可别让我等太久。” 风泣魂说道:“抱歉不可能。” “是吗?这可由不得你。”瘦削汉子狮子搏兔,生玄境八重实力全然而出。 噗嗤~! 风泣魂赫然一口鲜血喷出,这仅仅只是气势,便让自己无法抵御,受了重创,生玄境的强者,果然强。 不再犹豫,真元涌动,风泣魂便就消失在了地面。 他之所以一直未曾以‘杀神影’入得地下,便是想真正感受一番生玄境强者的实力,瘦削男子如他所愿,让他尝到了这辛辣之味。 “遁地术?不是修武的吗?怎么会修仙法门?不管你什么手段,也休想逃得陈某之手。”拔出刀刃,迎空斩下,青色刀芒狂卷百丈之外,卷起漫天枫叶,雄浑刀劲透至地下深处,还未逃出三十丈的风泣魂吐出一口污血,刀劲入体,欲破丹田。风泣魂真元化刀,击碎了刀劲,再是吐出一口污血,伤势在重了一分。 ‘杀神隐’运用到了极致,不在逃走,而是向地下更加深入。风泣魂受了一灾劫,岂能不长记性,他明白,以这人实力,他又在地下穿行,必能被他感知,想要活命,只有向下深入,方可不惧此人刀劲。 “还不出来,冥顽不灵!”瘦削汉子怒声,有得几摸急切。 在他感知中,风泣魂的气息越来越弱,不是风泣魂要死了,而是他更加深入了,他是武者,不懂遁地之法,就算风泣魂灵力用尽,受得泥壤万钧压力而死,他也得不到风泣魂身上的刀诀秘籍。 再是一记刀芒斩落,比之前一刀更加强大,深入地下十丈开外的风泣魂还是未能逃过,刀劲入体,压力何止万钧之大,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泥壤之中昏迷,就算是有得土属性灵根的修仙高手,也必死无意,何况是修武的风泣魂。 无意识驱动,‘杀神影’结束,风泣魂身体垂直掉落。 这地下深处竟然有得一条暗河,天不绝风泣魂。 …… 第八章 梧桐村 梧桐岭,纵横七八百里,千沟万壑,层峦叠嶂;千沟万壑若蛇绞缠盘横,层峦叠嶂似智者静坐。 袅袅炊烟,从山谷升起,一方古镇,安静躺在三山环绕的怀抱之中,虽已晚秋,山顶有积雪,山谷却如盛春,一片盎然,山谷里、山谷外开满了红红绿绿的花朵,蜜蜂采蜜,蝴蝶戏舞,宛如人间仙境。 古镇坐落百余户人家,他们以打猎耕种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争斗,没有险恶,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里人以凤凰为信仰,他们祭祀凤凰,无论是衣着还是房屋,都有凤凰的纹像,古镇中间,更有一方祭坛,祭坛上,有得一尊三丈三凤凰雕像,神圣威严。 在凤凰雕像下,有得一人,乌发赤衣,面若朗月,长得俊俏至极,只见他双眸紧闭,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左手紧握一节浑铁棍,似乎对他极为重要,便算昏睡,也不曾放手。 这不是风泣魂还有谁。 风泣魂很累,前世今生,最重的一次伤,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有千斤重,难以动弹,仿佛将大地压在了身上,那汉子刀诀之力还不足以让得风泣魂伤至如此,真正让他伤重不起的是那他昏迷后,真元收回,身体失守,被泥壤之息突入,故而伤重。 睁开疲惫的眼睛,入眼的是一尊雕像,威仪无双。 “哥哥,你醒啦!” 一个声音,声音空灵清脆,若银铃轻晃,若黄莺出谷,纯净无垢,传入风泣魂耳朵,深入识海,直透灵魂。 杀神的心,在这个声音下,晃起了微微波澜。 艰难的转过头,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映入眼眸之中,心中三个词陡然浮现:干净,纯净,无垢。 姑娘很漂亮,十四五岁,身着凤凰纹图明黄群袍,笑靥如花,满是欣喜,双颊各一个圆圆的小酒窝,叫人一看便喜上心头,肤如凝脂,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神态天真,说不尽灵气。 也许她不是风泣魂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但她是风泣魂见过最纯净的人儿,她的一颦一笑都洗涤着人的心灵,祛除内心阴暗。 相反,姑娘对风泣魂,有些许的害怕。 那种眼神,冷漠,无情,没有一丝情感,若冰封的寒潭,有得是无尽寒气。 风泣魂扭过了头,没有开口,让杀神开口,难如登天。他想起身,无论意识如何驱动,身体动弹不得,太过沉重。 “哥哥是想起来吗?我可以帮你,”小姑娘轻声问道,眼眸若水,桃腮带笑,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不用!” 风泣魂开口,还是那般冷漠,冷漠的让人窒息。 小姑娘见风泣魂没有恼怒,便稍不怕得风泣魂。她不知,杀神不会恼怒,只有冷漠,触及底线,不会恼怒谁,只会出刀,杀刀所过,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哥哥,我叫凤儿,这里是梧桐村,很安全的,没有人找得这里,哥哥你不用害怕……”凤儿叽叽喳喳说道。 风泣魂没有阻止,任由小姑娘话语,从她的叙述之中,他知道自己被梧桐村的所救,而救他的人,便是眼前这个清纯无垢的小丫头,这小丫头半月前与家里怄气,跑出了村子,在江边游玩,遇见了重伤垂死的风泣魂,便将他背回了梧桐村。 风泣魂被小丫头背入梧桐村,异变突起,那凤凰雕像竟然眼冒霞光,落在了风泣魂身上,似乎实在欢迎他的到来。 梧桐村数百人见得这神迹,无不匍匐在地,跪拜凤凰雕像,同时也将风泣魂当作村中的贵客,连凤凰都承认,他们岂能会有其他想法。 本来要将风泣魂背回木楼,可是凤凰眼中霞光不散,还落在风泣魂身上,最后将风泣魂安置在了祭祀台上,霞光才消失,凤凰雕塑身上,落下了祭祀祈福布带,为风泣魂遮寒,更是引得一众村民跪拜。 “凤儿!” 一个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正在话语的凤儿转过了身,看得祭祀场地入口,高兴呼道:“爷爷,大哥哥醒了!” 来人是一个老人,有得七八十岁了,白发如雪,很是有精神,听得风泣魂苏醒,小跑了过来,一点都不像个暮景残光的老人。 他是梧桐村的村长,叫得古木。 “小家伙,你醒了,身子可有好些?”老人见得风泣魂,和蔼的说道,饱经风霜的脸上绽放微笑,眼睛眯成一条线,透着一股淡淡的柔光。 风泣魂看向老人,一只手扶着梧桐拐杖,一手抚摸到胸前的胡须,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不过对于老人的问候,风泣魂也是不曾说话,有得满是冷漠。 看得风泣魂眼中的冷漠,老人先是一怔,随后摇了摇头,这救回的是一个贵客还是一个敌人,似乎梧桐村未曾亏待于他,为了恢复他的伤势,孩子们进入山脉,去招惹凶残的飞禽,只为带回它的蛋,为风泣魂疗伤之用,风泣魂伤势太重,又昏迷不醒,熟肉也好,精血也罢,风泣魂都吃不得,白粥没有多少营养,这飞禽兽蛋是个不错的选择,为此,现在还有狩猎队在山中,还未归来。 很快,风泣魂苏醒的消息传遍了梧桐村,很多人来围观风泣魂,最里面一圈,皆为村中年轻的姑娘,她们跑得比男子还快,霸占位置,只为近距离看风泣魂。 一众人见得风泣魂,也是被搞得一愣,那眼神,他们可不是敌人,可是恩人,如初冷漠,是我们这些恩人照顾不周吗?还是不够体贴? 风泣魂皱起了眉头,这样被围观,他不太习惯,只是又不能如何,很是不舒服。凤儿小姑娘看出了风泣魂心中所想,便对周围人说道:“大哥哥身体还需要恢复,你们这样围着大哥哥,他会很难受的,不利于他伤势恢复……” 在古凤儿霸道的驱赶下,将一众人撵走了。 古木说道:“凤儿,你便好生照顾这小家伙,我先回去了。” 这小子实在……嗯,有些欠揍,生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拿拐杖敲打他的头。 古凤儿猛点头:“好的,爷爷!” …… 第九章 心已向阳,花自会开 风泣魂的态度让得梧桐村甚是不喜欢,那样这样的人啊,相救了他,反而一脸冷漠,就算救了一个大爷回来,摆得高傲态度,也会言谢,可是你一脸冷漠,眼散寒气,咋得,你还想对我们出手?若是照顾不周说出来也好,我们尽心改改,满足你的愿望。 所有人离去,古凤儿又与风泣魂说话,虽然只有她一人说,但乐不知疲,一直说道深夜,古凤儿才离去,走之前,为风泣魂盖上了被子,以免他着凉。 现在身躯能动的只有头,还不是完全能动,能完全动的只有眼珠子,心神沉定,内视丹田,一片玄黄,这是厚土之气。 因为有得这些厚土之气,故而风泣魂身体才会如此之重,无法动弹。 “看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东西尚待我去发现。“风泣魂喃喃说道,前世时,他地下穿行,比这个更为险峻,都不曾坠入厚土之气,而这个世界,不过片刻时间,便涌入了这么多,现在风泣魂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办? 这些厚土之气像是回了家的孩子,赶不走了,将他的身躯当作了家,这让他很无奈。 其实若是风泣魂是身怀土属性灵根的修仙者,这厚土之气便是难得的宝物,他吸收了,化为己用,实力定然会大增,还能改善自身属性,提升品质;只是很可惜,他不但不会修仙法门,且还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修仙资质,有得修仙的灵根。 厚土之气游离全身,将他真元包了围,做成了夹心饼干,心神驱动真元,对抗厚土之气,用得近一炷香的时间,方挤出一点点,按照这个速度,风泣魂想要排斥完身体中的厚土之气,少说也得三五年时间。 时间很长,然这是唯一的办法,风泣魂别无选择。 第二天,天才刚亮,太阳都未升起,古凤儿便来了,这次她带来了座靠的木架,将风泣魂扶了起来靠在上面,然后便又与风泣魂聊天,叙说着她所知道的趣事,其中不乏她小时候的趣事,看一个蚂蚁搬家也能讲得半个时辰。 一人就这样听着,一人就这样讲着,一天便这样过去了。 第三天,风泣魂适应了厚土之气,头部能自由活动了,至于驱赶厚土之气,比之昨天更少。 古凤儿来了,喂得风泣魂餐食,又独自说了起来。风泣魂未曾做声,但与古凤儿一起,他心中一点也不排除,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升起,那似乎是欣喜。 第四天,风泣魂冰封般的眼眸没有了寒气; 第五天,风泣魂眼眸有了波动,不在那么无情; 第六天,风泣魂已不在冷漠,听得兴趣正浓,会微微点头,特别是听得‘古凤儿小时候爱喝蜂蜜,为了让蜂蜜采花蜜,弄了许多野花,放在蜂巢下,用棍子敲打蜂箱,让它们采花蜜,结果被蜜蜂追了半个村子,蛰了个大胖脸‘,风泣魂眼中有得一抹光亮,脸上的肉微动。 …… 一直到第十二天,古凤儿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期待之色。 古凤儿真的很期待,她很想知道风泣魂的名字,第一天风泣魂醒来,她确实害怕,不过这几天相处下来,她一点都不怕风泣魂了,在风泣魂身上,她感受到了一抹难言亲切。 风泣魂说道:“我无名无姓,自取名字,名为风泣魂。” 声音虽没有感情,但也不再冷漠,心也向阳,花自会开,何时开只是时间而已,只是可惜他的花难开了。 古凤儿绽放了微笑,灵声道:“那以后我便叫你风哥哥!” 风泣魂微微点头,算是应承了这个称呼。 “风哥哥,你是从外面来得吗?”古凤儿问道,她从未出得过大山,其实不止她,便是村中之人,也未曾出得过大山,不知外面世界,对于外面世界,都是从古籍中得到只言片语。 风泣魂点头:“是!” 古凤儿再是问道:“风哥哥,外面世界美吗?” 风泣魂摇头:“外面世界很丑陋,不美。” 古凤儿道:“风哥哥骗人,若是不美,岂能有风哥哥这么好的人?” 好人? 风泣魂从未在谁口中听得这两个字形容自己,只是他承受不起,他不配这两个字,他是谁?地狱杀神,曾冷血杀伐,万千之命陨落他手,每走一步都是尸山血海,乃是无情的刽子手。 “我不是好人,相反,我是一个杀手,杀伐万千的杀手,冷血无情,踏血海而行,枕尸骨而眠,所以,你不要靠近我,我身上罪孽深重,靠近我会沾染因果,沾染我的因果,会被锁入地狱,受得无尽折磨。”风泣魂语气稍冷的说道,这一句话很长,来到梧桐村,第一次说得这么长的话。 古凤儿摇头:“我不要,我相信风哥哥,风哥哥不会杀好人。” 确实不知风泣魂一语成谶,她由生入死,涅槃重生,经历了一个轮回。 好人?坏人? 风泣魂没有这样的概念,他心中只有死人、活人。 古凤儿问道:“风哥哥,你可以讲故事给我听吗?” 风泣魂道:“我不会讲故事,我只会杀人!” 然后闭目,不在理会古凤儿。 再是一股情绪在他的心里:他怕了。 怕古凤儿纠缠。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前世今生,第一次有得这样的感觉,在以前,纠缠于他,抱歉,杀神的刀很锋利很冰冷,锁魂签锁魂夺命。 现在,漫说身体动弹不得,便是身体能动弹,他也不会做什么,只会有一种逃的心里。 “坏蛋风哥哥,不理你了。” 古凤儿见得风泣魂闭眼,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小跑离开了,衣裙飘舞,简直就是一只可爱的小凤凰。 过得大半个时辰,不理风泣魂的古凤儿怀抱着一个大青蛋来到了祭祀台,这蛋可不小,怎么说也有得二十来斤。 “风哥哥,这是父亲他们从山中带回来的太玄青鸟鸟蛋,我以前吃过,可香了。” 古凤儿一边说着,一边在鸟蛋上开了个口子,顿时一股诱人的清香扑散而开,她还没有喂风泣魂,却先流了口水,不断吞唾液。 瞧得她这般,风泣魂心中没由来的升起欣喜,那种感觉,很好,很好。 “风哥哥,吃饭喽!”古凤儿抹去了嘴角的口水,用得木勺挖取了一块,来到了风泣魂嘴边。 这几天都是这样下来,风泣魂算是习惯了,若是不吃,古凤儿能与他耗上半个时辰。而古凤儿一边看着风泣魂吃,一边吞着唾沫,实在太想吃了。 吃得小半,风泣魂说道:“我饱了!” 这应该算是村里最为奢侈的食物了,梧桐村对他还真的没得说,这个情他甩不掉。 “啊,还剩这么多,怎么办?”古凤儿又吞了吞唾沫。 风泣魂说道:“你可带回去,与小伙伴们一同分享。” 古凤儿艰难的摇头:“不好,我给风哥哥留着,明天吃,风哥哥要恢复身子。” 风泣魂说道:“我身子也无恙,之所以不能动弹,是因为身体中进了地气,沉重如无比。” 古凤儿很是怀疑的问道:“真的?” 风泣魂说道:“我为何要骗你,你看我脸色,可像是受了重伤的人?” 古凤儿端详了会儿,说道:“确实不像,风哥哥,你真的好了?” 风泣魂:“嗯,真的好了,待地气散去,便可行走!” “好,我便听风哥哥,谢谢风哥哥。” 古凤儿抱着太玄青鸟蛋小跑离开了祭坛,一路走,一路吃不停。 以她这般速度,村中的小伙伴还能分得一口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