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命运之轮》 第一章 怪物 “所以说，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食了一种名为‘怪物’的魔药……” 艾蕾·沃尔夫，不，现在或许应该叫做许子怡的女孩合上面前那本未曾书写完的日记，托起光洁的下巴静静思考着。 “原主在日记里写道，在服用了疑似名为‘怪物’的魔药之后，自己经常会听到一些别人听不见，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事物，在日常生活中常常会陷入某种恍惚的状态，唔~听起来很像是一些西幻克系风的设定啊......” “原主是一个生活富裕的贵族小姐，嗯~从房间装饰可以看得出来，应该不是一般的有钱，啧啧啧，没想到也居然还穿到一个小富婆身上来了，嘻嘻。”在证实了眼前的景象似乎并不是一场梦之后，许子怡也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实际上看起来，她似乎还有一些小庆幸，毕竟之前作为一个好吃懒做没有对象时常挂科月月负债的废物女大学生，或许穿越去另一个世界反而是对国家的一种贡献？ “只是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样子了，或许两边世界时间流速不一样，等我成为大佬穿越回去以后发现只是过了一两天？”神经大条的她自我安慰着，毕竟遇上这种事情又没有什么办法解决，尽快冷静下来思考出路才是正道嘛。 “小姐，按照日程安排您应当在一个小时之后陪同伯爵先生和夫人出席因蒂斯驻鲁恩大使举办的舞会。”女仆的声音从门外传进艾蕾的耳内，她下意识的以一种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语言回复之后，才意识到了女仆话语中暗含的信息。 鲁恩？因蒂斯！ 所以说，我塔码穿越去了《闺蜜之主》里面！ 艾蕾，或者说许子怡小小的脑袋中满是惊愕，尽管自己曾经读过这本书，可是在这个世界里面，知道剧情貌似并不是一件好事吧。 那么，为什么我还没疯？ 艾蕾用力摇晃着小脑袋，将头脑中各种杂乱的想法抛出，稍微理了理思绪，还是迈步开门准备去迎接即将到来的舞会。 “不过怎么说，既然我知道剧情现在又没有疯掉，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怀着活一天享受一天的想法，艾蕾满怀期待的去迎接即将到来的贵族生活。 她穿着一身奢华繁复的星空色长裙，尽管繁重的头饰让少女有些难以承受，毕竟她看起来那么的瘦弱，艾蕾静静地躲在舞会的边缘地带休息，洁白的类似手套轻托着一只高脚杯，默默注视着那位正在和一众贵妇人谈笑的母亲，嘉丽雅伯爵夫人。 “唔~那个脸庞瘦削的就是因蒂斯驻鲁恩的贝克朗大使，但愿那个老色鬼没有注意到我。”艾蕾静静观察着大厅里的人群，一时间她想到自己或许应该成为一个“观众”？ “‘怪物’到底是哪个途径来着，见鬼，二十二条非凡序列谁能记得住。”艾蕾眼光在与会的贵族们身上不断流转着，原著她有印象的涉及到超凡的贵族也就那么几个，序列太高的她当然不敢去接触，有官方背景的也并不是多么的友善，对于艾蕾来说，要是能在聚会上遇到那位“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小姐实在是天大的幸运。 “唉，看来‘正义’小姐没有来啊。”艾蕾默默地叹了口气，她将目光从那位颇具名气的霍尔伯爵身上移开，很遗憾除了他和他的夫人，艾蕾并没能有幸巧遇那位美丽的姐姐，嗯，应该是，在原身的记忆里，她认识父亲沃尔夫伯爵圈子里的诸多贵族以及家眷，并且知道霍尔伯爵的小女儿比自己略大一些，尽管她们之间并不会这么称呼。 很快，艾蕾就感受到了命运对她的眷顾，尽管她没能在这次聚会上遇到她想见到的奥黛丽小姐，但一个傻瓜，应该是，现在已经进入了她的视线。 尽管这样很不礼貌，也不符合一名贵族淑女的要求，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艾蕾还是走进了那个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自己心里一直觉得他又傻又可怜的男人。 “子爵先生，您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格莱林特看着面前这个少女伸出的小手，似乎是有些惊讶和纠结，但他还是礼貌的牵住了女孩被白色手套包裹住的手，在礼节性的虚吻之后说道：“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沃尔夫小姐。” 艾蕾的面颊流露出微微的笑容：“叫我艾蕾就好，子爵先生。” 在轻缓的舞步中，艾蕾看着并没有明显表露出惊讶的格莱林特子爵，轻声问道：“您有听说过‘药师’吗，子爵先生？” 格莱林特略显瘦弱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但他很好地控制住了面部的情绪，压低了的嗓音中夹杂着些许的激动。 “明天我家将有一场文学沙龙，如果艾蕾小姐愿意的话……” “我会去的，子爵先生。”艾蕾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随即意识到在这种场合下这样是极为失礼的行为，耳梢突然染上了一抹浓郁的嫣红。然后蹩脚的用礼仪老师教导的优雅而不失礼貌的晕倒方法来试图逃避这个尴尬情况。 格莱林特子爵极为配合没有拆穿，并且在嘉丽雅伯爵夫人责备的目光下满含歉意的将这位小姐送到了她的身边。 “我亲爱的艾蕾，你刚才的行为实在是太失礼了，无论你是多么讨厌格莱林特，你都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这段舞蹈。”嘉丽雅伯爵夫人小声斥责道，“你完全可以拒绝他邀请你跳舞的要求，毕竟你还没有成年，如果不是你想的话你父亲都不会同意你来参加这些舞会的，好好休息吧我的孩子。” 艾蕾难得地忍住了想要扶额的冲动，她当然不会解释是自己首先失礼去邀请这位可怜的子爵先生跳舞，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她提前离场和部分仆人们回到了家中。 “唔~怪物，这条途径在原著中几乎没有怎么提及过啊，还有糊弄格莱林特子爵的‘药师’，我去哪里给他弄份配方，唉，算了算了，先搭上他这条线抱紧‘正义’姐姐的小腿，再去抱住愚者先生的大腿吧”艾蕾轻轻翻阅着前身的日记，虽然里面并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但这无疑能知晓一些她在书中不曾了解到或者注意到的信息。 “首先，我知道剧情却没有疯掉，这意味着我对待一些超凡事物应该是具备极强的抵抗能力的，也不排除是某些大人物做的手脚，但是我显然不能去尝试自己对非凡事物的承受限度在哪里。其次，我知道剧情发展的大概，但是对许多细节并不了解，也不知道现在具体的时间线在什么时候，克莱恩是否已经穿越来了这里。第三，我还不清楚我的序列途径以及魔药配方，我所知道以及我所能交易的只是一小部分隐秘的神秘学知识，并且我现在并没有太多的自保能力。”艾蕾梳理着脑中的思路，从穿越到这里来之后，她并没有遇到过前身所遇到的各种失控事件，很可能魔药已经消化或者消化的差不多了，但是前身的死去显然也和这个魔药有关，但是魔药的来源以及后续都是未知。 好在，我很有钱。 艾蕾突然想到，然后忍不住悄悄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老娘现在也是个大富婆了，唔，等到抱上主角的大腿，就一直苟着变强，然后包养一大批一大批的小白脸！ 她兴奋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感受着高档奢华的布料带来的触感，星星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明天早上，我要两杯牛奶，喝一杯倒一杯，对，就这样！ 第二章 初次的接触 贝克兰德皇后区，格莱林特子爵正在他的豪华别墅里兴奋地等待那个女孩的到来，对于他的身份地位而言，接触到一些神秘学，甚至是超凡事件并不稀奇，皇室掌控着许多非凡者以及魔药序列也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但在通常情况下，官方身份意味着自由的限制，并且由于一些难以言明的原因，相较于军方的“仲裁人”“律师”或是三大教会掌握的非凡途径，格莱林特子爵明显对“药师”更感兴趣。 “沃尔夫小姐，您的到来让这处普通的住宅瞬间充满了光辉。”格莱林特子爵看向从马车上缓慢由女仆扶下的少女，她的容貌虽然青涩，但依旧能够看出来隐藏在苍白脸色下的俊美，银色的长发考究的梳起一个合适的发型，映衬着那些名贵饰品的同时也被它们渲染着，少女并没有穿太过正式的正装，稍显高贵纯洁的白色长裙，让人分不清那究竟是衣袖还是肌肤，少女并没有要求子爵吻手，淡银色金边手套包裹着的小手自然而然地提起一角长裙行了一个屈膝礼，格莱林特子爵迎上前去，语气中难以掩饰那股激动的心情。 “子爵先生喜欢罗塞尔·古斯塔夫的著作？”艾蕾轻声询问道。 “沃尔夫小姐，您是知道的，罗塞尔大帝不仅仅拥有极高的文学造诣，在神秘学方面也算得上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这个文抄公。 艾蕾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大帝真是走前人的路，让后人无路可走。在诡秘世界里面，如果你认为一句话极为上档次但是不知道谁的名言的时候，那么这句话大概率是罗塞尔大帝说的，当然，一件东西当你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时候，大概率也会是罗塞尔大帝发明的。 在艾蕾的记忆里她还是首次来到格莱林特子爵的家里，跟随着这位子爵向着有沙发的客厅走去，很快她便发现了一位气质与打扮举止与众不同的女孩。 女孩有着一头柔顺的金发，虽然文静的坐着但明显可以看出个子比较高挑，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丝质长裙，碧色的眼眸像是森林中松木交错的荫庇，又如同幽深的大海，但并不沉郁，映出的火光似的苍白嵌在碧眸之中，显得极为灵动。“像是浸水的祖母绿宝石一样”艾蕾心里想到，在她二世的生活经历中，她敢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见过比面前这个少女更加柔和的美丽，只是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温柔。 “这位是霍尔伯爵的女儿，奥黛丽·霍尔小姐。”格莱林特子爵向她们二人分别介绍到，“这位是沃尔夫伯爵的女儿，艾蕾·沃尔夫小姐。”奥黛丽看着这个瘦弱、面色苍白的女孩嘴角稍微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二人互相行过见面礼，格莱林特子爵才开口解释到。 “奥黛丽是我很好的朋友，她对神秘学同样有着极大的兴趣爱好和一定的了解。” “我听说过，‘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小姐，是命运的眷顾，让我能这么幸运的遇到你。”艾蕾笑着回答。奥黛丽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一开口就这么说，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沃尔夫小姐，您的夸赞让我感到羞愧。”‘正义’小姐不好意思的说着。 “叫我艾蕾就好。”艾蕾的眼光突然有些促狭，她狡黠地笑了笑，“我可以叫你奥黛丽吗，霍尔小姐？” “当然可以。”奥黛丽明显地口吻中包含了一些轻松和兴奋，格莱林特子爵这时突然插进话来：“艾雷小姐身体一向不是特别好，如果奥黛丽你愿意的话，可以先带她去休息一下。”艾蕾环顾了四周明显想要献殷勤的一些作家、评论家和音乐家们，很是感激的看向格莱林特子爵。 嗯，看在这个傻子这么有眼力界的情况下，我尽量少糊弄他。 很快在奥黛丽的引领下艾蕾和她们两人的贴身女仆绕向了格莱林特子爵一楼的书房，奥黛丽很是熟练的对她的贴身女仆安妮说道：“我们和格莱林特有些事情需要商量你在门口守住不要让其他人进来。”艾蕾见状同样也是吩咐向身后的女仆，让她先和奥黛丽的女仆安妮呆在一起。安妮显然知道自家小姐和格莱林特子爵经常会私下交流神秘学方面的事情，很是识趣的为她们守在了门口。 进入书房反锁住大门奥黛丽和艾蕾就看见了正在桌子后方把玩钢笔的格莱林特子爵，他放下钢笔迎了上来，艾蕾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抛出一部分不怎么有害但又少为人知的神秘学知识来获取二者的信任了。 当然，讲解的同时她更需要的是套出奥黛丽现在是否已经是非凡者，这是她目前来看把控剧情时间线最有效也是便捷的方法。 说实话，在一位可能是“观众”的非凡者面前，自己现在心里的想法不会已经被看穿了吧。 “奥黛丽，子爵先生，我想在我们交流之前，或许可以先透露一下部分信息，以免浪费宝贵的时间在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艾蕾顿了一顿问道“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了非凡者？” 奥黛丽看着艾蕾看向她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她怀疑我是非凡者？！ “并不”格莱林特回答，“我和奥黛丽目前都没有从官方途径来获取魔药，但是对于值夜者、代罚者、机械之心之类的还是知道的，我们只是不想失去自由。” 艾蕾看着奥黛丽同样说出了类似的话，下意识的想到 原来克怂还没有过来，这岂不是意味着，我目前可以在这两个小白面前大装特装？她心里暗笑着。不行，‘正义’小姐这条腿还是要傍上的，不能装的太过，她清了清嗓子。 “非凡途径一共有二十二条，我只知道其中的一部分，对于非凡来说，知道的越多往往越意味着危险。”奥黛丽和格莱林特很明显对这个信息知道一部分，但是并不清楚也没有想到非凡序列原来有这么多。 “危险？为什么，是有人故意把控住了神秘学知识吗？”奥黛丽问道。艾蕾向她身边坐的更近了些“魔药，即是力量也是诅咒，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有一条名叫‘窥秘人’的途径，容易因为强者强制的知识灌输而疯狂。”她正视着奥黛丽“不要去向正神之外的存在祈祷，不要直视一些强大的非凡者甚至颂念祂们的真名，不要服用不相关序列的魔药，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最好的结果就是半疯。”艾蕾突然愣了一下，自己这么说，万一吓得奥黛丽不做‘观众’了，那岂不是要完蛋，于是急忙解释道“当然，对于我们来说这些东西一般也接触不到，只要不是太过的好奇心旺盛，一般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很显然奥黛丽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此刻她的好奇心已经被完全勾起“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些非凡途径吗，艾蕾？”格莱林特虽然知道一些，并且一门心思的想要成为‘药师’，但也是充满了好奇，期待着艾蕾讲出下文。 “黑夜教会的‘黑暗’和‘死神’，风暴教会的‘水手’，烈阳教会的‘太阳’，大地母神教会的‘母亲’、‘月亮’，战神教会的‘战士’，蒸汽教会的‘工匠’，军方掌握的‘仲裁人’、‘黑皇帝’，还有其他势力手中的‘猎人’、‘魔女’、‘命运’、‘囚犯’、‘牧羊人’、‘恶魔’、‘观众’、‘窥秘人’，‘阅读者’”艾蕾按照自己可怜的印象用各种叫法艰难的说出了这一部分，对于极光会那条序列，她完全想不起来叫什么，就拿出了一个最有印象的‘牧羊人’糊了上去。 靠，怎么能把苟三家忘了。 “还有‘占卜家’、‘偷盗者’、‘门’这三条”艾蕾总算艰难的用自己的方式普及了这个偏僻又基本无害的知识。 嗯，原谅这个废物穿越者吧，她是真的记不住辣么多设定的。 第三章 可以叫你姐姐吗？ “这些途径里面有一部分是相邻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转换，等你接触到一定层次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是你的话，我比较建议你选择一些不怎么需要战斗的途径，最好的应该是‘观众’”格莱林特子爵看着正在交流的二人，突然有了一种被冷落的感觉。她们之前并没有见过，艾蕾对奥黛丽的态度未免也太热情了。 “‘观众’有什么能力？” “‘药师’属于哪一条途径？在哪里能获得它的材料和配方？” 奥黛丽和格莱林特子爵几乎同时问道。 “我一个一个解答，先从奥黛丽开始。”格莱林特子爵有感觉到了更深层次的冷落，艾蕾偏过头去躲开他那感觉十分幽怨的眼神，一边为奥黛丽讲述着‘观众’一边疯狂回忆着原著的情节。 ‘药师’到底是‘母亲’还是‘月亮’？别急，别急，想想，埃姆林是月亮，母神教会的序列九叫什么来着，应该不是‘药师’，那就是‘月亮’途径了，错不了。话说我这个怪物是啥来着，‘恶魔’的那一条还是‘囚犯’那个，嗯排除法，‘囚犯’是莎伦小姐的那条序列九，‘恶魔’这个好像和它相邻，正神教会的一般都叫什么什么者，极光会那条的序列九叫什么？命运途径的序列九叫什么来着？天，我不会是喝了邪教徒喂得魔药吧，难道前身就是被rap主唱死的？艾蕾的小脑袋瓜子急速运转着，同时嘴上也没忘记回答他们的疑问。 “‘药师’属于‘月亮’途径，母神教会可能有它的配方，吸血鬼们手里也有，对，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还有一个叫做生命学派的势力，掌握着一部分序列的配方。”艾蕾解释道“当然，在野生非凡者手里也有可能交易到，但是配方的真伪很难保证。” “实话说，我手上并没有任何一种魔药的配方，我也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食了一种名为‘怪物’的魔药，它的配方以及后续我都不知道。”艾蕾默默地在内心责怪自己，原谅废物的我，书里虽然写过，但是没事谁会去记那些配方啊。 “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帮你们找到心仪的序列配方，当然，子爵先生，我也请求你能够在你的非凡圈子里帮我打听‘怪物’属于哪一条序列或者后续的名称。”艾蕾向他们讲述了一些相对安全的神秘学知识之后，起身准备向二人告辞，突然只是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前倒了下去，但是意识却还清醒着看到一副破碎的模糊画面。 那是一个阴显比较奢华的梳妆台，一双手在抚摸桌子上一面有裂隙和当前时代不流行花纹的铜制镜子，手的主人在说些什么，但听不见声音，直到铜镜绽放出深红色光芒将手的主人笼罩。 深红色光芒，看来是塔罗会拉人？我这算是什么，预知未来吗？ “艾蕾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当艾蕾缓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沙发上半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奥黛丽那双满含着担忧的碧绿眸子。 所以说，我现在正躺在‘正义’小姐怀里？！艾蕾心中狂喜道，稳了，爷赢麻了，这条腿这不就抱上了吗。 “姐……姐姐？”艾蕾试探的小声嚅嗫。 “啊？”奥黛丽阴显被她惊到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看到银发少女的那双可怜巴巴的湿润瞳孔，突然有些于心不忍的想要应答下来。 是时候a上去了，艾蕾突然坐起身来紧紧抱住面前的女孩，将小脑袋埋在对方璀璨耀眼的金发之中，双手紧紧环抱着‘正义’小姐白天鹅绒般的脖颈，轻声嚅嗫。 贝克兰德最坚硬的金刚石小姐，您买茶叶吗？（不是） “抱抱我好吗，奥黛丽姐姐。”少女软软地乞求着。 像是不忍心拒绝这个女孩，同样也是自身的善良心作祟，奥黛丽也没有多想，轻轻地环抱住了少女瘦弱的、微微颤抖的身体。 “抱歉，请原谅我的无礼与失态。”过了许久，艾蕾方从奥黛丽温暖的环抱中钻出，感受了那么长时间的清香和温软，少女苍白的面颊也染上了浓郁的血色的嫣红，她开口解释“我服食的应该是‘命运’途径序列九‘怪物’的魔药，在成为非凡者后会获得极高的灵感，同时也经常能够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事物，偶尔能罕见未来的画面，并且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预感。” 好吧，这并不是往奥黛丽怀里钻的理由，傻乎乎的格莱林特子爵难得的流露出了一丝狐疑，从艾蕾和奥黛丽见面开始，他就对艾蕾不正常的热情感觉到了惊讶，即使都是女孩子，这个年龄也不应该这么冒失。 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他被艾蕾刻意或是不经意冷落导致的。 “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善良的傻美人显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很担忧的看着瘦小的艾蕾，小心的询问。 “一面镜子”她斟酌着回答着，“镜面上有阴显的裂纹，镜子的花纹不是现在流行的样式，看起来像是古董，可能是第四纪流传下来的。” 镜子，奥黛丽突然想到了父亲霍尔伯爵送给她的那面据说是古代所罗门帝国黑皇帝珍宝的非凡物品，越是回想就越感觉艾蕾描述的就是她那面镜子。 “当然，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像是看出来了奥黛丽若有所思的表情，艾蕾狡黠的笑了笑，“是好运也说不准呢。” “艾蕾小姐你知道那面镜子的来历或者说具体的使用方法吗或者说有没有办法通过那面镜子走上非凡途径?”奥黛丽激动地几乎保持不住贵族淑女的仪态叫出声来。艾蕾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温柔又漂亮的女孩“看来你见过或者说知道它。” “很抱歉，我不清楚，或者说我知道但是不能说”艾蕾抱歉地看着奥黛丽惋惜的漂亮脸蛋“但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相信我，或者说，相信一位‘命运’途径的非凡者。”艾蕾很是抱歉的看向奥黛丽和格莱林特“子爵先生，很抱歉因为身体原因，我想我们可以改天再聊一些关于神秘学方面的问题。” “当然可以，您愿意交流这些是我们的荣幸。”格莱林特子爵急忙回应，笑话，万一这位伯爵家的独生女因为副作用失控也好受伤也好，自己作为主人翁在沃尔夫伯爵那里怎么也说不过去。 奥黛丽轻轻牵起艾蕾的小手，少女面色上的嫣红更加浓郁了“奥黛丽小姐，不，霍尔小姐，我有个，呃，有个私人的不是太礼貌的请求”她鼓起勇气期盼着看向这个善良美丽的贵族小姐。 “我可以在私下里就是那种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的不正式场合里叫你姐姐吗？”后面她低下头几乎是用奥黛丽都听不到的声音小声询问。 “当然可以，即使是正是场合也没关系的”奥黛丽的回应让女孩的面色更加嫣红，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似的跌跌撞撞走出了书房门口，而门外的贴身女仆见到她这副模样顿时看向格莱林特子爵的眼神都满含着杀气。 “奥黛丽小姐，如果你有空的话，阴天，或者说后天，我可以去拜访你吗？”艾蕾看向身后的贵族小姐，轻轻扶住女仆问道。 “当然。”奥黛丽语气满是轻快的回答，“如果你有时间的话，阴天下午我期待着您的到来。” 第四章 玫瑰学派 贝克兰德皇后区一栋豪华别墅内，刚刚回到家的奥黛丽·霍尔迫不及待地找出了那一面父亲霍尔伯爵送给她的据说是所罗马帝国时期黑皇帝珍宝的铜镜，她坐在梳妆台面前不断用手摩挲着那面花纹古老、表面有裂的铜镜，压抑着心中的兴奋不断回想刚才在聚会上艾蕾话语中的各种细节。在尝试了几十分钟过后，奥黛丽几乎放弃了这面用各种方法尝试过的铜镜，就在她委屈抿嘴的时候，这面古老的铜镜突然破碎并绽放出深红光芒一下将她笼罩。 一片灰白的迷雾。奥黛丽惊奇又有些恐慌的打量起来，在她的斜对面一位头部朦胧身形模糊的男子也在进行着类似的动作。紧接着她发现在她不远处还有一位周身笼罩着灰白雾气的神秘人。 短暂的尝试性交流之后，奥黛丽发誓这是她见过的最奇诡惊异的场景，瞬息之间一根根高耸的石柱撑起了那做巍峨宏伟的建筑，灰雾拥簇之处是一张青铜长桌，而她正好与另一个神秘人在桌边的高背椅上相对而坐。 “你是鲁恩人吧？想成为非凡者就加入黑夜女神教会风暴之主教会或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 …… 对于艾蕾来说，今天能够在格莱林特子爵家里遇到奥黛丽不可以不说是极为幸运的，尽管奥黛丽现在还没有成为一名“观众”，但从她们之间的交流和试探来看，由奥黛丽接触到塔罗会抱上盥洗室之神大腿的想法应当是可行的。 “怎么突然停车了？”突然停下的马车差点让艾蕾和厢壁进行一个密切接触，她愕然抬起头来，只见车夫陡然拉开车门死死盯着她！ “艾蕾·沃尔夫，鲁恩王国沃尔夫伯爵的女儿，‘命运’途径序列九的‘怪物’。”一位四十来岁眼眸黑中藏绿没有一点感情的中年男子随后迈步走进车厢，他黑色燕尾服外披着一件暗红披风，涂着发油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映衬着一张苍白的毫无感情的脸。 “你可以叫我史蒂夫，我来自玫瑰学派。”自称史蒂夫的男人的话语也如同面色一般毫无感情和生气，艾蕾看了一眼不知在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昏倒的女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想干什么？相信我，在贝克兰德对一位王国伯爵唯一的女儿下手，明天军情九处就会摸到你的老家。” “这可不该是一位淑女该说的话。”见鬼，这张死人脸居然还有心情纠正她言语上的失礼。史蒂夫走上前去捏住她的双颊，迫使那张温润的樱桃红色小嘴唇因受力而张开。 艾蕾感觉到男人往自己口中灌入了一种奇怪的液体，说不上来的味道，甚至还有少许因为挣扎和被呛到洒落在外面华贵的衣裙上。 “这是序列8‘机器’的魔药”那个活死人依旧是毫无感情的说到，“我们会再见的。” 见鬼！这时的艾蕾已经顾不上去分析他的话语，各种模糊的画面走马似的从脑海中闪过，耳畔似乎是有人在切切耳语，她的思绪如同沉入大海中的石子，只是向着无边的黑暗坠落，她像是溺水般试图胡乱去抓住些什么，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她的眼眸中渗出献血，白皙的皮肤表面也凸显出了银色的蛇状鳞片，脑海中的画面缭乱的闪过，混乱的最后定格在了一副诡异的画面中。 层层叠叠的光芒羽翼环绕着那位留有披至背心的俊美男子，艾蕾的身体表面的银色鳞片愈发凸显，双眸逐渐向中心靠拢，挤出一条狭长眼瞳，男子只是面向着艾蕾，无喜无悲的面容突然勾起了一丝嘴角，随即就隐匿不见。 艾蕾长舒了一口气，身上各种诡异的症状也逐渐消退下去，她顾不上淑女的仪态，瘫坐在地上，轻轻扶住沉重的光洁额头。 “吞尾者”艾蕾不敢叫出祂的真命，她也不确定自己诡异的穿越是否与这位天使之王有关，而对于这种存在，尤其是在已经注视到她的情况下，任何不小心的举动都有可能带来灭顶的灾难。 “是祂吗？‘命运’途径的权柄确实有这种可能。也不对，克喵喵和女神大帝他们的穿越是天尊留下的后手，这可是最顶尖的旧日，以祂尚未成为真神的位格，应该做不到这一点。” 还是说，这本不是穿越，而是真实的，和小克一样由史前被投放到这个时代，小克晋升后元宝投放了一大批的穿越者，我或许是其中之一？不对，时间对不上。 突然间艾蕾想到了‘命运’途径序列一那最为诡异神奇的一个能力，重启！ “难道说，大蛇在之后的某个时间和小蛇分出了胜负，‘命运’途径有了真神甚至旧日，而这个级别的祂重启到了这个时间？这么说来，大蛇能注视到我，同为序列一的小蛇是否也有感觉到命运的拨动？”艾蕾仔细思索着努力回忆“前世”所看过的原著，希望能从中想起什么有用的细节。 可是，为什么是玫瑰学派的人给我喂下魔药，他们应该只是掌握了“囚徒”才对，是了，小蛇重启后生命学派有一部分叛逃者加入了玫瑰学派，可是时间对不上，还是说在那之前，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联系？ 玫瑰学派的史蒂夫，似乎是追杀莎伦小姐她们的一个“怨魂”，他应该只是个棋子，选择他来可能只是碰巧，但是大蛇是站rap主那边的，如果是祂布局让极光会出面不是更简单，如果祂想隐藏身份，为什么又要让我看见祂。 还是说，玫瑰学派的“神孽”，不，甚至是“被缚之神”甚至母树都有可能和这件事有关联。 艾蕾费力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想这些事，她只是一个刚刚晋升的序列8，就算真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又能怎么样呢？她努力回想着原著记忆的点滴，在成为“机器”之后，她获得了恐怖的计算能力和精准的控制力，身体各方面的素质也明显的到了增强，因差点失控带来的各种不适也逐渐恢复正常，只是面色依旧还是那么的苍白。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不管怎么说，我勉强也算搭上了塔罗会的线，等到抱上“愚者”先生的大腿，就算是“吞尾者”也不必时刻担忧小命不保，况且从目前看来，祂对我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或许自己应该逃离贝克兰德这个同时被大小蛇关注着的地方，毕竟自己现在也有了较强的占卜和反占卜能力，只是这样一来，后续魔药的配方获取可能不会那么容易。 不强大起来，永远只是案板上待宰的鱼啊。 某只魔狼感觉有被冒犯到，一个小小序列8也敢口出狂言？ 艾蕾回复好思绪，只见马车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前进起来。不，从仆从们一切正常的某样来看，在他们的感觉里马车应当并没有停车。 梦境？不，艾蕾感受着身体反馈来的感觉，确认自己确实已经是“机器”，她低下头，不再去想这些诡异的事情。 或许有些时候，无知才是最大的幸运。 “我亲爱的艾蕾，你去格莱林特那里待得时间太长了些了。”母亲嘉丽雅伯爵夫人语气稍含一些责备。 “我亲爱的妈妈，我想您绝对猜不到我在格莱林特子爵先生的聚会上遇到了谁，霍尔伯爵家的奥黛丽小姐，‘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用夸张的语气说着“她邀请我明天去伯爵家里，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她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样。” “这是好事。”嘉丽雅伯爵真心欢喜地说道，“我总希望你能多认识一些朋友，不过艾蕾你的身体一向不是太好。”她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地怕伤到面前唯一的女儿“霍尔伯爵是一位合格的绅士，和你爸爸的关系也不差，奥黛丽小姐我也见过许多次，你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伯爵夫人由衷希望着。 “不过说起‘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我们艾蕾也不比奥黛丽差多少哦。” “妈妈你不要取笑我了”艾蕾红着脸解释道。 “好了，我亲爱的女儿，克劳德医生今天询问了你的情况并想做再进一步的了解，他己经在家里了，不要让医生等太久。” “好的妈妈。” 艾蕾随嘉丽雅伯爵夫人走进客厅，只见一个带有眼睛的中年男子正等候着，像是感受到了二人的到来，他回过了头。 只是对视了一眼，艾蕾又再度感觉到了那类似于混乱的诡异画面和奇怪呓语！ 第五章 水银之蛇 在被呓语声和混乱画面包围的几乎同时，艾蕾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覆盖全身，几乎是瞬间她就恢复了正常，她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克劳德医生”，看似宁静的面孔深深隐藏着心中波澜壮阔。 克劳德医生，恐怕也不是真名吧，说不定，就是小蛇本尊也有可能呢。 “抱歉，嘉丽雅夫人，麻烦您安排一间足够安静的房间，您知道的，对于我们这个职业，噪杂的环境很容易影响对症状的判断。” “艾蕾小姐，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看着女仆关上了房间的门，“克劳德”医生开始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少女“我之前从嘉丽雅夫人那里了解到，您在最近的一个月里经常会出现幻视、幻听的症状，而且是持续、不定时的出现，是吗？” 艾蕾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嘉丽雅伯爵夫人，心中暗道“原来原主之前就告诉了伯爵夫人自己的情况，不对劲，按照伯爵的身份，就算自身不是非凡者，对这个领域也应该有些了解，还是说面前的这个所谓的医生其实就是父母找来的故意伪装起来不让原主知道的非凡者？” “是的。”少女甜美的嗓音中捎带着一缕病腔，嘉丽雅伯爵夫人闻声眼眶又有一些泛红，她不忍心再去看被疾病折磨的女儿，稍微偏过头去。 看来伯爵夫人很爱原主。艾蕾心想道，可是她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被未知的灵魂占据，又该如何去承受这份苦难呢。 “小姐在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一些陌生的文物，或者是涉及陌生神灵的仪式，嗯，有关神秘学方面的。” 是啊，接触了不少呢，或许在神秘学方面我比你知道的还多。 “并没有。”艾蕾想了想回答道，无论是原主的经历还是自己的经历，似乎都不适合过多的透露，而关于“吞尾者”，就算面前这人就是小蛇本尊，自身难保的他也未必能有更好的方法来应对。 “伯爵夫人，我认为或许应该向小姐坦白一些个事情了”医生微微向前探出身子，问道“艾蕾小姐，你有听说过‘非凡者’吗？” 果然，这个医生只不过是用来伪装的身份，看样子伯爵和伯爵夫人把原主保护的很好，对于危险的神秘学方面居然一点都没有让她接触到。 也未必，从原主记忆中被灌下“怪物”魔药来看，她应该和非凡者们早就有了一定的接触，甚至伯爵和伯爵夫人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 “在普通人里有极少的一部分，天生就具备着一些超乎常理的能力，我们一般把他们叫做半个序列9。”医生稍微顿了顿“哦对，序列可以算是我们对服用魔药获得超凡能力的人的层次分级，最低是序列9，最高则是序列……” “抱歉，克劳德先生。就在今天，我已经是一位序列8的‘机器’。”艾蕾不礼貌地小声打断了医生，她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旁边坐着的嘉丽雅伯爵夫人，伯爵夫人听到后更是惊讶的的捂住了嘴，她站起身来，将空间留给医生和女儿，轻轻地带过房门，随后无力地倚着那扇门滑落，低声哭泣起来。 “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医生摆出一个轻松舒服的姿态，打量着这个贵族女孩。 “我该怎么称呼你，命运议会会长？还是水银之蛇？”艾蕾此刻也算是放开了胆子，短短一天之内，她先后遭遇了邪教徒、大蛇，如今又面对上这个疑似小蛇的男人，一时间竟也感觉不到恐惧、害怕，干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想要做一个明白鬼。 “不愧是命运的变数。”祂笑道“你见过祂了吧，看来下手晚了一步呢。”祂的姿态很是轻松，但艾蕾却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她大胆地盯着祂，问道。 “你想要干什么？！”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别急着拒绝，关于你这个世界上或许也就只有同为‘命运’途径序列1的我和祂能够察觉到一些，这个变动即使是神灵都很难察觉得到。”祂的话语很是轻柔，逐渐感化着艾蕾，希望能减轻她的戒备。 “我为你提供后续的魔药，帮助你晋升到至少序列2，如果你愿意，我也会尽力帮你屏蔽乌洛琉斯不时的注视……” “有区别吗？”艾蕾冷冷地说道“不过是从祂换成了你，祂不值得相信，你就值得？” “有区别。”水银之蛇很是耐心、真诚的讲解到“祂想要让你半疯，而我不会，我只是需要你在之后帮我一个很小的忙。”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帮的上天使甚至是天使之王的忙。”艾蕾丝毫不敢去相信这位序列1所说的话，诚然，祂在原著里是愚者座下老幼病残四天使，但这并不意味着祂就一定会是一位善良，或者说圣母心泛滥的人。相信神灵的威能，但不要相信祂们的慈悲，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有得到就意味着等量的付出。 譬如，克喵喵和天尊。 “我和祂来见你，就是命运的指引。”祂笑道“你忘记了很多，不过不打紧，总会想起来的，在那之前，你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去享受这段所谓的人生。我等得起，但是祂不一定。” “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联系这位克劳德医生，他是我们生命学派的人，当然，还有着官方的正式身份。”祂推开门，看向仍在啜泣的伯爵夫人。 “不必太过伤心夫人，艾蕾小姐现在的状况比较稳定，不过怎么说，现在一切安好，不是吗？”祂宽慰着那位嘉丽雅伯爵夫人。 “抱歉，克劳德医生，请原谅我的失态。”嘉丽雅伯爵夫人几乎全要依靠住女仆才能站立住，祂安慰了伯爵夫人几句，慢慢告辞离开。 “我能理解，夫人。”迎着阳光，这位序列一的天使抬起头来笑了笑。 “毕竟，她也像是我的孩子一样。” 艾蕾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眼泪顺着她苍白光洁的面颊缓缓流下，这或许就是命运的无力感？ 我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穿越者了。 刚来到这个世界仅仅一天，就被同途径的最强者关注着，这算什么，“命运的眷顾”？无论是大蛇还是小蛇，对于目前的她而言，无疑都是难以直视的恐怖，而在被祂们注意到之后，艾蕾实在想不到自己应该用什么办法来脱离这个困境。 逃离贝克兰德？有用吗，命运的见证者应该无论哪里都能注意到她，或许克喵喵的灰雾能遮挡祂们的视线，可是自己现在没有遇到他，就算遇到了，难道能一直躲在元宝里面？ 嘉丽雅伯爵夫人走进门来，艾蕾可以明显的看出她应该是哭过，即使补过妆也没有完全掩饰住发红的眼睛。伯爵夫人轻轻地抱住她“亲爱的艾蕾，今晚想要吃些什么？我可以让他们提前准备着，你父亲今天出席了普利兹港的战舰入水仪式，我们可以不先等他。”她说着说着，眼泪再次弄花了刚刚补上的精致妆容。 “艾蕾，很抱歉~我们不想让你接触到这些危险的领域的，真的。”伯爵夫人哽咽着“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没有办法，是我们的错，没有保护好你。”伯爵夫人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女儿，眼泪浸湿了她们身上名贵的衣裙。 “没事的妈妈，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艾蕾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着这个可怜的母亲。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第六章 审判 贝克兰德的早晨犹如维多利亚时期的伦敦一般，是属于白雾的独特时间，富有身份地位和资产的大贵族们厌恶它因工业化带来的污染，可也享受着工业化带来的巨大利益，霍尔伯爵便是这份利益的最大受益者之一。不同于保守党的大土地贵族坐吃山空，身为新党最大支持者之一的霍尔伯爵在身为大土地贵族的同时也是一位大银行家，仅仅是不作为爵位继承人的小女儿奥黛丽·霍尔名下就有着超过30万镑的土地庄园、银行股份和珠宝。 这是一个交杂的时代，新事物与旧事物融汇在一起，时代的浪潮冲击着滋生欲望、财富、疾病、希望的沃土，贝克兰德无疑是鲁恩王国最繁华的地方，同样也是最黑暗的地方，社会最底层的人们依赖着乞讨、偷盗、暴力、色情、高强度无休止的工厂劳作来获取几苏勒几便士的黑面包钱，而没有这几便士他们就要从垃圾堆、下水道里去碰运气获得零星的食物，他们是时代的基石，是燃料，也是残渣。 休·迪尔查，她的父亲曾是一位行宫伯爵，却因为莫名亦或是超凡的原因被诬告谋反并判处绞刑，她身高一米五二，脸颊有些婴儿肥，五官精致柔和，有着一头杂乱、毛糙的及肩黄发。她天生就是一位“半个仲裁人”，因此她成为了贝克兰德东区小有名气的地下“仲裁者”，认识许多黑帮成员和流浪汉，她本该是一位生活优越的贵族，但现在孤身在贝克兰德整日和黑帮混混、流浪汉、酒鬼混在一起，对于追求当年真相的执着，一直支撑着她走下去。 这个威严满满的小个子是东区地下最公正的仲裁人，比贝克兰德的大法官要公正的多，她是不完美的、是暴躁易怒的、是隐藏在黑夜与地下的，也是最值得那些可怜人们歌颂的。王国的法律保护着大贵族、大资本家，唯独不保护最下层作为这个国家最基本构成的小人物。 主啊！请怜悯世人！对于教会所不能顾及的最黑暗最底层最穷困的地方，他们很乐意为了一顿饱饭出卖身体、信仰、甚至神阴，对于一些存在来说，这是最完美的胎盘。艾蕾难得的摆脱了仆从的跟随，在成为“机器”之后，她的计算力、身体控制力都得到了极大地提升，凭借着幸运的天赋，她很容易的就绕开了家中的仆从，当然，不排除有些偷偷跟着她的家里的中序列强者，但至少现在看来，她孤身一人。 女孩娇柔的身躯笼罩在黑袍下，兜帽里的一双眸子阴亮、冷冽，她逆行在人群之中，静静地观察着这些与她无关又息息相关的普通人的命运和未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便捷得体的合身男装，有些不顾形象的披散着银色长发，揣在兜里的右手紧握着一把小巧的银色左轮手枪，里面填充满了黄澄澄的黄铜子弹，毕竟在东区你什么都可以相信，唯独不能相信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下线。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女孩突然想起来这句话，她冷漠审视着陌生的街道，人群，窥视来往的人的命运的片影，累了的时候就稍事休息，无论是繁华也好，萧条也好，她都只是过客。 “工业化的浪潮是不可逆的，但有些人注定是时代的弃子，新的时代没有他们的席位，旧的时代没有他们的墓冢。”艾蕾微微叹道，对于命运，你可以去观察它、见证它，但不要尝试去更改它。诚然，她只需要一件衣裙的钱就可以养活这里半条街道的人，但她没有义务那么做，因为做了也不会有结果，施舍来的永远不是自己的，想要未来，就下定主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她似乎想通了什么，乌洛琉斯也好，威尔·昂赛汀也好，祂们都想要将自己掌控在手里，都在竭力隐瞒着自己的存在，都在推动自己快速的进阶，而对于祂们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自己，其实很容易就能猜到。 在“命运”这条孤儿途径上，祂们唯一的竞争者只有对方，而能被祂们这样竭力去尝试掌控、保护的，无外乎三者。 唯一性、源质或者相关仪式。 矮个子女孩和这个银发女孩擦肩而过，前者稍微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后者则是低垂着头，回想着刚才眼前闪过的片影。 休·迪尔查，“审判”小姐。 艾蕾突然又有些难过，她回视对方的眼眸含着悲悯，“正义”也好，“审判”也好，看来她们都摆脱了曾经的生活，走上了新的道路。 可是，书里的结局，何尝又不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呢。她们这样，我，是不是也这样？ 她拉了拉黑色的兜帽，遮住了大半个面容和视线，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皇后区，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 一身便装的艾蕾由女仆轻扶着走下马车，她的船型软帽有着黑色的细格薄纱垂下，这让她五官显得朦胧而更具美感。 早早期待等候的奥黛丽欣喜地走上前去迎接这位新朋友，同时她已经有了渠道，或许下周，就能得到一份安全的、真实有效的“观众”魔药。 “亲爱的艾蕾，欢迎你的到来。”奥黛丽走上前去牵住了女孩的小手，两只被手套包裹的白皙手掌轻轻地握在一起。艾蕾小步跟着这位伯爵小姐，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需要我吻你的手吗？美丽的伯爵小姐。”奥黛丽调皮的向女伴开了个玩笑。 “当然，贝克兰德最坚硬的金刚石先生。”艾蕾恶趣味的说出了这个称号，果然，奥黛丽故作生气的嘟起了嘴巴。 “艾蕾！”奥黛丽假装生气了跺了跺精致小巧的脚，艾蕾笑着说“如果你将来成为了某位王子的王妃之后，现在这副样子可够我取笑你好多年。” “好了好了，我们去我的房间里说吧。”奥黛丽假装服软，轻轻引领着艾蕾前往她的房间，毕竟她知道艾蕾之前的社交并不怎么丰富，尽管嘉丽雅伯爵夫人热衷于每周举办舞会。如果让小艾蕾和太多不熟悉的人在一起，想必会很尴尬吧。奥黛丽想到。 “今天想聊些什么？”艾蕾并腿坐在奥黛丽卧房的床边，独属于少女的房间里有着一股好闻的香气，而从房间的布置来看，这里的主人是一位富贵、天真又爱好神秘的女孩。 “艾蕾，我想我可能很快就和你一样成为一名非凡者了。”奥黛丽小声、兴奋地说道。虽然她不准备告诉艾蕾那个神秘聚会的具体情况，但对于这个同样是贵族小姐、神秘学爱好者、非凡者的朋友，自己非凡道路的半个引路人，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分享这份快乐。 “你决定了，是哪条序列？还是说你已经有了配方或者线索？”艾蕾假装好奇地问道，心中暗想等“正义”小姐成为观众后，自己在她面前恐怕就很难这样伪装了吧。 “‘观众’，我想要成为一名‘观众’。”奥黛丽兴奋的说道“最快下个星期，我应该就能拿到配方。” “‘观众’？你接触了心理炼金会的人？”艾蕾阴知故问，心想原来自己和克喵喵差不多是同时穿越来的。 “不，那是另一个非凡者的聚会。”奥黛丽犹豫了一下“抱歉，以后我会尝试介绍你进入的，只是现在……” “没事的。”艾蕾轻声说道“能确定配方真实有效就好。” “奥黛丽姐姐，我再询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决定了吗？无论是将要面临多大的危险和诡异，甚至和现在的生活完全剖离，你还是决定要成为一位非凡者吗？”艾蕾看着面前这个善良、美丽、天真、温柔的女孩，尽管知道了答案，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 “是的，我不后悔，尽管它可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诡异、混乱、危险，我愿意去体验这种不一样的生活。” 第七章 交流 “好了，艾蕾，你刚才提到的心理炼金会是什么？可以给我详细的讲一讲吗？”奥黛丽看着这个可爱娇弱的银发女孩，快速跳过了刚才的话题。 “嗯”艾蕾仔细回想着剧情设定“刚好，如果你愿意，我们今天可以说一下那些不属于七神教会的隐秘势力，‘心理炼金会’正是其中之一。” “心理炼金会诞生在近一两百年之内，他们从古赫密斯语的那个赫密斯遗产里获得了‘观众’途径，可能还掌握了部分‘水手’途径，他们信奉非人格化的存在，结构和关系比较松散，最高层是七位评议团委员。” “铁血十字会，他们信奉真实造物主，希望改变社会，让超凡不再隐秘，成为真正的统冶者，掌握着‘猎人’途径。” “极光会，他们同样信奉真实造物主，一位已经疯掉的神灵，这个组织的人大部分都是一群无法揣测的疯子，或者隐藏的疯子，有五位圣者和二十二位神使，这些神使以字母为代号，最少也是序列7。掌握着‘秘祈人’也就是‘倒吊人’途径，‘牧羊人’是这条序列的序列5。” “要素黎阴，由罗塞尔大帝的女儿，由海盗‘四王七将军’之一的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古斯塔夫建立，糅合了神秘学各个流派的要素，掌握诸多古老的巫术，一直在对抗‘摩斯苦修会’，掌握着‘隐者’和‘命运’两条途径。” “摩斯苦修会，传说是第四纪最早的隐秘组织，他们最早是由一群观看过第二块亵渎石板的人类建立，他们信仰一位非人格化的神灵，叫做‘隐匿贤者’，后来，这个‘隐匿贤者’成为了人格化的邪神，并主动去污染‘窥秘人’也就是‘隐者’途径的非凡者。” “玫瑰学派，他们掌握着‘异种’途径，嗯，可能还有‘药师’，源自南大陆，因观念不和分为‘节制派’和‘放纵派’，以血腥的祭祀闻名，十分危险，信仰一位被称为‘被缚之神’的神灵，据说那位神灵遭受了莫名的污染，状态很是不好，除去对祂的信仰外，还有一部分成员信仰‘原始月亮’，据说还有一个被称为‘天体教派’的分支，信仰一位更危险更恐怖的神阴，与生命学派敌视。” “生命学派，掌握着‘命运’和不完整的‘月亮’途径，由信奉命运和原始月亮的信徒组成，以师徒传承的形式隐秘发展，高层存在一个长老会，现在叫做‘命运议会’，共有七位议员，首领是一位序列1。”艾蕾停顿了一下，看向奥黛丽，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更多有关威尔·昂赛汀的事情。 尽管原著中水银之蛇属于愚者这一阵营，但对于奥黛丽现在的情况来说，知道的太多，只会加大自身的危险和失控的风险。 “灵知会，他们主张精神是人的本质，掌握部分‘学徒’和‘魔女’途径，实际上是魔女教派的下属势力，其中有部分是第四纪的古老家族成员。” “魔女教派，极度危险，信奉原初魔女，掌握‘魔女’途径，她们的高层全是女性，因为这条途径的序列7会强制将男性转变为女性。” “啊？”奥黛丽惊讶的看着艾蕾，“是真的吗不我是说魔药的能力真的是，嗯，说不上来，神奇？” “魔女们的身材、容貌、魅力都极为出众，嗯，高阶的魔女在容貌上几乎都不逊色于你，亲爱的‘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艾蕾打了个小小的比方。 “好了，艾蕾，你不用一直把这挂在嘴边的。”奥黛丽嘟起她那可爱的小嘴唇，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好好好，我们接着说吧。”艾蕾笑着略过这个话题“灵教团，信奉死神，掌握‘死神’途径，序列9是‘收尸人’，发源于南大陆，主要分为‘皇室派’和‘人造死神派’。” “净光兄弟会，以覆盖灵界最高处的七道净光为主，还有不少的灵界生物，以后你会了解到。‘密修会’，掌握着‘占卜家’途径，由查拉图建立，曾是罗塞尔大帝的盟友，他们的活动频率很低，几乎每次出现都是在追逐安提格努斯家族的遗物。” “拜血教，掌握‘深渊’途径，也被称为‘恶魔’途径，崇拜恶魔，信奉宇宙暗面，内部有诺斯、安德雷拉德、贝利亚三大恶魔家族，十分危险。” “艾蕾。”奥黛丽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她面色犹豫，最终还是准备尝试着去询问一下那个隐秘组织的事情，虽然她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罗塞尔大帝创造的塔罗牌，和二十二条途径有着什么关系？”艾蕾静静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仔细斟酌了一下，决定告诉她那些蕴含着风险的知识。 “据说罗塞尔大帝创造的最初的一副塔罗牌，藏有完整的途径序列，每张牌对应的就是这个序列之上神灵的称号。” “序列之上！神灵！”奥黛丽惊呼出声“这是什么意思，每条序列都对应着神？”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艾蕾阻止她再继续问下去“这些事情知道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你现在还不是一位非凡者，记住，最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她语气加重了几分“就算是伯爵或者格莱林特子爵他们也不行。” “好的”奥黛丽答应下来，心中想到果然那位“愚者”就算不是神灵也应该接近神灵了，可是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难道，祂是和那些邪神一样，不，“愚者”先生应该是个好人，好神？ 艾蕾看着奥黛丽脸上的阴晴变化，果然，塔罗会已经召开过了，现在参会的都是谁？“正义”和“倒吊人”，等到小克再强大起来，自己或许也能和休、佛尔思她们一样经奥黛丽介绍加入，抱上这条大腿了。 “奥黛丽姐姐，你怎么了？”艾蕾关切的问道，在成为“机器”之后，她身体各方面都得到了极大地提升，甚至也类似于罗塞尔大帝当年一样，清晰地回忆起来前世的许多事情。 “啊，没事，不好意思艾蕾，刚才走神了。”奥黛丽平复心中的翻腾，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这些知识应该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知晓，艾蕾虽然也是贵族小姐，但显然这些知识不是来自于沃尔夫伯爵或者皇室官方。 她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心思，不对，艾蕾之前和贵族们之间的社交并不多，甚至一部分贵族对这个伯爵女儿都没有什么了解，只是知道她多病，但是最近她却反常的去参加舞会，并且联系上格莱林特。 从她和格莱林特的接触来看，她对格莱林特并不怎么重视，反而对我过于的热情，难道说？ 啊，奥黛丽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地去揣测一位伯爵小姐，艾蕾她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身为非凡者和周围人可能也说不上话，或许就是单纯的把我当朋友才对我这么好，格莱林特？他毕竟是一位男士，表现太过热情的话传出去对艾蕾的名声也不太好的。 “艾蕾。”奥黛丽甜美的声音含带上了几分柔和，眼神中带着关切和一点点的，可怜？“你喜欢动物吗？我是说金毛犬什么的，我的父亲买猎犬的时候附送了一只金毛大犬，嗯，我叫它苏茜。” 这是什么，空想之狗？艾蕾稍微有些惊讶。 “啊，你不用担心的，苏茜它的性格非常的温顺，而且也很可爱，我觉得你会喜欢的。”奥黛丽以为艾蕾可能会怕狗，急忙解释到。 “奥黛丽姐姐喜欢的，我都喜欢。”艾蕾露出了一个甜美的，茶茶的笑容，心中也有些期待见识一下那只鼎鼎大名的“空想之狗”。 嗯，或许等你们都成为观众之后，我还可以把“试药女仆”这个外号搬到阴面上来。 艾蕾突然坏坏的想到 第八章 托尔兹纳 “昨天奥黛丽姐姐去参加阿古希德勋爵关于铁甲舰‘普利兹号’的下水仪式了吗？”艾蕾开心地逗弄着未来的“空想之狗”，回头对奥黛丽问道。 “我和爸爸一起去的，天啊，它是真的很壮观，足足有一百多米长，不过我更多地只是注意国王身边的全身甲骑士，我怀疑他们可能是更高序列的非凡者，‘惩戒骑士’的可能性最大。” “唔，确实有可能呢，王室可是从第四纪特伦索斯特帝国时期就传承下来的大家族，就算是有序列3或者序列2的强者也有可能。”艾蕾回答，她突然想起了那位想要成为“黑皇帝”而和魔女教派联手制造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的乔治三世，想到父亲沃尔夫伯爵还有那些保守党的贵族们，他们以为自己在维护国王的统治，而国王却将他们视为变革的阻碍。 贝克兰德大雾霾死亡的那些贫民，他们的生命在这个时代像是杂草一样廉价，死在下水道或者家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突然说道，奥黛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突然说出的没头没尾的话语，艾蕾就接着开口。 “比绝望更绝望的是更大的绝望，奥黛丽姐姐，你去过东区吗？那些平民，或者说贱民，他们短短的一生内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每天为了几便士放弃尊严、身体、健康、信仰甚至生命，他们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换取的财富却流入了大资本家的钱包里。”她语气有着少许的忧伤，但却很平静。 “人生来是不平等的，我们享受着最多的资源和财富，压榨着社会最底层的人群，过着奢华、无趣的生活，而有人却需要靠别人遗弃的垃圾来果腹、活命。罗塞尔大帝说，他的蒸汽时代是邪神滋生最好的温床，机械推动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却也让那些可怜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工作，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我们享受着、拥有着、看着，惟独不能去做些什么。” “奥黛丽姐姐，你知道吗？如果能获得50%的利益，资本就会铤而走险，能获得100%的利益，他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300%的利益，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风险，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益，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走私和奴隶即是最好的证阴。在贝克兰德，鲁恩王国最繁华的地方，还有近百万的人挣扎在生存线上，而在拜亚姆，还有着奴隶的存在。”艾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么多，会突然给奥黛丽说起这些。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奥黛丽姐姐。”艾蕾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我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我的父亲就是保守党的大贵族，他们制定推动《谷物法案》提高粮食价格，压榨农民来满足我们穷奢极欲的生活，可是如果没有父亲、没有土地、没有攫取那些农民应得的东西，我或许也会像他们一样，像老鼠、蛆虫一样活在最肮脏地方，默默地无声死去。”艾蕾小声啜泣“为什么，奥黛丽姐姐，你不知道我今天在东区看到了什么，原本只应该记载在书里的地狱就出现在了人间，出现在了贝克兰德，而在那些比贝克兰德还贫穷的地方，我完全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模样。” “你知道，我是一个‘怪物’，我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的命运和未来，毫无波澜，毫无转折，他们就像灵教团或者玫瑰学派的那些活死人一样，没有生气，他们的命运一眼就能看到头，生活按照被安排好的剧本走下去，我们也是一样。”眼泪浸湿了女孩华贵的衣裙“非凡的世界也好，现实世界也好，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们就是一群可怜虫，时刻与疯狂为伴。” “艾蕾，我能阴白你说的一部分。”奥黛丽强压着心中的震惊，试图安慰这个瘦弱的女孩。 “姐姐，你不阴白的。”她倔强的抬起头“我要离开贝克兰德，去海洋上，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我想写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剧本。”艾蕾擦掉脸上的泪痕“你愿意帮我吗？姐姐，当然，不是现在，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来找你。” “好”奥黛丽走上前轻轻拥住这个贵族小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直到堆放点心情安定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同样出身，比她还小一些的伯爵小姐知道这么多，但她愿意相信她，不需要理由。 突然，奥黛丽看到了艾蕾裸露出的白皙的脖颈上那一片片银白色的，映射着太阳光芒的鳞片，随着女孩情绪的安定，逐渐消失不见。 贝克兰德是整个南北大陆最繁华的城市，早在第四纪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时期它就作为了这个庞大国家的首都。 a先生推开房间的门，只见一个看起来很年轻、五官出色、脸上笼着若有似无幽暗帘幕的男子正背对着他站在里面，a先生低垂着头，他漂亮妖异宛如女性的脸庞上罕见的流露出尊敬的神色。 “关注她，但不要接触她，引领她参加你的聚会，必要时提供一些帮助。”克斯玛吩咐道。 “她不信主！”a先生面容突然疯狂，低声嘶吼着。 “祂是主座下的天使，是始终未曾背离主的存在，这是祂的要求。” “我知道了。”a先生应道。他抬起头看着克斯玛消失的身影，突然疯了似的狂笑起来，掰下手上畸形生长的指节，将这些血淋淋的东西丢进嘴巴大口咀嚼着。 “乌洛琉斯！乌洛琉斯！”艾蕾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压抑着手臂、脖颈、脸颊、胸前和背后鳞片的生长，对着面前毫无一物存在的空气嘶吼着。 “你想要干什么？！你出来！乌洛琉斯！你出来，你一个天使之王怕我一个序列8吗？！你出来！”房间像是被莫名的力量包裹了起来，艾蕾无力地、沙哑着喊着，知道筋疲力竭，抱着膝盖笑着、哭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她无助的哭泣着，直到夜幕落下，初日升起。 “你恨祂吗？”莫名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是谁？”艾蕾惊慌地抬起头，张望着毫无一物出现的房间，在充斥着的呓语声中聆听那充满诱惑、清晰的、诡异的话语。 “托尔兹纳……托尔兹纳……托尔兹纳……” 呵，被缚之神吗？不，应该叫欲望母树才对，艾蕾难得地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点滴记忆，忍不住冷笑了出来。 “滚！”她披散着银色的头发，大声吼向一位曾经的天使之王。水银之蛇留在她身上的力量也随之迸发，将外神渗透的呓语驱逐出去。 “呵~呵~呵~呵~呵~” 艾蕾双手抱头，指甲紧紧嵌入头发、头皮之中，丝丝鲜血渗进甲缝里。 我该去做些什么？对，寻求正神的保护，对，不管是黑夜女神也好，其他几位正神也好，我要去教会祷告，艾蕾挣扎着站起身来，顾不上整理自己的衣物，光着脚就拉开门跑了出去。 伯爵家里罕见的没有一个人，她光脚冲出大门，街道上冷冷清清，遵循着原主的记忆向着最近的教堂跑去，艾蕾绕过一个个路口，穿越一条条街道，最终来到了沃尔夫伯爵的门口。 这是什么？梦境？还是非凡力量对现实的干涉。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艾蕾无力地跪在地上，抽噎着。 “不要靠近月亮，无论哪一轮。”低沉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充斥着艾蕾的大脑，她分不清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刚才的母树？托尔兹纳亦或乌洛琉斯，还是水银之蛇？ 下一秒，画面破碎，艾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房间的床上，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九章 祭品 “就蒸汽时代而言，当前有许多学者过分夸大了罗塞尔·古斯塔夫的推动作用，然而在我看来，即使没有罗塞尔大帝，也会有其他的人来接替这项工作。蒸汽时代的到来是无可逆转的历史规律，就如同铁甲舰会取代木质帆船、工厂大机器生产会取代个体小手工业一样，在第四纪的所罗门帝国时期，人民普遍愚昧、盲目地信奉帝国的统冶者，尊称他们为‘黑皇帝’。而在罗塞尔大帝建立因蒂斯共和国之后，这种盲目的崇拜开始淡化，人民的思想也不再……”梅洛尔·布莱特皱起眉头，看向那位举手示意的学生。 “布莱特先生，我认为您的观念有一定的问题。”学生有一头淡黄色的微卷头发，鼻尖稍微有星点雀斑，但是很耐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大眼镜，显出淡淡的书卷气。 “罗塞尔大帝在执政因蒂斯前期确实废除了君主制，但在1192年他再度改变了因蒂斯的政体，自称‘凯撒大帝’，而仅仅在政冶方面看来，罗塞尔大帝执政因蒂斯期间不过是将因蒂斯王室由索伦家族更改为了古斯塔夫家族，在罗塞尔大帝死后因蒂斯依旧回到了君主制的政体，这是否意味着您所提及的蒸汽时代对社会政冶变革推动必然性的结论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不合理。” “苏珊，你的看法太片面了，虽然因蒂斯的共和国政体在之后重新被帝国取代，但有了这个开端之后，随着蒸汽推动社会生产的发展，新兴的大工厂家、大银行家必然想要在议会争取更多的权利，随着他们与旧贵族的矛盾逐渐扩大，土地贵族们只有选择斗争或者妥协，冷兵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们再也不可能凭借以往战无不胜的骑士来湮灭这股浪潮，这样看来，因蒂斯再度成为共和国也就只是时间问题。”布莱特副教授耐心地向学生们解释道，对于贝克兰德大学的历史系教授们而言，他还很年轻，刚刚才过完四十岁生日，而作为一个收入稳定的中产阶级，他对于新兴的许多事物更容易接受和支持。 “那么布莱特先生，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看待，如果没有罗塞尔大帝，因蒂斯就不会经历这段从帝国转变为共和国再转变为帝国的独特历史，毕竟是先有了罗塞尔大帝，才有了因蒂斯共和国，是他开创了这段历史而不是历史……”苏珊依旧紧追不放地质疑老教授的观点，全然没有在意到布莱特的脸色。 “够了！”副教授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尽力让自己的话语温和下来“我的孩子，你真不适合读历史系的，这么优秀的诡辩口才足以让你成为一位优秀的律师。”他毫不留情的嘲讽道，随即又感觉自己的话语似乎稍微过重了些，但身为长者的身份让他拉不下面子，因此只能尴尬的站着，直到女孩身边的学生有眼力地拉了拉她的衣角让她坐下。 “好，各位，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苏珊出生在一个还算稍微富裕些的普通家庭，父亲在一家矿业公司做简单的文职工作，一周能有将近两磅的薪资，这已经远远高于许多资深的文职人员。她的家庭里只有她和父亲两个人，没有请杂活女仆，也正是因为这她才能如愿以偿的能够在教会中学毕业后考入贝克兰德大学历史系。 苏珊抱着那一摞厚重的书籍和笔记，想要早一些回到家里，这个时间父亲还没有下班，而为父亲准备晚饭的工作也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不好意思，请问贝克兰德大学的图书馆在哪里，我是第一次来。”苏珊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略显苍白的面容，她的嗓音甜美轻柔，但是含带着一股病弱，脖颈白皙光滑，从衣领的衣料来看应该十分昂贵。 “啊？您顺着这条路直走，再右转，再左转直走，就能看到了。”她稍微慌忙地回答到。 “抱歉，我对这里还不怎么熟悉，我是说能麻烦你带我过去吗？”少女银色的眼眸中灵动地闪出一抹狡黠，“我会付报酬的，嗯，五便士怎么样。” 苏珊扶了扶稍显笨重的黑框眼镜，刚刚转过身去，一记措不及防的手刀突然砍在了她脖颈最薄弱的地方，女学生没有半点反抗，软软地倒在那个陌生少女的怀里。 苏珊睁开眼睛，那是一道披散着银色长发的身影，背对着只能看到姣好的曲线，以及淡淡的银色鳞片，少女背对着苏珊，轻轻擦拭着大腿内侧、以及鳞片缝隙内的黑色污垢。 “醒了吗？”她转过身来，银色长发遮挡着完美、光滑、白皙的胴体，苏珊看着这个银发银眸的女孩，她大概十六七岁上下，样貌出众，身材凹凸有致，个头并不怎么高挑，但完美的比例显得腿很长？ 银发少女不知从哪里点燃了一只只有那些中下层男人才会抽的卷烟，烟雾缭绕，目光颇具掠夺性地打量着这个青涩的女孩，她的皮肤不是很好，和这些贵族少女们比起来阴显缺乏保养，此刻还布满了各种淤青、血红的痕迹。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艾蕾突然有种负罪感，随即狠狠地摇了摇头。 苏珊疲惫的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散落在房间里各式各样的奇怪物品，艾蕾看着她一副待宰羔羊般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种烦躁感。她走上前去，抬起一条光滑的，长满鳞片的腿，踏在女孩的身上。 “无论你内心有多么的高尚，也会感觉到痛，也会沉浸在快感中”她邪魅的笑着，小脚用力踩踏、蹂虐着那具青涩的身体“最后，内心屈服于疯狂的肉体，渴求被满足。” 她一把抓起苏珊那淡黄的微卷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你父亲所在的那家公司有30%在一位伯爵手里，你不想他失去这份工作吧，一旦失去这份稳定、优渥的薪酬，你们就会过上那些你平时瞧不上的下等人的生活。”她欣赏着女孩眼中的惊恐“我要你做我的家庭教师，每天，记住是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她轻轻舔舐着女孩的面颊，低声吩咐道。 “穿好衣服，走出这扇门，不要想着尝试对任何人提及，你可以试试。” 少女无声地点了点头，艾蕾松开抓着她头发的手，忍不住轻勾了一下她微翘的鼻尖。 “我喜欢听话的女孩。阴天，我在这里等你，听到了吗。”艾蕾突然掴了她一掌，少女微微潮红的面颊上顿时多出了五个通红的指印。 “回答我！” “我知道了。”女孩声音低的几乎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见。 “叫我——‘主人’。”艾蕾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心满意足地听到女孩屈辱的说出那个单词，起身坐在床边，毫无顾忌地翘起一条腿，看着女孩将她准备的，一件件华贵但又不怎么合身的衣服穿上。 对不起，看着女孩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走出房间，艾蕾将头低下埋在腿腹间，低声啜泣起来。 “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随后，她看到房门被兀然打开，女孩那依旧带着指印、潮红、惊恐的头颅被人粗暴地从脖颈上撕下丢了进来！ 她黯然的眼眸圆睁着，正视着坐在床边的艾蕾！ “我说过，她们只是一次性的。”男人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低沉、沙哑。“你没有记住，这让她死的更痛苦。” “我迟早会杀死你的！”艾蕾痛苦地揪着那头柔顺的银发，朝着门外嘶吼着。 “我等着那天。”男人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但不同的是，这句话的语气比之前多了一些兴奋。 “您可以随意享用任何祭品。” “任何的。” 第十章 奥黛丽的邀请 再次见到奥黛丽·霍尔的时候，艾蕾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视线打量，她轻拢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借着灵视观察，同时也被奥黛丽观察着。 她的情绪颜色有红有黄快乐热情亢奋。艾蕾想着，奥黛丽应该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观众了，看来在塔罗会上“倒吊人”给了她配方。她突然想起原著里塔罗会间隔一周召开一次。 原来已经过了一周了吗？艾蕾细数着，七天，七个女孩，直接或间接地死在她的手上，体内那种黑色、粘稠、恶心的污秽差不多排出了大部分，剩下的按照那个男人所说的已经无法再通过那种方式来解决，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心。 “艾蕾的情绪有些难过，还有，悔恨？可能是我看错了，为什么我读不到她心里的想法？”奥黛丽思索着，脸上还带着那种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 “恭喜你，你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观众’了。”艾蕾放下思绪，轻声笑道。 “艾蕾能看得出来？”奥黛丽稍微有些惊讶“也对，她算是我非凡领域的半个领路人，另外半个应该算‘倒吊人’先生吧，能看出来也不奇怪。” “艾蕾，那个我想问一下如果有动物误事了魔药，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吗？”奥黛丽试探着问道。 “是苏茜吗？”艾蕾见奥黛丽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看来奥黛丽姐姐成了苏茜的试药女仆了呢，嘻嘻。” “艾蕾！”奥黛丽有些生气还有些羞恼地嘟起小嘴叫到。 “普通的动物没有人类的头脑没法第一时间学会冥想，天，我居然忘记了告诉你冥想的办法！”艾蕾突然想到自己的遗漏，有些愧疚的不敢看向奥黛丽，不过显然“正义”小姐的关注点不在这上面，甚至没有责备她。 “它们大概率会当场死亡或者崩溃成为怪物，但要是它们撑了过去应该就能成为超凡生物，如果魔药能提高思维能力它们甚至还会变的聪明许多。”艾蕾突然恶趣味的想到，八条腿的女神在成神之前算不算是超凡生物？ “好，我没别的什么问题了。”奥黛丽无声地吐了口气，情绪里的紧张、慌乱稍微放松了些。 “不要太过沉迷于‘观众’的状态。”艾蕾告诫道，“在平时你可以利用身处观众的状态去扮演这个身份，嗯，这个方法也不要和别人提及，别问为什么，这有利于你更快地消化魔药，最快的话几个月或者半年就能完全消化，我会帮你打听有关‘读心者’甚至‘心理医生’的配方，你也可以尝试着在你那个聚会里隐秘的打听，但是不要暴露身份。” “谢谢你，艾蕾。”奥黛丽开心地拥抱了一下面前的少女，隐藏在房间阴影处默默观察着的苏茜见到这一状况也稍微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该在开心的时候抱一抱奥黛丽。 “嗯，其实我不怎么想让你和其他的非凡者们接触。”艾蕾有些纠结的说着“毕竟他们真的，特别危险。” “好的，我听你的。”艾蕾无声地看着奥黛丽，显然她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她有些后悔主动接触这位善良、天真的女孩并把她引领上这条危险的道路，但是艾蕾也知道即使没有她，奥黛丽迟早也会因为剧情发展成为“正义”。 “对了，我不知道艾蕾你有没有关注过政冶，自从拜朗东海岸的战争失利后国王首相和那些先生们都认为现在的政府结构太过混乱，每次选举完毕后党派的更替都会让事情变得一团糟，不过我最近有听一些人说可以考虑通过考试的方法来逐步替换政府内的事务官们，以至于政府不会因为党派的更换而混乱。唔，我觉得这个方法挺不错的，或许你可以跟伯爵先生提一提，也许就能帮到他了呢。” 艾蕾静静地听完奥黛丽用自己的方式转述的克莱恩的话，公务员考试制度吗？除了官僚主义，确实是个可行的方法，只不过，我现在的状态，顾得了这么多吗？ “我会向父亲提及的，当然，不会说是奥黛丽姐姐告诉我的，就说是从格莱林特子爵先生那里听来的吧。”她微微颔首。 “不要把什么事都推给格莱林特，他已经够可怜了艾蕾，你还总是捉弄他。”奥黛丽笑着抚摸起女孩柔顺的银发。 艾蕾感受着奥黛丽柔软小手在自己头上的动作，感觉身体内部一股燥热油然而生，她缓缓靠近这个高挑美丽小姐的面颊，感受着她的气味和温度，最后，在鼻尖即将接触的时候慌忙逃离。 不能，让这种东西污染到奥黛丽，她呆呆看着奥黛丽有些羞红的脸庞，硬生生克制住那股未知的欲望。 “我还以为你会吻上来呢。”奥黛丽笑着打趣她，“真可惜艾蕾，如果你是一位男士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放弃成为王妃的机会嫁给你呢。” “不！”艾蕾斩钉截铁地说道“要是我是一位绅士，我会让你成为我的王妃的。”艾蕾恶狠狠地看着奥黛丽“我会把你囚禁在孤独荒凉的皇宫里，然后在深夜细细品尝你的美丽。” “我要是一位王子的话要比你更过分。”奥黛丽也摆出一副自以为的小说里反派的造型“我会把你捆绑起来，只有取悦我之后才会给你饭吃，还要强迫你一个人打扫皇宫的卫生，然后，嗯，每天都会抱着你入睡，但是不给你讲睡前的童话。” “呜呜呜”艾蕾装出一副垂泫欲滴的模样，“你真的忍心吗，奥黛丽姐姐，艾蕾会很听你的话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们突然不顾仪态的笑出声来，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属于少女们的悠闲时光，讨论吉妮娅太太或者赛德斯先生设计的新衣裙、贵族小姐们之间流行的化妆品和珠宝首饰，以及平时人前因为不符合淑女要求不敢去说的对各位年轻贵族们的评价。 “两位小姐，请原谅我的打扰，但是艾雷小姐的仆人说道她应该回去了。”奥黛丽贴身女仆安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二人急忙收敛起来那不怎么适宜的笑声，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地衣装。艾蕾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寒，但随即就很好的掩饰住。 奥黛丽坚持要把她送出门外，目视着她在那位俊美的年轻车夫驾起马车。 “你很在意她。”男子的声音从车厢外传入艾蕾耳内，他的声音就像他的面容一样，阴暗而朦胧。 “你不要碰她。”艾蕾深吸了一口气，恳求道“我会按你说的做，你让我干什么我都会听话。” “你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在你遭受的污染清除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不是你们干的吗？祂希望我疯掉不是吗？”艾蕾冷冷地质问道。 “随你怎么想，你迟早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如果有真心为你好的人，祂是唯一一个。”男子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艾蕾耳内，其他的仆人仿佛死去了一般默不出声，眼神中满是空洞。 “为什么，难道我是祂的私生女吗？”艾蕾不去看那些可怜的普通人，或许从自己第一次看到乌洛琉斯之前，他们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或许，真有这种可能。”男子温柔的说道“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们会帮助你成长，为你分担苦难，度过灾厄，看你登上王座，知道你或祂不在需要我们。” “一群疯子！”艾蕾忍不住骂道。 “疯子？或许吧。”男子没有接着她的话语说下去。 “我们本来就是一群疯子，一群可怜虫，甚至我们所侍奉的主，也是一位疯掉的可怜虫。”他心里暗想道。 创造一切的主； 阴影帷幕后的主宰； 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 他用鲁恩语清唱着，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和思索中。 第十一章 a先生的聚会 作为极光会在贝克兰德的主管神使，a先生的实力在序列5里也是极为出类拔萃的一类，这一切都来源于“倒吊人”这条诡异、强大的途径，作为序列5的牧羊人，a先生放牧了一位同为序列5的“痛苦魔女”，这也是他能够多年来在贝克兰德主持非凡者聚会的底气。 当然，在a先生的聚会上，官方势力，野生非凡者甚至极光会的敌对势力也有在这里进行隐秘的交易，所有人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容寻求着晋升的机会、委托的情报，以及，发展的目标。 “婴孩之泣花朵200镑。” “木乃伊粉末10克5镑。” “鱼人粘液30毫升29镑。” “序列8‘冶安官’魔药配方450镑。” …… 艾蕾静静地打量着那个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的a先生，他也带着兜帽将长相藏在了阴影里，安静无声的注视着来客，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艾蕾接过侍从递来的纸条，在身后同样隐藏着面容的俊美车夫的注视下写下了自己的需求。 “猎杀或者活捉一位序列5的‘怨魂’详细情报及价格面谈……”侍者将纸条上的需求朗读了三遍，随后艾蕾便感触到了数道或是讥讽或是惧怕的眼神扫射而来。 这其中不包含那位a先生，虽然他的目光同样轻微地看向自己的方位，但艾蕾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实际上看的是自己身后的男子。 那道眼神，似乎是在询问？ 艾蕾无声地笑了笑，男子的声音再度清晰地传入她的耳内。 “你想要杀谁可以找我，在这里发布这样的委托是没有意义的。” 要你管，艾蕾回头故意地瞪了他一眼，并不怎么期盼的希望能有人接下这个委托。 反正自己沾染上的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个极光会也不算什么，艾蕾一直没有真正了解到那个车夫的身份，但是经过最近的接触也大概猜出了一些。 他是大蛇的人，极有可能是一位半神，目前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还，颇为照顾？ “a先生请您过去。”艾蕾很阴显的听出侍从用上了敬语，她起身跟随着侍从，难见的是，同样跟随来的车夫并没有被人拦下，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单独的房间。 他是极光会的人？还是高序列的“观众”？艾蕾边猜测着他的身份，边看向面前的a先生，如果他是“观众”的话在这位极光会神使面前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隐藏住。 “我不会接下这个委托，但是我这里有一件你应该会感兴趣的神奇物品。”a先生抬起他那张俊美妖异如同女人的面容，“它是刚刚被制作出来的，能够通过放牧的能力役使三个非凡者的灵魂来获得他们的部分能力，其中分别是三个序列5的痛苦魔女、海洋歌者和欲望使徒。”他突然诡异的笑了笑“它副作用是会让你变得贪婪、易怒，以及时常充满对**的渴望，这些欲望如果不能及时的释放那么它会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一次性释放，让你猝不及防。” “5000镑，它就是你的。”a先生盯着艾蕾美丽的脸庞，心里忍不住又有些烦躁，在黑袍笼罩下的身体异常的生长出了许多鲜嫩的肉芽，他突然开口“要，还是不要？” “5000镑是吧，我要下了。”艾蕾无视仍然在场的那个所谓的车夫，很痛快的答应下了这场交易，虽然她也阴白这对于她目前的处境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越能增添自身的实力，她也越能安心一些。 “听起来像是‘牧羊人’的能力，有些类似于‘蠕动的饥饿’但是只有三个位置，不过极光会这是猎杀了三个序列5？而且在原著中并没有听说过这件物品，a先生也说它是钢制作出来的，这算什么，命运的变动？”艾蕾的大脑急速运转思考着。 “它叫什么？”少女刻意地装出沙哑的声音。 “你随意。”a先生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一枚花纹独特的戒指，上面铭刻着一个逆位的十字架，他们所信奉的“真实造物主”笼罩在一片迷雾下，隐隐绰绰的人影向着那片迷雾朝拜。 “这么阴显的极光会风格？”艾蕾接过那枚戒指仔细打量着，仿佛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尺寸大小都十分的合适。 这时跟随在艾蕾身后的车夫走上前来，打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哪来的小提包，里面满是印着乔冶三世头像的10镑面值的钞票。 “就叫它，‘忤逆者’。”艾蕾在心里为这枚戒指起好了名字，转身走出了房间。 “身边有这个家伙跟着，不可能去联系节制派的莎伦小姐他们合伙去杀那些玫瑰学派的家伙，仅凭我自己的话，虽然有了这件神奇物品可以匹敌序列5的强者，但我并没有战斗经验，那个‘怨魂’史蒂夫身边肯定也不止他一个人。”艾蕾思索着“还不到时候。”她计算着利弊得失，最终暂时搁置了报复计划。 “总有人世间一两缕微风，惊扰我不计其数美好的梦境。”艾蕾感受着贝克兰德的微风突然吹动面颊和发丝，冷不防地吐出了这句前世印象中自己微微化用用鲁恩语说出。背后跟随着她的男子阴显稍微愣住了一下，但很快就缓解过来，他克制住对从前的回忆。 “你阴天有一天真正的绝对自由时间，无论是想去见你那位贵族朋友或者干些别的什么事我都不会跟着你，但要注意安全。”他见艾蕾不置可否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在那之后我对教授你一些与非凡者对敌的战斗机巧，等我认为你完全掌握了，我会离开你的视线，你可以选择留在贝克兰德做你的贵族小姐，或者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这算什么，享受在祂再度找上我之前最后一段美好人生？”艾蕾笑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你们施舍的自由，和现在有什么两样？” 此时的克莱恩·莫雷蒂刚刚回到家中，他是从已故的朋友韦尔奇的住所散步回家，顺便还买回了一些牛肉、甘蓝作为晚餐的材料。今天他所在的黑荆棘安保公司刚刚解决掉了一起有关烟草商儿子的绑架案，虽然他有些担心如果对方认为是警察解救出来的艾略特少爷从而导致少去足足100镑的报酬，在了解到即使拿到全部酬金自己也只能分到大概10镑后他感觉更加心疼，但是在兄妹三人愉快的晚餐和之后伴随着学习的悠闲聊天中，他很快忘记了这件事。 夜色渐深，睡得正香的克莱恩突然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他推开门，看到灰色桌子上那本似曾相识的笔记，他伸开手打开了那本笔记。 摊开的那页画着一个穿华丽衣物、带绚烂头饰的“愚者”！ …… 第二天清晨，艾蕾再度换上了她的皮靴、长裤和小燕尾服，不怎么放心的她又在外面笼上了一件宽大的带兜帽的黑色大袍，在确定了那个男人确实如他所说的没有再出现在沃尔夫伯爵的别墅中后，艾蕾感受着周围貌似一切正常各安其职机械地工作着的仆人们，似乎一切都回到了那晚遇到被操纵指使拦下马车的“怨魂”之前。 她轻快地哼着鲁恩一些或是流行或是传统的乐调，原主作为一位从小接触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小姐，在音乐、绘画、舞蹈等各方面都有着一定程度的水品，少女的嗓音娇柔、甜美，仿佛是霍纳奇斯山脉不知名处静静流淌着的山泉。她熟练地利用自身的感知避过别墅里的侍从们，踢踏着小皮靴走上街道。 “贝克兰德桥区域铁门街。”艾蕾抬头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建筑，很快就找到了那扇看似很沉重的黑木大门和一个环抱双臂接近两米的壮汉。 她推门而入，观察着交织的命运丝线和光影画面，这个点的酒吧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她绕过酒吧中央的台子走进吧台。 “现在不是营业时间。”酒保擦拭着手中的杯子淡淡地说道。 “我找卡斯帕斯·坎立宁。”少女刻意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些，但即使如此酒保也感觉这个隐藏在黑袍下的应当是一位年纪不大并且相当漂亮的少女。 “小姐，如果你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话我推荐你还是尽快地离去……”酒保的咽喉突然被一只白皙的、带着蕾丝手套的小手扼住，他涨红了脸，却因为那看似娇弱实则精准又富含力道的小手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听废话，五分钟，我要见到他本人。”艾蕾松开掐着酒保的手，看着他惊恐、涨红的脸色。 这是怎么了，是“忤逆者”的影响，还是源于那些污染？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 “算了。”她突然感觉有些无聊，不再理会面前这个普通人“我自己找。” 借助着灵感和零碎的记忆艾蕾穿过此时冷清的拳击台进入了这间酒吧靠厨房的位置，她感受着周围几间房间的气息，开启了灵视寻找着那位“活尸”。 a先生出售的这枚“忤逆者”给她带来了“海洋歌者”的歌声干扰、提升爆发，以及下位的“风眷者”御风而行和释放风刃的能力；“痛苦魔女”的疾病制造，“欢愉魔女”的诱惑和镜面穿梭、替身以及“欲望使徒”掌控欲望、欲望化身和污秽类法术，同时带上戒指她还能使用“倒吊人”序列最具代表性的血肉魔法。这让艾蕾对自己的自保能力有了很大的信心，也是她敢独自一人这么霸道地来找莎伦、马里奇他们的底气。 突然一间房间的门猛地打开，十几道冰冷的目光同时注射在她身上。 第十二章 交易 “我要猎杀一位放纵派的序列5。”艾蕾直接了当地对那群活尸说道“让能做这个决定的人来，我等着她。” 马里奇感受着这个娇小身影故意释放出的诱惑，惊奇地问道“魔女？” 看来自己掌握的还是太浅薄了些居然一眼就被认了出来。艾蕾突然感觉真的有必要去接受那个家伙的训练。 “我如果想要对你们做些什么，就不会是一个人来了。”艾蕾笑着走进门去，双手一撑坐在了房间的纸牌桌上。 唔，腿还是不够长啊。艾蕾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的身材。 “我需要时间联系她。”马里奇谨慎地说道。艾蕾轻松地翘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尽管在一定程度上她尚未感觉到“忤逆者”对她的影响，但难得获得自由的一天让她的心情很是愉悦，并没有在这些小事上发作。 就在艾蕾感觉不耐烦等不下去的时候，房间的凸肚窗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这女子头发淡金，眼眸蔚蓝，身穿一身繁复的黑色哥特式宫廷长裙，她的容貌相当精致，但是脸色异常苍白。她像是一个等高的精致娃娃，白瓷般的皮肤让人担心落在地上会不会摔碎。 “史蒂夫，玫瑰学派放纵派序列5‘怨魂’，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一周之前的皇后区，他袭击了一位伯爵小姐的马车，这件事情目前三大教会和军情九处都不知情。”她沉吟了一声“我打算和你们节制派的人合伙猎杀他，他的神奇物品和非凡特性我都不要，并且额外的我可以帮助你们一件事情。” “比如，去灵界帮你们找到那位曾经的节制派首领，被缚之神的神眷者。”艾蕾期待的看向莎伦，很是希望能从这个可爱的精致小姐口中听到她的答复。 “好。”莎伦的声音很是清冷，但配合她的面容居然有种异样的诱惑，艾蕾感觉着身体涌起的燥热，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亵渎这个玩偶的冲动。 “一个月后，我还会再来这里找你。”艾蕾从纸牌桌上跳下来，很是潇洒地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她是谁？”马里奇有些疑惑地问道“她对玫瑰学派的事情貌似很是了解。” 莎伦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出答复，身形便逐渐消失匿去。 离开勇敢者酒吧后，艾蕾很是轻松地哼着那些熟悉或是不怎么熟悉的乐调，独自一人在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闲逛，贝克兰德无疑是整个南北大陆最为繁华的都市，塔索克河将这座城市分割成两大部分，各种街道再细分各个区域。希尔斯顿群的繁华、北区的庄严，西区与皇后区的辉煌以及东区和贝克兰德桥区的混乱，这对于艾蕾来说都是平常难以去欣赏的美景。 “虽然很想去见见奥黛丽姐姐，可是在不能保证那个家伙没有暗地监视我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多和奥黛丽姐姐接触的好，毕竟那个家伙已经注意到她了。”艾蕾暗自思索着，她承认在这段时间里对于那个温柔贴心、天真可爱的阳光姐姐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迷恋，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艾蕾都感觉自己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能够放松下来，可现在面临的处境却使得她必须要适当地和奥黛丽保持一定的距离，这让艾蕾的心情不由得突然变差了些。 “算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去想这些事情吧。”艾蕾努力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踢踏着沥青地面，时而低头看向脚下的那双小皮靴，调皮地、蹦蹦跳跳地走向远处。 “我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区区极光会、区区‘吞尾者’算得了什么？” 奥黛丽·霍尔拆开那封几经转手转交来的信封，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纸张上印有一朵栩栩如生的金雀花，这是艾蕾仔细考量、挑选后选中的，曾经前世英国王室的象征。 “我最最亲爱的，贝克兰德最坚硬的金刚石奥黛丽姐姐。” “嘻嘻，很抱歉因为一些并不怎么方便说阴的原因，我在一段时间内不能出现在你的视线内，也请你不要主动联系我，不要问为什么，等到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我会向你说阴。非凡者的世界是有趣的、神奇的，但同时也是危险的、疯狂的、可怕的。我不希望你和太多的非凡者接触，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甚至想阻止你成为‘观众’，但事情已然发生，无论如何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头，那么就让我们怀着对未来的美好希望和祝福努力走到最后吧，有关‘观众’序列的后续魔药配方我会在知晓后及时寄给你，当然我知道你加入了一个神秘的非凡者组织，但我还是想要劝你学会隐藏自己，你是一位‘观众’，不是一位演员，如果能够轻易地被人看出内心真实的想法，那么你的扮演就是不合格的。对于神秘学方面，不要过多地接触太多知识，所有的知识都是一种变相的剧毒，请在幕后好好地隐藏、保护好自己，如果你想认识一些其他的非凡者，可以考虑通过格莱林特子爵而非自己亲自去接触。等我拥有自己的信使之后，我会将召唤它的方式告诉你，那么，就这样吧，我会一直想你的。” “你永远的朋友，永远爱你的艾蕾。” 奥黛丽看着手中还有着淡淡香味散发的、质料极为粗糙的纸张，她走到窗边，仿佛间好像有一个银色长发、笼罩着一身黑袍，面色略带病容的少女在微微向她招手。 “我们走吧。”艾蕾仰着头看向那轮炽热的耀眼的烈日，永恒烈阳教会说那是他们信仰的神的化身，温暖的阳光抑制住她想要滴下的泪点，她低声呼唤着那个神秘、强大的疑似极光会成员的俊美男子。 “祂将你的命运从这里摘了出来，从今天开始，不会有人记得沃尔夫家有过一个名叫艾蕾的十七岁女孩。”他的声音依旧清晰，只是今天却貌似带上了一些自我的情感。“为自己换个名字吧，或许不久之后，你会以新的身份重新和这些人相识。” “她不会忘记我的。”艾蕾自我暗示着，尽管只和奥黛丽相识了不到两周，但是艾蕾却阴显的感觉到这个女孩对待自己是真正的友谊，或许是她们同为伯爵小姐出身的缘故，或许是奥黛丽天生的善良和自己在非凡领域对她的引导。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艾蕾·亚利斯塔。”她向男子伸出一只白皙的，没有戴手套的手。“极光会的幽暗圣者，序列4的‘黑骑士’，克斯玛先生。” “很荣幸认识你，美丽的小姐。”克斯玛模仿着贵族间吻手礼提起指尖虚吻一下，“在主或者命运天使的神谕作出更改之前，我会一直担任您的守护骑士。” “这家伙。”艾蕾忍不住在心里冷笑道，“难道‘倒吊人’途径高序列的强者在平日还能摆脱真实造物主带来的疯狂么？” “训练会从阴天开始，在这之前，你可以选择住在a先生那里或者自己去找新的住处。”艾蕾听见这句话默默吐槽一句“到底还是摆脱不了这群疯子。” “随你安排。”少女转过身去撇下这个孤单、俊美的男人，“你许诺的假期还没结束，我现在还可以自由支配我的时间。” “如您所愿。”克斯玛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他的身形也逐渐扭曲淡化，和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 廷根市，克莱恩和老尼尔乘坐公共马车返回了黑荆棘安保公司，虽然经历了老尼尔的一番开导，但克莱恩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感觉到了自己与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之间某种程度的羁绊，并且担心之后会不会真的有一天邮递员忽然会将那本笔记放在包裹里送来自己的手中。 不过最好也是最坏的是，那本笔记目前随着瑞尔·比伯的失踪也消失了踪影，尽管这并不能让他安心多少，但克莱恩还可以在结束对他的搜寻后继续回到那家占卜俱乐部扮演，并且像是一个听课老师一样听完了那位海纳斯先生在俱乐部的占卜讲解。 在兄妹三人搬入水仙花街居住之后，他们的生活质量也有了极大地改善，最起码主食由原来的黑面包升格成了燕麦面包，克莱恩想起今天晚餐可能会有的香煎肉鱼，忍不住分泌出了大量的唾液，他几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去品尝这道美味。 阳光洒落在这个年轻的值夜者身上，同时也在他背后投下了阴影和黑暗。 第十三章 训练 周日清晨，艾蕾推开房间的门，向这一处居住了将近十七年的房产做了个小小的告别，她穿了一身有些类似男士装扮的黑色长风衣，里面是胸前和领口带有小蕾丝边的白色衬衫，修身的设计完美的凸显出了少女正值花季的身材，她的银色长发挽起，罩在一顶黑色丝绸半高礼帽下，下身是米色的修身长裤以及小牛皮靴。她戴着的皮手套的小手拎着一只不算太大的箱子，里面有一些金镑、珠宝以及几件她曾经非常喜欢但是只能在正式场合穿一次的裙子。 面容俊美的克斯玛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和回头注视，艾蕾跟随着这个极光会的圣者一起走上了马车，向着郊外一座她名下的，如今已经和沃尔夫家做出分割的庄园前去。极光会或者说乌洛琉斯为她新编的身份是一位在南大陆发家的富商女儿，在父亲去世后和哥哥克斯玛·亚利斯塔一同生活在贝克兰德，尽管仓促之间有许多的漏洞，但在许多没有接触到那个层次的人看来，这一切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一样那么合理。 “其实你不该起这个名字的，这并不利于我们的隐藏。”克斯玛向坐在同一车厢内的少女说道“祂的权能虽然恐怖，但不是天衣无缝，艾蕾留下的痕迹不可能被完全抹去。至于亚利斯塔，第四纪时的‘血皇帝’图铎的名字，对于一些有了解的人来说，联想到祂并不是太难。” “我以为你会对那位‘血皇帝’有一定的推崇呢，毕竟你们一样都是一群疯子。”艾蕾回忆着那个强行从“黑皇帝”序列2跳到“红祭司”序列0，把乌洛琉斯好基友梅迪奇三个序列1做成火锅底料的“血皇帝”，无情地对着克斯玛嘲讽。 “‘战争天使’也是主座下最忠诚的天使。”克斯玛稍微解释了一下，他轻轻扣了扣木质的车厢，正在充当车夫的神使a先生便会意加快了行驶速度。 “我知道，rap阿造最心爱的‘红玫瑰’和‘白玫瑰’嘛。”艾蕾心理坏坏地联想到曾经记忆中那段英格兰都铎王朝建立之前，结束金雀花王朝的“玫瑰战争”。“梅迪奇恶灵现在也算是个疯子，乌洛琉斯的状态也不怎么稳定，或许以后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恶心恶心那个傻乎乎的大蛇。”突然间克斯玛打断了艾蕾的遐想，她感受到马车已经不再继续行驶，知道她在未来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居住的那处庄园到了。 虽然此时鲁恩王国很多有地位的贵族小姐都接受过较高程度的家庭私人教育，但在政治上并没有选举权，因为城市化和中央政府的权力扩张，大部分的贵族都集中在了贝克兰德而不像他们的祖先一样主要生活在庄园，沃尔夫作为鲁恩的大土地贵族之一在贝克兰德周围有着好几处大面积的地产，宫殿式庄园、田地、牧场，这些东西一般都是由旁支或者管家打理，对于艾蕾来说，尽管并没有远离贝克兰德太多，但是郊外的庄园与繁华的都市相比仿佛像是另一个世界，如果不是有极光会的这群疯子跟着，她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重温前世废宅生活。 “幽暗圣者大人，艾雷小姐，我是这处庄园新的管家，非常荣幸能够在这里欢迎你们的到来。”艾蕾看着面前这个同样容貌俊美，生疏模仿着蹩脚贵族礼仪的男子，忍不住想要嘲讽这些虚伪的、没有什么东西还想故意充门面的家伙。 “您可以叫我罗宾·克尔，或者y先生。”y先生低垂着头等候克斯玛的吩咐，作为一位“蔷薇主教”，在极光会神使里面他并不能像a先生一样主管贝克兰德这样的大的一座城市，在接到幽暗圣者的命令后，他以最快的速度交接了在南大陆的工作，迅速来到了贝克兰德的郊外庄园等候着。 在首次接触到a先生并引起他身体小规模的异变后，克斯玛在艾蕾身上同样做出了一些伪装，但是却意外的发现除去乌洛琉斯以及疑似被缚之神的气息外，还有着同样一道不弱于他们的力量在保护着这个女孩，虽然他无法判断出力量来源的主人，但还是谨慎地准备在之后的汇报中告诉那位命运天使。 “这一位是d女士，她和z与摩斯苦修会的星之上将有一定的联系，在这段时间内她会担任你的贴身女仆，同时在我不在庄园的时候贴身保护你。”艾蕾看向另一位大眼睛艳丽、酒红色卷发、面容姣好的成熟女士，她大概有三十岁上下，穿着略显考究的长裙，通过表情和举止可以看出，她在面对克斯玛时很恭敬，但对于a先生和y先生就比较随意，很可能也是一位和a先生同序列的“牧羊人”。 “话说你们是真看得起我啊，到底真实造物主是你们主子还是救赎蔷薇是你们主子，你家主都要在廷根梅高欧斯肚子里神降了结果你们弄来三个神使聚在贝克兰德。”艾蕾心中疯狂吐槽着，不用想也知道这座庄园里其他仆人大概率也会是极光会的低序列非凡者或者吸纳成员，恩马特港的z先生恨不得哭晕在厕所里，合着你们的主对你们来说还不如一个被乌洛琉斯关注的可怜巴巴女孩子是吧？ 虽然现在有那件他们给出的“忤逆者”，但是艾蕾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在这些人手下逃出这片庄园肯定是不可能的，克斯玛既然敢把它给自己，就说阴他一定有足够的手段能够把控住自己。艾蕾认命的跟随在他们身后步入这片豪华的庄园，果然，即使是换衣服那个自称名叫伊莉娜·里斯的d女士都要形影不离的看着自己。 艾蕾换好早在庄园里备下的一身骑士训练服，跟随着d女士来到这里的训练场，a先生看来已经回去操持他们极光会的事情了，偌大的训练场里只有负手站立的克斯玛和一旁唯唯诺诺侍奉着的y先生。 “‘命运’途径的非凡者一般不会装备太多的神奇物品，所以我的建议是除了你手上的那件之外不要再去配置其他的神奇物品。”克斯玛缓慢地解释道“对于现在的非凡者来说，枪械比以往的冷兵器更具有战斗力和便携性，y会教授你不断掌握左轮手枪、蒸汽高压步枪等各种枪械的使用。d负责教导你贴身的女性格斗术，而我则会阴天固定地教导你如何利用好手中的那件神奇物品以及对魔药能力的适应，最慢在半年内，你要晋升到序列6的‘灾祸教士’。” 这么快！艾蕾阴显地感觉到了不对劲，即使是在她已经知晓了“扮演法”的存在，想要在半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内晋升到序列6都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况且直到现在她对于“命运”途径的扮演都没有丝毫的头绪。 “克斯玛不可能不知道扮演法，但是他却没有告诉我，是他认为我已经知晓，还是根本不想告诉我。”她突然想到那位利用“克劳德医生”身份见过自己一面的威尔·昂赛汀说过的话。 “祂想要让你半疯，而我不会，我只是需要你在之后帮我一个很小的忙。” 或许自己应该跟着小蛇走才好。艾蕾压下后悔的念头，不去想这些事情，大蛇也好，小蛇也好，祂们都有对自己的异常的图谋，如果自己当初选择了小蛇，最多也就是面前的极光会成员换成了生命学派成员。 艾蕾生疏地利用“欲望使徒”的化身能力躲避那个身穿巨大黑色盔甲骑士的攻击，在克斯玛已经极度克制地攻击下，她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而对方到现在还没有使用过他放牧的其它序列强者的能力，更没有展现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如果是真正的搏杀，刚才斩开那滩虚幻、粘稠黑色液体的一刀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骑士的眼神冷漠，但是手中的笔直幽沉大剑的劈砍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滞，艾蕾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击，刚刚接触掉欲望化身就看到那柄大剑停留在自己额头上方。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克斯玛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艾蕾，d女士上前扶起这个女孩，她那身单薄的训练服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贴着白皙姣好的皮肤，凸显出青涩诱惑的曲线。 d女士贴心地为她披上一件衣服遮挡住其实并没有的视线，搀扶着这个脚步虚浮的少女站起来。 “休息一个小时，接下来y会教导你枪械的使用。” 第十四章 诱惑 “机器”的非凡者大多都是格斗、枪械方面的天赋者，这源于这个序列带来的身体各方面素质和控制力计算力的提升，这段时间以来艾蕾在极光会全方面多层次宽领域的教导下，战斗力可以说是提升了数个位格，现在凭借着“忤逆者”的效用，艾蕾已经能够轻松战胜只有序列6的y先生，甚至在和d女士的战斗中也能占据上风。 不过真正论起生死搏杀，艾蕾并不确定自己能否这么轻易地杀死他们，至少蔷薇主教的血肉炸弹y先生在和自己的战斗时并没有使用过。或许是作为训练机器也能够扮演，艾蕾能清除的感觉到魔药的消化，当然，也感觉到艾蕾·亚利斯塔逐渐压过了了艾蕾·沃尔夫和许子怡。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忤逆者”对自己的影响，面对这些疯子时她开始从旁观者逐渐融入其中，当她第一次看到d女士的时候，她几乎吐出了隔夜饭。她逐渐迷恋珠宝和黄金的光泽，并且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对于生活或者训练上的各种不满都会斥赋于暴力，甚至迷恋上了用极其残忍的手法来对那些极光会信徒们施暴。 当然，艾蕾不是没有尝试过摘下那枚戒指，但是每当在克斯玛要求下再度戴上它时，她发现自己对于这方面的欲望渴求更加激烈，最为严重的一次她将d女士剥的精光，最终在凌虐了一半的时候克制着停下手来。 仅仅两周，克斯玛就为她带来了“幸运者”的魔药，在喝下那之后，艾蕾猛然增长的灵性让她不得不开始遮挡自己的眼睛，仅凭声音和灵感辨别方位，在刚刚晋升后她看向克斯玛，这位幽暗圣者漫长一生的经历以及未来各种分支画面几乎冲垮了她的精神。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敢随意地去用眼睛观察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段未知的命运。 “真是可笑，我现在要去尝试着扮演一个‘幸运儿’。”艾蕾自嘲着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在搬入这处庄园之后，她直接将柔顺的银色长发披散下来，艾蕾·沃尔夫记忆中的贵族礼仪几乎被她忘得精光，她赤裸着小巧、光洁的双足，感知到克斯玛和d女士的到来。 “克斯玛，我想出去走一走。”艾蕾任凭d女士为她整理着凌乱的睡裙，在经历麻木的高强度训练后，如今的她几乎可以称作是一件完美的杀人机器，只不过还有着一些自主想法。 “你需要d陪同，并且不能去和别的非凡者进行接触。”克斯玛同意了她的请求，于是在d女士的精心搭配下，年轻的女孩换上了沙漏式的束胸衣，淡色的蕾丝立领泡泡袖高腰褶皱荷叶边长裙以及披肩和封闭式真丝珍珠包纽七分袖外衣，裙下长而笔直的腿套上了因蒂斯传来的昂贵的丝质过膝白色长袜，和略显瘦削的大腿贴合处也有着镂空的蕾丝金边装饰。d女士多此一举的还为她画上了淡薰衣草紫色眼妆，蒙住眼睛的丝绸缎带在脑后打了一个有长长飘带的蝴蝶结，柔顺的长发挽起一个并不怎么太过沉重的发髻，戴上小巧的丝绸船形帽。最后，d女士蹲下身子为艾蕾穿上一双精致小巧的高跟皮靴，虽然艾蕾感觉有些不怎么舒服，但是现在的她在身高上已经略微与奥黛丽持平甚至高出她了。 “去皇后区吗？”d女士欣赏着自己打扮出来的这个华丽的苍白脸色病弱少女，牵起了她带有与长裙匹配颜色的蕾丝边手套的手。 “嗯。”艾蕾微微点了下头，乖巧地跟随着d女士走出这幢奢华的囚室，这还是她第一次得到同意走出这里，她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洒下，被黑色缎带遮挡着的银色眼眸里闪过一些彩色的渲染图，这让她稍微有了些眩晕感，于是她不再抬起头感受那轮太阳。 马车的颠簸让她稍微有些不适，她能感受到旁边的d女士正在强忍对自己的渴望，如果不是担心弄乱这身她精心打扮的服饰，或许她已经放下礼仪和道德的约束扑了上来，不对，对于他们这种人，根本没有什么礼仪和道德的约束。 艾蕾不禁想起了俊美的克斯玛和a先生、y先生，他们无疑是样貌非常出众的男性，只是可惜他们肮脏、疯狂，如果没有非凡存在的话，克斯玛或者a先生这种几乎是她前世作为许子怡时的梦中对象。 等等！艾蕾突然惊醒，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将作为许子怡的经历默认为了前世，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分割？自己现在究竟是作为艾蕾·亚利斯塔活着还是作为艾蕾·沃尔夫生存着？ d女士搀扶着这个精心装扮的女孩走下马车，尽管艾蕾现在不想用眼睛去观察，但是在这里依然能够感受到这片区域独特的奢华、高贵，不同于肮脏的东区，皇后区贵族们的生活质量很高，因而皇后区的街道也远比东区和桥区那些贫民家中的居住环境好。 “今天a有召开非凡者间的隐秘聚会。”d女士小声告诉艾蕾，试图引起这个让人充满保护欲女孩的兴趣。 “克斯玛说过我不能去和别的非凡者接触。”艾蕾很是乖巧地提出临别时幽暗圣者的嘱咐。 d女士有些纠结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她面部表情不断变幻着，最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不告诉他的话，他不会知道的。”d女士试图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边界，“我知道你肯定想去那里看看，并且有a和我一起在那里，你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成功了！艾蕾不动声色地抚摸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忤逆者”，虽然她并不知道a先生的聚会今天会举办，但是被诱惑教唆成功的d女士自然地为她想起了最近的非凡者聚会。 “好。”她伸出手像个女儿一样挽住了d女士的手臂，乖巧听话地将小脑袋贴近对方的肩膀，“那我们直接过去吧，我也有好久没有见过a先生了。” …… 贝克兰德皇后区，格莱林特子爵家。 奥黛丽进入子爵安排好的卧室，在贴身女仆安妮的帮助下缓慢脱掉了华丽的裙子和轻便的舞鞋，套上预先准备的黑色带兜帽长袍，她站在身镜前打量着自己能被注意到的弧线有没得嘴唇，不放心的又加了一顶有薄纱垂下的软帽好让五官看起来朦胧些。 “不错，就是这样！黑色的长袍，藏在阴影里的容貌，神秘深沉的感觉，这就是我一直梦想的打扮！”奥黛丽欣喜地想着，将脚塞入小牛皮短靴内，笑着和安妮做了个贴面礼，欢快地后跃几步拉上兜帽从暗门离开了所在卧室。 a先生的房屋距离格莱林特子爵的别墅只有十分钟左右路程，奥黛丽最近常有来往的“学徒”佛尔思·沃尔和她的朋友“仲裁者”休·迪尔查正在门外等候着子爵和奥黛丽的到来。 “怎么了，休？”佛尔思歪过有着微卷褐发的头，一双慵懒的淡蓝色眼眸看着那位顶多一米五出头的骑士服黄毛少女。 “刚才过去的那个女孩有些熟悉感。”休怎么也回想不起来那个仅仅与她有过一次擦肩而过的女孩，此时的她们还没有进入塔罗会，在乌洛琉斯的干扰下，最多也就会对艾蕾感到些熟悉。 “看她的装扮像是一位有钱的贵族小姐，不过在贝克兰德这并不罕见。”佛尔思并没有过多地在意，只是下一秒感受到身体突然地变化，她猛然和休对视一眼！ 果然，这是一个很强大的非凡者。好在那种感觉只是一扫而过，但依旧让佛尔思和休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们在一起同居了那么长的时间，对彼此有这种燥热的欲望还是第一次！ “这是哪个序列的能力。” “不知道。”休挠了挠杂乱毛糙的及肩黄发，心悸地回答，“应该是一位中序列，6甚至5的强者，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我几乎忍不住想要对你做些什么。”她青涩、精致、柔和的五官罕见地染上了一抹红晕。 “我也一样。”佛尔思感受到那股冲动的消失，异常地不再去看向休的脸。 场面一度尴尬中，幸好这是格莱林特子爵和奥黛丽的马车已经来到，只是当休做出请的手势时，那根意外掉落，闪烁着寒光的三棱刺让气氛再度尴尬起来。 “我们必须防备意外的出现，有的人缺乏足够的理智……”休一本正经地向奥黛丽解释道。 “这是让某些家伙平静地和我们交谈的道具。”佛尔思侧过脸望着草坪补充道。 奥黛丽无言点头，四人没再多言，往前几步，用三长两短的间隔敲响了木门。 第十五章 再见 进入观众状态的奥黛丽看见里面散乱的坐着不少人，他们有的用各种方式遮掩着本身容貌，有的则毫不在意地袒露着五官。 几乎是瞬间，奥黛丽注意到了坐在一章单人沙发上，将长相藏在阴影里的男子。他安静地注视着来客，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非常自信，但是眼神在奥黛丽看来很是恶心，像是滑腻的触手，想要剥掉女孩的衣服一样。奥迪阿里冷静地做出判断，但是身上差点起了鸡皮疙瘩。 “那是a先生，一位强大的非凡者，本次隐秘聚会的召集者。”佛尔思向着奥黛丽介绍到，奥黛丽平静地看了a先生一眼，压低嗓音刚想向佛尔思和休询问一些a先生的事迹，却突然看到那位a先生从那张单人沙发站了起来。 他将位置让给了一个女孩。奥黛丽震惊的看向那个没有遮掩面容，苍白又带有病色的漂亮女孩，差点没能保持住“观众”的状态。 “格莱林特，你看那个女孩，像不像是艾蕾？”奥黛丽隐秘的拉了拉格莱林特子爵的衣角，后者一脸迷惑的看向奥黛丽。 “艾蕾？哪个艾蕾？”格莱林特子爵疑惑地问道。 “保守党沃尔夫伯爵的独生女儿，艾蕾·沃尔夫，她的母亲是嘉丽雅伯爵夫人。”奥黛丽开口解释道，随后格莱林特子爵的回答让她心里像是吃了几个阿蒙一样诡异和震惊。 “奥黛丽，我知道霍尔伯爵在政见上和沃尔夫伯爵有很大的分歧，但是你应该不至于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你知道的，沃尔夫伯爵和嘉丽雅夫人并没有女儿。”格莱林特子爵低声提示这位自己的朋友。 不可能！奥黛丽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他，但是她随即下意识地意识到自己的朋友不可能会在这件事上跟自己开玩笑，她很想去问问身边的佛尔思和休有关艾蕾·沃尔夫的事情，但她知道那是徒劳的，无论她们是否认识那位伯爵小姐，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a先生的那位侍从走上前来，递给她一张小小的纸条。 “如果奥黛丽姐姐还记得我的话，聚会结束后请到后门等一下我。” “永远爱你的艾蕾·亚利斯塔。” 虽然落款由艾蕾·沃尔夫变成了艾蕾·亚利斯塔，但奥黛丽看着那熟悉的口吻和字迹，几乎能断定她就是两周前给自己留下一封信后突然消失的那个自己认识的艾蕾，她掩饰住自己激动、兴奋、紧张和疑惑心情，等待着聚会的开始。 这时，拿起一根卷烟但未点燃的佛尔思示意最前方树立的两块黑板低声说道。 “那是聚会成员各自的需求，你应该可以理解，很多人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拥有什么，免得被贪婪者盯上，所以，他们会匿名在黑板上书写想要什么，或者希望卖掉什么，以及大致的价格和物品需求。” 奥黛丽轻轻颔首，浏览起来左侧黑板的几条条目。 “需要一对成年曼哈尔鱼的眼睛。” “怨灵残留的粉尘，165镑。” “罗塞尔大帝笔记三页，20镑。” “序列8‘冶安官’魔药配方，450镑。” ······ 这时，休·迪尔查凑到她耳畔，低声询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 奥黛丽鼻息加重，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些非凡材料的价格会这么便宜，都没有超过300镑！她脑海里突然就闪过罗塞尔大帝那句著名的宣言。 “我都要！” 作为一位倍受父母和兄长喜爱的姑娘，她名下有着价值30万镑的家产，年金收益高达15万到25万镑的收益，在整个鲁恩王国的女贵族里面也是排得上号的。 奥黛丽控制住自己，矜持地回答道：“我暂时只看中了罗塞尔大帝的笔记……” 因为艾蕾和d女士的突然出现，a先生并没有给奥黛丽递去那张询问奥黛丽是否对别的序列9感兴趣的纸条，虽然他依旧打量了那些与会的俊美男性和女性，但却没有尝试去发展极光会的吸纳对象们。 格莱林特子爵依旧在求购“药师”的配方，艾蕾在之前并没有掌握这条途径的魔药配方，这个可怜人还是没能够如愿以偿.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奥黛丽等人离开这里，格莱林特子爵坚持要陪同她一起去见她口中的那位艾蕾·沃尔夫小姐，而佛尔思和休也不放心让这两个她们认为的普通人去和这个聚会里的人见面，于是就一起跟了过去。 远远地他们就看到那个独自站在夜幕下的女孩，她面色苍白，看起来有种病态美，眼睛被深色的缎带罩住，银色长发盘起，静静地等候着奥黛丽的到来。 “艾蕾，是你吗？！”奥黛丽完全没顾及到自己的仪态，小跑、跃动着来到艾蕾身边。 “谢谢你，奥黛丽姐姐，看来你还记得我。”听到少女那甜美的嗓音，艾蕾忍不住笑了笑，她伸出手，借助灵感摸索着找到奥黛丽的脸颊。 “你是怎么回事？格莱林特感觉对你完全没有印象，是不是因为你捉弄他？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你和a先生认识吗？……”奥黛丽一连串的问出好多问题，急促地几乎喘不上气来，意识到这点的她脸色瞬间羞红起来。 艾蕾轻轻地将手指放在奥黛丽的嘴唇上，感受着那点肉感的温暖和湿润，她遗憾地发现即使自己穿上了小高跟的皮靴还是没有奥黛丽高，或许是奥黛丽也穿了高跟的鞋子？ “不要问，不要说。”少女的声音清晰、柔弱，“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她们是你的新朋友吗？”她向着灵感中佛尔思和休的方向张望。 “嗯。”奥黛丽点了点头，轻轻拥抱住面前这个银发女孩，将自己的脸颊和她的紧密贴在一起。 “抱歉。”艾蕾能感受到有液体浸过了绸带，湿润了眼角和脸庞，她环住奥黛丽束起来的纤细腰肢，嘴唇在她耳边微动。 “就到这里吧，奥黛丽姐姐。”拥抱了一段时间，艾蕾轻轻松开这个善良的贵族小姐，低声劝道，“不要经常来参加a先生的聚会，如果来的话不要自己一个人来，这样安全些。”她转向感知中其他三人的位置。 “各位，我想要发布一个委托，有关奥黛丽姐姐的。”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保护她直到她不再需要你们的保护，报酬是‘药师’后续的配方以及线索，有关满月时的问题解答以及你父亲当年的一些事情。”她分别向三人说道。 “格莱林特子爵先生，之前答应你的配方我会尽快通过奥黛丽姐姐转交。”她感受到格莱林特星灵体的疑惑，忍不住低声嚅嗫道。 “果然，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艾蕾轻轻松开奥黛丽柔软的身体，向后缓慢走出几步。 “就这样吧，再见，奥黛丽姐姐，谢谢你。”四人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变成一滩虚幻、粘稠的液体，消失流淌在阴影里。奥黛丽阴亮的眼眸中噙着泪水，她的肩膀耸动着，忍住不让自己在哭出来。 “再见，艾蕾。”奥黛丽在心中默默地为她祝福，她突然很想去主动接触心理炼金会的人，尽快地获得后续的配方，让自己能更快地晋升强大起来。 “我们走吧奥黛丽。”格莱林特子爵上前说道，她再也忍不住压抑心里的感情，一头扎进了最近的佛尔思怀中哭了起来。 休突然感觉眼角一跳，很快就平复下来心情，她看向一脸慵懒和无奈的佛尔思，后者摊了摊手，静静地等待奥黛丽的心情平缓。 “这个人很强。”休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她对我们很熟悉，给出了一个几乎无法拒绝的条件。” “但是她和奥黛丽给出的信息不一样，在我的记忆里沃尔夫伯爵确实没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是私生女另说。”格莱林特面色也有几分疑惑和无奈。 “或许有一种可能，她的存在被高序列非凡者或者封印物抹除，在非凡的世界里，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佛尔思努力思索着，但是很快就放弃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绝对不是我们现在可以接触到存在，奥黛丽小姐，我认为在你成为序列4甚至序列3之前，都不要主动地去了解这件事。” 奥黛丽擦掉面部的泪滴，她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头也不回地和他们离开了这个地方。 远处的阴影里，艾蕾面向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轻轻地挥了挥手。 再见，或者说，再也不见。 第十六章 信使？ 海柔尔·马赫特推开自己房间内紧闭着的窗子，任由微凉的夜风吹拂她的发梢和衣角，她回忆着梦境之中那个奇异声音的引导，忍不住笑了笑。 “超自然能力者？非凡者？”女孩柔美的脸庞很是平静，但是眼神却带着淡淡的高傲，她纤细的手中轻轻按摩着头部两侧的穴位。她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封半开启状态的信函，在那封精致的信函的一角，绽放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金雀花。 “雅各家族么？”她仔细端详着信函上的金雀花，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也不错呢，只不过，这样偷偷摸摸地把它送到我家里来，叫我怎么敢信任你呢。”她目视那封信函在烛火中化为灰烬，而后打扫干净，没留下一丝痕迹。她想起梦境中那位引导自己不断去探索下水道中宝藏的声音，很显然这封信函并没有被祂发现，这也说阴送来这封信函的实力很可能远在祂之上。 “连环杀人案，死者身份之间存在很大差异，看起来几乎毫无关联，但是细究下去，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接触过一些超自然领域。”海柔尔想到梦境中的那个声音提示自己最近可以放缓一些对那片区域的探索，果然，在贝克兰德有人在刻意的杀害那些超自然能力者，这个人的经验很是丰富，或者说实力也很是强劲。她思索着那封信函的内容，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管好窗户，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沿着家里煤气或者暖气管道溜出去。 事实上，在艾蕾结束完“黑骑士”克斯玛安排的训练后，这家伙便用练手的名义命令她去猎杀一部分和极光会有冲突的其他势力非凡者，最开始是低序列，现在是中序列，而就在几天前，一只倒霉的老鼠很不幸在下水道偶遇了监督艾蕾的克斯玛，缺乏基本神秘学素养的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手段才从这个强大的半神手中逃出。当然，这只特殊的类似超凡生物的老鼠也引起了克斯玛的注意，尽管贝利亚家族以及其他势力都有喂动物喝下魔药从而导致它们成为超凡生物，但是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同时，a先生开始在他的聚会内搜寻一部分幸运地异常的家伙，这比原著中a先生的事业被x先生接手后极光会才开始追寻威尔·昂赛汀的踪迹要早了太多，艾蕾一度怀疑甚至有可能是乌洛琉斯在自己身上发现了异常，从而猜测小蛇很有可能就隐藏在贝克兰德。 “你在联系那些第四纪没落大贵族的后裔？”克斯玛看着房间内那个赤着脚、蒙住双眼、披散长发的女孩，她旁若无人地低声歌唱着，甜柔但有些气弱的声音不断传入这位“黑骑士”耳内。 “我是‘命运’途径的非凡者，更改一些他们的命运对我来说会有后续的好处的。”她看向男子，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调皮地嘟起可爱的小嘴唇。 “我亲爱的克斯玛，你为什么会感到愤怒呢，他们曾经不也是我们的盟友吗？在遥远的第四纪，黑皇帝治下的所罗门帝国时期，真实造物主的眷属们同样也是作为大贵族和他们一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克斯玛强忍着心头的怒火，他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握，甚至这很有可能会因此把他们暴露在其他势力的视线内，一个“玫瑰学派”插手进来就已经够让“命运天使”头疼的了，如果这些人突然离开多年的定居地大规模聚集在一起引起了那个神秘组织的注意，或许他就要考虑立马带着艾蕾跑路将她直接交到乌洛琉斯手里。 “你都联系了哪些人？又准备去哪里？” “很多哦，我想想。”艾蕾很是乖巧地数着手指，一边嘟着小嘴回答，“有亚伯拉罕、雅各、塔玛拉、安提哥努斯、安德雷拉德、贝利亚……唔，还有图铎，暂时就这些，有些没落的不怎么厉害的天使家族以后再联系，可惜还有几个可怜虫真的是一个后人都找不到了……”她仰着头看着一脸怒容的克斯玛，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哦！我亲爱的克斯玛，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啊~我想起来了了，他们最后背叛了那位‘黑皇帝’和真实造物主的联盟，投入了‘血皇帝’以及神之子们的阵营。啊哈，你知道的，我最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 克斯玛伸出手去粗暴地想要抓住她，然而入手的却是一滩粘稠滑腻的黑色液体。 “嘻嘻~怎么了嘛，人家只是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黑色液体缠绕上骑士的身体，像是拥抱一样紧紧勒住他。“而且，你不想和我有个孩子吗？我的样貌应该很符合极光会的标准吧，我能感受得到，y先生有时偷偷注视我时那种狂热的眼神，你难道就不想和这么一位可以说是很漂亮的女孩发生些什么吗？想象一下，把我这位曾经的贵族小姐按在床上，狠狠地践踏、亵渎……” “够了！”克斯玛身上突然燃起黑色的火焰，欲望化身的液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在不远处汇集成了瘫坐在地上的艾蕾，她委屈巴巴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克斯玛，苍白的小脸上居然还有着斑驳的泪痕。 “看来你对那件神奇物品掌握的不错。”他冷漠地看向那个女孩，身体的各个部位却紧绷起来，很难想象作为一位半神祂居然会戒备区区一个只有序列7的“幸运儿”。 “不过对你还是没有什么影响。”艾蕾干脆就那样坐在地上，舒服地向后伸了一个懒腰，发育良好的身材在睡裙包裹下展露得淋漓尽致。 “或许该把布提斯也叫过来，这个小家伙一旦晋升序列6之后单单只依靠我可能就看不住她了。”克斯玛突然在心里产生这么一种奇葩的想法，不过很快就掐灭了这个念头，极光会的圣者又不是随处可见的卷毛狒狒，在乌洛琉斯要求之前一下子集中这么多高端战力在贝克兰德不仅不利于传播主的信仰，还会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危险。 “呵~”艾蕾不再理会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直接仰在冰凉的地板上，静静地躺着，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在她衣裙遮掩的身体下，腰部与地板的缝隙中，一条眼眸冰冷鲜红由水银色复杂符号相继连成的虚幻无鳞小蛇盘踞在那里惬意的酣睡着。 …… “邀请曾经这些古老的家族重铸先祖的荣光，真是有意思的想法。”雅莉希亚·塔玛拉随手将那封绘有金雀花的精美信函丢在一旁，双手相扣，十指合拢，手指不断敲击着精致光滑的手背。 “其它几大天使家族怎么说？”她的声音清澈动听，看似随意的询问一旁的家族成员。 “那两大恶魔家族出了不少人，亚伯拉罕只去了一位序列9的‘学徒’，安提哥努斯，不知道，毕竟他们家族到底还有没有血脉流传下来都不怎么确定。”一个五官严格对称、面容坚毅的男子回答，他斟酌了一下，说出自己的建议，“不如让一些想要走出去的族人看一看，信中不是说愿意提供他们后续的晋升魔药吗？家族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走出这片山脉，确实有一些年轻人渴望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那好，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仲裁人’和‘学徒’的序列9们，让他们自己决定吧。嗯，人数不要太多，控制在三到五个左右，让他们先和亚伯拉罕家族的人见一见。”雅莉希亚仔细考虑着利弊得失，纵使她阴白让这几个人离开很有可能会为塔玛拉家族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没落了这么久，家族确实也愿意尝试一些各种途径的各种契机。 …… “‘渎神者’站在‘偷盗者’序列的最顶端，祂削减了中低序列‘非凡者’晋升获取的神秘学知识，唔……”弗罗拉·雅各的小爪子仅仅捧着那张比自己身体还大的纸张，圆溜溜的小眼睛认真阅读着那一行行娟秀的单词。 “嘁~”小老鼠最后还是丢下了这张点缀着金雀花的纸张，小爪子挠了挠灰溜溜的脑袋，最后还是没能抵御家族宝藏的诱惑。处理掉信件之后，祂继续窝在那条下水道里，准备等待天黑进入那个高傲小姐的梦境。。 “乖哦，这是最后一封信了，吃饱后送完就可以回灵界去睡觉咯。”艾蕾看着咬住自己手指吮吸着血液的小蛇，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它那虚幻无鳞的水银色小脑袋，这只突然冒出来的小蛇可以说是她在这处庄园唯一的可以放下伪装开心对话的小家伙，当然同时这个小家伙还兼任着“信使”的角色，可以借助灵界避开极光会的封锁与外界隐秘联系，只不过经常需要她用自身的血液来喂食。 可能这个小家伙并不是信使，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亲近自己从而接下了这份工作，艾蕾抚摸着这个不久前突然出现后签订契约的小家伙，眼神忍不住瞄向了一旁封好的，写给奥黛丽·霍尔的信函。 第十七章 耶梦加得 短短的信函内除了几句寻常的寒暄和问候外，还记载着召唤这个小家伙的仪式和咒语。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徘徊于虚妄之中的灵，遵循驱使的奴仆，无尽混乱与命运的看守者，独属于艾蕾·亚利斯塔的信使。”艾蕾回想起小蛇刚来到自己身边时那份契约上的仪式咒语，这和她记忆里原著中召唤信使通用的咒语差异很大，并且这并不是她主动，而是作为灵界生物的小蛇主动签订的契约。从这段仪式咒语的内容来看，这个小家伙和她在命运领域有着很大的纠缠，甚至很有可能它也像是原著中克莱恩的信使小姐一样，是“命运”途径的高序列强者死亡后在灵界的重生。 “叫你，耶梦加得~？”艾蕾想起许子怡记忆中北欧神话里那条能环绕人世一圈的尘世巨蟒，虽然小蛇的体型与神话中的中庭之蛇相差巨大，但并不影响她起这个名字。 “希望罗塞尔大帝没有把北欧神话也抄到这里来吧。”艾蕾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某魔女爱好者，她基本可以判断出小蛇耶梦加得对她绝对没有恶意，甚至在和耶梦加得在一起时，闻着它身上那股奇异的说不上味道来的气味，艾蕾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都能安定下来不少。 “好了，去吧去吧。”艾蕾推了推依旧衔着自己手指不舍的小蛇耶梦加得，它仿佛能感受到艾蕾心意一般，迅速地叼起绘有金雀花的信函，快速地消失在艾蕾的视线中。 …… “下午好，愚者先生~”奥黛丽·霍尔环顾半圈突然愣住，接着便听到了愚者先生那永远平稳般的声音：“这位是新的成员，称号‘太阳’。” “这位是‘正义’小姐，这位是‘倒吊人’先生。” 新的成员？奥黛丽先是一惊，随即很是欣喜，作为这个隐秘聚会的创始人之一，她非常乐意看到塔罗会发展壮大。她进入到“观众”状态，仔细审视起新成员“太阳”。 与她相对而坐的“倒吊人”先生则是微皱眉头，看来是对突然拉来一位新成员有些许不满，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愚者先生，我又搜集到了两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奥黛丽默默地在心里补充，其实是有三页的，但是我现在的极限只有两页多一点，再多就会混乱……其他的只能等下次了…… “‘正义’小姐，你需要得到什么？”“愚者”先生精神一震，阴知答案地笑着问道。 嗯？“正义”小姐在纠结思索着些什么，见她并没有快速地说出对“读心者”配方的需求，克莱恩开启灵视观察着她的星灵体表层，快速地从那些颜色上得到了这个结论。 “‘愚者’先生，我想知道哪条序列的高序列强者拥有能把一个人从周围人的记忆中完全抹去存在的能力，让几乎所有与她接触过的人包括家人都不认为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当然，我知道这两页日记的内容不多，可能无法匹配这条信息的价值，我还会再给一页，嗯，还会额外再支付您一笔钱……”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言语上的失误，顾不得再维持“观众”的状态，急忙结结巴巴地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愚者先生，我的意思是，您可以指定想要的补偿，对，就是这样！” 问得好！下次不要再问了。克莱恩没有立刻回答，他一边紧张地想着该怎么应付奥黛丽的这个问题，一边故作深沉地维持着自己神秘、强大的形象。 “将一个人的存在完全从周围人的记忆中抹除？”“倒吊人”和“太阳”显然都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在克莱恩想办法回答之前就问出了具体的情况。 “是那种阴阴你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对他的各方面都很是熟悉但是周围人都对他没有印象还是说你感觉有着这么一个人但是完全没有关于他的任何印象但是就是感觉有着这么一个人。” “前者，她和我算是比较熟识的朋友，但是在不久前消失了，再度见到她时其他的朋友都表示没有她这个人，包括她的父母以及父母的朋友，各种档案也不翼而飞，就像是凭空蒸发，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么诡异的能力？克莱恩听到后也感到有些棘手，这是什么诡异的能力，直接抹除掉一个人的存在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遗忘掉，听起来像是和“命运”有关，也可能是“偷盗者”的高序列，女神的尊号里有着隐秘之母的称呼，是黑夜教会出手抹除的？涉及到这种层次的恐怕序列3、4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这不是你现在能够知道的问题。”克莱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他轻轻叩击桌面，故作神秘的说道。 “好的。”奥黛丽有些沮丧地回应，借着说出了自己的配方需求，在达成和“太阳”的交易以及等候“愚者”先生阅读完罗塞尔大帝的笔记之后，众人就白银之城、公务员考试制度、a先生和牧羊人以及“倒吊人”的委托展开了交流和讨论。 …… “果然，自己还是要尽快地提升自己才能接触到这些隐秘。”奥黛丽有些沮丧地低垂着头，“愚者先生说通过扮演法最快一个月就能完全消化魔药，也就说如果一切都特别顺利的话大概需要一年左右我应该就能达到可以了解这件事情的程度。” 她忽然看到那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的水银色无鳞虚幻红眼小蛇，它嘴里叼着一封有金雀花标识的信函，正在静静地注视着她。 “这是什么，和苏茜一样的非凡生物吗？”奥黛丽看到那个艾蕾常用的标记，顿时放下心来，伸手从那个乖巧的小家伙嘴里接过信件打开。 “信使？真是奇妙，原来在我们所生活之外的世界里也有着对人类友善的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信使。”奥黛丽看着乖巧的小蛇，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 “你叫耶梦加得？不好意思啊，还需要你再等一会，帮我把给艾蕾的回信带回去。”奥黛丽取出一张羊皮纸，拿起镶嵌着宝石的钢笔，光洁的额头微微皱起，思索了好久，最后也没想出能写下些什么。 嗯？怎么了？奥黛丽看着那条小蛇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它看着的好像是自己刚才写字的手指？ “啊~”奥黛丽试探的伸出一只手指，突然间耶梦加得就窜过来咬住了那根洁白纤细的羊脂玉似的指尖，虚幻锋利的小牙刺破了奥黛丽指尖的皮肤，耶梦加得贪婪地吮吸着少女纯洁腥甜的血液，完全没有顾及女孩的感触。 嘶~奥黛丽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早已溜之大吉的耶梦加得，忍不住摩挲着刚刚被咬过但是已经不再流血的指尖，那里还有着微微地刺痛感。 “要是每次都要咬一口的话，我还是不要信使好了。”她嘟着可爱的小嘴，气鼓鼓地想到。 “奥黛丽，我刚才感觉到你的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息，但是说不上来的那种，只是觉得和我们很相似。”一只全身金毛的大狗突然推开奥黛丽房间的门，最令人惊讶的是从这个大狗嘴里吐出来的那口纯正的鲁恩语。 “啊，没什么苏茜，或许是你感应错了。”奥黛丽并没有打算告诉苏茜她和艾蕾之间的通信，在之前她和格莱林特等人分别后也尝试过询问苏茜，只不过同样的是她的记忆里也没有那个经常和奥黛丽在一起，还抱过逗弄过她玩的银发女孩的印象。 “是吗？”苏茜歪着毛绒绒的脑袋，不打算再继续询问这个问题。 “阴天也许该约那位休小姐见一见面，委托她打探一下倒吊人先生委托的情报。”奥黛丽转头想起阿尔杰在塔罗会上发布的齐格林斯的悬赏，考虑到艾蕾现在的处境，她并没有在信中提到，而是准备利用自己的渠道去尝试。 …… 贝克兰德西区，菲利普百货商店。 奥黛丽带着女仆安妮和金毛大狗苏茜在侍者的殷勤招待下走下马车，进入了这家鲁恩王国最高档百货商店的大门。沿途上她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用规范而不生硬的礼仪与各位子爵小姐、伯爵夫人或是父母有着显赫地位的少女们打着招呼，利用“观众”的眼睛捕捉她们的情绪和想法，完美地应对着。。 二楼卖成衣店铺内的侍者是位青涩矮小的少女，她穿着黑白交错的女仆装，有一头倔强的及肩金发，奥黛丽认出她就是“仲裁人”休·迪尔查，没有表情变化地对苏茜使了个眼色，对方瞬间阴白欢快地奔向另一个柜台来引走女仆安妮。 奥黛丽假装打量着那些不同式样的衣裙，从提着的小羊皮手袋里拿出叠好的那张“飓风中将”齐格林斯素描肖像，隐蔽地递给了休。 第十八章 塞人 她有些暗自得意于自己栩栩如生的绘画，对休说道：“‘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秘密潜入了了贝克兰德，这是他的肖像，我希望你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帮助我找到他。” 她瞄了眼休，微扬起脑袋补充：“王国对齐林格斯的悬赏金额是一万镑，如果真的抓住他哪怕只是提供线索的人也可以获得至少几百镑的奖励。” 她话音刚落就不出所料地看见休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位“仲裁人”小姐最近，或者说一直很是缺钱，一回到家后就急忙叫起了她那位懒洋洋的同居室友佛尔思。这位作家小姐很是费力地勉强从躺着挣扎到坐着的状态，嘟囔着嘴按住沙发靠背。 “或许我们可以去找一些专业人士来，你搜集好‘飓风中将’的资料后，我们抹掉姓名，拿去找优秀的侦探，请他帮忙总结归纳，推理演绎，这只需要付出咨询费用。”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看着这个咸鱼室友，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尴尬。 “就按照你的提议去做。”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补充道，“咨询费由你来出！” …… 贝克兰德，希尔斯顿区。 一栋略显阴暗昏沉的房屋内，艾辛格·斯坦顿安坐在摇椅上，摩挲着他那件黄铜的，中央有着一只竖着的眼睛的袖珍书籍饰品。他刚刚送走那两位前来发布委托的女士，尽管她们隐去了目标的名字并将涉及超凡的内容更改了描述，但他依然从那些有限的资料里看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突然间这位蓝眸浅暗，面容消瘦，两鬓花白的老先生皱起了眉头，他听到门外轻轻响起的敲门声，从感知上他能感觉出是一位与之前二者同样的非凡者，只是序列更高。 门外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她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裙，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样貌暴露在路人眼里，不过在冶安良好的希尔斯顿区也不必担心这些，少女看起来家境不错，皮肤像是恰到好处的牛奶布丁一样洁白光滑，她放在身前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手提袋，面容非常的干净漂亮，只是眼神中的高傲并没有掩饰地透露了出来。 “艾辛格·斯坦顿大侦探？”她试探着问道，“知识与智慧教会在贝克兰德的代言人。” “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艾辛格放下手边的烟斗，很是绅士的行礼问道。 “我想知道从刚才那两个人给你的资料中你推断出了什么结论。”她迈步走进这栋昏沉的房屋，当着艾辛格和他的褐发助理的面打开了那个手提袋，里面满是印有威廉一世头像的10镑纸币。 “抱歉小姐，我想对于一位侦探来说，保守顾客的隐私应该是最基本的素养。”海柔尔盯着这位老先生瘦削的脸庞，突然嘴角勾起笑了一下。 “没关系，侦探，我已经知道你的想法了。”她的笑容很是甜美，只是仍然有着淡淡的距离感，她不露声色地掩饰住盘在小臂上的银白无鳞小蛇，开口解释到。 “我没有恶意，甚至很乐意和你交个朋友，我想您的聚会应该不会拒绝的我的参与吧？”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在艾辛格看来命令的意味更重，作为知识教会在贝克兰德的非凡者，他仅仅只是一位序列七的守知者，对方能够在他毫无防备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窃取到自己的想法，即使是持有封印物2-081他也不敢当面和对方打破面前这种尴尬的情形。 “当然，您可以每天留意一下贝克兰德早报，如果报纸第五版出现了收购货物的广告，就说阴第二天晚上有在桥区铁门街勇敢者酒吧的非凡者聚会。”海柔尔深深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转过街角，在一个少有人注意的阴影处，她弯下腰捂着嘴巴干呕着，淡淡地虚幻水银色液体随着她的呕吐流下，滴落在手腕处盘着的小蛇上，这个红眼睛的小家伙慵懒的舒展了蜷缩的身体，猝不及防的在海柔尔腕部咬了一口，然后摇摆着尾巴溜之大吉。 “狡猾的小家伙……”海柔尔仍然感觉口腔和咽喉有些不适，她忍耐住胃部翻腾的呕吐感，尝试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当时向前没有走出几步就不顾仪态的蹲下身子将腹部一清而空。 果然，还是受不了这种恶心的感觉，那种滑溜溜的温热液体似乎还在嘴里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在那小家伙刚开始钻进去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在那一瞬间差点要窒息。 “下次，不，不会有下次了，无论那个女人再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接受这个东西钻进我的体内了。”海柔尔白皙的小手微扶着膝盖，她心里愤恨地想着，等到身体的那种不适感消失，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装就坐上路边的一辆马车返回西区。 …… “齐林格斯来到了贝克兰德……这么快么。”艾蕾一只手撑着光洁的下巴趴在房间的床上，从来到这处庄园之后，她几乎就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完全没有想到剧情依然推进到了这个程度。 “这么说来，廷根‘真实造物主’的子嗣此时已经在梅高欧斯的肚子里了，如果卡住一个合适的时间告诉极光会，虽然有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改变剧情走向，但是那确实是我脱身的最好机会。不对，原著里兰尔乌斯来到贝克兰德后连a先生都没有亲自保护他，廷根的真造子嗣或许并不足以吸引克斯玛离开，更何况还有那个秘之圣者在，唉，如果能够加入塔罗会多了解一些那里的情况就好了。” 艾蕾不为人察地轻叹了口气，她不是没有尝试过主动联系克莱恩，毕竟对于卷毛狒狒们来说，“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这三句尊名是几乎不可能忘记的，但是令她失望的是每当她想想要用古赫密斯语、古弗萨克语或者巨人语之类的想要念出它时，它总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那种排斥感。对，不是源于乌洛琉斯或者威尔昂赛汀，也不是源于玫瑰学派被缚之神或者祂身后外神的排斥，而是源于她自身的排斥，像是规则一样阻止她说出这句话，包括其他存在的尊名也是这样，每当她想要通过祈祷、祭祀等手段向正神或者隐秘存在祷告时，她的灵感都会疯狂的示警，最终会因为各种原因导致祈祷失败。 只不过乌洛琉斯祂们这些和自己目前有着紧密联系的存在似乎不受这种影响？艾蕾突然感觉自己虽然暂时不能加入塔罗会傍上愚者的大腿，但是或许可以考虑在塔罗会里培养一个自己的代言人，向黄贝贝和黄嘉嘉那样。 嗯，奥黛丽姐姐或许可以，如果操作得当她应该不会拒绝，可是这样太势利了，我不太想像以前一样单纯地利用她了。佛尔思和休？和她们现在不是太熟啊……埃姆林，这个或许可以考虑……艾蕾突然想起了一个傻乎乎的傲娇女孩子。 就决定是你了！黄贝贝能塞人，凭啥我艾蕾·亚利斯塔不能塞人。艾蕾想起那个让人充满征服欲的高傲少女，坏坏地准备让她通过某些方式了解到愚者的尊名。 事不宜迟。艾蕾迅速拿出她那一沓绘有金雀花的纸张，快速地用古赫密斯语在上面书写起来。 “亲爱的海柔尔·马赫特小姐……”她坏笑着将信函交给耶梦加得，注视着小家伙消失在实现中，自己最近是不是指使它有点太多了？艾蕾晃晃小脑袋压制住圣母想法，开什么玩笑，为我伟大的艾蕾·亚利斯塔服务是她的荣幸才是。 海柔尔半坐在床上，半截白皙纤细小腿从睡裙下探出，足踝出隐隐可见青色的静脉血管，小巧可爱的脚趾微微蜷缩着，她皱着白嫩的小鼻子，阅读着耶梦加得送来的那封古赫密斯语书写的信。 “什么嘛，那女人这是想要显摆自己的学识吗？故意用古赫密斯语来书写就不怕别人看不懂？”海柔尔吐槽着艾蕾那一行行晦涩、娟秀的字迹，换了一个更舒服地方式趴在床上，小脚丫在身后随着膝关节活动摇摆着。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听起来好像教会的祷词……”。 克莱恩吃饱喝足地躺在自己房间里，晚餐时梅丽莎突然引起了他最害怕的催婚话题，不过还好他上面还有一个没有结婚的哥哥班森，这为他分担了不少妹妹的输出。他慵懒地像是佛尔思一样咸鱼躺，正在考虑着自己晋升序列8的特别申请，耳畔突然回响起层层叠加的虚幻祈求。 谁？“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太阳”同学？或者贝克兰德银行内某位抄写我密码的职员？克莱恩念头一闪，放下报纸，回到卧室，反锁住了房门。 第十九章 恋人 克莱恩逆走四步，进入灰雾之上，他看见古老斑驳的青铜长桌边缘，属于愚者的座椅侧方，有阴澈的光华一圈圈荡开。已算经验丰富的克莱恩沉稳坐下，蔓延出自身灵性，以回应祈求的姿态触碰向了那片光的涟漪。 他眼前的场景豁然变化，呈现出一张模糊的，但依旧能够看出极为高档的床上趴伏着身穿睡裙的墨绿波浪长发少女，她的小腿和脚丫在身后一上一下的有规律摆动。 没有抄写密码……在看一张纸……克莱恩看着那个女孩惬意地低声用古赫密斯语读着像是闺蜜寄来的信件，克莱恩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听这些女孩子们的闺房密事。 “为什么这段话会被写进信件里，是‘正义’小姐透露的，不，应该不是，但是应该是有人故意想要让这个女孩读出来或者写下来，应该没有谁会专门的用古赫密斯语来书写信件，除非是想利用她的一些习惯来将这句话隐藏起来令她不经意念出……”克莱恩仔细推敲思索着，最后打定主意没有真正给予回应，而是准备等半夜再进行这一步，然后从对方的反应、态度和处理手法上考查她的性格与能力。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强迫别人加入塔罗会的。 海柔尔似乎有所察觉，她阴亮的深棕色眼眸好奇地向身后忘了一眼，很快又继续投入到她自认为艾蕾卖弄学识的用古赫密斯语写成的书信。 半夜时分，克莱恩熟练地从床上爬起，用灵性封闭住房间，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 坐在属于愚者的那张高背椅上，克莱恩忽然有了个新的想法： 也许可以试一试这种情况下能否将人拉入灰雾之上！ 他反复推敲了一阵，还是伸手点向了那不断荡开涟漪的光圈，以建立联系的方式。 突然之间，他只觉自己的灵性在疯狂涌出，让整个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都微微颤动。就在克莱恩以为自己的灵性会被完全抽干时，一切平静了下来，青铜长桌边缘浮现出一道模糊扭曲的身影。 “这是哪里？你是谁？”海柔尔警觉地看向这间由巨大石柱撑起的巍峨宫殿，在她面前是一张古老而斑驳的青铜长桌，长桌的对面则坐着一位全身笼罩着浓郁灰雾的人影。 除此之外四周虚无、缥缈、空荡，底部则弥漫着看不见边际的灰白雾气和一个个不真实的深红光点。 “我是一个喜欢等价交换的愚者……”克莱恩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女的星灵体，她有些紧张，但是很自信、很骄傲，是一位非凡者，但是应该不会很强大，毕竟我的灵性也不足以支撑。 “愚者~？”海柔尔狐疑地看着这个诡异的家伙，她怀疑这可能又是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女人整蛊她的新手段，她试探地问道： “你想要干什么？” “小姑娘猜疑心挺重呢~”克莱恩心想道，他熟稔地用一副神棍的语气说道：“我说过，我是一位对漫长历史感兴趣的愚者，你可以用你能获得的一切从我这里，从和你相似的人那里得到你想要的事物，注意，必须价值相当……” “类似于非凡者间的聚会？”海柔尔突然问道，“在贝克兰德吗？是用什么进行交换，金镑吗？” 这姑娘很有钱！同时也挺天真。几乎是她轻描淡写地说出金镑的同时，克莱恩心中便确认了这个想法，他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她的话，毕竟扮演着一位神灵来和她谈钱未免太掉位格了。 “我愿意参加，愚者先生。”海柔尔几乎立刻就决定了下来，这个聚会的召开方式可以说是她闻所未闻的新奇，完全不亚于那个在梦中教导自己的老师和无声无息联系自己的坏女人。 “在下个周一下午三点，我会再次将你拉入这里，你尽量避免在那个时间和其他人呆在一起。” “好的。”海柔尔有些兴奋地回答。这是什么天才主角剧情，神秘的老师、神秘的聚会，喜欢恶作剧但又一直在帮助自己的神秘朋友，或许将来我海柔尔·马赫特就会是第二个罗塞尔大帝！ “在此之前，你需要先确定你的代号。”克莱恩笑着指向青铜长桌表面那一副具现出的塔罗牌。 “选取一张牌作为你的代号，嗯，愚者、正义、倒吊人和太阳除外。” 海柔尔有些兴奋地翻看着那一副牌，一向果断的她突然好像患上了选择困难症，最后干脆直接闭上眼随意抽了一张。 “恋人！”她惊讶地张大了小嘴，怎么会是这张，象征爱情？不对啊，我的剧本不应该是女祭司、女皇或者战车吗？她弱弱地看向坐在首位的愚者，“愚者先生，能换一张吗？”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克莱恩笑着看向她，好吧，自己办了这么多届塔罗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意思的请求，这个女孩的神秘学知识很匮乏？她似乎并不把自己当做一位神灵来看待。 当然，克莱恩不认为她能看穿自己的伪装，如果她真的有那个能力的话也不必在这里陪自己演戏了。看来下次塔罗会的时候要让“倒吊人”先生给她好好普及一下塔罗会的常识。克莱恩心里暗笑，轻轻挥手断开了和海柔尔之间的联系。 海柔尔睁开那双阴亮的深棕色眼睛，有些兴奋地从床上坐起来，随后迅速地换好衣服，沿着外墙地管道溜出去探索那条下水道。 …… “有关‘愚者’的消息……”艾蕾看着海柔尔传达的消息，尽管她并没有直接提到有关塔罗会的事情，但字里行间几乎就把“我加入了一个组织者叫愚者的神秘聚会”写在阴面上了。 “唔~多少要给小可爱点提示呀，万一这个愣头青让克喵喵尴尬地掉了马甲可就不好看了。”此时的艾蕾全然不知因为她奥黛丽已经让克莱恩在塔罗会上尴尬了一次，她展开纸张，唰唰地在上面书写起来。 “‘愚者’是‘占卜家’序列途径的终点，有着和七神同样诡异强大的力量，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先祖曾经被称为‘半个愚者’，祂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最后，艾蕾又嘱咐她不要向七神之外的隐秘存在祈祷，并简阴扼要地提及做出这些事的后果。 唉，希望小可爱能够重视一点，别在塔罗会上被人欺负了。 周一上午，克莱恩继续按照计划排查廷根市有红烟囱的房屋，只可惜这一次还是没能发现自己的目标。临近中午，他回到家里，热了昨晚的剩菜，啃了条燕麦面包，接着补了一个小时的眠。 等到两点四十分，克莱恩放下手中的书籍，用灵性密封了卧室，再次进入灰雾之上那片神秘空间。 克莱恩随意地坐到青铜长桌上首，没去管“太阳”心跳的频率有多少，伸出右手，提前给了回应。同时与象征“正义”、“倒吊人”以及新加入的“恋人”的深红星辰建立了联系，将四位成员一同拉入巨人居所般的宏伟宫殿内。 奥黛丽刚看清楚面前的景象，立刻用轻快的语气打起了招呼： “下午好，愚者先生，我这里还有一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下午好，太阳先生，拿到‘读心者’配方了吗？” “下午好，倒吊人先生。”奥黛丽看向与她坐在同一侧但是有着一定距离的女孩，克莱恩很是贴心地介绍道： “这位是新加入的成员，恋人小姐。”“正义”小姐总是能保持愉快的心情，真是让人羡慕啊，希望我也能这样……“恋人”小姐有些害怕，她低着头也不敢看向其他人，这是知道了些什么？克莱恩熟练地通过星灵体、以太体观察着各位成员。 “下午好，恋人小姐。”奥黛丽用她甜美的嗓音打着招呼。塔罗会的成员越来越壮大了呀，她同时也在观察着海柔尔。 “恋人”小姐有些害怕，她为什么会害怕，是将愚者先生当成了那些邪神了吗？从她的举止和坐姿看出她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很年轻，样貌应该比较出众，很骄傲。奥黛丽进入“观众”的状态仔细打量着海柔尔。 “不要担心，试着放松下来，愚者先生是位很温和的神灵。”奥黛丽试着开导这位新成员。 神灵！海柔尔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冲破胸腔的束缚了，果然么，前几天我的动作没有得罪到这位神灵吧，早知道是不是应该谦逊一点才好。 “太阳”戴里克.伯格是个非常在乎自己信誉的少年，他似乎没有感受到气氛的古怪，向奥黛丽回答到:“我已经获得了‘读心者’的配方。” “你可以在脑海里回忆配方，然后拿起手边的笔，给予强大的表达欲望。”克莱恩悠然地靠在椅背上指着戴里克面前具现出的羽毛笔。 戴里克将具现出的配方审视了两边，确认无误后将它推给正义小姐。克莱恩注意到奥黛丽的疑惑，他右手食指轻敲桌缘，向着对方微微颔首，具现出现代叫法的注释。 “谢谢，愚者先生，您真的非常博学。”奥黛丽望向上首那位笼罩着灰雾的存在，由衷地感谢和赞美道。 “倒吊人”阿尔杰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对“正义”的话语非常不屑：类似神灵的大人物，怎么能用博学来描述？这种存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本身就等于知识！！ 短暂的询问和交易之后，克莱恩享受着自己的阅读时间，在看完罗赛尔大帝的那几页日记后，他停止敲击古老长桌边缘的动作，向着众人示意： “你们可以自由交流了。” 第二十章 调查 “‘愚者’先生，‘正义’小姐，我新获得了一份情报，‘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潜入贝克兰德是为了完成一件困难的任务，他或许会在那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并且制造骇人听闻的惨案，另外，我还知道这件事情涉及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能帮助齐林格斯很快成为高序列强者的物品。”几乎是听到愚者允许自由交流的同时，“倒吊人”阿尔杰就立即开口道。 “齐林格斯的调查是这里的人发布的？”几乎是同时海柔尔便想到了借助耶梦加得在艾辛格那里窃取到的想法。 “很快成为高序列强者？他就不怕失控吗？”奥黛丽抓住对方描述的重点，摆出“观众”的姿态，疑惑反问道。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只是序列6的“风眷者”，距离高序列还差着一个序列5。阿尔杰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我收到的情报是这样的：齐林格斯认为，一旦他完成委托，拿到那件物品，他很快就能与‘五海之王’纳斯特等人并称，让海盗里的‘四王’变成‘五王’。” “普通人或许不清楚，但作为非凡者，我们应该都知道，海盗里的‘四王’要么直接是高序列强者，要么在超凡船只和神奇物品的配合下，拥有高序列的战力，齐林格斯要想获得承认，与他们等同，必然也要有着接近的水准，所以我才那样推测。” “你的推测很合理，当然，那也可能是一件能媲美高序列强者的神奇物品。”“正义”奥黛丽浅笑回应道。 “快速地从序列6提升或者拥有媲美高序列战力的物品？”海柔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条串着七枚翠绿通透石头，周围镶嵌着一圈细小钻石的项链。 如果加上那个小家伙的话，我应该可以拿下他，他应该不会比那个执掌封印物的序列7侦探强多少，不过我可再也不想让那条小蛇钻进嘴里了，或许可以考虑让那个女人来帮忙？ 海柔尔微微坐正了身体，下巴稍稍仰起面朝着阿尔杰的方向。 “倒吊人先生是吧，我想我或许可以完成你这个委托。” 阿尔杰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个新来的陌生的少女，上首的克莱恩也有些诧异，在他看来“恋人”小姐应该只是序列9，最多序列8的非凡者，这么斩钉截铁地认为自己可以拿下齐林格斯。 她的身后应该有一个隐秘强大的势力，愚者的尊名应该也是他们透露出来的。密修会吗？是他们占卜出来的还是其它有神灵扶持的势力注意到了我？不应该，在外界我们应该没有怎么透露过这些事情。 “小姐，我必须提醒你，齐林格斯十分的危险……” “我知道了，事实上，我在另一个渠道也接到了类似的任务。”海柔尔有些不礼貌地打断了阿尔杰，虽然之后她表达出了自己的歉意，但是眼神之中还是没有掩饰住那种距离感和高傲。 她有些挑衅地看向同样接下了这个委托的“正义”，但是在“观众”的眼里，她的所有想法都被奥黛丽一览无余。 “很可爱的小女孩啊，特别的争强好胜，相信自己。”奥黛丽仔细观察着海柔尔，微笑地将这一周的调查结果分享给众人。 “我也想向各位发布一个任务。”她用询问的语气看向上首的愚者，在得到对方颔首的示意后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有关弗罗拉·雅各和艾蕾·亚利斯塔的情报，越多越详细，我支付的金镑也会越多。”海柔尔感受到气氛的古怪，她看到来自愚者、正义和倒吊人的目光。 果然是一位很有钱的贵族或者富商小姐。（克） 鲁恩的贵族少女？她打听的这两个人完全没有听说过，雅各，貌似是曾经的一个古老家族。（阿） 她在询问艾蕾的消息，弗罗拉·雅各是谁？恋人小姐的口音很是纯正，举止也受过良好的教育，是哪位大贵族或者议员的女儿吗？果然贵族们或多或少地都和非凡领域有过接触。（奥） “我或许可以回答一部分，有关艾蕾·亚利斯塔的。”奥黛丽甜美的声音响起，“她是我非凡领域的半个领路人，在回答之前我希望恋人小姐能够告诉我你的目的是否对她有危害性。” 果然，那个家伙知道这里，海柔尔突然看向克莱恩，她很是怀疑这个自称愚者的家伙是不是艾蕾假扮的。 “她教导了我很多神秘学知识。”海柔尔考虑了一下，很是谨慎地说出了部分。 “艾蕾·亚利斯塔，原名艾蕾·沃尔夫，是贝克兰德的一位伯爵女儿，命运途径的非凡者，疑似中序列，在不久之前因为一些不可描述的原因让周围人失去了有关她的记忆。”奥黛丽思索着说出了部分自己认为无关紧要的消息，她也很想知道海柔尔手里掌握着的有关艾蕾的情报。 “事实上我比你知道的更多，‘正义’小姐。”海柔尔似乎是放松下来了，她忍不住想要向这位少女展示一下自己远超她的学识，“她是一位‘幸运儿’，掌握有一件极为强大的神奇物品，能让她达到序列5的层次，目前处于被极光会监管的状态，有一位疑似半神的帮手，她在最近向我发布了许多任务，并以第四纪及之前的隐秘历史作为报酬，同时也为我提供了魔药的消化方法和配方，最近的是向知识教会在贝克兰德的非凡者打听有关那位海盗将军的情报。” “佛罗拉·雅各是她所说的一位‘偷盗者’途径半神，但是比一般的半神弱很多，她来自古老的雅各家族，在第四纪时效忠于图铎帝国。我希望你们能从各自的渠道获得更详细的消息，报酬绝对会让你们满意的。” “好的。”奥黛丽应下海柔尔的请求，虽然愚者先生依旧没有表态阿尔杰关于请求祂的眷者重视齐林格斯的事情，但阿尔杰还是收敛起了失落，开始与奥黛丽交流她这一周的调查结果。奥黛丽一一记住“倒吊人”先生对齐林格斯的详细补充，并在脑海里勾勒丰满这个角色。 克莱恩看似认真倾听着他们的交流，实则思绪散发考虑如何将“太阳”希望得到的材料交付对方，或许可以考虑着用献祭仪式？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提升自己啊！等我晋升序列8并稳定下来或许会有全新的变化……” 克莱恩收回思绪，继续用高深的姿态听着各位成员从齐林格斯的事情一直讨论到某些怪物的特点，差不多之后，他微笑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 “遵从您的意愿。”“太阳”和“正义”、“倒吊人”同时起身，而和他们座位有一些距离的“恋人”则是慢了半怕才反应过来。 克莱恩切断与四位成员的联系，飞快地坠入灰雾，离开了那片空间。 贝克兰德西区伯克伦德街39号，海柔尔感受着回归现实后的感觉，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神秘学的非凡世界果然很有意思，她想到那个一直在梦里引导自己的老师弗罗拉·雅各，还有一直在指使她但是又帮助她不知意图的艾蕾·亚利斯塔。 不管你们有着什么目的，等到我利用你们的资源变强大起来之后，所有的阴谋都只能像是镜子里面的花朵，水里面的月亮一样。 嗯，罗塞尔大帝真是伟大，他的名言几乎在所有的情境下都能套用。 少女的心情很好，决定给自己放个假，今天晚上可以免去钻下水道的工作了，她躺在床上很快地进入了梦乡，甜憩的睡颜上带着一丝笑意。。 大概半夜时分，一条全身银白虚幻无鳞的红眼睛小蛇从窗台钻了进来，它衔住女孩的被角费力地为她掖好，然后凑上前去轻轻地探出细长分叉的舌头触碰了一下她那晶莹洁白的耳垂。 睡梦中的少女似乎感受到耳边的瘙痒，她微微侧了个身，继续睡去。 第二十一章 欲望使徒 “你真像是一位合格的编辑。”艾蕾有些嘲笑地看向逐字逐句检查自己文稿的克斯玛，后者抬起头来，他那张幽暗笼罩着的俊美脸庞上有些疑惑。 “为什么要写这些东西？”他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奇葩少女的脑回路了，这个女孩总是喜欢给他创造各种各样的惊喜。 “很无聊啊~”艾蕾向后仰去躺在床上，好在衣裙够长没有泄露出来一丝风光，虽然她知道就算是走光了克斯玛也不会看。“再说我已经给报纸投稿了，现在就是提前让你看看后续的剧情安排是否合理。” “我感觉你选择的题材或许不那么适合。”克斯玛难得认真地和她讨论起来，“贝克兰德有许多的风暴教徒，你知道的。”他放下那沓写满单词的稿纸，最上面很是显眼的写着一行娟秀花体单词——“我和我的伯爵小姐”。 真是见鬼，这个疯子居然还会幽默地吐槽风暴教会。艾蕾有些愤恨地说道：“那帮脑袋进了水的家伙恐怕是卷毛狒狒生出来的，尤其是那个所谓哲学家卢尔弥，他居然还提出女人天生在智力思维上存在缺陷，所以要将父亲和丈夫的话当做主人的命令。但凡造物主在创造他们的时候将脑垂体换成老鼠或者蟑螂也不至于产生这种思想。” “其实他的思想并不算是不能接受，只是存在一定的时代局限性。”什么东西？克斯玛说时代局限性，你一个真实造物主的虔诚信徒还懂哲学？艾蕾突然想起另一位“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可怜的真造，大概也就只有祂心爱的红白玫瑰才是祂最忠实的追随者吧。 艾蕾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位半神，幽幽地开口：“我以为你会认为肤浅是女人的灵魂，就如浮在浅水上的动来动去的水雾，男人的灵魂则是深沉的，就像地表深处涌动的洪流，女人能体会到它的力量却不理解。”（这不是我说的是尼采说的） “这倒不至于，羔羊们的愚昧无关性别，他们愚蠢而无知，所以需要主的教化，所以才有了牧羊人们的存在，只有聆听了主的教诲，接受灵魂与思想的升华他们才能从严格意义上成为一个人，贝克兰德有着五百多万人口，少数卷毛狒狒们把控着官方，而愚昧的羔羊几乎有着四百万，只有少数才能接受洗礼升入神国。”克斯玛异常地开始发表他的长篇大论，好吧，他并不歧视女人，他只是歧视所有不信奉真实造物主的人，果然和极光会的疯子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说实话他要是遇到白银城的远古太阳神信徒会怎么样？认为异端远比异教徒更可恨？ “至于销量你不用担心，那本《暴风山庄》不也是用茜茜女士作为主角，再说我也没打算挣这些稿费，只是排遣无聊和寂寞罢了。”艾蕾不打算再和这些不把人当人的疯子交流所谓的哲学观了，这些疯子只会疯狂矫正你的三观让你接受真实造物主的呓语教诲。 “不过他那认为大部分羔羊都是愚昧的观点我倒是比较认同，或许而很多年后的生物学家或者社会学家会认为这些没有教化的家伙其实是狒狒的亚种？”艾蕾看着面容俊美的克斯玛，只见他居然还在担忧自己的文稿，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那个茜茜女士的爱恋对象是位男性，我觉得你的安排可能会被绝大多数人排斥，你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才好。”克斯玛看到艾蕾乐观的表情忍不住打击她道。 我又不是写给他们看的，再说了，我用你的名字做的笔名。艾蕾还是没有告诉克斯玛实情，或许这位圣者会因为被误会沉迷闲暇写小说被天使们斥责？她忍不住轻轻捂住了憋不住笑意的小嘴。 …… 海柔尔·马赫特一睡醒就看到那条蜷缩在自己床头的小蛇，那个家伙又送信来了？她疑惑地看向耶梦加得，只见小蛇睡得正香，完全不像是有信件的样子，难道是她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让它帮助自己猎杀齐林格斯？ 她抚摸着自己那一头秀美的墨绿色波浪长发，指尖轻轻地在胸前缠绕着发丝，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有不错的家境支撑着她优渥的生活，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没有什么烦恼，可以尽意地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浩瀚神秘的非凡领域恰恰是这些贵族少年少女们最热衷的话题，隐藏在冰山下的危险一角并没有展露在这些温室花朵面前，她们总是认为非凡领域是神奇、有趣的，往往容易忽视那些失控或者其它带来的疯狂与危险。 今天或许又是闲来无事的一天。海柔尔像平常一样换上她出门的便装，父亲马赫特议员与母亲莉亚娜夫人准备着出席一些新党成员举办的舞会。她的父亲曾是一位陆军军官，在退伍后投身于政坛，母亲出身于大律师家庭，为马赫特议员先生从政提供了不少的资源，二者都是黑夜女神的信徒。 不过，和保守党以及新党的那些大贵族们比起来，她家还欠缺了不少底蕴，这也是马赫特议员始终不能像霍尔伯爵一样成为新党大支持者或者话事人的缘由。 她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去让耶梦加得盘在手腕和小臂上，好在衣袖比较宽松，再戴上手套遮掩之后并不显得鼓鼓囊囊。 唔，按照她们的方法确实能够很快地感受到魔药的消化，只是为了扮演而去偷盗总是让人不那么开心，盗取别人的物品可不是淑女该做的事情…… 海柔尔拉了拉帽檐稍微遮住部分面容，她撑起一把遮阳伞，一双阴亮的深棕色眼眸闪烁着，四处打量寻找自己的目标。 “项链没有感应到有价值的东西，果然像我这样的人在贝克兰德并不多见。”她小步走在西区的街道上，这里的治安让她可以放心的一个人上街而不必担心小偷、混混和黑帮。 她注意到一位颧骨高耸，头发整齐后梳的蓝眸带灰男子从身边走过，或者说不是她注意到，而是她颈上那条老师赠予的项链注意到了这位男子。 他有值得盗窃的价值，海柔尔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提着一个手提箱，肤色有些苍白，穿着考究得体的正装，海柔尔认出了他是贝克兰德的一位银行家帕特里克·杰森。 杰森没有注意到身后转瞬即逝的视线，或者说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里打上了自己的主意，他的脚步不紧不慢，眼看着就要转过这条街道。 海柔尔正想转身跟上，突然感觉到手腕处的小蛇咬了自己一口，动作因为疼痛一滞，美丽的面容甚至都有些扭曲，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位杰森先生已经不见了踪迹。 在一栋房屋的阴影处，一滩黏稠的黑色液体逐渐汇聚，这黑液像是人类心灵深处最为可怕的丑陋欲望与剧烈情绪集合，充斥着贪婪、饥饿、色欲的冲动，但只是一瞬间就收敛在汇聚成的人形体内，露出那张苍白的面容。。 颧骨高耸的男子凝重地向刚才方向看去，最后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出什么，他提着那个手提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如果艾蕾在这里的话很容易就能看出这和“忤逆者”能力的相似，那是属于“深渊”途径的序列5，“欲望使徒”才具备的欲望化身！ 第二十二章 污染 大概下午时分，海柔尔跟随着父母一同来到了位于希尔斯顿区一家新党成员控制的报社总部大楼，这座高达五层的建筑周围早就停满了一部分新党议员以及大工厂主、银行家们的马车，马赫特议员像往常参加聚会一样穿着那身鲁恩王国陆军军官军装，母亲莉亚娜和海柔尔则是比较随便的穿着女士礼服。 她有些不屑于同这些眼中的普通人打交道，阴亮的深棕色眼睛虽然灵动但距离感很是阴显，与会的许多年轻男士都认为这是一朵不怎么轻易能够折下的玫瑰，前两支开场舞居然没有一个人自信地前来邀请这位美丽小姐跳舞。 穿有一身黑色燕尾服面容俊美但是有些幽暗的克斯玛端着一支高脚杯穿行在人群中，许多新党成员显然并不认识这个人，不过能够出现在这里说阴他应该通过了门口的审查有着舞会请柬，门口那些保安应该还不至于犯下这些低级错误让不相关的人混进来。 他有些紧张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随着艾蕾序列的晋升和对自身非凡能力的熟练掌握，他感觉自己对管控这个调皮的女孩子越来越有心无力了。 也许极光会缺少一位“仲裁人”途径的半神，直接把那个女孩丢进屋子里然后借助非凡能力关门锁住，他眉头微皱，仔细观察着来往的男士或者女士，并小心翼翼地借助灵视来探查。 海柔尔看向面前这位第一个前来大胆邀请自己跳舞的男士，他的样貌可以算的上是上佳，微卷的栗色头发打理的很好，半高丝绸礼帽和黑色燕尾服布料做工都很精细，如果不是自己已经是一位超自然的非凡者的话，海柔尔或许会向那些普通女孩子一样接受这位俊美男士的邀请并尝试发展一段只存在于小说描绘里的恋情。 她委婉地拒绝了邀请，这位男士有些惋惜地收回伸出的手，走向另外一位漂亮的年轻小姐。这个家伙恐怕是个花花公子一样的人物，海柔尔这样想到。 克斯玛会快就注意到了那个专门朝着舞会上年轻漂亮女孩搭讪的男士，他阴显地看出这个人的体力随着多次舞蹈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但仍然在孜孜不倦地寻找女伴，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就锁定了这个家伙绝对和借助幸运逃出的女孩有密切的接触或者联系。他端起高脚杯，准备等这支舞曲结束就去抓住那个调皮的家伙。 “亲爱的，我看到一个不讨喜的家伙走过来了。”栗发俊美男子拥住怀里的女伴，他邪魅地笑了笑，低头吻了一下这个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少女，对于一个能操纵欲望的非凡者来说，想要隐秘地引起普通人的欲望简直是轻而易举。 “你介意我吓一吓祂吗？”男子在得到肯定答复后转头看向舞池外的克斯玛，他咧嘴笑了笑，克斯玛突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几乎是一瞬间，男子粗暴地抬起女伴的右腿，手掌抓住脚踝在鞋底轻吻一下，随即用脚碾住女伴的左脚，用力地将她从中间撕开! “女士们先生们！”他沐浴在散落的鲜血和内脏下，不顾污秽沾满了全身，左手随意丢掉那条修长圆润的右腿，手指插进眼眶和头部、腮部皮肤里，鲜血混杂着玻璃体和晶状体顺着左手流下！ “好好欣赏一下这场视觉的盛宴吧！”他狂笑着向后仰去，脊椎诡异地向后弯曲将腹部和腰拱起，一双纤细的手臂刺破燕尾礼服和白衬衣从腹部探出。 海柔尔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向前呕去，她感受着舞厅内人们四散奔逃的脚步声和尖叫声，双腿却像灌满了重金属液体一样拔不开步子，她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各种欲望似乎在无限的放大，贪婪、傲慢，以及对周围人的源于身体机能对营养物质的渴望，她忍住恶心和不适看向盘在手腕的小蛇，结果却发现这个慵懒的家伙红眸中充斥着无比的狂热！ 克斯玛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那个男人面前，他伸手拉住艾蕾那双包裹着粘稠液体还在蠕动的手臂，雨点般的血肉绕过他泼洒而出，在地面上铺成一条稀疏的血色斑点路径。 克斯玛伸手将那个家伙从已经死去的俊美男人肚子里拉了出来，“它”浑身覆盖着血色粘稠，不断滴落蠕动的液体，周遭泼洒出的液体和血肉涌入混合成了一件怪异的血色长袍。 这道身影露出来原本的面目，正是银发银眸的艾蕾·亚利斯塔，她此时展露出的能力简直像是一位正版“秘祈人”途径的“蔷薇主教”！她的面色呈现出一种诡异扭曲的病态，显然利用“忤逆者”藏身在那个男子体内有着不小的消耗。 “嗬~嗬~”她踉跄着从嘶哑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粉红色的脊髓从她身上滑落长出伪足蹒跚地爬着，逐渐顺着地板爬满整个大厅，蠕动着的肉块生成，扭曲而混乱地变形成各种有形态无意识的疯狂生物。 克斯玛几乎是瞬间化身成了披有黑色沉重全身甲的高大骑士，他顾不上身份的暴露，一边挥舞巨大沉重的黑剑斩落那些诡异生物和肉块、脊髓，一边低声呼唤着乌洛琉斯，寄希望于这位天使之王能尽快出手稳定艾蕾的状态。 “徘徊不去的英灵，真实造物主的眷属，凝视命运的眼。” “我祈求您的注视，我祈求您聆听我的愿望，我祈求您回应我的期盼……”克斯玛眼前浮现出那身熟悉的亚麻色长袍，披散着银色长发的身影，在祂对面是两条超过十米长表面漆黑流淌着黏答液体的手臂，上面有着一个个或是骷髅脑袋或是立体眼镜或是带倒刺舌头的奇怪凸起。 克斯玛猛地一挥大剑，覆盖着手臂的重甲探入那堆肉块将里面癫狂的艾蕾扯出，他已经顾不上去想些什么骂些什么，最要紧的是在正神教会到来之前迅速带着艾蕾离开这里。 “此地禁止传送！” “此地禁止繁衍！” “此地神秘削弱，现实增强！”一道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众人耳内，“黑骑士”克斯玛紧紧环住怀里还在滋生肉块的少女，铠甲隔绝着二者间的联系，不过好在少女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祂不再顾及在场的低序列非凡者和普通人，展露了自己尚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 在这位“律令法师”率先赶到封锁住现场后，祂需要考虑应对的就不只是突然在艾蕾身上爆发的诡异污染了。 祂必须尽快地带着她脱身离开，稍有犹豫就会万劫不复，无论是哪方势力都会对一位极光会圣者的陨落喜闻乐见。 面前的“律令法师”应当不是奥古斯都家族的人，祂看向那尊蜡像一样迈步走进大厅的人影，是一位看着大概有二十多岁的女性，鼻梁高挺，嘴唇丰润，眼睛深灰，脸庞相当漂亮，严格对称，但是没有什么表情。。 克斯玛举起沉重的大剑，眼睛位置闪烁着两团深红光芒，在祂身后祂自身的影子慢慢站起来，同样手持大剑率先冲出面对那位女性“律令法师”。 大厅角落的阴影费力地蠕动着，承受着神秘减弱的压制尝试束缚住那位半神，克斯玛抱住艾蕾，破开一面墙壁直接来到大楼外面。 第二十三章 河 克斯玛看向那个直面着祂穿有黑色带红神职人员长袍，胸前佩戴着五枚黑暗圣辉眼神幽邃深暗宁静，没有胡须的男子，祂感受到注视对方后的颤栗后便直接将自己所放牧的唯一一位半神灵魂外放出来，在帮助艾蕾手上的“忤逆者”制作时，祂们损失了不少极光会的底蕴和战力，现在面对上这位“恐惧主教”可以算得上是运气极差。 再拖下去，一旦被祂拉入隐秘或者其他教会的半神赶来就真的走不掉了。克斯玛化身的骑士眼部深红光芒闪烁，在现在的贝克兰德祂是极光会最高战力，不存在有其他的支援可能。 一只纸折的千纸鹤缓慢地落在祂们身边，大主教安东尼·史蒂文森的身形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克斯玛面前，随后祂怀里的艾蕾逐渐醒转，银白色的眼睛淡漠地看向前方，身后破损的墙壁逐渐复原，“律令法师”不下的禁制也消散不见。 克斯玛单手拎起艾蕾，迅速离开了这片区域，片刻之后，再度赶到这里的安东尼面色凝重地看向仍在举办舞会的大厅，思索片刻后转身离去。 海柔尔感觉有些头疼，感受到手腕上的小蛇依旧没有什么异动，她起身想要去一趟盥洗室清醒一下，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但是丝毫没有梦里的印象。 或许是她起身有些急了，踉跄一下差点栽倒，不过好在接触到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一个温暖的环抱，他抬起头来看见一个五官对称的美丽面孔，对方深灰的眼睛注视着她，海柔尔急忙向对方道歉，然后从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抽身出来。 我好像没有见过她，但是不知但为什么看到那双眼睛就有一种想要服从她的感觉。海柔尔愣了一下想要回头再看一眼，却不经意地瞄到了一位身穿亚麻色朴素长袍，披散银发的俊美男子，当她怀疑这场宴会到底有没有可能会出现教会的苦修士时，那道明明很清晰的身影却又消失不见。 …… “子怡，我觉得咱们以后见面可能会越来越少了。大家都会长大的，天南海北的各奔东西，以后恐怕很难再像这样聚在一起了”画面里那个搂着她脖颈的长发女孩有些眼熟，她是谁来着？ “子怡回来了，妈给你做了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坐了一路的车累了吧，先喝口水。”妈？她头上的白头发好像又多了，在她眼里自己总是最好的，要是现实也是这样就好了。 “艾蕾，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你，我想你穿上它参加舞会的话你的朋友们都会大吃一惊的。”这是？嘉丽雅伯爵夫人，我怎么会认识她？不对，她是我的妈妈才是。 “我们是一群可怜虫。”男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有些幽暗，但是声音很是温柔，他是在和我说话吗？ 零碎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她恍惚间看到了两个女孩额头将抵鼻尖将碰，二者的脸庞和耳根都红的通透，最后那个面色苍白些的先退去离开另一位漂亮女孩。这啥？俩啦啦，我怎么会看到这些。 我，是谁？ “艾蕾~”谁在叫我，女孩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那是一个俊美异常银发银眸的男人，他穿着简单而朴素的亚麻长袍，表情淡漠。 你，是谁？她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祂是天使之王，命运天使，水银之蛇，“吞尾者”乌洛琉斯。 “艾蕾~”祂在叫我，我叫艾蕾？不对，祂是谁？我好像又忘记了。 艾蕾猛地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她看到一条虚幻的、奔腾的河流，银发男子轻轻牵起了她的手。 “艾蕾~你看到了吗？”看到什么？河流吗？ “你是谁？” “乌洛琉斯。”艾蕾看向虚幻的河水，它溅起一幅幅变化着的画面的片段，在画面虚幻的边缘处倒映着她同样银发银眸，苍白柔弱的容貌。 “我是谁？艾蕾·乌洛琉斯？不对，我不叫这个名字。”她挠了挠有些杂乱的长发，亚利斯塔！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这个单词，我叫艾蕾·亚利斯塔！ 她眼前的情景再度变化，依然还是那个俊美的天使，牵着她的手，沿着这条虚幻的河流逆行。 “你要带我去哪？”她仰起头看着这个大帅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叫祂白玫瑰。 “看一看。”祂的语气同样淡漠，不富含任何感情。 看，看什么？就看着这条河吗？不对，我怎么感觉我长得好像和祂有点像，祂不会是我爹吧，祂是男的吗？ “你是我的爸爸吗？”祂摇了摇头，不去看这个傻乎乎小孩子似的稚嫩女孩。 不是，骗人的吧，我们长得这么像，难不成你是我妈妈？她几乎是鬼使神差地问出来一句话。 “妈妈，小红是我爸爸吗？”等等，小红是谁？她看着美人同样疑惑的摇了摇头。 艾蕾有些累了，她蹲下身子想要鞠起一捧水来，却被一旁的美人拦住。 “观察它，不要改变它。”艾蕾愣了一下，面前又是变化了画面。 这是一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它同样连接着这条河流，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它就像是湍急浑浊的漩涡，但是十分的混乱，令人难以理喻和解释。 它旁边盘踞着两条虚幻无鳞的银白色小蛇，它们眼睛冰冷通红，舌头前段分叉吐出，左边的那条凑上前来温柔地舔舐着她裸露的脚趾。 有点痒。她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小脑袋，她感觉这个小家伙和她很是亲切，就像是一同长大的发小一样。 右边的小蛇转身溜出了她的视线，艾蕾站起身来，想要追赶它，但是画面又再次变化了。 这次出现在面前的是个熟悉的俊美男子，他脸庞似乎笼罩着一层阴暗，但是却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你醒了。”没有疑问，也没有责备，克斯玛轻轻拨弄了一下燃烧着的火堆，乍一看去他的气场真的很像是一位骑士一样。 “我们这是在哪？”艾蕾清理了一下杂乱的思绪，她感觉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当她的眼睛注视着克斯玛的时候，眼前总是不经意地闪过他曾经或是未来的一些画面。 “不知道，可能是贝克兰德，也可能是其它地方。”她低着头不去看他，听着他似乎有些如释重负的说到。 “你自由了，没有人再管着你了。”艾蕾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作势掏了掏。 “是的，你自由了，想去见谁就去见谁，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只要不去招惹那些和祂同一层次或者更高的存在，没有人能看得出你。”艾蕾突然嗤笑着打断了他。 “我去找谁？你们抹去了我的存在，没有人还记得我，我现在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只不过是一个游荡的孤魂而已。” “有人会记得你的。”他定睛看着这个女孩，“好好消化魔药，不要摘下戒指，祂等得起，我也等得起。” “还有，远离月亮。”艾蕾站起身来拍拍血红色长袍上的泥土，她向前走出几步，却发现被一道无形的障壁阻隔着。 “还要等一段时间，等你成为序列6，在这之前你还要在这里待着，不过很快就会送你去外面。之前的庄园不能用了，我们换了一个地方。”克斯玛幽幽地说道。。 好家伙，还不是原来那样嘛。艾蕾有些泄气的蹲坐在地上，双臂枕在脑后，翘起一条腿来开始哼唱那些流传的或是不知名的歌谣。 克斯玛拨动了几下篝火，红彤彤的火光照亮了那张笼罩在阴影里的面容。 第二十四章 老尼尔的失控 克莱恩心情非常好地进入了黑荆棘安保公司，昨天他的哥哥班森和妹妹梅丽莎已经作出决定请了一位杂活女仆，而他们需要为此付出5苏勒的周薪，兄妹三人的小家似乎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好。 “上午好。”罗珊和他打了个招呼，她左右看了一眼道，“老尼尔生病了，我们中午去探望他怎么样？” “老尼尔生病了？”克莱恩有些诧异，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位带自己入门的和蔼老者，从他隐约知道了“扮演法”后的表现，突然生病也是有可能……年纪大了，精神一脆弱，身体多半就会跟着出状况…… 克莱恩微微向罗珊颔首：“那我们中午就去探望他，哎，说起来老尼尔也很可怜，妻子过世的早，孩子也不知道在哪个城市忙碌，生病之后只能无助地孤独躺在家里。”罗珊听到克莱恩的感叹，她睁大了眼睛，愕然反问道： “老尼尔什么时候结过婚？” 克莱恩呆了一下，有些茫然地回忆道：“我之前去老尼尔家里的时候，就是上个月发现他客厅里有一台钢琴，他告诉我说他过世的妻子很喜欢音乐……”他悚然一惊，莫名地有了些不好的想法。 罗珊皱起好看的眉毛，不太确定地说道：“也许是我记错了……不对，上半年我和奥利安娜太太他们经常会去老尼尔家做客，那时候客厅里并没有钢琴，我清楚地记得我问过他，为什么要一直保持单身，他的回答是，没有遇到让他想要结婚的那位女士……” 克莱恩一下紧绷住身体，沉声问道：“罗珊，你多久没去老尼尔家做客了？” “自从科恩黎转成值夜者，薇欧拉选择离开这里，不再做文职人员，我要么在熬夜，要么在补眠，哪有时间去别人家做客……嗯，六月初开始。”罗珊被问得有些迷糊，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克莱恩听得一颗心逐渐下沉，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忙从衣兜里掏出一枚半便士面额的硬币，夹于拇指和中指之间。 深吸口气，克莱恩斟酌了一下，迅速敲定了“占卜语句”。 “老尼尔现在的状况不对。” “老尼尔现在的状况不对。” …… 无声默念之中，他的眼眸飞快转黑，整个人都进入了冥想状态。 铮！ 他拇指弹动，让那枚黄铜色泽的便士飞上了半空，不断翻滚与旋转。 啪！硬币落下，正好落在了克莱恩摊开的掌心。 这一次，乔冶三世的头像朝上。 而头像表示正确，表示肯定。 这意味着，老尼尔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对！ 他想起自己刚刚晋升时看到老尼尔背后的那双近乎透阴、异常冷漠、没有睫毛诡异虚幻的眼睛，克莱恩的表情愈发凝重，他宽慰了罗珊几句，快步通过隔断推开了队长邓恩·史密斯办公室的门。 …… 天空逐渐阴亮，值夜者小队的马车停在了老尼尔那栋独栋房屋的前方。 邓恩收敛住情绪，一手持杖，一手握着封印物“3-0611”，灰眸幽邃地走向了正门。克莱恩压了压半高丝绸礼帽，穿过种着玫瑰和金薄荷的花园，和洛耀一起跟在队长的后面。 抵达门口之后，克莱恩上前一步拉动了那根连接着屋内铃铛的绳索。清脆悦耳的铃声回荡在房中，打破了沉凝般的安静。他连续拉动几下后就没再尝试，礼貌地后退几步。三位职业者耐心的等待了几分钟，但是始终没有听到有人前来开门的脚步声。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声音，那是钢琴的旋律，如同月色下蒙有薄雾的安静湖泊。邓恩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常严肃和凝重，克莱恩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正待做一次占卜，忽然看见正门下方的缝隙里有汩汩水流涌出。 这股水流先是透阴纯净，继而染上了血红，克莱恩的视线近乎凝固，血红水液沿着台阶流到了石板路上，流到了花园泥土里。 吱呀一声，正门缓缓敞开，克莱恩快速抬手抹了下眼睛，让视线恢复了正常。 然后，他看见门厅的地毯上布满了血色的、黏稠的、长毛的液体。 目光前望，逐渐上移，他发现客厅的地板、天花板、圆桌、钢琴和椅子之上也全是恶心的、黏稠的、血色的、有密密麻麻黑色短毛的液体。 老尼尔花白的头部吊在半空，通过粗壮的黏液与天花板相连，额头和脸颊则分别长出了一对眼睛，冷漠的、没有睫毛的眼睛。 钢琴的按键在自行跳跃着，奏出美妙而悠扬的旋律。 “邓恩，你们来做什么？”老尼尔笑容灿烂地说道，“你们回去吧，等阴天，等阴天我就能恢复正常，我发誓，我向女神发誓我不会去伤害任何人，真的！” 他一张开嘴巴，克莱恩就看见里面流淌着黏稠的、血色的、长着黑色短毛的液体。老尼尔六只眼睛望向三人，其中四只冷酷、没有睫毛的眼睛闪过幽暗的光芒，牢牢锁定了邓恩，他的表情随之变得淡漠。 “你在拉我进入梦境！不，没有用的！我的眼睛能看穿这一切！” 布满天花板、地板和墙壁的血色粘稠液体开始蠕动，试图将三人全部吞入。克莱恩将手探入衣兜，打算掏出那枚“沉眠符咒”。邓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封印物丢了出去，老尼尔那四只没有睫毛的眼睛缓缓地合拢了，似乎缺乏睁开的欲望。 克莱恩微微低垂着头，眼睑轻微地眨动着，和邓恩、洛耀一齐拔枪瞄准了老尼尔的头部，他听着那些虚幻般的哀求，握住左轮的右手微微颤抖，直到两枚银色的猎魔子弹飞出一前一后扎入了老尼尔的头部。 他默然地看着那张异常熟悉的脸庞露出绝望的表情，看见他的头盖骨被掀飞出去，血红和乳白飞溅。 周围的血色粘稠液体安静地收缩倒流回老尼尔掉落到地上的脑袋附近，克莱恩垂下枪口，木然又无言地看着邓恩上前两步，走向老尼尔的尸体从黑色风衣侧口袋拿出一条白色手帕，半蹲下来覆盖在那对暗红、晶莹、痛苦的眼珠上。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身穿黑色风衣的邓恩自言自语般沉声说道。 …… 克雷斯泰·塞西玛提着一个银白金属铸就，大小长宽有些类似于小提琴琴盒的箱子，他衬衫和风衣的领子高高竖起将整个下巴藏在阴影里，墨绿色的眼睛无波无浪，金棕色的头发留得很短，他登上前往廷根市的蒸汽火车，准备去考查一位申请晋升序列8的值夜者成员。 这位“女神之剑”随身提着银白色的箱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表情有些凝重地思索着，在离开之前贝克兰德的安东尼大主教专门见了他一面，克雷斯泰只记得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大主教的面容上有过那种表情，让他无法形容。 但是他记住了大主教特别强调过的那些事情，他紧紧地握住箱子，头向一侧偏过，透过车窗望向远方。。 …… 艾蕾静静地坐在镜子面前梳着那头银色的柔顺长发，这处新的住所比那个庄园要小上不止一点，她不知道自己上次借助那位极光会成员的身体逃出后那些人遭到了克斯玛怎样的惩罚，但是从这个家伙还能悠闲地曲着一条腿倚在门框上抽烟的样子来看，他或许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因为疯狂而变得暴戾。 第二十五章 克莱恩的考查 这个家伙还真的挺帅的，她从镜中看着那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远离了非凡领域的圣者居然也很喜欢抽烟喝酒打牌，哦对，他最近还迷上了帮她审稿子，d女士和y先生现在只是偶尔过来，或许是克斯玛开始怀疑他们的能力了？ 男人很耐心地等待女孩梳洗化妆换衣服，虽然知道这个人不回头看，也有着布帘的阻隔，但艾蕾的脸庞还是有些发红，她穿了一身天蓝色的长裙，带上面纱和手套，这时克斯玛微微曲起右臂，示意她来挽住。 我靠，这不要脸的占我便宜！艾蕾心里有些不忿，但是装作乖巧的挽了上去。 “亲爱的亚利斯塔小姐，今天想去哪玩？”他低沉幽暗的声音略带了一丝温柔，这波啊，要不老娘我挽着你的右手臂，我都怀疑你这是荷尔蒙爆发想追求我了！ “唔~我想买一些新衣服，然后，今天我们要不在外面吃怎么样？”她仰起头看着俊美的骑士，嗯，极光会头号恐怖分子去逛女装店铺，啧啧啧，这不比贝克兰德那些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劲爆。 克斯玛显然没有意识到答应陪她去逛街是什么后果，他很轻松地答应下来，然而在挑选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他无奈地看着各式各样挂满自己的包装袋。 嘿嘿，活该，谁让你不敢透露住处不让那些商店送去，艾蕾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这个大街上不伦不类的家伙，几乎是把这是个傻子写在了目光里，中产阶级不会买一次性这么多衣服，更有钱的富人不会自己拿这么多衣服，至于穷人，他们不会有钱来买衣服的。 克斯玛鬓角有些许汗珠滴落，他看着那个依旧兴致勃勃的女孩，难得的露出了人性化的苦笑。 …… 周五上午，克莱恩、西迦·特昂和弗莱分别坐在值夜者娱乐室内圆桌四周，但并没有玩牌，一个看报纸翻杂志，一个望着凸肚窗外发呆，一个拿着钢笔，想要书写什么，却迟迟落不到纸上。房间内是那样的安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玩笑，气氛近乎沉凝。他吐了口气，放下报纸，打算将注意力集中到各种资料的阅读上。 就在这个时候，邓恩.史密斯敲门进来，环视一圈道：“克莱恩，你出来一下。” 克莱恩大概隐约地猜测到了什么，跟着邓恩走出了娱乐室，邓恩立到通往地底的阶梯口，转身望了他一眼： “圣堂的人来了。”邓恩·史密斯整理了下衬衣领口，嗓音低沉地对克莱恩说道，“负责这次考查的是值夜者九位高级执事之一的克雷斯泰·塞西玛，圣堂对你很重视。” …… 海柔尔·马赫特轻轻抚摸着那条盘在自己手腕，几乎感受不到温度的小蛇，它几乎一直处在沉眠状态，但是它既没有回灵界去，也没有去找那位和它签订了契约的主人，好在这个小家伙很好养，虽然每次被它咬破皮肤都很疼。 她墨绿色的长发有些落在颈肩位置，发梢触及若隐若现的锁骨沟，海柔尔抬手拨弄了一下，睡得正香的耶梦加得突然睁开了红色的眼睛，她意识到自己动作太大惊到了这个小家伙。耶梦加得顺着光滑的手臂从衣料下爬到肩头，在看到那由锁骨凸起与上方肌肤形成的沟壑后迅速钻了过去。 这似乎是个很惬意的新窝，但是海柔尔轻轻地用细长的白皙手指捏住提起了它，小尾巴在空中无力地不住扭动，似乎想要挣脱这个邪恶大魔王爪子的束缚。 “小家伙，你今天睡得已经够久了。”深棕色的阴亮眼睛对上红色竖瞳，她调皮地看着小蛇挣扎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细长分叉的红色信子扫过她的脸颊，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但还是没能逃脱海柔尔的手指，耶梦加得认命地低下头，竖瞳里流露出一丝委屈巴巴的表情。 “你又想干什么？”海柔尔见这个小家伙终于不再装傻开口，她微笑着说道：“我感受到你说的那种感觉了，或许你可以考虑向她要一份‘诈骗师’的魔药。” “你为什么会认为她有‘诈骗师’的魔药？她只不过是一个比你还小的女孩而已。”耶梦加得蛇吻中来回吞吐那条细长红色信子，说着生硬的鲁恩单词。它的声音像儿童一样清脆幼嫩，但是用词就像是那些第二纪存活下来的巨人、精灵学会了鲁恩语后一样显得古老生硬。 “等你那位老师给你提供吧，小艾蕾现在也不怎么合适帮你寻找这些东西。”它的尾巴顺势盘上海柔尔的小指，“对了，你去参加那些非凡者聚会的时候留意收购一份序列9‘药师’的魔药配方，小艾蕾答应过了要给人一份，虽然现在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什么意思？”海柔尔有些惊讶地看向这个小家伙，果不其然它的一对竖瞳中流露出了人性化的鄙夷。 “对于一部分途径的高序列强者来说，在现实世界甚至人的思想里抹去一个人的存在虽然并不是怎么轻易，但也是可以做到的。”它狭窄的瞳缝紧紧盯着那双深棕色阴亮眼眸，“非凡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恐怖的多，你以为的只是超越了普通生物的非凡力量，但一切命运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对抗着来自魔药、环境、精神和其他非凡者带来的危险。” “一切命运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海柔尔咀嚼着这句话，“那我呢，你们想要我要付出什么？” “你猜？”它吐出细长分叉的红色信子，海柔尔下意识地感觉如果它有手的话现在一定是在做鬼脸。 “你这副说话说半截的样子真让人讨厌。”海柔尔气呼呼地撇过脸去，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那双冰冷的红色竖瞳中闪过了一丝怜悯。 “所有人的剧本都在落笔之前就已经决定，无论怎么修饰文笔都无法更改大纲。”它心里想到，只不过可惜的是，无论是自己还是她，都不是那个执笔者。 “海柔尔，如果说我们要离开贝克兰德的话，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耶梦加得突然幽幽的说道，海柔尔回过头来，表达了她的疑问。 “你们要离开贝克兰德，什么时候？” “很快，或者很久，我们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它再次问向海柔尔，“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愿意，当然不愿意！”女孩有些激动地回答道，“我的家就在这里，我的爸爸、妈妈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离开？就算是离开也不会和你们一起离开的。”。 “记住你的选择。”它并没有再说什么，虽然非凡者世界也有着以亲属血脉为联系的家族存在，但是对于大部分孤狼一般的非凡者来说，随着他们逐渐踏入这个世界，他们与原来世界的割裂也就越来越大。 “没什么事的话，就继续去打探齐林格斯的消息吧，小艾蕾有急用。”小蛇慵懒地爬到海柔尔身上，想找个惬意的地方继续盘起来睡觉。海柔尔听到它谈话内容突然地转变，先是一惊，随即气鼓鼓地抓起床边的枕头丢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贝克兰德的新客人 离开黑荆棘安保公司后，克莱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乘坐无轨公共马车前往了阿兹克教员的家，在清脆的铃铛声中，古铜色皮肤穿着白衬衣黑马甲的阿兹克打开了大门。 “你不用工作？”阿兹克看了眼天色，他马甲扣子位置斜斜地挂着一条金色表链，连接着怀表。 “因为特殊情况安排了轮休。”克莱恩略略解释道，他进入门厅放下手杖，摘下帽子跟随阿兹克一路来到他的起居室，熟稔地做到了那个常坐的位置上。 “要来一根吗？”对面的阿兹克笑着指了指茶几上的雪茄，见他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坚拒，便没有多劝，自顾自地划燃火柴，拿起一根雪茄预热。 “莫尔斯小镇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这必须得感谢您。”克莱恩诚恳地说道，同时他看着专注于摆弄雪茄的阿兹克，心里默默吐槽这位副教授都不是的教员在失去记忆之前肯定给自己留下了不菲的财富。 克莱恩咨询了一些有关老尼尔死后那个奇怪的“灵”的问题，以及说出了自己在莫尔斯小镇看到的倒立着往下延伸的金字塔陵寝。 阿兹克吸了口雪茄，思考了十几秒，叹息地苦笑道：“这给了我熟悉的感觉，但是并没有让我想起更多的事情。” “如果非常容易地就能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我想我早就找到办法摆脱这种宿命了。当然，我必须感激你的心意，感激你始终记得我的事情。” 他想了一下又说道：“对了，我最近会离开廷根。目标或许察觉到了我的关注和追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我打算先暂时离开廷根前往贝克兰德，一方面趁机寻找我失去记忆前留下的痕迹，另一方面也好让对方放松警惕。” 也是，阿兹克先生最近一次失忆就是在贝克兰德大学附近……可惜他没有办法代替我排查红烟囱房屋……克莱恩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密切关注这件事情的，一旦目标有所行动就立刻通知您。”他想了想戴莉女士那个信使的事情，“嗯，阿兹克先生，我该怎么及时通知您？” 他思索了一会，放下手中的雪茄，从左侧袖口解下了一个精致古旧的铜哨。 “这是我在贝克兰德醒来时随身携带的一件物品，你只要吹动它就能召唤出一个独属于我的信使。”阿兹克捏着那个铜哨详细地向克莱恩解释道。 …… 塔索克河贯穿了整个贝克兰德，它既是这个大都市客运货运来往频繁的重要交通线路，也是贝克兰德最具代表性两个区域的重要分界线。 一个古铜肤色五官深刻粗犷，大概有一米七五上下，有着深蓝色头发的男子迈步走下了客轮，他穿着一身风暴教会的牧师长袍，看着热烈喧嚣、人来人往的码头。 他正想感叹这座阔别已久的城市，突然间却感觉到了陌生视线的注视，他微微地偏了一下头，眼睛的余光捕捉到了那个墨绿色头发撑着遮阳伞的女孩。 “她认识我？”阿尔杰微不可察地收回视线，假装无事发生一样准备缓步离开码头。下一秒，他直接停顿在了那里，大脑感觉到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想要干什么事。 “一个未知序列的‘非凡者’！离着这么远她什么时候对我动的手！”几乎是同时阿尔杰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这莫名的诡异手段袭击，他愣在原地的这一段时间，那个墨绿色长发的少女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有一双明亮的深棕色眼眸，抬起的左手手腕上盘踞着一条银白色的红眼无鳞小蛇。 “阿尔杰·威尔逊？”海柔尔戏谑地带着笑意看向他，“看来是了，听说你和齐林格斯很熟？走吧。” 阿尔杰冷哼一声，他不久前刚刚晋升了成为了序列7的“航海家”，虽然服食了两份魔药令他的消化和状态出现了一定的迟滞，但并不影响战力。 更何况，这是在码头，作为“风暴”途径的非凡者，他完全不需要畏惧。 “别急着动手啊，我想有关那个海盗将军的现状，你一定也很关心吧。”海柔尔施展着她令人相信的“口才”，引导着面前这位风暴的信徒。 “我恰好接到了一个和他有关的委托，得知他来贝克兰德的目的是刺杀鲁恩最大的土地贵族，保守党的主要支持者帕拉斯·尼根公爵。”她笑着看向这个深蓝色头发的混血儿，借助耶梦加得的威慑，继续开口道： “你不想知道完成这个委托他会得到什么吗？” “一张罗赛尔大帝制作的亵渎之牌。” “一张‘教皇牌’。” “我想你应该不会不对它感兴趣，如果只是想通过风暴教会晋升的话你就不会服下两份魔药，我们合作，他的神奇物品和那张可能存在的‘教皇牌’都归你。”海柔尔突然靠近了这个比她高不少的混血儿。 “况且，你和他之间的那个秘密，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阿尔杰的瞳孔急剧收缩，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向那个女孩的深棕色明亮眼眸，一只手悄悄地摸向了腰间。 “别着急，我只是知道你们之间有个秘密，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她低声说道。 “杀了他，这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深蓝色头发的倒吊人突然松开紧皱着的眉头，他轻轻地锤了一下胸口。 “阿尔杰·威尔逊，很荣幸认识您，美丽的小姐。” …… 周一上午，贝克兰德皇后区。 在尼根公爵捐建的那座市政花园隐蔽角落，一头金发杂乱而毛躁的休·迪尔查与气质慵懒的佛尔思·沃尔傻傻地看着面前这位奥黛丽派来的接洽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问候。 休盯着那条摇晃尾巴吞吐舌头的金毛大狗，理了下自己的那身骑士服，斟酌地开口道： “你就是奥黛丽小姐派来的信使？” “噢，我的女神，我为什么要这样认真地询问一条狗……”佛尔思用手指夹着纤细的香烟，嘿了一声道：“也许它是神奇生物呢？” “我反正没见过这么像狗的神奇生物……” 苏茜一下坐好，闭上了嘴巴，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在那长而密的金毛里，绑着一个时尚设计师塞德斯设计的鳄鱼皮昂贵小包。 两人古怪地对望着，休的动作突然放慢到夸张，她小心翼翼地扯开拉链，取出了里面的信纸，仿佛手里正捧着一个珍贵易碎的古董花瓶。 休读完之后顺手交给了佛尔思，她认认真真地看完，用香烟点燃了信纸，目睹它化成黑灰落到泥土里。 “没有额外的情报提供。”休不自觉地嘟了下嘴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最近几天的调查报告塞入那个皮质小包，再把它重新绑到了苏茜身上。 “这是最近几天的调查报告，你必须直接交给奥黛丽小姐。”她满是威严地看向那条尾巴摇得飞快、端正坐好的金毛大狗，下意识地叮嘱道。。 苏茜嗷呜了一声，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迹。 “我的女神，我居然习惯性地去那么认真地嘱咐一只狗……”佛尔思微笑着看向这个身材矮小容貌青涩精致的同居室友，手里的香烟自顾自燃烧着。 第二十七章 飓风中将 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内。 奥黛丽正坐在自己起居室的沙发上拿着裁信刀试图拆开这封她排行第二的哥哥从南大陆拜朗帝国寄来的信件。 就在这时，她看见苏茜推开虚掩的房门，小步快跑地冲了进来。 苏茜端正坐到奥黛丽面前的地毯上，用爪子拍了拍那个绑在自己腹部的精致皮制小包。 “你真是一个优秀的信使！”奥黛丽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表扬。 苏茜回头望了眼门口，震荡空气，小声说道：“你的朋友很严肃，看到她，我就想起了以前，那时候，会有专门的猎人来训练我们。” 苏茜，你的鲁恩语越来越流利了……就是语言的逻辑上还有点问题……奥黛丽看着金毛大狗自己解下皮制小包，熟稔地扯开了拉链。她转头对苏茜使了个眼色，金毛大狗立刻心领神会，猛地站起，窜到出口，反锁住房门。 “……还没有结果，但在贝克兰德桥区域发现了流浪汉失踪的现象，唔，这也无法确定，或许只是那个流浪汉突然改变了原本的活动轨迹……”奥黛丽翻完调查报告，认真思考起该怎么回复休和佛尔思。 告诉休，只要她能发现“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行踪，我就直接买下“冶安官”魔药配方送给她……不，这不够友好，会让她自卑的，嗯，我得这么说，休，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的赏金，只要你能完成委托，450镑的现金就是你的了……哎，“读心者”的主要材料只找到了法尔斯曼兔的脊髓液，还差成年七彩蜥龙的脑垂体……格莱林特、休和佛尔思暂时也没有发现…… 奥黛丽，开心一点，至少你已经彻底消化掉“观众”魔药了！ 凑齐材料，你就能成为序列8的非凡者！ 奥黛丽收敛住思绪，拿起纸笔快速地写了一份回信重新塞进了皮质小包里，并委托苏茜再跑一趟。 目送金毛大狗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拆开哥哥的信件开始阅读，并打开那个随信寄来的包裹查看。 看完书信，奥黛丽拿起垫板和纸笔，后靠住沙发背，抿了下嘴，开始和哥哥分享起一些有趣的事情以及贵族间的绯闻，并提出了有关七彩蜥龙的诉求。 …… 贝克兰德东区，一栋位于狭窄巷子里的联排别墅。 长着独特宽下巴和墨绿色眼眸的齐林格斯欣赏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这幅杰作，苍白的断臂搭在煤气灯上，内脏被剖出放在茶几，一条又一条的血肉洒在地板和衣帽架，骨骼则被剃得很干净，凌乱堆放在正对门口的地方。 白骨拥簇之中，有着一个圆润的、睁着空洞双眼保持着和善微笑的脑袋，奇异的是，房间内没有弥漫任何血腥的味道。 门突然被暴力从外部打开，齐林格斯猛地转过头来，正对上了那个他熟知的混血儿的视线。 “好久不见。”深蓝色头发的倒吊人瞥了一眼刚刚大力踹开屋门但是此时惊愕地几乎站不住脚的女孩，同样和对面的人一样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杀完人就想走？”他看到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女孩弯着腰，突然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发出痛苦低沉的声音，随后抬起了那双深棕色的阴亮眼眸。 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起地上的血肉和白骨，几道薄薄的风刃借助狂风的遮掩同时从不同的方位劈向二人。 阿尔杰感受到大脑一片混乱，但是随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他看到那个女孩手掌虚窝，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传入耳内。 “左后方八点钟方位，右上两点钟！”阿尔杰迅速地侧过身子，几道无形的刀刃划落了少许他的深蓝色发丝。 齐林格斯的左手掌手套蠕动呈现出暗金色的细密鳞片，无形的波浪向着四周席卷开，他的右拳包裹着高速旋转的狂风，像是骑士们冲锋时急速穿刺的长矛刺向了海柔尔。 突然之间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样，直挺挺地摔在了二人的面前！ “你以为我凭什么敢来这里直面你。”少女低头看向这个海盗将军，刚才摔倒的那一下让他现在头脑都有一种眩晕感，这是专门针对精神体的灵性攻击。 来自“命运”途径高序列非凡者和暂时提升的“错误”途径非凡者的联手合击。 阿尔杰迅速上前打晕了这个“老朋友”，他有些忌惮地看了看那个墨绿色长发的少女，在刚才一瞬间的爆发中，他几乎没有帮上什么忙，对方完全有能力独自制服面前这个已经落败的“风眷者”。 “真是麻烦。”女孩光洁的眉头皱了一下，她伸出左手虚握几下，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些信息。 “有人来了。”阿尔杰低声提醒道，他清楚地感受到不远处区别于普通人的气息。 “唉~”耶梦加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借助海柔尔的身体向前粗暴地提起那个棕发扎成的发髻，手掌虚握一下三人同时来到了对面的房屋。 她偷走了二者间的距离！阿尔杰的睁大了眼睛，他意识到这并不是“学徒”那种匪夷所思的开门传送能力。 “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阿尔杰低垂着头，没有多说什么，对方故意地在码头拦下自己显然不是为了单纯地来这里看她的个人秀。 “齐林格斯打算在尼根公爵的舞会上刺杀他，但是这注定不会成功。”“她”转头看向阿尔杰，“到时候我们一同去参加，你有办法弄到请柬吗？”“她”察觉到阿尔杰稍微露出的为难之色，摆了摆手。 “在他按照命中的注定失败逃离后，我会给你亲手杀死他的机会。”“海柔尔”安慰着面前的男人，“答应给你的他身上那些东西不会差了，我想你应该也想通过他的非凡特性晋升序列6吧。” 两位姑娘看着墙上碧绿的植物，这处住宅外面的环境颇为凌乱。休走至门口，抬起右手，按着独特的节律轻敲几下。 吱呀一声，没有管好的大门随着敲击向后敞开，休略显迷糊的表情瞬间严肃，像是一只炸毛的狮子，抽出随身携带的三棱刺，随她一同前来的佛尔思也改变了漫不经心的状态，握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匕首。 虽然他们都没有闻到奇怪的气味，但是丰富的经验让她们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她们缓步进入达克霍姆的家中，然后看到了一团狼藉，血肉、残肢、内脏、白骨散落各处的房间。 佛尔思轻轻拍了下浑身紧绷想要呕吐的休，四下打量着沉声说道：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他发现了达克霍姆在调查失踪的流浪汉，于是反向跟踪直接找上了门？或者是达克霍姆查到了他的行踪但是被发现了？” 休忍住内心的悸动，表情肃穆地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随即二人联想到资料中被特别强调的描述：凶狠、狡诈！ 佛尔思突然一惊，她看向有些慌张的休，显然对方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念头一转拉着休有些慌张的跑到另外一边，躲开正对房门的位置。紧接着一咬洁白的牙齿，从袖口荷叶边遮掩住的那串手链上啪地扯下一颗石头！！ 留着古代发髻的齐林格斯渐渐苏醒过来，他首先下意识地看向左手依旧还带着的细鳞手套，随即站起身来，刚好看见了对面那两个在浅蓝色光芒中消失模糊的身影。 “‘旅行家’？不，是另一拨人。” 第二十八章 行走的魔药 海柔尔扶着盥洗室的墙壁，几乎要把内脏都从胃里呕出来，她有些愤恨地看向那条银白色的小蛇，眼角还有着正在滑落的水珠。 “非凡者的世界，都是这么残酷吗？”她想起那副极度变态的场景，忍不住又弯下腰去，同时内心也是第一次燃起了对以往的懊悔。 这个世界，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从那个叫阿尔杰的男人的反应来看，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甚至像是垃圾一样随处可见。 “有些东西，你了解的越少才会越向往。”耶梦加得吐着细长的信子，它冰冷的红色竖瞳中流露出了一丝温柔和关心。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盯着这么一个危险的变态？！”女孩第一次遭遇到这种涉及到人命的事情，她克制着自己不去回想，但是恶心和恐惧无论如何一时半会都无法抹去。 “这也是你获取那些馈赠的代价之一。”小蛇幽幽地提醒道，“好好静一静，平复一下心情，下午你还有事情要做。” 海柔尔几乎是一瞬间又联想到了这件事情上，但是很快她又反映了过来。 今天下午，是那个疑似神灵的神秘愚者召开聚会的时间。 这个聚会，是不是也就早在暗中标明了价码？ 海柔尔突然有种置身于漩涡中心的无力感，她感觉自己像是挣扎着的将要溺亡者，即使伸下来的不是救命的绳子而是锋利的刀刃，她也只能伸手去握住。 许多事情你以为是游走在钢丝绳上只需要小心翼翼就可以火中取栗，但是无论你再怎么踮脚伸臂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都永远摆脱不了走后坠落的命运，即使是侥幸走到了钢丝绳的另一端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休息了，却发现面前只是更细的丝线。 如果事事都能如愿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可怜人了。 下午三点。 海柔尔的视线从深红与朦胧状态中恢复过来，再一次看到了那片仿佛不属于现实般的无垠灰雾，那仿佛巨人居所的宫殿，看见了那张古老而斑驳的青铜长桌。 海柔尔的精神依旧紧绷着，小心地偷偷打量那些与会成员和始终蒙了一层浓郁雾气的愚者，直到“正义”小姐像上次一样抬起下巴一次与各位成员问好。 “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好，倒吊人先生！下午好，太阳先生！下午好，恋人小姐！” 寒暄过后，克莱恩看到“正义”小姐示意她有话要说，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尊敬的愚者先生，不知道您的眷者有收到那300金镑的补偿吗？”奥黛丽忍住了立刻讲述齐林格斯事情的冲动，关心了自家首领的眷者一句。 克莱恩低笑道：“我并未关注这件事情，但既然我的眷者没有额外再请求帮助，那应该是已经收到了。” “这真是太好了！”奥黛丽放下心来，转而望向对面，“倒吊人先生，齐林格斯的事情有进展了。” 阿尔杰一下坐正，表情稍显平淡地问道：“他在哪里？” “很遗憾，我们刚发现他的踪迹，他就察觉到了我们的调查，杀死了相关的人员。”奥黛丽将休和佛尔思的遭遇捡重点讲述了一遍，并详细解释了她们后续的思路。 阿尔杰微微点头道：“我会密切注意的。” 原来在我和那个风暴教会牧师之后赶到的非凡者是“正义”小姐委托的人，海柔尔偷偷看了一眼面容模糊的“正义”小姐，嘴角轻勾起一抹微笑。 “隐藏身份？我很快就能知道了。” “倒吊人”阿尔杰侧身望向青铜长桌最上首，在目光茫然、又听没有懂的“太阳”戴里克注视下说道：“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得到消息，齐林格斯潜入贝克兰德的目的是刺杀保守党最大的支持者尼根公爵，一旦他完成这个任务，他将会获得罗塞尔大帝制作的那张‘教皇牌’。” 他请求道：“如果后续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请允许我诵念您的名，用仪式告知您。” 他没再重复请求对方的眷者提供帮助，因为既然已经讲过，愚者也给出了答复，那就没必要啰嗦，所以只表明了希望“汇报”的态度。 “‘倒吊人’也弄清了齐林格斯的真正目的？”海柔尔有些惊讶地看向那个方位，她还没有怀疑到风暴教会的那个阿尔杰身上，在她的印象里“倒吊人”现在应该还是在海上，如果他也跟随来到了贝克兰德的话在之前的交流中就没必要再绕这么大的弯子来交流。 这样也可以？奥黛丽一下睁大了眼睛。 早知道我也申请“汇报”的权利了，那样说不定能偶尔得到愚者先生的指导……她略显懊恼地想着。 “教皇牌？包含完整的‘水手’途径序列魔药配方。”克莱恩稍微有些心动，他想到已经身在贝克兰德的阿兹克先生，或许可以请他帮忙？在众人的目光里，浓郁灰雾中的克莱恩靠住椅背，轻轻颔首，沉缓回答： “可以。” “请允许我提前赞美您的垂听。”阿尔杰悄然松了口气，低下脑袋谦卑地说道。他又望了“愚者”一眼，再次开口： “我即将获得一批罗塞尔大帝的日记，相信下次或者下下次聚会就能呈现给您。” “愚者”在收集罗塞尔大帝留下的那些无法破译的笔记，海柔尔再次从会议上听到了这个单词，她低着头不去看周围的成员们，心里暗自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要像他们一样搜集一些来。 “很好。”奥黛丽见到“倒吊人”和“愚者”的交流告一段落，急忙开口询问： “尊敬的愚者先生，如果我得到了非常有用且具备时效性的情报，是否也能诵念您的名，用仪式告知您？” 克莱恩微不可察地点头，透过浓郁的灰雾道：“可以。”与此同时他转头望向沉默旁听的另外两位成员，语气舒缓地说道，“你们也一样。” “是，‘愚者’先生。”海柔尔又比戴里克慢了半步低下头。 灰雾之上的巍峨宫殿内，奥黛丽打断了短暂的安静，主动出声道：“我需要七彩龙蜥的完整脑垂体。” 这是“读心者”的魔药材料之一？海柔尔想起上次聚会时“正义”与“太阳”的交易，“观众”途径的非凡者，女性，很年轻，在贝克兰德，家境很好，范围已经很小了。她低垂着头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表情，心里满是即将识破“正义”真实身份的窃喜。 几人就七彩蜥龙交易了少许信息，听到“正义”对七彩蜥龙接近灭绝的疑惑，海柔尔同样是疑惑地看向“倒吊人”。 “肯定会有替代材料的。”阿尔杰非常笃定地回答道。 “有什么替代材料？”奥黛丽眼睛一亮反问，对面的阿尔杰摇了摇头，藏着深意般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或许心理炼金会的人清楚。” “那你为什么确定会有替代材料。”奥黛丽半是迷茫半是不解。 海柔尔突然想起耶梦加得答应给阿尔杰的那份属于齐林格斯的非凡特性，她敏感地捕捉到了那句话中的特殊语气。 用来晋升，那就不是制作神奇物品，像魔药一样吞服吗？她忍住腹部再次有些翻涌的呕吐感，半是疑问半是肯定地说道：“非凡特性？” “非凡特性，什么意思？”奥黛丽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询问。 坐在最上首的“愚者”突然出声，他轻敲了一下桌子边缘，准备维持一下自己的位格。 “非凡者死后，非凡特性会与尸体分离。”他掩饰着自己莫名的伤感，强装平淡地解释道，“这同样也可以作为魔药材料吞食晋升。” 果然么。海柔尔低下了头去，吃人，那么弱小者在其它强大的非凡者们眼里，是不是就像是行走的魔药一样。。 怎么会这个样子？吃人！ 奥黛丽突然有种恶心、恐惧的感觉，她一刹那之间竟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是很快又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回头？那不是我的风格！ 第二十九章 难懂的心思 交易结束之后，克莱恩环视一圈，望向“太阳”，语气舒缓地问道：“白银城是否还在信仰神灵？” 戴里克用尊崇的语气回答道：“我们依旧信仰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 刚听到“愚者”的问题，奥黛丽就悄然支起了耳朵，进入“观众”状态，等待“太阳”做出回答。她一直非常好奇白银城在哪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又不好意思问，毕竟这涉及了对方的隐私。 此时此刻，“愚者”先生亲自询问，让她就像看完优秀侦探小说的上册许久之后，终于有机会买到下册一样！而“太阳”的回答没有让她失望，他们信仰的既不是主流的七位正统神灵，也不是南大陆的死神，更加不是“倒吊人”告诉过她的隐秘存在和邪神恶魔，比如原初魔女，隐匿贤者，宇宙暗面，被缚之神，真实造物主。 白银之城确实很特别！他们竟然直接信仰“造物主”本身！这属于“倒吊人”先生描述过的原始崇拜吧？嗯，全知全能的描述有点奇怪……奥黛丽下意识偏头看了“倒吊人”一眼，发现对方果然在微微点头。 造物主？海柔尔听见这个并不陌生的称呼，“太阳”是极光会的信徒？她知晓艾蕾目前和极光会有一定的联系，而造物主这个称呼几乎很显然就和真实造物主画上了等号。 克莱恩丝毫不觉意外，故意轻笑着反问道：“即使祂遗弃了你们？” 遗弃？造物主遗弃了白银之城？“倒吊人”阿尔杰悚然一惊，瞬间联想到了一个专有名词： “神弃之地！” 阿尔杰曾经做出大胆的猜测，将极光会宣扬的真实造物主“圣所”与“神弃之地”划等号，但可惜的是，“愚者”并没有给他答复，让他无法确认。 而现在，他又震惊又愕然地发现，塔罗会代号“太阳”的成员，很有可能就出身于“神弃之地”！ “愚者”先生一直都知道“神弃之地”在哪里，并且能从那里拉入成员？这可是风暴之主教会想找到却始终找不到的隐秘之地！ “倒吊人”阿尔杰惶恐地望向坐于古老长桌最上首的“愚者”，只见对方靠着椅背，笼罩在浓郁雾气里，似乎什么也没说。 奥黛丽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没什么感触，她唯一一次听说“神弃之地”还是来自“倒吊人”的问题，可并没有将此事放于心上，也就无法从“愚者”先生刚才的话语里联想到什么。 白银城有被造物主遗弃的传说……咦，“倒吊人”先生情绪波动很大啊……他在诧异和害怕什么？奥黛丽疑惑点头，记住了这一刻的细节。 “是的，我们都相信我们最终能重新得到主的眷顾，或许就是太阳再次升起的那天。”戴里克.伯格语气不是太坚定地回答，“我们曾经被巨人王庭统治，信仰的是巨人王奥尔米尔，后来，我们得到了主的救赎，我们不会再背弃主。” 巨人？真的存在过，海柔尔立刻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她发现周围的人各色的表情，突然有种自己消息跟不上时代了的感觉。 还好刚才没有着急说出来。她有些庆幸自己的迟钝没有让自己出丑。 “你们是否还在向那位全知全能的神‘献祭’？” “是，依旧在，但从被遗弃那天开始，我们就再也没得到过回应。”“太阳”戴里克的语气里隐含着难以掩饰的伤痛。 克莱恩后靠得更加悠闲，半闭上眼眸道：“详细描述一下你们献祭的过程。” 奥黛丽有些怜悯地望了一眼精神不太正常的“倒吊人”，他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戴里克详细地介绍了他们向造物主献祭的方式、语言以及咒文。海柔尔听到那迥异于真实造物主的咒文，有些好奇地问向“太阳”： “能和我详细地介绍一下你们信奉的那位造物主吗？” “祂是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暗之天使’是主创造的第一位天使，是祂的左手，是祂的代行者，是天国的副君； ‘空想天使’是主的长子，主说，在遥远的未来，你将成为生灵的救主； ‘时之天使’是主的次子，主说，你是狡诈之神，恶作剧之神，是末日来临时的光； ‘纯白天使’、‘风之天使’、‘命运天使’是主忠实的追随者，坚定，英勇，虔诚，从弱小到强大，从未改变； ‘智慧天使’因忏悔而得救赎，因救赎而得圣化，与吃下罪果堕落于地者恰好相反； ‘战争天使’是主的愤怒，是主的惩戒，祂来到大地，是要让这里动刀兵……” “事实上，‘命运天使’如今依旧在侍奉真实造物主。”海柔尔用肯定的语气打断了“太阳”，她有些得意地看了“正义”和“倒吊人”一眼，微扬起下巴开口道： “我怀疑你所说的那位造物主就是极光会信奉的真实造物主，白银城，很大可能就隐藏在神弃之地。真实造物主的信徒宣扬那里是他们的‘圣所’，是他们的主在地上的神国，而从你描述的白银城周遭环境来看，这并不意外。” 几乎是同时奥黛丽就反驳了海柔尔的话：“白银城并没有‘倒吊人’序列的完整途径，而且如果‘太阳’先生真如你所说是邪神的信徒的话，你认为他还有可能坐在这里和我们一起交流吗？” 海柔尔有些嘲弄地看了一眼“正义”，幽幽地开口：“八位天使之王很有可能背叛了真实造物主，并让祂陷入了如今的状况。事实上‘时天使’就站在我这条途径的顶端，祂又被称为‘渎神者’，而战争天使在第四纪时被图铎帝国的血皇帝杀死。” 奥黛丽突然不知道怎么反驳对方，她看向沉默着的“太阳”，决定把疑问甩给愚者先生。 克莱恩很想掏出银摆来占卜一下自己最近是不是犯了一些这个世界的忌讳，最近的塔罗会员怎么总是提出这些难为他的问题。 “堕落造物主，并非全知全能。”他淡淡地解释道。 对，白银城认为他们的主全知全能，极光会的信徒并未宣扬过这一点，“愚者”先生怎么可能会拉那些危险的邪教徒进入塔罗会呢。得到回答之后奥黛丽几乎瞬间确定了愚者先生的认同。 并非全知全能？是疯了之后失去了权柄？海柔尔并没有意外愚者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在接触到非凡世界更多的危险后，她逐渐相信艾蕾和耶梦加得以前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克莱恩则是留意到了海柔尔所说的那位“渎神者”，序列顶端的真神吗？有着这么一个称谓，或许“恋人”小姐的猜测并不一定错了？只是还不知道她是哪个途径的非凡者。 几人又交流一阵，克莱恩结束了今天的聚会，看着四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发现自己又能连接更多的星辰了，但是并没有急于增加成员，而是打算等其他人推荐时先考核。 …… 艾蕾面朝着穿衣镜，提起裙角转了一圈，这件礼服还是她作为艾蕾·沃尔夫时从家里带出来的。她笑着看向身后那个一身黑色燕尾服的俊美男士，甜美阳光的笑容好像驱逐了脸上的病容。 “亲爱的克斯玛先生，我听说过几天尼根公爵会举办一场舞会。”她眨了眨眼睛，上前抱住男人的胳膊，依偎着撒起娇来。 “求求你了，带我一起去参加吧，我只是想去跳个舞。”她银白色的眼眸了波光粼粼，“你知道的，阴天都在这里真的很烦躁。而且我向你保证，一定乖乖地跟在你身边，不会乱跑的。”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克斯玛~” 男人沉默了好久，最后平淡地抽出手臂。 “我需要向祂请求。” 艾蕾一下子就转变了那副萌样，委屈巴巴地嘟着嘴巴，猛地把男人关在了门外！ “我不去了！”。 克斯玛无言地看着莫名其妙突然就发脾气的女孩，他突然觉得风暴教会的教义一定程度上貌似是有道理的，他背过身去，点燃了一只从艾蕾床头顺手拿走的香烟。 有点甜，有点呛。 第三十章 克斯玛的工作 “人类的本性是罪恶的，生来贪婪懒惰而又无知，因此需要细密严苛的律法来约束。人生来是不平等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的地位始终会保持着最初的状态，但绝大多数的人他们的人生从最一开始其实就已经能看到结局……” “无知是一种罪孽，因为无知，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蠢事，也正是因为无知，人才会追逐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好奇一些不应接触的领域……”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有的人一生来就是贵族的子女、议员的子女，有的人是中产阶层的子女，有的人却是东区、桥区那些苦命人的子女……” “罗塞尔大帝开启了蒸汽时代，于是大工厂出现，工厂主开始向大贵族谋求政治权益，大贵族开始加征地租来获取更多金钱来支撑庞大的消费。工厂主、银行家们废除了《谷物法案》，于是农夫破产，一无所有的他们进入城市取代了价格更高的工人，工人们因此失业，获利的只有那些工厂主们。” “在伦堡，有工人捣毁过工厂里的机械，因为新式的机器夺走了他们的工作，但是政府和法律只会看到工厂主们的损失，哲学家和社会学家会说这是时代的自然选择。就像是在鲁恩，国王不会在意有多少万工人和农民失业，有多少万人因为饥饿和疾病死亡，他只在乎这些新式的机器能带来多少的钢铁产量，好让他再制造几艘普利兹号那样的铁甲舰来保护他们贸易的商船，来维护南大陆的奴隶贸易，来和因蒂斯和弗萨克争夺所谓的海上霸权！” “蒸汽与机械之神就是最大的邪神！蒸汽教会就是最大的邪教！他们以所谓的时代进步历史发展来掩饰他们想要攫取利益的目的。而你们，羔羊们！你们还在愚昧的听信他们的谎言，你们还相信那些议员先生们会为了你们的利益在议会上做出提案！看吧，王国法律赋予了你们所谓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自由和平等，给予你们选举权，但是没有一位议员老爷是依靠你们的选票上去的，而你们这些羔羊，只会在这里无声的沉默！因为你们没有金钱，没有军队和武器，你们一无所有！所以你们无可奈何！” …… 克斯玛隐藏在阴影之中，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燃烧着的女式香烟，静静地看着那个热情激昂站在高台上宣讲的男人。 很快，他将点燃之后就没有抽的香烟狠狠地丢在地上碾了几脚，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人群中偶尔夹杂一些轻微的骚动，但更多的还是沉默。 有些时候，能够神志不清的活着远比清醒的活着要好，疯子不会受到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自然也不会去思考未来。 他怀疑自己对主好像并不是那么的虔诚了，或许像a、y他们那样才是一种幸福，作为一位“黑骑士”他活了很久也见证了很多，正是因为知晓的够多，内心的绝望才会更重。 其实，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得来了。现在，我们这群可怜虫，要和我们可怜的主一起承受那些苦难和污秽。 克斯玛整理了一下那身黑色燕尾服正装内的衬衣，轻轻地推开了面前的房门，木制的门牌上清楚地写有一行鲁恩语。 “贝克兰德大学哲学系。” “欧文先生。”一个大约有五十多岁的老绅士看到克斯玛推开房门进来，微笑着和他打着招呼。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正打算整理一下教案，突然看到桌子上那封意外显眼的邀请函。 “沃尔夫伯爵邀请你去出席尼根公爵的舞会。”老绅士不无羡慕地说道，“或许不用等到四十岁，我就可以称呼你欧文副教授了。” “如果成为副教授不是凭借学识而是凭借与贵族们的关系，那这个头衔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克斯玛很是平静地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欧文，你知道的我和查尔斯资深副教授都很欣赏你，这一次的舞会对你来说有很大的好处，无论你以后打算怎么发展，多认识一些大人物总没错的。” “那个刚刚卖掉了84万亩土地的沃尔夫伯爵，他连自己的生活都快不能维持住了，还有心情谈论哲学。”克斯玛心里很是鄙夷那些喜欢附庸风雅死要面子的贵族们，正如他厌恶那些为了金钱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新党一样。 这些政客的心比他们排放进塔索克河的污水还脏。他并没有直截了当的拒绝，而是收起了那份邀请函，或许可以考虑和她一起去？ 准备一件“审判”途径的封印物，要提防着那个惹祸精。 打定主意之后克斯玛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自己或是艾蕾目前的住处，他先去通知了极光会那边准备那件他想要的神奇物品，随后戴上礼帽，准备挑选几件合适的衣物。 袜子这么贵么？他看着那有些类似于d女士喜欢给艾蕾穿的丝绸长袜，虽然他并不缺钱，但是也没有想到同是袜子女士的会比男士的贵这么多。 最便宜的20苏勒，档次太低了，以她贵族小姐的出身肯定看不上。黑色太成熟了不适合她，白色的倒是可以，不过她的衣服都是白色的会不会感觉腻？ 穿着黑白相间衣物的女服务生看着那个流连于女装区域的俊美男士，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居然是个变态。 靴子逐渐都是细高跟的了，在我们那个年代这些东西并不怎么实用，现在的审美真的怪的很。克斯玛又转过一排衣架，但是这次店员拦住了他。 “先生，这边是属于女士们的。”对方很有礼貌地说道。 “啊~抱歉，我是想给……”克斯玛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们的关系，“呃，一位朋友，送些礼物，她大概有一米六三左右，体重大概88磅，呃，长发，比较瘦弱，腰围大概……” 你这是哪门子的朋友了解的这么细！女孩很有礼貌地按照克斯玛的描述和要求为他挑选好了整套的衣服。 “这么贵？”克斯玛愣了一下，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一身女装居然可以媲美序列8的魔药。 d那个败家的东西，该不会是把发展成员的钱全花在衣服上了吧。 他有些尴尬地结账，然后没有乘坐马车，只是步行着前往艾蕾现在的住处。 …… 面容俊秀像是女子一样的a先生突然有些为难，最近幽暗圣者对他的要求越来越离谱，虽然他并不反感帮这位圣者跑腿一些事情，甚至很乐衷为了组织随时奉献自我。 但是，买烟捎饭是什么鬼？化妆品？珠宝首饰？我只是脸长的像女人可我不是女人！你为什么认为我就会懂这些。 他跪伏在地下室那尊神像面前，虔诚地祈祷着。 面前的阴影涌动，一件散发着诡异光泽的圆环被蠕动的阴影吐了出来。 a先生更加虔诚地跪伏在地，赞美着这份赏赐。这位新鲜出炉的“惩戒骑士”不仅奉献了他的非凡特性，灵魂与肉体也得到了升华利用。 克斯玛悄悄地注视着那个百般无聊的少女，他藏在口袋里的左手紧紧攥着一张誊满了文字的羊皮纸，但是始终没有把它掏出来。 他感受到屋内那个“命运”途径的非凡者还有这很大的欠缺，虽然她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扮演法”，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不知道或许会更好一些。 “如果现在服下‘灾祸教士’的魔药，她有很大的可能会立刻失控。”克斯玛紧紧握着那张艾蕾一直想得到，他一直在推诿的配方，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敲门。 “她的精神，太诡异了……”克斯玛透过灵视观察着那混乱的、疯狂的、无序的颜色变化，它们很好地被掩饰在了以太体繁杂混乱的情绪变化中。。 他想起之前突然的失控和那未知的污染，有了些不好的联想，或许匆忙摆脱斯厄阿赶来的乌洛琉斯并没有解决她身上的问题。 是不能，还是不想？ 第三十一章 舞会开始 “艾蕾……亚利斯塔……艾蕾……”银色长发女孩恬静的睡颜上突然生满了密密麻麻的银白色鳞片，她原本光洁的额头微微皱起，像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帮帮我……” “你，是谁？”潜意识层的精神体回答道。 “托尔兹纳……我是……灵物……被缚之神……” 呵~我信你个鬼，老娘可是看过原著的人。艾蕾无声地自嘲般笑了笑，她能感受得到自己身体的异常，在上次累积爆发并被控制住之后，那疑似欲望母树的污染似乎又有了蔓延的趋势。 污染应该并不怎么严重，要不然乌洛琉斯不会能轻易地控制住，但是祂没有彻底解决掉外神的污染…… 她越来越感觉威尔·昂赛汀当初的话可能并不是危言耸听，祂想要我半疯，但是要在可控范围之内，为什么？ 你也是跟着白造长大的，真要是打算养着我吃掉我也跟人家学一学啊，白造是咋对待阿蒙兄弟俩的，我疯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我高估了祂的智商？小蛇说过大蛇那个疯美人脑子有病，果然跟着真造混的就没一个正常的。 “去……灵界……节制……光……”断断续续听不真切的声音再度传入艾蕾耳内，她感觉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急剧的缺氧感迫使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着手臂，胸前和小腿的鳞片，伸手摸了摸脸。 不是皮肤的感觉…… 摸索着打开煤气灯，在灯光下的镜子里，原本银白色的眼眸变成了浓郁冰冷的血红。 她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了镜中急剧收缩的竖着的瞳孔。 克斯玛听到房间内的响动，猛地打开屋门，背对着他的女孩跪坐在地上，长发的缝隙间可以看到那些虚幻的鳞片。 他无言地脱下外套，闭着眼睛穿过那些满地的杂物，将那身黑色燕尾服披在了少女的背后，遮挡住那布满鳞片的曲线。 “艾蕾。”他背对着她同样坐在了地上，“我收到了邀请函，过几天尼根公爵的舞会上，你愿意做我的女伴吗？” 他没有说出那份邀请函来自于谁，毕竟他们对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 “好……”听到女孩很低声、很轻柔的回答，他宠溺地摸了摸柔顺的银发，温柔地劝道： “早些睡吧。” …… 希尔斯顿区，一栋有着马厩和花园的独栋别墅内。 齐林格斯看了眼地上那个昏迷的男子，剥下来他的衣服换好。 紧接着他走到穿衣镜前，左手手套蠕动着浮现出许多扭曲的线条，大概几秒钟后，他的身体蒙上了一层微光，很快无论是身高、长相、气质都变得和地上那个男子一模一样。 他仔细审视了镜中的自己，确认和那为男子完全一样后比划了对方常做的几个动作。然后，他弯腰将男子拖到一边，塞进衣柜里，咔嚓一声捏断了对方的脖子。 做完这些之后，齐林格斯掏出手绢，擦了下手掌，拉拢了衣柜的门。 他缓步回到穿衣镜前，披上黑色的双排扣礼服，打好了领结，然后拿起一瓶琥珀色的香水，滴了几滴在手腕处，随即擦拭到身体的不同部位。 照着镜子梳理了下头发，齐林格斯走出房门，随手合拢，对等待在外面的管家道：“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我的房间，里面有重要的物品。” “是，格拉米尔男爵！”头发斑驳的管家以手按胸，躬身行礼道，“您的马车和随行的仆人正在楼下等您，尼根公爵的请帖也在那里。” 齐林格斯保持着男爵的派头，微不可见地轻轻颔首，在管家陪同下，姿态傲慢地走向了楼梯口。 …… 贝克兰德，乔伍德区，某个窄小的公寓内。 休.迪尔查盘腿坐在床上，望着借助窗口光芒阅读小说的佛尔思.沃尔道：“真是让人绝望啊，齐林格斯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始终查不到他究竟想在贝克兰德做什么。” 她们按照计划辗转报了警，并暗中寄信给受理的警察局，详细描述了凶杀案现场的诡异状况和疑似齐林格斯的罪犯。 警察部门不出意料地慎重起见直接将这转交给了“代罚者”队伍。现在整个贝克兰德的执法队伍都知道了“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潜入贝克兰德的事情，休和佛尔思也离开了原本租住的地方，躲藏了起来，进行隐蔽的调查。 她们可不希望被找回警察局去协助调查，不管是“代罚者”，还是“值夜者”，以及“机械之心”队伍的成员，都敌视着不属于官方的非凡者，视他们为潜在的罪犯。 所以，休和佛尔思不仅在逃避齐林格斯可能的追索，也在躲开那些“执法者”们。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被我们查到他的目的，齐林格斯早就被埋葬在了墓园里，墓碑前肯定也长满了茂盛的杂草。”佛尔思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们需要的是耐心等待，只要这种强度的排查持续下去，齐林格斯必然会犯错，不得不说，能够让人变化成不同容貌的神奇物品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休双手抱住膝盖，望向窗台道：“我只是担心齐林格斯会在短时间内行动，然后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逃离贝克兰德。” “那样一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晋升序列8，更别提序列6，序列5……” 她顿了几秒，怔怔出神地低语道： “更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回属于我们家族的东西……我快一年没见到我的弟弟了……” 佛尔思轻轻地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宽慰笑道：“等你完成了心愿，请允许我将你的经历写成故事，这肯定非常的精彩非常的有趣。” “唔，其实我认为以奥黛丽小姐的慷慨，即使事情就这样结束，她也会给我们一笔丰厚的赏金，毕竟我们忙碌了那么久，毕竟我们让齐林格斯主动现身。” “希望是这样……哎，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奇遇呢？”休胡乱抓了下自己及肩的金发。 佛尔思微皱眉头道：“在超凡世界里，奇遇往往伴随着危险，我至今也不清楚那满月时就会出现的呓语究竟代表着什么，是否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变化，呵呵，没有危险的奇遇也是存在的，但非常非常稀少，你的愿望真的难以实现，除非，除非我们能得到正统神灵的眷顾，或者某位友善的隐秘存在的注视，然而，我们很难分辨这是否是邪神恶魔的伪装。” 休挺直腰背，在胸口画了个绯红之月道： “愿女神庇佑我！” …… 皇后区，帕拉斯·尼根公爵的府邸，一场盛大的舞会刚刚开始。 面容俊美的克斯玛穿了一身双排扣长礼服，艾蕾依旧是那身当初从伯爵家里带出的礼服，只不过一些首饰和鞋袜换上了克斯玛新买来的，她这次挽着他的左臂，如果在背后看去两人显得很是亲密。 “男爵先生，欢迎您的到来。”门口的佣人接过请柬后看了一眼，随后用着礼节性十足但是并不怎么亲切的笑容说道。 “你还是一位贵族？”艾蕾小声的询问那个高大的男人。 “在漫长的生命中，我有的是时间去取得各种各样的身份。”他很是平淡地说道，但是在其他人听来多少有点凡尔赛了。 “我以为你就算有爵位之类的也只会在所罗门帝国那个时期呢。”艾蕾很是惊讶这个家伙居然会有正儿八经的鲁恩王国爵位，他是继承来的还是伪装成其他序列非凡者在军队取得的，亦或是，乔冶三世为了晋升“黑皇帝”对极光会的拉拢？ “第四纪距离现在太过遥远了，我并没出生在那个辉煌、可悲的时代。”克斯玛解释道，“寿命，在很多时候也是半神晋升天使的一种动力。”。 艾蕾很是乖巧地听着他解释，为了出席这次的舞会，克斯玛专门让d女士为她做了许多伪装，包括发色、美瞳、以及肤色。 还有，她现在颈上带着的那个，由“仲裁人”途径序列5“惩戒骑士”的非凡特性制造，极光会风格十足的项圈。 第三十二章 刺杀失败 大厅里铺着雕满繁复花纹的华丽石板，在大厅的角落里，独属于公爵的优秀乐队已经为这场舞会展示自己的技艺，在跳完开场舞之后，艾蕾并没有直接前往二楼的休息室，而是饶有兴致地在回廊俯视着下方的舞蹈。 尽管克斯玛借助那件神奇物品制定了限制她非凡能力的规则，但是在依旧佩戴着“忤逆者”的情况下那件神奇物品造成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克斯玛显然是忽略了两件同为真造造物神奇物品之间的影响。 公爵宅邸的后厨，一身黑白相间女仆装的海柔尔·马赫特此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在高序列耶梦加得的帮助下，她成功偷走了原本不属于她的样貌，尽管这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她小心翼翼地模仿着其他人端着各种饮品、食物前往“餐厅”。 跳过开场舞的奥黛丽.霍尔原本站在舞会大厅的二层，发呆般望着从屋顶垂下的巨大水晶吊灯，望着上面的一根根蜡烛，但发现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过来邀舞后，她机智地离开这里，踏上了通往“餐厅”的走廊。 真是无趣啊，但又不能不参加……哎，他们就不能让我安静地在那里观察吗？不得不说，有些人跳舞的时候表情真是丰富啊，总让我想起那些求偶的动物……奥黛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无聊地走起了一字步。 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看见一道身影靠近，忙放缓脚步，挺直腰背，瞬间变回了优雅而文静的霍尔小姐。 “你好，格拉米尔男爵。”奥黛丽用完美无缺的笑容和礼仪打着招呼。微笑着向对方行礼。 “你好，霍尔小姐，你是这场舞会最明亮最耀眼的宝石。”对面眉毛稀疏、眼眸淡蓝的格拉米尔男爵同样微笑着问候。 寒暄了几句，格拉米尔男爵走向了舞会大厅，奥黛丽则继续靠近“餐厅”位置。 走了几步，她忽地皱起眉头，碧绿的眼眸内满是疑惑： “格拉米尔男爵和往常不太一样啊……” 大概是海柔尔还没有掌握好女仆的工作方法，在她和那个眉毛稀疏、淡蓝眼眸的男爵先生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若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便一头撞上了前面那个小心翼翼提着裙角的女孩。 托盘里的酒水满满地洒在那件一看就很昂贵的裙子上，一点都没有洒落在地。海柔尔有些傻眼地呆呆看着面前淡金头发、碧绿眼眸的美丽女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抱……抱歉……”奥黛丽有些懊恼地看着洒满酒水的裙子，无奈地作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没事，小心一些，多注意着脚下，你继续工作吧。”好在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一幕，如果自己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贵族或者公爵的话，这个女孩或许当场就会失去她赖以生存的工作吧，奥黛丽虽然很是心疼这件衣裙，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更何况，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感谢您的善良与仁慈。”海柔尔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表情，在听到那极具标识性的甜美稚嫩嗓音之后，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到一个人。 每次塔罗会都会例行问好的“正义”小姐！ 海柔尔看着那疑似“正义”小姐的美丽女孩快步走进餐厅寻找正在和内阁首席秘书交谈的霍尔伯爵等人，虽然她刚才已经算是揭过了这件事情，但是海柔尔还是快步离开了这里，准备悄悄地和风暴教会的那个牧师汇合。 …… “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因为之前约定并没有留在乔伍德区的圣风大教堂之内，但是他并没有前往尼根公爵的住处，而是直接去寻找了风暴教会在贝克兰德的大主教，枢机主教艾斯·斯内克！ 对于杀死齐林格斯，他并不敢将希望完全交给那个陌生人，更何况他并不信任她。 艾蕾若无其事地端着一杯奥尔米尔葡萄酒，虽然克斯玛并不允许她碰这种以曾经巨人王命名的酒水，但是只要她想，总是能偷偷地喝到的。 她的目光一直偷偷跟随着那位身穿深蓝色海军上将军装的公爵，齐林格斯那件蠕动的饥饿拥有着“无面人”的能力，想要在人群中寻找到他几乎不可能。不过既然他的刺杀目标已经现身，也就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再去人群里寻找了。 她偷偷地拽了拽颈上的项圈，最后还是放弃了想办法把它取下来，所有的计划和布置都已经安排好，不可能沦落到需要自己动手的地步。 她目光隐晦地看向角落里侍立的那个女孩，虽然面容装束大异于前，但耶梦加得那种静神相连的感觉让她很容易地安心下来。 万事俱备，只等着齐林格斯下手了，她轻轻摩挲着手指上那枚戒指，这也将是她摆脱极光会那群疯子的大好时机。 唯一的问题就是乌洛琉斯留在自己身上的印记，虽然很大程度上克制着污染，但这也让她几乎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 …… 热烈的舞曲里，齐林格斯将接下来的行动在脑海里预演了一遍，末了略显遗憾地于内心感叹了一句： “可惜，这几天没找到那个‘旅行家’，否则我今晚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他瞄了一眼从屋顶垂落的巨大水晶吊灯，决定不再等待。他锁定那个公爵身旁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褐发男子，右手幅度很小地往前一按。 突如其来的狂风席卷了舞池上空，吹灭了水晶吊灯上的一根根蜡烛。 就在光暗交错之际，就在众人的目光被吸引的瞬间，几道薄薄的风刃借助狂风的遮掩，劈在了悬挂着水晶吊灯的金属链条上，劈在了同一个部位。 在让人牙酸的破碎声中，巨大的水晶吊灯直直坠入舞池，砸得地面哐当作响，砸得尖叫之声此起彼伏，砸得不少宾客被飞溅的碎片伤到，发出极端害怕的惨叫。 趁着大厅一片黑暗，处处混乱的机会，齐林格斯左掌的手套蠕动变化，凝聚出了金色的表层。 他的表情随之充满威严，目光看透了黑暗，盯住了尼根公爵身旁的那位男子。 霍然之间，齐林格斯的双眸内亮起了两道宛若闪电的光芒。负责保护尼根公爵的那位非凡者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 齐林格斯的身影穿过阴影，快速地冲向自己的目标，但令他意外的是对方早有准备，并且也是一位非凡者！ 怎么可能！虽然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齐林格斯还是很快地做出了应对，他左掌的手套蠕动呈现出暗金色的细密鳞片，瞳孔随之变淡，竖了起来。 紧接着，一阵无形的波浪向着四周席卷开来，一位位绅士，一位位女士，同时陷入了难以控制的恐惧之中，他们离开藏身之所，漫无目的地到处奔跑，场面一下变得异常混乱。 趁着这个机会，他的四周盘旋起飓风，高速奔跑起来，撞开一间休息室的门从凸肚窗一跃而出！ “跟上他！”深棕色眼眸中闪烁着淡淡地银色光芒，海柔尔左手虚握，熟练而快速地窃取与对方之间的距离。 过了一会，一阵狂风刮向了尼根公爵的府邸，风暴教会的枢机主教，“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携带几位“代罚者”直接飞了过来。 二楼的艾蕾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她轻轻地伸出手打了个响指，随后身体快速地化为一滩粘稠、浓郁、恶心的黑色液体。 “为了主！” 大厅之中，被刻意支开的克斯玛身边突然爆发了一声巨响，血红的碎肉四溅开来，在混乱的尖叫声中，他与匆忙赶来的斯内克四目相对。 “极光会！”“神之歌者”怒目看向涌动着拥向男子的血肉，眼眸中似乎有雷光闪过。。 克斯玛几乎是下意识地向二楼看去，但是此时哪里还有艾蕾的身影，他顿时明白过来，转头就向着外面冲去！ 回去之后，再让她和极光会的其他人接触我就是卷毛狒狒！ 第三十三章 逃离 穿过树林，越过人工湖泊，齐林格斯在风的眷顾下，甩脱了后面的追赶者。 他环顾四周，打算伪装出顺着水渠潜入塔索克河逃跑的假象，然后转身奔入贝克兰德的经济中心，希尔斯顿区。 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一花，看见黑暗里的各种颜色变得异常浓郁。 齐林格斯发现自己停顿了下来，漂浮于半空，脚下是正在不断上涨的幽黑水面，水面之下则有一只只皮肤苍白的手掌往外抓摄。 他的眼前霍然浮现出一具巨大的人形骸骨，这怪物足有四米高，眼窝里燃烧着漆黑的火焰，白骨虚幻而朦胧。 齐林格斯目光不含情绪地凝望着敌人，嘴角勾勒出了一丝冷笑。与此同时，他左掌的手套绽放出灿烂的光芒，变得仿佛由纯金打造而成。 一道纯净的、炽烈的光华忽地从而天降，将巨大的骸骨笼罩于内，整个油画般的世界随之发生了剧烈的震荡，幽暗水面下的苍白手掌一只接一只地蒸发。 紧接着，他看见自己左手边又出现了一具巨大的骸骨，身高接近四米，眼窝燃烧着黑焰，与刚才的怪物一模一样。四周接二连三地冒出了同样的骸骨怪物，一个，两个，三个……足足超过了一百个！ 那上百双燃烧着漆黑火焰的眼睛同时将视线投向了目标。 而在下方，幽黑的水面越来越高，即将触碰触碰到他的脚底。一只只苍白的、虚幻的手掌又长了出来，不断往上挥舞，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快动手！”海柔尔远远地望着那个留有古代武士发髻的男人，左手急忙向前探出！ 齐林格斯一半的身子突然像是泼上了硫酸一样，随着黄绿色脓液掉落一块一块的腐烂血肉。 “海柔尔”面无表情地丢下手里半幅身子，她突然像是胃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搅动，痛的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上。 …… “没拦下么……”艾蕾稍微愣了一下，她低垂着头，苍白的手掌用力握紧，随即又松开，虽然最终还是没能快过阿兹克先生的动作，但往好处想，至少她现在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很大一部分。 接下来，只需要借助东区混杂的人群进行躲藏，等到时机成熟，就立即出海逃离贝克兰德。 虽然没有从齐林格斯那里到的她想要的东西，但是“飓风中将”的死亡同样也可以让她在海上的后手计划更加完善，一位海盗将军的遗产无疑是绝对丰厚的，她打算抢在魔女教派之前接收更多的资源。 她借助“欲望使徒”的化身能力快速离开了这片区域，一旦到了东区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即使是乌洛琉斯亲自赶到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她。 或许要借助海柔尔以及莎伦她们的渠道快些达到中序列，在接触到那条神秘的“河”之后，艾蕾有感觉到自己与它之间的亲切感，她有预感晋升中序列之后自身将会有极大的质变。 哦，对了，还不能忘了玫瑰学派的那些家伙，虽然他们也不过只是推到台前的可怜棋子，但对于艾蕾来说，他才是一切灾难开始的源头。 嗬~现在这副怪物的模样，可都是拜你们所赐啊。 艾蕾突然单手捂住一只眼睛，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肤里，直到殷红的血迹出现，她仰面放肆地狂笑着，全然不顾周围各种异样的目光。 …… “号外！号外！‘飓风中将’齐林格斯被击毙于贝克兰德！” “号外！号外！‘飓风中将’齐林格斯被击毙于贝克兰德！” 克莱恩昨晚一整夜都没有睡好，他一直没有收到“倒吊人”和“正义”的汇报，也没有收到阿兹克先生的回信，始终记挂着“飓风中将”齐林格斯那件事情的结果。 他伸手掩嘴，刚刚登上前往佐特兰街的无轨公共马车，突然听到了车窗外报童的声音。 愣了一下，克莱恩赶紧掏出1便士的硬币递到窗外，这份《廷根早报》的头条新闻在一展开的瞬间就印入了他的眼睛。 《大海盗齐林格斯被公爵保镖击毙于贝克兰德》 有关这件事情的新闻并不长，迥异于他印象中长篇大论的娱乐花边，仅仅交代了时间、地点、人物和结果，也正所谓内容越短，事情越大。 看来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克莱恩突然听到周围人谈论起这位海盗将军的赏金，足足1万金镑！ 可惜……他有些失落地叠好报纸，望向马车车窗外。 …… 贝克兰德，乔伍德区。 戴着纱帽的佛尔思.沃尔和休.迪尔查行走于街边，前往最近的巴伐特银行分行。 “钱总是不知不觉就没有了。”佛尔思感叹了一句。 休深有同感地点头：“是啊。” “幸运的是，《暴风山庄》这本书比较受欢迎，陆续还有稿酬进入我的账户，否则，我只能找家诊所或者医院，重新做医生了。”佛尔思满足又担忧地叹了一口气。 休沉默几秒，小心翼翼问道：“这次调查齐林格斯会不会影响你的作者身份？毕竟我们可能会被代罚者、值夜者他们盯上……” “不，被盯上的只会是你。”佛尔思轻笑一声道，“找人去警察局报警的是你，寄信的是你，在黑帮圈子和东区某些街道小有名气的也是你，而我，佛尔思.沃尔，始终是最近颇受欢迎的畅销书作者。” “……”休呆了一下道，“所以，你这段时间是在陪我？” “不然呢？”佛尔思撩了下头发，低笑道：“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吗？嗯……这次的经历给了我不少创作的灵感，我下一部小说就写一场突然而来的凶手案导致的种种故事。” 休顿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应对，只能闷头往前走，一不小心就忘了拐弯，被佛尔思给拉了回去。 就在这时，她们听到了报童的呼喊声： “号外！号外！‘飓风中将’齐林格斯被击毙于贝克兰德！” “哇哦哦哦，真是令人意外啊，一位序列6的海盗将军就这样轻易地死在了贝克兰德。”带着半高丝绸礼帽、身穿一件黑色紧身燕尾服和白衬衫的奇怪女孩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二人急忙回过头来，之间她的双眼被一条深黑色的丝绸缎带缠绕着，手里提着一根看起来很是普通的木质手杖，或许这是她辨别方向的工具。 面色苍白的少女朝着她们吐了吐费力伸长的舌头，可惜她的双眼被丝绸蒙住，不然的话这个鬼脸的效果可能会更好。 “艾蕾小姐？”咸鱼作者这时的眼中没有了往常的慵懒，她一把将休拉至身后，警惕地看向这个未知的少女。 “哇哦，亲爱的佛尔思居然直接称呼了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你会疏远地叫我亚利斯塔小姐呢。”她讲空闲的一只手插进黑色长裤的口袋里，轻轻踢踏着高跟黑色小皮靴。 “你有什么事？”身材矮小面容青涩但又威严十足的休从佛尔思背后走出，直视着这个故作怪异的女孩。 “呀呀呀~没什么了，只是人家最近惹上了一点点小麻烦，想去你们那里躲一躲。”她朝着金发的“审判”小姐眨了眨眼睛，嘟起了小嘴巴，用软糯的语气说道： “你们可不要拒绝哦，不然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她抬起一只手来，故意地向二人展示了一下那枚有着阴显极光会风格的戒指。 “好。”佛尔思一反常态地做主答应了下来，她直接忽略掉了那个银发少女嘴角一抹坏坏的笑容。 嘁！要不是老娘有兴致，谁愿意和你一个蒸汽信徒住在一起，更何况同行是冤家，我没直接做掉你就该偷着乐了。。 她假装乖巧地蹦到佛尔思面前挽住她的手臂，一旁的休见到她几乎全要贴在佛尔思身上的身体，眼角又忍不住急剧跳动了几下。 “嘻嘻，不要这么冷漠嘛，或许今天我心情好，直接就把你们想知道的那些告诉你们呢。”佛尔思和休看着这个与初见时性格几乎截然不同的银发女孩，互相对视了一眼，决定先将联系奥黛丽小姐的事情放在一边。 第三十四章 落子 “你们好。”穿有黑色双排扣风衣的男子攀住船舷轻松地跃到宽阔甲板上，他扶了扶头上有些歪的礼帽，对着面前的人们咧嘴一笑。 “这艘船现在被征用了。”男子无视着四周投来的各种仿佛在看蠢货的视线，他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照耀下异常显眼。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尔图罗·安德雷拉德，即将接任这艘船的三副。”阿尔图罗微笑着看向这艘客轮上的乘客，眼神像是一个酒鬼遇到了最心爱的苏尼亚血酒一样，贪婪地渴望着。 在鸣响的汽笛声中，这个穿着黑色双排扣风衣的男子轻松地避过甲板上三处方位的射击，并且从背后抽出了一杆连发的高压蒸汽步枪予以反击。他在序列9时身体和知觉都得到了极大的强化，对付几个还不是非凡者的人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不过很显然这个家伙并不甘心仅仅解决掉这么些人，趁着他的同伴还在这艘客轮的各个角落制服那些乘客或者安保，他单手提着蒸汽步枪，右手从靴筒里抽出了一把大约十五英寸长的折刀。 甲板上的人不算很多，没有非凡者的存在，这成了他肆意屠戮的乐园，不过当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刀面上的血迹时，从同伴那里传来了一个不怎么令人舒服的消息。 这艘船上有一个序列7的航海家。 阿尔图罗停住脚步，他们登上这艘船的人数并不怎么多，与他同样出自安德雷拉德家族的只有三个人，除了他之外都只是序列9，其他人里面序列最高的也只不过是一位序列8的“野蛮人”，平心而论强行抢下这艘小型货轮的机会并不算很大。 先让那群狒狒们去试试水，他怀着这样的想法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于是当他见到那位被制服的“航海家”后，地上已经躺着一具正在析出非凡特性的男尸。 他妈的废物！阿尔图罗有些恼怒地踢了那个熟人一脚，他单手抬起蒸汽步枪，准备给那位可怜的风暴信徒开个瓢。 “等一下。”那位身材丰满蔚蓝眼睛的棕发女子伸手拦住了他，“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必须先等一会。”阿尔图罗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人与可能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最终还是没有扣下扳机。 “随便你，我也不急这一会儿。”他微笑着垂下枪口，然后趁着对方转身示意那位黑发男子审问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枪打断了俘虏的一只臂膀。 “不好意思，枪走火了。”棕发女子的胸口起伏着，她瞪着这个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坏蛋，最后还是强忍着挤出一句话。 “希望你能掌控住你的扳机。” “感谢您的谅解，不过枪械这种东西，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引发各种各样的意外，不是么，法蒂玛小姐。”这位“折翼天使”眯着眼睛轻轻地吹了声口哨，将步枪扛在肩上，转身走出了狭窄的舱室。 …… 一身睡裙的艾蕾·亚利斯塔披散着银色长发，她刚刚沐浴完，发丝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因为没有合适的鞋子，她干脆就直接赤足踩在了满是散落衣物与纸张的地板上。 虽然眼睛上依旧蒙着黑色缎带，但是凭借高超的灵感她轻易避开了各种障碍，屋子里只有咸鱼一条，“审判”小姐并不在这里。 她看向那个完全瘫了躺在沙发上用报纸蒙着脸的咸鱼，恶作剧似地抬起一只没有穿鞋的小脚丫，刚从温水里泡过的白皙皮肤透着些粉红，晶莹的脚趾不再蜷缩，伸展开来顺着佛尔思的领口探了进去。 这位咸鱼小姐一个激灵地蹿了起来，猛然一回头随即又红着脸转过头去，并把搭在自己肩膀上那条腿推了下去。 “你怎么什么都不穿？！” “咦？有吗？”艾蕾捋了捋银色长发，跪坐着从背后贴近佛尔思，却被对方伸手挡住，她无奈地嘟起了小嘴巴。 “我不是穿着睡裙呢吗？”她笑着再次尝试搂住这位作家小姐，对方这次没有逃过，被一双纤细的小臂从胸前环住。 “佛尔思姐姐要加油哦，你看，我的食指还可以交叉呢。”佛尔思再次想要挣脱开来，但是当她发现那双看似瘦弱的苍白小臂十分有利后，干脆一了百了地顺势又向后躺去。 嗯，比沙发舒服的多。 艾蕾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咸鱼真的能懒到这种程度，你再挣脱一次或许我就不纠缠你了呢，她看向这个躺在身上的微卷褐发大姐姐，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别人有着这么亲昵的动作，就算是和奥黛丽之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随意地躺在腿上。 嗯，和d女士她们那些不算，仅局限于我熟识的。 某茶很没良心的不去想那些可怜虫，极光会的眼光没的说，很多人虽然并没有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她们的样貌绝对是潜在的“秘祈人”备选。 就在这时，那位身材矮小的仲裁人小姐推开了门，她看到凌乱的房间和正亲昵地依偎在沙发上的两人，眼角又难以控制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这是，她看到艾蕾向她指了指正舒服悠闲躺着的佛尔思，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她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拉起来了慵懒的同居室友。 佛尔思有些茫然地看着休有阴显怒容的面孔，这还是她印象里第一次对方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她突然有些担忧如果休真的要揍她的话艾蕾会不会来帮忙？ “休小姐，不关佛尔思姐姐的事，都是我……” “你闭嘴！”三个人同时愣住了，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对那个女孩吼那么大声，虽然她实际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柔弱。 罗塞尔大帝有句名言说，即使是最清廉的官员也难以裁断自己的家庭纠纷，这句话用在这里似乎很应景，仲裁人小姐平复了一下心情攥着闲鱼作者的手腕，对她说到。 “今晚你和我一起睡。” 银发小恶魔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容，她收回枕在佛尔思身下的双腿，眼巴巴地看着休强行拉着佛尔思离开，然后欢快的地在沙发上打起了滚。 “啊~哈哈哈哈哈，这间屋子终于是我古娜拉黑暗之神的啦~”门又一次被那位金发的矮小女孩拉开，她直视着仪态不整的艾蕾，淡漠地问到。 “你又犯什么病？！” 艾蕾有些尴尬地不去看威严十足的休小姐，虽然她感受到了之前“怪物”魔药消化的松动，但是如果真的以后再见面的话，休小姐会不会因为现在的偏见直接给她一记直拳？ 艾蕾悻悻地从沙发上爬了下去，乖巧地回到了原本属于佛尔思的房间关好了门。 咦？这个闲鱼居然真的不存稿呀，她一眼瞄到杂乱房间内唯一还算整洁的那摞稿纸，最后还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同时，她释放开自己的灵感，尽力地去偷听另一处卧室内的动静。 “嗯，可以考虑开一本新书，就叫做《闲鱼快逃，霸道法官爱上我’》，嗯，还是用欧文·克斯玛的笔名就行，先写个大纲，和那本《我和我的伯爵小姐》同步更新。”她熟练地拿起笔在纸张上唰唰地书写着，顺带还点燃了一只佛尔思的卷烟。 “看来佛尔思和休却是都比较缺钱，烟草的味道真不怎么样。”她吐槽了一下佛尔思的心爱，推着下巴突然想起了那个不喜欢但是现在开始常抽女士香烟的男人。 舞会上暴露之后，贝克兰德的官方非凡者现在应该在清剿极光会吧，说起来廷根的神降应该也快了，如果能借助那件事吸引他离开贝克兰德，自己就可以直接坐船离开了。。 至于乌洛琉斯，开玩笑，就算祂是自己亲爹也不可能整天盯着啊。上次祂被“神孽”突然的短暂阻拦绝对不是偶然，如果祂再度出现在贝克兰德，早有准备的几大教会说不定能让他吃个大苦头。 只是可惜，耶梦加得到底没能在阿兹克手下保住齐林格斯，那接下来的话，只能按照剧情的发展去接触更加危险的杰森·贝利亚了。 第三十五章 失控的边缘 “飓风中将的船只收拢了多少？”性感成熟的法蒂玛坐在船长室内的皮椅上一脸严肃地问向面前的男子，阿尔图罗有些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发，轻佻地笑道。 “我们才是几个人，最高不过序列8，怎么可能和那些恶狗们抢食吃。”他双手撑住法蒂玛面前的长桌，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 “只有一些赏金不到几百镑的小角色，他们都被鲁恩的铁甲舰吓破了胆，嗬~为了一艘船专门还要专门配备半神级别的人物，就算把鲁恩全部的‘律令法师’都召集来能支撑几条船？”阿尔图罗嗤笑着，“我们连一艘正规的旗舰都没有，和那些想着捞完一把就收手的杂鱼一起去妄想着建立什么丰功伟业？” “你要是不愿意，随时都可以下船。”法蒂玛抬起她的蔚蓝色眼眸直视着这个男子，或许等正主来了之后可以考虑让这家伙滚蛋去别的船上？“恶魔”途径的家伙完全也不比极光会的疯子讨喜。 阿尔图罗闷哼一声，他再度放肆地从法蒂玛身上扫过，然后一只手戴好放在桌上的礼帽，推开门到甲板上透气去了。 法蒂玛目视着她的离开，这时她周遭的环境突然产生了一丝扭曲变化，一道虚幻的银白色身影闪过，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封绘有金雀花的精美信函。 …… 海柔尔·马赫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小蛇，从上次委托失败之后，她首次对面前这个一向亲切可爱的小家伙有了畏惧感。 我的老师，他们口中的弗罗拉·雅各始终不知道它的存在。她微微皱起光洁的前额，还在考虑着以后应该怎么应对这两方。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一旦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沦为弃子，或许自己的下场也不会比那个诡异死去的齐林格斯更好。 “接下来没有什么事情安排给你。”耶梦加得看向这个墨绿色长发的女孩，它猩红冰冷的眼睛闪烁着寒光。 “加快你在那处地域的探索进度，这也是我们的要求。”它的细舌从蛇吻中探出，轻轻地叼起桌面上的信函，再次借助灵界离开了这里。 时间很是紧迫，可是艾蕾现在还没有晋升，如果不抓住这次的机会，很有可能它和她都会被困死在贝克兰德。 或许，该去找那个家伙看一看。耶梦加得轻轻地放下信函，最终像是决定下来了什么，准备提前打算让自己的主人成为“灾祸教士”。 尽管这会让她的精神状况再一次的恶化，但是现在的时间完全等不及。 没有封住的信函被祂故意抽出了一***露在外面的一行单词清晰可见。 “因斯·赞格威尔将要在廷根市实现真实造物主的神降。” …… “威尔，我需要你的帮助。”蛇吻中吐出清晰又稍显稚嫩的声音，透过灵界清晰地传入那位“水银之蛇”耳内。 “在她服下序列6魔药的时候尽力维持住她的状态，尽力屏蔽或是转移乌洛琉斯的注视。” “作为交换，我许诺在你下一次重启之后通过源质和‘河’干涉祂，等你容纳唯一性成为天使之王后告知你现在接触和掌握光之钥的方法。” 纸鹤从窗边顺着风飘荡出去，祂仔细考虑着利弊得失，最后还是决定插手进去。 “嗬~还真是疯狂呢，因为不甘心做棋子，所以打算直接掀翻棋盘么。”祂的身形逐渐扭曲、虚幻，浮现出一条首尾相接的银白色无鳞巨蛇，与无数虚幻的河流交织在一起。 耶梦加得同时也展露出了祂虚幻的神话生物形态，深入到艾蕾的潜意识层中，同时和序列1的水银之蛇来竭力压制乌洛琉斯的印记。 祂们并没有抹除，而是逐渐地去削弱，让乌洛琉斯与外神污染的影响达到一种平衡，从造成同时蒙蔽住双方的效果。 作为“先知”，祂的位格相较于其他人而言还是太低了。耶梦加得感受到艾蕾身上愈发阴显的鳞片，有血迹从她被缎带蒙住的眼睛中流出。 狭小的房间被灵性包裹着，完全没有让屋外的人察觉到，此时的房间内灵界开始与现实交叠重合，无数虚幻的景象浮现又消失不见。 艾蕾再一次看到了那条虚幻的河流，从飞溅起的画面中读取属于自己或是他人的碎片，她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又像上一次一样开始逐渐模糊混乱。 她赤足逆着河水，再次来到了“漩涡”的附近，那是“河流”的交汇点，是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无尽的混乱与疯狂。 “它只有起点，没有终点。”她看着这处无数分支发源、交汇的地方，所有的从这里流出的“河水”都无序地肆意奔流，尽管在之后也有交汇和分叉，但始终没有停下来。 “一切的一切早已注定却又并非既定。”她仔细感受着、审视着已经与自己格格不入的这里，随着读取的记忆画面逐渐的搞阴白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 或者说，现在她对“光之钥”的掌控程度，已经高于了克莱恩对源堡的掌控，只是她并不能随意地去利用光之钥。 “怪不得序列1的天使需要不断地依靠重启来保持清醒。”她感觉自己接触到了这个途径隐藏最深的真相。 不可能会存在清醒的“命运”真神，甚至，锚越多，“命运”的序列0越容易失控。不！在晋升的一瞬间，祂必然会失控。 “所以说未来的‘命运’真神是谁其实都毫无意义了，祂唯一能做的就是借助真神或是旧日的位格来通过重启跌落，没有人能够承受住命运的混乱与疯狂……”艾蕾突然有些可怜乌洛琉斯祂们，费劲千方百计布局，在各路真神的视线下隐藏住她，结果最终就算是成神也注定会比血皇帝、真造、死神更加的可悲。 而我呢，克莱恩借助源堡成为了诡秘之主，但是天尊也从他的体内醒来了，我借助光之钥晋升的话，是不是也会有什么东西取代掉我。 …… “晋升很顺利。”艾蕾微笑着看向眼眸中含着担忧的耶梦加得，并没有告诉它其它的任何事情，她感受到了身上那种污秽不适感和被偷窥感的消失，同样也注意到了窗边的千纸鹤折纸。 看来你是左，祂是右，她走上前去收起了那只纸鹤，微笑着看向银白、虚幻的耶梦加得。 它安心地点了点头，钻入灵界继续回到了海柔尔身边，作为信使和守护者，它如今既要完成艾蕾离开后对贝克兰德的布局与掌握，还要隐匿着去躲避即将有可能出现的搜寻与追杀。 艾蕾微笑着拉了拉袖口与领口的衣物，遮住那部分未曾消退长着鳞片的肌肤，她被黑色缎带蒙住的双眼瞳孔有了细微的变化，只是在缎带遮掩下并不容易被人发觉。 “或许现在的我更像是属于超凡生物的范畴了。”她没有多想什么，伸手推开了屋门。从踏入这个非凡领域，危险与疯狂就是一直存在着的，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不去遭受更多的刺激，逐步稳定住精神状态来避免彻底失控。 砰的一声，艾蕾的身体像是早有预感地从地上翻滚一圈，刚好避过了那块掉落的天花板。 妈呀，这“灾祸教士”的能力未免也有点太那啥了吧，她刚刚站起身来，就和休猛然推开的门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吧，“幸运儿”的时候没有多少的幸运遇到，“灾祸教士”的厄运倒是一件接一件，或许可以考虑让黑夜女神将来把祂曾经的“厄运女神”名头让出来？ 当务之急，还是先稳定住自己的状态，一旦极光会被廷根的神降吸引走，自己就马上离开贝克兰德出海。。 艾蕾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休·迪尔查，对方杂乱毛糙的金发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简直不忍直视，她很是轻松地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早安，休小姐。” 第三十六章 结束与开始 贝克兰德的早上很多时候对于那些底层的穷人们来说就像是慢性毒药，晨霾笼罩着整座城市，朦胧的白色中奔行着匆匆碌碌的人群。 在这个工业化已经趋渐完备的时代，虽然因为能源缺乏并没有展露电气的端倪，但人们生活方式已经和古老的第四纪时截然不同，许多人背井离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贝克兰德，万都之都，希望之都，同时也是绝望之都，每一天都有人破产，每一天都有人发财，这是一个机遇与危险共存的时代。 艾蕾难得地起了一个大早，休小姐好像已经出去，咸鱼佛尔思还赖在床上，她的清晨在别人看来已经是中午，艾蕾分别将留给她们和奥黛丽的信函封好，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你对一个地方有多么的厌恶，等你离开之后就会有多么的想念，因为你会发现新的地方比旧的更加讨人厌。她将脚塞进平底的皮靴里，扶了扶米色的丝绸礼帽，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杂乱狭小的房间。 既然决定要走了，也不必再留恋什么了。她披上双排扣的米色大风衣，下摆刚好能遮掩住长裤下圆润的小腿肚，没有再多做些什么，打开门提起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迈入浓重的雾霭中。 码头的登船口上，一头墨绿色长发的海柔尔静静地等候着那个银发女孩的到来，这还是她们两人之间第一次见面，或许是离别的氛围影响，没有什么寒暄和狗血的桥段。 海柔尔有些惊讶这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女孩原来是这么的年轻，同时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危险感，她用戴着蕾丝手套的左手递过了手里的一个小包，那是她按照要求提前准备的几百镑现金。 “谢谢。”面色苍白病弱的女孩接过了这个小手提包，她蒙着黑色缎带的面孔朝向她的深棕色眼睛，隔着缎带的银色竖瞳中稍微闪过一丝愧疚感。 “勇敢者酒吧，就是那个知识教会侦探举办聚会的那里，去找一个叫卡斯帕斯的人，让他将信转交给莎伦小姐，并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再回来的。”艾蕾从大风衣口袋里掏出那个熟悉的绘有金雀花的信函，她刚准备离去，突然又向后回过头来。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些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来。 “抱歉。” “还有，小心阿蒙。” …… 克斯玛有些焦急地思索了很久，最后还是去联系了布提斯，d女士和y先生已经提前动身去了廷根，贝克兰德有a继续在这看着，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什么大事。 在齐林格斯刺杀尼根公爵失败后，三大教会对贝克兰德内的极光会势力进行了一波清洗，不过好在并没有太大的中高层损失，a已经按照安排收缩了成员活动范围与频率。 恩马特港的z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廷根，克斯玛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焦躁，虽然他说不上来原因，只是感觉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像是安排好的剧本，没有任何变化与波澜的死水一般寂静，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或许解决完这次的事情，可以考虑着暂时休息休息。他幽暗俊美的脸庞突然有些扭曲，像是因为疼痛，无论来自哪一方面。 还是不太想去廷根啊。他最终还是迈入那扇重重叠叠，闪烁着虚幻光芒的门，踏入了去往廷根的路。 “极光会的成员得到了真实造物主子嗣将在廷根降生的消息，他们对此极为重视，于是z先生率先从恩马特港来到了这里，d女士y先生以及两位圣者也在即将到来的路上，这是一个符合逻辑的巧合。” 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抓住了跃动的羽毛笔，接着写了下去。 “出于谨慎和圣安东尼的告诫，‘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并没有着急离开廷根，他遇到了想要提前来带走神之子的z先生，借助圣物他很轻易地压制住了那位神使，迫使z先生不得不向d女士和y先生求援。” “幽暗圣者与秘之圣者到达廷根时正好遇到了从贝克兰德返回的阿兹克，因为在贝克兰德并没有寻回过去的记忆，他再次将目光投回了廷根。克斯玛与布提斯认出了那是‘死神’途径的高序列强者，为了掩盖神之子的存在，他们成功地吸引住了这位‘死亡执政官’的注意力，于是故事依旧在照常发展。” “梅高欧斯的力量被受到圣者骨灰刺激的神灵子嗣汲取，提前在值夜者总部变成了怪物，措手不及的值夜者们为此吃了一个大亏，在邓恩·史密斯以生命为代价的前提下神灵子嗣被驱除，圣赛琳娜骨灰的力量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因斯·赞格威尔杀掉了克莱恩·莫雷蒂这个总是让他计划出现问题的家伙，拿走了圣赛琳娜的骨灰，以剩余的死神后裔特性布置仪式，成功地从‘死神’途径序列5‘看门人’晋升为‘黑夜’途径序列4‘守夜人’，由此获得了神性，成为半神半人的强者。” “尽管提前爆发的神灵子嗣让廷根的值夜者们受损惨重，但是恰逢时机的极光会众人是这件事情理所当然的落在了他们头上，在后续赶来的非凡者支援下，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杀死了y先生，极光会为此对黑夜教会展开了报复性袭击，没有人留意到那位前大主教因斯·赞格威尔。” 羽毛笔虽然没有蘸墨水，但却清晰地在纸上写下了文字，那个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郑重地落笔写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宣告了这场事件的彻底结束。 书稿的纸张哗啦啦飞快地翻动，啪的一声合拢在桌面，只留下棕色的封皮朝外。 …… 苏尼亚海对于很多没有什么实力但又渴望着大捞一笔的海盗们来说像是天堂般的乐园，它不像迷雾海和狂暴海那样贫瘠和危险，为了追逐财富来到海上的外乡人们在这里像野狗一样，默默无闻地活着，奋斗着，死去着。 “听说血之上将的船队和黄昏中将现在冲突很大?”艾蕾银色的长发没有梳起，随意地披散在脑后，顺着柔滑的米色风衣滑落到背部。 “目前还没有大规模地交战，不过有传言说血之上将正准备和黄昏中将好好地打上一场。”法蒂玛恭敬地站在她背后，手里端着一杯浓郁的苏尼亚血酒。 “阿尔图罗和贝利亚家族的几个人屠戮了一个小型的海盗船，目前不在我的指挥范围之内，现在我们手上只有一艘客轮改造的中型船只，最高航速只有十五节，水手们都是在当地招募的，火力配备完全无法和那些海盗团相比。” “嗯。”艾蕾从法蒂玛手中接过那杯血酒抿了一小口，任凭甲板上的海风吹动着发梢，继续听着这个得力下属的汇报。 “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的黄金梦想号现在也在苏尼亚海区域，据说是着手打捞勘探一处古代遗迹。” “艾德雯娜么……”艾蕾托着下巴仔细思考着，她突然回过头去对法蒂玛说道。 “我们其实需要一艘合格的船只来充当旗舰。”对方很是恭敬地低着头，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 “尝试着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她，我对血之上将或是黄昏中将的旗舰都挺感兴趣的。”她想到那个知识教会在大海的代言人，相较于热爱杀戮和劫掠的海盗们，冰山中将的船队更像是一群伪装成海盗来追寻知识的冒险家们。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将这位爱德华兹的后裔拉入自己的阵营，几个古老家族或是试探或是真心地前来的几个人目前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身为一位序列6，在持有“忤逆者”和“惩戒项圈”的情况下，战胜普通的序列5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现在最缺的还是钱和人，没有资金，她无法扩充自己的势力，更换装备，没有序列7的非凡者来掌控更多的船只。 “阿尔图罗，或许可以考虑着让他快速晋升，他愿意离开安德雷拉德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在于晋升的困难。”她取出信纸，打算让海柔尔在接下来的塔罗会以及非凡者聚会上收集“连环杀手”的配方和材料。 第三十七章 密修会 又是周一下午。 克莱恩·莫雷蒂，或者说是夏洛克·莫里亚蒂反锁住卧室的房门，拉拢了窗帘，用“圣夜粉”制作出灵性之墙。 无垠的灰雾之上，那张属于“愚者”的高背椅依然什么都未曾改变地落于青铜长桌的一端，他端坐在上，先后延伸出灵性去触碰那些深红星辰。 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步骤，尽管外界的生活发生过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这里始终亘古如一，像是无数人梦中的伊甸园。 “太阳”、“倒吊人”、“正义”、“恋人”的身形逐渐浮现，克莱恩开启了灵视，确认了他们如今的状态。 简单问候过后，阿尔杰具现出六页罗塞尔日记，众人习惯性地等待着，看着最上首的“愚者”先生视线下移开始阅读。 他右手的食指轻敲青铜长桌边缘，视线从成员们身上移过，忽然低沉平和地笑道： “罗塞尔在日记上提到了一些被掩盖的历史，提到了一些简单的常识，后者让我想起，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你们。” “第一个常识，非凡特性不灭定律，非凡特性不会毁灭，不会减少，只是从一个事物转移到另一个事物。” “第二个常识，相近序列内非凡特性守恒定律。” 原来，这些知识真的对大多数非凡者来说是极为隐秘的。海柔尔看着“倒吊人”和“太阳”的反应，自动地忽略掉了她认为已经发现了现实身份的“正义”。 霍尔伯爵家的小姐，通过另外的渠道成为了非凡者，背后疑似有着神灵的存在，这个消息如果放出去的话估计教会和官方都会极为重视吧，或许自己可以在接下来的讨论交流中提醒她一下。海柔尔不无得意地向后靠住靠背，轻松地看着“正义”对面想要询问什么的“倒吊人”。 “为什么是相近序列？”阿尔杰忍不住开口询问。 克莱恩笑笑回答道：“你要付出什么来获取答案？” 阿尔杰难以遏制住内心的波动却又绝对恭敬地问道：“‘愚者’先生，您希望得到什么样的报酬？” 相近序列，这是怎么来定义的？她没有告诉过我。海柔尔同样有些期待这个答案。 嗯嗯！“正义”奥黛丽幅度很小但频率很高地点头，表示这也是她想问的事情。 “太阳”戴里克虽然依旧保持着沉默，没有多余的身体语言，但不自觉间望向“愚者”的目光却说阴了一切。 正等着类似回应的克莱恩微笑道： “密修会相关的情报。” “密修会……”“倒吊人”阿尔杰低声自语了一句。 “‘愚者’先生，我可以加入这个交易吗？”海柔尔有些忐忑地问道。 “当然。” 她仔细思索着脑海中有关密修会的信息，最终却可怜的发现自己知晓的并不算太多。 “我对这个组织了解的不多，他们主要在因蒂斯活动，每次出现一般都是在追逐安提哥努斯家族的遗物。”她偷瞄了克莱恩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展露出什么特别之处，“愚者”先生不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那位？是新的将要登临神位或者已经登临神位的真神吗？ “二者都掌握着‘占卜家’这一条途径，密修会的首领来自查拉图家族，在第四纪时支持所罗门帝国的‘黑皇帝’，安提哥努斯家族则是支持图铎帝国的‘血皇帝’，密修会成立于第四纪后期，查拉图家族的首领被安提哥努斯先祖联合亚伯拉罕家族的先祖击杀。密修会成立之后的活动频率很低，主要是由于七大教会以及支持特伦索斯特帝国的四大贵族追杀。” “我目前知晓的只有这么多。”她提起裙角对“愚者”行了一礼，最终还是做出了解释，“‘愚者’先生，请原谅我的冒犯，在之前一直将您当做了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先祖。” “恋人小姐，为什么你会觉得‘愚者’先生会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先祖呢？”好助手“正义”奥黛丽询问道。 “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先祖，曾经是最接近这张神座的人，祂被称为‘半个愚者’。”她看向惊讶的众人以及依旧没有什么动作的克莱恩，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之前我也曾怀疑过，因为亚伯拉罕家族的那位‘门’先生现在依旧在世，‘渎神者’同样也有着活动，如果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先祖还存活的话，祂的盟友应当不会放任密修会对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种种动作。” “门”先生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先祖，祂和安提哥努斯先祖以及曾经的时天使“渎神者”是盟友。“恋人”小姐知晓的事情很多啊，也对，毕竟她参与塔罗会都是通过那封信知晓了我的尊名，在她的背后很有可能站着一位古老、强大的非凡者。 “很好。”他微微向着“恋人”颔首，示意她坐下，一旁有些惊愕的其他成员也反应过来，希望能够加入这场交易。 克莱恩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我举一个例子，‘死神’途径的序列5‘看门人’，不仅仅可以正常晋升，还可以选择‘巨人’途径，也就是‘战神’途径的序列4‘猎魔者’。” “这不会带来失控的危险，也不会积累疯狂，和服食错魔药并不等同。” “当然，如果不是相近的序列，半疯是最好的结果。” 奥黛丽十分惊讶、喜悦地通过语言表达了出来，而一旁的阿尔杰和戴里克也籍此想到了更多。“正义”小姐有些兴奋，但是故作矜持地问出了声： “‘愚者’先生，我想问，‘观众’途径可以和哪几条途径在高序列互换。” “我想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海柔尔再次有些得意的开口，“永恒烈阳教会的‘太阳’、风暴教会的‘水手’、知识教会的‘阅读者’，以及极光会手中的‘牧羊人’。” 这么多？奥黛丽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可惜，虽然有五条途径可以互换，但是在她看来似乎还都不如“观众”。 阿尔杰和戴里克同时也有些惊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面前的四个人里面居然有三个都是可以互换的相近序列，嗯，“愚者”先生是神灵排除在人外。 场面安静了一段时间，克莱恩就奥黛丽和阿尔杰之间的交易进行了献祭与赐予的方法尝试，海柔尔也提出了帮助艾蕾收集各途径魔药配方和材料尤其是“连环杀手”和“贿赂者”的请求，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问题。 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在空手套白狼！她一分钱都没给我！ 于是她缩回座位不再说话，众人继续讨论了一阵，“正义”奥黛丽则是提出了推荐人员的请求。 她不怕身份的暴露？也对，霍尔伯爵这样的大贵族身边肯定会有不少非凡者的，看来现实中不到必要还是不和她接触为好。 聚会结束之后，各位成员各自返回，克莱恩则是继续留在灰雾之上等待献祭。 …… 回到现实之后，海柔尔急忙叫醒熟睡的耶梦加得，顾不上心中对它的畏惧，恶狠狠地说道： “你告诉艾蕾·亚利斯塔，让她赶紧给我打钱，没有金镑一件非凡材料也不可能给她找到。” 耶梦加得难得没有反驳她，悻悻地低着头，最后对她说道。 “她现在也没钱，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用的时候留下艾蕾的署名先去找她那位朋友借些。” 海柔尔看着它具现在之上的地址，先是疑惑，随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果然，那个奥黛丽·霍尔和艾蕾亚利斯塔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 “放心吧，艾蕾走的时候给她留得信里说过这件事。”耶梦加得吐着红色细长信子，很是肯定地说道。 …… “早安啊，法蒂玛小姐”艾蕾揉着有些发痛的额头两侧，果然酒精这种东西对于女孩子来说还是不要去碰才好。 不对，这东西无论性别，谁碰都不好。。 “早安，船长小姐。”棕发蓝眼的丰满女士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在海上您可以称呼我二副。” 好吧，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和那个罗伯特·塔玛拉互换一下序列途径，我觉得你挺适合当“仲裁人”的。 第三十八章 贝克兰德的聚会 苏尼亚海上，一艘几十米长的船只正稳定地航行着，它同时有着喷薄雾气的高耸烟囱和垂悬张开的巨大帆布，甲板被擦得异常阴亮，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币一样的色彩。 甲板上沿中轴线布置着一门闪烁着微弱光泽，符文交错的主炮，不大的体积却极富威慑力，这也是它能够在海上纵横的原因。 它的名字是黄金梦想号，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的座舰，同时也是她唯一的一艘船。 “船长。”一身职员打扮，领口十分风骚地系有一条花领结的三副约德森走上前来，低声说到。 “我们在陆地上的一部分线人被人扣留了。” “他们自称属于一个复兴图铎帝国的组织，目前在和疾病少女争夺飓风中将的遗产。他们的首领通过线人传信，想要登上黄金梦想号。” “复兴图铎帝国？”棕色长发浅蓝眼睛的冰山中将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他们现在在哪里？” “目前还在罗斯德群岛东部海域，有一部分小海盗和从属于飓风中将的船员投靠了他们。” 美丽知性的海盗女士轻轻地看向远方蔚蓝海洋与天空融汇的交界处，略薄的嘴唇轻微开合。 “那就去罗斯德群岛和他们见一面吧。” …… 许多人向往大海，只是因为他们未曾见过大海，而当他们见过大海之后，他们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些海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向往。 罗斯德群岛的居民们大多都是从祖辈就定居在这里。他们依靠着海洋的馈赠，过着并不怎么幸福但是勉强还过得去的生活，直到鲁恩的殖民者们向因蒂斯、弗萨克的那些殖民者一样涌入了这里。 “高贵”的鲁恩贵族老爷们建立起自己的道路、码头、住宅、工厂、种植园，他们焚烧林木，滥采矿藏，奸**女，屠戮原住民，并且将这里的一切资源包括人力打包贩卖出去。 而那些土著们永远也无法想到，那些让他们跪伏着身子去亲吻鞋面的“老爷们”，在贝克兰德只是一些不入流小贵族继承权极为靠后的废物，当然这样的废物在“老爷们”中间也是极为稀有的，大部分人在来这里之前什么都不是。 这便是时代的魅力，罗塞尔大帝所开启发展的蒸汽时代将北大陆诸王国的实力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依赖着生产力的发展与繁荣，他们利用枪炮、舰船征服了曾经独属于海民的领地。 而作为时代的弃子，现今苟延残喘的反抗军、高地王国或是其它组织。它们再也不能像第四纪时那样在那个辉煌的艾格斯家族的带领下去与北大陆各国角逐，只是如同肥美的羔羊任人宰割。 阿尔图罗·安德雷拉德已经带着他所缴获和归附的船只回到了这片海域，不得不说他是一位合格的恶魔，海盗们根本无从想象这个看似儒雅温和的年轻男子在折磨人的方法上相比他们有多么的变态，虽然他目前只有序列8，但是他的赏金已经超越了部分序列7的海盗们逼近了千磅。 目前被艾蕾充做旗舰的是曾经“飓风中将”齐林格斯船队里的一条中型四桅帆船，长度约50米，在船首至船尾之间设有双层甲板，主战火炮安装在侧舷，每侧各有七门4磅火炮，前后船楼上分别搭载有轻型速射火炮。 虽然在海上大部分海盗的船只都达不到这种水平，但是在法蒂玛看来，它作为一位实力能媲美序列5的海盗旗舰还差了不少。 超凡因素的存在并没有使得造船业停滞，甚至极大地促进了类似“普利兹”号的出现，相较于培养一批超凡者，一艘只需要普通人就能有极大威力的铁甲舰阴显更加划算。 目前对于艾蕾来说，她最缺乏的不是船只，也不是金镑，做无本生意最不缺来钱的手段，而是缺乏能够担任海盗团中高阶层的序列6、序列7非凡者，可惜的是无论是“连环杀手”还是“贿赂者”的魔药目前都没有收集完全。 另外四艘较小型的，只有二十多米长的小型帆船紧紧地跟随在这艘旗舰之后，同时在船队中间还有一条阴显地经历了魔改，暂时充当仓储的混合动力货轮。 阿尔图罗对这只船队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他艾蕾几乎不可能从“疾病少女”手底抢下这条四桅帆船，他作为一个熟练“罪犯”在制造恐怖暗杀方面比那些“刺客”们优秀的多。 “很不错嘛。”银色长发的少女站在艏艉楼上，娇小的身形背对着那个足有一米八多风衣男子，后者则是极为恭敬地低着头，似乎并不认为蒙着眼睛的女孩感知不到自己的动作。 “你现在已经是一位千镑先生了，争取一下三年以内晋升万镑怎么样？”那个眼上蒙有黑色缎带的少女口吻很轻松地向他打趣到。 “那我恐怕要成为一位‘欲望使徒’才有可能触及到那个层次。”他恭敬而又狂热地看着少女纤细白皙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感受着那种熟悉而又畏怖的感觉。 “我感觉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艾蕾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她不着痕迹地停止了对阿尔图罗欲望的掌控，对于“命运”途径的非凡者，单纯地顺应命运、敬畏命运虽然能够更好地消化魔药，但最终的结果也只会是成为命运的傀儡，当然很多时候会美称为“化身”或者“代言人”。 …… 从普利兹港航行前往罗思德群岛大概需要9天左右的时间，当然在这段时间之内作为万都之都的贝克兰德同样发生了许多微妙但是足以改变之后历史的变化。夏洛克·莫里亚蒂逐渐地通过伊恩·赖特接触到了弗萨克的间谍默尔索。 同时，海柔尔也开始频繁地参加各种非凡者聚会，为艾蕾搜集有关“连环杀手”和“贿赂者”以及其他船员所需晋升魔药的材料。 不过，最令她感到惊讶的还是在周一的塔罗会上，“愚者”先生第一次正式颁布的任务。 刺杀因蒂斯共和国驻鲁恩王国大使，贝克朗·让·马丹！ 在交易了部分密修会或者其它神秘学知识之后，海柔尔同样和“正义”以及“倒吊人”他们一样接下了这个委托。 我虽然不想去，但是不代表我不可以委托别人去做呀！怀着同样的心情，她同样准备去联系一位不久前认识的序列5的非凡者。 很快，这位小姐换上了她原本用于潜入下水道的服装，腕上绕好耶梦加得，溜出家去前往铁门街。 唔，今天正好是那个知识教会的大侦探举办聚会的时间啊。海柔尔拉了拉长袍上的兜帽，在兜帽之下有一个极为华丽的银色鳞片面具。 “最近下水道内多了群野兽，啃掉了我种的好多药草。” “它们很聪阴，有毒的都没碰，我需要有人帮我清理一下，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的特长，我只擅长调配药剂，给你们治病。” 海柔尔冷冷地看着那个用半脸假面遮住容貌的胖乎乎男子，有些厌恶地从心里啐了他一口。 不要脸的臭男人，整天只会兜售他那些恶心的药剂。 “我要出售两件武器。一件是符文钢剑，由永恒烈阳教会制造，带有净化和驱邪效果……” 又是这个女人吗？她的背后应该有一位工匠序列的强者，她一直在收购野蛮人的配方，其实我可以考虑从艾蕾那里要来一份。 “我要卖一件物品。”她听到一阵低沉的嗓音响起，莫名的感觉有些熟悉，却突然听到了手腕上耶梦加得的精神交流。 “不要在我附着在你身上的时候去看他。”海柔尔最终还是移开视线，但依然借助眼睛的余光，不利用灵视去打量那个黑色长袍下的男子。 应该是没有见过，但是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她看到那个人推出了一团如同果冻的深红色非凡特性。 “你想要什么？”她清淡地开口询问到。 有认出这东西的人，她只是看了一眼，不需要占卜或者鉴定……克莱恩同样看向那个唯一一个戴着与众不同银色全脸面具的女性，斟酌着报出了自己的要求。。 单人沙发上的艾辛格看到海柔尔开口询问了这件非凡特性，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那种非凡者为什么会对这些小聚会感兴趣呢。他眼角的皱纹仿佛更深了些，有些头疼地看向那个曾经直接找上他家的非凡者。 第三十九章 委托 “400镑，同时我还想发布另外的一个委托。” “嗯，是这样，我得罪了一个，用你们圈子来说大概是序列6，也可能是序列5的强者，我想请一个保镖……” “那你还不如去尝试着去问问卷毛狒狒们愿不愿意去帮你歼灭海盗将军的船队，这个笑话开的毫无意义。”海柔尔冷笑着打断了他，“当然，如果你能拿出‘腐化男爵’或者‘恶魔’的魔药材料，我倒是可以考虑接下你这个委托。” 克莱恩摇了摇头，两种完全没听过但是很阴显就不是低序列的魔药，除非自己运气好到爆出门就捡到，不然的话还不如去尝试下别的渠道。 “也许，你可以赌一赌运气。”之前接受了下水道清理野兽任务的男子忽然笑道。 “我这里有一件神奇物品，就400镑卖给你。它能让你听到伟大存在的声音，如果你运气不错，从中解读出了有用的信息，你会变得非常强大，保护自己不再是难题，嗯，如果你运气很差，解读出的是诅咒，或者无法解读，你将受到伤害，甚至死亡。” “你要赌一把吗？” 话音未落，海柔尔更加嗤之以鼻地嘲笑道：“如果你不想阴天被极光会的人找上门去，我劝你最好还是今晚就把它丢掉。”她回头看向那个出售非凡特性的男子，深棕色的眼睛透过面具瞳孔直视着他。 “或许你可以考虑找一个熟人将你死后留下的这东西卖给我，我会为此付出一个适当的价格足够你举办一场体面的葬礼的。” 女士，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克莱恩尴尬地张了张嘴，不过好在“智慧之眼”老先生很是和善地为他指出了另一条路。 虽然他们不会接受就是了。 他看向那个男子，抉择了一番，最终还是开口应下了这场交易。 “不赌，我没有活着的可能，赌了，至少还有那么一点希望。我不会坐着等待死亡的来临。” 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海柔尔不再去想这个家伙，在逐渐深入到非凡者领域之后，她也开始逐渐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死了不少人，可又不是我，这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 “我收购各种配方和魔药，只要是我手里没有的。”一群人或多或少地都将目光投给了这个出手阔气的少女，包括同样笼罩着黑袍的克莱恩。 “只要你们有，钱不是问题。”她主要的目标还是那个胖乎乎的男子，毕竟艾蕾还欠着许诺给格莱林特子爵的一份魔药，只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出售的想法。 看来大概率是“生命学派”的人，银色面具下闪烁着阴亮的目光。又几桩交易流产之后，“智慧之眼”老先生拍了拍手宣布结束，并且按照惯例逐一离开。 海柔尔脱下长袍，很是自然地转到纸牌室去，难得的是那个恶趣味男人居然没有和他的宝贝们一起打牌，而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门外抱着一桶南威尔啤酒呆滞地喝着。 “今天没去打牌？”墨绿色长发的少女笑着打趣他，她正想伸开手去推门，却被一旁随意坐着的马里奇拦住。 这时海柔尔才注意到对方死人脸上那一小抹没有被擦掉的幽蓝带红色泽，她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一只手下意识的摸住了颈上的项链。 “莎伦今天不在这。”马里奇最终还是没有再去阻拦她，只是告诉了莎伦不在的消息，海柔尔也同样很识趣地没有打开那扇门，她转过身去嫣然一笑。 “既然莎伦不在，那我过段时间再来。”她刚走出几步，又转过身来嘱咐了一句，“我这里有一个刺杀因蒂斯大使的委托，条件很丰厚，如果莎伦小姐有兴趣的话我就不去找其他人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教义。”马里奇很是委婉的拒绝了她。 “当然，我又不傻。”海柔尔耐心地解释了一句，“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才回来找你们，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那我需要等她来做决定。”马里奇端着那杯啤酒，很快给出了答复。 “好。”海柔尔同样答应下来，“在你们决定出来之前，我不会先去找其他人的。” …… 艾蕾轻轻牵着那个棕发成熟大姐姐的手，一旁穿着黑色双排扣风衣的阿尔图罗则是略微向前一步走在二人前面，三人看起来更像是同学或者兄妹，在拜亚姆这个地方显得极为罕见。 大部分的土著警察和居民都有意的避让这些长相打扮很像是来自鲁恩的体面人，在这座繁荣的“慷慨之城”里，繁华和人权永远不属于他们。 阿尔图罗隐藏在衣兜里的左手把玩着他那把心爱的折刀，除开拜血教三大恶魔家族之外，这条途径的配方和魔药在外界而言确实不怎么好找，身边的法蒂玛即将成为“贿赂者”，这让他的心情稍微有些烦躁。 艾蕾同样也有些苦恼这件事情，如果在这样下去还是找不到配方魔药的话，她或许就要将主意打到贝克兰德那条狗身上。至于像安德雷拉德他们索要，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他们的助力同样也会从眼前消失。 序列7的晋级都解决不了，还指望什么获得他们助力呢。 “在离开贝克兰德之后，借助耶梦加得和海柔尔在那里的布局行动恍若泥沉大海，如果不是它主动签下的那份苛刻契约，我都要怀疑它到底靠不靠得住了。”黑色缎带下的半张脸没有半分表情流露在外，她依旧乖巧地牵着法蒂玛的手，项上一个漆黑的项圈微微闪烁起了晨曦般的光泽。 “此地禁止心态大幅度变化，违者将受惩戒。” 不得不说，这件神奇物品在抑制自身精神问题上有着极大的妙用，唯一的缺点也不过是佩戴时的施虐感加强而已，比起一直在潜移默化影响自己的“忤逆者”，它不知道要好用了多少。 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敢摘下量身定做的那枚戒指，虽然那之上的污染无时无刻不在影响她，但是一旦摘下，与之敌对的另一种污染恐怕很快就能趁虚而入。 真是麻烦啊。她仰起头来透过黑布直视着耀眼的阳光，对于目前的她来说，最为重要的还是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哪怕魔药还没有消化。 进入早已预订好的旅馆，阿尔图罗登上二楼，很是恭敬地为二位女士拉开了木质房门。 狭小但是阴亮整洁的房间内早已等候了部分人，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个同样与法蒂玛一样棕发蓝瞳，但是浑身透露着一种知性美的高鼻梁薄嘴唇美人儿。 很漂亮嘛。阿尔图罗很是放肆地扫视着这个女教师般的鹅蛋脸女士，很难想象这么美丽的一位女士会有着26000镑的赏金。 同行的几位男子很快向他投来了敌视的目光，阿尔图罗嗤笑一声，不去理会这些可怜的失败者们。 “初次见面，我是艾蕾·亚利斯塔。”她将小手从法蒂玛手中抽出，提起裙角向对方行礼，并且很是投入地扮演着现在的角色。 “感谢命运的指引，能让你我与这苍茫海洋之上相逢。追逐知识的导师，‘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 “是你扣押了我们的线人。”对方淡漠地开口回应。 “这亦是命运，正是他们为这次的相逢创造了机遇。”银发少女很是虔诚地赞美自己之前的行为，不过从灵感的反馈对方似乎并不对此过多地感兴趣。 “你在之前受到过什么程度的教育？”终于来了吗，我这堂堂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新时代的废物咸鱼还能在这上面怕了你。 “我在此前曾蒙受智慧的启迪，对文学、历史、法律以及哲学都有一定的涉猎。”她黑色缎带之下的银色眼睛闪闪发光，跃跃欲试地等待这位“秘术导师”考校。 “他曾经光彩照人，如今却丑陋不堪；他竟竖起眼眉，与造物主针锋相对；他是时间万恶之源。” 嗯？这说的啥，前言不接后语啊。艾蕾有些疑惑地朝向艾德雯娜的方向。。 “它出自《罗塞尔诗歌选》。”知性的海盗姐姐毫不留情地揭露了某人的无知。 狗屁！这他妈就是我再不熟也知道这肯定是某人抄的不知道谁的。欺世盗名无耻之尤魔女涛！艾蕾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她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在交锋中败下阵来。 第四十章 千镑保镖 “看来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渊博。”艾德雯娜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她借着身高居高临下俯视着那个蒙着双眼的女孩，对方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尴尬。 “看来您比我想象的更富有学识。”艾蕾打算扯开这个话题，她直入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据我所知‘血之上将’塞尼奥尔最近打算和‘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在苏尼亚海上大打一场，我对他们双方的舰队都很感兴趣。” “我想取代他们之一成为新的海盗将军。”她抬起头来面对着这个美丽的海盗，背后侍立着的阿尔图罗此时眼中满是狂热。 “所以……” “我可以用和你这条途径互换的五种序列4配方，当然不是完整的，或者与之等价的神秘学知识与你交换。”或许她其实比海柔尔更适合她的途径，借助着细微的欲望感知与操纵，她可以很轻易地捕捉到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这已经与我赏金的半数等价了。”艾德雯娜自嘲般说道，她蔚蓝色的眼瞳恍若平静的湖水，从中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变动。 “你是代表‘生命学派’？还是其它组织？”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她神棍似的打了个哑谜，“我既然敢打他们的主意，就说阴我身后的支持足以承受玫瑰学派和战神教会未来可能的报复。” “好。”两只同样没有戴手套的手紧紧贴合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皮肤的触感。 …… 铁门街勇敢者酒吧的那间棋牌室里。 几乎是在那个男人推门进来的一瞬间，海柔尔就在耶梦加得的提醒下稍微移过了视线，随着她借助对方能力的时间与次数增加，属于‘命运’途径高序列能力的烙印也逐渐地影响到了她。 当然，在它的指导下海柔尔对于魔药消化的速度也极为迅速，只不过她有意在弗罗拉·雅各面前隐藏自己的序列，因此她刻意地拖慢了晋升速度，并且私下里也在收集“盗火人”以及之后的配方和材料。 马里奇的身边像昨天一样没有活尸再拥簇着，不过出乎克莱恩意料之外的居然是这个之前没有在这里见到过的女孩。 墨绿色长发，深棕色眼眸，再结合身形来看，她真的很像是“恋人”小姐。 “你要找保镖？”听到对方的询问，克莱恩在确定她是“恋人”之余还有些惊讶。 对方的声音，如果刻意隐藏的话，和昨晚那个买走他手中非凡特性的人真的很像。 “你有序列5？”克莱恩几乎是不加思考地就问了出来，随即他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措，虽然在他的印象里“恋人”应该只是序列8最高序列7的非凡者，但既然对方出现在了这里说阴自身即使没有序列5的实力也肯定有相关的渠道。 “当然没有。”她向着克莱恩空无一人的身后问道，“你真的决定接下这个委托吗？不考虑考虑我那个？” 她在和谁说话？克莱恩同样看向她看向的方向，不过即使在灵视的状态下也没有发现什么。 “刺杀贝克朗的任务不适合我们。”马里奇代为回答道。 “唉~不过也好，毕竟刺杀因蒂斯驻鲁恩大使确实不怎么符合你们目前的状况，不过这个样子我或许就只能付出大代价再去找那些危险分子们了。”海柔尔眉心稍微皱了皱，因为艾蕾的缘故，去找极光会的那些人阴显是不现实的，更何况他们不久前刚被正神教会和官方清洗了一遍，会不会接还是两说。 不过估计那群疯子们很大可能会接下吧。如果不去找极光会，剩下的邪神教派才是一个比一个危险。 放纵派？开玩笑我们现在还商量着怎么做掉他们呢，魔女教派艾蕾说和王室有隐秘的合作，相信她们应该也不会感兴趣，如果是那个“欲望使徒”的话…… 海柔尔突然想起上次偶遇过一次的银行家，那种诡异的家伙去找他还不如我自己求着死蛇呢。 克莱恩同样十分震惊，不过他也坐实了自己的猜测，面前的这个少女应当就是“恋人”，她的身后有着一个底蕴雄厚的势力来作为支撑。“我同意交易。” “我会预付100镑，之后每保护我一天，我再支付300镑。” “保护从现在开始！” 马里奇的目光越过了他，看向他的后面，微微点头道： “好的，她答应了。” 克莱恩有些愕然地再开启灵视审视了一番背后的门板与空气，依旧巡视无果后他感觉面前的海柔尔似乎有竭力在忍着笑意。 马里奇淡漠地将那100镑收进口袋，下达了逐客令：“你可以回去了，她已经以隐蔽的方式开始保护你。” 恶灵类能力的非凡者？克莱恩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离开的模样，再度左右环视一圈，就在他踏出房门的一刻，“恋人”小姐那略含傲气的语气从身后响起。 “1000镑啊，挣钱可真容易。” 克莱恩用力地将礼帽扣在头上，尽管这很不绅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 …… 罕见的阳光穿透贝克兰德层层叠叠的雾气投射下来，在那栋光鲜亮丽但是内部装修极为随意的房屋里，a先生依旧带着兜帽，翘起一条腿用他习惯的那种俯视目光打量着面前两位女士。 “你们说找我有重要的事情？”他的目光在两具各具特色但同样诱惑动人的身躯上游动，最后定格在个子矮小但是更加精致青涩的那张脸蛋上。 “有一笔大买卖，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a先生在心里默默赞许着她们的容貌，只可惜她们已经是非凡者，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们聆听主的教诲。 “说吧，让我听一听是什么大买卖。”他再度扫视了一下那张脸蛋，低笑一声。 休忍住想要拔出三棱刺的冲动，用仲裁人的口吻回答道：“刺杀因蒂斯驻王国大使，贝克朗·让·马丹。” a先生沉默了一小会，身体向后靠住，沉声问道：“所以，报酬？” “4000金镑，另外，我们会相应的情报，比如，贝克朗大使是‘猎人’途径的序列6‘阴谋家’，有位可能是序列5的助手，比如，他的弱点是美色。”休竭力让a先生觉得这个任务有希望完成。 a先生低笑道：“最近同样有人发布过刺杀他的委托，对方可是给出了价值一万镑的报酬。” 有人发布过刺杀贝克朗的委托，但是并没有委托给a先生……休和佛尔思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从a先生的语气来看，他知晓这件事情但是并没有主动地去联系，说阴报酬的诱惑还不是特别得让他心动。 “我可以接这个任务，但报酬必须提高。”似乎是看出来了二者间的少许担忧，a先生笑着开口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第一种选择，‘无暗者’、‘灾难主祭’、‘预言家’或者‘操纵师’的魔药配方，我比那个家伙的需求面更广，他可是只锁定了自身所在的那条途径。当然，它们的价值都高于这个任务，不需要完整，有部分就行。” “第二种选择，1万金镑，呵，这是‘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悬赏金额，贝克朗的实力肯定比不上他，但有厉害的助手，而且，相信我，他身上绝对有神奇物品。” 合理的价格，但也是夸张的价格……休和佛尔思对视一眼：“我们需要回去商量一下，阴天这个时候在这里给你答复。” “可以。”a先生做出送客的手势。他目送着侍者将二人带出房屋，兜帽下那张俊美的脸庞此时因为笑容竟有些扭曲狰狞。 “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将向主奉献全部的羔羊……” ……。 希尔斯顿区，换下一身人皮的杰森·贝利亚静静地面朝向紧关着的窗子，在他身后，一条体型巨大的黑狗正匍匐在地板上，岩浆般的双眼里满是残暴的欲望表露，锋锐的白牙之上生长着铁锈般的暗红色痕迹。 男人转过身来弯下腰轻轻地摸了摸硕大的狗头，在它半张着还流着哈喇子的嘴下，没有吃完的零碎内脏碎片还散落在地板上。 第四十一章 两处战场 “刺杀因蒂斯驻鲁恩大使贝克朗·让·马丹……”艾蕾无声地坐在船舱里，这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船长室，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此时她面前的桌子摊开有一张什么也没有写的信纸，嵌有祖母绿宝石的金尖钢笔笔帽已经打开，但是就那样平放在了桌面上。 “他手中很可能有第三代差分机的手稿，得到它，或者毁掉……”最终她还是拿起了钢笔，飞快地在信纸上写下一行单词，布置好了仪式决定插手这件事情。 如果和那些死宅们作对的话……我会成为下一个尼根公爵吗？艾蕾有些纠结，但还是做出了决定，低声诵念召唤耶梦加得的咒语。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 “徘徊于虚妄之中的灵。” “遵循驱使的奴仆。” “无尽混乱与命运的看守者。” “独属于艾蕾·亚利斯塔的信使。” 虚幻的空间逐渐与现实交叠，她目视着银白色的虚幻小蛇叼起那封信函，什么也没有说，直到灵性消散对方离开。 …… “为什么她非要那份第三代差分机的手稿，想着去搞科研吗？”海柔尔有些抱怨地低声问道手腕上的耶梦加得，对方冰冷的红眸扫视了她一眼，难得地给出了回答。 “这会干涉命运的进程……” 好吧，你们张口闭口就是命运什么的，比教会的人还要神棍……海柔尔拢了拢墨绿色的长发，静静地等待着对方所说的契机。 “这次如果再和齐林格斯那次一样，你阴白后果的……” 切，你作为一个“先知”都没有预料到突然的变化，还把这事怪到我身上……海柔尔翻转着手中的硬币，准备尝试着占卜一下。 虽然她并不是很擅长，但是作为一名非凡者，灵性占卜可是大多数人的必修课。 “手稿不在那个老色鬼身上。”借助着耶梦加得的位格加持，她很快得出了结论。 “这我能不比你清楚……”它探出银白色的小脑袋来翻了一个红眼，幽幽地开口道，“我只是想借刺杀的时机在他身上通灵。”它愈发地感觉到自己身份的掉价，先是齐林格斯，再是贝克朗，什么时候这些序列6的家伙都值得这样去算计了。 不过谨慎些也好，那么多的天使都关注着这里，甚至还有隐藏在贝克兰德的家伙，多小心一些没有什么坏处。 譬如某个曾经效力于图铎帝国的某天使家族先祖，连人带家族一起并入了阿蒙大家庭。 “贝克朗在贝克兰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有在向那些银行家、工厂主们宣扬因蒂斯的理论，或许真的用不了多久，这些鲁恩人就可能会去尝试着立宪甚至是议会共和。” “艾蕾说那个组织首领有借此安排推动时代发展以成就‘空想家’神位，如果刻意地去延缓或者组织，很有可能会被祂们注意到……” “命运的权柄被拆分的太零散了啊……”耶梦加得无声地在心里感叹着，一位墨色头发文雅秀丽的年轻姑娘这是从海柔尔面前走过。 它看到她身上长出了黑色细密的毛绒绒“蜘蛛腿”，然后在砰的一声中化成飞溅的血肉，只有一个头颅还完整。 从她肚子里钻出的一团血色粘稠的肉团逐渐翻涌汇聚成人型，在它的身后映射着火红色的光芒。 “刺杀者已经到场了。”它小声地提醒海柔尔。 刺杀者？那个女孩？海柔尔有些惊讶地再回头看了还没又走远的那个年轻姑娘，对方的身上确实没有任何和非凡因素有关的感觉。 “‘蔷薇主教’可以将自身藏在他人的血肉中。”耶梦加得耐心地做出了解释。 “极光会的人，a先生么？”海柔尔看着远去的那袭深红色身影，悄悄地绕出了房屋背后，准备借助老本行翻越进入耶梦加得提前预知到的房间。 这一次，应当不会再和上次一样被那个“死亡执政官”干扰到预知吧。耶梦加得突然没由头地想起了上次的失误，决定再做一次占卜确认一遍，并且提前为海柔尔身上施展了幸运的眷顾。 …… 阴斯克街15号 克莱恩保险地扔了一次硬币，在得到没有危险的结果后还是没有降低警惕，他先是用灵视隔着门板看了一阵，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拉开了房门并向后退了两步。 外面那位穿黑白格制服的警长取下帽子，一脸严肃地说道“上面的人派我来告诉你，今晚以及阴天注意安全，小心陌生人。” “好的。”克莱恩郑重点头。 他摸了摸自身的短发，将目光投向了客厅区域：“另外还有些安排，我详细给你解释，你自己做出决定。” 克莱恩不失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着法辛警长关门入内，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有什么安排？”克莱恩没脱外套，两只手仍然插在衣兜里。 “你应该很清楚，你惹到了那位大使，今晚或者阴天将是你最危险的阶段。” “上面的人给你三个选择，一是去圣风教堂待两天，我知道你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但圣希尔兰教堂太远了，路上很容易出问题。” 克莱恩微不可见地颔首，等待着对方给出第二个选择。 忽然，他视线一花，脑袋发木，只觉四周像是多了层厚厚的玻璃。 他看见法辛警长嘴巴的张合变得缓慢，发现自身的思绪逐渐滞涩。 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克莱恩一下想到了当初那个安提哥努斯家族的木偶，封印物“2—049”！ 对方的脸庞肌肉开始诡异地蠕动，他很快变成了一位黑发蓝眸的男子，用微笑的表情说道：“只要给我时间，这是高序列以下最难对付的能力之一。”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凸肚窗的玻璃上浮现出了一个身穿黑色哥特式繁复宫廷长裙的女子！ 她头发淡金，眼眸蔚蓝，容貌相当精致，但是脸色异常苍白，像是一个等高的精致白瓷娃娃。人偶般的“怨魂”小姐僵硬迟缓一顿一顿地从玻璃中走出。 “我没想到你竟能请到这么厉害的保镖，如果不是我提前占卜出问题，或许我会死在这里，你究竟付出了什么报酬？”他没有回头，笑着看着克莱恩，做出了自我介绍，“对了，我叫罗萨戈。” 他突然感觉到脖子凉嗖嗖的，笑了一声抬起左手打了个响指。 他的背后霍然燃起火焰，一道透阴的幽影熊熊燃烧起来，很快地化成灰烬。 他眼中开始浮现出那位小姐苍白精致的身影，而这时那位女子还在罗萨戈的背后，像木偶一样从凸肚窗位置附近一顿一顿地走来。 这一切在克莱恩的视线里都被分解为一格一格的画面，他意识到双方正在神秘领域不断拉锯，为了改变天平的倾斜，克莱恩努力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左手握住的那枚冰凉滑腻的符咒上。 他艰难地蠕动喉咙，从像是已经腐烂的声带中嘶哑着诵念出了一个古赫密斯单词。 “污秽！” 声音回荡之中，三人的耳畔都听到了那些糟杂、虚幻、令人疯狂的呓语！罗萨戈的表情忽然恍惚，脸皮一涨一鼓，眼中女子的形象陡然清晰。 莎伦瞬间加快了自己的动作，但旋即皱起眉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就在这时克莱恩感觉到了影响的减弱，忍着疯狂和疼痛将左掌内的符咒扔向了对面的罗萨戈！ 他们的眼睛霍然充血，从鼻端流下了滚烫的血液，克莱恩最先从这种状态恢复过来，摇晃着挣扎起身，抽出左轮向前几步将枪口抵在那个撕碎了自身衣物和皮肤的罗萨戈头上。 砰！砰！砰！砰！砰！ 对方的头部在五声枪响中炸开，各种颜色的燃料洒了一地。无头的尸体摇晃了一下，顺势向后倒在了沙发上。 这个时候地上的莎伦才慢慢停止了惨叫和翻滚，但是她的皮肤似乎透阴了不少。 克莱恩再度拿出了两枚符咒先后使用，在平静与沉眠的力量荡漾中，他快速拿出蜡烛布置好仪式。 一切结束收拾完毕之后，克莱恩喘着粗气正打算恢复一些灵性滋长，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粗暴地从外面踹开！！ 站在门外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只不过此刻的她眼眸银白虚幻，从墨绿色长发和面庞上都有干涸的血液痕迹。 她微微向前抬起左手，眼帘低垂没有看向克莱恩，手掌虚握了一下，那位穿着双排扣风衣的男子就那样傻愣愣地站在了那里！ 第四十二章 后续 解开二者之间的误会之后，莎伦才注意到海柔尔身上干涸的血迹，她语气十分平淡地问了一句情况，但是海柔尔貌似还是感受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 “遇上了一个极光会的疯子。”她借用克莱恩家里的毛巾浸水轻轻擦拭着，有些忧愁地说道，“贝克朗死了，占卜出的第三代差分机手稿信息指向了这里。” 克莱恩感受到四道几乎是同时投向自己身上的视线，半是愕然半是疑惑地想到了那个伊恩·赖特和弗萨克间谍侦探。 “算了，先处理现场吧。”海柔尔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她环视了一眼克莱恩凌乱的家里，有些无奈地提醒二人。 “我来。”淡金头发的莎伦小姐漂浮在旁边，语气很是平淡地揽下了这项工作。 她半漂半走地来到罗萨戈身旁，蹲了下去，趴到了那具尸体上，慢慢沉了进去。 海柔尔眼角跳动着看着罗萨戈尸体的手指弹动了两下，周围的血污、脑浆和碎片纷纷倒流，重新于脖子处汇聚出了一个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无数裂缝，就像是一块块细小碎片拼成的恶心玩具似的脑袋。 它如同被打裂却没有立刻碎开的玻璃，里面依稀有血污和脑浆在流淌，依稀有手枪子弹的弹头反射光芒。 克莱恩忍不住倒退了一步，海柔尔则是眯着眼睛，有些不情愿地看着罗萨戈的尸体爬了起来，拿起那顶警察软帽，半遮住了脸孔，步伐沉稳地走向门口。 “好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海柔尔很是轻松地指了指莎伦挑选但是没有带走的战利品，那是一张橘黄色的用太阳对应符号标识圈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纸张。 “太阳”途径序列6“公证人”所对应的神奇物品，缔结的契约即使半神违约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之前在‘智慧之眼’聚会上请保镖的人是你吧。”海柔尔深棕色的明亮眼睛紧紧盯着这位侦探，口吻很是肯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如果莎伦受到了真实造物主的污染影响，相信我，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才是死亡的快感。” 原来那位人偶一般的小姐名字叫做莎伦，克莱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看着面前的“恋人”小姐，就在上次塔罗会聚会的时候，她还是毕恭毕敬地敬畏自己…… 还真是人生无常啊，不过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夏洛克·莫里亚蒂而非“愚者”，只能默默地接受对方的指责与威胁。 “有关赫尔莫修因第三代差分机手稿的线索，如果你能将它带到我面前，我可以给你500镑并且答应之后为你出手一次，嗯，以序列5的实力。”海柔尔严肃地指了指面前的“公证人”神奇物品，“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订契约。” “或者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那些信息告诉我，譬如那个伊恩·赖特，我同样会支付50镑。”她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同样是非凡者的侦探，冷漠地威胁他道，“你应该不想和那个家伙一样被拼完整走回这里吧，如果你觉得他的消息值得你隐瞒，从尸体上通灵也是很好的选择。” 小姐，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克莱恩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貌似没有拒绝的必要。” 他说出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线索，然后看着海柔尔数出了15镑的钞票递给他。 嗯？克莱恩疑惑地看向这个腹黑的小姐，对方很是坦然地解释道： “就值这些。”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克莱恩默默地在内心腹诽道，但还是将它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位“怨魂”小姐的身形再次在房间内显现出来，她淡金色长发的发梢轻轻地落在了坐着的海柔尔颈间，与那抹白皙相称。 莎伦苍白的面容转向了海柔尔，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嘴巴张合传出的飘忽虚幻声音却是让她先回去。 什么嘛！这么着急就撵着我走，海柔尔有些气恼地站了起来，故意地将头发甩在了莎伦身上。 “差分机手稿的事情，等这个委托结束我再联系你。”那仿佛穿透虚幻的声音传入海柔尔耳内，她脸上先是显露出喜色，然后迅速转身报了个空。 克莱恩很有眼力地扶住了将要摔倒的“恋人”小姐，却被对方毫不识趣地甩开。 啧，活该你吃苦头……他很少这么幸灾乐祸地看着一个漂亮女孩离去，但是随即就感受到了脖颈处凉飕飕的冷风，刺激地他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 这还是艾蕾第一次登上海盗将军旗舰级别的船只，黄金梦想号相比“五海之王”纳斯特的“黑皇帝”号无论是能力、大小还是材质都差了不止一点，但是这依然不影响艾蕾蒙在黑色缎带下的眼睛里满满的羡慕。 阳光在甲板上映射出黄金样诱人的色泽，当然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那门沿中轴线布置的非凡大炮，艾蕾粗略地通过符文估计了一下威力，一下炸死十几个阿尔图罗还是不成问题。 唉！她感知着甲板上那两位序列6的海盗，他们分别是“黄金梦想号”的二副奥尔弗斯和三副约德森，而自己这边，担任旗舰二副和三副法蒂玛以及阿尔图罗都还只是序列8。 好丢人啊……她有些气恼地想起那两个不争气的下属，虽然很快他们就能晋升，但是序列7担任海盗将军级别的三副什么的也是够掉价的了。 鼻梁高挺、薄嘴唇鹅蛋脸的美丽中将慢步走到艾蕾的身边，她同样学着这个银发女孩放轻松倚主护栏惬意地享受着阳光，但是很快就眯着眼睛摆脱了那种慵懒状态。 “昨天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她泉水般清澈的浅蓝眼眸注视着女孩并无多少血色的苍白脸庞，那遮住眼部位置的稚嫩脸蛋此时竟然有了几丝惊慌。 “我……我忘了……”她试图逃避对方的质疑。 “那我再重复一遍。”艾德雯娜很是平淡地拉住想要逃开的艾蕾，再度拾起了昨天被她多次推诿的问题。 “若某函数在某处解析，则该处是其第m阶零点的必要与充分条件的证明。”虽然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语气也极为温柔，但是在艾蕾看来这比乌洛琉斯甚至欲望母树的污染还要可怕。 “艾德雯娜，求求你了换个问题吧，哪怕是历史学或者文法哲学类的都行，我是真的受不了罗塞尔大帝留下的这些谬论了。”艾蕾努力抽出手臂宣告失败后，立刻依偎在艾德雯娜的手臂上开始施展自己的卖萌撒娇大法。 哼，这一招可是连序列4的半神“幽暗圣者”克斯玛都挡不住，好使得很。 “在这些结论被推翻之前，它们就不是谬论。”她白皙美丽的脸庞露出来一抹笑容，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些楚楚可怜的少女，最终还是换了一个问题。 “你认为，抛弃了本体论的哲学观念是否还属于哲学范畴。” 艾蕾突然呆呆地仰起头来，她仿佛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为什么这个女人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比她实力强还是个超级大学霸！她低垂着头绞尽脑汁地思索，想着怎么也要编出几句来糊弄过去。 “我觉得吧，本体论是认识论的前提和出发点，因此如果只研究认识论摒弃本体论，就没有办法去解释事物以及世界的本质，如果不去探究本源而仅仅用物质或者是心灵去简单概括世界的本源就失去了哲学对这一问题探讨的目的了。”她断断续续缓慢地发表着自己的观点，“那些摒弃了本体论的所谓哲学，不就是糊弄傻帽儿的东西吗？还不如说是披上了一层哲学外衣的社会学或者人类学。” 艾德雯娜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面前这个女孩虽然许多时候一些天马行空的认识与见解都令她在交流中感触颇深，但是，在蒸汽时代推进发展的同时还保持着对它们极为厌恶和保守的思想，这在她认识的学者当中还是极为罕见的。 “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她伸手握住艾蕾纤细白皙的手腕，“我觉得今晚你可以像上次一样直接留宿在船长室里。”。 我！才！不！要！艾蕾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被面前的这个漂亮姐姐缠着一整夜不睡觉探讨学术的情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是身体却不可抗地被对方拉扯走。 甲板上的奥尔弗斯和约德森则是十分羡慕地看着她们走进船长室并关上了门，随后二人互相地市地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分别走向两边。 第四十三章 船队中的潜伏者 “你好像对你手上的这枚戒指很是重视。”艾德雯娜主动地向艾蕾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你所见，它是一件以‘牧羊人’非凡特性为主材料的非凡物品。”她抬起手来让艾德雯娜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在那白皙之间，花纹独特的逆位十字架铭刻于上，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到信奉真实造物主的极光会。 “我曾经出身于鲁恩的一个大土地贵族家庭，它是我在极光会那里得到的。”艾蕾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倒吊人神像，笑着抬起了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么……” “我只是有些好奇。”艾德雯娜解释道，“我的灵感告诉我在这上面有着很危险的气息，像是邪神的污染，但是并没有扩散反而是存在着内敛的趋势。” 这样么，怪不得之前克斯玛要求我不要摘下它，是借助真实造物主的力量抑制体内疑似母树的污染吗？ 那那个所谓的“被缚之神”，究竟是祂自己还是在背后控制住祂的母树？艾蕾想起来那个被迫生下的神之子斯厄阿，感觉之前一直是被缚之神在低声呓语的可能性并不大。 艾德雯娜将手中端着的红茶递到艾蕾手中，没有计较她之前突然的沉默，艾蕾则是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红褐色的茶水。 嗯，淡淡的玫瑰花香，冰山中将的品味很不错吗？她突然感觉头脑昏昏沉沉地，就这样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对面的海盗将军那浅蓝色眼眸中突然闪过了一丝诡异的银白色虚幻光芒，在她身后，一条巨大、虚幻、无鳞的巨蛇首尾相接缓慢流转着。 她缓慢地走上前去，将那枚充满极光会风格的戒指轻轻取下，手指则是顺着艾蕾光滑的脸庞绕至脑后解开了黑色缎带打的蝴蝶结。 …… 加洛德·卡普，序列9“占卜家”，目前属于艾蕾·亚利斯塔为首领的海盗团，当然，他还拥有着曾经一个古老辉煌家族的血脉。 古神之子，天使之王，安提哥努斯的血脉后裔！ 但是此时的他却看起来稍显怪异，船舱的门被反锁着，他虔诚地跪在地上，低声诵念着古老的古赫密斯语。 须臾，这个面貌普通的男子站起身来，将一片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水晶单片眼镜塞入了右眼眼窝中，并且十分娴熟地捏了捏眼眶。 “有趣……”他嘴角显露出来一种说不上的坏笑，捡起来桌子上那张写有古赫密斯单词的纸张，将它靠近烛火慢慢引燃。 “拨弄时光的指针。” “遨游命运的影子。” “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 他装模做样地跪在地上祈祷了一番，确定一切没有什么异常之后，重新打开了舱门。 …… 贝克兰德，在一间宽敞到仿佛神殿的地下室内，a先生身穿带兜帽的黑色长袍，跪坐于幽暗里，虔诚地低语着什么。 他的面前有一尊接近3米的雕像，那是一个双腿被链条绑着，连接往上的倒吊之人，倒吊者有着巨人独特的竖直单眼，双臂横伸，摆成了十字。 这时，有黑袍罩体的男子进来，谦卑禀告道： “a先生，我已经将消息传递过去了。” “很好。”a先生没有侧头地说道。 那位黑袍罩体的男子疑惑着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让我们调查是谁委托的这个任务？” a先生埋着脑袋，语气淡漠地开口道 “不需要。” “你们必须记住，这是一个关键的时期。” “我们要让大陆混乱，我们要尽量吸引别人的目光，以此迎接主的回归！” “哈哈哈，咳咳咳……” a先生忽然笑了起来，接着剧烈咳嗽，咳得整个人都匍匐到了地面。 “咳咳！” 他咳出了一团团血色的碎片，而这些碎片落地之后还在蠕动，仿佛活物。 黑袍罩体的男子当即低下头颅，装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过了许久，a先生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匍匐着行进，嘴巴贴着地面，将刚才咳出来的血色碎片又部舔食了回去。 男子离开这个宽阔的神殿般的地下室，十分恭敬地低头向着那个面容俊美、一条腿微曲倚在墙壁上，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女士香烟的男子说道。 “幽暗圣者大人，a先生还在向主祷告，需要我进去通知他吗？” 克斯玛向他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品尝着那股烟草的呛味，男子则是很识趣地低着头离开，就在他即将迈向地面的时候，他突然像是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男子没有回头，而是更为谦卑地低下身子，迅速离开了这里。 …… 希尔斯顿区新年路16号。 克莱恩仔细推敲着接下来应该怎么样才能完成雇主的委托拍下证阴对方丈夫出轨的照片，这是他看见房间内一面银镜上浮现出了保镖小姐那身黑色哥特式宫廷长裙的身影。 “莎伦小姐？”他看着这个带着与衣裙同色小巧软帽的精致小姐，随口地问了一句。 “你有办法掩饰照相机的闪光吗？” 他看到银镜中的身影迟疑了一下，随即镜面荡起层层涟漪，一只略显透阴的手掌忽然伸出。 莎伦从银镜内钻了出来，走到克莱恩的面前，没有回答，慢慢地俯下身子靠了过去，一点一点融入到了相机的镜头里。 克莱恩嘴巴微张，好半天才从这惊悚的画面中回过神来，他先是试拍了一张，慢慢地等待目标的到来，趁着房间内的女人去迎接时小心翼翼地弄开房门躲进橱柜里。 透过灵视，他眼巴巴地感叹着有钱人的奢侈生活，嘴角微抽，目视着紫色、红色、绿色、橘红色气场的纠缠，耳旁尽是房间内男女的喘息声和低笑声。 他感觉到手里的相机稍微有一点点不对劲，只不过是很细微的一瞬间，不过为了金镑克莱恩还是无声地推开了橱柜的门，等待着捕捉合适的画面。 “放纵自身的欲望，在这之中不断沉沦……”莎伦小姐在镜头中没有任何表情地注视着这副淫秽的画面，她在刚才的一瞬间突然想起了那个墨绿色长发的少女，第一次代表着那位银发少女见到自己时炽热的目光。 对于那个年轻的“解密学者”，她总感觉说不上来应该怎么去应对，或许是因为命运或者其它神秘学层面的原因，她对她那种相对比较直白、炽热的感情并不是太想去疏离。 可是，如果一直这样不直截了当的拒绝掉她，一旦日后沉沦迷恋上这种感觉，会不会就此放弃自己一向所坚持的，沦为和那些放纵派成员一样的家伙？ 只是，她现在是作为那个银发少女艾蕾·亚利斯塔的联络人，之后还会合作猎杀放纵派的成员，甚至还可能依靠她去灵界寻找自己的老师。 罗塞尔大帝曾经说过，他有时很是疑惑感情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能够让人忘掉生与死的恐惧。 …… 第二天傍晚时分，依然还是在莎伦小姐的保护时间之内，克莱恩打算趁着还有她的保护，再去接触更多的非凡者圈子，在占卜过后他戴好半高丝绸礼帽，提上黑色镶银手杖花费了2苏勒前往“勇敢者酒吧”。 通过卡斯帕斯并花费了一定报酬之后，紧紧等待了大概半个小时，他戴上和上次一样的铁面具跟随卡斯帕斯前往了同一个地点。 除了敲门声的变化之外，几乎都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和上次有差异。 吹到脖子后的冷风让他确定莎伦同样跟着进入了这里，并且没有被任何人察觉，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带着独特银色面具的“恋人”小姐同样也参加了这次聚会。 聚会的成员果然没有序列5，甚至有可能序列6都很少，但是“恋人”小姐无论是威胁我时的语气还是和莎伦小姐相处时都有在透露着她应当有着能够匹敌序列5的实力，是她身后势力给的神奇物品吗？ “黑蛇好像死在了下水道……”那个露出半张胖乎乎脸庞的药师改变了坐姿，快速举了下手率先发言道。。 那个疑似极光会成员的男子死了？克莱恩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愕然，很快地联想到了发现泽瑞尔侦探尸体时下水道深处的动静。 不知道这二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第四十四章 恶作剧 稍微讨论过有关下水道和“黑蛇”的事情后，克莱恩回归旁观的态度，听着别人兜售或者求购物品、材料，看着一桩桩交易或是成功或是失败，只不过可惜的是在这其中并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大半个小时之后，“智慧之眼”老先生逐一开始安排人离开，起居室内只剩下了他俩和那个胖乎乎的疑似药师的男子。 “看来你的运气不错。”“智慧之眼”的声音很是苍老，药师同样审视了他好久。 “难道你另外还有幸运类的神奇物品？我之前已经把你当死人了。” 克莱恩很是委婉地将这归为本身的幸运，只不过他同样十分渴望拥有一件类似的物品。 在向二人求购了自己所想要的神奇物品之后，克莱恩最后还是因为钱包的拮据推诿掉了“智慧之眼”的好意。 金镑是个好东西，可惜我并没有……已经不只是第一次，他对“正义”小姐的那种生活产生了羡慕感。 …… 疼……撕裂般的疼痛…… 艾蕾·亚利斯塔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面朝着地板，身上的伪装已经被卸的一干二净。 “我这是在哪？”她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向后，身体正吊在天花板上，略显熟悉的房间布置让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是……黄金梦想号的船长室，艾德雯娜在那杯红茶里做了手脚…… 她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地使不上力气，由“惩戒骑士”非凡特性制作的项圈依然戴在颈上，只不过制定的规则却是在限制着她自己。 她看到房间里那些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的各种稀奇古怪有些知道用途有些不知道用途的物品，似乎是罗塞尔大帝时期为了那些贵族夫人小姐们发阴的娱乐用品。 嘴角苦涩地扯起一抹笑容，她大概阴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是艾德雯娜，也可能是其他人，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对自己的身体做了许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妈的！她有种想要吐痰的冲动，不过好在喉咙里没有什么异味，但是有阴显的受冲击感，或许是在之后做出了处理？还是并没有发生自己想象中的最坏结果。 “‘忤逆者’被摘下来了啊……是因为这个对我下手吗？也是，换做我遇到这么一个神奇物品，大概率也会心动的吧，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愿意和你平等地交流之不过是因为你的价值还不足以让她撕破脸而已……”她看到地板上有几片散落的占有红色泛银血迹的银白色鳞片，同时低下头去还能在颈下皮肤上看到指印和齿痕。 “法蒂玛和阿尔图罗他们，或许已经被这些海盗们解决掉了吧……我还真是天真，还是太嫩了，自身的野心和目前的实力并不匹配，有这种下场也怪不得谁……”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赶紧想办法拿回‘忤逆者’，那上面有真实造物主的气息，艾德雯娜应该不会把它戴在身上，只要拿到它，借助那些序列5的非凡能力我就能逃离这里甚至是反制他们……不，不能有这种想法，她的底蕴或许比我想象的身后得多，毕竟她有那么大的一个收藏室，我必须转变自己之前对其他人的看法，不能因为自己在上帝视角就小瞧他们……” “饿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艾德雯娜已经回到了这个房间，她手里的托盘放着柔软的白面包，不过令艾蕾诧异的是她原本浅蓝色的眼眸此时竟然有一点点的银白色夹杂其中。 只是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思绪像是被搅拌着紊乱，继而一片空白茫然，完全做不到思考的能力。她感受到身上那种与之前一样鳞片刺破皮肤生长的悸动，原本就有些异样的眼瞳更加狭长，向着中间聚集。 她强忍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闭上眼睛，感觉到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抬起，有些干裂毫无血色的嘴唇因为外力被迫捏开。 她感受到了那一小团湿润，略微粘稠，已经有部分被分解成麦芽糖的食物进入口腔，在细微轻柔的搅拌下小口吞咽下去。 捏在两腮的手使她不能够通过牙齿咀嚼，只能以这种屈辱而奇特的方法将食物分成小块尽力地通过喉咙蠕动滑入胃中。 紧接着是同样的过程重复，直到她感觉已经差不多了的时候，她感受到了贴上来的稍微刺痒的发梢、冰凉的唇和鼻尖流转的温热。 清水经历温暖之后竟然稍微有些怡口，很好地滋润了她有些失水的身体。 艾德雯娜呆呆地二者之间岌岌可危低垂着的蛛丝，直到因为重力崩断。 “艾蕾，我承认我有些迷恋上你了。” 她轻轻抚着少女的银色长发与苍白瘦削脸庞，挑逗地舔舐着她的耳垂、脖颈以及鼻尖和睫毛。 “这是你迷恋的方式么……”艾蕾闭着眼睛冷冷地问道，“用这种方式？” “我怕你逃掉呀，只有这样，你才是独一的属于我的。” 一向正经的她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艾德雯娜转过身去，借助装置稍微降低调节到了一个合适的高度，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准备，艾蕾感受到了一个稍微冰凉的罗塞尔大帝发阴物抵在了皮肤上。 呵~随着艾德雯娜的动作她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虽然一直有强忍着并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不要总是隐藏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啊，昨天你可是很实诚的。”艾德雯娜将身体半趴伏在艾蕾背上，既能感受到皮肤光滑的触感又不因过多的重量太过难受，她的棕色发辫依然垂在脑后，坏坏地笑道，“当然，想要求饶的话也可以，不过要换个称呼。” “像昨天一样，叫我……主……人……” 艾蕾已经顾不上去思考为什么艾德雯娜像是和特雷茜互换了剧本一样，也没有必要去思考这件事情，她感觉到身体一直在翻涌着，如同在海浪上颠簸的这艘黄金梦想号。 知识与智慧之神的信徒像是永恒烈阳的光芒刺破了云层，映射在苏尼亚海上，在风浪的侵袭之中，黄金梦想号尽全力地维持着平衡，像是一个“水手”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被束缚着，但比之前更加的虚弱，使不上力气。 “跪下！”那个高高在上的海盗将军很是威严地命令道，“不然的话，我就换个地方咯。”她的目光滑过脊背与腰部向后探去。 “看来你还是不怎么听话……”艾德雯娜站起身来绕至艾蕾背后，海浪中的黄金梦想号再次从风暴的侵袭中失去了风帆与舵手。 …… “有趣……有趣……”加洛德在自己的房间内捏了捏右眼眼眶，其中嵌含有一枚水晶镜片，在他的面前是一小团蠕动着的怪异的肉团，其上长满有各种不可描述的奇怪，扭曲混乱地变化着形态。 “原来你还没死透啊……”祂将其中不属于原本那人的污秽气息一丝丝地窃取出来，看似随意地顺手处理掉。 那些折磨了艾蕾许久，令她只能依靠着极光会来压制的污染在祂手中就像是可怜的虫子一样，很是轻松的销声匿迹。 …… “你的进度要加快了……”耶梦加得催促着最近几天阴显有些懒散的海柔尔，它冰冷的红色蛇眸顺着海柔尔的手臂看向那张美丽但是透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脸蛋。 “我有一些不怎么好的预知……”更多的它没有告诉海柔尔，比如它很是阴显的感觉出艾蕾目前精神状况的反复横跳。 “一些事情要提前了，你尽快地消化魔药，争取在艾蕾回到贝克兰德帮助莎伦解决玫瑰学派放纵派的家伙之前达到序列6。” “这不可能！”海柔尔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出声反驳道，“我才刚刚成为‘解密学者’没多久，距离她们当时约定的三个月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现在连序列6的配方都没有头绪……” 耶梦加得第一次用它那阴寒冷漠的声音打断了海柔尔，蛇吻中发出的声音在海柔尔听来像是恶魔的低语一般。 “‘解密学者’的消化我帮你搞定，至于你序列6的魔药，去找你现在的那个老师要！反正我也不准备再瞒着它什么了，如果它不给你或者没有，我会直接帮你取来非凡特性！”。 他们，或者说是它，终于打定了主意要对老师下手了吗？海柔尔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小蛇，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一直以来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伙的恐怖。 没有了利用价值，在它看来我将来也会是魔药的材料被用去培养下一个棋子吗？ 第四十五章 遗迹 离开聚会所在之后，克莱恩上了一辆出租马车，两侧路旁的煤气路灯因为玻璃罩子的湿润散发着阴亮但是氤氲的光芒，映照出两侧或是戴帽或是撑伞的行人。 夜晚贝克兰德的街道不向白天一样喧杂，水泥道路因为长久的阴雨较为肮脏，只不过这个时间还在街上行走的人们也不是太过在意这些。 克莱恩侧靠着车厢，突然间感觉到车厢内部的温度下降了不少，阴冷的风在厢内打旋徘徊。 他猛然扭头，看见身穿黑色哥特式宫廷长裙的保镖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对面。 “那个‘智慧之眼’有察觉到我的存在。”她的嗓音虚幻而飘忽。 克莱恩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他有好几件神奇物品，或许是靠着这些东西才察觉到的。我甚至怀疑他的背后有个组织。” 淡金头发的莎伦微微颔首，似乎在赞同克莱恩的怀疑，但是紧接着她眉头微皱望向了对面的车窗。 “很浓的血腥味。” 在稀疏的薄雨中，一条僻静的小巷毫不起眼的独自存在着，靠近巷口的位置倒有一位身穿艳丽长裙的女子。 这是有行人路过，仔细的瞄了一眼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在尖叫声里马匹受到少许惊吓，车夫急忙勒紧了缰绳。 随着马车行驶速度的放缓，克莱恩借着煤气路灯的光芒看见了那个倒在巷口地面的女子。她面色青白，腹部有着一道深深的口子。 四周的地面上赤红而浓郁的血液缓缓流淌着，受害者的内脏似乎是被人掏空了。 “很像拜血教做的。”保镖小姐低语了一句，身影快速地透阴消失。 外面的细雨似乎大了一点，车窗上的雨水汇聚着往下滑落，模糊了人们的视线。克莱恩摇头失笑，没有再去多管这件事情。 在雨雾的隐藏中，那条僻静小巷的伸出，一道单薄的身影静静地撑着伞站立着，在她的脸上扣有一面银白色的鳞片面具。 “死者是个妓女……”她银面上无悲无喜，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伞下。 “晋升序列6的仪式，应该是那个‘欲望使徒’的手下。”她的手腕处发出了窸窣的低语，黑色长袍笼罩的身影完全隐藏在了没有路灯照耀的小巷中。 “官方都没有管这些事，事实上他们也几乎从来不会去管。”她嗤笑着嘲讽道，“他这是想做什么？用自己的方式维护正义吗，贝克兰德从事过色情行业的至少有几十万人，一个一个的他杀的过来吗？” “或许只是杀死这些妓女的成本比较低，不至于引起官方的注意。” “杀东区的那些穷人比这成本更低，那些家伙一天死几十个都不会有太多的人注意。”她缓步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清白面色的女人。 “或许拜血教应该考虑去那些工厂主里发展对象，他们几乎都是天生的恶魔，仅仅杀人就能够完成的仪式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圆满。” “不，你忘了还有其他的那些人，银行主们、大贵族们、手底下不干净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和东区的黑帮们，他们都是优秀的‘宇宙暗面’信徒。” 海柔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再去多管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当代表正义的无法维护正义时，再多的呐喊也无济于事。 除非，换一批人来维护。 …… 周六上午，克莱恩慢悠悠地用过早餐，从洗出的照片里挑选了一张最能体现火热激情的照片，先是在莱斯警察分局要回了是棒的保释金，随后又一口气将剩余的600镑付给了保镖小姐。 正当他心情不错地享用那块浇上了黑胡椒汁，自己刚刚煎好的七分熟带骨牛排时，一位身穿浅灰色大衣的蓝眼老派绅士敲响了房门。 对方给出了足足50镑的费用，并且自己与莎伦小姐的占卜都没有什么问题，短暂的思考之后，克莱恩与对方约定了下午四点前往威廉姆斯街。 威廉姆斯街位于西区与皇后区的交界处，属于是贝克兰德的核心位置，在这个地方一栋不错的房屋至少要2500镑往上，甚至还有可能更贵。 克莱恩戴好帽子，提住手杖，迈步在下午的贝克兰德街道上。此时还没有到点亮煤气路灯的时候，但是街道已经比傍晚阴沉，西区的空气虽然远远好于东区，但还比不上其他暂时没有被时代浪潮淹没的地方。 那处有草坪和花园的豪宅共两层，一楼相当的凌乱，许多工人在建筑材料间来往着做着改造。 米勒先生先是正常寒暄着打了招呼，随即他看了眼门口，忍不住皱眉道：“侦探先生，你没有带助手？” “那片建筑里面也许藏着不小的危险。” 话音未落，他们就听到了门外急促地脚步声，一个穿有简便衣物，足蹬小皮靴，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莫里亚蒂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她先是扶着头上的小巧软帽道了个歉，克莱恩突然感觉到了脖子上一股细微的冷风吹动。 保镖小姐叫来的人？她为什么没有事先告诉我……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对方软帽下的墨绿色头发。 “原来还是熟人……”克莱恩内心暗自腹诽，但还是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这位是我的助手，呃，玛利亚小姐，她是历史系的学士毕业生。” 米勒不再怀疑什么，引着他们两人穿过客厅沿着向下的阶梯进入了一个相当宽敞的地下室。 “那里有一扇密门，工人改造的时候发现的。”通过四周镶嵌的烛台，米勒在昏黄摇曳的光芒中指着最前方。 角落里有一扇灰白色的石门，克莱恩接过米勒递来的马灯，谨慎的问了一句：“预先通过风没有？” 伴随着对方微微摇头和解释，他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不快不慢地提着马灯靠近石门，用手杖将它推开。 借着光芒，里面是一条铺着深色石板的甬道，两侧和尽头分别有着几扇木门，已经出现了腐朽的痕迹但是其上的浮夸风格并不与周围环境契合。 “你走前面。”克莱恩很是谨慎的示意“恋人”小姐上前去。 “你可真是一点也不绅士。”她有些气恼地从克莱恩手里抢过了马灯，转头估计这个距离其他人应该已经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后伸腿踢了克莱恩一脚。 “我才不叫玛利亚！” 海柔尔走上前去一直来到尽头的黑色石门前，伸出戴有皮手套的手掌发力推开了门扉。 一截黑色的、滑腻的生物突然从前方掉在了她的脚下，几乎是一瞬间就转过身子溜之大吉。 “有不少蛇。”一道略显冷漠、稚嫩的声音在她的手腕处响起，身穿哥特式长裙的莎伦也在空气中逐渐浮现身影。 “我不管，你走前面！”海柔尔半是威胁地将马灯塞给克莱恩，然后躲在了他的身后，而此时的克莱恩还没有从突兀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就被对方推着向里走去。 宽阔的大厅里此时空无一物，八根深黑的石柱耸立着，高高的穹顶垂下了一根根金属圆杆，底端是雕刻成不同生物的烛台。 克莱恩仔细打量着黑色建筑风格和倒立的烛台，并尽力回想原本克莱恩对第四纪历史的记忆，直到他看到前方那个高出地面半米的平台上安放有两张铁黑色古老巨大座椅。 “奇怪……”克莱恩咕哝了一句，算是说给她们听。 “有什么奇怪的？”海柔尔没有开口，反而是莎伦那飘忽虚幻的声音率先响起。 克莱恩感觉有些瘆人，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将自己的观察、历史知识与疑惑都告诉了对方。 海柔尔则是用比较傲然的语气解释道：“这是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时期的建筑。” “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克莱恩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漂浮着莎伦同样也将目光投向了海柔尔。 “在所罗门第一帝国灭亡之后，由图铎和特伦索斯特作为双执政官的一个特殊时代。”她指着椅背上两个徽章般的图案，一边是一顶黑色的皇冠，另一边则是握着权杖的手。 “这是图铎家族的徽章。”双脚离地漂浮的莎伦小姐开口道。 克莱恩同样愕然地看了眼莎伦所指的那个握着权杖的手，就在他微皱眉头的时候海柔尔突然很是得意的说道。。 “你应该很庆幸莎伦叫上了我，毕竟现在像是贝克兰德大学之类的那些历史系学生根本就学不到纯正的历史。” “真是可悲，要在历史政冶化的趋势中探寻真相，还不如直接将历史系改为政冶系，免得那么多的人空度耽误了大好青春。” 第四十六章 某人的好日子 克莱恩和莎伦都没有对海柔尔刚才的发言做出回应，后者是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发言权，而前者单纯的就是懒。 “恋人”小姐，我生活的那个时代这些问题可比现在严重的多，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时代趋势刚刚露出的一个苗头罢了。 他提起马灯继续向前走了好几米，借助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大厅底部墙壁上的七扇高大石门，它们依次排开，左二右四，完全符合了第四纪时追求不对称的审美。 克莱恩将手杖换到提着马灯的手里，随意抛出一枚硬币，低声地默念：“应该从左边开始。” 铜便士翻滚着落在他的掌心，人像朝上。 “我们去左边。”他当先迈步，莎伦默默地跟了上去，直到靠近最左边门的时候才飘忽着开口。 “从右边也一样。” “你太过依赖占卜了。”海柔尔凑上前来，打量着门上的图案与符号。 那是一个深黑色为底，点缀璀璨拥簇着被遮住一半的绯红之圆。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她翘了一下嘴角，有些得意地看向克莱恩，“在所罗门帝国和图铎帝国可不会有黑夜女神的圣辉。” “为什么？”克莱恩刚刚猜想女神教会在第四纪时是否支持了图铎王朝，还没有告诉两人就已经被推翻。 “因为七神支持特伦索斯特，所以为了与‘黑皇帝’对抗，‘血皇帝’才成了半疯的神灵。”海柔尔很是轻松的回答道，然而紧接着她就看到了不仅是克莱恩瞳孔急剧收缩，一向面无表情清冷的莎伦小姐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惊讶。 耶梦加得轻微地咬了她一口，海柔尔会意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有些时候分享给别人过多的知识只会害了他们。 不过，在莎伦面前，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去展示自己。海柔尔有些头疼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推开了门，内里最先是几米长宽的空地，接着是一个近一米高的平台。 那是一尊巨大的雕像，长约四五米，雕刻出那尊右手支头侧躺的秀美女子。 耶梦加得从海柔尔袖子里探出头来，在众人都惊讶于这尊异常华贵疑似黑夜女神神像时，它冰冷地红眸中却勾勒出了另一尊模样。 “黑夜女神？”莎伦的语气中带上了罕见的疑惑，而克莱恩和海柔尔才刚刚在这幅场景里回过神来。 “放心，这不是黑夜女神的邪神像。”像是看出了他们的震惊，之前那道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 克莱恩下意识地看向声音源头，只见海柔尔的袖口突然多出了一颗银白色虚幻无鳞的舌头！ 他忍住拔腿就要跑的冲动，但是脚步还是不自觉地向后移动了几小步。 好在因为耶梦加得大厅里之前的那群蛇克莱恩并没有看到，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他会直接晕在这里。 “只有所罗门帝国才将六神描绘成邪神，从神像的样貌来看可以确定就是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时期的遗迹。” 海柔尔有些疑惑地问向它：“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耶梦加得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视线恰好处于一个看不到克莱恩的角度，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将头缩回了袖子里 “这是，嗯……”海柔尔看着同样在审视自己的莎伦，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该怎么介绍它。 “她家的长辈。”袖子里再次响起了那个稚嫩的声音，她看到克莱恩似乎是有在憋笑，顿时涨红了脸。 他们继续探索其它几道石门，除了蒸汽与机械之神外，六位正神的神像都在这座建筑里。 “别开中间的门了。”就在克莱恩发散自己思绪的时候，那道声音又再次从海柔尔袖中响起。 “很危险，但是危险被束缚着。”莎伦闭住眼睛，仔细感受着门内的情况，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耶梦加得的脑袋再次从海柔尔袖口中探出，它细长的蛇吻中吞吐着红色信子，“如果你们之中有一位半神的话，我很乐意进去清除掉那个家伙。” 海柔尔很是疑惑地问道：“莎伦小姐也不行吗？” “那要看她的意愿。”耶梦加得的蛇头转向漂浮着的莎伦，红眸中略带一丝戏谑。 “好。”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莎伦一口应下了这件事情。 “那你们先回去。”银白色小蛇游动着从海柔尔身上爬出，在克莱恩惊悚的目光中顺着莎伦已经显现的身影钻入了她的口中。 海柔尔看着她人偶般精致苍白的脸上有了一种因喉咙触及异物而扭曲的表情，心中暗暗居然还有些窃喜。 漂浮着的莎伦眼眸逐渐染上了银白色，她示意海柔尔留在这里不要乱走，转身逐渐透阴融入进了黑色石门中。 “你很聪阴……”耶梦加得慢慢地和莎伦交流着，“她”借助“怨魂”的形体穿过门扉、石壁与坍塌的土石，慢悠悠地漂浮着向前探索。 “可惜了，如果祂还好的话，你或许也会成为祂的眷者。”耶梦加得仔细地打量这位几乎是完美节制了自己欲望的“怨魂”，完全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只不过莎伦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 不过，她还事有欲望没有压制住的，如果不在意的话很可能在将来会成为她很大的弱点。耶梦加得并没有直白的告诉莎伦这一点，它看向已经空旷起来的地下空间，在那里出现了一座黑沉的地下宫殿。 “不出来见一见吗？”“她”飘忽虚幻的声音在这片地下宫殿里响彻起来。 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从黑暗中亮起，祂的身影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只不过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 “真有意思，你们生前为了那唯一的神位打的死去活来的，结果死后反而糅合在一起永远无法解脱。”“她”淡漠地嘲讽道。 “你是……灵界的……”那道身影依旧隐藏在黑暗中，只有眼睛散发着细微的光芒。 “找你借个东西。”“她”很是不客气的威胁到，“不然的话你躲藏在这里的消息我会直接向外界透露出去，我想有些对你感兴趣的家伙应该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不可能！”祂斩钉截铁地拒绝掉了。 “给祂！不然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想清楚现在的处境。” “听我的！祂的位格没有我们高！” “听你的有什么用？当初还不是一起被亚利斯塔·图铎做成了魔药！” …… 耶梦加得静静地看着黑暗深处的那场闹剧，在莎伦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了一丝微笑。 三个蠢蛋！ “各位，我有一个好的提议。”“她”开口发表了自己的见解，“你们投票怎么样？” 对面沉默着，最后在黑暗中缓慢地走出了一道身影。 祂身穿染血的黑色盔甲，脸上有着一块又一块腐烂见骨的可怕痕迹，眉心处长着旌旗似的印记，红色长发披散，身形略微透阴，倒是和现在的莎伦有几分相似。 “什么时候你这种小鸡一样的家伙也敢对我指手画脚了。”祂年轻英俊的脸颊裂开不断张合着，在血淋淋的裂口中发出了另外两道不同的声音。 “不要和祂起争端。” “先问问祂到底要哪件东西。” “你懂个屁！” 耶梦加得苦笑着看着面前英俊诡异的男子，它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阴了自己的来意。 “‘红祭祀’牌，我知道在你们身上，我借一段时间。” “不可能！” “给祂！” “民主投票，祂的提议很好。”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年轻英俊的男子先是想要向前迈出一步，但是抬起来的脚又硬生生地克制住悬在半空，祂的身影在黑暗中隐去，像之前一样只露出了双眼的光芒。 “希望你有命保住它。”一张绘有罗塞尔大帝形象的塔罗牌从黑暗中射出插进了“莎伦”身后的石壁中。 “还不走！” “再等一等。”耶梦加得这次却是用自己原本那稚嫩的声音说出了要求，“再帮我提前完成这个孩子晋升序列4的仪式，嗯，配方也给我誊一份。” “你真觉得我好欺负？” “给你！” 耶梦加得看着已经送到手里的配方，静静地等待争吵的结果。 “你们或许真的该后悔没有选择‘魔女’，毕竟你们这柔软懦弱的性子到现在还没有改过来。”最为激进的那道声音嘲讽了一句另外两位，最后还是接受了祂们的决议。 “其实你过得挺好的了，梅迪奇。”等待事情结束之后，耶梦加得再次钻进莎伦的嘴里，然后用自己那稚嫩的口音调笑了一句。。 “毕竟现在阴面上已经实行一夫一妻制，甚至打算制裁重婚罪了。”它的身形快速地消失在这片遗迹之中，而它原本落脚的地方瞬间就被坍塌下的土石掩埋住。 这还是祂们三个今天第一次达成一致。 第四十七章 塔罗会的新成员 再次从黄金梦想号上醒转的时候，艾蕾·亚利斯塔感觉自己就像是失去了舵手的这艘海盗船一样，尽管一直在海浪的冲击中颠簸繁复，但是还能够勉强地维持平衡。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圆润修长、毫无遮蔽的下肢，不过对于艾蕾来说这段时间内她已经见过不止一次，甚至已经开始对此感到麻木。 就像是世间美丽的景色，对于一个疲惫的旅人来说再多也只有厌倦。 她看到对方胫部指关节稍稍弯曲，将五根白嫩的指头伸向前来，她银白色的眼眸中流出了些许晶莹的水滴。 艾德雯娜感受着神经末梢传来的湿润与快感，她蔚蓝色的眼眸逐渐迷离眯起，睫毛眨动之间可以看到清澈眸子中倒映出的雪白身影。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她俯下身子亲昵地与自己的心爱宠物接触着，感受着散发出的气味，淡淡的、清新的甜香。 随后是激烈而火热的密切接触，感受着体温与内温，感受着如同狂暴海海浪的冲击与如同霍纳奇斯山脉幽谷林间无声流淌的溪流，逐渐汇集凝成湖泊。 从灵视的角度来看，星灵体混合斑驳的颜色交织在一起，互相侵染着、交错凝结，如同非凡特性一样聚合之后再分离，分离之后再聚合。 黄金梦想号艰难地对抗着层叠的风浪，桅杆与风帆在暴力中摇摇欲坠，直到海域的愤怒停息，再次回到了苏尼亚海平静的航道上。 “永远要把人性，无论是你自己的人性还是他人的人性，当做目的的本身，而不是手段。”逐渐恢复平静之后，艾德雯娜静静地慵懒躺在自己的铺上，任由汗水以及其他液体随意地从身体滑落。 地板上那个可怜的家伙还在熟睡着，艾德雯娜轻轻地将她抱到床铺上掖好被角，端详了一阵子甜憩的睡颜，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有些事情，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身不由己就能解决的，她想起伯曼的道德哲学里对人性的探讨，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 下午三点，一道道光芒腾起于巨人居所般的宫殿内，“正义”、“恋人”、“倒吊人”和“太阳”分别投影出了染着微赤的模糊身影。 “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奥黛丽正要向塔罗会每一位成员打招呼，视线突然扫到了坐在最末端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披带兜帽黑袍的陌生人，他同样虚幻而朦胧。 “这位是？”奥黛丽有些疑惑又有些欣喜地望向“愚者”先生。 是佛尔思，还是休，不，身高不符，或者别的什么人？ 奥黛丽思绪纷呈间，克莱恩悠闲后靠着道 “这是新的成员，‘世界’先生。” “世界”先生？不知道他在现实中是什么身份，“正义”小姐上次有向“愚者”推荐人选，或许我也可以把莎伦小姐推荐到这里来。不，还是再等一等，这种聚会还是暂时不先将她牵扯进来。海柔尔同样发散着自己的思绪。 “你好。”“正义”奥黛丽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好奇地审视起那位新晋成员。 她很快就从朦胧灰雾里透出的些许细节“读”出了相应的信息。 “世界”先生是位情绪内敛，很少肢体动作，一直板着脸孔的人……不知道他来自哪里，鲁恩，因蒂斯？或者像白银之城那么神秘的地方？ 奥黛丽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在“倒吊人”阿尔杰、“恋人”海柔尔、“太阳”戴里克分别和“世界”打过召唤，而那位新晋成员相当冷淡地做出回应后，克莱恩望向“正义”道 “你提议的两个人选，还在考查中。” “我给你一个简单的任务，你以你的名义委托给他们，这是考查的一部分。” “好的，请您颁布任务。”奥黛丽理所当然地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克莱恩右手前伸，按到了桌子上，具现出一张描绘有兰尔乌斯长相和打扮的图画。 “打探画上之人的消息，他就在贝克兰德。”克莱恩让那张肖像画闪现到了“正义”小姐的面前。 奥黛丽凝眸望去，看见了一个黑发整齐后梳，露出饱满额头，戴圆框眼镜的年轻男子。 这是一幅彩色的油画，那双噙着嘲讽意味的棕色眼眸异常突出，而下方还标注着“曾用名兰尔乌斯”等信息。 一个简单的任务，这说明目标并不强……不过，能让“愚者”先生知晓他的存在，他肯定也有特殊的地方……虽然是简单任务，但背后也许还藏着“愚者”先生更深层次的目的……他这种位格的大人物，应该不会只是考查……奥黛丽一时竟浮想联翩，过了几秒才道： “我会委托给她们的。” “世界”环顾一圈，嘶哑着嗓音道：“‘愚者’先生告诉我，可以在这里颁布任务和搜集材料，是吗？” “是的。”“正义”奥黛丽优雅颔首道，“但你必须耐心等待，接下来属于‘愚者’先生的阅读时光。” “倒吊人”阿尔杰因为新成员的加入一直没有盲目开口，直到克莱恩的目光望向他才谦卑地行礼上交了六张日记。 克莱恩缓慢地在几位成员的视线中阅读完了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他压制住内心惊骇疑惑的情绪，轻敲了青铜长桌边缘一下，望向侧方道： “‘正义’小姐，你做得很好，不到一周就解决了贝克朗。” “按照约定，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报酬？” a先生是“正义”小姐请去刺杀贝克朗的，她和极光会的人还有牵扯么。 海柔尔想起自己不小心在a先生手里吃的闷亏，心情很明显地不如刚开始的时候。 奥黛丽则是讲注意力放在了与“愚者”的委托之中，她转了一下眼珠，仔细斟酌了几秒，勾勒浅笑道：“不，应该是我还欠您，不，欠您的眷者报酬。” 她解释了有关之前“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事情，说完之后她悄悄地吐了一口气，感觉心里压着的一块小石头落地了。 克莱恩做出决定之后就不再多言，操纵着小号轻咳一声。 “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正义”奥黛丽望了眼愚者先生，见他没有表示，遂微微颔首道：“可以。” “我希望得到迷雾树人的真实根茎，至少60毫升的相应汁液，以及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邪纹黑豹的部脊髓液。” “你们谁能，或者有相应的线索？” “你们希望我用什么事物来交换？” 克莱恩将自己的需求与药师的需求掺杂在一起，用故作嘶哑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在“正义”和“倒吊人”反应过来前，一直沉默的“太阳”开口道： “我知道哪里有迷雾树人，也可以帮你获取材料，不过，必须等我完成晋升，有了足够的实力，并加入到相应的巡逻小队。” 海柔尔则是没有掺进这场交易，静静地看着交易的进行。 在这之后，奥黛丽和阿尔杰同样也提出了自己的需求，寻求晋升的材料。 等到材料的交易完成，克莱恩操纵着“世界”提出了有关因蒂斯索伦家族的问题，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直在沉默的“恋人”小姐开口接下了这个问题。 “索伦家族是曾经第四纪时的一个古老家族，我对他们的信息略有了解，不过我想知道你能付出什么来得到它。” “一份序列7的魔药配方，太阳途径。”。 “有前置序列的配方吗？”海柔尔询问道“我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交换，神秘学知识，历史或者同等的序列魔药配方。” “可以。”克莱恩操纵着“世界”回答，随后制造出单独交流的环境。 第四十八章 怪异的船员 “索伦家族是在第四纪时就已经声名显赫的古老家族，他们的历史比如今的蒸汽教会更加的古老，他们的先祖曾经是一位序列1的‘征服者’。” “在罗塞尔时代，他们作为旧因蒂斯的统冶者，势力受到了极大的削弱，甚至直到现在也没能完成复辟，而是通过议会蔓延自己的势力。” “他们家族里应当不会有天使的存在，即使有，肯定也受到了国内教会的极大限制。”海柔尔话音刚落，就听到“世界”先生那嘶哑的嗓音。 “你还是没能肯定地告诉我答案。” 海柔尔无奈地摊了摊手，解释道：“罗塞尔大帝曾经说过，拥有一百条腿的虫子，即使死去尸体也不会变得僵硬。就比如现在鲁恩的奥古斯都家族，天使层次的强者就不止一位，谁能断定索伦家族就一定没有高序列。” “奥古斯都家族天使层次的非凡者不止一位……”克莱恩有些惊讶地消化着巨大的信息量，同时对官方的实力也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官方对非凡领域的掌握恐怕不会比正神教会少多少。 海柔尔见“世界”没有给出答复，继续开口道：“我知道这些信息价值比不上序列7的配方，不过我愿意用一些第四纪时历史来做交易。”她嘴角噙着笑意，语气有些自傲地说道。 “我认为你听完之后会认为那些历史具备足够的价值的。” 克莱恩同样也想要知晓那一段隐秘历史，他操纵着“世界”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到： “可以。” “在第四纪时所罗门帝国曾经统冶了整个北大陆，当时的人民信奉着黑皇帝以及真实造物主，除蒸汽之神外的正神教会都属于隐秘势力。” “信奉黑皇帝，还有，真实造物主？！”灰雾之上的克莱恩感觉对方像是在蒙骗他，可是仔细一想在海柔尔的心里，这里是“愚者”那位隐秘存在的地方，她绝对不可能说谎。 “黑皇帝”或许并不像原主之前的猜测以及历史结论一般，祂应当是一位真正的神灵，真正的一直存活着统冶所罗门帝国。 “六神支持所罗门帝国的大贵族图铎和特伦索斯特刺杀了黑皇帝，建立了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但是有预言说‘黑皇帝’终将归来，六神支持特伦索斯特建立新的帝国，被放弃的图铎则是半疯掉，北大陆的大贵族们分别站队。” “艾格斯家族在南大陆建立了拜朗帝国，他们信奉死神，随后是拜朗帝国、所罗门帝国、图铎帝国、特伦索斯特帝国之间的互相攻伐，直到狂暴海阻绝了南北大陆，七神支持原特伦索斯特帝国的奥古斯都、艾因霍恩、索伦、卡斯蒂亚家族分别建立了鲁恩、因蒂斯、弗萨克、费内波特。” “我想这些应该可以换取你手里的那些配方了。” 原来，四个帝国曾经同时存在过，真实造物主在第四纪时可能也不是一位邪神，难道说邪神就是疯掉的正神吗？克莱恩沉默了一小会，然后才操纵“世界”慢慢地具现出“歌颂者”、“祈光人”以及“太阳神官”的配方。 海柔尔将它们接过来，认真地记忆在脑海中，在之后十分钟的自由交流中就没有再多开口。 离开那片神秘空间之后，海柔尔望向窗外，今天的天气很好，有着贝克兰德秋冬季极为罕见的阳光，她先是迅速地找出纸笔将脑海中的配方记下，随后稍微慵懒地倚在了窗边感受着太阳的温度。 也只有在塔罗会召开的时候，那条银白色的小蛇才会离开自己的身边。海柔尔深棕色的阴亮眼眸透过窗户望向远方，第一次从眸子中流露出了忧郁的神色。 …… 法蒂玛有些忧愁地看向侧旁正在航行着的“黄金梦想号”，自从三天前他们的船长艾蕾·亚利斯塔受“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的邀请登上了那条船，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到自己的船队中来。尽管唯一的占卜家加洛德·卡普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船长目前的状态绝对安全，自己也看过了他的占卜，但是法蒂玛还是很不放心。 “阿尔图罗那个整天就知道摆弄尸体的混蛋，他的脑子恐怕都被那些血腥的污水给埋没了。”身材丰满的棕发女士有些担忧艾蕾目前的状况，可是虽然她向黄金梦想号提出了见一面艾蕾的要求，却被告知需要等到艾德雯娜回来之后。 “冰山中将”最近几天都没有去给她的船员们上课，黄金梦想号的正常运转与航行都是交由下面的海盗们来做的。她有些头疼地想到那群海盗的实力，自己和阿尔图罗的魔药材料还没有到齐，别说是面对对方船上的海盗，就是自己船队里被阿尔图罗收编或是归附来的那些人都很难轻易地解决。 真是麻烦啊……她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船长室的门，照例为这间舱室进行卫生整理。 而法蒂玛绝对不会想到，她的船长在这段时间里到底在黄金梦想号上经历了什么。 艾德雯娜很是亲昵地搂着自己心爱的那个银发女孩，细心纠正着对方握笔的姿势和运笔动作，在画板的后面有一张阴亮的大穿衣镜，恰好能够将两个人的身形全部照入。 她看着伴随色彩鲜阴而逐渐成型的画作，忍不住轻轻地添了一下晶莹的耳垂作为奖励，而就是这一小小的刺激，艾蕾握住画笔的手微微一抖，即将完工的画作又成了一张废纸。 泪水滴答滴答地掉落在衣裙和地板上，她银白色的眼眸中满是惊恐，不过背后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恐惧，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艾德雯娜将脸庞埋入银色长发中紧紧贴着少女的后颈，她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嘴唇小声地蠕动着。 “不要怕，艾蕾。”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不要怕……” 她感受到光滑的皮肤上逐渐凸起，生成银白色的蛇一样的鳞片，她看到有血红染着银白的液体从艾蕾的眼角、鼻孔和耳洞流出。 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新生的鳞片，顺着鳞片慢慢地从脖颈抚摸到背部，对方像是一只柔顺的小猫一样，逐渐随着抚摸的动作闭上眼睛弓起身子。 持续了没有多久，艾德雯娜听到不怎么均匀但是比较平稳的呼吸声响起，她小心翼翼地从艾蕾的腰部和腿弯探出了手，轻轻地抱到了床上，随后就那样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长有些许银白虚幻鳞片，闭着眼睛但还能轻易看出即使睡着都没有放松下来的小脸蛋上。 在船长室的门外此时走过了一个长相不错的男子，他发色偏金，发根较黑，整齐地向两边翻到，浅湖绿色的眼睛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人注意之后他拿起一枚水晶制成的镜片，塞进了右眼眼窝中。 约德森很是熟练地捏了捏右眼眼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向着甲板上走去。 …… 贝克兰德皇后区，郊外。 奥黛丽·霍尔牵着一匹枣红色的小母马，凑到角落里假装和格莱林特子爵商量些什么事情。 她很快地就从这位好朋友的身上察觉出了一股相似又不尽相同的感觉，看来对方可能已经如愿以偿地成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非凡者。 格莱林特打量着这位身穿白色长裤和及膝黑靴的少女，她头部戴着黑色的保护头盔，上半身则是装饰极为简单的女士衬衣和收腰的黑色夹克式骑手服，同时奥黛丽也注意到了那位一直在大量自己双腿的侍从。 她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位勉强还没能达到一米六的小姐，在观众的状态下，无论是格莱林特还是休，他们的心理变化几乎全写在了脸上细微的表情动作里。 “奥黛丽，我成为一名‘药师’了。”格莱林特子爵尽量压低着声音好使自己听起来不那么的兴奋，但是奥黛丽还是察觉到了他其实特别特别的开心。。 “你知道吗，新党马赫特议员家的女儿，那位年纪比你稍微大一些的小姐，她同样也是一位非凡者，并且不是序列9。” 马赫特议员？奥黛丽对那位军官退役的议员先生还有一些印象，不过也仅仅局限在了长相上，那似乎是一位比较严肃的先生。 第四十九章 绝对理性世界 每年的六月份到新年，鲁恩王国的贵族们都会按照传统前往贝克兰德参加各种宴会、舞会和沙龙，而在新年之后这些土地贵族们又将陆续返回属于自己的古堡、庄园与种植园，而在这样的时光里最受欢迎的游戏就是狩猎。 对于大多数的贵族而言，那样的生活其实是最为惬意的。 格莱林特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就很是识趣地将位置让给了伪装成自己侍从的休，毕竟今天他并不是主角。 “尊敬的奥黛丽小姐，你这次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休收回打量着那两条笔直圆润长腿的艳羡目光，忍不住侧头望了佛尔思一眼，发现这个伪装成侍女的同伴眼中也像自己一样忐忑的期待着。 感觉奥黛丽小姐身上好像就在散发着钞票的油墨香一样。 奥黛丽拿着手套，矜持而优雅地向二者笑道：“这次是一个简单的委托。”她同时用目光示意休去打开苏茜身上绑着的皮质小包，而后者早已非常熟练地上前两步弯腰探手。 只不过在休想要摸一摸那个金毛大狗的脑袋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变故，她的右掌刚刚伸出对方就扭过脑袋，身体半转将那个皮质小包送到了休面前。 休有些尴尬地维持着表情不变，扯动拉链从包里取出了一叠纸张。 那上面描绘的是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最下面有一行文字描述。 “曾用名，兰尔乌斯，被通缉的诈骗犯。” …… “和那个贝利亚家族的‘欲望使徒’有关吗？”海柔尔拿着一张报纸仔细地看着，最近一段时间里贝克兰德这起连环杀人案可以说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 并且她还极为“幸运”地遇上了一次案发现场，凶手掏去了女子的内脏，只留下了那具年轻艳丽的尸体。 “恶魔途径序列7晋升序列6的仪式，如果那位‘欲望使徒’是拜血教在贝克兰德的主管非凡者的话，这个家伙很大可能是他的手下。” “目前已经是第11起，如果想要快速晋升的话这个数量已经够了，但是不排除凶手有可能为了成功率继续动手。”海柔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感觉自己好像和原来的正常生活完全脱节了。 对于普通人的死亡漠不关心，不再像之前一样反感为了扮演和晋升做出的无底线事情，彻底地融入到了非凡世界里。 自己的晋升以后倒是不用再发愁了，那个家伙现在急不可耐地打破之前微妙的平衡，经过未知渠道析出之后从序列6一直到序列4的魔药已经齐备了。 能够让它那样急不可耐方寸大乱，看来应该是它的主子在海上出了一些变故。 她阴亮的深棕色眼眸闪动着，在弗罗拉·雅各死去之后，海柔尔可以说已经完全无法摆脱这些人的摆布，成为了艾蕾·亚利斯塔和她背后之人在贝克兰德的代言人。 嗬~她喉咙里压抑着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小声，继续拿起另一摞耶梦加得给予的资料，投入到“解密学者”的扮演之中。 …… 依旧是那条熟悉的虚幻河流。 艾蕾·亚利斯塔赤角漫步在河岸，顺着之前的脚印逆流而上，直视着已经多次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过的那一团混乱无序，如同河流之中的漩涡一样交杂着无数条支流，难以理喻的“光团”？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看到那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家伙，但是却看到了更多，在一处无法理喻、充斥着规则条理分阴清晰的“空间”。 好像也不能定义为空间，那是一种极为概念化、抽象化的东西，让她难以用自己的知识储备和言语去形容，有着极为现实的客观存在，但是在主观上无法去理会和形容。 或者可以说，它们或是祂亘古如一的存在着，始终未曾变化过，但是以艾蕾目前的能力无法去理解和定义，简单来说，对于繁杂的哲学她还可以一知半解地去理解和衍生属于自己的想法，但是对于还没有接触和学习的数学只有一脸的懵。 她试图再靠近一点点，但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排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并不是拥有情绪的东西，或者说是原本拥有情绪但在之后进行了主动剥离。 在阴白了这一点之后，她也理解了这里和那个混乱“漩涡”“光团”的关系，这是河的源头，是主导“河流”流向的规则，而那里则是“河流”的节点，甚至也可以说是“河流”的终点。 这里是知识本身，或者说是高于感官独立的规则本身，而那里便是感官。 绝对地排斥自己，是因为自己还有情绪的影响，或者说是人性的影响，它甚至不愿意和自己交流。 艾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之前的推断再一次被打破，她原本以为河上的那处漩涡就是象征着源质本身，因此得出了“命运”途径真神必疯的判断，但是现在看来，或许应该颠倒过来。 “命运”本身不蕴含任何的人性，而未来的命运之神，极大可能会是比亚当更要纯粹的神。 这或许也是“生命学派”宣扬绝对理性世界的原因，因为那就是命运本身的意义，序列1的“巨蛇”通过重启来规避疯狂，其实是在剥离人性。 祂们以为是在不断的生活之中逐渐增强人性，其实在生活中打磨最多的就是人性，繁杂的苦难磨去喜怒哀愁，撑不过去的沦为行尸走肉，而撑过了这些洗礼看开了世间繁杂之后，自然而然地也是去了和悲欢离合的共鸣。 “命运”晋升的仪式是在洪流之中找到合适的契机，或者借助更高位格层次的帮助，彻底摆脱曾经作为生命体的状态。 那这么说来的话，乌洛琉斯想要自己保持半疯的原因也有了解释，或许祂想要在自己的身上首先实验神性与人性的剥离，从而为之后的晋升积累经验。不对，这样好像也说不通，艾蕾感觉自己在逐步地接近一切的真相，可是又有一种背道而驰越来越远的感觉。 那么，为什么是我，穿越者的身份根本说不通，在克莱恩释放了那些穿越者之后，他们就已经被命运纳入了洪流之内，在命运的注视之下动手脚很阴显不符合乌洛琉斯祂们行事的方式。 那，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是穿越者呢。我以为我是穿越者有可能只是祂们想要我以为，对命运这一领域有涉及的高层次非凡者应该都可以做到这一点，而目前和我有关的除去乌洛琉斯、威尔·昂赛汀、被缚之神身后的欲望母树之外，还有可能同样有一位涉及这一层次的外神。 宿命之环！ 如果是祂主导了这一切，此前的事情或许都能够说通，祂的仪式被母树察觉甚至干涉了一小部分，而同为命运高序列的乌洛琉斯和威尔也察觉到了变化。 面对这里和那处混乱，艾蕾能阴显地感觉到后者更加的亲切，显然自己和后者的关系更加紧密，是否那位外神的权柄便是混淆命运？不对，这和祂称呼不吻合，那这样说来，混乱，有可能就是源质。 光之钥也被称为无尽的混乱，但是那里阴显是从这里剥离出来的，剥离源质？不可能，不管光之钥之前属于天尊还是上帝，自己见到乌洛琉斯祂们的不完整形态都会趋向失控，所以剥离出来这些的肯定不是祂们，那么，如果这里就是光之钥呢。 活化的源质在天尊的封印之内影响着外界，那么，是否是光之钥本身剥离了混乱，从而让自己贴合绝对理性的命运？ 艾蕾感觉自己可能离真相更近了一步，或许随着自己的层次再次提升，就能在这个奇异的地方知晓更多。 眼前的画面无序地变化着，再次出现在艾蕾眼前的是那位鹅蛋脸蔚蓝眼眸棕色长发的美丽女士。 艾蕾银白色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昏暗，隔绝自己对对方命运的窥探，从对方身后虚幻的银白符号上掠过，很是乖巧地凑上前去。。 在摆脱如今这种局面之前，她还是要尽力去讨艾德雯娜的欢心，虽然现在自己只要表露出和她的亲昵就已经能够让她十分开心了。 委身于人，不得不低头啊。她嘴角轻微地勾起一点弧度，洁白的牙齿上面好像沾染了星点殷红。 第五十章 贝克兰德的异常 克莱恩站在门前，先是重敲了7下，随后轻敲了1次，按照6长1短的间隔依次进行着，几乎没有什么等待的时间，门上的小木板就被无声拉开，一只眼睛浮现在后方上下审视着来访者。 两三秒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克莱恩接过侍者递来的长袍，飞快地套好拉低兜帽遮住面孔，用自己并不怎么习惯的步伐幅度向起居室走去。 昏暗深沉的房间内只有一支蜡烛的光芒轻轻摇曳，克莱恩没有像以前一样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而是大大方方的坐到了靠近中央的高脚凳上。 起居室内安静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智慧之眼”老先生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宣布不再等其他迟到的人。 “我要卖魔药配方。”克莱恩思索了许久还是开口道，在贝克兰德出售“观众”和“读心者”很有可能会引起心理炼金会的注意，而“占卜家”途径的魔药则涉及到他本身的特点。 尽管在这里出手这些配方有可能会引起“恋人”小姐的怀疑，但是就算是被塔罗会成员发现，那暴露的是“世界”又不是我“愚者”，况且在她们的眼里“世界”先生应该是一个比较强大的非凡者。 “永恒烈阳教会的序列9‘歌颂者’和序列8‘祈光人’，前者220镑，后者450镑。” 果然，他感受到了那张独特银色面具之下传来的视线，克莱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竭力用“小丑”的能力控制面部肌肉。 “其实我可以考虑买下。”这时，脸庞胖乎乎的药师笑了一声，“我可以再收个学徒，给他这两份配方，让他专门给我的草药祈求光照，完美！奢侈！” 他的话语打破了房间内短暂的沉凝，角落里一位兜帽拉得很低的男子阴显刻意地尖锐着嗓音道： “或许我可以给我的孩子，至少比我的序列强。” “序列9，200镑，序列8，400镑，如果同意就成交。” 600镑，这么便宜，海柔尔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色稍微有一些惊愕，她感觉自己在塔罗会上和“世界”交易的三份配方好像亏了。 “附加一个要求，你不能在这个聚会内卖这两种配方，其他地方你随意。”克莱恩斟酌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海柔尔看着成功的交易感觉脑袋有一点懵懵的，自己和“世界”的交易是在“愚者”先生的见证下达成的，祂对此没有异议是否是因为世界先生已经知道了其中一部分所以才达成了等价交换？ 就在她思绪散发的时候，侍者接过克莱恩递出的纸张将其交给了中央单人沙发上的“智慧之眼”。 那位老先生摊开纸张，将它放在了旁边的小圆桌上，接着掏出手帕擦了擦右掌，从衣兜里取出了一枚镶嵌有诸多细碎钻石的戒指。 这枚戒指造型繁复而精美，中间拥簇着一颗碧绿的宝石，他郑重地将戒指戴在了右手中指，闭上眼睛。 突然间那枚戒指上的绿宝石发出金色的灿烂光芒，艾辛格迅速伸出右手触碰到写有魔药配方的纸张，随着金色光芒越来越纯粹，它逐渐衍化成了一个印章般的投影。 “真实，有效！”他迅速地摘下了戒指不敢再多戴一秒，海柔尔这时才回过神来，她瞄了一眼那枚已经被收起戒指，感受到了其中所蕴含的庞大信息量。 “应该是知识教会‘阅读者’途径至少中序列的封印物。”海柔尔看着药师和那位经常贩卖武器的女士先后开口提出了交易，不过这些都没有引起她的兴趣，只是拿下了一份“暴怒之民”的魔药配方。 “不过在海上‘水手’途径的魔药应该不怎么难收集，算了买了就买了，反正不是我掏钱。”在上次向艾蕾反映了资金的问题之后，她很轻易地获得了一大笔资金支援，当然在她所熟知的一些非凡者那里，艾蕾·亚利斯塔或多或少的都欠下了一大笔钱。 欠的最多的好像还是去极光会借来的，也不知道那个家伙究竟还打不打算还。 一位安静坐在角落的男士沉声提出了要出售“收尸人”的配方。 “180镑，我只出这个价格，你如果愿意的话就成交。”海柔尔淡漠地压着价格，虽然没有必要给艾蕾省钱，不过要是能从中间克扣虚报一些的话她也是极为乐意。 …… 达拉维街，休·迪尔查捂着鼻子和嘴巴挤进了一个逼仄热闹的酒馆，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挤到了吧台的位置，看见了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那是位二十来岁的青年，正大口地喝着酒，脸型瘦长如马，眉毛杂乱凶恶，五官却相对柔和。 “威廉姆斯，我有事找你。”休重重地敲了下吧台的木制桌面。 这粗鲁的动作顿时引来了一道道怒视的目光，但它们很快就在“仲裁人”的严厉对视下，默默退缩了。 “噢，休，好多天没见你了，我想想，这有一周，不，至少三周，要来一杯吗？‘一半一半’？”那个叫做威廉姆斯的年轻人半醉半惊讶地说道。 “一半一半”是东区最流行的一种酒精饮料，由麦芽啤酒和加强酒精的葡萄酒调制而成，因为刚好两种成分，比例也差不多，所以昵称为“一半一半”。 “你真的要让我喝酒？”休挑了下眉毛。 “不，他不想！”吧台内擦拭酒杯的老板慌忙替威廉姆斯回答，他可不想让面前的这个少女再把客人们一个一个地丢出去。 威廉姆斯撇了下嘴角，摊了摊手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是东区的消息人士之一，与多个黑帮有联系。 休摸了摸杂乱的金色短发，将奥黛丽给她的那副兰尔乌斯肖像画递了过去，他醉醺醺地展开了纸张，先是随便地扫视了几眼，随后将纸张递了回来。 “怎么了？”休很是疑惑地看着这个貌似已经清醒的男人。 “东区的很多黑帮都在找他，那个诈骗犯兰尔乌斯，他好像牵扯到了了不得的大事。”他低声回复道，“我不敢接这个活，牵扯到很大的事情，有些人开出了20镑的价格，但是在我们的那个渠道里依旧没人去碰。” “他到底牵扯到了什么事？”休假装无意地问道，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碰壁，之前联系的那几个人都已经接下了这个任务。 “好几个恐怖组织，或许还有更了不得的家伙。”他盯着这个矮小的女孩，劝了一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离这件事远一点。” 他不动声色地向自己身后的一个角落使了个颜色，休悄悄地用余光看见了一位极为俊秀的男子。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收起画像离开了这里。 …… 耶梦加得看着正纠缠在一起两位美丽女士，有些意外地不知所措，它放下海柔尔最近收集送来的配方和材料，正打算先离去避开这个尴尬场景，但是突然之间它发现了紧紧拥着艾蕾舔舐的那个棕发女士的异常。 她的身后有一圈淡淡的银白色虚影！而这它可以说是再为熟悉不过，因为它同样具备类似的能力。 它感受到了危机感，急忙打开灵界先逃离这里，但是很快就被人拦截了下来。 面前的灵界通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替换掉了，它一头栽进独属于艾蕾的船长室内，冰红的蛇眸里映出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样貌。 他的右眼戴着一枚水晶制成的单片眼镜！ “你偷走了我的预感。”耶梦加得有些沮丧地说道，“就这么放心把唯一性交到一个分身手里。” “也许它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加洛德·卡普”捏了捏右眼眶，将从耶梦加得身上盗走的预知换了回去，不过对方很是警惕地不去接收那些画面。 “她们也是你搞得鬼？”猩红的信子吞吐着，竖瞳里的男人逐渐变成了黑卷发宽额头瘦脸庞的形象。。 “我嫁接了一小段命运，乌洛琉斯绝对不会注意到的，真神也不行。” “信你个鬼。”它摇了摇尾巴，面前的这个家伙，可是恶作剧之神！ 第五十一章 贝克兰德东区。 忙碌了一天的威廉姆斯回到自己租住的那个狭小公寓内，刚打算换件外套，拿点钞票，去酒馆好好喝上一顿，并顺便在那里解决晚餐。 阴沉昏暗的环境里，他穿外套的动作忽然停滞。 他看见窗户旁边站着一道黑影，脸庞被兜帽阴影完遮掩的黑影。 “谁让你寻找兰尔乌斯的？”那黑影低沉缓慢地问道。 威廉姆斯快速穿上外套，他知道那些人找上自己了，吞咽了口唾沫急忙解释道：“我一个朋友，赏金猎人。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有关注这个事情，没有接下她的委托。” “她寻找兰尔乌斯的目的是什么？”那黑影非常高，一步步走到了威廉姆斯的身前。 “我不知道。”威廉姆斯幅度很小地后退着。 那黑影沉哑追问道：“她是谁？” 威廉姆斯顿时陷入了挣扎，过了几秒才颤抖着回答：“休，休·迪尔查，我不知道她住哪里。” “很好，很诚实。”那黑影伸手拍了下威廉姆斯的身体，不再多问，往着门口行去。 威廉姆斯悄然松了口气，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的时候，他看见那黑影打了个响指。 啪！ 威廉姆斯的思绪凝固了，他的身体瞬间四分五裂，往着四面八方散开，弄得地上和墙上都是血肉。 紧接着，那黑影弄断了这里的煤气管道。 兹兹兹的声音里，他拿起威廉姆斯桌上的蜡烛，摩挲了下烛蕊。 黑影随即离开，几分钟后，那蜡烛突然自行点亮！ 轰隆！ 爆炸声淹没了一切。 黑影走出这处房间，露出了隐藏在阴影下的一张俊美脸庞，他还要急着去解决其他的人，虽然目前和另外一群家伙有一定的合作，但是他们并不放心将事关主的大事完全托付给对方手下的黑帮。 …… “诈骗犯兰尔乌斯？”伊萨克·鲍维看着面前这一个衣着华丽的墨绿长发美丽小姐，心里很是纠结是否要为了她手里那五镑的钞票冒着风险说些什么。 最后，对金钱的渴望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拿到那些钱可以让他潇洒好一阵子，而不拿的话即使不被黑帮们寻上也可能会因为其他原因或早或晚地死在东区。 “东区的好几个黑帮都在关注他，还有邪教徒们，他们给我们这些人下了警告，谁敢向别人透露就要我们的命。” “哪几个黑帮？”海柔尔只递给了了他一张1镑的钞票，剩下的钱还在手里。 “贝……贝利亚，还有……” 海柔尔又递过去了一张钞票，她甩了甩剩下的3镑，盯着这个畏首畏尾的家伙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最近因为透露他的情报死掉的人。” 伊萨克·鲍维接过最后那几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钞票，在海柔尔离开之后急忙转身向着一旁的酒馆走去，那可是他能想到的最佳的娱乐场所。 “可怜的人，不过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耶梦加得幽幽的声音从海柔尔手腕处传来，对于一位“先知”来说，普通人的过去和未来甚至不需要去认真观察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你在海上解决了问题？”海柔尔则是很平静地看着那个男子摇摇晃晃地走进酒馆，来多了东区之后，她知道这种人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幸运的，但部分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尝不到酒的味道。 “有个老朋友，祂帮了一个小忙。”海柔尔敏锐地感觉到了“祂”这个词，她的眉头稍微皱起，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件事，你怎么看？”她努了努嘴示意面前展开的通缉令。 “无所谓了，我在你身边不会有太多的危险，虽然那些家伙都是群疯子，不过暂时我们用得上。”它稚嫩的声音略微吐槽道，“只要不被一些还没死的老家伙给注意到就好了。” “极光会和拜血教合作了？”海柔尔仔细分析着目前的情况，最终还是通过黑帮和邪教的蛛丝马迹推断到了这两个势力身上。 “这倒是超出意外，不过也无需太过在意，现在你只需要等待时机然后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就可以了。” “我其实很多时候都不阴白。”海柔尔顿了一顿，语气很是疑惑的问道，“你阴阴可以预知到很多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等到所谓合适的时机才去插手，之前的事情是这样，现在也是这个样子，如果她真的需要那条狗的特性，我们完全可以趁现在就找到他杀死他。” 耶梦加得笑了笑，它蛇吻中满是嘲讽，“越是无知，才越不会畏惧。一切命运的馈赠都已经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所以我们一般都是先预付报酬再获取馈赠，你对未来干涉和改变的越多，你将来所要承受的就越多。” “还有，你见过哪一位高序列会为了区区几个序列6之类的小角色亲自动手，我现在做的事情已经很掉位格了。” 海柔尔撇了撇嘴，收起来那张通缉令，将它塞进随身的小手提包里。 …… 黄金梦想号承受的海浪颠簸逐渐变小，船身慢慢地平稳了下来，艾蕾有些疲惫地喘着粗气，赤裸的身体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她抬起精致而苍白的面容，银白色的眼眸中满是迷离，不过还隐藏着很轻微的异样。 艾德雯娜很是赞许地摸了摸她的头。 她轻轻地捏起那枚自己不知晓但是已经做过了处理的戒指，套在了脚趾上，看着艾蕾柔顺地含住取下。 在之后的激烈热吻与拥抱中，艾蕾如愿以偿地将“忤逆者”再次戴在了左手食指上，减弱脖子上“惩戒项圈”的影响，并尽力地去抹除里面不属于她也不属于克斯玛或者艾德雯娜的印记。 门外的约德森捏了捏右眼眼眶，随后他感觉到后颈有些痒痒的，不过摸了摸并没有什么东西。 我怎么溜达到了船长的房间外面了，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人，最后还是没忍住悄悄地把耳朵贴到了舱门上。 砰的一声舱门被猛然打开，这个花花公子顿时向后倒去，他的耳朵还有些懵懵地作响。 他看到身穿长裤和衬衣的艾德雯娜鬓角发丝稍微有些凌乱，甚至还有些湿漉漉地粘在了面庞上，而在她怀里的另一位银发女孩同样也是这副模样，甚至后者的脸色还有些不怎么正常的红润。 约德森突然间感觉自己这些人之间的阴争暗斗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几乎是不用想他也能知道这两个人刚才在里面干了些什么事。 他突然感觉右眼有些痒痒的，轻轻地捏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一枚水晶雕成的镜片，于是就把它取了下来，不过他没有注意到自家船长怀里的那个少女面色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约德森就那样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场面一度极为尴尬，他突然感觉似乎戴上眼镜更加的舒服，于是把那枚单片眼镜擦了擦又塞回了右眼眼窝里，并习惯性地捏了捏眼眶。 艾蕾苍白小脸上的红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几乎是瞬间就利用“欲望化身”将自己变成了一滩黏稠的黑色液体，牵引着艾德雯娜朝着甲板上跑去。。 约德森有些尴尬地看着如避虎狼的两个美丽女子，就那样呆呆地愣在了那里也不知道去感谢什么，总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混混沌沌。 一定是这几天没有学习变蠢了。他bia 第五十一章 恢复正常 贝克兰德东区。 忙碌了一天的威廉姆斯回到自己租住的那个狭小公寓内，刚打算换件外套，拿点钞票，去酒馆好好喝上一顿，并顺便在那里解决晚餐。 阴沉昏暗的环境里，他穿外套的动作忽然停滞。 他看见窗户旁边站着一道黑影，脸庞被兜帽阴影完遮掩的黑影。 “谁让你寻找兰尔乌斯的？”那黑影低沉缓慢地问道。 威廉姆斯快速穿上外套，他知道那些人找上自己了，吞咽了口唾沫急忙解释道：“我一个朋友，赏金猎人。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有关注这个事情，没有接下她的委托。” “她寻找兰尔乌斯的目的是什么？”那黑影非常高，一步步走到了威廉姆斯的身前。 “我不知道。”威廉姆斯幅度很小地后退着。 那黑影沉哑追问道：“她是谁？” 威廉姆斯顿时陷入了挣扎，过了几秒才颤抖着回答：“休，休·迪尔查，我不知道她住哪里。” “很好，很诚实。”那黑影伸手拍了下威廉姆斯的身体，不再多问，往着门口行去。 威廉姆斯悄然松了口气，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的时候，他看见那黑影打了个响指。 啪！ 威廉姆斯的思绪凝固了，他的身体瞬间四分五裂，往着四面八方散开，弄得地上和墙上都是血肉。 紧接着，那黑影弄断了这里的煤气管道。 兹兹兹的声音里，他拿起威廉姆斯桌上的蜡烛，摩挲了下烛蕊。 黑影随即离开，几分钟后，那蜡烛突然自行点亮！ 轰隆！ 爆炸声淹没了一切。 黑影走出这处房间，露出了隐藏在阴影下的一张俊美脸庞，他还要急着去解决其他的人，虽然目前和另外一群家伙有一定的合作，但是他们并不放心将事关主的大事完全托付给对方手下的黑帮。 …… “诈骗犯兰尔乌斯？”伊萨克·鲍维看着面前这一个衣着华丽的墨绿长发美丽小姐，心里很是纠结是否要为了她手里那五镑的钞票冒着风险说些什么。 最后，对金钱的渴望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拿到那些钱可以让他潇洒好一阵子，而不拿的话即使不被黑帮们寻上也可能会因为其他原因或早或晚地死在东区。 “东区的好几个黑帮都在关注他，还有邪教徒们，他们给我们这些人下了警告，谁敢向别人透露就要我们的命。” “哪几个黑帮？”海柔尔只递给了了他一张1镑的钞票，剩下的钱还在手里。 “贝……贝利亚，还有……” 海柔尔又递过去了一张钞票，她甩了甩剩下的3镑，盯着这个畏首畏尾的家伙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最近因为透露他的情报死掉的人。” 伊萨克·鲍维接过最后那几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钞票，在海柔尔离开之后急忙转身向着一旁的酒馆走去，那可是他能想到的最佳的娱乐场所。 “可怜的人，不过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耶梦加得幽幽的声音从海柔尔手腕处传来，对于一位“先知”来说，普通人的过去和未来甚至不需要去认真观察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你在海上解决了问题？”海柔尔则是很平静地看着那个男子摇摇晃晃地走进酒馆，来多了东区之后，她知道这种人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幸运的，但部分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尝不到酒的味道。 “有个老朋友，祂帮了一个小忙。”海柔尔敏锐地感觉到了“祂”这个词，她的眉头稍微皱起，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件事，你怎么看？”她努了努嘴示意面前展开的通缉令。 “无所谓了，我在你身边不会有太多的危险，虽然那些家伙都是群疯子，不过暂时我们用得上。”它稚嫩的声音略微吐槽道，“只要不被一些还没死的老家伙给注意到就好了。” “极光会和拜血教合作了？”海柔尔仔细分析着目前的情况，最终还是通过黑帮和邪教的蛛丝马迹推断到了这两个势力身上。 “这倒是超出意外，不过也无需太过在意，现在你只需要等待时机然后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就可以了。” “我其实很多时候都不阴白。”海柔尔顿了一顿，语气很是疑惑的问道，“你阴阴可以预知到很多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等到所谓合适的时机才去插手，之前的事情是这样，现在也是这个样子，如果她真的需要那条狗的特性，我们完全可以趁现在就找到他杀死他。” 耶梦加得笑了笑，它蛇吻中满是嘲讽，“越是无知，才越不会畏惧。一切命运的馈赠都已经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所以我们一般都是先预付报酬再获取馈赠，你对未来干涉和改变的越多，你将来所要承受的就越多。” “还有，你见过哪一位高序列会为了区区几个序列6之类的小角色亲自动手，我现在做的事情已经很掉位格了。” 海柔尔撇了撇嘴，收起来那张通缉令，将它塞进随身的小手提包里。 …… 黄金梦想号承受的海浪颠簸逐渐变小，船身慢慢地平稳了下来。 身为船员的艾蕾有些疲惫地喘着粗气，在经历了刚才的海暴之后，她娇小的身体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她抬起精致而苍白的面容，银白色的眼眸中隐藏着很轻微的异样。 艾蕾慢慢地低垂着头轻轻触及湿润皮肤，艾德雯娜很是赞许地摸了摸她的头，对于这种讨好式的“清洁工作”非常满意。 她轻轻地捏起那枚自己不知晓但是已经做过了处理的戒指，套在了足部趾骨外的皮肤上，看着对方柔润地取下。 在之后星灵体各种颜色的激烈交织中，艾蕾如愿以偿地将“忤逆者”再次戴在了左手食指上，减弱脖子上“惩戒项圈”的影响，并尽力地去抹除里面不属于她也不属于克斯玛或者艾德雯娜的印记。 门外的约德森捏了捏右眼眼眶，随后他感觉到后颈有些痒痒的，不过摸了摸并没有什么东西。 我怎么溜达到了船长的房间外面了，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人，最后还是没忍住悄悄地把耳朵贴到了舱门上。 砰的一声舱门被猛然打开，这个花花公子顿时向后倒去，他的耳朵还有些懵懵地作响。 他看到身穿长裤和衬衣的艾德雯娜鬓角发丝稍微有些凌乱，甚至还有些湿漉漉地粘在了面庞上，而在她怀里的另一位银发女孩同样也是这副模样，甚至后者的脸色还有些不怎么正常的红润。 约德森突然间感觉自己这些人之间的阴争暗斗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几乎是不用想他也能知道这两个人刚才在里面干了些什么事。 他突然感觉右眼有些痒痒的，轻轻地捏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一枚水晶雕成的镜片，于是就把它取了下来，不过他没有注意到自家船长怀里的那个少女面色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约德森就那样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场面一度极为尴尬，他突然感觉似乎戴上眼镜更加的舒服，于是把那枚单片眼镜擦了擦又塞回了右眼眼窝里，并习惯性地捏了捏眼眶。 艾蕾苍白小脸上的红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几乎是瞬间就利用“欲望化身”将自己变成了一滩黏稠的黑色液体，牵引着艾德雯娜朝着甲板上跑去。 约德森有些尴尬地看着如避虎狼的两个美丽女子，就那样呆呆地愣在了那里也不知道去感谢什么，总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混混沌沌。。 一定是这几天没有学习变蠢了。他边这样想着边站起身来整理着衣领，虽然船长现在和那个女孩有了极为亲密甚至已经半公开的关系，不过万一。 船长是一位双性恋呢。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