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行李穿越了》 第一章 无忧森林,Go! 汉城,星光图书馆。 “青光闪动,一柄青钢剑倏地刺出!左肩?我退我闪~!” 她后退两步接着一个闪身往右边挪了两下,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食指跟中指并拢化作剑挥出去,“我挡!砰砰~” “双剑相击,嗡嗡作声,剑光霍霍···”她喃喃自语,沉浸在书里的刀光剑影,“要是我能挽个剑花~”说着说着手便动了起来,左右挥动,“咻咻咻···”往后甩去又甩回来,旋转、弯腰、最后双臂张开来一个大鹏展翅! “嘭嘭嘭嘭······”一本书倒下,千千万万本书也跟着倒下。 “造孽啊!!刚刚才整理好!”一位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的中年妇女管理员边说边看着那一地的狼藉走了过去,“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她转过身来,意识到自己是罪魁祸首,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管理员叉着腰,咬牙切齿,“这一招排山倒海是吧?!厉害死你!” 她一脸的窘迫,蹲了下来,抱起几本书,“我来。” “你放着!别动。”管理员凶巴巴地低吼。 “阿姨,我帮忙。” 管理员把她手里的书拿了过去按顺序摆放在架子上,“这些书要排序放着,行了行了,别在这里添乱。” “那我帮你递过去。” 管理员瞪了她一眼,“怎么跟个熊孩子似的在这里耍。” 她尴尬地笑着,“您要哪一本······” “笑傲江湖四册,按顺序拿给我。” “哦好!”她快速地找到了那四本书递了过去。 “鹿鼎记五册···” “射雕英雄传四册···” “神雕侠侣四册···” “侠客行两册···” “雪山飞狐···” “连城诀···” “碧血剑···” 她把地上最后一本飞狐外传递给了管理员,“阿姨,没了。” “说谁没了?”管理员又瞪了她一眼,“熊孩子!看书就安静看书,不许在这里耍!” 她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再也不敢了。” 看着管理员走远之后,她吐了一口气,翻开手机,七十二条未读消息,全都是来自盗墓笔记粉丝群“老张家传人”。 彩虹熊:“今天又买了两条裙子超喜欢哒!晚上要跟我的王子哥哥面基,嘻嘻嘻···” 接着就是她发来的十几张连衣裙图片和几十张长得一模一样的自拍照。 彩虹熊:“好看吗?” 小野狼:“这花里胡哨的,不是我的风格。” 彩虹熊:“哎呀人家喜欢啦,@美猴王,你说好不好看嘛!” 她没有打开彩虹熊发的图片,“哪里批发来这么多的网友,天天面基。” 小野狼:“哈哈哈哈哈,失望这么多次还乐此不疲,佩服。” 彩虹熊:“今天晚上这个不一样,他超酷哒,就是有点闷闷哒,超像我们的起灵哥哥!” “侮辱小哥就过分了。” 小野狼:“侮辱小哥就过分了。” 彩虹熊:“哎呀你们就欺负我,哼!” “滚。” 小野狼:“哈哈哈哈哈。” 彩虹熊:“哼,你们要请我吃雪糕,我要吃好多。” 小野狼:“行啊,都在汉城,@美猴王,我们三来个面基?” 彩虹熊:“要要要!” “可以,我在星光图书馆。” 小野狼:“哈?现在吗?” “嗯,来吗?” 小野狼:“没问题,我收拾下就出门。” 彩虹熊:“好哒好哒,我现在就过去,一会儿见哦!” 两分钟后, 彩虹熊:“我出发啦,你们穿什么衣服呀?” 彩虹熊:“咦,认识半年了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彩虹熊:“我叫黛玉,你们呐?” 小野狼:“林黛玉吗?哈哈哈,我叫白野。” 彩虹熊;“嘻嘻嘻是哒,猴哥,你呐?” 她在键盘上输入了厉文隽三个字,想了想,又删了一个字,“厉文。” 半年前,她化名美猴王在风云论坛上认识了同是盗墓笔记粉丝的彩虹熊和小野狼,组建了一个群叫“老张家传人”,平日里闲来无事的时候聊聊天南地北,聊聊共同的梦中情人——张起灵,这件事渐渐地成为了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虽然彩虹熊自恋、幼稚、废话连篇,当习惯了的时候竟也觉得是一道风景,小野狼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她的满腹情怀,不难看出来是一位非常有生活情趣的文艺青年。 彩虹熊:“我到啦!你们呐?”附上了一张在图书馆门口比着剪刀手的自拍照。 小野狼:“我也到了,在北门。” 彩虹熊:“猴哥,你在哪啦!” “我在书吧,你们进来。” 彩虹熊:“来啦来啦!” 小野狼:“好。” 她站了起来,往书吧门口看去,一只,额不,一坨? 她一眼认了出来那往里走来的一大坨粉色格子就是彩虹熊,她挥了挥手,“熊!” “猴哥!你是猴哥吗!” 她点点头,“我是。” “你长得也太好看了吧,我还以为你是很man的那种呢!”彩虹熊惊叹道。 她笑了笑,指着黑色小沙发,“坐。” “嗨!”一位穿着浅灰色套头针织衫和烟粉色不规则百褶半裙的女生招了招手。 彩虹熊神色激动,“小野狼!哎呀,你们都长这么好看,烦死啦。” 小野狼看着土味甜美风的彩虹熊,“你很可爱呀!” “哎,就是有点微胖。”彩虹熊嘟着嘴,话里嫌弃着自己微胖,脸上却是洋溢着自信。 “看着有一百五十斤,好大个。” “······”彩虹熊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小野狼怔了怔,虽然她也这么觉得,但是这么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 她看了看吧台,“喝什么?我去买。” “我都可以,跟你一样就行。” “我要水果茶,还要小蛋糕,要草莓味哒!” “嗯,我去排队。”她大步走向了吧台前那队伍后面。 彩虹熊扁了扁嘴,“猴哥好凶啊!” “没有啊,直肠子的一个人,蛮好的。”小野狼笑着说。 “哼,说得人家可难受了!”彩虹熊嘟起嘴眨了眨眼。 小野狼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肥硕的膀子跟腰臀一样宽,肉乎乎的大脸上一双间距有点远的小眼睛,不算高挺但有点大的鼻子,两片窄小的薄唇往里凹陷,嘴角边上一坨淡青色······ “你呀,少吃点蛋糕。” “没办法,我爱吃嘛!”彩虹熊看向不远处,“猴哥的发型好好看哦,好洋气的感觉。” 小野狼也看了过去,“她五官深邃立体,很适合这种法式慵懒羊毛卷。” 此时,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向队伍前面走了去,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干什么!插队啊?” 整个书吧内鸦雀无声,目光都锁在了插队的女生和这把声音的主人。 几秒钟之后,有人偷笑有人竖起大拇指,插队的女生落荒而逃了。 “猴哥好厉害呀,要是我,我不敢说的,都是背后吐槽一下。” 小野狼笑着点点头,“很好!我很佩服这种敢说敢做的,我是想但是不敢。” “对对对。”彩虹熊鼓着腮帮子,“我是可爱型哒,凶不了人,猴哥那个眉毛和眼睛看起来就很凶。” “剑眉星目,咱们猴哥的颜值很高。” “你颜值也很高,你的鹅蛋脸,还有你的双眼皮也好好看。”彩虹熊叹了一口气,“我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我的单眼皮,好烦哒!” 小野狼笑了沉默了,不忍心打击她。 “你的蛋糕。”她从托盘上拿起一片小蛋糕放在彩虹熊的面前。 “谢谢猴哥~”彩虹熊拿出了手机对着蛋糕拍了一张照片。 “谢谢。” 她坐了下来,“无忧森林探险,看了吗?” “有,蛮多人报名的,据说往年在那里探险的人收获都挺大的,很多稀少的药材,都在里面出现了。”小野狼拿出手机翻开了一个网页,“今年报名的人比去年多了一倍。” “有兴趣吗?” 小野狼想了想,“我可以。” 彩虹熊放下了手机,“带我带我!” “无忧森林不是一个好玩的地方,吃喝住都要靠自己,我怕你拖后腿。” “噗~”小野狼笑出了声音。 “人家才不会拖后腿呢!人家干活棒棒哒,你们不要丢下人家嘛!” “确定?”她看了看两人。 “我没问题,这个帖子我关注了很久,很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一起去。” “要要要!我要去!我保证不会拖后腿哒。” “ok,身份证拿出来,我报名。” “好哒好哒!”彩虹熊从包里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陈觅冬?”她盯着彩虹熊的身份证看,正反面都各拍了一张照片,“不是林黛玉吗?” “嘘!猴哥小点声!”彩虹熊竖起食指挡在嘴上。 “哎呀~林黛玉是人家自己起的啦!” 她拿起小野狼的身份证拍了两张照片。 “哈哈哈哈哈···” “白糯,你笑什么?” 小野狼轻咳一声,“我啊,我希望自己野一点,所以……” “好吧,重新介绍一下,我是美猴王,我叫厉文隽,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是小野狼,我叫白糯,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是彩虹熊,我叫陈觅冬啦,我们老张家传人终于面基啦!很高兴认识两位小姐姐!” “噗~” 厉文隽和白糯同时笑了出来。 “哎呀,人家就知道会被笑,烦死了啦!”陈觅冬扁扁嘴,“就叫我黛玉嘛!” “好好,你开心就好,黛玉。”白糯笑着说。 “我看,你应该叫黛肉。”厉文隽打趣道。 “哎呀~人家叫林黛玉~”陈觅冬摇晃着身子。 厉文隽扬了扬手机,“报名成功!” “耶~”陈觅冬欢呼了起来。 “嘘,小声点。”白糯提醒道。 三人压低了声音,“无忧森林,go!” 第二章 走吧,大可爱! “时间还早,采购去。”厉文隽抬起手看着表。 白糯惊了一下,“这么快!” “怎么样?” “要要要!”陈觅冬一脸的兴奋。 “好,听你们的。” 厉文隽站了起来,“走。” “猴哥等一下下啦,人家先吃完蛋糕嘛!”陈觅冬话音刚落,端起蛋糕往嘴里送,两口便解决完了,又拿起那杯水果茶把吸管往嘴里送,吸了两大口便见底了。 白糯瞪大了眼睛,嘴角抽了抽,“好厉害~!” 厉文隽点头,“是个人才。” 陈觅冬擦了擦嘴,“走了啦!” “出门左转过马路就有商场,我们需要的东西应该都有。”白糯看着手机地图。 “逛商场啦!”陈觅冬在前面蹦着跳着。 厉文隽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光看背影就觉得很聒噪。” “哈哈哈哈哈···”白糯又没控制住自己,发出了铃铛般的笑声,“你好直接啊!” “笑什么呢!”陈觅冬回过头,蹦到了她们身边,“我们好像还没拍合照耶!” “不用。”厉文隽淡淡地说。 “哎呀来嘛!今天是跟人家第一次见面,要纪念一下的啦。”陈觅冬边说边凑了过去打开手机上的自拍软件。 “我要在c位!”陈觅冬挤开了她们,站在了中间。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了,陈觅冬冲着镜头嘟起嘴巴努力把眼睛睁大,效果有些力不从心,厉文隽别过头去留下了一张如刀刻般立体的倾城侧脸,白糯嘴角上扬眉眼弯弯,一头大波浪,如卡布奇诺玫瑰般风华绝代。 “呀,你们都好好看哦!”陈觅冬反复看着照片,“不过我最可爱,我发群里哦!” 厉文隽点开图片保存了下来,看着自己那严肃的表情,无奈地笑笑,她平日里鲜少拍照,面对镜头总会有些不自在。 “南辕北辙的类型凑在一起,不错。”白糯看着照片中的三人,甚是满意。 “哇!好大的超市呀,好漂亮的橱窗!我们快进去买买买!”陈觅冬惊呼,走到了橱窗旁,拿出手机对着里面的象牙白色麋鹿雕像拍了几张照片,“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超市呢!平时我都在城中村玩。” “快快快!”陈觅冬雀跃地往超市里面蹦去。 “julia家的超市品种很多,慢慢挑。”白糯扶着导购员带过去的购物车,微微一笑,“谢谢。” “我们需要很多巧克力,饼干,小鱼干。”厉文隽边说边拿着一盒盒的东西往购物车里扔。 “对对对!”陈觅冬点头如捣蒜,“猴哥,还需要啥?” “准备多几个迷你太阳能led手电筒,普通电池版的也需要,买多些电池,刀、剪刀、钳子、锤子、洛阳铲这些工具我来准备。” “要去寻宝吗?”白糯诧异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兴奋。 厉文隽挑了挑眉,“敢吗?” “讨论帖早就炸开了,我很想知道那些传说中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白糯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无名山洞你听说了吗?有人在那里过了一夜,一觉醒来,他挨着的大石头消失不见了,而洞口没有那石头的三分之一那么大,既然搬不走,那又是怎样消失的呢?” 她顿了顿,“有的人说他得罪了山神,那石头是山神休息的地方,有的人说他故弄玄虚博关注,但后来有it界大神证明了照片上的石头不是p上去的,我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帖子我看了,是一个叫还想再活五百年的网友发的,底下讨论得热火朝天,各种各样的说法,我也很想知道真相。” “哇!好神奇耶!真的是山神出来惩罚他吗?” “还有个人,他在山洞里眯了半小时,梦见下雨,醒来之后全身湿透了,但是很多人都能证明那会儿根本没有下雨,有人说他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我好想知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看?”白糯一脸的求知欲。 厉文隽邪魅一笑,“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糯来了兴致,“无忧泉的那个视频你看了吗?” “我看了,泉中倒映出来的不是自己的脸。” 白糯用力地点了点头,“对!据说那是自己的前世,你相信吗?” “没有完全相信,可能真的有这回事,也可能里面有一些会影响大脑意识的东西,反正,真相就在里面。” “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呢!我觉得童话就是真的呢!鲜花会变成美美的花仙子带给人们香气和好运,小动物会变成好可爱好可爱的精灵守护着人们,半夜给善良的孩子们送糖果,我们要相信所有的神奇和美好,青蛙一定会变成王子哒!森林里肯定还有好多好多的神奇,就等着勇敢的人们去发现,所以我们才要结伴一起踏上······”陈觅冬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所以要买防水背包、不锈钢饭盒。”厉文隽揉了揉太阳穴,挪开几步,离陈觅冬远了些,“打火机准备多几个,手套、充电宝、望远镜、放大镜还有医药用品都要准备好。” “噗~”白糯看着厉文隽对陈觅冬那避之不及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 “哇!好开心哦,我们要去寻宝啦!”陈觅冬鼓起掌来。 一小时后,她们满载而归,陈觅冬却有些苦恼,“带这么多东西就没地方放我的裙子啦!” 厉文隽白了她一眼,“你别想着带那些没用的,我们去探险不是打卡。” 白糯点点头,“嗯,猴哥说得对。” “哼,人家习惯了去哪里都要美美哒,谁规定探险不可以穿小裙子嘛!” “四天后出发,这几天要休息好,不要喝酒熬夜,散了。”厉文隽话音刚落,就拎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陈觅冬感到有些惊讶,“猴哥怎么说走就走嘛!” 白糯看着她那潇洒的背影,笑了笑,“蛮好的。” “哼,一点都不可爱!”陈觅冬嘟了嘟嘴。 “走吧,大可爱!”白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于陈觅冬的嘟嘴和娇嗔,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第三章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四天后,清晨。 厉文隽拖着一个34寸加厚黑色行李箱,背上了大容量的防水双肩包,在一辆大巴车旁边站着。 “猴哥,早!”白糯扎了个马尾,一身浅灰色运动装,显得清爽利落。 “早!” 两人都把箱子塞进了大巴车的行李舱,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激动。 “猴哥!小狼!”陈觅冬边喊边招手,拖着沉重的身躯和行李走了过来。 她们转过身,打量着陈觅冬。 “怎么了啦,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厉文隽一脸嫌弃地摇摇头,“你就不能简单点,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人家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嘛!等到了森林我就可以变成花仙子啦,我特意选的黄色碎花呢。”陈觅冬摸了摸绑在两根麻花辫上的蝴蝶结。 “要命!这头上还有一个。” 白糯憋着笑,伸手扯了扯她的蕾丝袖子,“穿长裙不方便行动。” “哎呀,人家有穿打底裤啦!” “我是说······” 厉文隽摆了摆手,“到时候她就知道了。” 她知道白糯要说的是什么,只是她知道陈觅冬这个人是不听劝的,唯有让她吃亏了才会长记性。 白糯耸了耸肩,“好吧。” “猴哥~你的裤子和鞋子好帅呀!” “工装裤方便,丛林靴耐用、安全。”厉文隽淡淡地说。 陈觅冬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还以为你就是走装酷的路线呢!” “上车。”厉文隽率先走了上去。 “好勒!”陈觅冬把大箱子塞进去行李舱之后蹦到了车门前,回过头,“小狼!快点儿!” “哦哦好。”白糯也跟了上去。 陈觅冬正要坐下; 厉文隽指着远处那头的座位,“你去那边。” “为什么我们不坐在一起呢?”陈觅冬不解地问。 厉文隽一脸严肃,“你太聒噪了,我需要休息。” “······”陈觅冬愣在原地泪汪汪。 “小白,你坐旁边。” “好的好的!” “还不快去?” “哼!”陈觅冬撅着嘴走开了。 白糯小声问,“会不会太直接了?” “你想听她叨叨几个小时吗?” “不不不······”白糯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那不就得了!” 白糯在心里呐喊着,猴哥威武! 导游清点了人数,确定全部到齐之后就开始介绍;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带路人陶青,从这里出发到星城的无忧森林,车程大约5小时,再徒步穿过两公里的沙漠到达森林。” 有人举手,“那我们的行李呢?拖着在沙漠走吗?” “我们的工作人员会把大家的行李送到无忧森林外面,并且在那里建立补给站点,现在把野外安全手册给到大家。”她边说边把手里的小本子挨个发了下去。 “不要随意食用森林里的野果和野菜,可以食用的上面有图片,大家要辨认清楚,无忧森林里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现在就出发,请大家注意休息,洗手间在车后面,祝大家旅途愉快。” 陶青话音刚落,车内响起一声欢呼; “耶~!出发啦!” 没错,声音的主人就是陈觅冬。 紧接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个不停。 车里的人都看了过去,随即哄笑一片。 白糯抬眼望去,只见陈觅冬冲着手机镜头时而微笑着比剪刀手、时而握紧拳头撅起嘴,来来去去就两个表情动作咔嚓了不下三十遍。“哈、这小妮子蛮···活泼的。” 厉文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消停了就好。” 不一会儿,咔滋、咔滋的声音响起,众人又看了过去,只见陈觅冬抓着一大把薯片往嘴里塞。 这时,一位本在闭目养神的长发女生睁开了眼,“那位朋友,可以安静吗?” “啊?你在说我吗?”陈觅冬一脸的难以置信。 “嗯,请你安静点。” 陈觅冬感到委屈,“人家吃吃薯片怎么了嘛!又没有说话!” “那么可以小声点吗?” “薯片就是很脆嘛!人家也不想的啦~” “······好吧。” “人家很快就吃完了啦!” 陈觅冬三两下就把一大包薯片解决了,车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大巴车在高速上行驶了4个多小时之后到了星城的洋川县,“二十分钟后到达洋川沙漠,大家整理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猴哥!小狼!快到啦!”陈觅冬站了起来,挥了挥手。 “坐下。” “哦,好哒!” 白糯笑了笑,“她怕你了。” “我也怕她。” 过了一会儿,陶青的声音又响起,“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下车!” 这里是沙漠,但温度如春天般舒适,随处可见的仙人掌、仙人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香。 “是仙人掌!哇!前面好多仙人掌耶~~”陈觅冬拿出手机迅速拍了几张照片,“好美呀,太美了!” “果子熟了,难怪这么香。”白糯靠近了仙人掌,“请问可以摘吗?” “可以!”陶青大声道。 “仙人掌的果子能吃嘛?” “能吃,营养价值很高,含有花青素和维生素,是天然的抗氧化剂。” “人家不懂这些啦,能吃就好!”陈觅冬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摘,“长得好像火龙果呀!” “小心点,有刺。”白糯摘了好几个装进背包里。 厉文隽拿出手机对着天空和沙漠拍了一张照片,画面里,一半天空,一半沙漠,绿油油的仙人掌,红彤彤的果子,还有那些摘果子的可爱人儿。 “大家不要逗留太久,往前走两公里就到无忧森林!”陶青大声道。 众人一边走一边拍下沿途的风景,陈觅冬蹦着跳着往前去,直到摔了一跤······ “猴哥~怎么办,走久了脚好痛。” 厉文隽往她脚下看去,一双红色的矮跟玛丽珍鞋,里面穿着白色的袜子,“我的鞋子你穿不了。” “那怎么办?我的鞋子里全是沙···”她哭丧着脸。 “你先起来,把鞋脱了,光着脚走,反正你还有袜子。”白糯走了过去把她拉了起来。 “咦,是哦!”她拿着鞋子,又蹦着跳着往前走了。 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无忧森林,放眼望去,一大片的参天大树,散发着浓郁的生命力。 “各位!这里就是无忧森林,你们的行李在这边,过来领取!”陶青指着无忧森林入口旁边的一个大帐篷,“这里有一些预防蛇虫鼠蚁的药用品,可以来这边购买,这里就是补给站,有水有干粮,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及时按原路返回这里,有医务人员值班,旅程现在开始,七天后结束,注意结伴,不要走散,不要落单!”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白糯激动地走向了无忧森林入口,“猴哥,帮我拍一张!” 第四章 少惹事。 白糯解开了发圈,随意抓了几下头发,“来!” 咔嚓一声,一个唯美的画面定格了,绿茵茵的森林里一个张开双臂的人儿笑得灿烂,大波浪长发散落在肩,风情又妩媚。 “猴哥!我也要拍!” “你不是拍了很多张了吗?走吧。”厉文隽收起了手机往森林里走去。 “哎呀~人家那是自拍嘛!”陈觅冬小跑跟了上去。 白糯深呼吸了好几下,“空气里都是青草的味道,好舒服。” 厉文隽点点头,“这些树看起来都超过一百年了。”她边走边拍经过的大树。 “我老家有个说法,大树上都会有精灵在修炼哒,不知道我们晚上能不能碰到呀?要是我能见到传说中的精灵,然后许个愿,再跟它们交朋友那该多好呀!还要拍合照!” “精灵要是出来了就把你吃了。” “精灵才不会吃人呢!” “但是你太吵了。” 白糯笑了出来,“觅冬,精灵会受不了你的。” “哎呀~人家叫林黛玉!” “你再撒娇精灵出来揍你了。” “哼,都欺负人家。”陈觅冬看着这绿林美景,突然来了个想法,“你们说,我要是在这里直播怎么样?穿着美美的裙子直播跳舞!会不会一跳成名呢?” 白糯摇摇头,“我觉得一般般。” “猴哥,你觉得怎么样嘛?” “我怕别人以为你gui上身。” “哼!就知道没什么好话!” 厉文隽走在最前头,“再往里面走个几百米应该就可以看见花海了。”她指着旁边高高的野草,“你们看,都开花了。” “没错,网上的视频里有说到,看到高高的野草,离花海就不远了。” 陈觅冬皱着眉头,“哎呀烦死了,这些草都太高了!”她边抱怨边提着裙子拨开野草。 呲啦一声,陈觅冬的裙子被野草拉扯开一道口子。 “呜呜呜呜~我的裙子!” 边上那些一道走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有人嗤笑一声,“白痴。” “喂!你说谁呢?!” “谁问说谁呗!” 陈觅冬气不过,上前理论,“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切~比不上你在车里又是自拍又是吃薯片的。” 陈觅冬眼眶红红的,“关你什么事嘛!人家自拍、人家吃薯片、人家穿裙子通通都不关你事!” “一头猪穿得花枝招展还是一头猪~~还妄想出名~” “方小姐名气倒是大了,要不要我把你这尖酸刻薄的嘴脸放到网上去,帮助你上热搜?”厉文隽大步走到她面前,扬了扬手机。 “你是谁?”她伸手过去,“把手机给我,立刻把视频删了!” 厉文隽嗤笑一声,“白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白痴,我都拍下来了,怎么可能轻易就删了。” “你想怎么样?” “跟我朋友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说错。” 厉文隽冷冷地看着她,“方可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朋友道歉。” “既然你认识我,就应该知道我有七百多万粉丝,只要我说我在这里被欺负了,你们就会被人肉出来,到时候就别怪我的粉丝······” “我不但认识你,我还认识李君浩,他在决定捧你之前还问过我意见。”厉文隽慢悠悠地说。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认识他?” “趁现在还有信号,你可以打电话问他,我姓厉。” 方可盈冷哼了一声,走开了。 “猴哥,她是谁呀?还有,你说的李什么的又是谁呀?” “名媛,美妆穿搭博主,直播界的鼻祖,她推荐的产品几乎在半小时内就被抢光,李君浩是她的老板,财富榜上排得上号的。”白糯看了看在远处打电话的方可盈,“我朋友采访过她,据说···人美心善。” “呸呸呸~就她还人美心善呢,不就是欧式双眼皮和嘟嘟唇嘛,大街上跟她长得一样的很多啊!” “你少惹事。”厉文隽嫌弃地看了陈觅冬一眼。 “什么嘛,是她先说我的。” “该说。” 白糯点点头,“少惹事。” 陈觅冬委屈地扁了扁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江璐忽然说话了,“不好意思啊,我替可盈跟你们道歉,实在是很对不起!” 厉文隽看着她,大众脸,眼睛不大不小,单眼皮,鼻子不高也不算扁,一张稍显刻薄的嘴,长相没有攻击性,但也让人喜欢不起来。“跟你无关,要道歉的是方可盈。” 江璐尴尬地笑笑,“可盈其实也没有坏心眼······” 厉文隽紧紧锁住她的眼神,“你心眼倒是好,明明事不关己,还要出来道歉。” 江璐惊了惊,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我叫江璐,跟可盈是同事,我们一起来的。” “你同事来了。”厉文隽没什么交谈的热情。 方可盈脸上写满了不服却又无可奈何,“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陈觅冬顿时笑开了花,“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江璐提议道,“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应该不同道。”厉文隽大步往前走去。 陈觅冬追了上去,“猴哥,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呀?我看江璐人挺好哒,不是她的错她还道歉呢!” “你要是想跟她一起你就去。” 陈觅冬瞬间闭紧了嘴巴。 白糯敲了敲她的大脑袋,“她要是真有心,早在起冲突的第一时间就站出来道歉,或者维护方可盈,她是在猴哥说了李君浩的名字之后才出来帮忙道歉,能安什么好心?” “这个人没义气,惺惺作态。” 陈觅冬张了张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是这样!哼,人家好笨,差点被骗了。” 方可盈跺了跺脚,还是有些忿忿不平,“君浩叫我不要惹她,让我马上道歉,视频的事他来处理,看样子他们应该很熟。” “嗯,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走吧,我们跟上去!” 江璐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不能跟太紧,要保持远一点的距离。” 她们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格桑花海,白的、粉的、红的,无比绚烂,最幸福的莫过于陈觅冬了,她蹦着跳着扑向了花海,惊叹声不断; “哇哇!太美啦···!” “我的天呐!好美好美耶~!” “这是什么人间仙境呀!太美啦~” 陈觅冬站在花间转着圈,“嘻嘻嘻嘻~~大家好,我是花仙子~” 厉文隽拿出手机往没有陈觅冬的地方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猴哥~!快帮人家拍照!!” 白糯轻笑,“我帮你拍!” 陈觅冬摆出了好些个古典风的姿势,宛如一个古代被养胖了的大家闺秀,白糯忍着笑意帮她拍了不下三十张照片。 “可以了,走吧。” “现在就要走吗?人家还想多待一会儿呢!” “那你自己待着。” “啊啊!人家才不要一个人待在这呢!” 她们拖着行李箱往前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厉文隽蹲了下来,看着眼前这棵过了膝盖高度的瘦瘦的小树苗顶上一颗颗红色豆子抱成一团的小球,底下是翠绿的叶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挖!” 话音刚落,她就拨开旁边的泥土,不停地往下挖。 “这是什么呀?”陈觅冬一脸好奇地问。 厉文隽一把将小树苗拔了起来,“人参!” “哇塞!好棒好棒!好大的人参呀!都快跟你的手腕一样粗了。”陈觅冬鼓起掌来。 白糯也很开心,“运气真好!” 厉文隽从背包里拿出透明密封袋子,将树苗折断,把人参塞了进去。“不错,我们再往里走,会有更多的好东西。” “猴哥,你怎么知道这是人参呀?我都不认识呢。” “我这几天看了下神农本草经,里面有图片。” “那我们挖好多好多人参就可以发财啦!耶~!”陈觅冬兴奋地嚎叫。 厉文隽回头看了看,只见方可盈和江璐正在远处“不着痕迹”地跟着她们,“快走吧。” “要不要喝牛奶?我带了好多呢!” 白糯笑了笑,“不用,你也尽量少喝。” 这一路上,她们时而挖挖药材,时而拍拍风景,欢声笑语不停。 直到陈觅冬有些蔫了,停了下来捶着腿,“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呀?都走了两个多小时啦,人家好累哦!” 厉文隽用手扇着风,看了一下周围,“再坚持一下,前面有休息的地方。” 白糯拿出纸巾分别递给了两人,“没错,再坚持一下。” “好哒好哒!” 过了大约一小时,陈觅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猴哥~你说的一下就是一个小时,人家快累死了啦,走不动了啦!” 厉文隽指着前方不远处,“起来,前面就是无名洞!” 第五章 真的要飞起来了啦!! “好~哒!人家再坚持一下下~~”陈觅冬吃力地站了起来,推着行李箱往前走。 厉文隽看她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忍俊不禁,“大花猪。” “哎呀!人家又热又饿又累,还笑人家!”陈觅冬嗔怪道。 “小白,你还行吗?” 白糯笑了笑,虽然也有些疲惫,但眼里有光,“还行!” 三人往前走了一小会儿,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无名洞,洞口不大,约莫一米宽的样子,石头上面都长满了小草和粉色小花,往里望去,只看到一片漆黑。 “猴哥,我怎么觉着有点恐怖啊!” “你不是想见精灵吗?没准里面就有。”厉文隽调侃道。 白糯往前走了一步,“有手电筒,怕什么呀!” “小白,别着急,我们原地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喝点水。” “对对对!我们首先要休息一下呢,然后吃饱饱再进去!” “好!”白糯点了点头,眼神却没有收回来。 厉文隽强行将她拽了回去让她坐在地上,“觅冬,牛奶和面包拿来。” 陈觅冬将一瓶纯牛奶和一包吐司递了过去,撅着嘴没好气地说,“人家叫黛玉。” “再吃点牛肉干。”厉文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大塑料袋。 “哇塞,猴哥,你带了这么多牛肉干!” “嗯,牛肉干饱腹,不占地方。” 陈觅冬大口大口地吃着,“好好吃哦!” “小白,多吃点。” 白糯快速解决了三片吐司一瓶牛奶和几片牛肉干,“吃饱了!” 陈觅冬边往嘴里塞吃的边含糊不清地说,“我也吃饱了!” “收拾一下,待会我走前面。” “人家要在中间!乌漆麻黑的人家好害怕······” 白糯笑了笑,“可以。” 她们推着行李箱往洞里走去,厉文隽打开了手电筒,周边都亮了起来,路越走越宽阔了。 陈觅冬惊呼,“哇,好大呀!” 厉文隽打量着周围,又抬头往上看,“墙壁和顶上都黑黑的。” “估计是在这里过夜的人烤火熏的,我们再往前走,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再确定晚上在哪里休息。” “晚上要露营了耶~好棒好棒!”陈觅冬嚎了起来,山洞里一阵阵的回音。 “别吵。”厉文隽皱了皱眉。 “哼,人家开心嘛!” 她们往里走了好一会儿,依旧是空荡荡的山洞。 “什么都没有嘛,好无聊哦!” 白糯看了看手机上提前下载好的视频,“前面会有三条小路,走左边就是无忧泉。” “那中间呢?” “据说走到尽头是一片花海。” “哇塞!又有花海!人家最喜欢啦!”陈觅冬鼓起掌来,“好棒好棒!” “还没看够么?” “猴哥~~人家就是喜欢花花嘛,还要拍照呢!” 厉文隽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三岔路,“小白,你觉得呢?” 白糯顿了顿,“我觉得右边的路更神秘,大多数人都说什么也没有,有个叫一场游戏一场梦的网友说里面有很多金银财宝。” “但是带不走,背包里装满了翡翠和宝石,离开山洞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了。” “他说那些金银财宝是一场梦。”白糯紧盯着右边的路口,“这里更吸引我。” 厉文隽率先向那走了过去,“跟上!” 白糯大步跟了上去。 “欧耶~寻宝啦!”陈觅冬打开闪光灯对着前方拍了一张照片。 “别吵。” “小白~你看猴哥又凶人家!”陈觅冬走得七扭八歪,“呀!人家要站中间!” “人家会害怕哒,最缺乏安全感了啦~~人家一直都胆小,小时候······”她说着说着就大步上前挤开了白糯,走在了两人的中间。 厉文隽烦躁地啧了一声,“你再吵就把你扔在这里。” 白糯无声地笑了笑,“猴哥要看路,你别吵到她。” “我们要走快一点了,后面有人跟着。” “谁呀?”陈觅冬回过头去看,“没看到人呀!” “跟你吵架那娘们儿。” “哼!不让她跟上!” 三人加快了脚步,又往里走了一个多小时,厉文隽忽然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你们看,有个小房间。” “太好了!人家走不动了啦,正好可以休息一下呢。” “我看可以。” 厉文隽点点头,“走吧。” 石室里,只有一张灰色的石床,上面有一个破旧的打火机。 陈觅冬坐在石床上揉脚,“什么嘛!居然什么都没有!” 厉文隽和白糯打量着四周,似乎要把墙壁看出花儿来。 “你说会不会有什么机关,然后打开就是房中房?”白糯拍了拍墙上凸出来的一块小石头。 “很有可能。” “这里这么多故事,应该不会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吧?” 厉文隽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锤子,“我试试。” 咚咚咚咚······ 她在墙上仔仔细细地敲着每一个角落,终于有一处地方,敲出来的声音不一样,砰砰砰砰··· “这里是不是不一样?” 白糯激动地点头,立刻走了过去,“对!” “那我继续。” 四十分钟过去了,厉文隽仍兴致勃勃地敲着那一处地方。 “猴哥···都敲了这么久了,要不然就算了吧!可能宝物在别的地方呢,我们再出去找找嘛!” “你去。” “哼,就知道人家说的话没用!”陈觅冬扁着嘴,“吵死了啦。” “哎呀~!猴哥~别敲了啦!人家想睡一会儿呢。” “猴哥~~”陈觅冬摇晃着身子。 两人没理会她,聚精会神地看着已经凹进去的石块,“我也觉得这里不一样,你休息一下,我来敲。” “我不累。” 十来分钟过去了,忽然,嗡的一声,只见石床旁边的墙壁化作门打开了! 她们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激动。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白糯笑道。 “哇哇哇!!太棒了!有密室耶~~!”陈觅冬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别吵!” “别吵!” 陈觅冬捂住嘴,用力地点头。 密室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子,厉文隽蹲了下来,打开了第一个箱子; “空的。” “好奇怪呀!为什么是空的呢?为什么要把空箱子放在这里呢?” “小白,我们挨个打开。” “好!” 她们陆陆续续地打开了二十来个箱子,都一无所获。 “我要去开最大最大的箱子,就不信还是什么都没有,哼!”陈觅冬奔向了角落里那个最大的木箱子,“真的有东西耶!!” 白糯满脸好奇,“是什么东西?” “是碟子和碗!说不定是古董呢,我得带走。”陈觅冬站了起来,“我要把箱子拖进来,都给装进去!” ‘厉文隽顿了顿,“把行李都拿进来。” “好哒好哒!” “我也听到声音了,好像一直都跟着我们。” “要防着点,那俩不是什么好人。”厉文隽摇了摇头。 “同意!” “呼~~”陈觅冬推着三人的行李箱,“她们也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江璐走了进来,“这里竟然还有密室!”她看着一地的木箱子,眼里泛着贪婪,“这些都是什么?!” 陈觅冬张开双臂护着她的大箱子,“谁打开就是谁的,不许抢!” “切,东西又不是你的,谁拿到手就是谁的。” 江璐笑了笑,“可盈不是那个意思。” “哼,懒得理你们。”陈觅冬把碗碟都装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江璐和方可盈打开了十来个箱子,仍然一无所获,江璐悄悄地走到了陈觅冬身边。 “小白!你看,这个戒指好漂亮啊!”厉文隽掏出来一个镶着银边的红宝石戒指。 白糯凑了过去,“好漂亮啊!” “戴中指上刚刚好。” 陈觅冬推着装满碗碟的箱子奔了过去,“哇塞!好美呀!猴哥~~你大发了!” 江璐不着痕迹地看了几眼厉文隽手上的戒指。 “江璐,你继续吧,我不玩了。”方可盈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嗯,我再看看我的运气。” “哇!猴哥,你又开到什么东西啦?”陈觅冬惊呼。 “是医书,处方集。”厉文隽抖了抖书上的灰尘,塞进了背包里。 “这可是国宝啊!”白糯感叹道。 江璐“不着痕迹”地绕到了厉文隽的另外一边。 方可盈也走了过去,“你运气真这么好?” 厉文隽淡笑不语,走开了。 陈觅冬摇晃着身子,“猴哥~你帮我开一个嘛!” “可以啊!” 厉文隽刚迈开一步,脚下踩着的地方凹了进去,她惊了惊,随即蹲了下来。 “什么情况?” “这个地方刚刚我就踩了呀,怎么没见踩坏了呢!猴哥,难道你比我还重嘛?” 白糯和陈觅冬也蹲了下来,正准备探个究竟,这时,嗡的一声,墙壁上开了个口子,一缕阳光洒了进来,照在厉文隽手中的戒指上; “咝~好烫!”厉文隽甩了甩手,感觉到戒指陷进皮肉里像是镶在了手上一样。 “怎么了?” “猴哥!怎么啦?” 黄色的光圈在一点一点扩大,笼罩在她身上,“我觉得可能有什么怪异的事情要发生······”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加着速度,忽然,她感觉整个身子一点一点在升起来,她一把握住了白糯的手; “小白,我怎么觉得我要飞起来了,你告诉我,是不是错觉?”她有些慌了。 白糯咽了咽口水,“可能···不是错觉······”她抓住了陈觅冬的手,“我也感觉我要飞起来了···” “啊啊啊!真的要飞起来了啦!!”陈觅冬又惊又喜,“猴哥!我们要不要飞啊?” “快抓住行李!” 三人拉着手,趴在了行李箱上,抵抗着那股将她们升起来的力量。 “快帮帮忙啊!”陈觅冬看着愣在了一旁的江璐和方可盈。 江璐反应了过来,“快跑!” 陈觅冬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江璐,“想跑?哼!” 江璐用力地甩着手,却发现甩不开,怒吼,“放手!!” “哼,才不要放!” 江璐此刻也慌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往上升,“快放手!” “猴哥!怎么办?我们要飞起来了啦!人家好害怕,呜呜呜呜······”陈觅冬嚎了起来。 江璐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方可盈,“你抓着门,快!” 方可盈浑身颤抖着,还没等她碰到门; “啊啊啊啊······”陈觅冬又嚎了起来,黄色的光越来越刺眼,最后,带着几人一起消失了。 第六章 我这小心脏啊! 天灵国,象牙山上。 黑衣男子扯开了面罩,拦在了白衣男子跟前,“九王爷再厉害,恐怕也抵挡不住三百死士,这一次,你们必死无疑!” 白衣男子捂着胸口,面露苦涩,“是我轻敌了,我不该······” “跟阎王说去吧!”黑衣男子正要拔剑, “啊啊啊啊!哎呀啊啊!”一阵地动山摇的鬼哭狼嚎声传来。 黑衣男子眼观四方,警惕了起来,“何人?”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只见陈觅冬从天而降砸在了黑衣男子身上,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噗!”黑衣男子喷出一口血,头一歪,没了呼吸。 白衣男子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砰!”又见两个装扮怪异的女子从天而降落在了地上。 厉文隽率先反应了过来,扶着旁边的一棵小榕树站了起来,揉了揉额头,“你们还好吗?” 陈觅冬哀嚎,“哎呀~头好晕,要死了啦!” “小白,还行吗?”厉文隽伸手一把将白糯拉了起来。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白糯揉了揉眼睛,“觅冬!你砸到人了!快起来!” 陈觅冬躺在坑里往身下摸去,“啊啊啊啊!谁啊!神经病啊!” 白衣男子走了过去,双手抱拳,“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什么嘛?人家救了谁嘛,人家是不是砸死人了啦?”陈觅冬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厉文隽嘴角抽了抽,“小白,你看看觅冬这要判几年?” 白糯摇了摇头,“很难说······” “呜呜呜呜~~啊呜呜啊呜······”陈觅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人家~人家不想呜~~不想蹲牢呜呜~” 厉文隽轻咳一声,掩饰了笑意,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笑,但陈觅冬那哭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白衣男子憋着笑,“姑娘此番乃是为民除害,定不会······” 陈觅冬顿了顿,“为民除害?他是谁啊!你又是谁啊!呜呜~” “此人是天灵第一杀手莫世风,手上沾满鲜血,是通缉犯,朝廷悬赏十万两白银······”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厉文隽越听越糊涂,“等一下!朝廷?这是哪?” “此处是安宁县象牙山,敢问几位姑娘从何处来?” 厉文隽沉默了,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又看了看周围,神色有些凝重,“小白,不像是拍戏啊!” “那道光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以我看小说的经验,我们应该是穿越了。” 陈觅冬有些崩溃,嘴唇抖了抖,“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糯却有些兴奋,“你好,请问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谁?” 白衣男子愣住了,“姑娘当真不知道?” “废话!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白糯轻声道,“猴哥,没准我们还需要人家帮忙,要温柔一点。” “嗯,好吧。” 白衣男子尴尬地笑了笑,“时下正是阳朝,皇帝名唤南宫尧。” 厉文隽和白糯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此阳朝为阳光之阳。”白衣男子指了指不远处立着的木牌,“此处正是天灵国,三位姑娘从何处来?要去往何处?” 厉文隽看了过去,木牌上写着繁体字——天靈,“夏、商、西周、东周、春秋、战国、秦、西汉、东汉、三国、西晋、东晋、南北朝······没听说有阳朝啊,天灵国是什么国?” 白糯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陈觅冬又要哭了,“猴哥~小白~怎么办?呜~~” 白衣男子抓了抓头,“若没有落脚处,不如先去皇城领赏金?” “你是说抬着那尸体去领赏?” “正是。” “小白,你怎么看?” “我···不敢。” “猴哥~~人家也不敢扛尸体呜呜呜呜······” “为报姑娘救命之恩,此事我会安排妥当。”白衣男子从衣袖里掏出来了什么,放嘴边吹了吹,随即掷向空中。 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那就拜托你了,怎么称呼你?”厉文隽顿了顿,“皇城怎么走?” “在下穆景杨,皇城···” “帅哥你好呀,人家叫林黛玉~” 厉文隽冷冷地扫了陈觅冬一眼。 “哼,叫陈觅冬啦。” “陈姑娘,此处离皇城大约六十里,往东走三个时辰······” “啊~?这么远!怎么办呀,人家走不动了啦呜~” “闭嘴!” 陈觅冬扁了扁嘴,不敢嚷嚷了。 穆景杨尴尬地笑了笑,“下了山往东走三个时辰可到皇城外,不过,姑娘可要换一身装扮?” 厉文隽想到入乡随俗这一说,便点了点头,“哪里有卖?” “往东走十里,安宁县城里边有布庄,姑娘可雇一辆马车去皇城。” “我们初来乍到,身上没有银子。” “嗯呐,我们没有银子耶!怎么办嘛?”陈觅冬微笑着冲穆景杨眨了眨眼。 穆景杨肩膀抖了抖,“在下身上只有一百两银票,若姑娘不嫌弃……” “欧耶~人家要粉色小裙子!”陈觅冬蹦了起来欢呼着。 “陈觅东,别吵了,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厉文隽指了指那散落一地的衣服和碗筷。 陈觅东看了一眼,随即飞奔了过去,“哎呀~我的天啊!怎么回事嘛!” “呜呜呜~什么嘛,都碎了啦!”陈觅冬一边整理一遍哼哼唧唧。 “我们都穿越来古代了,这里每一件东西都是古董,你这些不值钱了,就别占地方了。” “那好吧。”陈觅冬慢慢地放下了那些碎片,万分不舍。“小白,你说我们怎么办呀?还回得去吗?” 白糯摇了摇头,“不知道,来都来了,先玩一段时间再说。” “完了,拉链坏了,哎呀!箱子爆了!”陈觅冬懊恼地抓了抓头,“早知道就不贪便宜了。” “这箱子网上买的吧?” “嗯呐,三十九块!” “把巧克力和薯片都装包里,这些裙子都脏了······” 白糯花了好些功夫才说服陈觅冬放弃了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 “兄弟,你也去皇城吗?” 穆景杨愣了愣,还是头一次有姑娘家跟他以兄弟相称,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和一张银票递给了她,“在下还有任务在身,拿着这个到百草堂,会有人安排住处,姑娘尽管放心住下。” 厉文隽爽快地接了过去揣进兜里,“那你呢?什么时候来找我们?” “明日午时。” “会有人来把尸体抬走是吗?” 穆景杨点点头,“来了。” 话音刚落,四个黑衣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莫世风死了,你们处理一下,明日午时抬到宫门外,等我指令。” “是!”四人齐声道。 “陈觅冬!快点,下山了。” “来啦来啦,等等人家~~” 穆景杨浑身抖了抖,不禁加快了脚步往前走了去。 “景杨哥哥!你等等人家嘛,人家刚刚才救了你耶!” 穆景杨闻言停下了脚步,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他怎么可以嫌弃他的救命恩人?虽然她蓬头垢面、浑身脏脏兮兮破破烂烂、看着不下一百八十斤······ 陈觅冬:人家才一百六十斤~ 穆景杨转过身去僵硬地笑了笑,“在下有任务在身,明日我请陈姑娘吃席。” “那好哦,说好了哇!”陈觅冬冲他眨眨眼。 “是!”穆景杨挺直了身板,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扑哧~你好可爱哦~”陈觅冬边走边笑,“咦?你们有没有发现他有点眼熟?好像······” “别说话了,走快点!我们必须要在天黑之前到皇城。” 白糯也加快了脚步,“没错,这里不比我们那,夜里不安全的。” 穆景杨倍感疑惑,“姑娘来自何处?” 陈觅冬歪了歪头,“我们从天上来~乘着风踏着云彩~~” 见她们一再回避这个话题,穆景杨也没有再追问。 往山下走了好一会儿,正走到山脚处,穆景杨和厉文隽同时停了下来。 “有人在打架,群殴。” 穆景杨诧异地看了看厉文隽,他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半分内力,她的听觉竟如此灵敏,“没错!几位姑娘暂且在此藏身。” 话刚说完,他就运起轻功飞了过去加入打斗。 “哇哇!” “好棒好棒!!”陈觅冬惊呼连连,“小哥哥太棒啦!” “别吵!”厉文隽一把将她按在了地上,“不想死就闭嘴。” 陈觅冬趴在地上揉着后颈处,“猴哥力气太大了,疼死人家了~” “好危险!就在这里躲着,等他们完事走了我们再出去。”白糯微微颤抖着。 “小白,怕了啊?” “怕啊!我怕死,不想死。” “会死人的吗?呜呜~~人家好怕。” 厉文隽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望远镜对着远处看,“没看出来啊,穆景杨瘦不拉几的功夫这么好,一挑三。” “真的吗!给我看看!”陈觅冬正要起身被厉文隽一只手按了下去。 “趴着别动!你这么大一坨,会暴露我们的。” 陈觅冬认命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猴哥,穆景杨怎么样了?”白糯弱弱地问。 “他搞定了三个,现在有点力不从心了,应该是早就受了伤。” “那怎么办?呜呜~~小哥哥不能死啊!” “他是我们的第一个朋友,看着也不像坏人,但是我们帮不上忙啊,出去就是送人头。” “糟糕!有个人缠着他不放,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厉文隽把望远镜塞回了包里,“你们在这躲着,我去帮忙。” 白糯拉住了她,“不行,太危险了!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 “对啊猴哥,虽然人家很舍不得景杨小哥哥,但是你不能冒险嘛!” “这下不冒险都不行了。”厉文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递给白糯,“有人来了。” 一把冷冷的声音响起,“出来!” 黑衣人挥剑横扫了一片高高的野草,“出来!” 厉文隽又在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东西,“我来对付他,你们找机会去别的地方躲起来。”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对付他!” 陈觅冬险些哭出来,“我们求饶行不行?人家好害怕~” 白糯摇头,“我们看到了,等于是卷进去了。” “那那那、我们一起想办法打死他,猴哥一个人太危险了啦。” “三个人目标太大了,会引来很多人,我先上,不行了你们再帮忙,先躲着。” 白糯咽了咽口水,“好!小心!” “猴哥小心!” 在黑衣人靠近她们之前,厉文隽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 黑衣人裹着面巾,只露出一双阴森森的小眼睛,“谁派你来的?” 厉文隽按下了按钮,手中的小东西变成了长长的棍子,原来竟是特工专用的迷你伸缩杆电棍!“你又是谁派来的?” 黑衣人恼怒了,一挥手,手里的剑直指厉文隽,“找死!” 厉文隽举起棍子迎了上去,随即一阵哐哐当当的声音响了起来。 黑衣人不断地挥剑攻击,厉文隽不断地挥着棍子挡,十分钟过去了,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天啊!猴哥居然会功夫耶!”陈觅冬感叹道。 白糯一脸惊喜,“好厉害!” “不好!”白糯惊呼。 只见黑衣人举着剑腾空而起,又落在厉文隽面前; 厉文隽身子猛地一斜,躲过了攻击,黑衣人迅速逼近,她找准了机会,将棍子再延伸一截同时启动电流,向他前胸袭去; 滋滋滋滋······ 黑衣人被电流控制着身体,极速扭动颤抖着,不过五秒钟的时间,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白糯拍了拍胸口,“我这小心脏啊!” 陈觅冬鼓掌欢呼,“耶!赢啦!猴哥太帅了啦!” 第七章 马都嫌你聒噪。 “把他绑起来。”厉文隽蹲下去扯开了黑衣人的腰带。 “觅冬,我记得你好像有很多腰带。” “对对对!”陈觅冬把背包里那五颜六色的布腰带都拿了出来,足足有十来条,“猴哥,够吗?” “再拿一条来就够了,不要浪费,前边还有很多人。” “嗯呐,给他绑死了!” “把他弄去林子里,绑树上。” “好哒好哒。”陈觅冬咬牙切齿地把黑衣人拖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打斗越发激烈了。 “绑好就找地方躲起来。” “你呢?”白糯问。 “我看看情况。”厉文隽又拿出望远镜看了过去,只见穆景杨分身乏术,逐渐地力不从心,动作慢了下来,边挡边退,纠缠着他的黑衣人攻击越发猛烈。 来不及细想,她抄家伙奔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起,穆景杨手中的剑被打落掉在地上; 黑衣人丝毫不留情,迅速一步上前,猛地刺向他! 穆景杨在地上翻滚了一下险险躲过! 黑衣人冷笑了一下,“苟延残喘。”说罢便要再次刺向他。 滋滋滋滋~~~ 黑衣人瞳孔放大,浑身颤抖,不过四五秒钟的时间就倒在了地上。 穆景杨惊了惊,“姑娘,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吧?” “姑娘小心!”穆景杨惊呼。 厉文隽一个侧身往旁边闪去,随即耍着棍子向袭击她的黑衣人攻击去,她脚步极快,手上的动作也不含糊,每一下都砸在了黑衣人的剑上哐哐作响,始终没让剑伤她半分。 她冷哼一声,“废物。” 顿时,黑衣人怒火中烧,全身的力气都灌在了剑上,往她身上砍去! 她扬起棍子往前一步迎了上去,哐!剑跟棍子碰撞在一起,谁也无法挺进半分,此时,她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兜里掏出了迷你防狼喷雾,咝咝咝······ “啊啊!”黑衣人惨叫连连,放开了手中的剑,双手捂住了眼睛。 紧接着,滋滋滋滋~~~ 又一个被电晕了。 这时,十来个青衫男子飞身而来,加入了打斗,不一会儿就把黑衣人都打退了。 穆景杨双手作揖,“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客气,以后我有什么事,你帮忙就是。” “若姑娘有难,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厉文隽笑了笑,向远处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一青衫男子上前,“少主,你中毒了。” 穆景杨摆了摆手,“无碍,表哥呢?” “王爷···”青衫男子欲言又止,“此处···” “表哥怎么了?!” “王爷无事。” 穆景杨松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无事你为何吞吞吐吐?” 厉文隽也白了青衫男子一眼,随即走远了。 “王爷约莫半个时辰到达此处。” 穆景杨看着她的背影,“她是我在山上结识的患难之交,不是奸细。” “是。” “你带着他们藏匿起来清除障碍,确保表哥安全回到皇城。” “是。”青衫男子带头迅速消失在路面上。 “猴哥~!猴哥~!”陈觅冬前胸和后背都挂着双肩包,手持锄头慢慢地奔了过来。 厉文隽淡淡地嗯了一声,“哪里来的锄头?” “在树林里捡的啦,正好拿来防身呢,这里也太危险了啦。”陈觅冬卸下挂在前胸的双肩包递给了她,“猴哥,你的包好重耶,人家都拿不动~” 厉文隽笑着接了过去,“辛苦了。”包里都是她的家伙,锤子、钳子、剪刀、手电筒、望远镜、铁棍、螺丝刀、1500ml的保温杯装满了开水······不说了,太多了。能不重吗? 白糯拖着两个箱子走到了跟前,“猴哥,没伤到吧?” 厉文隽摇摇头,“兄弟,往前走十里就能到安宁县城是吧?” “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在此歇息片刻,随后与我们一同回皇城。” “要要要!”陈觅冬兴奋不已,“我们就跟景杨小哥哥一起嘛!” “你是怕那些人会追杀我们?” 穆景杨点了点头,“是在下连累了······” “才没有呢!景杨小哥哥不要这么说,认识你很高兴呢~~”陈觅冬双手捧着脸,眼里冒着爱心泡泡。 穆景杨有些不知所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用尽全力也没笑出来。 白糯轻声道,“古人保守,别吓坏人家。” 厉文隽忍着笑意,“有马车吗?” “有!” “景杨小哥哥要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哦~” 不等他说话,厉文隽拖着陈觅冬到路旁草丛上坐了下去。“你是不是不说话就会死?” “没有啦,人家就是爱说嘛。” 白糯也坐了下去,三人靠在一起。“我现在都还觉得这是一场梦。” “对对对,好像做梦一样哒!” 厉文隽看着手上的戒指,“我们能过来,应该也能回得去。” “在这里体验一下古人的生活也不错。” “要要要!我们要在这里吃喝玩乐,回去的时候还要带好多好多纪念品,然后······” “前提是,我们能活下去。” 陈觅冬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哼,猴哥,你真煞风景。”她看着周围的绿水青山,“这里风景多美呀!跟画里似的呢。” 厉文隽看了看四周那些隐藏在树上的青衫男子们,“等下你就知道风景美不美了。” “有危险是吗?”白糯有些担忧,虽然她很向往未知的生活,但总归不能丢了命。 “嗯,从我们认识那家伙开始。” “什么嘛,认识景杨小哥哥多好呀,他是我们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呢,长得又帅!”陈觅冬顿了顿,又惊呼起来,“啊!我知道他长得像谁了!鹿······” “鹿什么鹿,待会打起来你上。” “哼,上就上,反正人家跟定景杨小哥哥了。” 白糯笑了笑,“五官精致小巧,娃娃脸,还真的有点像。” “对对对!真的好像哒。”陈觅冬双手托着下巴咬着唇,眼神迷离,一脸的花痴样。“咦?他去哪呀?” “给我们搞马车去了吧。”厉文隽又拿出望远镜看着远处,“听到动静没?” “有!好大的动静,千军万马一样。”白糯有些激动,“我想找机会拍照。” 厉文隽收起了望远镜,“必须拍啊,不过你动作要快一点,别让人把手机当暗器给缴了。” “好!” 嗒嗒嗒嗒···马蹄声越来越近,兵马隐约可见。 “来了!”白糯举起手机对着前方,咔嚓声响起的同时,一片尘土飞扬······ “咳咳咳咳···” 三人不停地挥着手阻挡这漫天风沙的袭击。 “什么嘛!咳咳···”陈觅冬眯着眼,“小白,你拍到了吗?” “拍到了树和灰尘还有马腿。” 陈觅冬凑过去看了看,“这人都看不清耶,再拍!” “人都在这了还拍,等下一刀砍了你。” 白糯看着一排排一脸严肃的马背上穿着黑色盔甲威风凛凛的那些人,她缩了缩脖子,把手机收了起来。 穆景杨驾着马车迎面而来停在了她们跟前,“快上来!” “好哒好哒!” 马车里还算宽敞,能容纳四个成年人。 “几位姑娘好好歇息。” “景杨小哥哥!你去哪呀?不跟我们一起吗?” “你去忙你的,不用管她。”厉文隽瞟了她一眼,“陈觅冬,少说点话。” “哼。”陈觅冬凑近白糯耳边,“连开车的小哥哥都长得好好看呐,妥妥的一个偶像练习生耶!” “可能古代盛产美男。” 嗒嗒嗒嗒······ “耶!出发啦!”陈觅冬欢呼,兴奋不已,“好像我老家那边的三轮车,我可喜欢坐了!” 厉文隽往后靠着闭目养神,白糯翻看着手机。 陈觅冬拨开帘子看着窗外,左右摆动着身子,“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呀~蜜······” “闭嘴!” “哈哈哈哈哈······”白糯狂笑不止。 “人家唱歌也不行~~”陈觅冬扁着嘴一脸委屈,“小白,你笑什么啦,烦死了。” 白糯摆摆手,“就是觉得好搞笑···”她竖起大拇指,“猴哥,还是你厉害。” 吧嗒吧嗒吧嗒······两匹马儿跑了起来。 “马都嫌你聒噪。” 第八章 一招就搞定了不早点出来! “姑娘坐稳了,有埋伏!” 厉文隽拨开帘子,“走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往前十里就是皇城,姑娘坐好!”他一手控制着缰绳一手握着剑打落来势汹汹的箭。 “小白!你们趴下,不要乱动!” 话音刚落,咻咻咻······ 一阵箭雨从四面八方袭来,士兵们都拔剑迎上,高喊着保护王爷。 厉文隽跨了出来坐在他身旁,“你驾车,我来挡!”说罢便挥舞着棍子打落了飞来的箭,一脚踹飞了正在靠近马车的黑衣人。 “姑娘好身手!在下楚洛川,是九王爷的护卫,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起初他还不乐意沦为车夫,这下心里舒坦多了,没准让他保护的人颇为重要。 “客气。” 忽然,一个黑衣人降落在车顶,正要把剑刺入车内; 厉文隽搭着楚洛川的肩膀翻了上去,一个扫堂腿向黑衣人袭去,他收剑跃起轻松躲过,她以攻为守,握着棍子不断变化着方位向他攻击,他左闪右避没有机会出剑,她动作越来越快,他从容地躲过,忽然,她停了下来,他愣了,就在这时,滋~~~她利用他晃神的时间迅速直刺他胸口,随即抬腿狠狠一踹,他瞳孔放大带着一脸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往后倒去,砰!砸在了地上。 马车里,陈觅冬瑟瑟发抖,带着哭腔,“小白,怎么办?人家好害怕······” 白糯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别哭,我们保护好自己,不能拖后腿。” “嗯!嗯!人家要坚强,呜呜~~” 厉文隽从车顶上跳下来的同时又解决了一个靠近马车的黑衣人,随即钻进车里,“我包里有锤子剪刀,你们看着用,保护好自己。”说罢又跨了出去坐在楚洛川身旁警戒着。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姓厉。” 咻!又一支箭飞了过来,楚洛川抬手挥剑,砰!动作轻快利落。 厉文隽看了看被打落的箭,“洛川,好厉害啊。” 楚洛川脸一红,“过···奖。” 这时,三个黑衣人杀出重围往这边赶来。 “话说怎么都冲这里来了,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楚洛川怔了一下,“莫非他们以为王爷在此?” “卧日~!”厉文隽忍不住爆粗,“我们是给你家王爷做替死鬼了是吧!” “······”楚洛川顿了顿,“为王爷牺牲,是在下的光荣!” 厉文隽大吼,“小白!觅冬!抄家伙!” “知道了呜呜~~” 白糯鼓起勇气,握紧了剪刀,“猴哥,你小心点,不用担心我们!” 砰砰砰砰!楚洛川跟一个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双双落在了地上,厉文隽无暇欣赏这剑光霍霍,因为另一个黑衣人已持着剑向她袭来,她跳了下去举棍相迎,将黑衣人逼出两米开外。 哐哐哐!厉文隽精准地接挡住了黑衣人的剑,一分钟过去了,她虽然没被伤到,但也没办法制服这货,她想了想,左手作势要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嘴里喊着,“毒死你!” 黑衣人闻言猛地一缩,就在这时,厉文隽将棍子延伸到最长,刺了过去,又是熟悉的声音,滋~~~她现在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个黑衣人举刀劈开了马车,陈觅冬抱着头,发出了震破耳膜的叫声,“啊~~!!” 黑衣人愣了愣,白糯见状,举起手中的剪刀,又迅速调转了方向,用手柄重重地砸在黑衣人的头上,陈觅冬用力将他推了下去。 白糯摸了摸胸口,“我是第一次打人。” “呜呜呜~太危险了啦呜···” “觅冬,你去开车,我来防着有人上来!”白糯警惕地看着周围。 “人家不会啦!怎么办呜呜~~” “快去!” “好嘛好嘛!”陈觅冬坐在前面赶车的位置上边哭边喊,“驾!驾!呜呜驾~驾!”她喊了好一会儿停了下来,“都不用叫,马自己会跑的嘛,哼!” 白糯看着厉文隽在后面帮着士兵跟黑衣人厮杀,“猴哥!前面等你!” 厉文隽没回头,“快走!” “好!”白糯催促着,“觅冬,让马跑快点!” 陈觅冬边哭边说,“你说得容易!人家根本就不会,呜呜~~”她爬了过去一巴掌拍在了马屁股上,“跑快点!驾~呜呜驾~!” 白糯笑了,“哈哈哈哈哈···” 陈觅冬擦了擦鼻涕,“你还笑!有什么好笑呜呜~~” 另一架马车上,护卫已经打退了好几拨黑衣人,楚洛川解决了对手之后赶了过来,“王爷!您还好吗?” 马车里传来低沉好听的声音,“无事。” 楚洛川松了一口气。 “箭和刺客都奔着你去,眨眼间就解决了,功夫了得啊!”赶马车的白衣男子笑道。 “多亏了厉姑娘。” “厉姑娘是何人?” “是穆少主的朋友。”楚洛川顿了顿,“她手里有非常厉害的暗器。” “没听说过啊。”白衣男子一脸的诧异。 “厉姑娘身手十分了得,就是装扮十分的怪异,那妆发好似······” “似什么?”白衣男子一脸的好奇。 楚洛川抓了抓头,“似鸟窝。” 白衣男子不解,“女子素来爱打扮,怎会······” “洛川!”厉文隽大喊,“洛川!你死没死?!” “是厉姑娘!”楚洛川跳了下去。 “你没事吧?”厉文隽跑了过去上下打量着他。 楚洛川摇摇头,“无事。” 这时,五个黑衣人一同袭来,“卧日,你们这是得罪皇帝了吧!” “不可胡说!”楚洛川解释道,“皇上待王爷······” 厉文隽一把将他拉开,“还废什么话!” 楚洛川“······” 厉文隽看着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她叹了一口气,“哎,上吧。” 楚洛川挡在了她面前,“厉姑娘,你先走。” 厉文隽往前一步跟他并肩,“废什么话!” 楚洛川“······” 领头的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他们迅速散开来包围了马车。 楚洛川正要上前,砰!!马车像是被炸开一样,几块木板倒了下来,一位穿着暗紫色衣裳的男子飞身而出,他拔剑往前一挥,动作潇洒霸气又带着优雅,剑气像一阵浪花一样袭卷过去,他人未落地,五个黑衣人已经倒下,吐血身亡。 厉文隽瞪大了眼睛,“一招就搞定了不早点出来!” 第九章 你就当我们是天外来客。 他转过身来,衣袂飘飘,容颜如画,一根发带将三千青丝半边束起,一双好看的眸子似太阳般明亮,如刀刻般的鼻子攻气十足,淡粉色的薄唇浅浅一勾,天地间黯然失色。“她终究是坐不住了。” 一位青衫男子上前,“王爷,留了一个活口,要不要······” 他摆了摆手,“还不是时候。” “是。” “清点人数,护送伤员先行。” “是!”青衫男子点了点头随即走开了。 “他就是你家王爷啊!”厉文隽轻声道。 楚洛川嘴角抽了抽,“不可无礼。” “那···王爷就是他吗?”厉文隽不解,到底要怎样说才是有礼? 楚洛川汗颜,“莫非厉姑娘不曾学过礼节?” “没学过。”厉文隽点点头,“景杨呢,去哪了?” “少主在疗伤,厉姑娘······” “你别一口一个姑娘,我不习惯。” 楚洛川挠了挠头,“···你···要找他吗?” “也可以不找,我就随便问问。” 刚赶到现场的穆景杨愣了愣,“我······” “猴哥~猴哥~”远处传来了陈觅冬的叫喊。 “来了~!”厉文隽大吼一声随即跑开了。 楚洛川调侃道,“穆少主,厉姑娘是你的朋友吗?”他笑着挑了挑眉,就差说出那句:你的朋友怎么都没看你一眼? 青衫男子路过,“是少主的患难之交。” 穆景杨“······” “猴哥~!在这呐!”陈觅冬招了招手。 “看见了。”厉文隽慢跑了过去,“你们俩没受伤吧?” “没有,你呢?”白糯不顾形象地坐在路边的草地上,吐了一口气,满脸的疲惫,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没事,在军营里学的本事正好用上了。” “我们好倒霉哦!现在怎么办,马车都破了啦。” 厉文隽笑笑,“这不是还能坐吗?敞篷的很差吗?” “有道理,总好过走路。”白糯笑道。 “好哒好哒!”陈觅冬走上前摸了摸两匹白马,“要走了哦!” “觅冬,还是你来开。” 厉文隽和白糯在敞篷马车上毫无形象地坐了下来。 陈觅冬坐到了赶马车的位置上,嘴里嘟囔着,“哼,就知道欺负人家。”她爬上前轻轻拍了拍马屁股,“驾~驾!” 嗒嗒嗒嗒···马儿慢悠悠地走着。 “现在我们怎么打算?刚穿越来就没闲下来过。” 厉文隽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我们想想,如果回不去了怎么办。” 陈觅冬哭了出来,“这里太危险了啦,根本就不适合人家。” “要是真回不去了,不适合也得活着,还要找工作。” “呜呜呜~好惨~” “没错,不管能不能回去,我们首先要活下来。”白糯看着两边绿油油的树林,“这里空气好,有山有水风景好,先不想那么多。” “嗯,体验一下古人的生活。” “好哒好哒!人家要穿漂亮小裙子~” 厉文隽笑了笑,“领了赏金就发财了,你要穿什么都行。” “欧耶~发财发财!” 这么一说之后,气氛就变得轻松起来,三人笑看着沿途风景,去皇城的旅途变得无比的愉快。 不一会儿,吧嗒吧嗒······ 三人一同往后看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这个马车好漂亮耶。” “好大啊!” “可不么,人家是王爷。”厉文隽淡淡地说。 “王爷?真的吗!里面坐着个王爷?”陈觅冬又惊又喜。 “嗯,他的马车破了,又弄了个一模一样的。” “看着好威风啊!”白糯感叹道。 那两匹黑马高大威猛,深棕色的车厢,暗紫色的帘子,浓浓的古色古香,低调又奢华。 “本来没觉得我们寒酸,现在···啧啧啧···”厉文隽摇了摇头。 “现在看看,我们好像乞丐啊,灰头土脸的,衣服都破了,还坐着一辆破马车。” 陈觅冬这才想到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这一看,裙摆已经破烂不堪,鹅黄色变成了浅灰色,“呜呜~~” “哦!对了,我们要找到穆景杨,让他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 “他在哪?一直没看到他。”白糯问。 与此同时,那辆古色古香、低调又奢华的马车里,“表哥,那些人真的是皇后派来的吗?”穆景杨问。 他优雅地喝了一口茶,“你伤势如何?” 穆景杨也没追问,“已无大碍。” “你的朋友是何人?” “······”穆景杨一脸的为难。 “不方便说?” 穆景杨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中了埋伏被引到象牙山,差点死在了莫世风手上,那几位姑娘从天而降,救了我。” “穆景杨~~出来!”厉文隽大喊。 穆景杨听到叫喊声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表哥,她找我了。” “嗯。” 穆景杨拨开帘子,跨了出去,“我在这里!” 陈觅冬顿时兴奋不已,招了招手,“景杨小哥哥~~” 穆景杨肩膀抖了抖,不知作何反应。 “我们要洗澡吃饭,你快安排。” 穆景杨运起轻功飞到了她们跟前,边走边说,“姑娘放心,半个时辰内可到住处。” “哇!!是皇城!我们到啦!”陈觅冬惊呼。 放眼望去,那城门高大宽阔,青砖砌成,浓浓的古朴气息,数十米高的城墙,城门口将近二十米宽,两个“皇城”大字居中,城墙外是护城河。 “好漂亮啊。”白糯惊叹不已,“你们看,上面有很多灯笼,要是晚上点了灯······” “哇!好棒好棒!我们晚上要来拍······” 厉文隽一巴掌呼在她后脑勺,“拍什么,拍你的头。” 白糯反应了过来,“觅冬,你少说话。” “人家说错什么了嘛~~”陈觅冬揉了揉后脑勺。 穆景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姑娘们打哪来?我好让人准备一些你们爱吃的家乡菜。” 厉文隽笑着说,“我们不挑食,你平时吃什么,给我们准备就行。” “可是······” 厉文隽似笑非笑,摆了摆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就当我们是天外来客。” 第十章 这下你麻烦大了。 皇城街上,热闹非凡。 两边皆是商铺,茶楼、饭店、当铺、药铺、肉铺、布庄,应有尽有。还有不少小摊贩,卖包子馒头的、卖工艺品的、卖零嘴儿的、卖各种蔬果的、卖首饰的,还有挂着神算子小旗算命的,中间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坐着小轿的,遛马的,赶毛驴的。 “哇,好热闹呀!”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车水马龙。” 厉文隽跳了下去,轻咳一声,“下来吧。” 白糯这才发现有不少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们,顿时感到有些尴尬,她朝厉文隽伸出手,“猴哥,扶我一把。” 厉文隽抓着白糯的手臂用力一拽,白糯站稳之后拍了拍胸口,“你这劲也太大了。” “觅冬,下来。” “好哒好哒!”陈觅冬伸出腿向下探去又缩了回来,“吁~吁~~”见马还没停下,又叫得大声了些,“吁!吁!” “你吁什么吁,跳下来。” “人家不敢跳嘛!”陈觅冬爬上前拍了一下马屁股,“快停!” 马儿顿时精神了起来,在街上奔驰着。 “哎呀呀!什么嘛!”陈觅冬不断地拍着马屁股。 马儿跑得越来越快,陈觅冬的尖叫越来越大声,街上一片哄笑声。 厉文隽叹了一口气,推了推穆景杨,“还不快去救她。” 穆景杨立即运起轻功追了去。 “啊啊啊快走开!”陈觅冬朝着前面三个在小摊上挑选着首饰的女子大吼。 “啊!”穿着蓝色留仙裙的女子一脸惊恐,愣在了原地。 啪啪两声,红衣少女挥着鞭子甩在了马儿身上,马儿仰天嘶吼,脖子后仰,前蹄子往上抬高,陈觅冬抱着头尖叫不已,周围的人都散开了。 红衣少女怒骂一声,“畜生!”挥着的鞭子就要落下,被穆景杨一手抓住; “马儿也是有尊严的。”穆景杨冷冷地看着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愣了愣,一改之前的嚣张,顿时委屈了起来,“穆世子,这畜生差点伤了我······” 穆景杨放开了鞭子,慢慢地走到了马儿面前,温柔地抚摸着它身上的鞭痕,马儿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觅冬泪汪汪地看着他,“景杨小哥哥······” 穆景杨走到了她身边伸出手,“小心点。” 陈觅冬抱住了穆景杨的手臂,把身体的力量交给了他,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 红衣少女顿时不干了,这是谁啊!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她正要上前质问; “是你!方可盈!”陈觅冬瞪大了眼睛,“还有那谁,江璐,你们怎么在这?” 方可盈一袭冰蓝色留仙裙,头发也盘成了古代女子的模样,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味道。 红衣少女瞪了瞪陈觅冬,朝方可盈问,“她是何人?” 方可盈见陈觅冬得罪了她,连忙摇摇头,“我不认识。” 陈觅冬一脸诧异,“别以为你打扮成紫薇的样子我就不认得你了!” “我确实不认识你,你认识我是你的事。”方可盈翻了翻白眼,陈觅冬得罪的可是大人物,可别连累了她。 陈觅冬顿时无言以对,她想了想,好像有道理,方可盈确实不认识她。 穆景杨打了个响指,当即有个青衫男子蹿了出来。 “把包袱送去百草堂。” “是。”青衫男子赶着马车走了。 厉文隽上前一把将斜靠在穆景杨身上的陈觅冬拉了出来,“你看你惹是生非的。” 穆景杨向厉文隽投去了感激的眼神,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推开他的救命恩人。 白糯忍着笑意,“觅冬,先洗漱一下。” 陈觅冬看了看身上,反应了过来,捂着脸跺了跺脚,“哎呀!不早点提醒人家,这多不好意思嘛,脏兮兮的还抱着景杨小哥哥呢!” 穆景杨轻咳一声,“姑娘随我来。” 看着他们的背影,红衣少女冷哼一声,瞪着方可盈和江璐,“叫你们不要来买这些市井小民的东西,害得我被穆世子······真是晦气!” 方可盈低下了头,不服气却又不敢吭声。 江璐若有所思地看着红衣少女,随即上前轻声道,“我见过这几个人,我去打听一下她们和穆世子是什么关系。” 红衣少女闻言脸色缓和了不少,“去,跟上!” “是。”江璐恭敬地弯了弯腰点点头,转身之后,没人看到她眼里的算计,没有人天生喜欢弯腰,莫名其妙地被带来这个地方,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学会讨好权贵。 伴随着一路上投来的怪异眼光,她们走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穆景杨说的地方,百草堂。 伙计们都恭敬地朝他行礼,“少主。” 穆景杨点了点头,“带几位姑娘去厢房梳洗。” “是。”绿衣女子微微点头,“几位姑娘,这边请。” 穿过了前厅的药铺走到了后面的厢房区,“跟我们电视上看的一样耶,这些古代的房间都是红色木头做的呐。”陈觅冬低声说。 “这是棕色。” “哼!”陈觅冬边走边欣赏着院子里的风景,假山流水,花花草草,“可真漂亮!” “几位姑娘,这是你们的包袱。”一位穿着浅蓝色衣服的小厮把两个箱子和三个背包放在了地上。 陈觅冬甜甜一笑,“谢谢小哥哥!” 小厮脸一红,连忙摆摆手,“这是小人应该做的!” 她们提着各自的行李走进了房间,屏风后面放着一个大木桶,传出了一阵阵热气和玫瑰花的香味。 厉文隽卸去全身的衣物,泡在大木桶里,仰着头闭上眼睛这一刻,她感到无比放松,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伺候着洗澡,这丫鬟可真是温柔,不仅给她擦身子,还给她按摩,她舒服得睡了一觉。 白糯看着这一件件的衣服,犯了难,红色的肚兜、中衣、襦裙、大袖衫,最终走向了自己的行李箱。 与此同时,厉文隽拿起一件红色肚兜,又拿起一件飘着两根带子的白色衬衣,一脸的嫌弃,最终拿起了自己的现代内衣套装和t恤,“有男装吗?” 丫鬟微微诧异地问,“姑娘是要男子穿的衣裳吗?” 厉文隽点点头,“要黑色的。” “是,姑娘请稍等。” 陈觅冬拍着门,“小白!你好了没呀?” “来了来了。”白糯拉开门,见陈觅冬一袭粉红柯子裙,外边套着粉色大袖衫,就连鞋子都换成了古代女子穿的绣花鞋。“行啊你,有模有样的。” 陈觅冬转了个圈,“人家经常拍古装写真的啦~” 白糯摸了摸她头上盘着的那坨辫子,又扯了扯垂在肩膀的那两根,“你还真的想做林黛玉啊。” 陈觅冬拿着帕子遮挡住一半脸,“人家就是林黛玉嘛~” “我不习惯盘这么复杂的发型。”她简单地将一半头发扎了起来,穿着自己的t恤套上了长裙,外面是白色大袖衫,也有那么几分古风的味道了。 厉文隽打开门走了出去,“我也不习惯。” “猴哥,你这是男装吧?” 厉文隽点点头,“嗯,穿裙子不方便。” “好帅呀!” “还是你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要一身男装。”白糯拍了拍头。 厉文隽撩起衣摆,露出了里面的紧身牛仔裤,“我还是习惯这样。” 白糯笑了笑,“你时不时要动手,是得这样穿。” “猴哥,你不搞一下发型嘛!” “要我搞成这样,杀了我吧。”厉文隽看着陈觅冬的妆发直摇头,“这不是我的风格。”她将头发高高扎起,只一个马尾清爽利落,一身黑衣,腰间束着一根玉带,英气十足,颇有几分侠女的感觉。 “哼,人家就喜欢漂漂亮亮的嘛!”陈觅冬又转了一个圈,对这身裙子爱不释手。 穆景杨大步走了过来,“一女子称认识三位姑娘,她······” “景杨小哥哥~~哇,你好帅呀!人家······” “人在哪?”厉文隽淡淡地看了陈觅冬一眼,示意她闭嘴。 穆景杨冲陈觅冬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总会有人给他解围,“在外边鬼鬼祟祟地徘徊了半个时辰。” “走,去聊几句。”厉文隽率先走了出去。 江璐穿着米黄色上襦和杏色齐腰襦裙,活脱脱一个小丫鬟模样。 “江璐?” 江璐脸上一喜,“我想跟你们聊聊。” “哼,你找我们干什么?”陈觅冬没好气地说。 江璐笑笑,看向厉文隽,“要不我们找地方坐下来聊吧!” “可以。” “前面有个饭馆,叫醉仙阁,东西很好吃,我们就去那吧!” “可以。” 陈觅冬凑近白糯耳旁低声道,“不是说她不是好人吗?干嘛还要搭理她。” “好歹算是老乡,一起想办法回去,难道你真想一辈子都在这里吗?” 陈觅冬嘟嘴,“也没什么不好嘛。” “景杨,我们去吃饭了,回见。” 穆景杨点头,“若有急事,可到昭王府寻我。” 昭王府?江路惊了一下,正要打量一番穆景杨,被厉文隽拉着往前走了去。 “走吧,古人很小气的,看一眼说不定被砍了。” 江璐尴尬地笑笑,“我就是好奇。” 她们在醉仙阁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的都是醉仙阁的招牌菜,陈觅冬兴奋之余又有点担忧,“猴哥,咱们钱够吗?” “放心,穆景杨给了一百两银票,总够在这吃一顿饭的吧!” “那欧了嘻嘻嘻······” “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江璐问。 “穿越过来就认识了,你们呢?” 江璐顿时一脸苦涩,“我们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郡主府的院子,当时那里正在挑选丫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当了她的丫鬟。” “那个红衣服的,是郡主?” 江璐点头,“是当朝郡主,四王爷的女儿。” “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皇帝南宫尧,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不过他最看好的储君是九王爷南宫胤,九王爷是他最小的弟弟,据说朝堂上表面是风平浪静一片和睦,实际上是分成好几拨势力都在暗暗为各自的主子谋划,不过天灵国有个祖训,就是不得兄弟残杀,一旦有这种事情发生,就会连带着母族一起贬为庶民,我了解得不多,就这些了。” “作为郡主的一个丫鬟,你能了解到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白糯笑着附和道,“是啊。” 江璐又不禁苦笑,“郡主不好伺候,还是你们幸福啊,穆世子人好好啊。” “你认识他?” “我只是听郡主说过,是她的心上人,是九王爷的姨母的儿子。” “哦~~”白糯意味深长地看着陈觅冬,“这下你麻烦大了。” 第十一章 是个有心机的。 陈觅冬不以为意,“哼,人家才不怕呢,景杨小哥哥会保护我哒!” 江璐来了兴趣,“你跟他很熟的吗?” “那是~~”陈觅冬一脸的傲娇,“刚来的时候······” 厉文隽夹起一个鸡腿往她嘴里塞去,“吃!” 白糯忙给她碗里夹菜,“多吃点。” 江璐的脸色变了变。 “你怎么想的,是留在这里还是想办法回去?” “我想回去,但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江璐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她觉得在这里为奴为婢生活得很憋屈,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在这里可以为自己谋划一个好的未来,回到现代,她长相平平无奇,能力有限,根本没有出头之日,郡主虽然嚣张跋扈难伺候,但是个无脑的,只要她加以利用······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答案。”厉文隽摊了摊手。 “我之前看过一篇论文,讲的是作者亲眼所见,一个女生在吹头发的时候风筒漏电,把自己电了,后来就凭空消失了,作者认为这是穿越了。”白糯说。 “那后来呢?”江璐问。 “不知道,论文被禁了,作者也销声匿迹了。” “小白,你说了等于没说。” 白糯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书上没说,网上也没有这种例子。” “答案就在你的戒指上。”江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手上的戒指。 厉文隽伸出手放在桌子上,“一直没动静了,我也没懂。” “介意我看一下吗?” “你看吧。”厉文隽将手伸到她面前。 江璐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戒指试图拿下来,厉文隽摇了摇头,“摘不下来的,我试过。” 江璐一脸诧异,“这么神奇?” “刚戴上的时候被烫了一下,就取不下来了。” “那可真是个宝物呀!”陈觅冬边吃边说。 “改天我们再一起研究,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以后找我可以到郡主府外,跟看门的说一声,我就会出来,你们呢?还是在百草堂吗?” “嗯,暂时是。” 江璐站了起来点点头,“那改天见,这顿我请。” 眼看着江璐走远了之后,白糯才感叹道,“她混得不错。” “对啊,做个丫鬟能自由出入,混得相当不错。”厉文隽看着她那款款玉步,已经能和这里的贵族大小姐相媲美,话语间提了几次穆景杨,想必是在那位郡主面前表了衷心过来打听消息,“是个有心机的。” “能让郡主带在身边的,不简单。” “哼,我看她就没安好心,刚才一直盯着猴哥的戒指看。” “等到什么时候戒指又发光了,可能就会带我们回去了,在这之前,我们要好好活着。” 白糯看着窗外的远处,“桥底下的茶摊子有个说书的,我们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时代,不然无意中犯了什么罪,糊里糊涂就死了。” “没错,觅冬快吃!”厉文隽边吃边催促着。 白糯三两下就搞定了一碗米饭,眼里亮晶晶的,“我好了!” 三人吃过饭之后去钱庄换了好些一锭锭的银子带在身上,向桥底下说书的茶摊子走了去。 白糯礼貌地笑了笑,鞠了一躬,“老先生,我们从外地乡下来,想听听天灵的朝堂江湖故事。” 老先生摸了摸长长的白胡子,“这天下朝堂的纷争,江湖的是非,没有老夫不知晓的~” 厉文隽坐了下来,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够吗?” “小二,快上茶啦” 老先生手指一动,打开了折扇缓缓地摇了起来,“话说这苍琅大陆,天、地、玄、黄各有江山,东有天灵,西为地罗,玄丘在南,黄歧以北,千百年来,天灵国土富饶,秋收冬藏,人才辈出,素有天下第一大国之称,文有元子笙才高八斗、苏韵禾学富五车,武将司徒霖冲锋陷阵、攻无不克,南宫胤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 “哇塞!好棒好棒!那他们帅不帅呀?”陈觅冬跳了起来鼓着掌。 厉文隽和白糯同时白了她一眼。 第九章 我们王爷可比那妖里妖气的魔头好看多了! “老先生,请继续。”白糯把装着点心的碟子推到了陈觅冬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尽管吃,别说话了。 老先生理了一下被微风吹乱的发,淡淡一笑,十分儒雅。“所谓是英雄出少年,元子笙三岁作画、五岁写诗,十岁抱得状元名,及冠之年誉满天下。苏韵禾貌美如花,一曲颂君令赢得满堂彩,赫赫之名无人不晓。司徒霖俊美非凡,一手箭术出神入化,十箭齐射,矢无虚发,八岁从军,十二岁封将奔赴战场,硕果累累,十五岁班师回朝官升一品,众多异国女子慕名而来,踏破门槛只为一睹风采。九王爷南宫胤倾城容颜,武功盖世、真气如剑,一片竹叶在手可化作武器杀人于顷刻间,平日里虽足不出户,却早已名扬天下。” “哇塞~”陈觅冬惊叹一声,问道,“那没人打得过他了吗?” 老先生捋了一下胡子,“传闻幻月教主凤少卿内力深不可测,漫天花瓣变作暗器可取人首级,曾与九王爷于象牙山上一战,真气所到之处,草枯石碎,一天一夜难分胜负啊~” “幻月教很厉害的吗?”白糯问。 “江湖人称魔教,个个武功高强,行事仅凭喜好,不问规矩。” “凤少卿?好好听的名字哦,那他长得好看吗?他是魔教教主,那就是坏人耶!” “一双桃花眼闭月羞花,一身红衣绝代风华。为人不求功名利禄,不图荣华富贵,高调行事潇洒自如,随心所欲~” “古代真的盛产美男子啊!”白糯感叹道。 “九王爷权倾朝野吗?”厉文隽问。 老先生有问必答,“当今圣上膝下四位皇子,三位公主,大皇子南宫瑾担任京兆府少尹,二皇子南宫泽执掌翰林院,三皇子南宫缘经管户部,四皇子南宫祁童心未泯,尚未出任官职,九王爷手握重兵,三十万大军驻守皇城外二十里处……” “听说九王爷是皇上的弟弟耶,是吧?” “正是,九王爷战功赫赫,助圣上安邦定国,封号昭王。朝中不少重臣拥护,望登储君之位。” 陈觅冬又问,“那那那……皇上的儿子能答应嘛?” “大皇子自有皇后和乌丞相扶持,二皇子是淑妃所出,背后有吏部尚书王述,又与国师交好,三皇子的母族虽已没落,但其与兵部尚书武坤私交甚笃,户部与兵部强强联手,这个中的利害关系不言而喻~德妃终日礼佛与世无争,四皇子立志当个闲散王爷,倒也乐得轻松自在。” “听说丞相好厉害的呢,那王爷大还是丞相大呀?” 老先生又摸了摸胡子,“若论地位,自是王爷,若比实权,当属一品官员。” “那吏部是干什么的呀?官大吗?”陈觅冬边往嘴里塞点心边问。 “正二品,管官吏任免、考核、升降等事。” “穆景杨是什么官?”厉文隽问。 “穆世子乃是当今太后的母家镇国公府爵位继承人,尚未受任官职,此人是经商奇才,未曾及冠就已创办百草堂,如今药铺遍布四国······” “哇!好棒好棒!景杨小哥哥好有钱~” 白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说,郡主也只是有贵族地位,但不是官。” “没错,不是官还没那么难对付。” “那就不怕她啦,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哼,还想······” “江湖上除了魔教还有什么那种让人闻风丧胆的门派吗?”厉文隽问。 陈觅冬嘟起嘴哼了一声又拿起点心塞进嘴里。 老先生陷入了思考,似乎在斟酌着,“要说令人闻风丧胆,九王爷的影卫营当仁不让,首领影一,轻功天下无双,影三姑娘剑术登峰造极,腰间软剑一出,势如破竹!影四精通医毒,一手银针起死回生······” 厉文隽举起手,“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有强迫症,影二呢?” “这影二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老先生顿了顿,一脸的为难。 “影二怎么了?”厉文隽和白糯同时说。 “传闻影二姑娘通晓···隔空取物,善于帘窥壁听,就连那守卫森严的皇宫,也可来去自如宛若无人之境。” 厉文隽闻言恍然大悟,“哦~就是搞窃听的,偷东西的。” 白糯忍住笑意,“明白,明白。” “这个什么营,只有四个人吗?”陈觅冬歪着头问。 “人家手底下肯定有很多小弟供人使唤的嘛。”厉文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陈觅冬。 “姑娘说得是,这影卫营四大护法是九王爷的心腹,为九王爷招纳了不少人才,底下的影卫更是数不胜数。” “哇,那可以报名参加吗?给九王爷跑跑腿也挺好的呐!” 老先生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陈觅冬,心想这位姑娘当王爷的随从实在是不合适,“可否自荐老生不知,不过,姑娘若是想谋生计,可到龙吟山庄去。” “龙吟山庄是什么地方?”白糯问。 老先生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龙吟山庄乃江湖第一大门派,百年来皆为武林大小事主持公道,惩恶扬善,第十代庄主郁云天武艺超群、德高望重,膝下有一女,名唤郁连城,才貌双全、身手了得,人送称号,江湖第一美人。” “苏韵禾美还是郁连城美?”厉文隽打趣道。 老先生笑了笑,“各有千秋啊~” 白糯坏笑,“九王爷好看还是凤少卿好看?” 老先生抱拳,“老朽絮絮叨叨了半响,天色已晚,该是打道回府的时候了。” 乔装成小厮的昭王府侍卫楚洛凡在一旁擦桌子,低声道,“我们王爷可比那妖里妖气的魔头好看多了!” 厉文隽哈哈一笑,“老先生怂了,我们走吧,下次再来!” 陈觅冬嚼着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地说,“唔~好!” 第十章 人家可不可以经常过来玩嘛! 昭王府书房内,南宫胤正和穆景杨商议着剿匪的事宜,被忽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进来吧。” 楚洛川推门进来,抱了抱拳,“王爷。” “何事?” 楚洛川朝穆景杨看去,“少主,陈姑娘在前厅。” 穆景杨闻言顿了顿,“陈姑娘一人前来吗?” 楚洛川摇头,“厉姑娘也在,还有一位姑娘。” 穆景杨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去去就来。” 南宫胤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背景可查清楚了?” 楚洛川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惭愧,“未曾。” “不过,几位姑娘并没有恶意,且多次出手相救……” 南宫胤点了点头,“查清楚来历。” “是!”楚洛川恭敬地行礼之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陈觅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雀跃,在古朴大气的厅里转来转去,时不时摸一下紫得发黑的梨花木桌子,时不时把茶壶捧在手里打量着,嘴里塞满了东西,连连点头,“唔~这里的点心比外面的唔~好吃多了!” 白糯笑着摇了摇头,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陈觅冬接过茶一饮而尽,又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唔~景杨小哥哥~你来啦!” 厉文隽看着她边说话边喷洒而出的面粉,万分嫌弃地“啧”了一声。 穆景杨嘴角抽了抽,迈过门槛的脚步顿了顿,“陈姑娘。” 陈觅冬走过去挽着穆景杨的手臂晃了晃,“这里可比百草堂好玩多了呢!”她指着外面,“那池里面的小鱼儿好可爱哦~” 穆景杨笑得有些僵硬,“陈姑娘喜欢就好。” “人家可不可以经常过来玩嘛!” “你放开他吧。”厉文隽淡淡地说。 穆景杨抽开了手,“姑娘言之有理。” “哼!” “我们没事干了。你有什么推荐吗?” 穆景杨思考了一下,“姑娘可喜欢听戏?” “小白,听戏吗?” 白糯点头,“好。” “哎呀~听戏一点都不好玩儿!要不我们去放风筝嘛!” 厉文隽白了她一眼,“你自己去放。” 陈觅冬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看向白糯。 白糯摇头,“你别看我,我也不要放风筝。” “哼,那那除了听戏还有什么好玩的嘛?人家真的不喜欢听戏啦~” 穆景杨一脸的为难,他实在是不知女子平日里如何消遣时间。 这时,楚洛川走了进来,抱了抱拳,“厉姑娘,今日校场上来了不少能人异士在切磋拳脚功夫,姑娘可愿意随我一同参加比试?” 厉文隽顿时来了兴致,“参加就不敢了,输定了,你们会飞,我不会,我们跟着去看看呗?” “姑娘谦虚了,可……” 她摆了摆手,“我叫厉文隽。”说罢又指了指白糯,“她叫白糯,以后叫名字就行,别姑娘姑娘的叫了,不习惯。” “对对对,就叫名字啦,叫姑娘太生疏了啦!” 楚洛川笑了笑,“嗯!” “有女子比试吗?”白糯问。 “有的,今日来参加比试的女子不比男子少。” 陈觅冬蹦了起来,“哇哇哇!那快走!人家也要一起玩儿~” 第十一章 穆世子,请赐教! 校场上,锣鼓喧天,伴随着一声吆喝,一左一右两个身影运起轻功飞到了中间,互相抱拳作揖之后即刻向对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拳脚碰撞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哇哇!好棒好棒!太棒了!”陈觅冬鼓着掌蹦了起来。 厉文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打得难解难分的身影,“黑色衣服的差点挨一拳。” “我看都看不清楚,太快了。”白糯笑着说。 “体力真好,打了这么久速度都不见慢下来。” “对对对!”陈觅冬猛点头。 “白色衣服的那个好像被打到了,是不是?”白糯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 厉文隽点头,“这人花架子太多了,不够狠。”看着看着又摇了摇头,“躲开就躲开,那个开肘展翅的动作是干嘛用的,为了好看吗?” “文隽姑娘有何见解?” 厉文隽想到在军营里学过的近身肉搏的技巧,“应该在躲开攻击的同时化拳为掌用虎口撞他咽喉,光躲有什么意思,展翅了还,以攻为守才是最靠谱的。” 楚洛川闻言,不由自主地在脑子里模拟着她说的动作,随后他眸光一亮,“文隽姑娘师承何人?” 厉文隽睨了他一眼,“又想套我话。” 楚洛川挠了挠头,不免感到有些心虚,他带她来参加比试,确实是想在武功招式上推敲一下她的来历,但此时她所说的回击门道让他耳目一新也是真的。 “初相识,想了解一下也是正常的。”白糯笑着打圆场。 楚洛川抱了抱拳,“谢姑娘体谅!” “穆景杨派你来问的还是那九王爷?” 楚洛川不语,一脸的为难。 “哎呀~猴哥,你就别问了嘛,连我都看出来人家不想说了啦!他们肯定不是坏人嘛!” 被陈觅冬这么一说,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他笑道,“少主的朋友亦是属下的朋友,此番打探,总归是没有恶意的,姑娘不必担心。” “那我的来历,我也不想说。” “······是。” “哎呀猴哥~你怎么到处欺负人呐!” 厉文隽朝他抱拳,“不管我们是什么人,总归是没有恶意的,洛川不必担心。” 楚洛川怔了一下,笑了笑,“文隽姑娘说的是!”他想了想,又道,“可有兴趣参加下一轮的双人比试?” “是一男一女组成一队的吗?”她看了看远处正在活动着手腕欲欲跃试的男男女女。 “正是。” “小白,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小白姑娘请放心,属下定不会让人伤了文隽姑娘。” 厉文隽轻笑一声,不以为意,“不说能不能赢,自保肯定没问题。” “猴哥加油加油!!人家要做啦啦队~”陈觅冬欢呼。 厉文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心领了。” “哼!好心遭雷劈!人家不理你了!”陈觅冬转过身看向校场,只见穆景杨腾空而起一个旋转避开了攻击,“好帅好帅!哇!!”她用力鼓着掌,“景杨小哥哥~iloveyou~~” 这时,四面八方都投来了不解又带点嫌弃的眼神,厉文隽拉着白糯悄悄地走到另一旁,离她远了些。 眼看着穆景杨轻松赢了好几场进入了总决赛,厉文隽揉了揉手腕,用手肘撞了撞楚洛川,“干他!” 楚洛川顿时脸一红,不知作何反应。 “想歪了吧!”厉文隽白了他一眼,“在我们那,是跟他切磋的意思。” “······”楚洛川挠了挠头,“姑娘教训的是,我们可直接与少主切磋。” “你不用打几场再进入总决赛吗?” 楚洛川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属下往年有幸被封为武状元······” “这么说,拿过武状元的都直通总决赛,不用跟那么多人打是吧?” 楚洛川点头,“文隽姑娘随我来。” “嗯,小白,你就在这等我。” “好,注意安全。” 厉文隽边走边注意着穆景杨,“我看他好像没有队友,我们两个干他一个,不合适吧?” 楚洛川嘴角抽了抽,尚未适应她所说的“切磋”,“···会有的。” “楚大人。”一个身穿浅蓝色官服戴着乌纱帽的老头朝楚洛川双手作揖。 楚洛川回礼,“秦大人。” “这位是······”老头虽在打量着她却不失礼数,微笑着直视她,大方地提出疑问。 “这是厉姑娘,我们王爷的贵客,今日与我前来参加比试。” 厉文隽学着他们双手作揖的样子,“秦大人!” “厉姑娘,请。”老头微微弯腰,模样十分有礼。 楚洛川带着她绕过了众人走到了校场中间,“穆世子,请赐教!” 穆景杨挑了挑眉,“哦?双人?” “没错!你再喊个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大步走到了穆景杨旁边,身旁还跟着一个绿衣婢女,那女子朝厉文隽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本郡主在女子组夺魁,理应与穆世子并肩作战!” “见过袭月郡主。”楚洛川微微颔首。 “楚大人不必多礼。”她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犹如利箭般射在厉文隽身上,“你是何人?见到本郡主为何不行礼?” 穆景杨和楚洛川正要帮腔,厉文隽上前一步,“我是九王爷的贵客,受邀来到这里参加比试。” 南宫袭月冷哼一声,正要说些什么; “校场上要是论尊卑,打起架来就没意思了,谁还敢对高高在上的郡主动手!” “大胆贱民!竟敢对郡主无礼!”绿衣婢女恶狠狠地瞪着厉文隽。 穆景杨闻言怒了,“住口!何时轮到你一个奴婢在此放肆!” 绿衣婢女猛地跪下,“世子息怒!请恕奴婢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厉姑娘是我的朋友,按你这么说,本世子也是贱民了?”穆景杨的声音冷到极点。 “奴婢不敢!”绿衣婢女不断地磕头求饶,“世子饶命!” 楚洛川也来了气,拔出剑指着她,“你这奴婢竟敢对王爷的贵客无礼,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绿衣婢女哭了出来,爬到了南宫袭月脚边,“郡主救救奴婢,郡主救救奴婢!” 南宫袭月有些心软,“秋霞只是护主心切,一时口无遮拦开罪了九皇叔的贵客,还望······” 穆景杨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以下犯上,其罪当诛。” 厉文隽闻言不免觉得有些残忍,不过是骂骂人,竟要失去性命,皇权至上的社会真是让人心里发怵,“你走吧。” “还不快滚?!” 南宫袭月怔了怔,她何时见过穆世子这般恼怒! “是、是、是!”秋霞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连滚带爬地走了。 在一阵鸣鼓声结束之后,厉文隽抱了抱拳,“穆世子,请赐教!” 第十二章 合作愉快! 楚洛川低声道,“文隽姑娘千万要当心,袭月郡主是龙吟山庄庄主郁云天的爱徒,近年来,据说郁云天传授了不少······” “楚大人,开始吧!”南宫袭月抽出腰间系着的鞭子,往地上一扫,啪的一声巨响,又将鞭子举了起来,一副准备攻击的样子,气势十足。 “多余!”厉文隽白了她一眼。 “你!”南宫袭月咬牙切齿道,“本郡主要撕烂你的嘴!”说罢便运起轻功三步并作两步向厉文隽奔去,才落地就已挥出鞭子! “小心!”楚洛川惊呼一声。 “你去干穆景杨!”厉文隽往前一步举棍迎上,绕了几下就将鞭子缠在了棍子上,用力一扯,只见南宫袭月拽着鞭子身体不受控制地一个趔趄往她扑来,她迅速往左边微微一闪,接着一拳重重地砸在南宫袭月的肩胛骨! 南宫袭月吃痛惨叫一声,松开了鞭子,这一重拳使得她整条胳膊都麻了,身心大受打击,咬了咬牙努力直起腰之后又重燃了斗志,一双眸子泛了红,怒瞪着厉文隽。 “郡主,得罪了。”厉文隽扬了扬手中那被鞭子缠绕着的棍子,随即扔到一旁,徒手肉搏才是她的强项! “本郡主要你的命!”话音刚落,便拔出腰间别着的匕首,迅速移到了厉文隽跟前,向她胸前刺去! 厉文隽屈肘以小臂尺骨为力点向左上方挡在她小臂内侧,化解了她的攻势,紧接着右手向前伸展,以拳峰直击她面门! 南宫袭月猛地后退,险险躲过这一击!“放肆!” “废话真多,还打不打?” “你!本郡主定要你的命!” “来吧。” 南宫袭月冷哼一声,又举起匕首刺了过去,这下她手脚并用地进攻。 一刻钟过去了,尽管她攻势猛烈,也未能伤厉文隽分毫。 与此同时,穆景杨跟楚洛川两剑相撞互不相让,你攻我挡的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厉文隽渐渐的有些不耐烦了,转守为攻,打掉了南宫袭月的匕首并将她按在地上。 南宫袭月勃然大怒,用尽全力也未能将按在她身上的手掰开,腿也被压制得死死的,“放肆!你竟敢······” “你还有别的话吗?讲来讲去都是这一句。”厉文隽说罢便松开了她,捡起地上的棍子,将鞭子扯开扔给她,随即大步奔到了楚洛川身旁。 “这样搞要打到什么时候!你攻上我攻下。”她将棍子延伸到最长,向穆景杨的脚下扫去。 穆景杨腾空而起,动作迅速又轻盈,化解攻势游刃有余。怎料这时楚洛川的剑峰已到胸前,他猛地一侧身,险险躲过。 楚洛川乘胜追击,手中的剑像长了眼一样,缠着穆景杨,厉文隽的棍子不依不饶,每一下都几乎打到他脸上,在两人的夹攻之下虽躲过几劫,却显得有些狼狈。 此时,南宫袭月操起鞭子奔了过来,大喝一声,“穆世子小心!” 只见厉文隽绕到了穆景杨身后,收起棍子揣进怀里,一记擒拿缠住了他左手,他顺势而为,向后倾斜右手抓着她的腰用力往前一甩,失重之际她手按在他肩膀借力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本想稳稳落地,却弄巧成拙,正好替他踢掉了楚洛川那来势汹汹的剑,化解了这一攻势。 穆景杨轻笑,“文隽姑娘好身手。” 厉文隽嘴角微微上扬,“穆世子小心。” 话音刚落,她又拿出棍子按下按钮延伸到最长向他袭去,还没过上几招,就被南宫袭月掺和进来破坏了,楚洛川见状也加入了战斗。 混战了片刻后,眼看着南宫袭月体力不支,动作慢了下来,穆景杨护着她边挡边退。 厉文隽找准时机和楚洛川一同攻击穆景杨,南宫袭月拼尽全力将鞭子甩向她; 她抓住鞭子用力一拽,南宫袭月一个趔趄往前扑去的时候又被她按住了肩膀,一个借力翻了起来踢向穆景杨的手; “哐!”穆景杨的剑掉落在地上。 楚洛川瞬移到他面前,剑峰直指他胸口。 与此同时,厉文隽稳稳落地后又弯下腰给了南宫袭月一个扫堂腿,随即又将她按在地上。 “你们输了。” 穆景杨却鼓起掌来,“本世子输得心服口服。” “承让了!” “放肆!还不放开本郡主!”南宫袭月气急败坏地说。 “好的。”厉文隽松开她站了起来,朝楚洛川说,“合作愉快!” 楚洛川笑着点点头,“随我一起去名册上签字,明日可进宫领赏。” “好!”她边走边问,“有赏金?” “十万两黄金。” “哇,这么多!”尽管她在二十一世纪从不缺钱,也不禁惊叹起来。 “嗯!赏金都归姑娘。” 她摆摆手,“不行,咱俩一人一半,我不占你便宜。” “属下有月俸,平日里用不上这么多······” “用不上你给我啊!”楚洛凡拍了拍他肩膀。 “今日去哪了?比试大会也不见人影。” 厉文隽看着这人有点眼熟,顿时想了起来,“他去擦桌子了。” 楚洛凡诧异地看着她,他记得并未在她们面前露正脸。 “在天桥底的茶摊上擦桌子。” “姑娘是怎么认出在下的?” 厉文隽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身高,体型,声音,衣服。” 楚洛凡尴尬地挠了挠头。 楚洛川在名册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将毛笔递给了她。 “你帮我写吧,我的字不好看。” “那属下就代劳了。” “厉害的厉,文采的文,隽秀的隽。” “好名字!” 第十三章 抓起来! 厉文隽向远处的白糯跟陈觅冬招了招手,正要走过去; ‘“文隽姑娘留步!” “还有什么事?”她看了看正迎面走来的秦大人,旁边还有端着托盘的小厮,“难道还要颁奖然后致词吗?” 楚洛川笑着点头,“夺魁之人担得起授勋表彰。” 她摇摇头,“我胸无点墨,要我致词,会被人笑死的,我先走了。” “姑娘难道不想借此机会在皇城名声大噪吗?”楚洛凡问。 “那会死得很快的。”她边走边摆手,“明天去领赏的时候再喊我!” 楚洛凡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潇洒的背影,“这姑娘飒爽英姿,不同寻常女子般弱不禁风,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不可胡说!文隽姑娘不是你能······”楚洛川黑了黑脸。 “哥,你就是太沉闷无趣,难怪不招女子喜欢!”楚洛凡白了他一眼。 “谦谦君子何愁无知己啊~” 楚洛川拱了拱手,“秦大人。” “小女及笄已有五载,仍待字闺中,下月初五老臣家中设宴赏花,还望楚大人······” 他连忙摆手,“在下一介武夫,怎敢肖想秦姑娘。” “楚大人过谦了。” 他淡笑不语,将手中的名册本递了过去。 “猴哥!你简直太厉害了啦!”陈觅冬挽着厉文隽的手臂,“人家也想学功夫,好威风呀!” “你先减肥。”厉文隽甩了甩手臂,冲白糯挑了挑眉,“明天去领赏,第一名有十万两黄金,我能分五万两。” “哇塞,朝廷好大方啊!”白糯惊叹道。 “对对对!我明天也有十万两白银哦嘻嘻嘻……好开心呐~” 白糯点点头,“好像就我没什么用……” 厉文隽将手臂搭在她肩膀上,“你马上就能发挥作用了。” 白糯不解,“怎么说?” “你看这些个女孩纸们……看出来什么没有?” 白糯认真地打量了来来往往和聚在一起的古代女孩儿们,“看出来什么?就……很好看啊!还有什么吗?” 厉文隽挑了挑眉,“嗐~你看嘛……跑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白糯更糊涂了,“哈?” “嘿!抬头挺胸~” 白糯恍然大悟,“哦哦~哦!你是说……” “对,做nai罩!” 白糯眸光一亮,“有道理啊!!越看我越觉得很需要啊!难怪我就觉着这些大家闺秀美则美矣,但就是少了点什么!不够精神啊~” “怎么样?能不能做?” 白糯兴奋不已,“能啊!发家致富啊!” “那行,明天领了钱之后去布庄买合适的料子,你就准备大显身手。” 白糯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嗯!” 陈觅冬指着远处站在戏台中间的楚洛川,可谓是温文尔雅、一表非凡,“哇哇哇,洛川小哥哥也好帅呀!” “我已经想到要做什么款式了,我观察了一下,这边的布料品种很多!” “你的用武之地还很多,慢慢来。” “没错!内裤也要做!” 陈觅冬边看着远处的热闹边问,“你们要做什么呀?人家也要做,不能丢下人家~” “小白,我们要开一家店,专门为女孩子服务的,还要收学徒,这样的话你就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 “嗯,这样的话就算我们突然回去了,也有人会继续做下去。” “也算是为这里做出来一点点贡献了。” “作何贡献?”穆景杨已经沐浴过换了一身衣服,洗去风尘,折扇一开,又是一番玉树临风。 “咦?景杨小哥哥~” 穆景杨朝她们拱了拱手,“今日戌时御街举办灯会,可要去游玩一番?” “要要要!”陈觅冬兴奋得蹦了起来。 “小白,戌时是几点?” “晚上七点到九点。” “这、又是你们家乡的说法?” “小样儿~又想打听。” “……在下给姑娘们带路。” 厉文隽摇头,“不用,我们自己能找过去的,你忙你的去吧!” 穆景杨拿出一叠银票,“御街的小玩意儿多种多样,那的脂粉铺子是皇城最好的。” 厉文隽爽快地接了过去塞给白糯,搭着她的肩膀就往大街上走,“你管钱。” “姑娘行事务必要小心!”穆景杨看着她们越走越远的身影,摇头失笑,“若遇到麻烦可找街上的宿卫军!” “知道了!” 陈觅冬追了上去,“哎呀~等等人家嘛!景杨小哥哥再见哦~” “再见。”穆景杨微笑着应了一句。 夜幕降临时,街上两边的小摊贩开始变着花样吸引行人,有变戏法的,有玩杂耍的,还有表演功夫的。 “哇!好像晚上比白天多人耶!” “都下班了,吃饱就出来逛街呗。” 两旁的树上缀彩缦、悬花灯,好一番姹紫嫣红。夜空也越发的璀璨起来,星点点月团团,跟这世间繁华相映成趣,让人流连忘返。 忽然,一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袭来,“好!好!”紧接着就是响彻云霄的掌声。 这时,陈觅冬不淡定了,跳了起来,边跑边说,“快快快!那边好热闹呀!好多人围着呢!” “你小心点!”白糯不禁提醒道。 “啊嘻嘻嘻~~哈哈哈~~好好玩呀!” “猴哥,咱们也去吧,前面好像有表演看。” “走。” 陈觅冬拉着白糯挤进了人群中,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看热闹的人,“哎呀!”; 蓝衣女子踉跄了一下随即跪了下来,“奴婢罪该万死!” “起来吧。”她甩了甩小腿,将绣花鞋上的灰尘甩去。 此时,南宫袭月在护卫的开路下走了过来,“你有什么罪?要死也是那两个来历不明之人该死!本郡主亲眼看到,是她们推的你,才会冲撞了山河郡主。” 蓝衣女子抬起头,随即双手放至左腰侧,弯腿屈身,“拜见袭月郡主!” “不必多礼!”南宫袭月看向山河郡主,指着陈觅冬和白糯,“是她们故意推了一下你的丫鬟。” 陈觅冬一跺脚,“才不是呢!人家才没有推她!” “大胆!”南宫袭月怒斥,“还不快跪下!” ”干嘛要跪下嘛!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她嘛,跟你道歉嘛,对不起嘛!” “大胆!山河郡主面前居然自称我!”南宫袭月目光凶狠地看着她。 白糯嘴角抽了抽,学着古人拱手低头,“草民无心之失,请郡主大人恕罪。” 山河郡主一身玄色劲装,腰间别着宝剑,颇有几分侠女风范。“不碍事。” 白糯微笑着直视她,“谢谢郡主。” “谢谢郡主啦!” 白糯拉着陈觅冬边走边低声说,“快走。” “慢着!”南宫袭月给了身旁的护卫一个眼神。 护卫大步上前拦在她们面前。 “听说山河郡主接管了宿卫军。” “如何?” 南宫袭月冷哼一声,“这两个人来历不明,本郡主怀疑她们是地罗国的探子,理应抓起来审问!” 山河郡主脸色一变,“可有证据?” “才不是什么探子呢!我们是二十一世纪来的!”陈觅冬急急地脱口而出。 “此人胡言乱语,不懂礼数,定不是我们天灵国人!” 山河郡主一摆手,“抓起来!” 第十四章 再迟一点我的朋友就被打死了! 分散在四面八方的宿卫军一拥而上,围住了她们。 “带走!” “等一下!”厉文隽猛地冲了过去,用力挤进去包围圈里面,“小白,什么情况?” “呜呜呜呜……猴哥,你去哪了嘛!我们要被抓起来了啦呜呜呜呜……” “我在那边看刀啊,还没买单。”厉文隽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摊子。 “你是什么人?!” “我们是穆世子的朋友,昭王府的客人。” 山河郡主闻言勃然变色,瞪大眼睛盯着她,目光如剑,心中暗暗吃惊,此人眉目似画、唇若朱砂,身姿曼妙、气度不凡,称得上绝色却不娇柔倒是英气逼人。 “哦?穆世子的朋友?” 厉文隽无视她那阴阳怪气,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慢慢地走到白糯跟前,从上到下打量着,柳眉星眼、肤如凝脂,一身白衣绰约多姿,一颦一笑明艳动人,道一句仙姿玉色也不为过。 反观她自己,皮肤黝黑貌不惊人,五大三粗气吞山河,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胸前一马平川…… “昭王府的客人?”她眼带杀气,紧盯着白糯。 “是的呢,不信你就可以去问他们嘛!”陈觅冬边擦眼泪边说。 南宫袭月却不依不饶,“这几个人来历不明,不可轻信,说不定穆世子也受了蒙骗,还是抓起来审问清楚最为妥当!” 山河郡主点了点头,“带走!” 宿卫军立即缩小了包围圈,几个侍卫伸出手正要拽住她们的胳膊,厉文隽以极快的速度推开了两个,再踹开了一个。 “大胆!”山河郡主一呵斥,一扬手,“给我拿下!” 眼看着所有的宿卫军拔出剑一拥而上,白糯推开厉文隽,“猴哥,你想办法去找穆景杨,我们出不去了,你快走!” 厉文隽点了点头,“你们小心!” 南宫袭月抽出鞭子,“想走?先问问本郡主的鞭子!”她用力一甩; 厉文隽灵活地躲了过去,啪!鞭子打在她旁边的侍卫身上。 “小白,迫不得已就用上我给你的刀,保命要紧!” “你竟敢躲!”南宫袭月大怒,扔下鞭子,大步上前抡起拳头就挥了过去。 厉文隽身形一闪,白糯抓住侍卫按压在她肩膀上的手使劲往右边一甩,那侍卫一个踉跄向前扑去正好挨了南宫袭月的拳头,晕乎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哼!”陈觅冬挣开了扣住她胳膊的侍卫,张开双臂冲向了围着厉文隽的侍卫,“啊达~!”她整个人砸了过去,瞬间压倒一片。 厉文隽笑了笑,正要走,山河郡主手持宝剑挡在她跟前,她不得不退后了几步,南宫袭月又在她后面叫嚣,“大胆贱民!还不快束手就擒!” 面对着前后夹攻,她丝毫不惧,朝南宫袭月勾了勾手指,“过来。” 南宫袭月怒不可遏,“本郡主定要将你拿下碎尸万段!” 此时,山河郡主听出了些端倪,这南宫袭月竟利用她报私仇,若她不顺着恐怕会被安上一个渎职的罪名,“跟本将到京兆府走一趟,查清楚了身份,若是无辜的,本将自会放你们走。” 南宫袭月从后面对她发起了攻击,一双爪子不依不饶; 她一记擒拿手抓住了南宫袭月; 南宫袭月动弹不得,一声怒吼,“放肆!” “啧,吵死了。”厉文隽掐着她脖子,用她挡在跟前,朝山河郡主说,“我是不可能跟你去京兆府的,让我走,晚点再来找你!” “恐怕由不得你。” “袭月郡主会同意的,对吧?”厉文隽收紧了五指。 “唔……”南宫袭月的五官皱在一起。 “你可知道挟持郡主的罪名连穆世子都帮不了你,放开她!” “把剑放下!指甲划破皮肤,会留疤的。” 南宫袭月大惊失色,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唔~放、放、唔……” 山河郡主把剑扔在地上,“放开她吧。” “走!”厉文隽掐着南宫袭月一步一步往昭王府的方向走去。 围观的百姓们大气都不敢喘,让开了一条路。 “走快点!”厉文隽一脚踢在了南宫袭月的小腿上。 南宫袭月顿时红了眼眶,泪水在打转,身上的痛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她觉得万分屈辱,从没被这么欺负过。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她…… 看着她逐渐阴狠起来的眼神; “看你这个死样,又在想办法整我是吧!” 南宫袭月:“……” 咔嚓一声响起; 紧接着就是南宫袭月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啊!!” 厉文隽虽然放开了她的脖子,但却卸了她的胳膊。 “你这个贱民竟敢对本郡主……”话未说完就被厉文隽推倒了,脱臼的胳膊着地,又是一阵哀嚎,“啊!!唔……” 厉文隽扔下她就往昭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南宫袭月在后面骂骂咧咧…… “有意思……”醉仙阁二楼窗边的蓝衣男子目睹了这一切。 昭王府门口站岗的侍卫一脸的茫然; “刚才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一阵风刮过去了,好像是有个人影……” 厉文隽直奔王府的大厅,不料还没穿过院子就被几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暗卫团团围住。 她忽然刹住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个四仰八叉,“我找穆景杨!有急事!” 为首的青衣男子拱了拱手,“穆世子不在府中。” “那他去哪了?” “属下不知。” 她抓了抓头,一脸的烦躁,在二十一世纪找人可以打电话,在这里通讯靠吼,交通靠走,等她找到穆景杨,黄花菜都凉了。 “我找九王爷!有急事!” “待属下通传一声。” “九王爷!”她大吼,“九王爷!快出来!出人命了!救命啊!!” 青衣男子愣了愣,“姑娘,不可……” “九王爷!!”她又大吼了一声。 “九……”她愣了愣; 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长廊里,迈着优雅的大步,向她走来。一身象牙白色长袍,淡金色的莲花暗纹若隐若现,她忽然想起了学过的那首诗;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她咽了咽口水,望穿秋水般紧盯着那人,很想问一句,怎么走得这么慢? 终于等到那人走到了她面前,“王爷!”那几个青衣男子齐齐行礼。 “王爷!”她有样学样对着他行礼。 他摆了摆手,那几个青衣男子立即消失了。 “这么着急找本王,何事?” “一个叫山河郡主的抓了我两个朋友,我想你过去叫她放人!” 听到山河郡主这几个字,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为何不找穆世子?”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等他来我的朋友可能就剩下半条命了!你帮忙也是一样的,我也帮过你啊,帮你挡了那么多杀手!” 他点点头,“嗯。” “那快点走。” 她急匆匆地往外走,每走一步都回头看他一眼,“再迟一点我的朋友就被打死了!” 第十五章 小心你的狗命! 京兆府大牢。 陈觅冬和白糯被安置在一处干净的小牢房里面。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得罪了袭月郡主?” 白糯诧异地看着她,本以为面对的会是严刑拷打,“我们都是穆世子的朋友,所以···就得罪了。” 山河郡主点了点头,“不必这样看着本将。”她走到白糯跟前,细细地打量着,“本将知道你们与地罗国无关。”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起来呀?搞得人家好害怕!” “有人举报你们是探子,本将若不把你们带回来审问岂不是渎职?” “那你不会要打我们吧!呜呜呜···人家不扛打的啦呜···” “只要是无辜的,本将自会以礼相待。” 白糯拱手见礼,“谢谢山河郡主,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不急。” “不是说要放了我们嘛!”陈觅冬焦急地说。 “你们若是走了,那位挟持了袭月郡主的朋友找过来见不到人恐怕会把本将这里闹得天翻地覆。” 话音刚落; “九王爷到!” 山河郡主一惊,猛地回过头,随即拱手正要行礼; “不必多礼。” 山河郡主脸一红,轻轻柔柔地嗯了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眼里亮着星星。 厉文隽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傻愣愣地看着山河郡主那羞涩的模样,黑黑的皮肤泛着粉红,如细缝般的眸子里冒出爱的讯号,这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宿卫军统领吗? “猴哥~你来啦,我们没有挨打哦!” 厉文隽轻咳一声,“这是九王爷,你们快行礼,不然要砍头了。” 白糯抱拳正要弯腰; 陈觅冬猛地跪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拜见九王爷,九王爷吉祥!不要砍人家的头~呜……” 南宫胤:“……” 山河郡主轻笑,“一场误会,既然你们是王爷的朋友,就随王爷回去吧。” “起来吧。” 厉文隽上前把陈觅冬拉了起来,“我吓你的,你的头有什么用,不会有人来砍的。” “哼,就知道欺负人家!” 白糯弯了弯腰,抱拳作揖,“拜见九王爷。” “嗯。” 直到这一行人走远了,山河郡主还站在京兆府门口痴痴地看着南宫胤的背影。 “你们随本王回府,还是去往百草堂?”南宫胤转过身看着她们。 “我们住在百草堂,不敢打扰王爷。”厉文隽拱了拱手。 “无妨,你们是本王的贵客。” “真的可以住在王府嘛?”陈觅冬兴奋地蹦了过去,伸出手正要挽住南宫胤的手臂; 他身形一闪,脸色沉了沉。 白糯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抓着陈觅冬一起跪了下来,“我们远道而来,不懂礼数,请王爷恕罪。” 陈觅冬委屈巴巴地嘟起嘴,“人家不是故意的,请王爷恕罪。” “起来吧。” 目送着南宫坐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厉文隽松了一口气,“小白反应越来越快了。” “我算是深有体会了。”白糯苦笑,戳了一下陈觅冬的脑袋,“这是皇权至上的世界,稍有不慎就得罪了权贵,你以后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知道了啦。” 厉文隽点了点头,“小心你的狗命。” 陈觅冬一脸懵懂,“人家好纠结哦,想留在这里又不想留在这里~” 一辆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她们面前,一位老者拱手行礼,“老奴乃是昭王府管事,奉命前来接几位姑娘到百草堂与穆世子会面。” 她们拱手回礼之后踏上了豪华的马车。 马车里有小桌子,上面有茶水和点心,两旁的凳子上铺着软垫,马车驾得又快又稳,不一会儿就到了百草堂。 第十六章 麻烦又来了! 初来乍到却几番历经生死,她们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望着顶上雕刻着的繁星,“劫后余生,有没有?” “有有有!”陈觅冬睡在中间摇摆着身子,“猴哥,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害怕……” 白糯笑了笑,“我都不敢想那些明晃晃的刀和剑砍在自己身上。” “等领了赏金,我们就想办法回去。” “我同意,虽然我很想体验古人的生活方式,但不想英年早逝。” “好哒好哒!这里天天打架杀人,人家害怕得睡不着呢!” 安静了不到两分钟,一阵如电钻打进墙壁的鼾声响起,厉文隽和白糯同时坐了起来,相视一眼便心领神会,起身穿了鞋就往外走去。 在外厅守夜的丫鬟揉了揉眼睛,连忙站了起来俯身行了个礼,“夜深了,两位姑娘为何不歇息?” 厉文隽笑了一下,“那你又为何不歇息?” 那丫鬟脸一红,低下了头,“奴婢不累。” “这呼噜打得又大声又难听,鬼才睡得着!我们回自己的房间去,你也不用守夜了,回去睡觉吧。” “奴婢不敢。” “去吧,穆景杨要是怪你,就说我让你去的。” 那丫鬟又俯身行了个礼,“奴婢谢过姑娘。” 直到繁星点点的夜空变成了万里无云,她们坐上了马车奔向皇宫。 “哇哦!皇宫耶!好大呀~”陈觅冬惊叹道。正要拿出手机被厉文隽按住了手。 白糯扫视着周围,也不禁发出惊叹,“好漂亮啊!也太大了吧!” 穆景杨笑看着前方那富丽堂皇的宫殿,满脸的自豪,“这紫星宫是开祖皇帝南宫凛花费十余年修建而成,里边大大小小的宫殿加起来不下六十座,屋子不少于八千间。” 厉文隽也惊了惊,“这都快赶上故宫了。” “故宫是……” “那是龙和凤吗?好美啊!”白糯指着前方。 穆景杨笑了笑,“那白龙金凤是用上好的玉和黄金雕刻而成。” “哇塞!嘻嘻嘻哈哈……”陈觅冬转了个圈,正要蹦起来被厉文隽按住了肩膀; “安静点!想死吗?”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站住!” 白糯颤了颤,“麻烦又来了!” 厉文隽用手肘撞了撞穆景杨,“你快搞定她。” “搞定是何意?” “解决她!” 穆景杨点点头,“明白。” 南宫袭月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穆世子……”她指着厉文隽,“月儿被她欺负得好惨!月儿定要与她算清楚这笔账!” “你自作主张把本世子的朋友请去京兆府,这笔账又如何算?” “你偏心!”南宫袭月怒嗔道。 “月儿。”苏韵禾一袭白色流光沙长裙迈着玉步款款走来,如下凡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那柔美的空气刘海下是两道精致的柳叶眉,她嫣然一笑,美眸微微咪了起来,“何事惹得月儿这般动怒?” “韵禾姐姐~你可得评评理,给月儿讨个公道!” 苏韵禾微微俯身,模样十分有礼,“见过穆世子。” 穆景杨点了点头,“本世子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聚。” “不行!本……” 苏韵禾扯了扯南宫袭月的袖子,又朝穆景杨行了个礼,“是。” “那老头没吹牛,这个苏韵禾真的很漂亮。”厉文隽低声道。 第十七章 来人!给两位姑娘看赏! “还要走多久嘛?人家好累,走不动了啦!”陈觅冬边走边捶着大腿,小声嘟囔着,“都已经走半小时了~” “距离紫星殿还有两刻钟的脚程。” “两刻钟是多久嘛~”陈觅冬歪着头问。 穆景杨:“……” 厉文隽和白糯边走边看着高大宽阔的砖红色城墙和无处不在的穿着银色盔甲威风凛凛的侍卫,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看过的古装电视剧。 “何为古偶?” “家乡话,你不懂的。” “这些是御林军吗?”白糯问。 穆景杨点点头,“莫非姑娘的家乡也有御林军?” 白糯笑笑,“有的。” “你老想打听我们家乡,说你也不知道啊!”厉文隽没好气地说。 “说说看?” “二十一世纪。” 穆景杨:“······” 紫星殿门前的台阶上聚集了各大文武官员,厉文隽低声道,“好热闹啊!” 白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群官员,“一品到四品的官都在这里了。” “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了。” “从哪里看出来?衣服吗?” 白糯点头,“绣着仙鹤的是一品,金鸡是二品,三品是孔雀,四品是鸳鸯。”她看向穆景杨,“对吧?” “正是!” “哇噻,小白,你太有文化了啦!” 白糯笑笑,“恰好在一本书上看过。” 不一会儿,那群官员井然有序地走进了紫星殿,片刻后; 众官员行跪拜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一人站得笔直,那修长挺拔的身躯在绣着白泽的紫色长袍的衬托下显得更伟岸了,气场丝毫不输给龙椅上的那位。他微微点了点头,“皇兄万福。” 南宫尧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大手一挥,“众爱卿平身,九弟不必多礼。” “谢吾皇万岁!” “今日传来喜讯,杀手莫世风已伏法,此乃我天灵国的大幸,传绞杀莫世风的勇士,朕重重有赏!” 小英子操着鸭公嗓大声喊道,“传穆世子与勇士觐见~~~” 穆景杨低声道,“陈姑娘,随我来。” 陈觅冬摇晃着身子,“不行,人家好紧张,怎么办嘛!” “你跪下行礼,少说话就是了。” “哼,你说了等于没说!”她看向白糯,“小白,你和我一起嘛,就说是我们两个一起杀死的嘛~” 白糯摇头,“了解过电视上说的欺君之罪吗?” “小白,我倒觉得可以,她自己进去你放心吗?说错话也是要被砍。” “不必紧张,有我在,两位姑娘随我来。” 陈觅冬拉紧了白糯的手,“好哒好哒!” 穆景杨单膝跪地,“参见皇上。” “快请起。” 白糯学着官员的跪拜礼,“民女白糯,参见皇上。” 陈觅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民、民女陈觅冬,参见皇上。” “两位姑娘快快请起。” 她们异口同声,“谢皇上!” “皇上,当日卑职在象牙上与莫世风一战,一时不察中了埋伏,幸好两位姑娘及时出手相救,卑职才得以死里逃生。”穆景杨微微弯腰拱着手。 南宫尧带着笑意,“哦?朕曾说,取下莫世风首级者重重有赏。”他大手一挥,“来人!给两位姑娘看赏!” 第十八章 我不想去打仗啊。 陈觅冬眼巴巴地看着大殿门口,终于,几个穿着浅绿色齐胸襦裙的宫女捧着托盘迈着玉步款款而来,见了皇帝又是一阵跪拜。 那领头的管事字正腔圆地大声喊道; “赏玉如意一对~” “赏金丝云锦十匹~” “赏夜明珠十颗~” “赏白银十万两~” “利民街宅子一所~” 白糯率先跪了下来,“谢皇上恩典。” “谢皇上恩典!”陈觅冬也跪了下来。 穆景杨拱手微笑道,“劳烦管事嬷嬷将赏赐送到百草堂去,两位姑娘远道而来未曾有落脚处,暂住在百草堂。” 管事嬷嬷行了个万福礼,“劳烦不敢当,老奴定会安排妥当。” 此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喊,“报~~!” 只见一名士兵风尘仆仆地赶到大殿外跪了下来,将信封高举在头顶,“八百里加急战报!” 南宫尧脸色微变,“呈上来!” “是!” 那名士兵迅速奔向了殿内将信函交到了南宫尧手上。 大殿上鸦雀无声,南宫尧脸色越发难看,随即怒摔了信函; “黄歧出兵偷袭无忧城,犯我边疆!”他站了起来,“镇国大将军林冲听令!” 林冲迅速出列单膝跪地,“臣在!” “朕命你点兵十万,明日卯时出征,前往无忧城诛杀敌军,护我百姓!” 一位穿着红色官服的中年老头出列,弯腰拱手,“皇上,万万不可。” 南宫尧皱了皱眉,“丞相有何见解?” “三年一度的狩猎大会在即,各国皇子已陆续抵达皇城驿馆,据臣所知,有不少探子……”说到这,他停了下来,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穆景杨跟陈觅冬、白糯。 穆景杨拱了拱手,带着她们走了出去。 乌丞相微笑着回了个拱手礼。 “不少探子已经潜入皇城内,司徒少将军正在暗中追捕,此时,皇宫的安危离不开镇国大将军啊~!” 南宫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丞相言之有理。” 身穿绿色官服的老头往前走了一步拱着手,“依臣之见,九王爷麾下的猛将楚洛川可胜任此行。” “哦?爱卿尽管说说看。” “楚洛川曾跟着九王爷征战沙场,其作战经验丰富,能力超群,昨日又在比武大会中夺得魁首,此番前去,定能击退敌军,收复失地。” 八旗护军统领萧之衡拱手作礼,“臣附议!” 南宫尧闻言沉思了一下,“九弟,你意下如何?” “承蒙太尉大人与萧统领看得起洛川,皇兄做主便是。”南宫胤转过身来,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 南宫尧挥了挥手,“爱卿起来吧。” “谢皇上!”林冲站了起来又回到了队列当中。 “传楚洛川。” “皇上,夺得魁首的还有一人,与楚大人一同正在殿外侯着,您看……” 此时,礼部尚书秦渊明走了出来,拱手行礼,“皇上,确有此人。” “都传进来吧。” “是。”小英子一甩佛尘,“传楚洛川与厉文隽觐见~~” 跨过门槛,他们缓缓向大殿里走来; “末将楚洛川。” “民女厉文隽。”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他们又异口同声道,“谢皇上!” “楚洛川听令!” 刚站起来的楚洛川又跪了下去,“臣在!” “朕命你为威远大将军,点兵十万,明日卯时出征,前往无忧城诛杀敌军!” 楚洛川猛地抬起头,“臣……”他顿了顿,看向南宫胤。 “得皇上如此信任,速速接旨便是。” “臣遵旨!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南宫尧大笑几声,“好!看赏!” “赏~比武大会夺魁者楚洛川、厉文隽,黄金十万两!”小英子慢悠悠地说。 “谢主隆恩!”楚洛川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厉文隽。 她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弯腰、低头、拱手行礼,“谢主隆恩。”心里在说着:麻烦! “抬起头来!” “是。”厉文隽抬起了头,直视着南宫尧。这皇帝丰神俊朗,不怒自威,那明黄色的龙袍泛着淡淡的金光,尊贵无比,容貌跟南宫胤有三分相似,那眉目间的自信如出一辙,浑身散发着内敛的霸气,是个魅力无边的大叔。 四目相对,南宫尧微微惊讶,这女子直勾勾地看着他,未免胆子有些大。“有道是巾帼不让须眉,朕封你为威远大将军的副将,随军出征,待凯旋归来,再论功行赏,如何?” 厉文隽吓得腿一软,连忙摆手,“皇、皇上,我……” “大胆~皇上面前怎可自称我!” 南宫尧摆了摆手,“无碍。” “皇上,文隽姑娘乃远道而来的贵客,随军征战实为不妥,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厉文隽向南宫胤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南宫胤:“……”他不知为何此女子这般依赖他,更不知为何他竟随了她的意。 “皇兄。” 只淡淡的两个字,南宫尧却读懂了他的意思。 “罢了,朕收回成命,” 厉文隽松了一口气,心里话脱口而出,“我不想去打仗啊。” 第十九章 醒目点,别砸到我。 楚洛川险些腿软,连忙解释道,“皇上,文隽姑娘非我天灵国人,不识规矩无心之失,恳请皇上恕罪!” 厉文隽愣了愣,随即低下头拱着手,一言不发。 南宫胤微微笑道,“皇兄宅心仁厚,怎会计较此等小事。” 南宫尧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若是他计较反倒成了小气,只得摆了摆手,“无碍,告诉朕,你来自何处。” 厉文隽这下学聪明了,没敢再自称“我”,“民女来自最遥远的地方,山与海的尽头。” “哦?说说看。” “穿过一望无际的海洋,在尽头的那一边,就是民女的家乡。”她想到白糯教过的,一一背了出来,“听闻天灵国土富饶、繁荣昌盛,国君能文能武、爱民如子、知人善任,就决定来见识一下,无意中结识了穆世子。” 南宫尧闻言哈哈大笑,“既远道而来,便由穆世子带你领略一下我天灵的国富民丰。”说到这,他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眼中只淡淡的笑意,温和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不过,既来了我天灵,当入乡随俗,学一学我天灵的规矩,他日回到家乡,可仔细道一道这大好河山。” “是。”厉文隽淡淡地应了一声,腹诽着,“卧日······” 南宫尧满意地点点头,“既不便随军出征,那便赐汗血宝马一匹,即日可参加狩猎大会。” “是。” 楚洛川朝她做了个口型,她立即明白了过来,“谢主隆恩。” 领了赏赐之后她跟着穆景杨慢条斯理地走了出去,这每一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恨不得用上流星赶月的速度飞出去。 “猴哥,怎么样?” 厉文隽摇了摇头,“这古人说话一套一套的,动不动就要谢恩,再也不想来了。” 白糯点头,“见识过一次就好了,我也不想来了。” “对对对,人家也不喜欢皇宫啦!” 穆景杨一脸的尴尬,“姑娘放心,日后无召,无需进宫。” “我还要参加狩猎大会,如果不去,会不会砍头?” “若不想去,此事交给我。” “我考虑一下。” 她们一路上说说笑笑揉着腿终于又到了宫门口,只见一群穿着粗衣麻布的妇人跪在地上,不停地扣头,齐声高喊; “请天子为民做主!” “请天子为民做主!” 守宫门的侍卫走了过去,“快散开!休得聚众闹事!” 其中一位妇女痛哭,“你们这些当官的不为民请命,养你们有什么用!可怜我那黄花闺女啊!足足失踪了七日!” 穆景杨皱了皱眉,“快进宫禀报!” “回穆世子,卑职已派人……”话未说完遭到了鸡蛋的袭击。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随着一声高喊,这群妇女站了起来,将篮子中的鸡蛋白菜都向守卫砸了过去。 侍卫们拔剑相向,“散开!” “把剑收起来!”穆景杨大步上前,任由鸡蛋砸在他身上,“大娘,你说你闺女失踪,可曾报官?” 大娘擦了一下眼泪,哽咽道,“失踪的那一天就报了官,七日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今日早上我们去衙门,被赶了出来,难道我们的闺女不见了,官府不管了吗······” 他将大娘扶了起来,朝众人说,“你们随我到京兆府去!” “去京兆府有用吗?这当官的······”大娘面露难色,显然是对官府失去了信心。 “京兆府每年破获的案件不计其数,府尹周崇安大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定会全力以赴,查明真相。” 众人连连点头,“好,我们跟你去!” “我······”他看着白糯等人,欲言又止。 “不用说了,我们跟你一起。”厉文隽拍了拍他肩膀。 “···好。” 众人朝着京兆府走了去,还未靠近,就听到激烈的打斗声。 “我去!又有人打架斗殴。”厉文隽放眼望去,只见一帮黑衣人在京兆府门口被山河郡主带着官兵围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杀出了重围。 “别跑!”山河郡主大喝一声,立即追了上去。 黑衣人冷笑,剑直指她胸口,“找死!” 她将剑贴在胸口挡下一击,浑身一震,连连后退。 这时,又有一个黑衣人杀出重围向她袭来。 “带她们躲起来!”穆景杨说完就运起轻功飞了过去加入战斗。 四面八方又涌出了不少黑衣人,穆景杨应接不暇,山河郡主在两个黑衣人的围攻下负伤累累,在筋疲力尽之时,一位穿着淡蓝色衣裳的男子赶了过来,挡开黑衣人的攻击救下了山河郡主。 “大、皇子殿下。”话刚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小白,你带这些大妈先走,走得越远越好。” 白糯一脸担忧,“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那你千万要小心!” “放心吧!”厉文隽拍了拍发着愣的陈觅冬,“你留下来帮忙。” 陈觅冬回过神来,“好哒好哒。” “快走!”厉文隽推了推白糯。 “好!”白糯拉着那群受了惊吓的妇人往后面走去。 “觅冬,你的小哥哥被打了。”她看了看周围,“拿着这两块大石头,干死那黑衣人。” “吼~吼~”陈觅冬叉开腿往下蹲了蹲,双手轮着拍了拍胸口,像极了大猩猩发怒的样子。 “干什么你?” “人家壮壮胆啦!” “你好多余。”厉文隽拿起两块石头递给她,“快点。” “好哒好哒。”陈觅冬抓紧了石头,“猴哥,你说吧!怎么干?” “我会在前面引开注意力,你绕到后面找机会砸过去。” “嗯嗯,我懂啦!” “醒目点,别砸到我。” “知道啦,人家才不笨呢!” “走!”厉文隽撩开裙子从裤袋里掏出了电棍,将它延伸到跟剑一样的长度。 眼见着那淡蓝色衣裳的男子有些吃力,厉文隽直奔围攻着他的黑衣人去,“哐哐哐!”棍子跟剑打了起来。 陈觅冬悄悄地绕到了黑衣人的身后,举起石头向他背部砸了过去。 “噗!”黑衣人吐血,踉跄了一下,“滋~~”被电晕了过去。 “干得好!” “嘻嘻嘻,谢谢夸奖!”陈觅冬哼着歌把石头捡了起来。 她们如法炮制,解决了不少黑衣人,为他们减轻了压力。 这时,一波震耳欲聋的跑步声传来,黑衣人大喊; “不好!撤!” “是金羽卫!撤!” 第二十章 你好多余。 领头的黑衣人在同伴的掩护下从侧边突围了出去,他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又狠心迈着步子离开,正要运起轻功逃走; “滋~~~”一阵电流声响起,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倒在了地上。 厉文隽举着电棍在他身后嘿嘿一笑,“想跑!” 此时,萧之衡领着三百金羽卫将整条街围得水泄不通,“大胆刺客!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剑横在脖子上; 南宫瑾和萧之衡迅速奔了过去,但为时已晚,不等他们挑开黑衣人的剑,黑衣人已经倒在地上断了气息。 “这个没死,晕过去了。”厉文隽一只手将一个昏死过去的黑衣人拖到了萧之衡面前。 萧之衡冲她拱了拱手,随即大喝一声,“带走!” 南宫瑾上前一步,“萧统领,这恐怕不合规矩吧?审问刺客是京兆府的职责所在,理应······” “殿下,光天化日之下,京兆府府尹大人遭到刺杀,实则是对朝廷的挑衅,皇上得知此事龙颜大怒,特派卑职前来捉拿刺客,押往天牢,由皇上亲自审问!” “既是如此,就劳烦大人了。” 萧之衡领着三百金羽卫浩浩荡荡地走了。 “好威风啊。”厉文隽感叹道。 “多谢穆世子相救,这位姑娘是···?”南宫瑾朝穆景杨笑了笑。 她拱了拱手,“在下厉文隽。” 南宫瑾回礼,“多谢姑娘相救。” “人家也有功劳哒!哼!”陈觅冬奔了过来。 厉文隽扯了扯她,低声道,“他就客气一下,邀功没用的。” “多谢姑娘相救,本王会备下谢礼……”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就当殿下欠我们一个人情,怎么样?” “可以,日后若姑娘遇到困难,本王会酌情相助。” “多谢殿下,那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穆景杨朝南宫瑾拱了拱手,“告辞。” “猴哥,那个是谁呀?”陈觅冬边走边问。 “不知道啊,我看那个当官的叫他殿下。” “他是大皇子南宫瑾,封号瑞王。”穆景杨解释道。 “看起来好凶的样子呢!虽然长得挺帅的,但是,差评!哼,都不笑的。” 厉文隽点点头,“是有点严肃。” 南宫瑾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已经走远了的背影,“华青。” “在。”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应道。 “查一下那位姑娘的来历。”南宫瑾沉思了一下,“还有她手中的兵器,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是!”白衣男子行了个拱手礼。 “猴哥,我们去买冰糖葫芦吃呀!”陈觅冬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兴致丝毫没有因方才那场惊险的厮杀而减半分。 厉文隽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就知道吃,还要不要小白了。” “呀!是哦,小白去哪了呢?”陈觅冬看着眼前的分岔路,“小白到底会走哪条路呢?嗯~~人家要想一想,如果······” “闭嘴!”厉文隽朝穆景杨说,“前面有两条路,我们分开走吧,她带着一群大妈,目标很大,很容易找。” 穆景杨点了点头,“不管有没有找到人,一个时辰后,百草堂见。” “好!” 厉文隽和陈觅冬往右边走了去,一路上静悄悄的,边上的小摊贩也不见人影了。 “猴哥,街上怎么没人了呀?” “刚才这么大阵仗,不跑路等着被砍吗?” 陈觅冬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也是哦!古代真的太可怕了啦,那些刺客好恐怖哦!” “快走!小白可能在那里。”厉文隽指了指前面远处聚集在一起的一堆人。 “好哒好哒!”陈觅冬跑了起来。 厉文隽火速赶到了白糯身旁,“小白,怎么了?” “刚才跑的时候大家都很慌,有几个大婶不小心撞到了那个郡主,她正在发脾气,不依不饶的。”白糯低声道。 “你来得正好!本郡主要跟你算账!”南宫袭月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了过来,手一扬,朝着随身的侍卫说,“拿下!” 六个侍卫一拥而上,厉文隽正要动手,被白糯按住了,“等一下!郡主大人,上次的事已经查了明白是个误会……” “小白,跟这人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大胆!给本郡主跪下认错,本郡主就饶你一命,否则,你们这群贱民都得死!”南宫袭月指着眼前的一群妇人,又朝侍卫使了个眼色,“拿下!” 侍卫们欲拔剑相向; 厉文隽又拿出了电棍; 陈觅冬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她们旁边,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随即瞪着南宫袭月,“哼!你这个坏郡主又想欺负我们!人家现在可是皇上封的勇士,你要是敢欺负人家……” 白糯一只手按住了厉文隽那蓄势待发的手,一只手捂住了陈觅冬那喋喋不休的嘴; 她心平气和、毕恭毕敬地说,“郡主大人,关于上次的事,是个误会,我朋友误伤了郡主也感到十分后悔,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 “算你识相!”南宫袭月冷哼一声,指着厉文隽和陈觅冬,“不过,本郡主饶不了她们!” 白糯友好地笑笑,“今天是个大喜之日,有幸得到皇上的赏识,得了个勇士的封号,改日请群主到府上一聚,我们亲自备好酒席,向郡主赔罪,您看这样行吗?” “你说什么?”南宫袭月一脸诧异,“皇上竟然封你们为勇士?” 白糯点点头,“承蒙圣恩,得府邸一座,改日定备好酒席给郡主大人赔罪,还望郡主大人饶了我们。” “算你识相!”南宫袭月瞪了厉文隽和陈觅冬一眼,朝侍卫们摆了摆手,“扫兴,回府!” 白糯松了一口气,“在古代混真的不容易啊。” “多谢姑娘!” “多谢姑娘!” 众妇人连连道谢,低声议论着; “这个郡主可真凶!” “当今四王爷的爱女,可惹不得!” 厉文隽揽着白糯的肩膀,“小白,有两下子啊,你这话术都快赶上古代人了。” 白糯叹了一口气,“你啊,不能那么冲动。” 陈觅冬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就是呀!” “你啊,不要多嘴,少说点话。”白糯没好气地说。 “知道了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陈觅冬扁了扁嘴,眼里泪汪汪,“这里好危险,好可怕呜呜……” “别哭,可怕也得活下去!” “好哒好哒。”陈觅冬擦了擦眼泪,“我们要打起精神来!” 她握着拳头打气,大声喊道,“我们老张家传人是不会被打倒哒!加油加油!!” 厉文隽弹了弹她脑门,“你好多余。” 忽然,四面八方涌出来一批金羽卫将她们团团围住,“唰唰唰!”几位将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拔出剑指着她们胸口。 她们下意识地往后退; 剑又往前了一寸; 她们面面相觑,正要提问; 领头的将士大喝一声,“别动!带走!” 陈觅冬吓得哭了出来,“为什么要抓我们嘛!呜……” “怪就怪你们是老张家余孽!!” 厉文隽和白糯异口同声; “哈?” “哈?” 第二十一章 这下误会大了! “这牢房跟京兆府的不一样。” 陈觅冬猛点头,“对对对!京兆府的好脏呀,还很臭,这里好干净呀。” 天牢里,她们三个靠在墙边坐着,打量着周围。 地上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房里居中放着一张小木桌,上面还有一个茶壶和四个小杯子。 左边挨着的牢房里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右边挨着的牢房里面躺着一个黑衣人。 厉文隽一惊; “怎么了?”白糯问。 “他就是那个被我电晕了拖着走的黑衣人。” “啊!”陈觅冬惊叫,“那、那会不会找我们报仇呀?” “你看他手脚被铁链绑着,怎么报仇?” “三位姑娘因何事被关进天牢?”那老头问。 陈觅冬委屈地哭了起来,“呜呜……人家就是开了个玩笑呜……人家根本就不是老张家传人……” “老张家?”那老头沉思了一会儿; “你们跟老张家有什么关系?” 白糯无奈地笑了笑,“这是个误会,老人家,您知道老张家是什么人吗?” 那老头将她们三个打量了一番,“倒不像老张家的。” “本来就不是嘛,人家就是开个玩笑~” “若你们不是老张家的,不要胡乱开玩笑,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大爷,老张家很可怕吗?”厉文隽问。 “老张家可谓是一个传奇,人才辈出,可惜啊,他们世世代代都拥护着前朝皇室余孽,跟错了主子,成了逆贼,是当今皇上的心病。” 厉文隽和白糯大惊,异口同声; “不是吧?!” 陈觅冬跺脚,“我们也太倒霉了啦!” 厉文隽白了她一眼,“都怪你多嘴。” “人家不是故意的嘛,人家只是想打气加油加油……” “一天天的,净干些没用的。”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躺着的黑衣人已悠悠转醒。 白糯倍感好气又好笑,“这下好了,又坐牢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喊,“穆世子到~!” “是景杨小哥哥来了!” 紧接着穆景杨大步走了进来,他神色凝重,“原来不便告知身份是因为你们是老张家的人,对吗?” 她们同时摇头。 “借机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对吗?” “京兆府的刺杀跟你们有关系吗?” 陈觅冬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根本就不是这样!人家说的老张家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个老张家!呜……这是什么鬼地方,开个玩笑都要坐牢呜……” 穆景杨跟身后的人低声说,“你先出去。” 他身后的人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你们的确有可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跟逆贼没有关系。” 陈觅冬眼睛一亮,“真的吗?景杨小哥哥,你真的相信我们吗?” 穆景杨重重地点点头,“我相信你们。” “你相信有什么用?那些当官的相信吗?” “待查明……” 厉文隽冷笑,“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连命都不要去帮你们打架,现在还要把老子抓起来。” 穆景杨尴尬地愣着,一时语塞。 白糯笑了笑,“穆世子,眼下我们身陷囫囵什么也做不了,就有劳你了。” “小白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们一个公道。” “嗯!你要注意安全。” “你们也要保重,我……” “在牢里怎么保重?我们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厉文隽翻了翻白眼。 “我定会尽快查明真相……” 厉文隽摆了摆手,“你赶紧想办法去吧。” “额,是,我现在就去。”穆景杨拱了拱手就走了出去。 “猴哥~你干嘛对景杨小哥哥那么凶嘛!又不是他抓我们来的。” “姑娘!”那个躺着的黑衣人站了起来。 她们猛地一缩; “啊啊啊啊……”陈觅冬捂着耳朵一边尖叫一边跑到离黑衣人最远的那个角落。 “别吵!”厉文隽低吼。 陈觅冬扁着嘴小声地抽泣着。 “是我电晕你的,跟她们无关,你要报仇就找我。” “姑娘误会了,为成就大业,有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我并不怪姑娘。”黑衣人低声道。 厉文隽一脸的迷茫,“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姑娘,你过来。” “万一你偷袭我怎么办?” “姑娘放心,在下从不做偷袭此等下作之事。” “……”厉文隽一时语塞。 黑衣人连忙摇了摇头,“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姑娘用心良苦……” “停!我没有用心良苦,我真的就是偷袭你,帮他们抓你。” 白糯嘴角抽了抽,“惨了,他以为我们是他同党……” 黑衣人余光瞟到了那老头正在看过来,似乎明白了什么,“姑娘,你过来。” “你真不会偷袭我?不会有毒粉什么的撒我脸上吧?” 黑衣人差点跪了,“在下用双亲的性命起誓,若……” “行了你别说了,别连累父母。”厉文隽走了过去。 他压低了声音,“晚些时候会有人提审,我寻机会挣开铁链,然后……” 厉文隽惊了惊,“你能挣开铁链?” 他点了点头,“然后我会夺了那守卫的刀,假装行刺姑娘……” “……我没听错吧?你要砍我,完了我还要配合你砍? “姑娘请放心,在下的刀法十分精准,绝不会伤及姑娘性命!” “我真不是你同党,真的不是!” “姑娘,你听我说,眼下只能试试了,万一失败了,不能博取他们的信任,夜里,主上会派人来救我们出去,若不幸,劫狱也失败了,在下陪着姑娘一起死!” 厉文隽嘴角抽了抽,“兄dei,你认真的吗?” 白糯哀嚎,“完了完了,这下误会大了!” 第二十二章 朕心里有数。 御书房里,南宫尧来回踱步,脸色犹如暴风雨来临之际般阴沉。 “前朝余孽实在是猖狂至极!竟敢行刺朝廷重臣,朕要将那刺客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乌丞相站了出来,“皇上,以臣之见,此逆贼定还有余党潜伏在皇城内,一个刺客不足为惧,但一日不将那幕后之人抓捕归案,只怕会引起恐慌,扰乱人心。” 萧之衡也站了出来,“没错,待我提审刺客,严刑逼供……” 门外响起一声高喊,“穆世子求见~~” 南宫尧沉思了一下,“让他进来吧。” “宣穆世子觐见~~” 穆景杨大步走进来单膝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朕问你,那几名女子跟老张家是什么关系?” “回皇上,她们跟老张家并无关系,这是一场误会。” “凭你一面之词,不足以证明她们跟此事无关。” 穆景杨又跪了下去,“皇上,那文隽姑娘多次不顾自己安危出手相救,前几日,九王爷回京途中遭到刺杀,文隽姑娘也是跟刺客拼死相搏,臣实在是没有理由说她们是刺客的同党。” 此时,南宫瑾往前一步,拱着手,“父皇,今日若不是那位姑娘及时出手相救,儿臣恐怕凶多吉少,儿臣认为穆世子言之有理。” “丞相,你怎么看?” “自古以来,皇子和朝廷重臣一直是逆贼的刺杀目标,那名女子若是多次出手相助,倒是可以洗清嫌疑。”乌丞相顿了顿; “不过,稳妥起见,理应再将她们关上几日。” 萧之衡拱手,“丞相所言极是。” “起来吧。” “谢皇上。”穆景杨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臣告退。”他深知自己并无官爵加身,不便参与朝堂之事,快速地离开了。 南宫尧坐了下来,“诸位爱卿,如何处置刺客,你们可有计策?” 南宫瑾犹豫了一下,“父皇,儿臣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老张家的人训练有素,想来严刑逼供已毫无作用,不如以礼相待,以利为诱。” 乌丞相摇摇头,“老张家的人愚忠,利诱也未必有用。” 南宫瑾不紧不慢地说,“若是失败也不打紧,刺客被金羽卫押往天牢的途中,经过了十余里的大街,想来有人早已向幕后之人通风报信,定会在夜里设法营救,届时我们假意放他们走,再派出暗卫跟踪……” 接下来的事情不言而喻。 萧之衡眼睛一亮,“若能跟踪到张家人的老巢,届时再发兵,将他们一网打尽!” 南宫尧沉思了一会儿,“很大胆的计策,也是将老张家余孽一网打尽的好办法,不过,此举太过冒险,稍有差池,放走了刺客,后果不堪设想。” “以臣之见,此举可行,由瑞王殿下与萧统领联手抓捕,定能将他们斩草除根。” “丞相言之有理。”南宫尧满意地点点头,“朕就将此事交给你们办!” “臣遵旨!” “儿臣遵旨!”南宫瑾顿了顿,“父皇,此计策……乃是二弟的提议。” “哦?”南宫尧笑了笑,“不管是谁,办好此事,通通有赏!” 南宫瑾和萧之衡向皇帝告退之后速速赶往了天牢。 “皇上,这瑞王殿下懂得投桃报李,不独揽功劳,心胸之宽阔实属难得啊!”乌丞相感叹道。 南宫尧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朕心里有数。” 第二十三章 一天天的净说些废的。 牢房里,南宫瑾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黑衣人; “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可是老张家的后人?” 黑衣人沉默不语。 南宫瑾坐了下来,与他平视,“本王是来跟你议和的。” 黑衣人诧异地看着他,“议和?” “没错,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 黑衣人怒了,“你让我当叛徒?” “本王认得你,曾多次在本王手上逃走,阁下武艺超群,一表人才,又何必效忠于逆贼,断了自己的前程。” 逆贼两个字像是踩了黑衣人的尾巴似的,他怒吼,“住口!我们老张家是皇室的忠臣,岂能让你出言侮辱!” 南宫瑾冷哼一声,“愚不可及!” 黑衣人咬牙切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多言!” 南宫瑾站了起来,“考虑好了再通知本王。” “滚!” 南宫瑾无视他的怒火,转身看向了厉文隽她们三人,“委屈姑娘在此歇息几日了,本王会备好酒菜向姑娘赔罪。” “那你快点吧,现在搞一桌酒菜来,要几盘芹菜炒牛肉,番茄炒蛋,盐水菜心,6碗米饭。” 南宫瑾:“……” “怎么,瑞王殿下只是跟我开玩笑吗?” “自然不是,本王稍后让人送来。” 白糯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猴哥,你还真敢使唤他啊!” “你们不饿吗?” 陈觅冬点头如捣蒜,“好饿好饿,人家光听你说就想流口水了啦!” 白糯笑笑,“我也饿了。” 过了一会儿,三个侍卫各拎着两个篮子走了进来,将里面的一道道菜端上了桌子,一时间,饭香四溢。 陈觅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兴奋不已,“哇!太棒了!真的有三碟牛肉耶!瑞王人好好哦,每个菜都给我们弄了三份呢。” 等侍卫都走远了,白糯才敢轻声说,“我们这门好像没锁上。” “没锁上我们也逃不了。” 白糯点点头,“嗯,也是。” 厉文隽将一碗米饭盖在了一碟牛肉上,又夹了些番茄鸡蛋在上面,端了出去,放在黑衣人牢房的铁门小窗口上,“黑衣人,过来拿。” 黑衣人顿了顿,“不必了。” “你不吃饱怎么逃走?真想等死啊。” 黑衣人沉默不语。 “快点!别饿得打起来拖累了同伴。” 他终于动容了,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不是能挣开铁链吗?” 他点点头。 “那你挣开啊!” 他运起内力,轻而易举地挣开了铁链。 厉文隽看呆了,“这内力什么的实在是太酷了。” “谢谢姑娘。” “谢我干嘛,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抓。”厉文隽将手中的两根长筷子折断了,把两截递给他,“将就着用。” “谢谢姑娘。” 厉文隽摆了摆手,“不客气。” “猴哥,快来吃,唔~好好吃~” “老人家,醒醒,吃饭了!”白糯从栅栏缝里伸手过去轻轻拍了拍那老头的肩膀。 那老头一睁眼,看了过来,“老夫不喜牛肉。” “有得你吃还挑!”厉文隽将一碗米饭盖在了装着番茄炒蛋的碟子里,又利落地折断了一双筷子,放在了牢门的小窗口上。 “猴哥,你好粗暴呀!” “那要不然像你这样一天天净干些没用的?” 白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哼,就知道欺负人家!” 她们吃饱喝足了,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陈觅冬又开启了话痨模式; “我们才来几天呀,就坐了两次牢了,等我们出去之后,找个寺庙烧烧香吧,去去晦气!” “然后回去百草堂拿我们的银子去开店,还要请一个厨师给我们做饭!” “还要还要请几个保镖!在这里混没有保镖不行的!” “然后再请几个丫鬟给我们洗衣服、烧水、扫地,耶!美好的生活在向我们招手啦!嘻嘻嘻嘻……” “风雨过后就会见彩虹~大难不死就必有后福哦~~” 本也在闭目养神着的黑衣人睁开了眼睛,“这位姑娘,可否安静一下?” 陈觅冬扁嘴,“哼!就连黑衣人都要欺负人家……” “行了闭嘴吧,一天天的净说些废的。” 第二十四章 这下换我们四个干你一个了。 夜深人静时,她们被黑衣人摇醒。 “姑娘们,快走!”他压低了声音。 厉文隽率先清醒了过来,看到他后面还有好些黑衣人,“你们走吧。” “别犹豫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们快走吧!我真不是你们的人,一场误会。” 他摇摇头,“就算不是,此时也解释不清了,我们在牢里的一举一动瞒不过南宫家的走狗。” “你说得有道理。”厉文隽当机立断,“小白,大胖,走!” 陈觅冬顿时感到委屈不已,“又给人家起外号,太坏了,哼!” 厉文隽拉着她和白糯,“快走。” “我去把犯人都放出来,再趁乱往西走。”其中一个黑衣人拿着剑“唰唰唰”地将各个牢房的门锁都砍断了。 一时间,欢呼声充斥了整个天牢,里里外外一片混乱。 “皇城外十里坡的树林里汇合!” “是!” 此时,一大波金羽卫来袭,天牢里的犯人四处逃窜,萧之衡大喊,“一个犯人都不能跑!追!” 那群劫狱的黑衣人分散开来,不一会儿,在一众暗卫的允许下,逃出生天。 她们三人被迫挤在人群中,“我们真的要跑吗?”白糯问。 “咻!”一支箭射了过来,厉文隽迅速将白糯拉开,勉强躲过一劫。 “咻咻!”伴随着箭划过空气的声音,有人大喊,“反抗者格杀勿论!!” 有的犯人蹲下抱着头放弃了逃跑,有的武功高强的犯人拼死抵抗着,金羽卫十人形成一个阵法,败了又接着十人顶上,饶是再厉害的人也会体力不支,不一会儿,许多犯人又被生擒。 “姑娘随我来!”黑衣人挤开人群走到了她们旁边,“姑娘得罪了!”话音刚落,他揽着陈觅冬的腰,运起轻功腾空而起。 “啊啊啊!”陈觅冬尖叫连连,“啊啊啊!” 厉文隽拉着白糯狂奔,一路穿街过巷,在城门口外两百米处停了下来,白糯扶着树干直摇头,“我快死机了。” “猴哥!小白!呜呜呜,人家吓死了啦!” 黑衣人牵着两匹马走了过去,“姑娘,上马!” 他把陈觅冬抬上了马背,他自己利落地翻了上去,“姑娘,事不宜迟,我们要赶快跟主上汇合!” 厉文隽翻身上马,伸手将白糯拉了上去,“带路!” 一路上尘土飞扬,陈觅冬的叫喊声淹没在风里,白糯则皱紧了眉头捂住嘴。 终于,在十里外的一处树林里停了下来,厉文隽利落地翻了下去,拨了拨头发,“策马奔腾的感觉太爽了!” 白糯一脸痛苦地朝她招了招手,不敢张嘴说话。 厉文隽将她扶了下来,“晕马啊?” 白糯立即跑得远远的扶着小树干弯下腰吐了起来。 陈觅冬揉着太阳穴,“人家好晕哦~~再也不要骑马了啦!” 树林里除了微风吹着树梢的声音之外似乎还有些似有若无的动静,黑衣人一脸的谨慎,“几位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来!” 白糯直起腰来,眼里冒着雾气,脸色苍白,“我不行了,不能骑马了。” 厉文隽拍了拍她的背,“不骑了,我们用跑的。” 黑衣人正要说话,忽然感觉到了危险,“快找地方躲起来!” “快快快!”陈觅冬拉着白糯跑了起来,厉文隽保持着警惕,护在她们身后。 他拔出剑,眼神凌厉,“出来吧!” 话音刚落,四个青衫男子从天而降,围着他。 直到这时他方觉中计了,但神色不见半点慌张,即使被围攻也沉着应战。 宫里派出的暗卫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四人围攻着一人,实力太过悬殊,不出几秒,黑衣人就应接不暇,十分吃力。 “猴哥~其实黑衣人挺可怜的。” 白糯也有些不忍,“只是各为其主,立场不一样。” 厉文隽点了点头,“大胖,跟我过去帮帮他,小白,你躲好。” “嗯嗯嗯!”陈觅冬随手拿了两块大石头藏在身后。 “你们要注意安全!” 厉文隽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了过去。 被石头打中后背的男子转过身看了过来,厉文隽慢慢地走了过去,“这皇宫里的人真不要脸,四个打一个。” “就是!四个人打一个人,太过分了啦!” “对于反贼,无需手下留情!” 厉文隽冷哼一声,“怕了呗。” 她给了陈觅冬一个眼神,陈觅冬重重地点头。 她将电棍延伸到一把剑的长度,“来,单挑!” 此时,黑衣人已经伤痕累累,还在拼死抵抗着。 那青衫男子向厉文隽发起了攻击,她嘴里喊着,“弄死你!”人却一闪,向攻击着黑衣人的那两个青衫男子袭去,他们一时不察; “滋~~~”一个中了招,另一个去解救,结果是两个人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随即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两个青衫男子警惕地看着她。 方才被她砸中后背的那人咬牙切齿地说,“卑鄙!” “你们人多欺人少才是卑鄙呢!”陈觅冬愤愤地说。 “觅冬真棒,骂人都会用成语了。” “嘻嘻嘻···人家棒棒哒。” “咦,人多欺人少是成语吗?”陈觅冬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呢!” 黑衣人一脸复杂地看着她,“谢谢!” “你别误会啊,我不是你们老张家的人,我是看不惯他们。” 陈觅冬把黑衣人扶了起来,“你还好吧?呀!流血了。” 黑衣人摇摇头,“我没事。” 那两个青衫男子手持着剑慢慢地向她们靠近,她在陈觅冬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陈觅冬连忙点头,“嗯嗯知道了。” “咱们一人一个,你还可以吧?” 黑衣人点点头,强撑着一口气,“可以!” “哐哐哐哐!” 四人打了起来,陈觅冬嘴里嚷着害怕,跑了起来,表面看起来在乱窜,实则是寻找角度伺机而动。 不一会儿,她一副十分吃力的模样,余光却瞟向了黑衣人那边,她咬牙切齿地说,“大胖!快帮我!” 陈觅冬嚎了一嗓子,“啊~~~!”她向攻击着黑衣人的男子袭去,两块石头砸在了他脑后。 “漂亮!” “耶~!”陈觅冬蹦了一下,一手叉着腰,一手举了起来比了个剪刀。 剩下的那个青衫男子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伙伴,脸色越发难看。 “小白!出来!”她吼了一声。 白糯随手拿起一块大石头,慢慢地走了过去。 他们四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缓缓地靠近着那青衫男子。 “这下换我们四个干你一个了,爽吗?” 第二十五章 一百多年了,终于出现了! 陈觅冬双手叉着腰,“哼,打得你满地找牙!” 厉文隽凑近她耳旁说了几句悄悄话,又冲白糯使了个眼神,“找到机会就砸。” “好!” 陈觅冬连连点头,“好哒好哒!” 那青衫男子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一个武功高强但身负重伤,一个手持不明兵器,招数简单直击要害,其余两个不足为惧。 “识相的,放下武器,饶你们一命,跟我回……” “你在开玩笑吗?” 他冷笑,“那就休怪我不留情了!” 他话音一落,即刻向厉文隽攻去,她灵活一闪,躲过一击。 黑衣人持剑向他袭去,他猛地转身避过了剑锋,又堪堪躲过了厉文隽的棍子。 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将他逼得频频后退,眼看着就要把他拿下,黑衣人却坚持不住了,一口血喷了出来,昏了过去。 “啊~啊啊~~!”陈觅冬捂住自己的耳朵放开嗓子大叫。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吓,一时分了神,被白糯手里的石头砸中了后背,厉文隽快速拿起黑衣人那掉在地上的剑,左手剑右手棍子,耍得不亦说乎。 这时,一大批人马从远处赶来,厉文隽后退了两步,大喊一声,“不好!快跑!” 他立即往前追,不料却正好撞上了她的棍子,一阵抽痛、酸麻的感觉从手腕处传来直达臂膀,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 原来她嘴里喊着跑,动作却往前一分,等着他送上来…… “别动,不然让你跟他们一样,睡死在地上。” 他看着肩膀上的剑,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女子好生卑鄙!” 厉文隽笑道,“我不仅好生卑鄙,我还很无耻下流,你要不要试试?” “你这……!你……” “骂不过了吧!” “猴哥,好多人,怎么办?” “你跟大胖把那黑衣人弄起来,往树林里面走。” “好哒!”陈觅冬弯下腰跟白糯合力将他架了起来。 “那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晚点我会去找你们的。” “好!你要小心!”白糯跟陈觅冬架着黑衣人往树林深处走去。 此时,南宫瑾带着一众青衫男子赶了过来。 “姑娘,为何救了本王,又与本王作对?”南宫瑾问。 “那我问你,为什么我救了你之后,又被你关进大牢?” 南宫瑾沉思了一下,“此事并不是本王的主张,本王已向父皇说明······” “如果不是黑衣人的同伙来劫狱,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这南宫瑾倒也诚实,“三到五天。” “凭什么要关我们三五天?” 那领头的青衫男子往前一大步,“放肆!对王爷如此大不敬,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厉文隽冷笑,“不就是关进大牢吗?” 南宫瑾叹了一口气,“把他放了,本王不会为难你。” “放了他可以,你过来做人质。” 被挟持的青衫男子大惊,“万万不可!这妖女诡计多端······” 话未说完只见他皱着眉头,闷哼一声。他觉得他的脚趾骨很可能被她踩断了。 那领头的青衫男子急了,“我跟他换!” “影一大人,不用管我,快去追,他们往······” “滋~~~”他两眼一翻,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你把他怎么了?!”影一奔了过去。 “太聒噪了,让他睡一会儿。”厉文隽打量着他,同是一身青衣,气势却比其他人高出一截,不难看出是个首领。 她想起了桥底下那老头说的话,“影一轻功天下无双,你是九王爷派来抓我的?” “是本王向九皇叔借的影卫,现在听从本王的差遣。”南宫瑾解释道。 影一挨个探了一下那四人的鼻息,发现都还活着且并无内伤,只是昏睡了过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都说了,只是让他睡一会儿,是你们一直在对我下死手。” 影一脸色僵了一下,“请姑娘莫要责怪他们,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剿灭老张家余孽,误认为姑娘是······” “现在是要抓我关进去吗?”厉文隽看向南宫瑾。 南宫瑾摇摇头,“本王会向父皇说明姑娘协助我们抓捕老张家余孽,记大功一件。”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协助你们?” 影一怒了,“姑娘不要不识好歹,只要你说出老张家人的藏身之处······” “我不知道。” 南宫瑾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又不是他们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藏在哪。” 影一显然不信,“你当真不知?” “不知。” 这时,树林深处隐隐约约传出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王爷,定是影卫营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影一拱了拱手,“属下这就过去支援,先走一步!” 他话音一落,就运起轻功飞身而去。 南宫瑾大手一挥,“跟上!” 厉文隽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在树林里狂奔,手指被枝丫刮破了也没察觉到,也丝毫不知血滴被戒指吸收了发出微弱的红光。 国师府里。 一身白衣、清冷高贵如谪仙般的女子在打坐,此时,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又惊又喜。 “师父!您怎么了?” 司蔓竹眼里泛着雾气,“一百多年了,终于出现了!” 她话音一落,就消失在原地。 第二十六章 国师,你这是何意? 一群黑衣人、一群青衫男子、一群布衣打扮的人、一群金羽卫,在树林深处混战着。 刀光剑影和那拳脚碰撞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白糯和陈觅冬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黑衣人躺在地上,仍是昏迷不醒。 “小白,你说他还有救吗?” “应该没问题吧,古人都很强悍的,有内力护体。” 陈觅冬点点头,“也是!” 几个布衣打扮的男子边打边撤。 “大哥,你先走!” 那大哥摇摇头,“不行,要走一起走!” “大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要你在,我们老张家还有希望!” “是啊!大哥,带着云京走吧!我们老张家就靠你们了!” “大哥,云京身受重伤,眼下必须带他走!” 那大哥终于下了决心,重重地点点头。 这时,又一批金羽卫携着弓箭浩浩荡荡而来,老张家的人个个都负了伤,战斗力逐渐被削弱。 “兄弟们!跟朝廷的走狗拼了!” “拼了!” “拼了!” 一时间,老张家的人士气大增,无惧死亡,带着伤跟金羽卫殊死一搏。 此时,南宫瑾给暗卫下了命令,“活捉!” 这无疑给暗卫们的行动增加了难度,也给老张家的人喘气的机会,只是面对越来越多的金羽卫,他们一个个的都几乎筋疲力尽,两个布衣打扮的男子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架了起来,冲着陈觅冬和白糯说,“两位姑娘,快走!” 这时,又有影卫营的人追了过来,其中一个男子只得松开那黑衣人,上前迎战,边挡边跟同伴说,“你带云京先走!” 话音刚落,他就中了一剑,嘴里大喊,“快走~!!” 眼看着他撑不住了,那同伴终究是不忍心将他抛下,“麻烦姑娘先带他走!” “这下人家要使出绝招了啦!”陈觅冬边说边将黑衣人扛在了肩上,“小白,快跟上!” 白糯傻了眼,“好!” 没走几步,被影一带人拦了下来,“束手就擒吧,我们不伤害女眷。” “呜呜,小白,怎么办嘛!”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影一猛地一闪,躲过了一击。 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两位姑娘,你们先带云儿走!” “嗯嗯嗯,好哒好哒。”陈觅冬一脸激动,跑了起来,“太好啦,救星来啦,小白快跑呀!” “你太厉害了,扛着个人还能跑这么快!” “哎呀,小意思啦,老家发大水的时候人家就是这么扛着猪崽哒。” 影一急了,“拦住她们!” 两个暗卫正要追去,奈何脱不了身,三个人围攻着老张家的家主,周璇了许久才渐渐占了上风,眼看着影一就要脱身成功,不料却被匆匆赶到的厉文隽偷袭了; 她抓着影一的腿,用力将他拽了下来,随即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影一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是你!” 厉文隽点了点头,“是我。” “你当真要帮着老张家跟朝廷作对?”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家。” “你可想清楚了,你口中的老人家是反贼的头目!” 厉文隽冷笑,“我也看不惯你们朝廷。” 影一怒不可遏,手掌向上,运起了内力,“那就休怪我不留情了!” “姑娘,你快走!” “大爷,我也不是吃素的,不用担心我!”她举起了电棍指向影一,“看看是你的内功厉害,还是我的雷电凶。” 影一大惊,“雷电?” 厉文隽勾了勾手指,“过来体验一下。” 这时,砰地一声响,只见老人家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即被人用剑指着。 他眼里泛着泪,“看来老夫气数已尽啊!” “滋~~~”只见用剑指着他的人已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影一如临大敌地看着厉文隽手中的电棍,慢慢地走了过去。 厉文隽一手将老人家扶了起来,低声说,“我缠着他们,你先走。” 老人家摇头,“老夫怎么能抛下姑娘一个人。” “大爷,扛着那个黑衣人跑的是我的朋友,拜托你快追上她们,保护她们。” 老人家犹豫了一下,“那姑娘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不会死的。” 厉文隽使出了浑身解数缠住了影一和另一个暗卫,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电棍,越发的束手束脚,被她按着打。 这时,萧之衡飞身而来,手持着宝剑劈向厉文隽,她往边上一闪,堪堪躲过了攻击,却被剑气刮过手臂,她低头一看,手臂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不管你是谁,放走了反贼,就是朝廷的敌人,拿命来!” 萧之衡话音一落,几名暗卫跟着他一起向厉文隽攻去,眼看着众人的剑就要刺中她,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将众人震开,她也抵挡不住这风暴,摔在了地上。 急匆匆赶到现场的穆景杨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萧之衡站了起来,“国师,你这是何意?” 司蔓竹冷冷地看着他,“我国师府的人岂会是朝廷的敌人。” 厉文隽抬眸,只见一位身穿白衣,优雅、高贵如谪仙般的女子缓缓走来向她伸出手。 她愣了愣,“国、国师?” 司蔓竹将她拉了起来,抬起她的手,打量着那枚戒指,“是师尊的,没错。” 第二十七章 师父!你好! 厉文隽不明所以,但她深知,此时此刻,这位国师能护着她。 司蔓竹扫了众人一眼,“人我带走了。” “且慢!”萧之衡将剑横在她们面前,“这名女子是共犯,国师此举恐怕不妥。” 司蔓竹淡淡地说,“若皇上追究,派人围了国师府便是。” 这时,南宫瑾走了过来,朝着司蔓竹拱了拱手,“既是国师府的人,此前定是一场误会。”他又看向萧之衡,“萧大人,此事我会向父皇交代。” 萧之衡闻言放下了剑,但怒气未消,“既然是国师的人,就好生看着,勿要让她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不劳萧大人费心。” 萧之衡冷哼一声,向南宫瑾拱了拱手,“卑职要将老张家余孽押往天牢,先走一步!” 他话音一落,就带着一众金羽卫浩浩荡荡而去。 南宫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司蔓竹和厉文隽的背影。 “殿下,原来那位姑娘是国师的人,怪不得追查不到来历。” 南宫瑾摇了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若真是国师的人,为何不在她们被抓进天牢之时出现?” “那殿下为何要阻止萧统领……” “其一,还了那姑娘的人情,其二,卖国师一个人情。” “那、是否还要再去查探那姑娘的来历?” 南宫瑾沉思了一下,“不必了,你去备点谢礼送到国师府上。” 华青拱了拱手,“是!” 国师府里。 厉文隽打量着周围,鸟语花香、桃红柳绿,一群蝴蝶翩翩起舞,万丈瀑布飞流直下,传来一丝丝清爽怡人的凉意,踩在嫩绿的草地上,仿佛置身于风景画中,美得那么不真实。 “你有师尊的乾坤戒在手,为何落得如此境地?” 她一脸茫然,抬起手,“这叫乾坤戒?” 司蔓竹点了点头,“嗯,这是师尊的乾坤戒,不会有错。” 她犹豫了一下,“这个戒指,是我捡来的。” 司蔓竹盯着乾坤戒看了许久,思绪飘到了一百多年以前,师尊对她的嘱咐:“若有人手戴乾坤戒出现,皆因一个缘字,对于有缘人,定要倾力相助,倾囊相授。” “你怎么不说话了?戒指是不是要还给师尊?” 司蔓竹摇摇头,“缘起缘落,既然你是命定之人,就安心留在这里,直到参悟……”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留下,我还要去找我的朋友。” 司蔓竹抓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没有内力,空有拳脚功夫如何能敌得过萧之衡的凌云宝剑?” “他向来嫉恶如仇,痛恨反贼,不会轻易放过你。” 她顿了顿,“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你只有苦修内力,才能保护自己和你的朋友。”司蔓竹坐在石凳子上,不紧不慢地说,“不是每一次本座都能及时赶到你身边。” 她也坐了下来,“临时抱佛脚,来得及吗?” 司蔓竹笑了笑,“你看看你的伤口。” 她往手臂上一看,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已消失不见,她不由得大惊起来,“这、这个……” 司蔓竹娓娓道来,“乾坤戒是师尊毕生的心血,蕴含着他老人家的力量和智慧,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宝物,你拜本座为师,本座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她细细斟酌着司蔓竹所说的话,她能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原来不是偶然,是必然,眼前这个仙气飘飘的女子有着绝色容貌,武功高深莫测,看着才四十出头…… “怎么,不愿意?” 她连忙摇头,张嘴就喊,“师父!你好!我叫厉文隽。” 司蔓竹摊开手掌,只见前一秒还是空无一物的掌心上霍然就出现一个镂空的银镯子,“徒儿,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 她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这是变魔术吗?” 司蔓竹皱眉,“是法术,不是魔术。” 她忍不住惊呼,“哇塞!法术……”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镯子,“这个也是宝物吗?” “称不上绝无仅有,却也是不可多得之物。” “那这个镯子是干什么的?” “你可想藏起来些什么,待用到之时再取出。” 她点点头,将电棍拿了出来。 司蔓竹修长的手指划过那电棍,下一秒; 那电棍就消失了。 她又瞪大了眼睛,“这、这个……” 司蔓竹敲了敲那镯子,“在里面。” 她吞了吞口水,一脸惊奇地打量着那镯子,“就、就送给我了吗?” 司蔓竹失笑,“送出的东西岂有反悔的道理。”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她激动无比,“那,我要怎么用呀?” 司蔓竹又凭空变出了一把小匕首,轻轻划过她的手腕,直到血滴出来再将镯子戴在她手上,随即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默念着什么,一道红色的光缠绕在她手腕上。 “好了,默念你要取出的东西。”司蔓竹把她另一只手放在镯子上。 她深呼吸了一下,心中默念着:电棍出来! “哇!”对于凭空出现在她手上的电棍,她激动万分,不由得试验了起来,心中默念:收! 如此反反复复玩了好一会儿。 司蔓竹无奈地摇摇头,“这只是依附在宝物上的法术,不值一提。” “这么说,还有可以把东西随便藏在哪里然后随时取出来的法术?” “聪明!”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修内力学法术呀?” 司蔓竹严肃起来,“厉文隽,拜在本座门下,要遵守本门的规矩,你清楚了吗?” 她点头如捣蒜,“师父!我清楚了!” “跪下。” “好的师父!”她双膝跪了下去。 “以性命起誓,从此以惩恶扬善为己任,不得利用宝物、法术,为非作歹,若违背誓言,必遭天谴!” “师父,那别人打我,我可以还手的吧?要是不能还手,我不学了。” 司蔓竹失笑,“可以。” 她顿时绷着小脸,严肃起来,一字一句、字正腔圆,“我厉文隽以性命起誓,从此以惩恶扬善为己任,不得利用宝物和法术为非作歹,若违背誓言,必遭天谴!” 第二十八章 我是少主? 厉文隽皱着眉头咬着牙,脖子上青筋暴起,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啊~~!”她抬起头痛呼一声。 司蔓竹手掌贴着她后背,将内力灌输到她体内去。 过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刚、刚才我的五脏六腑像被吹胀了一样。” 司蔓竹笑笑,“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活了过来,有一股气在里面蹿,热热的,蹿到四肢百骸,好像整个身体轻了不少。” “是不是铆足劲从丹田一口气提上去就可以飞起来了?” 司蔓竹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 厉文隽猛地站了起来往外跑,“我去试试!”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方脸的白衣女子,她看着院子里面那个上蹿下跳的人,皱着眉,“师父,她是谁?” “凝青,你可记得师尊留下来的祖训?” 她怔了怔,“她就是那个命定之人?” “嗯,通知下去,置办好祭天用品,明日卯时进行拜师仪式。” “是!”宋凝青神情有些失落,“徒儿这就回去告知师弟和师妹们。” “嗯。” 宋凝青迈开了两步又回过头,“师父,可要安排个院子给小师妹?” “不必,她留在浮生院即可。” 她急急忙忙从司蔓竹居住的浮生院大步走回去平日里练功的飞仙阁。 “凝师姐。”一白衣女子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见她没反应,上前拍了拍她肩膀,“凝师姐?” 宋凝青回过神来,“雪芙?” “我看师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宋凝青点了点头,“去把师妹和师弟们叫过来。” “哦好,我这就去!” 院子里的草地上聚集了好些白衣男子、女子,个个都站得笔直。 “今日喜从天降,乾坤戒现世!” 宋凝青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大惊,小声议论起来。 “师尊留下的乾坤戒出现了!” “看来师尊的下落如今终于有消息了!” “或许这个人就是引导我们修成正果,去往师尊所在的世界……” 宋凝青皱了皱眉,“安静!师门迎来一位小师妹,眼下需要完成师父交代的事情,置办祭天用品,明日卯时,行拜师之礼!” “是!”众人大喜,不禁展开了讨论; “不知这位小师妹生得如何?” “依我看啊,模样差不了!” “凝师姐,快带我们去瞧瞧这位小师妹呀!” 宋凝青淡淡地说,“小师妹在浮生院练功。” 众人一惊; “师父向来不喜……” “看来师父对这位小师妹喜欢得紧了!” 宋凝青的脸色越发难看,她一直是师父最看重的弟子,却也不得留在浮生院叨扰。 一个时辰过去了,司蔓竹无奈地看着还在地上与屋顶之间来回跳的厉文隽,她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摔了又起,起了又跳。 “师父!我学会飞了!”厉文隽提了一口气运起轻功向屋顶上飞了去,动作利落、漂亮,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又一个凝神提气,稳稳地落在了司蔓竹面前。 “嗯,虽差强人意,也算冰雪聪明。” “差在哪呢到底?我总感觉别人很轻松,我很吃力。”厉文隽挠了挠头。 “你现在只有本座三成的内力,要参悟乾坤戒的秘密,得到师尊的内力且与其彻底融为一体,还需要时间,你初次打通经脉,不可着急。” “哦……”厉文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洗漱一下,随本座进宫面圣。” 厉文隽一惊,“还要我进宫?” “有本座在,无人能伤你。” “……好吧,可是进宫干嘛呢?” “你可知道帮着老张家跟朝廷作对的下场?若不向圣上证明你是国师府的人,恐怕罪责难逃。” 厉文隽低下了头,“那个人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被抓进大牢的,他的那些同伴为了救他,都死了。” “老张家站错了立场,诛九族的下场是必然的,与你无关。” “如果皇帝要杀我,师父能保得住我吗?” “可以。” 司蔓竹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丫鬟,“伺候少主沐浴更衣。” 厉文隽惊了惊,“我是少主?” “没错。” 第二十九章 功过相抵。 厉文隽一身白衣,玉带束腰,秀发高高扎起,颇有几分翩翩少年的味道,只是那浓眉大眼间带着一丝杀气,宛如一个叛逆仙子。 司蔓竹皱了皱眉,“南宫尧是一位明君,不会滥杀无辜,却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挑衅皇权,你这性子不收敛一下定会吃亏。” 厉文隽未置可否,“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尊被世人敬称一声司殷真人,拥有大慈悲和大智慧,拥护明主南宫政推翻前朝从而建立天灵阳朝。” “那为什么要推翻前朝?” 马车上,司蔓竹娓娓道来; “那时的天灵国在前朝的统治下民不聊生,赋税繁重,百姓们不堪重负,吃不饱,穿不暖,邪教帮派横行,朝廷对此不闻不问。” “开祖皇帝南宫政带着村民揭竿而起,建立了南宫义军,一路上,打败一个又一个祸害百姓的门派,直到义军抵达皇城,遇上了正在云游四海的师尊,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为造福百姓而并肩作战。” “自此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这大好河山终于不再兵荒马乱,南宫政是这太平盛世的缔造者,而师尊则是大功臣。” “那师尊应该很大年纪了吧······”厉文隽弱弱地问了一句,“师尊还在人间吗······” “或许吧,若尚在人间,师尊已两百岁有余。”司蔓竹的思绪似乎飘远了,神色变了变。 “那师父你呢?” “本座一百二十有余。” 厉文隽惊了惊,“师父是怎么保养的?看着才四十的样子。” 司蔓竹淡淡地笑了笑,“修行的好处不止这一个,潜心修炼,以后你会懂的。” 她顿时感到心虚,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戒指是我捡来的,就这样占了便宜,会不会不太好。” “若是无缘,便不会发光,安心留在国师府,不必多想。” “可是,我还要回家,我跟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司蔓竹闻言猛地想起了什么,“你打哪来?” “我从另一个时空来,是戒指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她把捡到乾坤戒前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可曾听说过司殷真人?” 她摇摇头,“没有。” “无忧森林······”司蔓竹喃喃道,“无忧城常年旱灾,寸草不生,无忧森林在何处?” “这么说来,师尊是在这个世界穿越到那边,然后把戒指留在了那,被我捡到了,然后戒指带我来了这里,难道这两个世界有通道?” 司蔓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或许真是这样。” 她神色激动,“如果有通道,就说明我还能回去!” “可否与本座说说你的故乡?” “我们那没有皇族,有官,但官不比民大,人人平等,没有战争,和谐,美好。”她又想了想,“有妻没有妾,一夫一妻制。” 司蔓竹微微诧异,“听起来是个让人神往的地方。”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贵,不像这里,人命不值钱,动不动就能见到横尸遍野。” 御书房里,萧之衡愤愤不平,弯着腰拱着手; “皇上,这抓捕朝廷重犯之事,理应归臣……” “国师求见~~!” 南宫尧脸上一喜,“快快有请!” “宣~国师觐见~!” 司蔓竹优雅地走了进来,向南宫尧微微点头,“皇上万福金安。” “国师快请坐。”南宫尧站了起来。 厉文隽单膝跪地,拱着手,“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 萧之衡朝着司蔓竹拱了拱手,“国师,臣正要向皇上禀报在城外十里处的树林里你放走朝廷重犯的事情。” “萧大人,你说我的徒儿是朝廷重犯,可有证据?” 萧之衡重重地哼了一声,“她放走了张震天,是大伙儿亲眼所见!” 他向南宫尧拱了拱手,“请皇上明察!” 司蔓竹神色自若地看着南宫尧,“皇上,文隽与反贼并无关系,她是师尊为我挑选的徒儿,带着师尊的信物千里迢迢而来。” 南宫尧有些诧异,又很惊喜,“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无论是从反贼手里救下瑞王,或是在萧大人手中放走反贼,皆是因为遵从另一个国度的规则。” “另一个国度?” “没错,她与师尊来自同一个地方。” 萧之衡不以为然,“在天灵国,就要遵守天灵国的律法和规矩!” “师尊向来提倡以德治国,减少杀戮,想必师尊的教诲对文隽的影响颇大,一时间失了分寸也是情有可原。” “国师!近年来,反贼越发猖狂,张震天神出鬼没,宫里派出的暗卫都死在他手上,你这徒儿……” 南宫尧扬起手打断了萧之衡的话,“萧统领,朕都知道了,既然是一场误会,此事就到此为止。” “谢皇上。”司蔓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厉文隽。 她立即低头拱手行礼,“谢皇上。” 司蔓竹微微笑道,“皇上,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臣就不打扰皇上了。” 南宫尧若有所思地看了厉文隽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萧之衡带着气却不敢撒,脸都憋红了,一弯腰,一拱手,“皇上!” “国师对朝廷、对江山社稷的贡献,是举国上下有目共睹的事实,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那姑娘既然是她的徒儿,朕必须给她这个面子。” 萧之衡抬眸,“是,臣明白!” “她救了瑞王,放走张震天,功过相抵,你不许再找她麻烦,以免惹怒了国师。” 萧之衡重重地点点头,“是!” 第三十章 过奖了。 马车里,司蔓竹耐心地细数了皇宫里的大大小小的规矩,又给厉文隽一一讲述了天灵国的律法,并且反复地叮嘱她行事必须万分小心。 厉文隽一脸认真地看着司蔓竹,“师父,你真的好啰嗦。” 司蔓竹:“……” “规矩我都记下啦,尽量遵守。” 司蔓竹叹了一口气,看着她利落地跳下马车,无奈地摇了摇头。 “穆景杨!你怎么来了?”她见穆景杨站在大门前右侧的石狮子旁,后面还站着两个拖着行李箱又抱着背包的小厮。 穆景杨点点头,“嗯!我都听说了。” “你听说什么了?” “听说了你们是国师府的人,我给你们把包袱带来了。” “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过去拿。” “我收到消息。”穆景杨神色凝重,“司徒少将军带着人去追张震天了,在凌云山发现他们的踪迹。” “完了,小白和大胖会被误杀的,我们两个一起上,能打得过司徒霖吗?” 穆景杨摇头,“几乎不可能。” 她想了想,“那我叫师父帮忙?” “不可,国师出手会引起朝堂动荡,莫要轻易给国师树敌。” “哦,我懂了。” “人多不一定方便行事,我们先去查探一下,再暗中与小白姑娘取得联系。” 她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几点出发?” 穆景杨疑惑道,“几点?” “就是什么时辰出发?”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最好赶在司徒霖之前找到他们。” “那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拖回去,再跟我师父讲一声。”她一手拎着三个背包,一手推着两个箱子向里边走去。 穆景杨朝着司蔓竹拱了拱手,“拜见国师。” 司蔓竹淡淡地笑了笑,“穆世子多礼了。” 厉文隽跑了出来,“师父,我和穆景杨约好了出去逛街,晚上我再回来!” 司蔓竹:“······”她话都来不及说只见厉文隽拉着穆景杨已经跑远了。 “那凌云山,远不远?” “骑马过去,两个时辰可到。” “这要是在我老家,一手油就到了。”厉文隽叹了一口气,“拿马来吧!” 穆景杨招了招手,两个小厮牵着马走了过来。 两人都利落地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城中各个王爷、文官、武官的耳目都纷纷派人回府报告着他们这一举动,一时间,镇国公府与国师府交好的风闻在皇城中传开了来。 两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凌云山的山脚,将马儿绑在树干上就往山上走去。 “我们要快点走!”厉文隽看着地上的一大堆密密麻麻的脚印,“一定还在山上!” 穆景杨点点头,加快了脚步往前走,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少野草被剑削过,他暗道一声不好!“司徒霖可能在搜山!” 厉文隽闻言跑了起来,边跑边问,“你跟司徒霖熟吗?” “有些交情。” “那会不会给你点面子?” “不会。” 厉文隽翻了个白眼,“那你这交情值几毛钱!” “你别误会,按理说,我不应该插手朝廷之事,若论交情,是我为难了司……” “行啦,不用解释。”厉文隽边跑边四处张望,“快找人。” “你放心,司徒霖不会滥杀无辜。”穆景杨顿了顿,“只怕那两位姑娘有心护着老张家的人,被当作反贼,届时……司徒霖定会秉公办事。” “那个黑衣人受了重伤,她们不会见死不救的。”厉文隽看着眼前的分岔路口,“两条路都有脚印,男左女右,我们分开走。” “嗯!你要小心,如果我先找到他们,我会护着两位姑娘的。” “好!”厉文隽话音一落就急匆匆往右边跑了去。 远处隐约传来打斗的声音,厉文隽一紧张,运起了不够火候的轻功,跌跌撞撞地赶到了现场。 只见八个黑衣人围着一个红衣男子,他们个个手持一把剑,凶狠地刺向那红衣男子,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轻松躲过。 “嗖嗖嗖嗖!” 只见他腾空而起,一个旋转,躲过一波淬了毒的暗器,双臂一张一收,随即又一个飞跃,犹如浮光掠影般,眨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漫天花瓣。 紧接着一声声闷哼响起。 六个黑衣人捂着被花瓣割破的伤口飞身而去,“追!”(也不知道往哪追。) “啧啧啧,那姿势,帅是很帅的。”厉文隽感叹道。 “什么人?!” 两道凶狠的目光劈向她。 “哦,我也是去追他的,分开追吧!”厉文隽朝他们拱了拱手就大步地向前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了丛林最深处,一路上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山洞和小木屋,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是一无所获。 厉文隽双手叉腰仰天一嚎,“小白!大胖!” 两个黑衣人闻声赶来,几个空中翻转之后落在了她面前。 “岂有此理,你鬼叫什么?!” 厉文隽卷起袖子,“关你什么事!” “找死!”一人放话,两人同时动手,正要将剑刺向她; “等下!我不跟你们打,没空。”厉文隽嘴上说不打,手却摸向镯子,心里默念着电棍,下一秒便出现在手心里。 “说!”其中一个黑衣人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说什么?”她在棍子上按了两下,“莫名其妙。” “你跟那魔头是不是一伙的?” “不用跟她废话了,她定是那魔头的同伙,拖延时间好让他趁机逃走!” 这时,一场花瓣雨宛如长了眼睛似的向他们袭击去,“咻咻咻咻……”他们挥剑阻挡,却无济于事,被花瓣刮得遍体鳞伤。 那红衣男子从天而降,衣袂飘飘,“本想饶你们一命,却当本座临阵逃脱,笑话!” 两名黑衣人跪在地上,口吐鲜血,指着他,“凤、凤……”话未说完就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他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她。 “凤少卿?” “哦?你认识本座。” “一双桃花眼闭月羞花,一身红衣绝代风华,漫天花瓣变作暗器可取人首级,是你吧!” 凤少卿微微一笑,“这个说法倒是新鲜。” “桥底下一老头说的。” 第三十一章 本座看你就像这种人。 厉文隽警惕地看着一步步向她逼近的凤少卿,“魔头,想杀人灭口?” 凤少卿伸手向她身后探去,摘下一枚尚未熟透的野果,粉粉的泛着青,他从怀里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野果。 只见他咔嚓一口咬下去,随即皱紧了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手中的小果子。 厉文隽打量着他,这抹火红色身影在这片绿油油的林子中显得格外赏心悦目,“你饿了?” “嗯。”凤少卿的眼神四处搜寻着可食用的东西。 “在找吃的?” “嗯。” 厉文隽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两个人都干不过司徒霖,然鹅他还有军队……如果这人可以帮忙……” 凤少卿弯下腰歪着头看她,“你在算计本座。” 厉文隽连忙摆摆手,轻咳了一声,“没有,怎么会算计你呢?我想请你吃东西。” 凤少卿打量了一下她,目光停留在她的银镯子上,“司蔓竹的人?” “对,识货!”厉文隽一脸的自豪,“我这里面很多好吃的,只要你帮我救两个人,我就请你吃饱,怎么样?” 凤少卿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厉文隽连忙追了上去,“可以谈一谈,你有什么条件,我尽量满足你。” 凤少卿挑了挑眉,“任何条件都可以?” 厉文隽拍了拍胸脯,“只要不是丧心病狂的,我都帮你做。” “本座暂时……” “那就先欠着呗!”厉文隽将自己的背包取出来放在地上,把能吃的都拿了出来,“先给你吃饱,才有力气打架。” 凤少卿席地而坐,淡淡地看着她像献宝似的把一罐罐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这罐是牛肉干,这罐是法式小面包。”厉文隽拧开盖子送到他嘴边,“你快吃!” 凤少卿接了过去,拿在手里端量着。 “你别看了,快吃!”厉文隽拿起一个小面包塞进他嘴里。 凤少卿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厉文隽在一旁紧盯着,“吃快点好吗?” 凤少卿一言不发,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仍是慢条斯理地吃着小面包和牛肉干。 “是不是噎着了?”厉文隽又拧开了保温杯,递了过去,“喝点水。” 凤少卿接过去就喝了起来,直到保温杯里的水只剩下一半才停了下来。 她嘴角抽了抽,“你这几天没吃喝了?” 凤少卿用帕子擦了擦嘴,“人在哪?” “就在这山上,要找一找。”她正要将保温杯的盖子拧紧,却看见杯里的水满了上来,她揉了揉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你、刚才喝水了没有?” “喝了。” 她将杯子递了过去,“你看一下,这里面的水是不是满的?” “是。” “那那那……”她顿时语塞。 “大惊小怪。” “你不觉得奇奇怪怪?” “那女人不就是奇奇怪怪的。” 她不解,“谁?” 凤少卿看了她那镯子一眼,“人还救不救?” “救!肯定救!”她迅速把盖子拧紧了,又看了看那罐牛肉干和小面包,竟也是…… 她顿时呼吸一紧,难以接受现实,怔怔地看着那一罐满满当当的牛肉干和小面包,喃喃自语起来,“太踏马神奇了!” “走还是不走?” “走,肯定走!马上就走!”她迅速将东西都收进了镯子,跟上了他的脚步。 “听说司徒霖武功盖世,魔头,你能对付他吗?” 凤少卿睨了她一眼。 “能不能到底?” “不是说本座闭月羞花、绝代风华?” “是桥底下那老头说的。” “本座只听见你说。” “……重要吗?” “不许称本座为魔头。” 她重重地点点头,一拱手,“大侠!你能对付司徒霖吗?” “小意思。” “那我就放心了!”她松了一口气,“你那花瓣是怎么搞的?好厉害啊!” 见他默不作声,她又说,“我知道,这是绝技,不能外传是吧?” “雕虫小技罢了。” “这个技能太霸道了!我看你刚才人都下来了,花瓣还在飘,是有人在上面撒吗?” 凤少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人,还救不救?” 她一本正经起来,“大侠,你在山里多久了?有没有见过一瘦一胖的两个女子扛着一个黑衣人?” “不曾见过。” “那有没有见过司徒霖带着一帮人搜山?” “有。” “他们在哪?” 凤少卿指了一个方向。 “那我们快去找他,然后悄悄跟着,等他跟人打起来了,我们再出去牵制住他。” “你要本座与你一同做这偷偷摸摸之事?” “你生什么气?是你答应帮我的,你都吃了我的东西,不能反悔,不然我出去唱衰你!” 凤少卿皱了皱眉,“本座绝不会趁人之危,偷袭此等下三滥……” “行行行!我下三滥,那到时候你光明正大跟他单挑,反正你帮我牵制住他就行!” 凤少卿一甩袖,冷哼了一声。 她也冷哼了一声,“让你拽一会儿。” “别忘了你欠本座一个人情。” “欠就欠,我又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还会耍赖不成!” “本座看你就像这种人。” 她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这个魔头……” 凤少卿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忽然回过头来,“何为唱衰?” “哼,唱衰就是下三滥招数中最好用的一种,你要是想见识一下,我也可以满足你。” “不必。” 第三十二章 嘴硬。 一红一白两抹身影在山里搜寻了许久,仍是不见其他人的踪迹。 “凤少卿,你有没有看错?” “那你来?” 厉文隽摇摇头,“还是你带路吧。” 两个时辰后,依旧是一无所获。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她席地而坐,捏了捏小腿,“凤少卿,休息一下吧。” 凤少卿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厉文隽拿出桌布往地上一铺,摆上了吃的喝的,她望着那两罐蓝色的百事可乐失了神,有种回到了现代的错觉。 凤少卿一脸惊奇地看着那些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这也是司蔓竹的东西?” “当然……”她顿了顿,“当然不是了,这是司殷真人传给我的宝贝。”她心想着,司殷真人的名号比较能唬人。 “你这话在本座面前说说便罢了。” “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是白痴?” 厉文隽怒了,“你才是白痴!” 凤少卿冷哼一声,“若是让居心叵测之人听了去,你就带着这些东西一起消失。” “你说的居心叵测的人不会是你吧!”她立刻将东西都收进了镯子里。 凤少卿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随即迈开大步向前走了去,“救了人本座就与你分道扬镳,可别连累了本座,你这蠢货。” 她大步追了上去,“谁连累谁啊,心里没点数吗?追杀你的人那么多,可别连累了我!” 凤少卿气笑了,一时语塞。 她一脸嫌弃,“你在江湖上的名声,自己不清楚吗?” 凤少卿脸一黑,袖子一甩,运起轻功飞身而去。 她仰天大喊,“喂!你不要恼羞成怒!我不说你就是了!” 回答她的是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凤少卿!你快出来!”她边走边喊,“幼稚鬼!说不过就跑!” 她话音一落,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恶狠狠地瞪着她; “妖女!我……” 只见他话未说完就被一片花瓣抹了脖子,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还不快走?” 她转过身去,“你什么时候在我后面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司蔓竹怎会让你独自上山救人。” “我出来没告诉她,要不然……” “也不怕你丢了国师府的人。” “凤少卿,你讽刺我是吧!” “嗯。” 她咬牙切齿,“就你厉害,你不丢人,待会你要是打输了,看我怎么唱衰你。” 凤少卿睨了她一眼,随即自顾自地走着。 她快步跟了上去,“你是不是知道司徒霖在哪了?” “嗯。” “那快点!” 凤少卿正要运起轻功,被厉文隽抓住了胳膊; “你要飞的话,带上我。” 凤少卿一脸的嫌弃,“你不会轻功?” “你要想尽快摆脱我,就快带我去,别废话。” 凤少卿搂着她的腰,腾空而起,穿梭在林子里,直至一处扎着三五个帐篷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从司徒霖手里救人,你本事不大,胆子却不小。” “你本事大,你现在就把司徒霖拿下。” “谁?!”一名士兵拔出剑,警惕地看着周围。 她迅速蹲了下去,伸手拽了拽他,他纹丝不动,她压低了声音,“你杵在这太显眼了,快蹲下!” “本座不喜欢偷偷摸摸。” “……” 她站了起来,双手环胸,“那我们光明正大杀过去。” “凭你?” “怎么?我不配跟你并肩作战?” “本座一人即可。” “……”她拿出了望远镜,“老子不喜欢跟你聊天!” 她通过望远镜将周围的防守看得一清二楚,只见白糯和陈觅冬被绑着双手,背靠背坐在一起,旁边躺着的黑衣人被五花大绑着,脸色苍白,虚弱不堪。 “穆景杨死哪去了……”她喃喃自语,转过头见凤少卿盯着她手里的望远镜看,“想知道是什么吗?” “不想。” “嘴硬。” 第三十三章 本座不想看见你。 “传闻中司殷真人留下的信物与长生不老的秘密有关。” 厉文隽愣了愣,“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难怪你说我白痴。”她点了点头,“是不能随便嚷嚷出来的,误会大了。” 凤少卿不解,“司殷真人的信物怎会传于你?” 厉文隽呵呵一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你懂什么,因为我是命定之人,拥有炫酷屌炸天的技能。” 凤少卿不以为意,只微微挑了挑眉,“虽不知你在说什么,但这命定之人,轻功都不会?” “看来我不露一手,你当我是废柴了。” 凤少卿点点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厉文隽拿出了电棍,“看在你帮我忙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会召唤雷火!” 凤少卿显然是不信,“嗯?” “这是个储存雷火的法宝。”厉文隽将电棍指着他,“我只要轻轻一按,你就会像被雷劈一样……”她剧烈地抖动着身体,“滋滋滋~然后晕死过去。” 凤少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你不信啊?”厉文隽将电棍戳到他胳膊,“敢不敢试试?等你晕了,我用水泼醒就是。” “尽管试试。” “好!”厉文隽轻轻一按,“滋~~” 凤少卿一惊,感觉到整条胳膊在发麻,正在传到他的四肢百骸,他连忙运起内功抵御。 砰的一声响,厉文隽被震得飞了出去,砸在了把守着帐篷的士兵面前。 士兵们大喝一声,“什么人?!” 唰唰唰,十几把剑指着她。 她闷哼一声,皱着眉,指着某个方向,“你个魔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时,司徒霖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浅蓝色便装将他一身的肃杀之气削弱了些,颇有几分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味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夜闯……” 她大吼一声,“凤少卿!还不快滚过来!” 她话音一落,凤少卿慢悠悠地从暗处走了出来,“本座只用了一成功力。” 司徒霖如临大敌般看着来人,“幻月教教主?” “正是。” “不知凤教主大驾光临此处所为何事?” “救人。” 司徒霖目光凌厉地看着他,“哦?凤教主要救什么人?” 凤少卿指了指厉文隽,“她。” 厉文隽站了起来,“司徒将军,我的两个朋友被你抓了,她们不是老张家的人,请你放了她们。” “你是?” “我是国师府的人,今天早上在御书房见过皇上了。” “白糯、陈觅冬,是你的朋友?” “对,就是她们。” “纵然她们不是反贼,也必定跟反贼有关,恕本将军不能如你所愿。”司徒霖一脸的严肃,“人,不能放。” “那你先放了我吧!”厉文隽敲了敲近在咫尺指着她的剑。 “这位姑娘,恐怕要委屈你在此处待上一晚,天亮之后随本将军回宫,待禀明皇上,本将军自会放了你。” 厉文隽来了气,“所以还要把我抓起来是吗?” 司徒霖点头,“你夜闯关押重犯之地,按律法……” 他话未说完,只见厉文隽抬腿一踹,将用剑指着她的士兵踢飞,又弯腰一个扫堂腿把两个士兵掀翻在地。 司徒霖正要上前,凤少卿如鬼魅般闪到他跟前,跟他赤手空拳较量起来。 越来越多的士兵向厉文隽攻来,她应接不暇之际,一位蒙着脸的白衣男子出现,三两下为她解决了不少士兵。 “穆景杨,你怎么才来?” 穆景杨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就蒙着个脸,能骗得了谁,这么久你都去哪了?” 穆景杨尴尬地笑了笑,“我在寻机会暗中救走两位姑娘。” “你也知道你朋友说不通是吧!” 穆景杨轻咳一声,“司徒兄也是秉公办事。” “这里交给我,你快去救两位姑娘。” 厉文隽点头,“好!” “呜呜呜~猴哥你来啦!那个司徒霖太坏了呜……” “猴哥,你没受伤吧?” 厉文隽拿出剪刀剪断了绑着她们的绳子,“穆景杨在外面顶着,我们快跑!” “猴哥,帮帮他吧。”白糯看向地上躺着的黑衣人。 “好。” “女侠,请你救救我爹吧!”黑衣人苦苦哀求道。 厉文隽犹豫了一下,“我可以顺手把你们放了,但是能不能跑掉,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黑衣人感激涕零,“谢谢女侠!谢谢女侠!” “你爹在哪?” “就在隔壁的幄帐!” “你们先去躲起来,人多了目标大,我去就行了!” 厉文隽话音一落,就往隔壁的帐篷奔去。 她正要解开捆绑着张震天的绳子,就有人冲了进来,“大胆刺客!竟敢劫走犯人!” 他拔剑相向,她举棍相迎,不一会儿,他就被她电晕在地上。 在士兵冲进来之前,她解开了绳子,扶着张震天趁乱逃了出去。 再看司徒霖和凤少卿,两人以拳脚和内力相搏,毁坏了不少花花草草。 “凤少卿!你当真要与朝廷作对?” “本座处处手下留情,未伤你分毫,何以见得与朝廷作对?” “你缠住本将军,让那女子救走反贼……” 凤少卿收了手,“本座只为救那女子,反贼与本座无关。” 司徒霖冷哼一声,“本将军现要抓捕朝廷钦犯,凤教主若再阻挠……” “请便。”凤少卿转身就走。 司徒霖脸色如乌云般阴沉,他朝空中扔了个信号弹,手一扬,“搜!” 大量的士兵举着火把正在向山上前进,凤少卿运起轻功消失在夜色中。 穆景杨牵着白糯在树林里狂奔,陈觅冬将虚弱的黑衣人扛在肩上,丝毫没影响行动。 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们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先进去躲起来。” 这时,厉文隽扶着张震天也走了进去,“先避雨!” “是猴哥!”陈觅冬蹦了起来。 “别叫!”白糯低吼。 厉文隽神色凝重,“司徒霖又喊了很多人来,这个朝廷,不讲道理的,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觅冬抽泣着,“我们变成通缉犯了,怎么办呜呜……” 白糯无奈地摇摇头,“是根本一点道理都不讲,那个司徒霖……”她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说他。” 陈觅冬擦着眼泪,“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啦。” “穆景杨,你去解开那大爷的穴道,我不会。” 穆景杨点点头,走了过去三两下就解开了张震天的穴道。 “老夫若不是受了内伤,也不会沦落至此。”说到这,他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为了云儿,老夫……” 穆景杨拱了拱手,“见过前辈。” “若老夫没看错的话,你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为何要以身犯险出手相助?” “在下并无官职在身,也无资格过问朝廷之事,前辈锄强扶弱、劫富济贫,在下略有耳闻,今日出手相助,则是出于江湖道义,与立场无关。” “既然是这样,那就多谢少侠相助,老夫定会铭记于心。” “前辈可安心调息内伤,若能走出凌云山,离开天灵国吧,前朝已不复存在,您再坚持也是徒劳。” 张震天不置可否,只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运功调息。 厉文隽将成为司蔓竹的徒弟的事和乾坤戒的前因后果跟她们说了一遍,又介绍了手上的镯子。 白糯吃惊,“天啊,好神奇啊!” “真的有神仙耶!猴哥你也太幸运了吧,太棒啦!” 穆景杨也觉得十分惊奇,而又十分凝重,他压低了声音,“文隽,你带着司殷真人的信物,这件事千万不能与任何人说起。” “是因为那个长生不老的传闻,是吗?” “没错,数十年来,不管是朝廷或是江湖,都在寻找司殷真人留下的秘籍与信物。” “那我再也不说了。”厉文隽摸着手镯,默念着取出两个背包,下一秒便出现在眼前。 “神奇,好神奇啊!”白糯惊叹连连。 陈觅冬惊喜不已,“好棒好棒!” “早就听闻国师手中的法宝非比寻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简直就是太棒了啦!” “你们包里的东西还能吃,快吃饱喝足,待会儿又要跑了。”厉文隽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也给他喂点吧,我看他都快挂了。” “嗯,觅冬,把他扶起来,让他先吃。” “好哒好哒。” 轰隆隆……雷电交加,倾盆大雨,厉文隽想到了什么,立即站了起来,“穆景杨,你照顾好她们,我出去一下,如果碰上司徒霖,我会引开他。” 穆景杨点了点头,“你是国师府的人,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她取出自己的行李箱,拿出雨衣套了上去,又将行李箱收进镯子,“我走了,穆景杨,小白和大胖就拜托你了!” 她话音一落,就冲了出去,在雨里狂奔了一个小时才敢放声大吼,“凤少卿~!” “魔头~!” 她放慢了语速,“你、死、哪儿、去、了?” 她边走边重复地喊着,离那山洞越来越远。 忽然,她的脑袋被人敲了一下; “你鬼叫什么?” “我叫你啊!” “本座不想看见你。” 第三十四章 “这踏马过的是什么鬼……” “不想看见我,所以你来了。”厉文隽睨了他一眼,“嘴硬。” 凤少卿脸一黑,“你欠本座一个人情,岂能让你逃了。” 她取出一把伞,“呐,我还人情来了。” “本座不需要这个。” “嘿,这可不是你们这里的那些油纸伞。” 凤少卿双手环胸,任由雨水打在他身上。 她打开了伞挡在他身上,“刚才你去哪了?” “有事直说。” 她轻咳了一声,“我朋友还在山洞里躲着,司徒霖又要带着人搜山,你有什么办法下山吗?” “没有。” “你是威震天下的凤教主,怎么会没办法呢?” “本座不吃这套。” “那你吃哪套?” 这时,司徒霖带着士兵围了过来,一层一层地包围着。 “把张震天交出来!” 她将伞收了起来,退后了两步,“司徒将军,你要找张震天,围着我干嘛?” “人是你劫走的,把他交出来,否则……” “你别乱说!”厉文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别以为你是将军,就可以随意给我安罪名,我没有见过张震天。” “我还没问你,我的两个朋友呢?难道你杀了她们?!” 司徒霖大怒,撇了一眼她的镯子,“国师府的人果然能言善辩,好一个倒打一耙!”他拔剑指着她,“既然姑娘不愿配合,就休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凤少卿低声道,“你如此嚣张,当心他的洛水宝剑。” “你不是说对付他小意思吗?” “本座已经帮过你一次。” “也不差这一次了。” 嗡~~~ 司徒霖的宝剑劈了过来,剑气像浪花一样袭来,千钧一发之际,凤少卿搂着她腾空而起,躲过了剑气,又几个旋转,避开了箭雨。 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在雨里如疾风般狂奔,司徒霖在后面穷追不舍。 凤少卿不得已又运起了轻功在林子里穿梭。 “咝~”厉文隽闭上眼睛痛呼一声,大风刮过她的脸蛋,火辣辣的疼,雨水打湿了眼睛涩得睁不开。 凤少卿将她的头按在了胸口,还不忘吐槽一句,“麻烦!” 她抱紧了凤少卿,“魔头,靠你了啊!” 凤少卿浑身一震,险些掉了下去,“不许占本座便宜。” “矫情。” 夜深了,雨停了。他们也消停了。 “司徒霖,你有这么好的体力不多抓点贼,追我干嘛?” “交出张震天!” 厉文隽翻了个白眼,“你还有别的要说吗?” “你若还是执迷不悟,本将军只好先斩后奏!”他话音一落,手持宝剑腾空而起。 “等一下!” 司徒霖目光凌厉地盯着她,“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你跟凤少卿再打一架!” 消停不过一分钟,又开始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过了好一会儿,凤少卿、厉文隽、司徒霖三人站在湖边,形成一个三角形。 厉文隽气喘吁吁,“司徒将军,别追了行吗?” “随本将军回宫复命!” “傻子才会跟你回宫,想把我关进牢里严刑拷打是吧!” 司徒霖冷哼一声,“你若清白无辜,又何须怕严刑拷打。” 厉文隽“切”了一声,“你这话说得,我又不是铁打的,再说了,谁愿意挨打。” “恐怕由不得你!”司徒霖一个眼刀子甩了给凤少卿,“凤教主,你若再出手阻挠,则是跟朝廷作对,本将军定会请旨出兵攻打幻月教!” “司徒将军,消消气,别威胁我的同伙。” “谁说本座是你同伙?” 厉文隽慢慢地走了过去,拍了拍凤少卿的肩膀,“这个时候内讧要被嘲笑的。” “司徒将军,你看看你一身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好大一股馊味,要不回去洗洗再来打?” 司徒霖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红,咬牙切齿地说,“好!明日午时,你若不交出反贼,本将军亲自到国师府要人!” 他话音一落,收起了宝剑,一转身就运起轻功飞身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她瘫坐在地上,“好累啊。” “司蔓竹的人就这么点本事。” “你一时不讽刺我会死。” “跟本座回幻月宫,如何?” 她站了起来,“跟你回去干嘛?” “解闷。” “陪你玩可以,但你要教我功夫。” 凤少卿睨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山脚下,越来越多的士兵聚集在一起,司徒霖骑着马,手一扬,“回宫!” 厉文隽躲在一旁看着这一众人浩浩荡荡而去,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取出迷你手电筒,仔细地寻找着那两匹马。 “咴咴咴咴……” 她听着马儿的叫声寻了过去,只见两匹马无精打采地躺在地上。 “呀,都饿了是吧,等着!” 她将手电筒放嘴里咬着,像扫荡一样拔了一大片的猫尾草和黑麦草,来来回回搬了几趟,马儿吃得津津有味。 她取出帐篷在旁边支了起来,脱下了被树枝刮了不少口子的雨衣,叹了一口气,躺了下去,喃喃自语,“这踏马过的是什么鬼……” “你在做什么?” 她双手枕着头,懒洋洋地晃了晃脚,“睡觉啊。” 第三十五章 那定然是你的同伙! “小英子,去昭王府传朕的口谕,让九弟来御花园一叙。” “是,奴才这就去。” 萧之衡风风火火地赶到天牢,一位侍卫战战兢兢地跑到他面前,“萧统领,老张家的人都……” “都怎么了?说!” “都……自尽了……” 萧之衡大怒,“混账!” 那侍卫浑身一震,“他们临死之前还、还大放厥词,说、说他们主上定会灭了……” 萧之衡已无耐性再听下去,又风风光光地赶到司徒将军府,“快请少将军出来,有要事相商!” 一位打扮华贵稳重的老者恭敬地行了个礼,“拜见萧大人,少将军正在沐浴更衣,请萧大人稍等片刻。” 萧之衡皱了皱眉,“容管家不必多礼,这青天白日,少将军因何事要沐浴更衣?” “萧大人有所不知,昨日少将军在凌云山追捕反贼,一日一夜未曾歇息。” “可有抓到反贼?” 容管家摇摇头,“老奴不知。” 萧之衡焦急万分,在厅堂里走来走去。 片刻后,司徒霖一身黑衣便装,神采奕奕地走来。 “少将军!可有抓到反贼?” 司徒霖摇头,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萧之衡神色凝重,“此事受到国师府的干预,恐怕不简单啊。” “这凤少卿插手也必定不是偶然,江湖人称魔头,性情古怪,独来独往,怎会轻易出手相助?” 司徒霖点了点头,“事不宜迟,马上进宫请旨,到国师府要人!” “也唯有这样了。”萧之衡拱了拱手,“劳烦少将军进宫一趟,在下去查清楚国师府与幻月教之间的关系!” 司徒霖风驰电掣般赶到了皇宫,从一名小太监口中得知南宫尧在御花园,又火速赶了过去。 “臣叩见皇上,九王爷。” 南宫尧微微笑了笑,“坐。” “臣这次进宫是为禀报抓捕反贼张震天之事。” 南宫尧严肃了起来,“说。” 司徒霖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恳请皇上赐臣一道圣旨,搜查国师府!” 南宫尧沉思了一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搜查国师府。”他看向南宫胤,“九弟,你怎么看?” 南宫胤轻抿了一口茶,“传她进宫问话便是。” 南宫尧招了招手,远处的小太监跑过来行了个礼。 “去国师府传朕的旨意,宣厉文隽进宫,国师为风调雨顺的大计日夜操劳,就不必陪同了。” “是!” 南宫尧带着贴身侍卫向御书房走了去。 司徒霖绷着脸一言不发。 南宫胤解释道,“她初来时在象牙山上出手救了景杨,而后随军回城途中助我退了刺客,依我之见,她和反贼没有关系。” 司徒霖不解,“那为何她与凤少卿一起救走反贼?”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许是有什么误会。” 司徒霖诧异地看着南宫胤,“与你相识数十载,从未见你如此维护一个女子。” “就事论事罢了。” 司徒霖微微挑了挑眉,显然是不相信,“郁连城也未曾得到过你这般的维护。” 南宫胤脸色僵了一下,“你与苏韵禾的婚事有着落了?” “祖父定下的婚事,理应不会节外生枝。” 南宫胤微微挑了挑眉,显然是不相信,“是吗?据我所知,苏韵禾及笄已五年有余,你打算何时上门求娶?” 司徒霖脸色僵了一下,“反贼……一日不除,我大任在身,恐怕……” 南宫胤淡淡地笑了笑,“嗯。” 厉文隽在小太监的引路下来到了御书房。 “拜见皇上。”她单膝跪了下来。 “嗯,起来说话。” “谢皇上。”她站了起来。 “朕问你,在凌云山你与凤少卿救走反贼是怎么一回事?”南宫尧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回皇上,没有这回事。” “嗯?” “我是怕我那两个朋友被司徒霖误杀了,才过去跟他讲道理的,结果他要把我抓起来,我就逃了,然后他一直追着不放,事情就是这样。” 南宫尧沉默了许久,忽然打量了一下她,“你与那凤少卿是什么关系?” “回皇上,我和他刚认识,一见如故。” “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朕,你们是不是达成了某种交易?跟司殷真人的信物有关?” “回皇上,没有这回事,我给了他吃的,他帮我救人,但救的不是张震天。” 南宫尧背着手,“你第一次放走反贼,朕看在国师的面子上恕你无知之罪,这第二次,则是你故意为之,若你无法自证清白,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她弯腰、低头、拱着手,“我请求跟司徒霖对质。” 南宫尧朝着小太监说了一声,“传司徒霖。” “是!” 片刻后,司徒霖和南宫胤一起走了进来。 南宫尧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南宫胤。 南宫胤微微点头便在边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们正要行礼,南宫尧摆了摆手,“司徒霖,朕让你过来是跟国师的徒儿当面对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朕交代清楚!” 司徒霖拱着手,“是!” 她直视着司徒霖的眼睛,“司徒将军,请问你是不是亲眼看到我救走张震天?” 司徒霖摇头,“当时我与凤少卿……”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司徒霖沉思了一下,“不是。” 她笑了笑,“皇上,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司徒将军说我没有救走张震天。” “你胡说!可恶!”司徒霖看向南宫尧,“皇上,臣……” “你没有亲眼看到,就定我的罪,你的根据在哪里?” “当时我被凤少卿缠住无暇顾及……” “反正你就是没有亲眼看到!” 司徒霖冷冷地看着她,“你与凤少卿夜闯关押反贼的幄帐,随后反贼便逃脱了,不是你救走的还有谁?”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让你放了我朋友,你要把我抓起来,凤少卿才会跟你动手,张震天趁乱逃走了关我什么事?” “再说了,不是还有个蒙着面的白衣男子吗?怎么就只有我跟凤少卿了?” “那定然是你的同伙!” “你说是就是啊!我不认识他!” 司徒霖:“……” 南宫胤不着痕迹地址了扯嘴角。 “厉文隽,虽没有证据指向你救走反贼,但你夜闯关押重犯之地,罪责难逃,你可知罪?” 她低下头,“回皇上,知罪。” 她心里说着:mmp。 南宫尧点了点头,“朕罚你协助司徒霖捉拿反贼,你可有异议?” “回皇上,没有异议。” 第三十六章 你可真能闯祸! 皇宫门外,厉文隽边走边打呵欠,又伸了个懒腰。 “既然皇上下旨让你协助本将军捉拿反贼,那你便跟本将军一起挨家挨户搜查吧!” “你先去吧,我回家睡一觉。” “大胆!你竟敢违抗皇上的命令!” “我答应协助你,又没说现在就要协助你。” 司徒霖大怒,“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厉文隽也跟着吼,“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司徒霖看着她那潇洒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南宫胤轻咳一声,“何必跟一个女子置气。” “你确定她是女子?”司徒霖愤愤地说,“皇上这次有失公允。” “他有他的难处。” “太抬举国师府,未必是一件好事。” 南宫胤睨了他一眼,“不然这个主子你来当?” 司徒霖大惊,“你可别陷我于不义!” “少跟国师府的人作对。” “怕我出手伤了那姑娘?” 南宫胤淡淡一笑,“我是怕她伤了你。” 大街上,厉文隽悠哉悠哉地闲逛着,忽然余光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着她。 她后退了几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揪着他往前一甩,“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那人瑟瑟发抖,小声道,“文隽姑娘,穆世子让我转告你,不用担心你的朋友。” 她松开了他,没好气地说,“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那人一脸的委屈,“穆世子吩咐小的不要声张……” “告诉他,我后天晚上去百草堂找他。” “是,小的一定把姑娘的话带到!” 厉文隽又悠哉悠哉地逛了起来,朝着吆喝糖葫芦的老人家走去,却被忽然出现的影一拦了下来。 影一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妖女,拿解药来!” “什么意思?” 影一拔剑横在她脖子上,“还装!” “你把剑拿开!” 影一丝毫不退让,反而加重了力度,在她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先把解药给我!” 周围的人都散开了,生怕惹祸上身。 “咝~~”她痛呼一声,“拿什么解药?你发什么疯!别以为你是南宫胤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放肆!竟敢直呼王爷的名讳!” 她翻了个白眼,“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再说了,你是不是搞错了重点?”她指尖敲了敲他的剑,“拿开!不然我还手了。” “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解药拿来!” 她看着他身后,“南宫胤!” 影一转头看去。 她迅速往边上一闪,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咝~~” 影一火冒三丈,提着剑正要向她砍去,她又看向他身后,喊了一声,“师父!快救我!” 影一快速向她逼近,“还想骗我!” 他话音刚落,就被一股浑厚的内力震开,喉咙间一股腥甜从嘴里溢出来。 司蔓竹缓缓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宋凝青。 “小师妹,你又闯祸了?”宋凝青皱着眉问她。 她连忙摇头,“没有,是他找上来的!” 影一捂着胸口,即使实力悬殊,也丝毫不惧,“国师大人,在下是来取解药的。” “师父别听他胡说!”她瞪着影一,“拿什么解药给你?我又没给你下毒。” “你是没给我下毒,但你毒害了我的兄弟!”说着说着他又提起剑,却被一颗小石子击中了手腕,剑掉落在地。 “影一,不得无礼。” 她看了过去,只见南宫胤一身象牙白色便装,领子、袖口和腰间都绣着若隐若现的金色暗纹,泛着微光。 她暗暗感叹道,这身衣服真好看啊…… 司蔓竹只淡淡地点点头当是见礼。 宋凝青福了福身,“见过九王爷。” “王爷。”影一行了个礼,“那妖女……” 她怒吼一声,“闭嘴!我忍你很久了,一口一个妖女,你家王爷没教你礼貌吗?” “影一,向姑娘赔罪。” “……是!”影一低下头拱着手,“在下……冒犯了姑娘,请姑娘恕罪,但是……” “不用但是了,问多少次都没有!”她又看向南宫胤,“九王爷,麻烦你管教好你的手下。” 影一又怒了,正要呵斥她,被南宫胤一个眼神阻止了。 “九王爷,我徒儿初来乍到,资历尚浅,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国师多虑了。” 司蔓竹的眼神扫过影一和藏匿在人群中的两个影卫,“若是我徒儿不小心冲撞了影卫营的英雄,尽管来国师府问罪,莫要为难我的徒儿。” “一场误会,国师不必放在心上。” “那你要跟这家伙解释清楚,省得再找我麻烦,我没有给他兄弟下毒。” 南宫胤还未作声,影一大惊,忙单膝跪下,“属下不敢!”他不禁浑身飚冷汗,怎敢让王爷跟他解释…… “起来吧。”南宫胤睨了他一眼,“以后不要找文隽姑娘的麻烦。” “……是!” “没我的事了吧?我回家睡觉了。” 南宫胤微微点头,“请便。” 影一看着厉文隽和司蔓竹的背影欲言又止,“王爷,她……” “下毒的不是她,有人欲挑起昭王府和国师府的战争,坐收渔翁之利。” 影一恍然大悟,“竟是这样!” “下回做事,用用脑子。” 影一脸色一僵,“是!” 宋凝青看着一路上司蔓竹与厉文隽说说笑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从未见过司蔓竹如此平易近人,向来都是侃然正色、不苟言笑。 宋凝青越想心里越难受,不禁抱怨起来,“小师妹,你可真能闯祸!” “国师府周围埋了不少的探子,严密监视着……” 司蔓竹凌厉地扫了宋凝青一眼。 第三十七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郊外三十里处的一个村庄里,张震天一身布衣打扮,收敛了内力,在山脚下捡着柴火,看起来跟普通老大爷一般模样。 陈觅冬追着小鸡玩得正来劲,白糯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觅冬!快来帮忙剥玉米,不然你今晚没饭吃了哦!” “好嘛好嘛!”陈觅冬小跑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簸箕里的玉米动作娴熟地剥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剥了三十来个玉米,看得白糯目瞪口呆。 “怎么样,人家好厉害吧!” 白糯点点头,“好厉害!” “人家小时候每天都要剥玉米,还要刮木薯呢!” “那你肯定会做饭咯?” 陈觅冬一脸的自豪,“那当然啦,人家不仅会做饭,还会砍柴、烙大饼、喂猪、种菜、插秧、弹棉花,样样都行,是生活小能手哦!” 白糯一脸的惊喜,挽住了她的手臂,“那接下来的生活就靠你了。” “那你可要讨好人家!” 白糯点头如捣蒜,“要的要的!” “那你说,景杨小哥哥会不会喜欢人家?” 白糯面露难色,“这个……我也不知道。” “哼,你好歹鼓励一下人家嘛!” 这时,张震天挑着柴火走了进来,“觅冬姑娘,镇国公府的门槛高,老夫给你介绍一个大壮小伙,怎么样?” “哼,人家只要景杨小哥哥!” 张震天笑着摇了摇头。 张云京从屋里走了出来,“爹,文隽姑娘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现在皇城里严防死守,我们的人很难打探消息,不过云儿放心,那姑娘武功了得,又极聪明……” “对对对!不用担心哒,猴哥好厉害哒!”陈觅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的伤怎么样啦?” “已无大碍了,多谢姑娘关心。” “你太瘦了啦,要吃多点哦!” 张云京笑而不语。 那一边,白糯跟张震天已经聊了起来; “姑娘,前朝和南宫家的恩怨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白糯不置可否,“不是南宫家也会有别人,您也说了,那是前朝,已经过去了。” 张震天叹了一口气,“我们为复国而活,身上有着血海深仇和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前辈,斗胆问您一句,您对复国的把握有多大?” 张震天心里跟明镜似的,“没有把握。” “那为何还要孤注一掷?” 见他默不作声,她又问,“是责任吗?谁给的责任?前朝皇室给的吗?” “晚辈有一愚见,我认为人应该活在当下,上辈子的恩怨已经过去了,您再执着也只能徒增烦恼和引起不必要的杀戮,伤人又伤己。” “白姑娘!血海深仇不报,誓不为人!”张云京激动了起来。 白糯呵呵一笑,“你没杀过人吗?” 张云京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该不该杀那要看什么立场,在你眼里,南宫家和所有朝廷的臣子都该杀,在朝廷眼里……” 白糯没有说下去,其意不言而喻。 张云京冷哼一声,“你是朝廷的人,自然帮着朝廷说话。” “你莫不是忘了,我和我的朋友刚把你救出来!” 张云京一时语塞,羞红了脸。 “云儿,不得无礼!”张震天呵斥道。 “为了所谓的责任,你们要让自己世世代代的子孙都陪葬吗?前朝已经覆灭了,有谁会记得你们的忠诚? “提起老张家,别人也只是道一句,反贼!值得吗?” “住口!南宫家的人才是反贼!”张云京激动得青筋暴起。 白糯冷笑,“你不妨去问问天灵国的百姓,认谁为主?谁是反贼?” “你有胆子造反,没勇气面对现实吗?” 张云京低下了头,仍是忿忿不平,他自懂事以来就被告知身上带着复国的责任,背负着家族的血海深仇,想到多年来苦练武艺,颠沛流离,历经多少次殊死一搏,东躲西藏,没有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他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浓浓的苦涩。 张震天又叹了一口气,“曾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他拍了拍还隐隐作痛的胸口,“老了啊!” “前辈,放下仇恨吧!牺牲了这么多家人,您还想失去他吗?”白糯看了一眼张云京。 张震天不由得老泪纵横,“老夫只怕愧对列祖列宗的嘱托啊!” 陈觅冬在一旁托着下巴听了半天,“呜呜呜呜……” 白糯挑了挑眉,“去做饭!” 陈觅冬擦了擦眼泪,“好哒好哒!” 白糯又看向张震天,“前辈,您不能这么自私啊!一旦你们发起战争,杀不了南宫家的人,受苦的是老百姓啊!” 她想到昨夜里张震天偷偷联系了黄岐国的人试图获得黄岐国的兵力相助发起战争,整个人不寒而栗; “如果你们是为了高高在上的那个位置,没有人会支持你们,如果你们为了百姓,那就放下仇恨吧!” 张震天沉默了许久,“事到如今,就算我们放下,只怕朝廷也不会放过我们。” “我们可以跟朝廷谈谈,据说南宫尧是个仁君,想必若能招安,他也不想增加杀戮吧!” 张震天皱眉,“你要我们归顺朝廷?” 白糯耸耸肩,“有何不可?你们归顺前朝也是归顺。”她又看了看张云京,“您不想看到他娶妻生子,一家人和和满满吗?” 张震天终于动容了,他看着张云京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本该是娶妻生子的年纪却跟着他背井离乡,多次命悬一线,“云儿,爹对不起你!” 张云京摇头不语。 白糯见状趁热打铁,“我们就安心在这里休养,等穆世子来了再跟他商量这件事。” 张震天沉思了一下,终究是点了点头,“此事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老夫死不足惜,只希望云儿能得一线生机。” 白糯不禁大为感动,心里感慨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三十八章 难道你喜欢小白? 一连几天,厉文隽白天都跟在司徒霖后面走街串巷、明察暗访的,晚上回到国师府练功,夜里倒头就睡,日子倒是过得舒心。 这一天早晨,司徒霖一如既往地早早等在了国师府大门口,一刻都不让她懈怠。 厉文隽懒洋洋地靠在门边,“司徒将军,你累不累?” 司徒霖睨了她一眼,“走吧!” “好吧,今天又要去哪?城东、城西、城南、城北都翻了个遍,就差河里没找了。” “本将军自有主张,不劳你费心。” “那非要带着我干嘛?”厉文隽拦在他面前,“你这么多手下,也不差我一个了,我能不能不去?” “圣上的旨意不可违背,你在一旁协助便是。” “好好好,协助就协助呗,反正也是找不到,还要浪费时间!” 司徒霖眼里顿时迸出如火般凌厉的目光,“何出此言?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在哪?!” 厉文隽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司徒霖显然不相信,仍是目光如电般盯着她。 她被看得头皮发麻,“还走不走?” 这时,影一出现在她视线里,正在远处快步走过来,她取出了电棍,准备迎战。 不料影一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拱着手,“在下是来给姑娘赔罪的,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恕罪!” “什么情况?” “那日在林子里一战,几个影卫被姑娘打晕在地上,后来……中了剧毒,所以在下……” “所以你以为是我下的毒?” 影一点了点头,“请姑娘恕罪!” “倒也算不上什么罪,以后别突然出来拿剑横在我脖子上就行,有话好好说。” 影一低着头,“在下惭愧……” 她摆了摆手,“你走吧!” “是!” 他话音一落就运起轻功飞身而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司徒霖沉思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今日搜查皇城外一百里内的村庄。”他说完后紧盯着她,不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要搜就去啊,谁不让你去!” 司徒霖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大步地往前走了去。 她翻了个白眼跟了上去,“莫名其妙!” 她混在军队里威风凛凛地在街上巡视着,总是能感觉到有人跟着她,“司徒霖,你亲自监视着我还不够,还要派人暗中跟着,你无不无聊?人多是吧!” “本将军做事向来坦荡,无需偷偷摸摸。”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真不是你派的人?” “信不信由你,本将军何须与你解释!” “我现在是跟着你执行军务,你要负责我的人生安全。” 司徒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若不是做贼心虚,又……” “信不信由你,本小姐何须与你解释!” 司徒霖:“……” 烈日当头,他们在皇城外的村庄里挨家挨户搜查着,空气闷得一点风也没有,一个个热得大汗淋漓,她取出了包里的电池款小风扇,拿在手上对着脸吹,惹得不少人投来不解又羡慕的眼光。 司徒霖的副将是一位皮肤黝黑、忠厚耿直的小伙子,名叫刘汉东,他一脸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小风扇,“早就听说国师府有很多稀奇的宝贝,果真是这样!” “识货!”她将小风扇举到他眼前,那一瞬间,他额前的发被吹起,他凉快了舒服了,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不到二十秒她就收了回来,瞪了他一眼,“忘了你是司徒霖的人。” 他向司徒霖投去了一个委屈的眼神。 司徒霖回了他一个冷眼,“你何时变得如此娇弱?” “少将军,这几日几乎不眠不休、不分日夜地搜捕,将士们都……”说着说着他低下了头。 “不是吧?你们大半夜还要出来找?”她惊呆了,“司徒霖你脑子有病吗?至于这么拼吗!”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要务在身如何能懈怠?” 她猛点头,“好!很好!但是大半夜我就不奉陪了。” 他们越走越远,搜查了一个又一个村庄,依旧是一无所获。 直到太阳落山了,司徒霖带着一众将士在一处林子里歇息,拿着画像跟几个猎户打听了一番,有个背着弓箭的大叔仔细地端详着白糯的画像,正要说话,被她冲过去将画像抢了过去; “哇塞!这个画得简直跟真人一模一样!画功太好了!”她拍了拍司徒霖,“这是你画的?” “嗯。” “难道你喜欢小白?!” 司徒霖怒了,耳根子却微微发红,“胡说!” “嘿!说中了吧?恼羞成怒了这是。” “众将士听令!”司徒霖拿着一张地图,“前面一里处便是紫霞村,仔细地搜!出发!” “是!”众将士齐声喊道。 “那我呢?”她拉住了司徒霖。 司徒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大步向前走,“请便。” 不知为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容多想,她跟了上去。 第三十九章 我们不背这锅! 夜幕降临,众将士举着火把在紫霞村里挨家挨户敲门,厉文隽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她取出电棍捏在手里,紧紧地跟在司徒霖身后。 司徒霖回过头看着她,“你跟在本将军身后做什么?” “反贼武功高强,我害怕,躲着呗。” “你莫不是想偷袭本将军?” 厉文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的事,我偷袭你干嘛!”她心想,这都被发现了。 “离本将军远点!” 厉文隽充耳不闻,他走一步,她也跟着走一步,把司徒霖气得几乎咬牙切齿。 “你是不是想缠住本将军好让反贼逃脱?” “没有的事!你这人就是喜欢想太多。” 司徒霖冷哼一声,“最好不是!” 这时,一名将士跑了过来,“少将军!”他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有脚印!看样子有人上山了!” “一定是他们!”司徒霖转身就走,“追!” 厉文隽瞪了那名将士一眼,“就你眼神好!” 那将士脖子一缩,连忙往前跑了去。 众人举着火把往山上走,一路跟着脚印走到了一个洞口外面,司徒霖给了刘汉东一个眼神,刘汉东点了点头,随即冲里面大声喊,“里面的人快出来束手就擒!少将军饶你们一命!” 山洞里面,张震天压低了声音,“老夫缠住司徒霖,你们寻机会走!” 白糯摇头,“不行,司徒霖太难缠。” “爹,要死一起死!” “不要冲动!”白糯想了想,“这样,我出去跟他们周旋,你们带觅冬往后面那个洞口出去。” “万万不可!”张震天和张云京同时说。 “你们听我说,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反而是你们,要留着性命等穆世子来,才能有一线生机。” “小白,你一个人怎么能行嘛!”陈觅冬拉着白糯的胳膊晃了晃。 白糯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不行也要行!” 这时,刘汉东的声音又响起,“给你们半炷香时间!” 厉文隽用胳膊肘撞了撞刘汉东,“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在里面?” 刘汉东指着地上,“姑娘你看,这脚印显然是两个男子与两个女子,正符合我们抓捕的目标。” “两个男的女的不能是村民吗?” “若是寻常人家,又怎会在夜里上山来,且躲避在山洞里面呢?” 厉文隽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帮你喊!” “小白~!大胖~!你们在里面吗?快出来!司徒霖说不杀你们!” “是猴哥!猴哥来了!我们有救啦!耶……” 白糯捂住了陈觅冬的嘴,“就按我刚才说的做,穆世子不在,我们没有把握说服司徒霖,一旦谈判失败,就会被抓进天牢,到时候再想走就难了。” 张震天重重地点了点头,正要弯下腰,“姑娘请受老夫一拜!” 白糯连忙扶着他,“言重了!” “小白~!大胖~!” “你们现在就走!我出去应付。”白糯用力撕扯着衣服,又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往身上擦,头发也散开来,营造成一副十分狼狈的模样。 “哎呀!呜呜……”陈觅冬刚迈开腿就摔了一跤,整个人扑进一个泥坑里,顿时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灰尘。 张云京迅速上前将她提了起来,随即跟张震天一前一后护着她从另一个出口逃了出去,紧接着一人抓着她一只胳膊,运起轻功飞身而去。 厉文隽心里焦急万分脸上却装作不在意,“要不我进去看看?” 司徒霖给了她一个冷眼,大有一副她要是敢动就把她就地处决的模样。 “来啦!”白糯边跑边回应。 厉文隽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见白糯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还未站稳就被一把剑横在脖子上。 “你怎么了这是?跟狗打架吗?” 白糯装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里面……好多蛇!好恐怖!” “那你没被咬到吧?”厉文隽上下打量着白糯,随即瞪着司徒霖,“让他把剑拿开!” “我没事。” 司徒霖往前两步,紧盯着白糯,“张震天在何处?” “他们早就走了。” 司徒霖手一扬,“搜!” 刘汉东犹豫了一下,“里面的蛇……”他拱着手,“请容属下带几名兄弟去拔一些驱蛇的药草来,若是贸贸然进去,碰上剧毒的蛇,恐怕……” “嗯。” 刘汉东点了几名将士,“你们跟我走!” 白糯见状松了一口气,心里祈祷着他们能跑得快一些。 不一会儿,他们摘了许多凤仙花回来。 司徒霖带着众将士纷纷走进了山洞,只剩下那名拿着剑控制住白糯的将士。 “把剑拿开!” 那名将士纹丝不动。 “没关系,你别为难他,他也是听命令做事。” “怎么就你一个人?大胖呢?” 白糯眨了眨眼,“觅冬不知道去哪玩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厉文隽似乎读懂了她眼里的狡黠,顿时放下心来,“待会你跟我回国师府吧。” “我不觉得司徒霖会放人。”白糯一脸嫌弃,“他……” “这人是真的难搞,我只好搬出师父来了!” “会不会给国师添麻烦了?” “放心吧,我师父人很好,今晚正好你跟我说说这些天都发生什么了。” 这时,他们纷纷从洞里走了出来,每个人身上都稍微带着点狼狈。 司徒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白糯面前,俯视着她,“泥坑里的蛇,是不是你放的?” 白糯大吃一惊,心想,真的有蛇? 不料她这反应在司徒霖的眼里就是被揭穿了的意思。 “既然你三番两次……” “司徒霖!这是我的朋友,也是国师府的朋友!你没有证据可别又乱说是我们放走你的犯人!我们不背这锅!” 司徒霖冷笑,“难道不是?” 厉文隽瞪着他,“你抓不到犯人,是你无能,关我们什么事?” 他却没有被激怒,反而平静下来了,“那日你与凤少卿出现在凌云山,张震天不知所踪。” 他又看向了白糯,那目光好像要将她穿透似的,“今日你为了给他们取得逃脱的时间孤身犯险,煞费苦心了。” “既然如此,本将军也无需再费力追捕张震天。” “抓起来!” 他话音一落,她们就被团团围住,几个将士正要上前; “等一下!”厉文隽拿出一个令牌举了起来,“师父说,见令牌如见她本人,可以直接面圣,你无权处置我们!” 司徒霖握紧拳头,“退下!” 厉文隽拉着白糯正要离开; “慢着!即刻随本将军进宫面圣!” “你有毛病吧?都大半夜了皇上早就睡觉了,明天早上再去!” 第四十章 你情商会不会有点低? 浮生院里,厉文隽和白糯在厅堂里吃着瓜果。 你现在是国师府的少主,威风啊!”白糯笑道。 “还行还行。”厉文隽用胳膊肘撞了撞她,“你跟司徒霖是不是有过节?” 白糯顿时气呼呼的,“那天在凌云山,他带兵把我们围住了,后来把我们绑着,水都不给喝一口!” “嗐,他不把刀架你脖子上就好了,还给你水喝,想太多。” 白糯咬牙切齿道,“见他的第一眼,还没看清什么样子,他就把刀架我脖子上了,而且完全不给你辩驳的机会,太刚了,莽夫!” 她又将跟朝廷谈判招安老张家的人的计划跟厉文隽说了一下。 厉文隽连连称好,“那大爷看着也不讨厌,应该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 “他们杀的都是贪官,和一些劫匪之类的。” “那这事要好好计划一下,对了!”厉文隽取出了保温瓶,“我给你表演一个绝技!”她拧开来猛喝了好几大口水,递到白糯跟前,“你看好,我喝到了这个位置哈!” 白糯点点头,一脸不解,“看到了。” 厉文隽嘿嘿一笑,将保温瓶收了回来,过了几秒又递过去给她看,“看!!满了!” 白糯顿时目瞪口呆,“这、这……” “神奇吧!这个戒指简直就是旷世奇宝!”厉文隽又把戒指的来历和功能详细地给她介绍了一遍。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白糯惊叹道,“这么说,你带的东西都能用一辈子了?护肤品、化妆品、零食、电棍和……手机电量!” “等这个戒指的力量用完了估计就到头了。”厉文隽取出手机,“还是91%的电,我给你看个视频,我在图书馆里面耍,有人拍下来了传到网上了,说我是神经病。” “你好幼稚,排山倒海哈哈哈……”白糯边看边笑,“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我都快忘了我从哪来的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在这里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白糯想了想,“起码不用逃亡……” “追求可以再稍微有出息一点。” “做生意,发家致富!” “等搞定了老张家这事,我们就去开店做生意,再培养一下自己的势力,不能再被人按着打了,没权没势太难了。”厉文隽感慨道。 白糯笑得很无奈,直摇头,“是啊,太难了。” 厉文隽拉着她往房间里走去,“睡觉睡觉!明天一早还要进宫应付老皇帝。” 夜里寅时,国师府外经历了一场厮杀,宋凝青与众弟子都负了伤,两个府医忙得不可开交。浮生院里里外外布着阵法,固若金汤,外人根本无法攻进来,因此厉文隽和白糯睡得十分安稳。 宋凝青怒气冲冲地拍着门,大喊,“厉文隽!” 不过几秒钟,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什么事?” 宋凝青大步走了进去,“你还有脸问!自从你来到府上,麻烦不断,师父每日都要为你摆平……” “凝青!”司蔓竹呵斥道,“出去!” 宋凝青忿忿不平,“师父!您不能如此偏心!” 司蔓竹皱眉,“本座再说一次,出去!” 宋凝青只得低下头,“是!”她转身之际,眼里翻滚着泪水。 “师父,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厉文隽弱弱地问。 司蔓竹淡淡一笑,“无事,快去歇息吧。” “好,师父也早点歇息。” 翌日清晨,厉文隽抓着白糯的胳膊用力地晃了晃,“起床!” 白糯缓缓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嗯好,起。” “看来你逃亡的这些天是真的睡不好,昨晚睡得跟死猪一样。” 白糯苦笑,“可不是吗。” 厉文隽将她的行李箱放在了地上,“快刷牙洗脸,待会就有好吃的,国师府的伙食是真的不错,比我们老家的还要丰富。”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 “少主,姑娘,请用早膳!” “谢谢!”白糯刚放下漱口杯。 “雪芙,早上好!” 雪芙笑着说,“少主早上好!”她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将里边的碟子放在桌子上,跟在后面的两个丫鬟也将手里托盘上的一碟碟的美食拿了出来,顿时,桌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美味佳肴,让人不禁胃口大开。 “哇塞!这就是少主的待遇吗?” 厉文隽挑了挑眉,“还可以吧!” 白糯神色激动,“用觅冬的话来说,好棒好棒!” 厉文隽笑了笑,“大胖这些天怎么样,有没有给你们添乱?” “没有没有,大胖很能干,这些天全靠她摘菜烧火做饭。” “就是废话多了点。”厉文隽话虽不好听,却没有真嫌弃,“等她归队了再把她喂胖十斤。” “再胖十斤就蹦不起来了。” 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走了进来,双手作揖行礼,“雪梨拜见少主。” “雪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雪梨双膝跪了下去,“请少主救救凝师姐吧!” “你快起来!”厉文隽将她提了起来,“凝师姐怎么了?” “她被师父罚了五十板子,现在在飞仙阁的院子里跪着……”雪梨低下了头,“凝师姐昨夜就受了伤,要是跪到太阳落山,恐怕……” “她犯了什么错?” “凝师姐她……”雪梨欲言又止。 “她干什么了?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凝师姐她说了几句少主的不是,师父就罚她了……”雪梨焦急地解释道,“凝师姐是无心冲撞少主的,请少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凝师姐吧!” 厉文隽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我没有不原谅她啊。” “请少主救救凝师姐吧!” “你是要我去跟师父求情吗?” 雪梨点头如捣蒜。 “那我先吃饱,很快的!”厉文隽话音一落,就端起碗,三两下就解决了里面的红枣枸杞粥。 白糯见状也连忙解决了碗里的粥和馒头。 “小白,跟我一起去给师父请安!” “好!” 雪梨迈着小短腿跟在她们后面跑。 司蔓竹依旧是一身白衣,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拜见师父!”厉文隽喊了一声。 白糯作揖行礼,“见过国师大人。” 司蔓竹微微一笑,“不必多礼。” “师父,饶了凝师姐吧,她说我几句也不碍事,我不痛不痒的。” “嗯,就依你了。” 雪梨脸上一喜,“谢谢师父,弟子这就去告诉凝师姐!” 不一会儿,雪梨扶着脸色苍白的宋凝青走了过来,宋凝青咬着牙强撑着行了个礼,“谢谢师父!” 雪梨低声道,“是少主求的情,快谢谢少主!” 宋凝青却不领情,“师父,若您没有饶恕弟子,弟子还是去跪着吧!”她瞪着厉文隽,“不需要你为我求情!” “你以为我想管你啊!我怕你把账算在我头上,天天找我麻烦,我懒得应付你!” 白糯扯了扯厉文隽的袖子,低声说,“你情商会不会有点低?” 宋凝青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你……” “住口!”司蔓竹怒斥道。 宋凝青跪了下去,“师父!弟子不服!她才来几日,惹的麻烦一桩比一桩大,再这样下去……” “唔唔唔……” 司蔓竹袖子一挥,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宋凝青说不出话来了。 “师父,我惹的麻烦我自己解决,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就进宫向皇上请罪。” “你是本座的徒儿,本座自会负责到底,你的任务是好好练功,早日悟得乾坤戒的智慧,获得师尊的力量,造福苍生。” 第四十一章 师父,你说话好深奥啊! 御书房内,司蔓竹与南宫尧畅谈长达一个时辰有余,大门才从里面打开。 司蔓竹不紧不慢地里边走了出来。 “师父,怎么样?谈妥了吗?” 司蔓竹笑了笑,“嗯。” 这时,小太监高喊,“宣司徒少将军、萧统领觐见~” “参见皇上!”司徒霖和萧之衡同时单膝跪了下来。 “起来说话。” 萧之衡拱着手,“皇上,臣……” 南宫尧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朕叫你们过来,是告诉你们,日后凡是遇到国师府的人,不论大小事,不分轻重,必须网开一面,不得擅自处决,交由朕亲自定夺!明白了吗?” 司徒霖与萧之衡相视一眼,随即低下了头,异口同声地说,“臣遵旨。” 南宫尧缓缓地向他们走了过去,“尤其不能伤了国师府的少主,国师爱徒如命……”他拍了拍司徒霖的肩膀,“这个面子,朕必须要给。” “臣……明白!” “朕知你向来秉公办事,忠心耿耿,狩猎大会在即,务必加强皇城的防守!” “是!” 南宫尧看向萧之衡,“追捕反贼就交给你了。”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嗯,都退下吧。” 司徒霖和萧之衡行了个礼之后快步走了出去。 那司蔓竹和厉文隽说说笑笑的模样在他们看来格外刺眼,萧之衡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皇上太糊涂了!这国师向来善于使些旁门左道……” 司徒霖连忙制止他,“萧统领慎言!” 萧之衡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师父是怎么搞定皇帝的?说说呗!” “他是一个讲道理的明君,仁爱宽厚,绝不会滥杀无辜,这一次为师也投桃报李,送了一些丹药。” 厉文隽点点头,“原来在古代混也是要送礼,送的什么丹药呀?” “是长生不老的吗?” 司蔓竹愣了一下,“寿命自有定数,何来长生不老之说?” “那个传闻说祖师爷留下的信物跟长生不老有关,真的假的呀?”厉文隽似是想到了什么,脚步停了下来,“我知道了!就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警惕地看着来人,“干什么?想打架啊?” 司徒霖朝司蔓竹拱了拱手,“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国师……” “你想抓小白是吧,不行!” 司徒霖怒瞪着她,正要说话; 司蔓竹淡淡一笑,“白糯是本座府上的客人,若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少将军,还望少将军海涵。” 司徒霖沉思了一下,想到皇帝交给他的任务,“罢了,此事已不归本将军管。” “师父,我觉得他对我们有偏见。”厉文隽看着他的背影,“你是跟他有仇吗?” 司蔓竹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自古以来,武将对于一切超脱于物象之外的术法都不敢苟同,自然也会对为师抱以怀疑的态度,谈不上仇恨。” “是哪些术法呀?”厉文隽一脸的求知欲。 “占卜、求雨、观天象、练丹术。”司蔓竹边走边给她讲解,“还有开启和驾驭宝物的法术,这世间万物太多奥妙之处,一切诸法实相,岂是我等凡人轻易能参透的,不过,你要明白,存在即合理。” “师父,你说话好深奥啊!” 司蔓竹微笑不语。 第四十二章 他真有文化。 这一天,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皇城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边张着大伞的商贩在兴高采烈地吆喝着,白糯应声而至,买了不少银丝糖和豌豆黄。 厉文隽不解,指着那一块块带着流苏的糖,“你吃这么多糖,不怕蛀牙啊?” 白糯笑笑,“觅冬特别喜欢吃这个,入口酥松又棉又甜,在我们老家,叫龙须酥。”她们已经约定把二十一世纪称为“老家”。 “话说那大胖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白糯心有余悸,“逃亡的日子真的很恐怖,不过,她挺能吃苦的。”说到这,她不禁失笑,“就是嘴里喜欢嚷嚷着怕这个怕那个的,实际上啊特别能干。” 厉文隽点点头,“有道理,那就不用担心她了。” “还是要想办法联系一下穆景杨,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帮老张家跟朝廷讲和的计划还要……” 厉文隽假装不经意地往后看了一眼,“除非能甩掉后面的尾巴,我们才能去百草堂。” “有人跟踪我们?”白糯低声道,“难道是司徒霖的人?” “可能都有。”厉文隽打开油纸包着的色泽浅黄的糕点,“这是什么呀?” “豌豆黄,听说过吗?” 厉文隽摇摇头,“没有。” “豌豆黄是一道传统的宫廷点心,细腻香甜、清凉爽口,最适合在春夏季吃。” “宫廷点心?我们老家的古代就有吗?” 白糯耐心地讲解着; “在故宫档案馆中有张膳食单是这样记载的,乾隆十九年三月十六日总管马国用传皇后用野意果桌的膳单中“豌豆黄”位于在其中的第十三品。” “还有绿豆糕也是,在我们那起源于清朝康熙年间,口感软糯清甜,是特别受欢迎的消暑小吃。” “没想到你是吃货啊!”厉文隽指着不远处的小摊子上的浅绿色一块块花儿形状的糕点,“那个就是对吧!” “嗯!就是它!” “买多点。”厉文隽拉着白糯奔了过去。 藏匿在人群中的几个布衣打扮的侍卫面面相觑,“还要继续跟吗?” 那领头的人点了点头,“跟!” 她们拎着大包小包的零嘴,走进了一家脂粉铺子,被店家热情地招待着,挑挑拣拣的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出去。 白糯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周边,“跟踪我们的人走了吗?” “不但没走,队伍还壮大了。” 白糯惊了惊,“他们还来了帮手?” “不一定是一伙的,但目标一致。” “这光天化日的,应该不敢动手吧?” 这时,一匹战马从远处奔腾而来,马背上的人不断地大喊,“让开!让开!” 行人纷纷往两边撤,让开了一条道。 “是去皇宫的方向!”白糯看着那匹战马从眼前呼啸而过,扬长而去。 “没错,是带消息去皇宫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战报!一定是战报!” 她们边吃着零嘴边逛着各式各样的铺子,无比惬意,却苦了跟踪着她们的人,东躲西藏的,烈日当空,一整日滴水未进。 直到傍晚时分,她们走进了一家茶楼,坐在窗边的位置,听着隔壁桌子的人讨论着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那人看了几个同伴一眼,“你们听说了没?” “有什么消息?” “那威远大将军在赶往无忧城的途中被伏击了,听说损伤十分严重!” “啊?无忧城被攻陷了吗?” 那人抿了一口茶,“十有八九啊!” “威远大将军虽然跟着九王爷无往不利,但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些,这不,中了埋伏。” “依我看,朝廷定会派司徒少将军前去支援。” 那人摇了摇头,“你们忘了吗?过几天就是三年一度的狩猎大会!听说地罗国和玄丘国的使节已经到了皇城,礼部尚书亲自在驿馆好生招待着,城中的安全离不开司徒少将军!” 一个年纪最小的哥儿提出了疑问,“城中现在不安全吗?” 他话音刚落就被拍了一下脑袋,那人压低了声音,“这城里城外来了很多探子,那些探子个个武功高强,本事大得很!” 他们警惕地朝周边看了看,“嘘!咱不说了,太危险了。” 白糯放下了筷子,陷入了沉思。 厉文隽敲了敲桌子,“在想什么?” 白糯回过神来,“我记得张震天跟我说过,他们老张家的人常年都在无忧城,那里地势复杂,是藏身的好地方。” “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跟朝廷谈判的时机到了!”白糯顿了一下,“可以让老张家解决无忧城这一次的危机。” “他们人够吗?打仗又不是刺杀,能不能行?” “他有军队!” 厉文隽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快去找他来!” 白糯一脸为难,“我们不是还被人跟踪吗?” “现在回去找我师父帮忙!” “好。”白糯笑着说,“你这一声师父叫得越来越顺口了。” 她们结完账之后就走了出去,在门口撞上了风风火火赶到的穆景杨。 “是你!”厉文隽眼里泛着激动,压低了声音,“这几天都有人跟着,我都没有机会去找你。” 穆景杨心领神会,假装没发现那些乔装成普通老百姓的侍卫。“许久不见,我请两位姑娘泛舟、赏花、听曲,如何?” 她们心照不宣,“好极了,走!” 他们三人假装悠闲地走在街上,白糯抬头看了看天空,“月色不错,泛舟、赏花最好不过了。” “虽是夏日炎炎,却也繁花似锦,夜晚总是天无纤云,月如白昼,是泛舟、赏花的最好时节,正所谓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厉文隽看向白糯,“他真有文化。” 白糯点点头,“好有文化。” 第四十三章 跑题了! 莲池边上聚满了妙龄佳人,她们指着那一大片碧翠欲滴的叶子和如霜似雪的花儿,有的慷慨激昂,即兴赋诗一首,有的翘着兰花指,哼起了小曲;有的眉头紧锁,泛起了忧愁。 “其实,我不喜欢赏花,好无聊啊,我又不会作诗。” 白糯笑笑,“我也不会。” 厉文隽看着那些个温柔如水、美丽动人的女子望着白玉无瑕般的莲花欲语还休的模样,她直摇头,“真要我赏花,可能无聊得全给摘了,我下去游着摘。” “噗~”穆景杨失笑,“使不得,此水中仙子乃是我天灵的国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自古以来,是文人雅士的最爱,若无圣旨,擅自采摘,视为……” “我就开个玩笑,叨叨叨的。”厉文隽睨了他一眼,“叨叨叨,话痨!我就说一句,你说了这么多。” 穆景杨:“……” “噗~”白糯失笑,“你是第二个被嫌弃话多的。” 穆景杨有些哭笑不得,“失礼了。” “两位随我来。” 他们沿着莲池边上的道一直往前走了一会儿,来到了相思湖边,挑了一艘可同时容纳十人的船。 厉文隽率先跨了上去,穆景杨默默地收回了刚伸出去的手,只见她一只手架住了白糯的半个身子,两人稳稳当当地走到了船头的小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湖面上波光粼粼,月色与夕雾淡蓝的湖水相映着,宛如一副美不胜收的水墨画,当真是“人在画中游”。 船夫摇起了双桨,边上一身浅绿色流光纱裙的女子抱着琵琶,含情脉脉地望着远方,纤细修长的手指搭在弦上,轻轻地拨动着,发出几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犹如玉珠走盘。 “好美啊!”白糯惊叹道,“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穆景杨点点头,“曲儿美,诗更妙。” “不敢居功。”白糯摇了摇头,“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出自于白居易先生的《琵琶行》。” “白居易是……” “白居易是一位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跟王维是一个时代的人,你能念出王维的诗,不应该不知道白居易呀!” “小白姑娘有所不知,改朝换代之时有许多变故,流传至今的诗文寥寥无几。” “那……杜甫你知道吗?” “不知。” “杜甫比王维小十一岁,白居易比杜甫小六十岁,他诞生时,王维已经逝世了。”白糯看向厉文隽; “这么说,在王维之后的诗人他们这里是没记载了,难道这里是在唐朝时期分裂出来的一个时空?” 厉文隽耸耸肩,“我不懂。” “穆世子,你知道唐朝吗?” “不知。” “那你怎么会王维的诗?” “前朝有个王爷叫做慕容修,生平喜爱云游四海,收集天下文人的诗词歌赋,传于学堂上……”穆景杨娓娓道来; “这位王爷不求功名利禄,不喜荣华富贵,清苦一生,只为寻得天下间各色各样之学问,造福黎民百姓,其收集的诗篇不下于……” 厉文隽打了个哈欠,“你们要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是吗?” 她一脸嫌弃,“下次还约着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呗。” 白糯哈哈大笑,穆景杨则有些尴尬。 “王维的诗也是这位王爷搜罗来的吗?” “正是。” “那他后来呢?” “不知所踪。” 白糯若有所思,“那……这里就跟唐朝没有关系了……” “唐朝?”穆景杨摇头,“未曾听说过,即便是地罗、玄丘、黄岐,也……” 厉文隽敲了敲桌子,“跑题了!” 她一脸嫌弃,“就你们话多,讲这些没用的。” 白糯立马认错,“是,我跑题了,话多!” “是在下失礼了,话多。” “你那么着急找我们干嘛?是不是大胖那边出事了?” 穆景杨神色凝重起来,他扫了一眼周围。 “我们都在湖中间了,没人听得到,你快说!” “据可靠消息,萧统领已发现他们的踪迹,正在追捕!” 白糯一惊,连忙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穆景杨沉思了一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来不及了。” 厉文隽站了起来,“嗯,现在必须马上联系他们,让那老头自己跟朝廷谈判。” “万不可冲动行事!”穆景杨用眼神示意她坐下来。 “好,你有什么计划?”厉文隽坐了下去。 “依我之见,只能靠小白姑娘了。” “她一个人去?不行。” “猴哥,他说的是对的,你们都不方便出面,而且我跟张震天熟一点,比较容易沟通。” “朝廷如果不同意,到时候我们就成了反贼的同伙,会被处决的。” 穆景杨点了点头,“若谈判失败,我们再商议如何救人。” 厉文隽想了想,“你说得对,万一失败了,我们就全搭进去了。” 他们小声地商量着,不一会儿,厉文隽拍手叫好,“好听!弹得好!”她朝穆景杨伸出手,“拿银子来!” 穆景杨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她。 “两个。” 穆景杨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 “大叔,辛苦了!” “美女,辛苦了!” 她把两锭银子分给了船夫和那弹琵琶的女子。 船夫接过了银子,连连道谢。 那抱着琵琶的女子站了起来,朝她欠了欠身,柔柔地说了句,“谢谢姑娘。” 第四十四章 又躲过一劫! 夜里,天气说变就变,乌云密布,暴雨来袭。 白糯深呼吸一口气,正要往雨里冲,厉文隽拉住了她; “这雨下得跟机关枪扫射一样,你怎么跑?待会儿摔水坑里爬都爬不起来。” “那……怎么办?” “等雨小一点,让人用轻功带你飞。” 白糯微微皱眉,“……好!” “总好过骑马吧!” “那是那是!”白糯猛点头,想到在马背上抛着,那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仍心有余悸。 厉文隽取出了一套雨衣递给她,“穿上!” “哇塞,你还有这个!” “那当然,探险、露营,我是专业的,怎么能连雨衣都没有!” “专业的,专业的。”白糯边穿雨衣边说。 “我去拖住萧之衡,你去搞定张震天,记住,天一亮你就和他在宫门口等着。” “好,你要小心。” “放心吧,我师父跟皇帝谈妥了,萧之衡不敢打我的。”厉文隽拍了拍穆景杨的肩膀,“我先走了,你要保护好小白和大胖。” “嗯!我安排的人会暗中保护着两位姑娘,还有的人伪装成山贼劫匪在西门郊外十里处的亭子拖住了八旗军,但以萧大人的才能,恐怕已经识破……” “我很快的!”厉文隽话音一落就夺门而出。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就不见人影了。 穆景杨愣了愣,“这……” 白糯瞪大了眼睛,“猴哥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猴哥?” 白糯笑笑,“文隽姑娘有没有很像一个潇洒的公子哥?” 穆景杨猛点头,“像!但是……猴?” “她漂亮、聪明、武艺超群,人送称号,美猴王!” “美猴王……”穆景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厉文隽时而运起轻功往前飞去,时而落地像豹子一样奔跑,终于在一炷香时间赶到了西门郊外十里处的亭子附近,她躲了起来,偷偷地留意着亭子里的情况。 原来那帮伪装成劫匪的人挟持了萧之衡的副将林生和一众没有了攻击力的将士,让他准备十万两白银来换取解药。 萧之衡手持宝剑,气势汹汹,“放了他们,本将饶你们一命!” 擒住林生的男子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放马过来!老子绝不做缩头乌龟!” 萧之衡怒喝一声,“找死!”他话音一落,拔出了剑正要刺过去; “跑!” 那些个伪装成劫匪的人连连后退,随即消失在夜幕里。 “混账!!” 林生得了自由,立即跪了下去,“属下一时不察被山贼偷袭……” “行了,起来吧,带着兄弟们回城里找大夫。” 这时,一批八旗军冒着雨赶了过来,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参见萧统领!” “不必多礼!”萧之衡大手一挥,“快起来,随本将前往紫霞村搜捕反贼!只要抓到张震天,立即论功行赏!” “是!!” 一众人士气大涨,浩浩荡荡地向前走去。 这时,厉文隽打着伞从暗处走了出来,“萧大人,你好啊。” 萧之衡警惕地看着她,“这三更半夜,又倾盆大雨,姑娘为何出现在此处?” “哦,我找一条狗,请问萧大人有看到一只通体白色长得有点像狼的狗吗?” 萧之衡不语,目光审视着她。 “这雨越下越大了,我担心我的狗被雷劈了,萧大人可以帮我一起找找吗?” “恕难从命!本将有公务在身。”萧之衡拱了拱手,“姑娘请便!”他正要转身; “嘿,你这大叔怪小气的。” 萧之衡压抑住怒火,咬牙切齿地说,“姑娘何出此言?” “你有这么多人,分一点借我找狗不行吗?” “放肆!”林生上前一步,“你这……” 萧之衡抬手阻止了他,“本将奉命捉拿反贼张震天等人,皇命在身,耽误不得,望姑娘体谅。” “你这里这么多人,借给我一个小分队不影响吧?抓他需要这么多人吗?” “八旗军只听命于皇上,除非姑娘有圣旨在手,方可差遣……” “知道啦知道啦。”厉文隽取出一个电池款的手电筒,轻轻按下开关,顿时照亮了一大片,“那我自己找。” 萧之衡一惊,“这是何物?” “当然是宝物了。” 萧之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里晃来晃去的手电筒,“敢问姑娘可否将此宝物借本将一用?” “为什么要借给你?” “若有此宝物相助……” “你都不帮助我,我为什么要帮助你?除非你有圣旨在手,方可差遣我……的宝物。” 萧之衡一脸严肃,“姑娘,身为臣子,为皇上、为江山社稷,怎可藏私?此宝物倘若用在……” “我找狗了,萧大人请便。” “你……!”萧之衡气不打一处来。 厉文隽不停地按着开关玩,忽明忽暗的,“借你也行,你先帮我找狗。” 萧之衡眯起眼,被这光闪得眉头紧锁,“姑娘如此胡搅蛮缠,就不怕本将奏明皇上,将你定罪?你可知……” “又想往我身上扣罪名是吧,我不听,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出来找狗的,再见。”厉文隽话音一落,转身就走。 萧之衡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大喝一声,“站住!” 厉文隽回过头,“又怎么了?” “你在拖延时间,阻挠本将搜捕……” “呐呐呐,你又想往我身上扣罪名了,我找狗不犯法吧?” 萧之衡大步追了上去,将剑横在她面前,“随本将回宫复命,在皇上面前说个明白!” 面对着萧之衡的剑拔弩张,厉文隽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时候小白应该大获全胜了吧…… “我不走,我还要找狗。” “那就恕本将无礼了!”萧之衡大手一扬,“抓起来!” “且慢!”一个白衣男子打着伞缓缓走来,那模样可谓是风度翩翩、气宇不凡。 萧之衡诧异地看着来人,随即单膝跪了下去,“参见贤王殿下。” “萧大人请起。” “不知王爷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贤王淡淡地笑了笑,“受国师之托,前来助少主一臂之力。” 厉文隽灵机一动,“来帮我找狗是吗!” 贤王十分好脾气,“任凭少主差遣。” 她又暗暗松了一口气,又躲过一劫! 第四十五章 我就喜欢跟你一起走,很威风! “前辈,不要再犹豫了,这是个绝好的时机,只要帮朝廷退了敌兵,从此以后,老张家的人可以堂堂正正的活着,再不会背上反贼之名!” 张震天背着手走来走去,又过了一小会儿,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只要南宫尧愿意放我儿一条生路,老夫马上飞鸽传书让张家军即刻带兵支援无忧城!”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绕路过去皇宫,天一亮我们就在宫门处等皇帝召见!” “好,老夫就赌上这条性命!” 白糯笑笑,“不会有事的,如果谈判失败,我们也会设法救您出来的。” 张震天闻言不禁老泪纵横,“老夫何其有幸能结识几位姑娘……” 张云京也红了眼眶,“爹,我们一起进宫面对南宫尧,要死一起死!” “不可!”张震天语重心长地嘱咐着他,“云儿,如果爹没有出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给老张家留个后!” 张云京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头。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白糯拍了拍张云京的肩膀,“保重,等我们消息!” “小白小白,人家也要一起去!” “乖,你留在这里保护张公子。” “好哒好哒!”陈觅冬猛点头。 张云京耳根子一红,“理应是在下保护觅冬姑娘。” 陈觅冬又猛点头,“嗯嗯嗯,就是哒!” 一辆驶向皇城的马车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小桌子上的茶冒着热气。 厉文隽上下打量着这个帮她解了围的人,他一身白色便衣,英气中带着点柔和的眉眼透出一丝尊贵的气息,那神色淡然的模样散发着一股内敛的自信,所谓是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你是贤王南宫泽?” “正是。” “那你是我师父的朋友吗?” “亦师亦友。” 厉文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师父是辅助你以后当皇帝是吗?” 南宫泽脸色僵了一下,“姑娘慎言!” “哦好的,知道了,不能说。”她想了一下,“不过,这不是全民都知道的事情吗?” “传闻当不得真,日后切不能提起,你可明白?此等大逆不道……” “知道了知道了。”她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 南宫泽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也往后靠着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睛,“送我去昭王府。” 南宫泽也睁开眼,诧异地看着她,据他所知,那位与他年岁相差不大的皇叔并不好相处,能主动登门拜访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为何?” “我要找九王爷,有很重要的事。” 南宫泽点了点头; “叶霆,去昭王府。” 赶马车的蓝衣男子应了一声,“是!” “谢谢!”她喝下一口热茶,眼睛一亮,“这是什么茶?” “此茶名为白毫银针。” “哦~~不懂。”她又喝下了一口,“好喝!” 南宫泽淡淡一笑,“白毫银针素有茶王之称,其外观挺直似针,满披白毫,如银似雪。” 她一杯接着一杯,连连点头,“好喝,好喝。”在她喝完那一壶茶的时候,马车停在了昭王府门口,“谢谢你啊,下次请你吃饭!”不等南宫泽回应,她就拨开帘子跳了下去。 叶霆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这姑娘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不拘小节。” “国师十分喜爱这个徒儿。”南宫泽顿了顿,想到她把萧之衡耍得团团转的那一幕,“是个极聪明的女子。” 她走到了守卫面前,拱了拱手,“你好,麻烦你去通报一下,我找九王爷,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守卫作揖行礼,“姑娘请稍等片刻。” “好的好的你快去。” 过了一小会儿,那守卫跑了出来,“姑娘随我来,王爷有请。” 她跟着那守卫走了到前厅,坐了不到一刻钟,就见南宫胤神清气爽地走了过来。 她拱了拱手,“九王爷,我是来献宝的。” 南宫胤诧异地看着她。 她取出了望远镜递给他,“这个宝物送给你。” “为何要送给本王?” 她把望远镜往他手里一塞,“不用客气,你试玩一下!” 南宫胤有点不知所措,“玩?” “哦,我教你!”她从他手里把望远镜抠了出来,抓住他的腰转了过去面对着外边。 南宫胤顿时身子一僵。 她踮起脚将望远镜贴在他眼睛上,“看!快看外面!” 南宫胤惊了惊,随即双手捏紧了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此物若是用于行军打仗,定会节省人力和时间,大大增加胜算。” “反正我把东西送给你了,你爱怎么用都行。” 南宫胤沉思了一下,“有什么本王可以帮到你的?” “王爷真爽快!我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她顿了顿,“不过……这个忙有点大。” “但说无妨。” 她轻咳一声,把计划说了出来。 “我需要你跟皇上说一声,给老张家一个谈判讲和的机会,如果谈判失败了,拜托王爷保他们一命,就是这样……” 她说完之后紧盯着南宫胤,“你看可以吗?” “嗯。” “太好了!”她差点蹦了起来,“这个宝贝就献给王爷了,我保证此物绝无仅有!你可以随身带着呀,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看看风景也是很爽的。” “嗯。” “那……”她顶着他那强大气场散发出来的威严硬着头皮说,“那你早点进宫,他们天一亮就在宫门口等着。” “晚了我怕他们被御林军砍了。” “嗯。”南宫胤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她连忙跟了上去,跟他并肩同行。 南宫胤停下了脚步,“本王更衣。” “哦,更,要更的,我就去你门口等着。” 南宫胤:“……”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楚洛凡开口了,“姑娘,王爷喜静,姑娘可在此歇息片刻,属下这就命人准备早膳……” 她摇摇头,“不吃,我跟着我不出声。” 南宫胤微微笑道,“本王既然答应了你,便会……”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喜欢跟你一起走,很威风!” 第四十六章 你说话太夸张了。 “洛凡,备马车。”南宫胤拉开房门走了出来,他一身紫色宫装,威风凛凛,尊贵无比。 “是!”楚洛凡应了一声就走开了。 “走吧。” “赶在上朝之前……” 南宫胤余光扫到坐在台阶上的厉文隽手托着下巴睡熟了,他顿了顿,随即转身走了。 楚洛凡站在马车旁侯着,眼看着南宫胤大步从他身边走过了,他一脸不解,“王爷,马车备好了……” 南宫胤没回头,摆了摆手,“不必了。”他话音一落,就运起轻功飞身而去。 楚洛凡怔怔地看着南宫胤消失的方向,同旁边的车夫说,“王爷许久没有用轻功了。” 那车夫猛点头。 距离宫门口二十米处,张震天和白糯弯着腰低着头,忽见旁边一个人闪过便没了影,带起的那阵劲风吹乱了他们的发,“好厉害的轻功啊!”白糯惊叹道。 张震天抬头,神色激动,“是九王爷!” 白糯诧异地看着他,“这、您能看得清楚人?” 张震天摇摇头,“如此厉害的轻功这天下间恐怕没有几个。” 白糯来了兴趣,“那还有谁可以这么厉害?” “只有幻月教主凤少卿方能与九王爷一较高下。” 白糯想到桥底下那老头说的话,“影一的轻功天下无双,是真的吗?” “九王爷麾下的猛将自然是不差的,只是比起九王爷与凤少卿,终究是差了火候。” 白糯点点头,“我明白了,轻功也是要内力来支撑的。” “我好奇,您没看清楚人怎么知道是九王爷?” “凤少卿自然不会出现在此,否则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恐怕我们的腥风血雨来了。”白糯看着远处气势汹汹的来人,“一定不能跟他起冲突!” “只要不伤及性命,老夫不会还手的。” 萧之衡带着金羽卫将张震天和白糯围了起来。 “张震天,既然你自投罗网,就随本将去天牢等候皇上发落!” “萧大人可否等一等?”白糯上前一步,“我们就在这,等宫里传话出来。” “这位姑娘,本将劝你最好离张震天远一点,皇上仁慈,既往不咎,你现在可以走了。”萧之衡警惕地防备着张震天。 白糯一鞠躬,“恳请萧大人等宫里传话出来再……” 萧之衡大怒,“大胆!朝廷的威严岂容你等挑衅!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 这时,厉文隽匆匆赶了过来,“萧大人不要生气啊,你看她又是弯腰又是低头的怂得跟个鹌鹑一样,哪里有一点要挑衅朝廷的样子,你说话太夸张了。” 白糯嘴角抽了抽,微微抬起头,“她说得对,我是鹌鹑,不敢挑衅朝廷的,恳请萧大人行个方便容许我们在此等候圣旨。” 萧之衡并不买账,“无需多言,随本将到天牢走一趟!”他大手一挥,“拿下!” 张震天叹了一口气,“看来天牢是非去不可了,只是连累了姑娘,惭愧啊。” “且慢!”司徒霖风尘仆仆地赶到现场,朝着萧之衡拱了拱手,他扫了一眼周围,“有金羽卫和十万御林军在此,他们插翅难飞,萧大人不妨卖个面子,等宫里的消息。” “少将军,你这话让本将糊涂了。” “九王爷正在与皇上商议此事,萧大人不妨稍等片刻。” 萧之衡眼睛咪了咪,“原来如此。” 与此同时,南宫尧在前往上朝的途中被南宫胤拦了下来,“皇兄,借一步说话。” “何事惹得九弟如此心急,不能等朕……” “皇兄,此事拖不得。”南宫胤拱着手。 “嗯。”南宫尧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卫和宫女都散开,“随朕到御花园走走。” 南宫胤点了点头,与他并肩而行。 “说吧,这么着急找朕究竟所为何事?”南宫尧在凉亭里坐了下来。 “关于老张家的事,臣有一愚见。”南宫胤微微弯腰拱手行了个君臣之礼。 南宫尧挑了挑眉,“哦?坐下说话。” 南宫胤坐了下来,“洛川不才,未能收复无忧城,辜负了皇兄的期望,罪该万死。” “此事不怪他,朕已经收到战报,在距离无忧城十里处中了埋伏,若平安归来,必重重有赏。” “臣替洛川谢过皇上。” “九弟不必拘礼。”南宫尧脸色沉了下来,“此事与老张家何干?” “经多年查探,臣得到消息,老张家常年驻扎在无忧城内,若让他们出手助洛川一臂之力……” 南宫尧摆了摆手,“朕的江山无需闲杂人等插手,何况造反一事罪不可赦……” “皇兄,天下人管天下事,老张家的离经叛道是朝代更替的必然,换一个角度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令人敬佩的赤胆忠心?” 南宫尧沉默了。 “若能招安,对朝廷、对百姓百利而无一害,有他们里应外合,夺回无忧城指日可待。” “如此,皇兄既能治了心病又得贤名,何乐而不为?” 南宫尧嘴角微微上扬,“九弟今日一改往日作风,竟变得健谈起来了,朕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 南宫胤愣了一下,“为皇兄解忧,是臣的分内事。” “行了,别给朕来这一套,既然对朝廷和百姓有利,不妨试一试。”南宫尧站了起来,“此事就交给你来办。” “张震天此时正在宫门外侯着。” “哦?”南宫尧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下南宫胤,“看来九弟早已安排妥当了。”他朝着小太监招了招手,“传张震天来见朕。” “是,奴才这就去!” 第四十七章 你别想又给我扣罪名! 烈日当空,白糯热得大汗淋漓,浑身像被蚂蚁啃咬般难受,她依然一动不动站的笔直。 厉文隽在包围圈外拿着小风扇对着脸吹,好不惬意。她冲白糯喊,“小白!你别傻得跟站军姿那样,抱头蹲下去,不然晒死你!” 白糯顿时哭笑不得,“我没事,撑得住。” 这时,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皇上口谕,传张震天觐见~!” 张震天松了一口气,拱了拱手,大步地往前走,萧之衡和司徒霖一左一右看管着他。 厉文隽也拽着白糯快步跟了上去。 张震天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小白姑娘,这是老夫的事,你就不必掺和进来了,若有机会,他日再备下谢礼送到府上。” 白糯眼神坚定,“我已经掺和进来了,没道理半途而废。” 张震天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待会你要一起进去吗?”厉文隽轻声问。 “要的。” “你不怕死啊?” 白糯一惊,“你不是找了帮手吗?” 厉文隽嘿嘿一笑,“找了找了,放心。” 白糯拍了拍胸口,“真是被你吓死。” “胆子这么小还要当英雄。” 白糯学着陈觅冬摇晃着脑袋扁了扁嘴,“讨厌。” 厉文隽笑道,“跟大胖待久了看着智商都变低了。” “哼,又说人家!”白糯扭捏着身体,仿佛陈觅冬上身。 “你再肥个五十斤就更像了。”厉文隽打趣道。 “不,我不。”白糯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一道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厉文隽收起了笑容,“萧大人,有什么指教啊!” “两位姑娘恐怕要好好学一学这宫里的规矩!” 她们同时说; “萧大人说的是。” “管好你自己。” 萧之衡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们。 白糯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厉文隽,“这个萧大人惹不起。” “不用怕他,又不是他说了算。”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又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紫星殿外,小太监领着他们走了进去行跪拜礼。 小太监提着裙摆小跑上去在南宫尧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宣国师府少主进来吧。” “是!”小太监一甩拂尘,大声喊道,“宣,国师府少主觐见~!” 厉文隽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免礼。” “谢皇上。”厉文隽站了起来走到白糯的身边,她不着痕迹地超南宫胤的方向看了一眼。 “张震天!” “草民在。”张震天恭敬地弯了弯腰,态度却不卑不亢。 “你虽是朝廷钦犯,认错主子,但念在你天地可鉴的一片忠心,朕给你一个弃暗投明、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愿意?” “草民任凭皇上差遣。” 南宫尧满意地笑笑,正要开口说话; 乌丞相站了出来,拱着手,“皇上,臣认为此事不妥。” “哦?丞相何出此言?” “回皇上,老张家与朝廷作对多年,杀害了不少朝廷重臣,这滔天罪行,若不严惩,恐怕难以服众啊,恳请皇上三思。” 张震天冷哼一声,“老夫杀的都是贪官污吏,有何不妥?” 乌丞相反驳道,“此言差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人人都如此鲁莽凶残行事,恐怕天下早已大乱,要这律法又有何用?” 张震天正要发怒,白糯抢先说道,“丞相大人所言固然不错,可是眼下百姓有难,老张家人愿挺身而出,难道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还比不过一些贪官污吏吗?” “拯救千万百姓的功劳,还不能与之相抵吗?” 萧之衡站了出来拱着手,“皇上,臣认为老张家人,不可信。” “萧大人,都说了现在百姓有难,你能不能先放下你那些偏见?”厉文隽瞪着萧之衡。 “你这狂妄小儿!皇上面前岂容你在此放肆!” “我说的是你,又没说皇上,你别想又给我扣罪名!” “你这……” “好了。”南宫尧摆了摆手,“老张家人虽犯下大罪,念其忠心护主难能可贵,张震天,朕给你七日时间,夺回无忧城,护我天灵百姓!待凯旋归来再论功与过。” 张震天弯腰拱手,“草民遵旨!” 乌丞相和萧之衡同时说; “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 “朕意已决,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救百姓于水火,至于和前朝的恩恩怨怨,先放一边。” “萧统领,朕命你带一千金羽卫一同前去,协助老张家人夺回无忧城。” 萧之衡脸上一喜,“臣,遵旨!” 白糯神色激动,跟厉文隽相视一眼,随即眉开眼笑。 第四十八章 反正我没事干。 白糯边收拾东西边嘱咐着,“千万千万不要跟人起冲突,尤其是那个郡主,觅冬话不要太多,猴哥你呢,就不要那么冲动!” “知道了啦,人家就少说点话嘛!” 白糯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猴哥,你呢?” 厉文隽耸耸肩,“只要她不惹我,我不会打她的,我也不是闲得没事做。” 白糯叹了一口气,“拿你没办法。” “哦,还有,送点礼吧!” “送给谁?”厉文隽问。 白糯想了一下,“打过照面的都要送吧,以后有什么事也不至于对我们赶尽杀绝。” “啊!”陈觅冬尖叫,“是谁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嘛!那、那、送!” 厉文隽点点头,“有道理。”她犯了难,“那送什么呢?我只有零食和一些工具啊。” “人家包里还有好多薯片巧克力哦!不过……要拿来送礼,人家好心疼……”陈觅冬皱眉纠结着。 厉文隽睨了陈觅冬一眼,“你那些东西留着自己吃吧。”她从兜里掏出来两个小瓶子递给白糯,“我跟你说,这可是我师父练的解毒丹和补气丹,一个解毒的,一个吊命的,你拿着防身。” “你给了我,那你呢?” “嗐,我在国师府好吃好喝的,也没人给我下毒,你拿着吧!” 白糯想了想,接了过去,“那我先带着,你打听一下买些什么东西送礼,交多点朋友,千万千万不要跟人结仇……” “知道啦,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啰嗦,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厉文隽没好气地说。 白糯无奈地笑笑,“好好,我不说了,你们等我回来再吃火锅!” “呜呜呜……小白,你真的要去吗?太危险了啦!” “我一定要去,我怕还没去打仗这边就起内讧了,那样的话,一切都白费了。” “没错,那萧大人事多,很容易打起来。”厉文隽从包里拿出一瓶防狼喷雾,“这个适合你用。” 白糯哈哈一笑,“这个好!” 陈觅冬抱了抱白糯,“小白,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人家会想你的啦!” “好,我会的!”白糯抱了一下她。 张震天将消息传给了在无忧城内潜伏着的张家军,夜里带着张云京、白糯、萧之衡等人一起前往无忧城,一路上白糯没少费心思化解他们的火气。 第二天,国师府的庭院里,司蔓竹和南宫泽围绕着国泰民安这一话题畅所欲言,厉文隽一手拎着小袋子一手提着大箱子走了过去,“师父,我送礼去了。” 司蔓竹微微笑道,“贤王殿下在此,徒儿还不快见礼?” 厉文隽闻言立即拱手,“拜见贤王殿下。” 南宫泽笑着点点头,“自家人无需多礼。” “好!”厉文隽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随即将手中的小袋子递给南宫泽,“这是给你的,算是交个朋友,谢谢上次给我解了围。” 南宫泽双手接了过去,“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少主客气了。”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不要嫌弃,就是一点家乡的特产,零食来的。” “哦,零嘴。” 南宫泽诧异地挑了挑眉,头一回收到姑娘家送的零嘴,倒是挺新鲜。他微微一笑,“谢谢少主的一番心意。” “师父,我可以在浮生院设宴邀请客人来吗?” 司蔓竹点点头,“尽管去办,我派人协助你。” “谢谢师父!”厉文隽向不远处踢着毽子的陈觅冬招了招手,“快过来!” “叫人家干嘛?”陈觅冬气喘吁吁地跑来。 “你去昭王府把九王爷请过来!” “啊?”陈觅冬扭扭捏捏的,“人家可不敢……” 厉文隽把手中的大箱子递给她,“你是去送礼物的又不是去挑事的,怕什么?” 陈觅冬不情不愿地接过箱子,“好嘛,那人家去嘛。” “叫他明天中午过来。” “万一不来呢?”陈觅冬歪着头问。 “来就是朋友,不来就算了!” “好哒好哒。”陈觅冬抱着箱子蹦着跳着出去了。 南宫泽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个大箱子,却被厉文隽捕捉到了眼神。 “贤王殿下,我们还不熟,等熟了我也送你一箱子的礼物。” 南宫泽愣了一下,稍显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 “贤王殿下莫怪,我这徒儿向来快人快语,若有冲撞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厉文隽不解,“我说错话了吗?” 南宫泽轻笑一声,“没有。” 司蔓竹则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她的眼神捕捉到了什么,她语气微冷,“进来吧。” 她话音一落,宋凝青迈着小步走了过来,“臣女见过贤王殿下。” “免礼。” 宋凝青缓缓地抬起头,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克制。 厉文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两人,眨了眨眼,南宫泽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天气甚好,少主可否陪本王到翰林院走走?” “你都说上本王了,我还能拒绝吗?” 宋凝青一惊,“师妹,不可无礼!” 南宫泽摆了摆手,“无妨。”他顿了顿,“少主快人快语,本王甚是欣赏。” 宋凝青脸色僵了僵,勉强地笑了笑,“是。” “凝青,后山的药草还需打理,随本座来。”司蔓竹站了起来,“殿下请便。” 宋凝青只得行礼告退,万分不舍地转过身走了。 厉文隽吹了个口哨,朝南宫泽挑了挑眉。 南宫泽:“……” 厉文隽大摇大摆地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催促着南宫泽,“不是要去翰林院吗?快走啊!” 南宫泽大步跟了上去,“你似乎很高兴?” “反正我没事干。” 第四十九章 你打扰人家上课了! 翰林院内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厉文隽边走边惊叹,“这个学校真不错,风景好。” 南宫泽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自豪,“翰林院是天灵第一学府,在此求学……” “我知道,你不用介绍,我自己看。”厉文隽话音一落就走向了传来读书声的屋子。 屋内陈设着一张张矮桌子,每个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席地而坐。 那教书先生随着读书声摇头晃脑,十分沉醉。 厉文隽倚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地走开了。 两人沿着小道走到了一处爬满了蔷薇花的院子外面,里面的欢声笑语传了出来; “雪柔姐姐,你这幅比翼双飞定能拔得头筹!” 秦雪柔微笑道,“哪里,颖儿妹妹谬赞了。” “柔儿,这比翼双飞……”武之晴双手捧着那副刺绣细细看着,“这画的可是你跟靖王殿下?” 秦雪柔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她欲言又止,“我……” “怕什么呢,雪柔姐姐多才多艺,又是礼部尚书之女,跟靖王殿下般配极了!” 武之晴笑了笑,“颖儿妹妹说得对。” “晴姐姐可别打趣妹妹了!”秦雪柔低下了头,十分娇羞。 武之晴拍了拍她肩膀,“若妹妹对靖王殿下有意,不妨在中秋之日对殿下表明心意。” “我……”秦雪柔越发的娇羞了。 “没错!那月圆之夜正是各位娘娘为殿下们挑选妃子的时候,雪柔姐姐可要大放异彩,吸引靖王殿下的注意哦!” “颖儿莫要再闹了。”秦雪柔嗔怪道,她面上不在意,思绪却飘到了中秋之夜,若是能让他正眼瞧上一瞧…… “颖儿,你呢?可有心仪的男子?”武之晴问。 王颖儿倒是直接,“我心悦司徒少将军!”她眨了眨眼,“放心哦,晴姐姐,我不会跟你抢贤王殿下哦!” 武之晴脸一红,“你胡说些什么呢!” “我才没有胡说呢!自从那相思湖边一遇,晴姐姐就对贤王殿下念念不忘了。” 武之晴佯装生气,“你再胡说!” “嘻嘻嘻……”王颖儿扮了个鬼脸就跑开了。 院子外,厉文隽抖了抖肩膀,正要离开,不料脚下踩断了树枝,发出了声响; “谁?!”武之晴大声喝道,随即迈着大步走了出去,见到南宫泽之后忙见礼,“见过贤王殿下。” 其他的官家小姐也纷纷见礼,“见过贤王殿下。” “免礼。” 王颖儿直勾勾地看着厉文隽,“你是谁呀?” 南宫泽正要说话,厉文隽抢先一步,“我是贤王殿下的朋友。” 王颖儿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道,“泽哥哥的朋友我都见过,怎么没有见过你呀?” “你没见过我关我什么事!”厉文隽没好气地说。 “你!”王颖儿指着她,“你……” “颖儿,不得无礼!”南宫泽轻声喝道。 武之晴脸色僵了僵,一言不发。 “哼,羚羽哥哥变了!居然凶我,哼!”王颖儿鼓着脸,气呼呼的。 “走吧走吧,去别的地方逛逛。”厉文隽拉着南宫泽往前走。 王颖儿跟了上去,指着她,“你,你!你怎可这样不知廉耻,你!你把手松开!” 厉文隽松开了手,“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不许再缠着羚羽哥哥了!” 武之晴拉着王颖儿,低声说了一句,“颖儿,别冲动。” “颖儿,不许胡闹!”南宫泽严肃了起来。 “羚羽哥哥!你凶我!”王颖儿话音一落就愤愤不平地看着厉文隽。 不等南宫泽回应,厉文隽就拉着他走远了。 王颖儿跺了跺脚,“晴姐姐,你看她!” 武之晴脸色十分难看,“贤王殿下向来待你如亲妹妹,怎会……” “可不是嘛!羚羽哥哥竟为了一个外人凶我!” “看来那位姑娘不简单。”武之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我定要向爹爹问个明白!” 武之晴点了点头,“殿下与王伯父交好,说不定王伯父会知道些什么。” 厉文隽朝南宫泽挑了挑眉,一脸坏笑,“你艳福不浅啊!” 南宫泽无奈地笑笑,“前面便是元子笙授课的庭院。” “你外号叫羚羽哥哥吗?” “本王名南宫泽,字,羚羽。” “哦,那个蹦蹦跳跳的粉红是谁?” 南宫泽嘴角抽了抽,“吏部尚书王述之女,王颖儿。” “那个拉着她的呢?” “兵部尚书的嫡女,武之晴。” 厉文隽皱了皱眉,“那我这是得罪了高官的千金了?不会明天就打上门来吧?” 南宫泽笑道,“你是国师府的少主,地位不比她们低,同样尊贵,何况少主身怀绝技,又何须在意?” 厉文隽点点头,“也是。” 南宫泽:“……” “走!去看看三岁作画、五岁写诗、及冠之年誉满天下的状元郎元子笙。” “嗯。” 那庭院内摆放着一张张桌子,每个人的桌上都摆放着文房四宝。 “格律并非是好诗的唯一标准,但熟悉格律方能突破自己。” 那泉水叮咚般好听的声音的主人是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他边走边说着话,“这所谓的性灵说即是……” 他停了下来,朝南宫泽微微点头。 众人正要朝南宫泽行礼; 南宫泽忙摆摆手,“不必多礼。” “走吧,你打扰人家上课了!”厉文隽拍了拍他肩膀,随即转身走了。 南宫泽:“……” 第五十章 来头倒是不小。 晨光熹微,那露水带来的一丝凉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热气,加上那响彻云霄的锣鼓声,百姓们都沸腾起来,为一睹各大才子佳人的风采,早早就等在了街边。 这时,一个红衣少女骑在马背上从众人眼前呼啸而过,有人欢呼; “是郁连城!” “没错,是她!” 有人惊叹,“好美啊!” 有人附和,“是啊!太美了!” 郁连城勾了勾唇,眉眼间洋溢着自信,她缓缓地放慢了速度,让人将她那无可挑剔的脸蛋看了个仔细。 人群中有几个人议论了起来; “这次狩猎大会,我看好郁连城!” “龙吟山庄的千金,实力不容小觑啊!” “我倒是看好国师府的少主厉文隽姑娘!” “我也是!” “我也是!” “据说她与九王爷十分交好!” “九王爷看中的人准没错!” 郁连城脸色变了变,她打了个响指,便有一个黑衣女子策马奔向了她,拱着手,“小姐!” “去查一下国师府的少主。” “是!” 郁连城扬手将绳子用力一甩,骏马又奔驰了起来,带起一阵狂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猎场外已经扎好了一排排的帐篷,帐篷里面生活设施齐全,宛如一个小家。 南宫尧在大队人马的护送下抵达,在一系列的开场仪式之后入住了最大最奢华的帐篷,此时正在喝着消暑汤。他眼带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草地上聚集了一群锦衣华服的皇亲国戚,在讨论着不远处那一群穿着劲装的男男女女,似乎在点着鸳鸯谱。 厉文隽依旧是一身白衣劲装,腰带佩戴着一块象征着国师府的玉佩,她靠在马旁,闭着眼睛,表情有些不耐烦,那一道凌厉的目光盯着她很久了。 又过了一会儿,厉文隽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和郁连城四目相对。“美女,你看着我做什么?” 郁连城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国师府的少主果然不同凡响。” “谢谢夸奖。” 郁连城:“……” 这时,那名被郁连城派去查探的黑衣女子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郁连城脸色有点苍白,如临大敌般扫了一眼厉文隽,再看向那黑衣女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他……何时与国师府的人走得这般近了,竟还是位女子!”郁连城心生危机感,“看来我不在皇城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 “小姐,依奴婢看,此女不足为惧,相识短短月余,怎可比得上小姐与九王爷这多年的情谊?再者说,当年九王爷的部下中了毒惨遭伏击,是庄主带人将十万大军救下,九王爷欠了我们龙吟山庄一个莫大的人情,若他知晓小姐的心意,定会……” 郁连城抬手阻止了她说下去,“我不想以此恩情要挟他,我要的是他心甘情愿。” “可是……”黑衣女子犹豫了一下,“九王爷才貌双全、尊贵无比,恐怕惹得无数女子倾慕,万万不能让人捷足先登了,小姐不妨寻个机会主动表明心意。” 厉文隽的耳朵动了动,自从练了内功心法以来,她的五感越发敏锐了,将她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郁连城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仍靠在马旁的厉文隽。 “你要表明心意就快去找他啊,老看着我做什么?”厉文隽没好气地说。 郁连城又羞又怒,“偷听非君子所为!” “你们说得那么大声,怕我听不到啊!” 那黑衣女子移步上前,拱着手,“厉姑娘,还望行个方便,莫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郁连城也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厉文隽白了她一眼,“谁有兴趣管你这闲事,是你莫名其妙盯着我看。” 那黑衣女子正要发怒,郁连城按住了她,“如此,就谢过姑娘了。” 厉文隽摸了摸马头,随即利落地翻到马背上,扬长而去。 “小姐,此女好生嚣张!” 郁连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背影,“国师府的少主,又得九王爷照拂,确有嚣张的资本。” “这朝廷之事不敢说了如指掌,却也没有本姑娘不知道的,此人国色天姿、气宇不凡,因何从未听说过?如霜,给我继续查探她的来历!” “是!”如霜目光扫过那些骑在马背上蓄势待发的女子,“午时一过便要进入林子,奴婢不能陪在身边,小姐定要万分小心!” “放心吧。”郁连城也扫了一眼那些个穿着劲装的贵女,“她们不是我的对手。” 再看另外一边,武之晴一身黑衣劲装,头发高高的束在脑后,端庄大方又英气十足,只是她神情有些焦急,目光一直在搜寻着什么。 直到一个身穿粉红色裙子的宫女跑了过去,她才松了一口气,“可有打听到?” 宫女点点头,轻声说,“贤王殿下进入林子之后会往西走,他无意争第一,只想寻一只灵狐当宠物!” 武之晴脸上一喜,“很好!等本小姐回来,重重有赏!” 王颖儿骑着一匹小白马,吧哒吧哒……朝武之晴奔了过来。她利落地跳了下来,“晴姐姐,我打听清楚了!昨儿在羚羽哥哥旁边的那女子是国师府的少主!” “那女子可了不得!是国师的爱徒,又有九王爷庇佑,羚羽哥哥跟国师交好,想来……与她关系也是不错的……” 武之晴点点头,“来头倒是不小。” 第五十一章 让我来对付她! “狩猎大赛正式开始,从即刻起至明日午时一刻结束,遇到危险可放烟花信号,即视为放弃!” 礼部尚书秦渊明话音一落,并排在前面的人立即策马而去,后面的人一个紧接着一个都奔向了林子里。 厉文隽头一回打猎,眼里放着光,打量着四周围,整个人兴奋无比。 王颖儿嗤笑一声,“土包子!莫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猎场?” 厉文隽回过头看了一眼,“关你什么事?” “你、你!”王颖儿来气,却不知如何反驳。 武之晴骑着马慢慢地奔了过来,“颖儿,我们往西走!” “嗯!” 咻咻咻…… 许多人已经找到了猎物,并且出击了。 这时,一只白色的灵狐从眼前一闪而过,咻!咻!两支箭气势汹汹地朝灵狐飞了过去,却未能伤它分毫。 “这灵狐是本郡主的!谁也不许抢!”南宫袭月策马追了过去。 厉文隽向林子深处走了去,放了好几支箭,依旧是一无所获,她无奈地耸耸肩,拿出保温杯,拧开了盖子,正要喝水; “没想到国师的爱徒竟不会用箭?”说话的是武安侯府的世子梁逸,他一身浅蓝色劲装,手持弓箭,一脸探究地看着她。 厉文隽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喝着水。 “本世子可以教你。” 厉文隽收起保温杯,又睨了他一眼便走开了。 梁逸却不依不饶,“少主,留步!” “你是谁?你有什么事?” 梁逸收起弓箭,朝她拱了拱手,“我乃武安侯府的世子梁逸,想跟少主交个朋友。” “不交!”厉文隽话音一落,又想起白糯的叮嘱,“哦,交。” 梁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搭箭时,主羽与弦成直角,举弓时,左臂将弓撑起,伸直,肩膀下沉,手肘内侧转向右侧,右肘夹紧,略高于肩,推弓手和引弦手形成反向对称的力量。” 厉文隽按照他说的做,放了一箭出去,只见那支箭深深地扎进了树干的正中心,她满脸诧异,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即朝梁逸拱了拱手,“多谢兄台指教!” 梁逸也一脸的诧异,他只复述了一遍夫子所说的,大多数人都将夫子的教导倒背如流却不一定能领悟到,她竟轻易做到了。 “指教不敢当,是姑娘天赋极高。” “你为什么要来跟我交朋友?” 他倒也诚实,“最近姑娘的名气大,有谁不想结识一下这皇城的新起之秀?” 厉文隽点了点头,“嗯,交吧,交个朋友。” 梁逸笑了,“那……” “我先走了,回见。” 梁逸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奔驰而去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丛林深处,越来越多的动物出现,一只红色的灵狐从半空中大摇大摆地晃了过去,任谁也不能将它怎么样。 武之晴拉起弓,瞄准了它,一箭出击,那箭承载了她的内力势如破竹,咻!!!狠狠地扎在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灵狐好像瞪了她一眼。 武之晴又上一箭,仍然未能伤它分毫。 “晴姐姐,这灵狐太狡猾了,我们请少将军帮忙吧?”王颖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少将军的箭术出神入化,定能将那灵狐拿下!” 武之晴想了想,“嗯!有劳颖儿妹妹了,若能拿下灵狐,定有重谢!” “嘻嘻嘻……”王颖儿心情极好,“颖儿这就去请少将军!” 在王颖儿的软磨硬泡之下,司徒霖此时在搜寻着那红色灵狐的踪迹。 厉文隽席地而坐,用外套包住了灵狐,低声说,“你别动,他们在找你!” “是你!你为何在此坐着?”王颖儿一脸的探究。 “关你什么事?” “……!”王颖儿怒了,碍于司徒霖在场,又不好发作,“你可有看到一只红色的灵狐?” “没有!”她话音一落,怀里的红狐动了一下。 这一微小的动静被司徒霖注意到了,王颖儿也看了过去,“你怀里的是什么?” “关你什么事?” “你!”王颖儿跺了跺脚,快步走了过去。 厉文隽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 “你怀里藏着的可是红狐?” “关你什么事?” 司徒霖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拱了拱手,“厉姑娘,若看到红狐,请知会本将军一声。” 他顿了顿,“若姑娘猎到了红狐,可否让给本将军?” “不让。” “果然是你把红狐藏起来了!”王颖儿步步紧逼,“把红狐让出来,本小姐给你银两,如何?” “不让。”厉文隽正要跳上马背,被王颖儿拽住了。 “放手!”她将外套绑在身上,那红狐乖巧地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不放,除非你把红狐让出来!” “司徒将军,你们是强盗还是土匪?打猎各凭本事,怎么还带抢的?”厉文隽鄙视了他们一眼。 “胡说!本小姐说了给你银两!” “哟,这王尚书家的千金本事可真大,猎不到就用抢的!”南宫袭月牵着马缓缓地走过来。 “袭月郡主,这不关你的事!”王颖儿没好气地说。 司徒霖默默地走开了这个属于女人的战场。 南宫袭月冷笑一声,“本郡主就爱管闲事!” 厉文隽看出了这俩人不对付,于是朝南宫袭月拱了拱手,“郡主大人,这位小姐硬要用银两来换我的红狐,天灵国难道允许强买强卖的吗?” “当然不是!”比起这个跟她有过节的国师府少主,她更讨厌王颖儿,“有本郡主在此,你休想得逞!” “郡主威武!” 王颖儿瞪着厉文隽,“你确定要与本小姐作对吗?” 厉文隽佯装害怕,“郡主大人,她威胁我!” “本郡主倒要问问王尚书是如何教导女儿的,竟当起土匪来了!” 王颖儿大怒,“你别血口喷人!本小姐说了,出银两买下她手中的红狐!” 南宫袭月冷哼一声,“难道你耳朵聋了吗?没听到人家说不卖?” 这时,武之晴赶了过来,朝南宫袭月拱了拱手,“郡主息怒!颖儿这般无礼都是为了我。” “晴姐姐,你来啦!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你还有理了?!”厉文隽白了她一眼。 武之晴微微一笑,“姑娘怀里的可是红狐?” “是啊!” 武之晴脸上一喜,“姑娘可开个价,这红狐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厉文隽摇摇头,“我不卖,你再去找吧!” “姑娘有所不知,这红色的灵狐十分罕见,百年来也不曾出现过一次,姑娘怀里的这一只,可能是这林子里仅有的……” “那就不关我事了,我不卖。” 王颖儿上前一步,“你不要不识好歹,晴姐姐说了,你开个价!” 厉文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南宫袭月,“郡主大人,这两个人不依不饶,怎么办?” 南宫袭月瞪着她们,“你们还想硬抢不成!” 武之晴深呼一口气,弯着腰拱着手,“望郡主和姑娘行个方便,这红狐对臣女来说十分重要……” “对我来说也重要,这事没得谈。”厉文隽朝南宫袭月拱了拱手,“多谢郡主主持公道,再见!” 她话音一落就翻身上马,正要策马奔腾,又被拦住了,她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武之晴,“你好烦!” “若我说,这红狐我是替贤王殿下讨要的呢?” “不给!” 王颖儿愤愤地看着那策马而去的背影,武之晴的脸色沉了下来。 南宫袭月嗤笑一声便走开了,看到她们不痛快,她也就痛快了。 “晴姐姐,难道就这样放她走了吗?” 武之晴冷哼一声,“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无需客气了!” “晴姐姐,让我来对付她!” 第五十二章 我还以为我就死在这里了! 夜幕降临,丛林里的温度急速下降了,厉文隽拔了一些草喂饱了汗血宝马,找了一个还算空旷的地方坐了下来,取出了牛肉干、巧克力和水,给自己补充能量,身旁那只红狐早已经睡了过去。 这时,南宫袭月走了过去,“怎么,把本郡主打得那么惨,一个猎物都打不到?” “我不想打猎了,下不去手。” “哦?为何?”南宫袭月不解。 厉文隽摇头不语,倍感疲惫。 “跟随本郡主,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不要不识抬举!” 厉文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利用我帮你对付那两个女人?” 南宫袭月愣了一下,“那又如何!那、那方才本郡主不也是帮了你么!” “那我就谢谢你了,请你吃饭。” “一顿饭就想打发本郡主?” “那你还想怎么样?总之我不会帮你对付那两个女人的。” “哼,你会不会太天真了?你以为她们会放过你么?”南宫袭月坐了下来,“以本郡主对她们的了解,不出三日……” “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而且我还有个很厉害的师父,怕个锤子!” “你当真不跟本郡主合作?” “嗯,我也不怎么喜欢你。” “你!你这人!”南宫袭月站了起来,“哼!你当本郡主很喜欢你吗!不识抬举!”她话音一落就气呼呼地走了。 一个绿衣女子走了过来,“姑娘,可否给我一些水?我……”她话未说完,咬着唇,窘迫地低下了头。 厉文隽看了一下她,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了她,“呐。” 绿衣女子抬起头愣了一下,一脸新奇地看着那瓶矿泉水。 “你还喝不喝?” 绿衣女子一惊,连忙将矿泉水接了过去,“小女子失礼了!”她小口小口喝着水,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瓶子里的水喝完。 “瓶子还我。”厉文隽将瓶子拿了过去收了起来。 “多谢姑娘!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千金?”绿衣女子解开腰间的玉佩递给她,“这个……” 厉文隽摇了摇头,“喝点水而已,不收钱。” “多谢姑娘……” “好啦,不用谢啦,就一瓶水而已。” 绿衣女子点点头,“日后姑娘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到兵部尚书府来寻我!” “哦,武之晴好像也是兵部尚书府的。” “长姐是嫡女,我……我是庶出。”绿衣女子又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 “武之音。” 厉文隽点点头,“好听,比武之晴好听。” 武之音眼睛一亮,眸子里透着激动,从未有人说过她比长姐好,哪怕只是名字……她也心满意足了。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武之音尴尬地笑了笑,“我……” “我是国师府的人,我叫厉文隽,有空可以找我玩。” 武之音猛点头。 这时,远处传来了打斗声和南宫袭月的鬼哭狼嚎,厉文隽猛地站了起来; “姑娘,我跟你一起!” 厉文隽打量了一下她,“你算了吧,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留在这,如果有危险,就骑我的汗血宝马跑!”她话音一落就运起已经有几分火候的轻功飞身而去。 武之音怔怔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犹豫再三,还是骑上了马追了过去。 打斗现场,大量的黑衣人围成了一个圈,把好些个男男女女困在里面。 厉文隽躲在暗处定睛一看,只见瑞王、贤王也在包围圈里面,他们把受了伤的南宫袭月和山河郡主护在身后,还有几位男子也受了些伤。她正想着要不要走出去,却被一个黑衣人恐吓了; “什么人?!出来受死!” 厉文隽从暗处走了出来,笑了笑,“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南宫袭月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眼里泛着激动,“还不快来帮忙!” 三个黑衣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别听她瞎说,我不是来帮忙的,就是路过。”她左手拿着一罐防狼喷雾,右手持着电棍,脸上故作轻松实则十分警惕。 南宫袭月怒了,“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欠本郡主一个人情!” “闭嘴!”南宫泽轻声道。随即向厉文隽投去一个眼神,让她赶快离开。 厉文隽嘿嘿一笑,“你都快死了,这人情就下辈子再还吧。” “你这无耻小人!” “郡主,留点力气战斗吧!”她边说边朝着围住南宫泽的那两个黑衣人攻击去,“滋~”一个黑衣人触电,另外一个去拉,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南宫泽迅速拖着南宫袭月突破重围,将她扔在了马背上,又立即投入了战斗。 山河郡主则越挫越勇,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少主!”南宫泽挑开了刺向厉文隽的剑,和她背靠着背共同御敌。 “贤王,挂彩了啊!” “嗯?”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袭来,他们应接不暇,每个人都受了伤。 “贤王,你没帮手的吗?”厉文隽边抵挡攻击边嫌弃着他,“我挂彩了。” “我……嗯……”南宫泽中了一掌闷哼一声,被三个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厉文隽抽身过去骚扰一下攻击着他的黑衣人,让他喘上一口气。 这时,瑞王也被逼得连连后退,在那千钧一发之时,山河郡主奔了过去挑开了黑衣人的剑,“殿下,撑住!我们的人快到了!” “贤王,你吸引火力,我搞偷袭。” 两人第一次合作却无比默契,南宫泽咬牙坚持着吸引黑衣人的注意力,厉文隽找准机会用电棍将人放倒。 他们如法炮制放倒了不少黑衣人,给其他人争取了生机。这时,又一批黑衣人赶来加入了战斗。 厉文隽倍感疲惫,她虎口发麻,手在颤抖,身上有不少伤口正往外渗着血,“我不行了……” 南宫泽不比她好多少,却将她护在身后,“找机会跑!” “想办法拖延时间,我缓缓再战。” “速战速决!!”领头的黑衣人大声喝道。 “#%&*#%&……”厉文隽爆了一连串的粗口,又硬着头皮上了。“你们好意思吗!三个人围着我砍,狗东西!”她被逼得连连后退,“大侠,我们谈一谈!” 那三个黑衣人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出手越发狠厉,在她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那几人被从天而降的花瓣抹了脖子。 “魔头!”她无比激动,眼里闪着泪花,“我还以为我就死在这里了!” “废物。”凤少卿嘴里嫌弃着却伸手将她捞了起来飞身而去,她在半空中看到南宫袭月带着大队人马将南宫泽他们救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就昏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 有两个被我电晕了,没死! 小河边的草地上,厉文隽昏迷不醒,凤少卿一手扶着她,一手贴着她的背,将内力输到她体内。 吧哒吧哒…… 武之音牵着马缓缓地靠近。 凤少卿一个冷眼扫了过去。 “我……我认识厉姑娘……”武之音怯生生地看着他,“厉姑娘受伤了,我、我能照顾她。” “嗯。”凤少卿将厉文隽放了下来,头枕在他的腿上。 武之音从怀里掏出帕子到小河里打湿之后拧得半干,跑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身上的伤口。又跑去捡了一些柴火回来,生起火来动作娴熟无比,做完了这些后,战战兢兢地看着凤少卿; “把厉姑娘给、给我吧,阁下是男子,不、不合适……” “嗯。” 凤少卿将她交给武之音之后就站了起来,正要走开; “大侠,可不可以别走?”武之音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我怕有歹人来……我、我保护不了厉姑娘。” 凤少卿一言不发,脱下了外衫盖在厉文隽身上,随即运起轻功飞到了树上,半躺着闭目养神。 夜深了,武之音大叫一声,“糟了!大侠!你快来看看厉姑娘,她……好烫!” 凤少卿猛地睁开眼睛,跳了下去,将了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就要走,被武之音拉住了胳膊; “使不得!这样出去会损坏厉姑娘的名誉的!” 凤少卿睨了她一眼,她浑身一抖,松开了手。 弹指之间,凤少卿抱着厉文隽消失在黑夜里。 武之音骑着马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跑了一会儿,迎面碰上两位王爷带着一帮侍卫举着火把在搜查刺客,只得下马俯身行礼; “臣女见过瑞王殿下、贤王殿下。” “免礼。”瑞王一脸严肃,“此处险象环生,你最好与人结伴同行。” 武之音愣了一下,“是。” “少主的马!”贤王紧盯着她,“她人呢?” “贤王殿下说的可是厉姑娘?” “嗯,快说!”贤王一脸的焦急和担忧。 “傍晚的时候,厉姑娘听到打斗声就赶了过去,将马留给了臣女。” “那之后呢?可有见过她?” 武之音想了想,不能将她和男子单独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回殿下,没有。” “你也别无需太担心,我看那厉姑娘非等闲之辈,若真是遇到了麻烦,也定会逢凶化吉。”瑞王若有所思地看了贤王一眼。 贤王沉默不语,只点了点头。 “雷风,雷雨。”瑞王朝他们使了个眼色,就带着人走了。 “是!”他们齐声喊道。立即走到了武之音的身边,一左一右护着她。 武之音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她是庶出,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不重视她,旁人也不曾在意过她,从未有人关心过她,这一刻,她觉得这个世间万分美好,连空气都是甜的。 “姑娘,请上马。”雷风面无表情地说。 “嗯!”武之音轻声细语地应了一声。 他们举着火把在林子里搜寻了一整夜依旧是一无所获,瑞王一脸凝重,“刺客的来历可有眉目?” 贤王摇摇头,“本王近年来不曾得罪过人。” “父皇的意思是狩猎大赛继续,派出隐卫暗中追查,务必保证地罗国太子宋?恒和玄丘三皇子殷政的安全。” “皇兄,他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贤王拱了拱手,“少主下落不明,本王实在放心不下。” “闪电,追云,保护贤王!”瑞王话音一落就带着人继续往前走了去。 “是!”闪电、追云二人大声应下,追随在贤王左右。 天微微亮了,厉文隽悠悠转醒,“魔头?你怎么来了?”她一手撑在床板上坐了起来,揉着太阳穴。 “本座要是不来,恐怕你已经入土了。”凤少卿靠在床边席地而坐。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本座饿了。” 厉文隽猛点头,“晓得晓得!”她一个默念,背包就出现在眼前,取出了牛肉干和巧克力递了过去,“吃!管够!” “水。” “哦好!要热的还是凉的?” 凤少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反问,你说呢? “热的,肯定是热的。”她取出保温杯拧开盖子递了过去。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木屋。“这是哪儿?你的房子吗?” “嗯。” 她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往外看,发现还是在那个林子里面,“你怎么会在这里建个房子?这不会是你家吧?” 凤少卿默不作声,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上次见你是在山上的小树林,这次又是在小树林碰上你,你平时都在深山老林里活动的吗?” 凤少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你倒是说话呀!” “本座不想与你说话。” 她白了凤少卿一眼,气冲冲地走过去将他手中的零食和保温杯抢了回来,咕噜咕噜地喝着瓶里的水。 凤少卿看着她的唇贴在他方才贴着的地方,怔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擦了擦嘴,将保温杯装上了盖子放进背包里,一个默念,背包装进了手上的乾坤镯里,“你这人不能处,我诅咒你没朋友。” 凤少卿挑了挑眉,一言不发。 “我走了,你保重!”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别忘了你还欠本座一个人情。” “嘿,我还会赖账?” “本座怕你死了还不上。” 她一回头,咬牙切齿道,“你放心,你死我都死不了!” “如此最好。” 她跑了起来,怕一个冲动就回头跟她的救命恩人干架了,打不过又惹得一身伤。 大雾弥漫着整个林子,空气很凉,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暗暗在后悔,不该这么冲动,那个小木屋还是蛮暖和的。 没走一会儿,又隐隐约约听到打斗声,她叹了一口气,“我好累啊!” 下一秒,她又打起了精神,寻思着怎样用最简便的方法偷袭敌人。她沿着声音的方向轻手轻脚地奔了过去,还是同样的黑衣人,围攻着好几个贵公子和千金,她藏在了树上,观察着战况,找出了领头的黑衣人,寻找着绝佳的机会偷袭他。 眼看着那领头的黑衣人带着伙伴将一个白衣男子逼得无路可退,她找准了时机从背后偷袭,那俩黑衣人一时不察,“滋~~”偷袭成功! 看着那俩黑衣人倒在地上,她兴奋得用电棍指着天,喊了一声,“耶!” 那被逼得后背撞上树干的白衣男子只缓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战斗力,一手将她推开,迎上了她背后袭击而来的黑衣人,哐哐哐,刀剑相搏,招招狠厉,互不相让。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赶了过来,蜂拥而上,这时,瑞王带着人也到了现场,战况越发激烈,她一人对付着两个黑衣人,内伤初愈的她动作开始慢了下来,渐渐地力不从心了,这时,贤王闻声而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青衫男子,他迅速赶到她身旁,为她挡住了攻击。 那藏匿在树上的红衣男子见她安然无恙,便默默地离开了。 在那群青衫男子的帮助下,黑衣人被消灭得所剩无几,还有三两个在苟延残喘,见无力回天便自尽身亡了。 “可还有活口?”瑞王问。 “有!有两个被我电晕了,没死!” 第五十四章 这几只老虎真是生猛。 郁连城骑在马背上,拉开弓,眼神凌厉,嘴角勾起,那叫一个不可一世!“咻咻咻!”她三箭齐发,拿下了三个猎物,她没有过多停留,又奔着猎物策马而去。 几个侍卫将她打下的猎物抬了起来,议论着; “郁姑娘这箭术好生厉害!” “谁说不是呢!这女子榜首非郁姑娘莫属!” 一个侍卫弱弱地问,“难道山河郡主也比不上郁姑娘吗?” 那两个侍卫同时摇了摇头。 郁连城又瞄准了一只小鹿和一头野猪,那势在必得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咻咻!” 又有侍卫冒了出来对她赞不绝口,随即抬起那没了气息的小鹿和野猪就往回走。 再看瑞王这边,他带着那群青衫男子押着那两个昏过去的黑衣人离开了林子,其余人都坐在地上调息。 “少主伤势如何?”贤王关切地问道。 厉文隽对着空气打了两个直拳,“好了,全好了!现在壮得跟牛一样。” “无事便好。”贤王笑着摇了摇头,“若我没看错的话,那花瓣的主人……” 厉文隽一脸的自豪,“那可是威震天下、大名鼎鼎的凤教主!不仅长得倾国倾城,那身材更是顶呱呱,咻咻咻~那花瓣可厉害了……” “凤教主的确绝代风华,世间罕有的高手。” 厉文隽猛点头,“那内力咔咔的,好用!” 那藏匿在树上的红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了一个诱人的弧度。 “我听说凤教主素来不喜与人亲近……” “那都是传闻,不可信,挺能亲近的。” 那红衣男子闻言挑了挑眉,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胸腔共鸣的巨响,吼~~~ 众人脸色大变,全都站了起来,拔出剑警惕地看着周围。 “这声音,该不会是老虎吧?”厉文隽睁大了眼睛。 贤王点了点头,将她护在身后,“找机会跑。” “你是皇子,该我来保护你。”她往前一步与他并肩。 “不可,你是女子,理应……” “理应什么理应!你看你这一身伤,不一定能打得过老虎,有我帮忙事半功倍,别矫情了。” 贤王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吼~~吼~~ 三只大老虎从不同的方向走了出来,缓缓地靠近着,那凶狠的眼神让人浑身颤抖。 “我们这帮人伤的伤,残的残……”厉文隽咽了咽口水,“加上你四个受伤的男人,和我这个唯一还有战斗力的女人,你说,我们会死吗?” 贤王一脸的认真,“找机会跑!” “你们四个女的找机会跑!”厉文隽朝着那四个捂着伤口的女子喊道。 吼吼吼!!!三只大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朝众人扑了过来,那腥臭的口气让人不禁干呕起来,喷到脸上的热气让人反应都慢了半拍,险险躲过了老虎的爪子。 然而老虎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再一次扑了过去,贤王一把将厉文隽推开,他持剑迎了上去,忍着一身的伤痛和老虎殊死搏斗。 其余三个男子也都和老虎进行着生死较量,奈何本就受了伤,渐渐地力不从心了,厉文隽找准了机会将电棍直击到老虎身上,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这一电击不仅没有削弱老虎的战斗力,反而刺激得它越发疯狂起来。 “完了,天要亡我啊!”她朝着天大吼,“凤教主!救命啊!!” 她话音刚落,凤少卿从天而降用内力把三只老虎震开了。 她脸上一喜,“你真的来了?!” 凤少卿没好气地说,“吵死了。” 那三只老虎摔在地上,片刻后,晃了晃脑袋,又站了起来,朝着众人大吼,两只老虎向凤少卿袭击而去,与此同时,剩下那只被电击过的老虎仿佛认得了人,朝着厉文隽扑过去,千钧一发之际,那发了狂的老虎被一股浑厚的内力震开了…… 那从天而降的紫衣男子,一掌将老虎掀翻之后稳稳落地,挡在了她面前。 她脸上一喜,“九王爷!” “嗯。” “这山君来的绝非巧合,且有些癫狂。”贤王一脸的凝重,还不忘见礼,“拜见九皇叔。” 其他人也都恭敬地见礼,“拜见九皇叔。” “嗯。”南宫胤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先疗伤吧。” “九皇叔,这些老虎肯定磕了药,你要小心啊。”她看了看手中的电棍,“电击都不行,我没办法了。” “嗯。” “为何不提醒本座小心些?”凤少卿一脸不满地看着她。 “凤教主,这些老虎肯定磕了药,你要小心啊。”她又看了看手中的电棍,“电击都不行,我没办法了。” “嗯。”凤少卿傲娇地别开了脸。 众人:“……” 那三只老虎在南宫胤和凤少卿的合力下解决了,两人也坐了下来调息。 她在诸位席地而坐的男子之间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看这个,时不时看看那个,不免觉得有些神奇,拥有深厚内功的人就这么坐一会儿就能让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过了一会儿,被她救过的那位白衣男子率先睁开了眼,“殷某在此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若……” “没事,你不也是马上救了我嘛,扯平!” 他笑了笑,“若有用得上殷某的地方,姑娘尽管吩咐。” “好,你是谁啊?” “我从玄丘而来,殷政。” “哦,那你也是皇子吧!” 他点了点头,“正是。” 这时,凤少卿开口了,“传闻玄丘三皇子善于经商,虽没有母族的支持,实力却不容小觑,凭着一己之力创下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这个人情,你谨记在心。” 她惊叹,“哇塞,富可敌国,太厉害了!” 殷政微微一笑,“姑娘的救命之恩殷某定会铭记于心。” “听说我们这边的三皇子也是没有母族的,也是很厉害的,好巧,都是三。” 她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十分俊美,清尘脱俗的白衣男子睁开眼,看了过去。 她笑了笑,“兄台,怎么称呼啊!” “天灵三皇子,南宫缘。” “……哈哈,三皇子好。”她尴尬地笑笑,“这几只老虎真是生猛,不过都死了。” 第五十五章 关你什么事! “猴哥,你一个都没打到吗?”陈觅冬见厉文隽空手而归,又看了看满载而归的郁连城,“她好厉害呀!” “龙吟山庄的大小姐郁连城,文武双全,江湖第一美人,是很厉害的。” “哇塞,她好漂亮呀!”陈觅冬惊叹道。 “猴哥,你一个猎物都没有,那不是没有奖金了吗?” “我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还奖金。”厉文隽白了她一眼。 “是遇到危险了嘛?”陈觅冬歪着头问。 “豺狼虎豹一个都不少。” 陈觅冬津津有味地看着皇帝旁边的小太监报着各个侍卫抬着的猎物数量,男子一个个的战绩都不错,猎的都是鹿啊、羚羊啊、狼啊、豹啊,司徒霖猎得了一只老虎成为了焦点。 再看女子,榜首非郁连城莫属,猎了不少的小鹿和野猪,还征服了一头非常高大凶狠的狼,成为了众多女子心中的典范。 她捧着赏赐对着众人微笑,享受着众人对她的倾慕,一时之间出尽了风头。只是她的眼神时不时会扫向南宫胤,后者只云淡风轻地喝着茶,仿佛对这灼热的目光毫不知情。 南宫尧循例问候了一下远道而来的地罗国的太子和玄丘三皇子,又吩咐内务府和礼部着手安排晚上的宴会,便摆驾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这时,瑞王、贤王、靖王站成一排,详细地汇报着林子里发生的状况; 瑞王皱着眉,“那些刺客仿佛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穷追猛打,几乎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贤王点了点头,“不错,若不是身边有内应,便是提前埋伏在猎场里面。” 瑞王想了想,“目标很明确,是地罗国太子和玄丘三皇子,我们只是陪衬。” “那刺客的武功……不大像是我们天灵的人。”他仔细地回忆着那一场打斗。 “皇兄的意思是他们朝廷的纷争?”靖王问。 瑞王点了点头,“第一次对我们下手恐怕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掩盖其真正的身份。” 贤王却不以为然,“那些刺客招招狠厉,直攻要害,不像是做做样子,我们极有可能是刺客的目标,刺杀宋太子他们只是为了让局面更乱些。”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一脸的凝重,气氛极其压抑。 南宫尧怒了,“朕命你们协助京兆府追查到底!” 他们一弯腰一拱手,“是!” “下去吧。” 他们行礼告退之后,南宫尧才看向坐在边上一直沉默的南宫胤。 “九弟,你怎么看?” “贤王言之有理,恐怕三位王爷才是刺客的目标,这次若不是臣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皇家猎场内设埋伏,谋害朕的皇子!” 南宫胤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头绪。 “将那两个刺客押回宫再秘密提审,今夜恐怕也不会太平啊!”南宫尧叹了一口气,“福华寺的高僧曾预言我天灵必有一劫,如今看来所言不虚……” “皇兄不必多想,臣协助司徒少将军加强戒备便是,若有刺客来犯,必叫他有来无回。” 南宫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交给九弟了。” “皇上,郁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吧。” 郁连城捧着一个棕色的木盒子走了进来,“拜见皇上。” 南宫尧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不必多礼了,赐座。” “谢皇上!”郁连城忍不住看向了在一旁坐着的南宫胤,艰难地收回了目光,“家父托小女给皇上带了一件礼物。”她打开了木盒子,呈了上去,“这是家父近日所得的千年雪莲花,小小心意,让皇上笑话了。” “郁庄主有心了。”南宫尧满意地笑了笑,“坐着说话。” 郁连城大步走向南宫胤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近距离看他,难掩激动,“紫尘,近来可好?” “好。” 郁连城神色暗了暗,他还是如此,惜字如金。 “九弟,郁姑娘难得来一趟,你就带她四处走走,看看这皇家猎场的风光,也好解解闷。” 郁连城脸上一喜,“甚好!” 南宫胤正要拒绝,南宫尧却先他一步开口,“今日你辛苦了,其他事就交给司徒少将军,朕命你出去散散步放松一下。” 南宫胤微微皱了皱眉,“皇兄,臣还有要事在身。” 南宫尧微微笑道,“你和郁姑娘商量便是。” 郁连城看向南宫胤,眼神柔软似水流流转,“无妨,我……等你便是。” “……嗯。”南宫胤转身走的时候淡淡地瞥了一眼南宫尧,似乎在表达不满。 “九弟是不是在怨朕?” 小英子倒了一杯热茶恭敬地递给了他,“九王爷素来以公务为重。” 南宫胤才离开帐篷几步就跟郁连城告辞了。 郁连城看着他那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怔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如霜本就在外等候着,这时贴近了她,“大小姐,据说九王爷在猎场里主动出手救了那厉文隽一命!” 郁连城回过神,脸色一变,“当真?” “千真万确!” 郁连城极力控制着那愤怒的表情,随即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本小姐要会一会那小贱人!” “大小姐息怒,那小贱人定然比不过大小姐!” 傍晚时分,一群宫女、太监、厨子在走来走去忙忙碌碌的,陈觅冬看着草地上摆着的一张张小桌子上的各式各样的美食,眼里冒着光,“猴哥,这里是不是在弄自助餐呀?” “是啊,晚上搞party。” “耶耶~!”陈觅冬欢呼。 “别吵,我再眯一会儿。”厉文隽坐在帐篷外面的椅子上懒懒地靠着,闭上了眼睛。 “哎呀猴哥~你都睡一下午了啦!一起玩嘛!” 厉文隽一脸嫌弃,“玩什么?这大草地上有什么好玩?玩泥沙吗?” “哼!不理你了,人家自己玩!”陈觅冬转过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少主,九王爷有请。” 厉文隽睁开眼睛,“楚洛凡?” “是,九王爷有请。” 她站了起来,“走吧,带路。” 楚洛凡将她带到了南宫胤的帐篷外,“请。” 她走了进去,“九王爷,你找我?” 南宫胤转过身来,“嗯。” “找我什么事?” “本王有话问你。” “九王爷请说。” “你与凤少卿是什么关系?凤少卿与刺客有没有关系?” “我跟凤少卿是好朋友,帮了我几次,他跟刺客有没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没有。” “你确定?”南宫胤紧盯着她,不错过她任何一个反应。 “你怀疑我?”她挽着双手,“你以为我们跟刺客是一伙的?” “没有。” “那你这个眼神什么意思?” 南宫胤沉思了一会儿,“任何的可能性……” “你可能你的,跟我没关系,别想着又抓我坐牢,事多。”她话音一落就大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被人横着手拦住了,“厉姑娘请留步!” “又是你,什么事?” “你为何要来打扰紫尘?”郁连城压抑着怒火。 “紫尘是谁?神经病。”她推开郁连城横在她面前的手。 郁连城正要追上去却发现南宫胤走了出来,她脸上一喜,“紫尘,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南宫胤若有所思地看着厉文隽潇洒离去的背影,淡淡地嗯了一声。 夜晚来临,南宫胤和郁连城并肩走在草地上,惹来不少人的议论和猜测。 四处可见的火炬、火堆,树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彩灯,使得夜晚如白昼般明亮,让人将这并肩而行的一对璧人看了个仔细。 晚宴开始了,南宫尧一身明黄色便服坐在主位上,“这狩猎宴会乃家宴,各位爱卿不必拘谨。” 能出现在这的都是一品、二品官员以及他们的家眷,各个官员都慷慨激昂地演讲了一番,表达对天灵山河的喜爱和对皇帝的敬重,官家小姐们则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时不时用帕子擦擦嘴,姿态极其优雅得体。 有人注意到九王爷不在位子上,郁连城的位子也空了,便多嘴问了一句,“怎的不见九王爷和郁姑娘?” 王颖儿眨了眨眼,“因为他们在一起呀!” “快别胡说,九王爷岂能容你妄议!”那位夫人制止了她。 王颖儿扁了扁嘴,“我才没有胡说呢!不止我,还有很多人都看见了!” “闭嘴!” 王颖儿拉着贤王的袖子撒娇,“羚羽哥哥~你看娘亲凶我!” “不可无礼!” 贤王淡淡地笑笑,“无妨。” “羚羽哥哥,带我去找厉姑娘嘛!” 贤王脸色沉了沉,“不许去骚扰厉姑娘。” “说得对,不许来骚扰我!”厉文隽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 王颖儿脸色变了变,“厉姑娘,我……” “贤王殿下,我来是有事求你帮忙的。” “少主尽管说。” “我的马生病了,能叫医生去看看吗?” “医生?” “就是大夫,找大夫去看看我的马,行吗?” 贤王点点头,朝不远处招了招手,立即有个侍卫跑了过来,拱着手,“殿下。” “去找个大夫来,给少主的马看病。” “是!”侍卫应了一声就跑开了。 “谢谢殿下,那我回去等着。”厉文隽拱了拱手。 王颖儿却不服,“你有事为何不找你师父,为何要来烦羚羽哥哥?” 贤王正要呵斥她; “关你什么事?”厉文隽白了她一眼。 “你!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不仅……” “关你什么事!” 第五十六章 我怕我活不到半夜了。 “近来爹爹总是要为我挑选如意郎君,想来也是我年龄大了耽误不得。”郁连城顿了顿,决定鼓起勇气向他表白,“紫尘,不知是否有幸能成为你的王妃?” 南宫胤沉思了一会儿,“本王一生志在千里之外的营帐中,不曾想过娶妻生子。” 郁连城心中猛地一震,她被他拒绝了!“当真是这样吗?” “嗯。” “若我说我愿意陪你戎马一生呢?” “边疆处处都是战乱,险象环生……” “出嫁从夫,若死在边疆我也甘之如饴,绝无怨言,只求与你生死与共。”郁连城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这又是何苦?” “王爷当真不愿意吗?”郁连城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想要的,本王无法……” “够了!”郁连城捂着耳朵大喊。 “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本小姐也绝不纠缠!”她拔出剑,指着一根细细的树枝,“你我之间的情谊,就如这经不起风浪的枝丫一刀两断!”她话音一落,挥剑斩断了那树枝,“啊~!”她痛苦地嚎叫一声,收起了剑。 蹲在马棚里的厉文隽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吓得浑身一抖,跌坐在地上。 “谁?!”郁连城猩红着双眼,一步一步向马棚走去。 厉文隽只得站了起来,“是我。” “你为何在此偷听?!”郁连城质问道。 “谁偷听了!我的马生病了,我在等大夫,是你们走到这里来聊天的,关我什么事!”厉文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全都听到了?” “是啊。” 郁连城用剑指着她,眼神狠厉,“若你传出去一个字,我定要你……” “谁爱讲你这些破事!表白失败拿我撒气啊!” “你!”郁连城怒不可遏,感觉一阵气血上涌,捂着胸口,悲痛欲绝。 这时,南宫胤走了过去,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谁知她不领情,一手推开,瓶子掉落在地上。 “既然与你恩断义绝,便不需要你的怜悯!” 南宫胤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当真如此绝情?”郁连城抬起头看着他那幽深的眸子、淡漠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 “日后若有用得上本王的地方,尽管说,本王一定尽力而为。” 郁连城咬牙切齿,“本小姐不需要你的施舍!”她又看向一旁如看客般的厉文隽,目光狠厉,散发出一股杀气,“滚!!” 厉文隽怒了,指着她骂,“你脑子有病吧!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大草原是你家开的吗?我就站在这,你能把我怎么地!” 南宫胤扶额,无奈地看了看这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在郁连城拔出剑之时他按住了她的手。 郁连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居然帮她?” “皇上在此,不容放肆。” 郁连城瞬间恢复了理智,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失魂落魄的,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走了,只剩下南宫胤和厉文隽两个人站在原地四目相对。 “九王爷不会杀人灭口吧?”她如临大敌般警惕着,在他那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一阵恐慌感袭来让她不禁浑身颤了颤。 南宫胤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你猜。” 她强装镇定,“我猜九王爷不会这么小气的,我就碰巧、凑巧看了个热闹,至于要杀我吗?” “姑娘家的名誉颇为重要,若传了出去……” “我怎么会传出去呢?不可能的。”她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是那种人,不会传出去的。” “可本王还是不放心。” “刚救了我又要杀我,没这个必要您说是不是!那不是浪费力气吗?九王爷是大英雄,肯定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的是吧!” 南宫胤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可惜她的注意力在正往这里走过来的贤王身上,她仿佛看到了救星般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缓解一下心情,“贤王殿下!你来了啊!” 贤王对于她的激动不明所以,先是给南宫胤见礼,拱着手微微低头,“拜见九皇叔。” “嗯。” “少主为何看起来有些惊慌?” 她朝贤王身边提着药箱的大夫说,“马躺在地上不动了,麻烦大夫看看。” 她将贤王拉到一边,轻声说,“殿下,你一定要保我啊!” 贤王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她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九王爷要杀我灭口!” 贤王大惊,“为何?” 南宫胤淡淡地笑了笑就转身走了。 “我不小心看到了他一个秘密。”她抓了抓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怕我说出去。” “据我了解,九皇叔并非是蛮横无理之人。” “你们这里,一个大活人说杀就杀了,还用讲什么道理!” “此言差矣,按天灵的律法……” “不要跟我讲道理,你就说这事怎么办吧!” 贤王无奈地笑笑,“我去找九皇叔问个清楚。” 她点点头,“好,帮我求情啊!” “少主放心,其实九皇叔……” “你快点去吧,我怕我活不到半夜了。” 贤王失笑,“我这就去。” “猴哥猴哥~!”陈觅冬蹦蹦跳跳地向她跑来。 她一手搭在陈觅冬的肩膀上,“多吃点吧,搞不好马上要卷铺盖走人了。” “为什么呀?” 她一脸惆怅,“因为我得罪了很多人,那个武之晴啊、王颖儿啊,都是官家小姐,还得罪了郁连城和九王爷。” “那怎么办嘛?”陈觅冬哭丧着脸。 “所以我说卷铺盖走人啊!” “呜呜呜……那我们连夜骑马逃走吧!” 这时,给马看病的大夫走了出来,“回禀姑娘,马并无大碍,只是被人下了迷药昏睡过去了。” “那需要给它吃药吗?” 大夫摇了摇头,“等药效一过就会醒过来。” “好,谢谢大夫。” 大夫连忙拱着手,“不敢当,不敢当。” 第五十七章 谁爱管你的破事! “龙吟山庄的江湖地位连朝廷都要对其礼让三分,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南宫尧本是背对着他的身子转了过来,满脸严肃,“你确定要放弃?” 不等他回答,南宫尧又说,“昭王府也该有个女主人了。” “天下局势尚未稳定,臣……” “行了,别给朕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南宫尧摆了摆手。 南宫胤挑了挑眉,默不作声。 南宫尧继续好言相劝,“尽管你不喜欢她,娶回去让下人供着便是,何苦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你可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 “既然臣无意,又何必要耽误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 “你啊你啊!”南宫尧气得来回踱步,“郁连城文武双全,相貌不俗,你倒是说说,哪一点让你看不上眼?”他忽然恍然大悟般,“莫非你在外头有心爱的女子了?” “臣心系朝廷,并无其他。” “你看看王尚书家的公子,昌平侯的世子,哪个不是及冠之年就娶妻生子?你看看你!快到而立之年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叫朕如何对得住你的母妃?” 南宫尧絮絮叨叨个不停,“武尚书的爱女能文能武你不喜欢,王尚书的嫡女聪明伶俐你瞧不上眼;我天灵国的第一才女你也不……”说到这,他咳了一下,南宫胤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他接过去一饮而尽。 他瞪着南宫胤,“你说说,你到底要娶什么样的?朕给你去找!” 南宫胤想了想,“瑞王今年二十有六了,尚未婚配,整日与京兆府那些糙汉子混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贤王只比瑞王小一岁,在翰林院当差,身边莺莺燕燕太多,若不早日成婚,恐怕不能专心于建功立业啊!” “再看靖王,自小便没了母妃,平日里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如不寻个与他朝夕相伴的女子,只怕性子会越来越……” 南宫尧闻言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在理。” “皇兄英明。”南宫胤勾起一抹淡笑。 南宫尧缓过神来重重地哼了一声; “朕在说你!你给朕扯到了哪里去了!” “臣不敢,臣只是关心这几个侄儿。”南宫胤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是丝毫不惧。 南宫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滚出去!” “是。”南宫胤拱了拱手就走了出去,他知道南宫尧将他那番话听了进去,不可抑制地笑了笑。 等在帐篷外的贤王嘴角抽了抽,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皇叔一肚子坏水…… 南宫胤心情倒是好,经过贤王身边的时候还亲切地微笑着唤了他一声侄儿…… “九皇叔留步!” 南宫胤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找本王何事?” “听少主说九皇叔要杀她灭口,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本王从未这样说过。”他话音一落就迈着大步走了。 南宫尧回想着南宫胤的那一番话,想到靖王年幼丧母,他又政务繁忙,无暇顾及到这个幼子,任由他一个人孤苦无依了这么多年,心中满是愧疚。 “让靖王来一趟。” “是!” 南宫尧又陷入了回忆中,直到靖王来到跟前行了个礼,他才回过神来,“坐下说话。” 靖王愣了愣,倍感受宠若惊,僵硬地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不知父皇找儿臣所为何事?” “轩儿,伤势如何了?可有找御医看过?”南宫尧一脸的关切。 靖王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僵硬,这个乳名自六岁以后再没听过了,那向来淡漠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儿臣……并无大碍,多谢父皇关心。” 南宫尧细细地看了看眼前这个被自己疏忽多年的儿子,即使没有他的庇佑,也已然一表人才,他欣慰地笑了笑,“轩儿可有相中的姑娘?” “父皇给你做主!” 靖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回父皇,没有。” “不知轩儿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儿臣……不知。” 南宫尧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是父皇疏忽你了,竟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父皇言重了。”靖王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就算有过怨恨,此刻也已经释然了。“父皇是一国之主,心系黎民百姓,儿臣自不会给父皇添麻烦。” 南宫尧微微笑道,“难得轩儿如此明事理。”他朝一旁托着剑的木架子走了过去,取下了剑。 “这把赤焰宝剑是当年司殷真人赠予你皇祖父的,如今在朕的手里。”他严肃了起来,“现在,朕把它转赠予你。” 靖王连忙站起来拱着手,“儿臣何德何能……” “就当是寻常父子之间的家常,收下吧。” “是!”靖王双手接下了宝剑,心中震撼不已,“多谢父皇。” 直到他提着宝剑回到自己的住处,整个人都还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时难以消化。 靖王得到圣上御赐的赤焰宝剑这件事在官员之间传遍了,引起不少的猜测。 夜深了,一批武功极其厉害的死士潜了进来,目标是各个王爷,皇帝大怒,派出身边的暗卫把这批视死如归的刺客摆平了。 第二天早上,厉文隽和陈觅冬拔了一大堆猫尾草去了马棚,果然,就像大夫说的那样,药效过了马就恢复了正常,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吃多点哦,不够我再去扯一堆来。”陈觅冬在一旁看着马儿吃草。 这时,贤王走了过来。 “贤王殿下!早啊!”厉文隽大声打了个招呼,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说,“我那事你搞定了吗?” “少主不必担心,九皇叔没有那个意思。” “真的假的?” 贤王点点头,“昨天晚上,九皇叔明确表示了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昨晚不来告诉我,搞得我一夜没睡好,一大早过来准备骑马跑路。”厉文隽没好气地说。 “哎呀猴哥~人家肯定不方便来啦,大晚上男女不可以在房间里见面的啦!” 贤王笑笑,“姑娘言之有理,夜晚打扰多有不便。” “你又挂彩了。”厉文隽打量了一下他,“又跟人打架了?” “夜里不太平,折腾了一番。” “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纵欲过度走路飘了磕着。” 贤王嘴角抽了抽,耳根子发红。 郁连城走了过来,“厉姑娘,借一步说话。” “行。” 两人走远了一些,郁连城确认没有第三个人听到之后才开口,“昨日……还望姑娘不要传出去。” “我都说了不会,谁爱管你的破事!” “如此便好。” 第五十八章 你没事就好。 镇国大将军林冲领着军队在前头,司徒霖带着人马护在南宫尧的马车左右;那些官员及他们的家眷聚集在后面,浩浩荡荡地往皇宫方向赶去。 厉文隽将陈觅冬塞进了武之音的马车里,她自己则骑着汗血宝马威风凛凛…… 忽然,她回过头深深地看了那林子一眼。 与此同时,凤少卿抬眼望去,可惜距离太远,两人在看不到对方的情况下四目相对。 “猴哥猴哥!”陈觅冬拨开帘子从窗口把头伸了出来大喊。 被她这么一喊,厉文隽回过了神; “干嘛?” 陈觅冬抓了一把花生,“有吃的你要不要?” “你多吃点。” “好嘛好嘛!”陈觅冬又塞一颗花生进嘴里咬着。 “厉姑娘,这儿有些茶水点心,你要不要过来休息一下?” “也好。”厉文隽朝后边第一排第一个侍卫招了招手,“马就交给你帮我看管一下了。” “是!” “辛苦了。” 那侍卫一惊,“不敢。” 武之晴目睹了厉文隽跳上了武之音的马车,“呵~~” 厉文隽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她回过头跟武之晴四目相对,感受到对方不善的眼神,她比了个中指。 武之晴虽然看不懂她手势的意思,但心中还是燃起了一股怒气。 “你那个长姐挺讨厌的。”厉文隽在马车里面坐了下来。 武之音倒着茶的手顿了顿,“长姐她……” “看你这支支吾吾、唯唯诺诺的样子,没少被她欺负吧。” 武之音笑而不语,默认了。 “长姐她……是开罪了少主吗?” “这么快摸清我身份了啊!” “原来那就是皇上御赐的汗血宝马,小女子真是失礼了,竟不知厉姑娘是国师府的少主。” 厉文隽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利落的劲装已经换成了浅绿色广袖流仙裙,修长的两叶柳眉,在空气刘海的覆盖下若隐若现,脸上挂着浅笑,温柔婉约。 “我看你平时就是待在房里绣花的吧。” 武之音诧异地看着她,点了点头,“我平日里也无事可做……” “我觉得你要学一下功夫,免得被欺负了也没法还手,只能挨打。” 武之音眼里燃起一股希望,随即又暗淡了下来,“可是,爹爹一定不同意的。” “为什么?” “庶女不得抛头露面……” “唔~猴哥!”陈觅冬边吃边说,“你去跟她爹爹说不就行啦!你现在是国师府的少主耶,她爹爹肯定不好意思拒绝的啦,如果拒绝,那就是跟国师府过不去!” 厉文隽眼睛一亮,“有道理!”她拍了拍陈觅冬的肩膀,“可以啊胖胖,脑袋没白长。” 陈觅冬傲娇地哼了一声。 武之音则一脸的激动,握住了厉文隽的手,“真的可以吗?” “那有什么问题,我明天就上你家找你爹说!” 武之音连连点头,“太好了!” 茶楼的贵宾包厢里,一位黑衣男子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拱着手,“主公,刺杀……失败了。” 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来,满脸的怒气,低吼一声,“废物!” “请主公责罚!” “事到如今,责罚你又有何用!” “属下该死!” “罢了,失败也是预料之中,要取他们几人的性命不容易,你马上带人赶在他们回宫之前截杀那几位官员,让场面变得更乱!”他又俯下身在黑衣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是!!” “记住,重伤便可。” “属下明白。”黑衣男子话音一落就从窗口跳了出去,才落地,就有几个人凑了过来,拱手行礼,“薛堂主!” 他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几个人立即各自向不同的方向散开,一瞬间就跑了个没影。 雷声轰隆,暴雨来袭,回皇宫的大队伍速度慢了下来,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南宫尧身边的暗卫万分警惕地护在他左右,林冲和司徒霖也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几位王爷也都陆续跳出了马车来到南宫尧的身边,众人都以他的安全为重。 黑衣人却直奔着那些官员和官家小姐而去,匆匆忙忙地刺伤了几个官员之后就掳走了几位女子。 王颖儿眼看着两旁护着她的侍卫们都倒了下去,吓得尖叫起来,“啊~!晴姐姐!快救我!” 武之晴听到了她的叫喊声,却被一个黑衣人缠着脱不开身,眼睁睁看着王颖儿被一个黑衣人打晕了扛在肩上跑远了。 武之音和陈觅冬也在尖叫中被掳走了,本就有伤在身的山河郡主不敌黑衣人的攻击,此时更是身负重伤晕倒在地上。 官员们伤的伤,昏迷的昏迷,只有厉文隽、武之晴和南宫袭月还在拼命杀出重围。 南宫尧见状,立即下了命令,“司徒霖!朕命你带人速去支援!” “是!” 有了司徒霖的加入,许多官员的家属都被解救了,厉文隽突围之后向扛着陈觅冬的黑衣人追去。 黑衣人都在撤退,司徒霖带着侍卫穷追不舍,他回过头; “武姑娘!舍妹就交给你了!” 武之晴大喊,“少将军放心!”她立即奔向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山河郡主,南宫袭月也跑了过去,两人一同将山河郡主架上了马车。 南宫尧在众人的保护下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宫里,这时,正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发着脾气; “先是在猎场埋伏刺杀朕的皇子,又在半路刺杀朕的臣子,这帮刺客当真是胆大包天!” “萧之衡!林冲!” 他们拱着手异口同声; “臣在!” “朕命你们全力追查刺客的来历,再派人过去增援司徒霖!务必把人都救回来!” “是!”他们应下之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皇上,袭月郡主求见。” 南宫尧坐了下来,“让她进来吧。” 南宫袭月一进来就双膝跪了下去,“求皇上赐回魂丹救救父王吧!” 南宫尧一惊,“皇兄受伤了?” “父王他被刺客打成了重伤,大夫都说……”南宫袭月满脸泪水,“都说无力回天了呜呜……” 南宫尧猛地站了起来,“传刘太医,带着回魂丹随朕一起去趟齐王府!” “谢皇上!”南宫袭月连连磕头。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齐王府,南宫尧一路上都摆着手大喊着免礼,直奔齐王的寝室。 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齐王正是茶楼里对黑衣人发号施令的中年男子,他自导自演了一场刺杀,为的就是不让南宫尧怀疑自己。 “皇兄!”南宫尧给太医腾了地方,“刘太医,快!” 刘太医连忙上前诊脉,片刻后,“皇上,王爷这是内伤所致,且中毒了。” 齐王身边的侍卫大惊,立即下跪,“求皇上救救王爷!” “快起来,人朕一定救,你也下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南宫尧看着那侍卫一身的伤心有不忍。 “是,谢皇上。”那个满身是伤的侍卫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齐王咽下回魂丹之后片刻就恢复了点血色,刘太医诊过脉之后摇了摇头; “这回魂丹也只是吊着一口气,要痊愈还需尽快解毒。” “至于这毒……是江湖上常见的断肠草,但是这解药却是千金难求。” “若国师愿意出手相救,王爷定能化险为夷。” 南宫尧闻言立即叫来了人,“传国师来!” 厉文隽一路跟着脚印追过去,看到陈觅冬坐在一个大坑里闭着眼睛嗷嗷大哭…… “胖胖!” 陈觅冬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哭得更厉害了,“哇呜!呜……猴哥~” “你没事吧?” “呜呜~人家没事呜……” 她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没事你哭什么,先上来!” 陈觅冬站了起来把手递给她,她咬牙切齿地把人拖了上来,“你要减肥。” “呜呜……”陈觅冬边哭边擦眼泪,“那个黑衣人也嫌人家胖,把人家扔到坑里来了呜……” 她顿时哭笑不得,“你没事就好,你在这待着,等看到司徒霖的军队你再叫人送你回去,我去救武之音!” 陈觅冬拽着她胳膊,“不行,你走了人家怎么办嘛!!” 她抽出了胳膊,“你没事的,你看黑衣人都不要你,你还能有什么危险?武之音现在很危险,我要尽快找到她!” 陈觅冬连忙点头,“好的好的,你快去,人家没事哒!” 她沿着脚印一直追了一个时辰才看到扛着武之音的黑衣人,她拿出了电棍,冲了上去,那黑衣人把武之音扔在地上,拔出长剑指向她,两人乒乒乓乓地对打了一会儿,黑衣人就逃了。 “武之音,快醒醒!” “武之音,快醒醒!” 她重复拍打着捏着武之音的脸,终于,人醒来了。 “厉姑娘!我……”武之音看了看自己身上,所幸是毫发无损,“多谢厉姑娘!” 她笑笑,“你没事就好。” 第五十九章 我确实天赋异禀。 “国师,可有办法救救朕的皇兄?” 司蔓竹点点头,“是寻常的断肠草,一个时辰便可炼出解药。” 南宫尧松了一口气,“那就有劳国师了。” “不敢当。” 司蔓竹执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些药材名,“按这上面的准备好,送到我府上去。” 齐王府的管家接了过去,“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皇叔,国师当真可以炼出解药吗?”南宫袭月看着司蔓竹走远了的背影,脸上的担忧不减半分。 南宫尧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他对南宫袭月是极喜爱的,“放心吧。” “谢谢皇叔!” 南宫尧没多停留,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宫里。 南宫尧前脚刚走,齐王就醒了过来,眼神一片清明,哪还有半点虚弱的样子。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拱着手,“主公,已完成任务!” “很好,明日申时,再将那些官家小姐放了。” “是!” “下去吧,把人看好。” “是!”黑衣人立即消失了。 齐王站了起来,理了一下衣领,“胡管家!” 胡管家应声而来,恭敬地行了个礼,“王爷。” “去把蔓罂真人请过来。” “是。” “父王!”南宫袭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齐王笑道,“月儿。” “父王怎么下床走动了?快躺下歇着!”南宫袭月一脸的担忧。 “父王不碍事,月儿,明日皇上会给前来和亲的皇子和公主指婚,你若有心仪的男子……” 南宫袭月大惊,连忙摇头,“父王,月儿不要远嫁!” 齐王轻叹一口气,“父王老了。” “父王才不老呢,月儿要陪在父王身边,绝不远嫁!” “哦?”齐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月儿可有相中的男子?” 南宫袭月倒也不扭捏,“月儿的确心有所属。”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镇国公府的世子。” 齐王沉思了一下随机满意地点点头,“此事就交给父王了。” 南宫袭月闻言眼睛一亮,“多谢父王!” 这时,屋子外面刮起了一阵不寻常的风,齐王微微一震,“月儿,你先回去歇着。” “是!父王当心身子。”南宫袭月顿时明白了过来,有一些事情是不该她知晓的。 南宫袭月前脚刚走,一位披着黑纱帽子的神秘女人就走了进来,那沙哑的嗓音犹如磨刀般刺耳,“王爷如此着急找我,难道事情败露了?” 齐王亲手倒了一杯茶,“蔓罂真人,请。” 她坐了下来,掀开了黑纱,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那凹了下去的眼窝子透着一股浓烈的煞气,她端起那杯茶闻了一下,“王爷破费了。” “哪里哪里。”齐王挂着浅笑,“真人最近身体可好?若有用得着本王的地方,尽管开口。”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阴冷了起来,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诡异,“无妨,只是练功的时候不太顺利罢了,王爷还是直奔主题吧。” “皇家猎场……刺杀失败了,折损了一批暗卫,还险些查到了本王头上。”齐王脸色凝重,“还请真人出手相助。” “哦?是谁坏了王爷的大业?” “是南宫胤,还有那凤少卿。” “南宫胤……”她喃喃自语,脑子里浮现了南宫胤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倒是合本座的胃口。” “凤少卿?似乎也不错……”她陷入了自己的想象,那眼神越发贪婪,“王爷当真舍得那英俊潇洒的胞弟?” “要成大业,有所牺牲在所难免。”齐王顿了顿,“那凤少卿不容小觑,武功不在南宫胤之下,真人千万要当心。” “好!”她站了起来,披上了黑纱,“本座自会助你一臂之力,哈哈哈哈哈……”她笑得极其狂妄,衣袖一挥,那两扇门就打开了,她张开双臂,像蝙蝠一样飞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胡管家来报,国师司蔓竹已到王府门口,齐王又恢复了那虚弱到不堪一击的模样,躺在了床上,等待救治。 司蔓竹赶到房间里的时候,浑身一震,满脸诧异,她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立即眼观四方,寻找着那股气息的来源。 这时,胡管家朝着司蔓竹毕恭毕敬地行礼,“老奴拜见国师。” 司蔓竹摆了摆手,依然集中着精神寻找着那股气息。 齐王见状,轻轻咳嗽了一下,胡管家一惊,“王爷……” 司蔓竹只得走了过去,将解救交给胡管家,“快让王爷服下。” 胡管家连忙接了过去,“多谢国师!” 齐王服下了解救之后,脸色好了不少,在胡管家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本王在此谢过国师的救命之恩。” 司蔓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举手之劳,王爷不必放在心上。”她眼神凌厉地扫着屋子周围。 齐王一惊,他倒是忘了蔓罂真人与司蔓竹师出同门,多少会感应到些什么,“本王这屋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屋子,谁来过?” 齐王看向胡管家,“你可知道何人来过?” “回王爷,出入王府的都是平日里的熟面孔。” “那就奇怪了……”司蔓竹皱了皱眉,“既然王爷已无大碍,本座就先告辞了,王爷好生休养着便是。” 不等他说话,司蔓竹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才回到国师府就吩咐了下去,密切留意着齐王的动静,若发现了可疑之人即刻向她汇报。 “师父!”厉文隽跑了过来拍了拍司蔓竹的肩膀。惹得一旁的宋凝青十分不快,“师妹!你可要学习一下礼数,不可对师父如此无礼!” 司蔓竹倒是不在意,“无妨。” “我想练功,师父指导一下我呗,我这点本事在外面差点被打死了,太被动了。” 司蔓竹笑笑,“随我来。” “师父!府中还有事务请师父定夺……” 司蔓竹摆了摆手,“你去处理了便是。” 宋凝青怔怔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百感交集,一方面师父放权给她,她终于得到了师父的认可,另一方面……师父好像对这个未来的师妹过于看重。 经过司蔓竹的点拨,厉文隽找到了窍门,一遍一遍地练着剑法,她足不出户,在院子里苦练了多日,这剑使得越发的得心应手起来,她满心欢喜,“这下终于像个大侠了,不用老拿着电棍戳人家了,太怂了。” 她话音一落,又跳了起来在空中耍着剑花,嘴里还不忘配音,“咻咻咻……” 宋凝青在一旁躲着看了许久,心中愤愤不平,师父居然将伏魔剑法教给了她! “喂,看够了没有!” 宋凝青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看够了就来过几招!” 宋凝青立即拔出剑来飞身过去跟她打了起来。 不一会儿,宋凝青被她逼得连连后退,她见好就收,“我赢了。” 宋凝青震惊不已,“你居然练到了第八式!” 她嘿嘿一笑,“厉害吧!” 宋凝青想到自己练了几年也不过才练到了第五式,不禁脸色一白。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伤到你了?” 宋凝青自嘲道,“是我技不如人,师妹果然天赋异禀,便好好练功吧,莫要辜负了师父的栽培才是。”她说完就走了。 “好,我会的。”她点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到宋凝青语气中的酸味。 宋凝青走远了之后,陈觅冬端着一盘干果走了过来,“猴哥,她讽刺你。” “她说的是实话,我确实天赋异禀。” 第六十章 太好了!不打仗了! 无忧城外三十里处的树林里,遍地都是帐篷,白糯和穆景杨席地而坐,烤着火。 “小白,可否跟我说说你们的家乡?” “可以啊!”白糯笑了笑,“我们也是生死与共的好朋友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穆景杨想到这一路以来经历的好几回刺杀,无奈地摇摇头,“答应了文隽要好好照顾你,实在是惭愧,还是让你受惊了。” “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一路都护着我,指不定我现在缺胳膊少腿的了。”白糯添了点柴火,缓缓道来; “我们的家乡是一个和平的世界,每个人都遵守着律法,不会轻易伤害别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甚至付出代价,没有人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穆景杨微微笑道,“听起来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如果有机会回去……”白糯顿了顿,“带你一起。” 穆景杨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白糯点头,“当然!” 这时,张震天走了过来,“白姑娘,夜里更深露重,快回营帐里头歇着吧。” 白糯站了起来,看了看不远处的萧之衡,“商量好了?” 张震天点了点头,“卯时一到,我便带人从西门突袭进去,里面的人会助我攻城。” “好,那您一定要小心。” “白姑娘无需担心,安心在营帐里住下即可。” “没错,你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穆景杨附和道。 “好好,我不给你们添麻烦,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她话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免紧张了起来,直到夜深了,仍然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决定…… 无忧城的城门上,站岗的一列列军队换了一轮又一轮,每个士兵都提起十二分精神,守在原地。 城门下的草地上,一个背靠着树的身影显得异常孤独。 这时,一个匆匆忙忙的士兵跑来,“将军!大事不好了!” 他转过身来,一双眸子平静如水,竟不带一丁点杀气。 “天灵的增援军队到了,在西门袭击了我们!这城里边也有他们的人,与他们里应外合······” “嗯。”他并不意外,一双长腿还没迈出就被来人挡住了去路。 张震天拱了拱手,丝毫没有面对对手时的剑拔弩张,“久仰了,励晟将军。” “不知阁下是?” “张震天。” 他点了点头,“久仰大名,不知阁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老夫前来接收无忧城。”张震天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这打仗不过是吃饭这样一件寻常的事。 “本将竟是不知像阁下这样响当当的大人物何时投靠了朝廷。” 张震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不过是虚名罢了,比不得励晟将军这般年轻有为又得朝廷看重,前途无量啊。” “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他自嘲道。“这无忧城本就是天灵的,拿走便是。” 张震天闻言十分惊讶,“将军这是何意?” “此处常年干旱,若再起战乱,受苦的是百姓。”说到这,他微微弯腰,拱着手,“本将军的性命随时都可以奉上,还望阁下善待这些将士,他们都是无辜的,皇命难违,身不由己。” “将军······”那一旁的士兵热泪盈眶,欲言又止,“还请将军······” 张震天内心震撼不已,不由得肃然起敬,他拱着手,“励晟将军深明大义,令我等钦佩不已。”说罢,他招了招手,让暗处的人都走了出来,“你们去跟城门上的将士说一声,老夫与励晟将军在商议休战事宜,莫要起了冲突,另外,通知萧大人,取消攻城的行动。” “是!”他们齐齐应下就走了。 “将军,劳烦了。”张震天笑道。 “传本将军的命令,开城门,迎接天灵的军队。” “是!”那士兵应了一声就跑开了。 张震天在无忧城里走了一圈才知道,励晟将军占了城之后不但没有伤害任何一个百姓,还将粮饷都分给了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声望颇高,这无忧城的境况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产年干旱,能饱腹的食物不多,百姓们常年饱受饥饿之苦。 一个时辰之后,萧之衡带着军队抵达了城内,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多都面黄肌瘦,他也于心不忍,连忙让自己的副将带人将行囊中的干粮都分了下去,惹来不少人跪拜; “谢谢!谢谢!你们都是大好人啊······” “谢谢大人!” 还有些没出声的也跟着跪了下去。 萧之衡见状连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将众人都扶了起来,“本将···惭愧啊!” “县令何在?”他怒声质问道,“朝廷拨下来的赈灾之物为何没有发放给百姓?!” 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那何县令中饱私囊、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要不是励晟将军把他斩杀了,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啊!” 萧之衡闻言大怒,“岂有此理!这种种、竟然无人告发吗!”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眼里一片绝望,“自古以来,官官相护,根本没有讲理之处,曾有人去林知府那告发,结果却被林知府判了污蔑之罪,当众······”他话未说完,垂下了头。 萧之衡拳头握得咯咯响,咬牙切齿道,“来人!去把那林知府找来!带到衙门去!” 那中年男子闻言眼里一亮,“大人!小的愿意带路!” “那就有劳了!” “不敢当不敢当!”那中年男子被士兵搀扶着骑在了马背上,往西走了去。 衙门的后院里,张震天与励晟将军面对面坐着,就如何改善无忧城的境况探讨了好一会儿,只见萧之衡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城中百姓苦不堪言,地方官却毫无作为,竟然还干出一些伤天害理之事!” 张震天脸色凝重,“这是朝廷的疏忽。” “张家主,慎言!”萧之衡提醒道。 励晟将军倒是客观,“山高皇帝远,总有一些治理得不周到的地方,并非只有天灵国如此。” 萧之衡点了点头,“这位想必就是励晟将军吧!” “正是。” “本将一路走过来,听闻不少关于将军的事迹,本将在此代表朝廷和天灵子民谢过将军的大仁大义!”说到这,萧之衡朝励晟将军拱手行礼。 励晟将军连忙站起来回了个礼,“大人言重了。” “本将一定会如实禀告皇上,力求嘉奖!” 张震天犹豫了片刻,看着励晟将军,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将军,你可想好了?” 萧之衡也等着励晟将军的回答。 励晟将军淡淡地笑了笑,“黄歧早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所谓的将军,不过是个虚名,我的家人都死在了皇帝的猜疑之下。”他眼里一片悲凉,“我只是归还城池,并未泄露任何机密。” 张震天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自古以来,功高震主都不会有好结果,他叹了一口气,“那将军日后······作何打算?” “若阁下不打算取我性命,我便即刻启程,浪迹天涯。” 张震天连忙摆手,“老夫绝非是心狠手辣、蛮不讲理之人,更何况,要是有人伤害将军,这无忧城的百姓也不答应!”他说完便凉凉地看了萧之衡一眼。 萧之衡立即瞪着张震天,没好气地说,“难道本将就是心狠手辣、蛮不讲理之人?!” 张震天笑了笑,“自然不是。”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便以茶代酒,上演了一场黄歧国和天灵国的和解。 这时,白糯跑了进来,“可算是找到你们了,外面的人说这仗不打了,是真的吗?” “是啊,不打了。”张震天笑道,“白姑娘来了,可有用过膳了?” “我···放心不下,就跟着过来了。”白糯笑着说,“太好了!不打仗了!” 第六十一章 想活得单纯一点,很难了。 萧之衡查办了林知府之后在衙门的书房里奋笔疾书,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记录了下来,派人将书信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在等待皇帝的命令的时间里,萧之衡把手下的人都分散驻守在各个城门上,自己则带着励晟将军的兵马把无忧城整顿了一下,发现治安容易解决,温饱才是最大的问题。 翌日,张震天领着老张家的一众人上山挖了一些野菜回来,他眉头紧皱直摇头,“这周边都没有能果腹的东西,这样下去恐怕……” 白糯思来想去,要解决无忧城断粮的困境,还是要靠社会各界人士的爱心,于是向他们提出了一个建议:募捐! 萧之衡眼中一亮,“自古以来,救济灾民是朝廷的难题,这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国库恐怕早已囊中羞涩啊,让商人、官员慷慨解囊倒是不错的法子!” “不过……若他们不愿意,恐怕皇上也不能下旨强迫……” “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一方有难,当八方支援才是。”白糯讲了几句道理还不忘恭维一下皇帝,“再者,商人的富裕、官员的荣誉,都是皇上给的,如今皇上有难,难道这些人要袖手旁观不成!若心里不舒服,皇上给赏个美誉便是!” 萧之衡和张震天被她这一番话击中了心脏,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见地,不由得都拱了拱手; “白姑娘言之有理,老夫这就召集部下,尽一点绵薄之力!”张震天话音一落就走了出去。 “姑娘如此通情达理,本将佩服!” “萧大人过奖了。”白糯笑了笑,“这件事需要马上落实下来。” “先写好关于请求募捐的书信,让老百姓们都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加急送到皇上手中,请求即刻开始对无忧城的救济!” 萧之衡犯了难,“召集百姓们签名恐怕需要些时日。” “不需要人人都签上名,每一条街选出一个声望最高的人做代表,统计一下人数报上来即可!这样的话,今天日落之前就可以完成。”白糯顿了顿,“这些街道的代表日后也可以担起管理一条街的责任,派几个人协助他们,给一个头衔,自然就能把事办好,这样整座城管理起来就容易多了。” “甚好!甚好!”萧之衡眼里泛着激动,“白姑娘如此聪慧,真是难得的人才!本将这就去写信!”他话音一落就向内院走了去。 这时,楚洛川走了进来,“这信,就由在下快马加鞭送到皇上手中!” “是你?!”白糯一脸惊喜,“听说你中了埋伏受了伤。”她打量着楚洛川,“你伤好了吗?” “在下已无大碍,多谢姑娘关心!” “没事就好!那些将士呢?” 楚洛川神色黯淡了下来,“折损了一些兄弟,还活着的都在城里安顿下来了。” 白糯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知道对方是谁吗?” 楚洛川点了点头,“是血煞门!” “血煞门……这名字听起来好恐怖啊!” “这血煞门在江湖上的名声极差,作恶多端,江湖上人人喊打。” “那为什么朝廷不出手解决?”白糯不解。 “实际上朝廷一直派人追查,但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血煞门的门主是男是女,更不知血煞门的老巢在何处,但血煞门素来不与朝廷作对……” “哎,好危险啊。”白糯叹了一口气,“对了我要写信给她们两个,你帮我带到国师府可好?” “没问题,一定带到!” 白糯提起毛笔娴熟地写着简体字; “猴哥,我在无忧城里帮他们赈灾,这边的人好可怜,吃不饱穿不暖,你们不是领了赏银吗?快捐点出来!支持一下灾民和我啊!我第一次搞这么大的活动,你们要给力啊!我在这边再忙活半个月就回去跟你们汇合了,不用担心我,你们千万要记得不要跟人吵架打架啊!!!” 过了一会儿,墨水干了之后她把信纸折了起来放进信封里递给楚洛川,“有劳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条街都选出了一个代表,作为管理人,并且派出四个侍卫跟随在身边,辅助他们完成任务。 果真,在日落之前,书信已经在送往京城的途中。 白糯则在校场上给聚集在一起的百姓们做思想工作; “大家不必惊慌,要相信朝廷,咱们的天子已经派人运送了粮食过来,不出意外,明日便可到达无忧城!” 这时,有人提出疑问,“白姑娘!此话当真?” 白糯重重地点点头,“千真万确!皇上时时刻刻惦记着大家,不仅派人送粮食,还有大夫随行,还备下了许多日常药品和衣裳!” 她话音一落,便惹来一阵阵欢呼。 “停!停!”一位中年男子大声喊道,“这回粮草真的能发放到我们的手中?” “大家请放心!粮食由励晟将军亲自派人送到每家每户,不会有任何人中饱私囊!” 这下,欢呼声响彻天际,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生活的向往,不再死气沉沉。 她松了一口气,跟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穆景杨对了个眼神。 夜晚,她和穆景杨在街上漫步。 “幸好你早有准备,让人送了粮食过来。” 穆景杨笑道,“就如你所说的,人命关天,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放弃一个生命,何况这无忧城里住着千千万万的人。”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有觉悟就好了,就不会有那么多贪官污吏。” “多谢夸奖。” “这回你可立了大功,自己掏腰包为皇上赚了个好名声!一定会有嘉奖的吧?” 穆景杨却看得通透,“若不以朝廷之名捐赠,恐怕会遭来猜忌。” 经他这么一说,她立即就懂了,直摇头,“好可怕的世界……” 穆景杨却习以为常,“官员也好,商人也罢,若功高震主,声望太高,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权谋便是如此。” “看来,想活得单纯一点,很难了。” 第六十二章 算你识相! 楚洛川不负众望,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地赶着路,终于在第三天文武百官上朝的时候将书信送到了南宫尧手中。 南宫尧细细地浏览了一遍书信,龙颜大悦,“好!好!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把书信递给在一旁站着的小英子,“让他们都看看,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见地,朕都为之动容!” 过了好一会儿,文武百官都看完了萧之衡亲爱写的书信,都表示佩服这位女子的善良和智慧并且愿意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乌丞相带头募捐,其他官员也纷纷慷慨解囊,并且表示亲自到民间组织募捐。 南宫尧十分满意,眼下解决了他头疼多日的问题,顿时心花怒放,连带着楚洛川都得了奖赏。 退朝之后,楚洛川马不停蹄地赶往国师府,把白糯的信亲自交到了厉文隽手中。 “捐,必须捐,全都捐了!”厉文隽拍了拍陈觅冬的肩膀,“大胖,你的也捐了。” 陈觅冬连连点头,“嗯嗯必须哒!” “小川,多少天没睡了?”厉文隽打量着楚洛川,“你这满眼红血丝,不怕猝死啊!”她拿出一个小瓷瓶子递给他,“这是提气续命的药丸子,拿去吧,有需要就吃上。” 楚洛川连忙摇头,“使不得,在下回去歇息片刻即可。” 她将瓶子塞到他手里,“就你废话多,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她说完就拽着陈觅冬往里走去,“大胖,扛银子去!” “好哒好哒!” 齐王虽谎称身体抱恙没能上早朝,却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堂堂血煞门居然取不了区区一个楚洛川的性命?!” “王爷息怒!”胡管家连忙把门关上,“要不,老奴去探听一下?” 齐王沉思了一下,“去支些银子。” 胡管家明白了过来,“是,老奴这就去。” “嗯,做得体面一些,博个美誉也不是坏事。” “是。” 胡管家才走出去,南宫袭月带着江璐迎面走过来,“父王!” 江璐行礼,“奴婢拜见王爷!” “免礼。” “谢王爷。” 齐王淡淡地看了江璐一眼,“月儿,你这是?” “父王,她有法子解决无忧城的问题,且一劳永逸!” “哦?”齐王打量了一番江璐,“说说看。” “是!”江璐脸上洋溢着自信,“干旱地方降水量少而变率大,气温日较差和年较差皆大,蒸发量远远大于降水量,适合种植耐旱的农作物。” “比如谷子、糜子、高梁、芝麻、甘薯、花生、荞麦,具体选用什么品种,要根据当地的自然环境来决定。” 对上齐王探究的眼神,她丝毫不惧; “还可以种植西瓜、哈密瓜、红枣、梨子、杏子,在那样的环境下种出来的水果比其他地方的要好吃十倍不止,可以销往天灵国各地,甚至卖给其他国家,不仅解决当地的温饱问题,还能解决就业问题。” “还可以种植药材,比如党参、当归、黄芪、肉苁蓉、甘草、麻黄、秦艽、羌活、百合、猪苓、土茯苓、款冬花、远志、牛蒡子、赤芍、升麻、柴胡、地骨皮、核桃、大黄、锁阳。” “无忧城素来干旱,年年闹饥荒,若真如你所说,你将立大功!”齐王眼神凌厉地看着她,“你当真能做到?” 江璐自信满满,“王爷请放心,奴婢以性命担保!只要给奴婢半月时间,便可一一实现!” “半月?”齐王冷笑,“你这奴才口气未免太大了,农作物岂有半月能长成的道理。” 江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奴婢做的植物生长液,王爷可以亲眼见证一下。” 南宫袭月往外喊了一声,“来人!” 立即有个小厮跑了进来,不等他说话,南宫袭月就吩咐道,“去拿一盆刚种下的盆栽过来!” “是!” 不一会儿,小厮捧着还未发芽的盆栽走了进来。 江璐接了过去放在了桌子上,往土里滴了两滴生长液,不过片刻的时间,一颗芽子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长大,一片片叶子正在冒出来。 齐王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王爷谬赞了。”江璐恭敬地说。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奴婢名叫江璐。” “你可愿为本王所用?” 江璐立即跪了下去,“奴婢愿为王爷效劳!” “很好!”齐王大悦,“来人!本王要立即上奏折,将此事奏明皇上!” “父王,月儿帮了这么大的忙,可有奖赏?” 齐王笑道,“你带着江璐去库房,挑几样喜欢的。” “谢父王!” “奴婢谢过王爷!” “从今日起,你就不用自称奴婢了。” 江璐脸上一喜,还未说话,齐王又说,“本王收你做义女,你可愿意?” 这下,江璐惊喜万分,立即跪了下去,“奴婢······” 齐王摆了摆手,“既然是本王的义女,便随月儿叫一声父王吧。” “是!谢···父王!” 齐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嗯,起来吧。” 南宫袭月拉着她边走边说,“你可要为父王好好做事,绝不能背叛父王,知道吗?要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江璐连忙摇头,“江璐会谨记王爷的大恩,绝不会背叛!” “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