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可能是精神病》 一、咱俩指定是有一个有病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有病。” 江南市第三精神病院,六号禁闭室。 一条斑驳的水渍从马桶一路蔓延到床边。 陈小安就坐在病床上,一张俊秀的小脸对着身旁空无一人的墙壁十分认真的说道,语气中还带着明显的不忿。 “脸绿成这样了还说没病,没病走两步?” “…” 在陈小安的视角里,是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人坐在他身旁正看着他,模样披头散发,肌肤溃烂发脓,浑身水肿,一双眼睛从眼眶子里凸起,眼神阴冷死寂,在他身边,周围的空气像是抹了油一样的粘腻沉闷。 嘀嗒,嘀嗒。 水很快就打湿了床褥,顺着边角滴落在地板上,冰凉的水花溅到了陈小安的脚踝。 灰白的眼球透着死寂,浮肿溃烂的皮肤上还带着几分鱼腥味,混杂着河底臭泥的气味在空气里发酵。 第一次见这样的人,陈小安好奇的在他身上东瞅瞅西摸摸,嘴里还念念有词,表情十分认真地说:“经过我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你有大病。” 刚准备下手的水诡表情一滞,实在想不明白怎么有人临死还这么多话。 “咋滴,不信我?我家世代行医,从来没人敢说一句不是,你为啥不信我。”陈小安似乎感觉到自己神圣的职业受到了侮辱,猛地一声吼,吓得水诡一激灵。 淦,你敢吓诡! 看到水诡呆愣愣的样子,陈小安满意的点点头,手指在他身上一戳,滋出一片水,陈小安一愣,咋回事?再戳,又出水了。 哎嘿,还挺好玩。 水诡气急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侮辱:我在害你啊,给点反应好不好。 水诡愤然起身,就要准备动手。 “嘿,你这人还挺上道,你还知道把脉呢。”陈小安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一把拿住了他的手腕,翘起二郎腿,手指搭在上面,摇头晃脑的说道:“首先我们排除一个喜脉,再去掉一个死脉,取个中…你就得个内分泌失调加前列腺堵塞和肾亏还有细胞组织坏死与神经性多功能障碍综合征,你看怎么样?” 水诡:我感觉诡生受到了侮辱。 “哈,其实你也别太在意这病,毕竟就您这副尊容,治了也白搭。那就不是一般的丑,是特别的丑,而且丑的非常特别。”陈小安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拍着水诡的肩膀宽慰道。 “…” 水诡:你礼貌吗? 尊严受到严重侮辱的水诡恼羞成怒,腾的一下站起,凸出的眼球瞬时变得血红,阴冷而死寂。马桶里的水突然翻涌沸腾起来,灯管瞬间破碎,阴风呼出一声鸣啸。 只觉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又阴沉了几分,伸出双手死死的钳住陈小安的臂膀,阴鸷的目光里凶光毕露。 用力一拽。 陈小安纹丝不动,看着表情逐渐狰狞的水诡,“咋还说着说着急眼了呢,你得听劝,有病就得治啊。”说着,一下挣脱水诡的束缚,站起来一把又把他摁在了床上。 “听人劝,吃饱饭懂不?” 水诡目光呆滞,有些怀疑人生,目光不甘的瞅向陈小安身后的马桶,怒吼一声,阴气翻涌使得水管顿时崩裂,很快房间里就汪洋一片。 水诡遇水则凶,且力大无穷。 水诡再次奋起,卷起陈小安的胳膊用力猛地一拖。 结果...陈小安还是纹丝不动。 水诡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难不成我今天秀逗了? 这时,门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几天他的病情怎么样?” “还好,很安静,也没有什么暴力倾向,就是有时会对着墙壁自言自语,可能精神上的刺激比较大。” “嗯,那还是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吧,先让他出来好了。” 说着,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禁闭室的铁门里传来钥匙与锁芯的碰撞。 趁着这个功夫,水诡身形一闪,遁入马桶消失不见。 陈小安愣愣的看着一头扎进马桶的水诡,呆了半天。 “陈小安,陈小安,嘿,出来吧。” 金丝眼镜,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外,语气温和的看着呆愣愣的陈小安叫道。 而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眉宇带着几分冷酷,身形挺拔,站在那恍如一根长枪。 陈小安扭过头来,目光落在主治医师的脸上,神色扭捏,纠结的问道:“李医生,你说…要是我上厕所的时候突然从马桶里冒出个人来该咋办。那…那出于礼貌,我应不应该夹断。” “…” 李医生如遭雷击,当场懵逼在原地,脑瓜子嗡嗡的感觉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 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是谁?我在干什么?为什么是我要回答这样的问题? 身后的西装男眼角一抽,严肃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还好不是我。 “那这位大哥,你认为该不该夹断呢?”陈小安一脸认真的问道,一双眸子炯炯有神,满满的求知欲。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神经病突然的提问。 西装男在千分之一秒的懵逼之后,果断选择失聪,随后转身逃离现场。 真男人有一说一,没听到就是没听到。 “李医生,我才观察室等你。” 十分钟后,神色萎靡的李医生领着陈小安来到了观察室。 “谢谢你啊李医生。” 陈小安转头对李医生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笑容温暖纯真,李医生一个激灵,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惊惧的看了陈小安一眼,脚底抹油的跑了。 “咳咳,我们言归正传,您请坐。”西装男轻咳一声,神色严肃,正色道,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资料夹。 【江南市公民个人档案:一级加密】 【姓名:陈小安】 【性别:男】 【年龄:17岁】 【个人履历: 公元2008年出生于江南市人民医院。 6岁入学江南市中心小学。 10岁父母出车祸双双抢救无效死亡,后被福利院收养。 13岁考上初中,离开福利院回家生活。期间根据邻居所述,陈小安经常性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17岁生日夜,监控显示在回家的路上被人一刀刺中心脏死亡。却在一个小时后复活,神态癫狂,疑似精神失常,后被路过的市民扭送送至江南市第三精神病院。 结语:疑似先天灵视。 潜力评价:e-】 西装男轻吸一口气,神情庄重严肃,目光如炬的看着陈小安的眼睛,道:“陈小安,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不过你要听好。” 陈小安被突然而来的沉重气氛整的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沉默的收起了笑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改变,甚至会影响将来整个世界的格局,你给我听好…你,能看见诡,对吗?” “啊?” 陈小安突然懵了,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却又见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皱起眉头沉思起来,怀疑的目光在西装男身上上下打量,沉思片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房间怎么可能有两个神经病。” “我草?”西装男脱口一声国粹。 “但是你不要紧张,你这发现的早,属于早期,治得快。”陈小安微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阳光的笑容不知为何竟让西装男信了几分。 “那个啥,像你这样的精神病我见得不多,要不咱合个影?我给你签名也行啊。” “陈小安请你认真点,我不是精神病。” 我尼玛!我怎么会蠢到跟一个精神病要正常的交流。 西装男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额头蹦出几根黑线,脸色像便秘了一样难看。 “就我刚才的观察来看,咱俩中间肯定有一个有病,但我觉得是你的概率会大一点。”陈小安眼神怜悯的目光看着西装男,心中那颗善良的心忍不住的想去同情他,想尽自己可能去给他帮助,“你先待在这不要动,我去给你叫医生。”说着,快步跑了出去。 “李医生,出来冲业绩呀~” 二、黑月之潮 【嘘,天黑了,就别看鬼故事了,要不然…人在看,你旁边的那双眼睛也在看呢。】 “卧槽楼主良心大大滴坏。” “此时一位猛男默默把脚脚缩进了被窝。” “嘿嘿嘿,我希望是个漂浪女鬼~到时候就可以....嘿嘿嘿嘿~” “前面有糖尿病的别让他尝到甜头,我有尿毒症,药死他。” “...楼上狠人。” 与此同时,江南市某小区公寓内,一个戴着眼镜,头发乱糟糟泛着油腻味的肥宅嘴角扯着一丝讥笑,手指飞速的敲击键盘,“楼主傻逼吧,什么年代了还发这种帖子,有本事你把那它叫来,看我不把它打得嗷嗷叫。” 正当肥宅欢快的与网友对线的时候,论坛界面忽然弹出了楼主的回复:【勿谓言之不预也】。 “切,神经病啊。” 肥宅嗤笑一声,正要移动鼠标叉掉弹框。 【你一个人在家吗?】 马上,下一条帖子又跳了出来:【别回头,它在看你。】 看到这条帖子,肥宅男先是不屑,冷哼一声正准备喷他个狗血淋头,却不料下一秒房间里的灯泡瞬间熄灭,心脏霎时间仿佛被人用手生生捏住了一样,一种难以言明的心悸传来,顿时一股凉气从脚底蹿上天灵盖,像是触电了一样。看着屏幕中那血淋淋的字体如凝固的鲜血般缓缓滑落,透过那血红包的反射,依稀一张面目全非的骷髅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心里一个咯噔,瞳孔骤然放大,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哈…呼哈…” 肥宅男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身体僵硬的不敢动弹。 【你害怕了对吗?我早就说过的,记住…千万别回头哦~】 对面发来最后的帖子,后面挂着一个调皮的表情包,但并没有让肥宅男恐惧的心理得到放松。 不可能,这个世上不可能有鬼,要相信科学… 肥宅男在心里不断的暗示自己,一点点的扭过头去,看看到身后黑漆漆的一片。 “哈,什么都没有嘛。” 肥宅男顿时松了口气,只觉身上凉飕飕的,原来是出了一身汗被打湿,又骂骂咧咧的准备回怼,刚一回头。 身体顿时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样动不了了,肥宅男顿时惶恐不安,剧烈的挣扎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时,一个冰凉的物体贴在了自己后腰,刺进了皮肤,一点点向上撑开皮肉,皮开肉绽的痛苦使得肥宅男脸色煞白,双眼直翻,但一股神秘的力量却让他的大脑一直保持着清醒。 慢慢的,一张新鲜的人皮被完整的剥了下来穿进了另一个“主人”身上。 此时,地上一个血肉淋淋,倒在血泊里的人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恐惧,双手捂着嘴,止不住的血流了出来,呜呜的说不出一句话。 人皮下的骷髅诡异穿着崭新的人皮扭动着身体,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像是瘦子穿胖子衣服一样别扭。 骷髅诡异又摸了摸空洞洞的眼窝,再看向地上肥宅男,一条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巴,贪食地伸出了双手。 不多时,房间里响起了一阵骨肉撕裂碾碎的咀嚼声。 渐渐的,瘪了的皮囊饱满起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乐乐,出来吃饭啦。” ———— 槐安小区6栋二单元,501室。 今天似乎是个特别的日子,这家的女主人心情格外的好,在化妆台前描摹着红唇,轻哼着小调,好像在等一个重要的人。 栗色卷发披散,水润纤薄的唇瓣仿若玫瑰花瓣一样娇艳欲滴,粉面桃腮,一双标致的杏眼总有一种朦胧的迷离,仿佛藏着一汪春水,眉眼暗渡秋波,风情万种。 她换上一件鲜艳的红裙,一根丝带将柔美的腰肢束缚,裙摆下,一双浑圆玉润的美腿笔直而修长的俏丽,赤裸的玉足小巧可爱,晶莹的足趾涂上一层鲜艳的指甲油,散发妖娆的媚态。 单薄的衣服下撑起丰满的白腻,身姿曼妙婀娜,勾勒出一条丰腴动人的曲线。 一股青春的气息弥漫全身,少妇成熟的韵味与那一点点少女的余韵拿捏的恰到好处。 整间卧室被装饰的好像情人浪漫的花海,玫瑰的花瓣铺满的床单,旖旎的情调搭配的刚刚好。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钥匙扭动锁扣的声音。 美少妇受惊似的站起,局促不安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眼睛里肉眼可见的慌乱,焦急的纠着手指气恼: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值得一提,她老公对玫瑰花过敏。 正当她绞尽脑汁的想接下来改怎么解释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想什么呢?” 美少妇一怔,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眼神里除了片刻的焦虑便剩了满满的欣喜,一下抱了上去。 “怎么是你,我老公呢?”美少妇依偎在他的怀里,美眸泛起眼波,略微有些担忧的看着紧闭的屋门。 “你老公…”男人俊朗的脸上露出几分异样的微笑,“他不回来了今晚。”说着,一口含住了美少妇晶莹欲滴的耳垂。 “嗯哼~别,等一下,我老公呢?” 美少妇娇躯一颤,热气呼进耳蜗,一阵酥麻传导至神经,整个人软成香泥一样瘫在男人怀里。 男人舔了舔嘴唇,似乎还有些回味,“我说了,他不回来了。”说着便一把将美少妇推倒在床上,随即扑了上去。 香艳,白腻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展露风情,浑圆玉润的大腿夹着男人的腰肢,一双嫩脚儿晃呀晃。 不多时,房间里响起激情昂溢的乐章。 片刻后,一声惨叫乍然响起。 “啊!” 一道血箭喷在洁白的墙壁上,昏黄旖旎的灯光下,一道狰狞的影子挣脱皮囊的束缚展露了他的真面目。 “香啊~” 门口,一张浑身血肉糜烂,脸上露出狰狞森白的骨头人脸默默流下了一行血泪。 ———— 绝密档案。 【编号:ly—0126x】 【记录事件:黑月之潮】 【记录时间:公元2025年,3月5日夜,惊蛰】 【事件概述:全国与世界范围内共同观测,太阳消失无影,世界陷入黑暗,明月化为诡异的黑色。邪异的黑色月光照耀,古老的神秘之物复苏。全球磁场出现剧烈波动,世界各国公民死亡率剧增,且现场诡异至极,死者死状极惨,凶手疑似非人类。】 【档案封存。】 ... 【编号:ly—0771v】 【记录事件:死人复活】 【记录时间:公元2025年,3月7日,夜】 【事件概述:江南市市民,陈小安,孤儿。于下午八点四十六分,在隍洤路被人一刀刺穿心脏后死亡。凶手蒙面,且目标明确,疑似等待多时,杀人后下落不明,调查中。 九点四十七分,陈小安突然站起,神经失常,且有暴力倾向,连伤四十七名路人,后被路人击中后脑晕厥后扭送至机关部门接受调查。三天后,被转移至七峡市第三精神病院。 观察期间,对病人多项测试发现,他失去了对“恐惧”情绪的感知。】 【附居民档案】 【注:消失的三天档案缺失,查阅权限不足。】 ... 【编号:ly—2193z】 【记录事件:消失的女生宿舍】 【事发地点:江南市第一中学】 【记录时间:公元2025年,4月1日】 【死亡人数:无法确认】 【第一次案件发起时间:无法确认】 【事件概述:绝密封存】 三、消失的女生宿舍 “陈小安,你给我严肃点。” 西装男气急败坏大吼道。 “拜托欸长官,我现在还不够严肃吗?”陈小安被捆在椅子上五花大绑,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翘着二郎腿,小脸一副无奈地说道。 西装男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心里想着今后打死他也不跟精神病说话了。 “咳,陈小安,我问你,在你十七岁生日夜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生日夜?”陈小安苦思冥想,思绪一直回到几个月前。 ... 那天晚上,星星很少。 他从蛋糕店里出来,还笑着跟蛋糕店老板打招呼告别,那路上的人也很少,几辆摩托车路过,空气里弥漫着尾气残留的汽油味。 空气阴沉沉的,也没有风。 路边的行人沉着个脸,不怀好意的对他笑,但他急着回家和爸妈团聚就没多注意,直到... 隍洤路。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全是绿灯,绿的有些渗人,就连路过的大巴车里的灯光也绿油油的,车里的人脸上挂满红色的油彩,对着他笑。 嘀嘀! “闪开!” 一辆摩托疾驰而过,戴着头盔的人臭骂了他一句“艹,哪里的傻子不长眼啊”。 扭头一看,他闯红灯了。 这时,突然从身后窜出一个人影,看不清面貌,紧接着胸口一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依稀听到周围人声鼎沸。 ... “然后呢?”西装男一字一句的记录着,头也不抬的提问道。 “我不知道了呀。” 陈小安眨眨眼,澄澈的眼睛里泛着明亮的瞳光,咔滋咔滋的嚼碎嘴里的棒棒糖说道。 “你不知道?你复活后发狂打伤四十六名路人你居然说你不知道?”西装男表情严肃,目光凛凛的问道。 “真不知道啊,我醒过来就在这里了。”陈小安一脸的无辜,完全不明白这人想干什么。 西装男看着绑在陈小安胸口的测谎仪,沉吟了片刻,将执行记录仪的影像传输到了终端,深深看了他一眼走了。 陈小安,在那被消失的三天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 四月十日。 江南市第三精神病院,重症病房。 “咱哥俩处了这么久,有些事哥哥我也不打算瞒着你了。” 闻言,王老头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将手指从脚指头缝里抽了出来,来不及闻就被李富贵一把拽了过去。 “也就咱俩关系好我看跟你说,一般人我根本不告诉他,其实啊...我是...”李富贵十分小心的左右看了看,一脸神秘的小声趴在王老头的耳边说道。 王老头大眼珠子溜溜转,蜡黄的手指无意识的搓了搓,认真的等待李富贵分享他的秘密。 “其实...”李富贵深吸了口气,大吼:“我特么是你爹!你能不能别抠脚了,奶奶个熊,臭死了。” “沃日,李富贵你找揍是不是!”王老头立时甩了一只拖鞋过去,吓得上面趴着的苍蝇都来不及飞就糊在了李富贵脸上。 “王秃瓢!” 李富贵怒气值点满,咬牙切实的就要抱以老拳相向。 “你俩在干啥?” 陈小安突然回来了,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骑在王老头身上的李富贵,甚至还能看到李富贵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一个疯狂的想法在脑海里冒头。 社会的不良风气都吹到精神病院来啦? 陈小安不懂,但大受震撼,一溜烟跑了。 “李医生,老王和老李要生小孩啦,出来管管啊~” 此时正在厕所里努力的李医生觉得很淦,并表示要投诉一下地球的地心引力。 病房里,李富贵与王胜利兴致缺缺,一言不发的坐在两边。 良久,李富贵说:“他快醒了,听说官家今天派人来找他了。” “唉~”王胜利揉了揉被揍了一拳的腮帮子,惆怅地说道:“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刀非但没要了他的命反而助他觉醒了呢?到底是谁在背后谋划的这一切,那人究竟是想杀他还是助他。” “不管啦,咱俩都是半截入土的老梆子了,还为小辈们操这闲心。”李富贵拍拍身上的鞋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在了床上。 王胜利还是不放心,坐在床上闷闷不乐地抠脚,一边挥手扇开周围嗡嗡而来的苍蝇,“可那孩子,可那孩子…” “那孩子的前世可是威压一个时代,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煞星,这里可困不住他。”李富贵讷讷说道。 翻了个身,似乎闻到了什么,鼻翼微动,眉头本能的一皱,弹起身来破口大骂: “沃日,王秃瓢子你能不抠脚了不,额特娘的真想锤死你。” ———— 江南市第一中学。 夜,男生宿舍,501。 “哎,邹正,听说咱学校女生宿舍闹诡了吗?” 胖子周乐宾抬脚蹬了蹬上铺的床板,一脸好事的问道。 邹正还没回话,另一边的小雀斑抢先说了:“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学校群里都传疯了,可邪乎了听说,你们要不要听听?” 周乐宾就爱听些灵异故事,这下可来了兴头,赶忙说:“听听听,你快说呀。” 小雀斑嘿嘿一笑,压着嗓子说:“听说出事的就在邹正他媳妇隔壁宿舍,说是人都死了,可我今天都看着人家了,活的好好的。你说邪不邪乎。” “嗐,这你都打听清楚了。”周乐宾掏出一袋薯片,嘎吱嘎吱吃了起来。 “给我来点。”见他吃独食,小雀斑一万个不愿意,要了过来,“邹正你要不来点?” “我不吃,你们吃吧。”邹正兴致缺缺,翻了个身心事重重的看着手机。 婷婷… 邹正忧心忡忡的,回想起白天女朋友蒋晓婷梨花带雨的样子,完全不像作假,可那要是真的,那今晚… 小雀斑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听说是高三的哪个班来着,大半夜的在宿舍玩什么通灵游戏,结果当晚就招来了诡异,你们猜怎么着,当天一宿舍的人全死了,一个蒙在被子里被拧成了麻花,一个舌头眼珠子全没了,还有一个上吊,最后一个听说疯了,然后摔下楼摔死了。” 事确实是邪乎,周乐宾压着嗓子怪笑着说道:“哎哎,我家老人说...半夜说诡,人再说,诡在旁边听着呢。” “艹,胖子你就迷信吧。”小雀斑暗道一声晦气,嘴里嘟囔着翻了个身玩手机去了。 周乐宾见气氛瞬间安静,暗道一声“没劲”,撇了撇嘴嘟囔着不再言语,抓起一卷卫生纸缩进了被子里,默默打开了某风险视频播放软件。 上铺的床上,邹正睁着眼睛,目光透光窗户看着对面的女生宿舍,而恰好此时,对面的女生宿舍竟诡异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惊呼一声:“没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女生宿舍里也早早熄了灯。 411宿舍,四个人都不敢睡,身子紧紧的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隔壁就是那个出事的宿舍,她们没有办法不害怕。 那天夜里,楼道里静悄悄的,快要十二点了,蒋晓婷起夜去上厕所,隐约听到楼道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脚步,就像是那老旧的磁带一遍一遍的回放。 忽然,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戏腔唱了出来:“咦咦咦~” 蒋晓婷瞬间惶恐不安起来,一阵如芒在背的感觉瞬间袭来,刺骨的冷气从脚底板蹿上天灵盖,整个人在那一瞬间的僵硬,像是黑暗里的一双怨毒的眼睛锁定了你。 一声高亢,叫人整个心神一下子提了起来。 “郎君~”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 声声幽怨,如泣如诉,那点点的脚步声伴随着幽邃诡异的声调一点点的靠近。 咔嚓。 隔壁的宿舍门开了,然后...几声凄厉的惨叫乍然响起,在黑夜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哒哒哒... 它在她们宿舍门前停了。 是的,它在她们宿舍门前停了。 就是现在。 “怎么办,婷婷...我害怕呜呜呜...妈...” 压抑的气氛击溃了一个女孩的内心,哭着闹着就要出去,却被几人合力拦下。 “不要出去,那...那东西,就在外面。” “呜呜呜呜...我不想死...” 门外的脚步声像是不断倒放的录音带,循环,徘徊。 空气里沉重的压抑感营造的恐惧充斥在少女们的心头。 突然,“砰”得一声,宿舍的门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几个女生的心也跟着一颤。 门外幽幽的绿光大方,玻璃上那血淋淋的手印还在往下滴血,刹那间,一张血肉斑驳的人脸披头散发的,露出一双森白阴鸷的死人眼,目光阴森可怖。 强烈的恐惧彻底摧毁了她们的心里防线,恐惧,焦躁不安,身体颤栗,生理与心理的双线崩溃让她们大脑一片空白。 “嘟~”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邹正的电话。 咔嚓,门开了。 “喂,呼呼…它来了,不要过来...救我…你救我啊,救救我,啊!” “嘟嘟嘟…” 电话那头出现了忙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忽然,几声骨头拧断碎裂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邹正立时捂住了嘴巴,瞳孔放大,身体颤栗出汗,他甚至都能想象到那身体呈现出夸张的像麻花一样的样子。 耳边忽而一股凉风吹来,让他接着打了个冷颤,紧接着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找到你了~” ———— 江南市,国安局分局。 一个电话打进了西装男的手里机,不由分说的,急促的说道: “许亮,五号区又出事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赶紧带那孩子回来。” 四、江南市一中 邹正第二天就生了场大病。 没有征兆的,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憔悴,眼窝深凹,皮肤干黄,无精打采的样子让这个阳光帅气的少年多了不符年纪的暮气。 “邹正,你感觉好些了吗?” 蒋晓婷坐在他的身旁,贴心的为他削了一个苹果,白嫩的小手亲昵的贴在邹正的额头问道。 枕头边的苹果肉眼可见的腐烂,床上的邹正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惧怕不安的心理使他身体无意识的颤抖。 “你在发抖哦,是哪里不舒服吗?” 蒋晓婷关切的询问道,俯下身子,干枯衰败的发梢垂在眼前,那张白皙娇艳的脸上浮现出一块块尸斑,腐朽衰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嘴角开裂,露出一抹诡异阴森的笑,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邹正~我好怕,你来陪我好不好。” “你怎么不说话了。”见邹正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蒋晓婷有些不悦,抬起头来盯着他,脸上还掉下一块腐肉。 幽幽开口道:“你说过要一生一世跟我在一起的。”说着,面目狰狞起来,一把掐住邹正的脖颈。 “骗子!” 窒息的死亡感袭来,邹正大喊一声。 “啊!” 身子一下弹起,眼前光景随之一变,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顿时松了口气。 “呼,原来是个梦。” 出了一身汗,被子和身上黏糊糊的粘在身上难受,邹正决定去洗个澡。 当他拖着身体走向卫生间,一眼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那一双漆黑的手印。 一下子怔住了,如遭雷击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啊!诡啊,有诡...有诡啊!”邹正疯了一样的跑出去,在宿舍楼道里大喊大叫,但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整个宿舍楼只有他一个人。 “有诡。” 寂静的楼道,远处黑暗而神秘的楼梯口仿佛隐藏着吃人的猛兽,将他禁锢在这里不敢动弹,身体颤栗着缩在墙角,瞪大了眼睛不敢有一丝的放松,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那藏在暗处的魔诡索了命去。 “有诡啊...” “嘿嘿嘿嘿。” ———— “许先生,你快乐吗?” 去往江南市一中的车上,陈小安坐在副驾驶,拉起靠背揣着手看向身旁开车的许亮,一脸深沉的问道。 “江南市一中出现怨灵怪害人事件,陈小安,我们需要你先天能见诡的能力。”许亮表情严肃,强忍下揍他的冲动耐心的说着本次的任务。 “哦,这可真是见了诡了。”陈小安讷讷回话,然后又惆怅的叹了口气,说:“李医生也就吃了没文化的亏,信了你的诡话才让你把我这朵娇花从温润的温床摘走。唉,红颜薄命啊~” 我靠,好想揍他! 许亮眼角一抽,拳头硬了。 “请你一定要相信政府,陈小安同学,也请你相信我们,我是不会骗你的。” “呐,随便啦。你知不知道高夫洛托拉基斯基曾经说过:人要对生活抱以热忱的决心,这样才能吃得好睡得好。”陈小安如是说道。 “啥?世界名言警句里有这句话?”许亮陷入了知识盲区,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道。 “当然,你觉得我会骗你吗?你也就吃了没文化的亏,没事,我不笑话你。”陈小安露出一口大白牙,宽慰的拍着许亮的肩膀宽慰道。 “那个你说的这什么拖拉机司机...他是哪个国家的学者?”许亮声音越来越小,开始小心翼翼的说话,陈小安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禁让他产生了自我怀疑。 被一个孩子问住,我这辈子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是高夫托木朗玛斯基,这么大人连个人名都记不住。” 陈小安鄙夷的目光让许亮觉得刺痛不已。 过后,许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的扭头看了过去,“你前后两个人名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在蒙我。” 陈小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安逸的看在座椅上,说:“那必然,因为这是我刚才瞎编的。” 这么理直气壮,真以为我不敢揍你啊! 许亮硬了,但没完全硬。 因为他还真不能揍陈小安,就他能在白天阴气弱的情况下看得见诡,没办法,先天灵视就是这么牛。 “所以呢,许先生你快乐吗?”陈小安双手搭在肚子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许亮,干净的眼神不带一点杂质。 这个样子真的很难让人拒绝他的请求,但许亮绝不会在一个坑里摔倒第三次。 许亮板着个脸,语气冷硬的说道:“我们现在正要去处理一项特殊的案件,不懂的相关问题可以问我。” “哦。” 陈小安安静了一会,过后又问东问西起来:“我就…我就想问你你怎么看待这个叙力亚的局势?” “...”许亮懵逼,许亮不知所措,踩住油门的脚趾头不自觉往里抠了抠。 “那个…许大哥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就是那个最近爱疯五s出了个土豪金的颜色,请问你买的起吗?”陈小安一脸真诚,明亮的眼睛露出求知的渴望。 “…” 许亮肩膀抖了抖,哪哪都感觉不自在,“你还是问点关于本次行动的问题吧。” “哦…那好吧。”陈小安挠挠头,嘿嘿一笑:“那你对叙力亚的局势…” “…”许亮麻了。 毁灭吧,赶紧的。 ———— 江南市一中。 “又回来了,没变样啊。” 陈小安来到学校大门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走吧现在是午休时间,趁现在抓紧准备一下,等学生们上课了我门就进去。”许亮不由分说,一把薅住跟门卫大爷叙旧的陈小安衣脖领子,给他拽了进去。 “秦大爷,有空来我那坐坐啊,我在六号病房,记住啦~六号。” “呵呵呵,还是社会锻炼人啊,小安这孩子开朗了不少。”门卫秦大爷笑呵呵地跟渐行渐远的陈小安打着招呼,感慨道。 “快没时间了,赶快。”许亮拉着陈小安一路狂奔,来到一间办公室。 “我们来了,局长。” 门没关,许亮就带着陈小安直接进来了。 房间里,一个模样严肃,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安局江南市分局局长,张海涛。” 一位身材高挑,扎着高马尾的漂亮大姐姐摇着小手,歪头笑着:“我叫李悦。” “你好,我叫王强。”另一个穿制服的光头大哥点头致意道,不苟言笑。 五、众人皆病我独醒 我叫陈小安,我的身边发生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 我被精神病们包围了,他们还让我抓诡。 我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一开始我只以为许亮是有病的,没想到现在已经开始人传人了。现在情况十分危急,我也不知道我能挺多久不被他们传染,但是我不怕,我有抗体。 ———— 办公室里。 “根据这里残留的能量磁场波动可以确定就是残留此地的地缚灵所为。”李悦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便携式仪器说道。 “啥叫地缚灵?”陈小安一副乖宝宝的样子问道。 “死去的人,对某一个特定场所有深厚的感情或者意念,其灵魂便会在那里逗留不走,完成死者未完成的愿望,也就是冤魂不散。地缚灵是人过世后,因为余愿未了或有所怨恨,导致灵魂被困缚在断气之地,无法离开。这就叫地缚灵。” “而小安你要做的,就是帮我们找到那只怨灵的寄身之物。” 说的还有理有据,头头是道,难道他们是传销? 陈小安点点头,露出人畜无害的标志性笑容,“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不过这只怨灵连续作案,或许快成厉诡,必须马上诛杀。”王强一脸凝重说道,眼中一道厉色一闪而逝。 太妙了,还有暴力倾向。李医生今年的业绩有着落了…陈小安微笑的配合着点头赞同,心里还为李医生打着算盘。 “还有,我们对比那只怨灵的作案时间发现,女生宿舍每到午夜十一点到零点五十九分会随机消失十分钟。” “消失十分钟?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间段?”许亮疑惑不解,提问道。 李悦解释道:“这段时间也就是古代的子时,处于新旧两天的交点,也就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刻。至于能影响整栋宿舍在视线里消失...” 李悦苦思冥想,就是不得头绪。 好可怕。 陈小安轻手轻脚的从裤兜里掏出藏好的薯片,小心翼翼的嚼了起来,噶吱嘎吱... 这时,外面一阵电子铃声响起。 “上课了,我们抓紧时间。”许亮脸色凝重,沉声说道。 “好。” 王强李悦二人附和道,拿起桌子上的桃木剑起身。 “注意安全,各位。”一直沉默的局长也站起身来,目光落在陈小安的身上,“拜托了小兄弟。”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能选择视而不见吗? 不能。 立正稍息,敬礼。 “耶sir。” 你突然这么好说话,显得我之前很呆…许亮默默关注着一切,不禁感觉心脏微痛。 想打人。 … 此时,准备就绪的几人出发。 李悦负责给陈小安讲解注意事项,微风吹起她的秀发,缕缕清香让陈小安不禁感叹她的魅力。 可惜是个有病的。 陈小安怜悯的目光看着微风里对他叮咛嘱咐的李悦,就感觉…挺好一姑娘,咋就脑子有病呢? 二人身后,王强与许亮暗暗打着唇语。 王强:你确定他是精神病人? 许亮: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小子很能整事。 王强:你秀逗了吧,我挺正常的呀。 许亮沉默。 许亮委屈。 拜托你睁大眼睛看看好不好,他绝对是有问题的呀。 许亮:那我问你,你对叙力亚局势怎么看? “...” 有病吧你...王强斜眼瞥了一眼,失望的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留下许亮独自一人,无语凝噎。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 被贴上封条的女生宿舍突兀的在几人眼前。 虽然与其他宿舍楼别无二致,但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栋楼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别扭,而且十分反感。 几人撕开封条刚一进去,像是触电了一样的从脚底蹿起一道凉气,脊背发麻,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 与此同时,对面男生宿舍的501室。 躺在床上的邹正立时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球瞬息像被墨水浸染一般变黑。 被子无风被掀起,整个人直挺挺的站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扭头一甩,宿舍的门瞬间便被一股凶戾的阴气冲碎。 拍手,怪笑着向外奔去。 空旷明朗的楼道瞬息变得阴森,诡异尖细的声音宛如稚子,听了让人脊背发凉。 “咦嘻嘻嘻,拍手手,食肉肉,姐姐陪我挂灯笼。” “娘亲亲,找姐姐,打了灯油点灯笼。” … 整栋宿舍楼里阴森森的,电路似乎有些损坏,刺啦刺啦的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滴滴鲜血从缝隙中滴落。 此地阴气浓郁,让人感觉浑身刺刺的发冷,像是无数细密的针尖蘸着冰珠子刺入人体,由皮肤渗透入血...乃至灵魂都能切身感受到颤栗。 “是怨气,这里凝聚着一股极为浓烈的怨灵之气。”王强眉头深锁,语气十分凝重地说道。 内外环境的反差让陈小安一个抖擞,内心深处传来一种强烈的渴望,像是饥饿,又像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暴虐。 陈小安捂住逐渐发热变烫的心口,茫然的感到十分诧异。 一楼平平无奇,除了感知到浓郁的阴森气氛外别无收获。 可到了二楼,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所有人出了一身冷汗。 整个二楼的楼道里挂满了尸体,就像那肉脯里悬挂的猪肉一般吊在几人眼前。 其中一具女尸被楼体延伸的钢筋勾穿下颚,光着脚,肤色灰白,披头散发着双目赤红的盯着楼道口处的几人。 不仅是她,其余女尸更是死相惨不忍睹,或是手脚扭曲裸露出森白的骨头;或是双眼被剜掉,露出血淋淋的空洞,或是全身皮肤剥离,露出的脂肪混着血肉一滴滴的滚落;或是全身赤裸着,肢体皮肤上暴露缝合的痕迹,完全拼凑成了一具不三不四的尸体… 忽然,一具闭目的女尸忽然睁开眼睛,嘴角扬起,露出了一个嘲笑的表情。 下一秒,一声鸣啸贯穿楼道刺入几人耳膜。 呜! 整栋楼诡异的消失,眼前景象一变,天空骤暗,几人置身于一处野外荒寂的山岗。 准确的说,应该是乱坟岗。 黑褐色的山土凹凸不平,几棵歪脖子树伸展枝桠,乌鸦站在枝头注视着他们,瘆人的叫声成了天地朦胧中唯一的声调。 嘎,嘎~ 前方许许多多的土包像是大地病变的肿瘤,裸露出半截尸骨的人甚至连张草席都没有。 王强心惊不已,掏出罗盘辨别方位,过会,忽然面色大变。 “糟了。” 人们喜欢在坟地上建学校,因为便宜,二为用学生的阳气镇压这里的阴气。 乱坟岗,古来抛尸的绝佳之地,什么尸体都有,什么奇怪死法的人也都在这能找得到。 所以,此地大凶,且必有镇眼。 但偏偏这里,它没有镇眼。 大诡小诡都出来了。 六、矛头 前方阴煞弥漫,一股浓郁的怨灵之气扑面而来,隐约有人的哭声传来,惊恐,绝望,焦躁不安,让人听了心悸。 就在这时,忽而一道阴风袭来,仿佛在黑暗中瞑目的那双眼睛睁开正盯着他们,许亮三人冒起一身冷汗,只觉手脚四肢麻木,一点点失去温度,就像坠入冰湖。 “嘻嘻嘻嘻~” 一道稚嫩怪异的笑声传来,声音在寂静的乱坟岗间回荡。幽幽中两团诡火飘过,几面人皮从土地里爬出,跌跌撞撞的嘶吼着向几人扑来。 如泣如诉,似哀嚎似怒吼,那人气傀呜咽着,各种嘈杂声音在口中倾吐,如地狱纷乱的魔音。 砰! 许亮拔枪开火,一声巨响,子弹射穿人皮,冒出一团黑气,那人皮竟在顷刻间愈合。 那人皮傀里封着数道怨灵,自然不容小觑。 呜呜… 阴风呼啸,土地里沙沙作响,竟是数不清的行尸,还有骷髅爬出,游荡的阴灵卷起阴风袭来。 “保护好他。” 王强大喝一声,与李悦抽出长剑,剑锋划破手指,一声“敕”,一道血光飞斩,一剑破灭那人皮诡物。 人皮诡立时如碎玻璃一般浑身布满裂痕,随即化作一团灰烟消散。 此时,这里的阴灵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这里已经成了诡地,若今日不将它们全部消灭,来日整个学校的人都将化作亡灵为祸一方。 黄纸符箓甩出,灵光一闪,刺眼的火光爆破,炸散一片阴灵。 “你待在这不要动。”许亮脸色沉重,将陈小安安置在老歪脖子树后躲避,自己拔枪加入战局。 凌厉的剑光同现代火器大战诡异邪祟。 陈小安蹲在树下打酱油,忽然觉得此情此景该有快乐水助兴,一摸裤兜,没有。 扭头,看着地上露出的骷髅头,“大哥,你有没有快乐水啊?” “…” 骷髅头茫然,一下一下的扭过头来,眼窝里幽幽的绿光闪烁,咔吧咔吧的下颚咬合。 “出来说话。”陈小安按住骷髅头,热心肠的想助人为乐,一拔。 咔吧一声脆响。 绿光瞬间熄灭。 大哥无了。 “大哥你缺钙挺严重啊。”陈小安撇嘴,随手将新大哥的脑袋丢掉,一道灰白之气从骷髅头里窜出,涌入陈小安的心头。 “呃~” 耳边吹来一阵冷风,一股腥臭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恶心,令人作呕。 “谁啊嘴这么臭。”陈小安不耐烦的回头一瞅,一个形同腐尸的古代书生目光灰白死寂的盯着他。 哈! 陈小安回头,露出鲜嫩的脖颈,行尸果然凶相毕露,裂开嘴巴张口就咬。 “你谁呀就要亲我,滚开死变态!”陈小安一阵恶寒,大怒。 似乎受到情绪的牵引,一道流光从陈小安的心口飞出,瞬息刺穿眼前的行尸。 一道灰白之气飘出,被那流过吸收。 陈小安定睛一看,那是一柄长矛的矛头,青铜锻造,煞气萦绕。 锐利的矛刃绽出凛冽刺目的锋芒,通体鎏金的矛杆断裂,在那锋芒的一侧,古老的凶兽图腾雕刻出质朴简单的纹络。黑金的腾龙纹衔着一颗赤珠镶嵌在矛刃的末端,尾部在矛杆的七寸出消失,缺失的一截尾巴使得美感大幅降低,但丝毫不减其凶戾的杀伐之气。 此兵大凶。 陈小安握住矛头,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来回比划着“这东西从我身上出来的?这不比裤裆藏雷还扯蛋。” 拿手握着,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手心涌入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 他还想再舒服舒服。 陈小安回头看了眼跟亡灵们打架的三人组,满意的点点头。 没给我添乱就好。 随后陈小安就偷偷摸摸的向后山去了。 那里坟包多。 陈小安溜达了一圈,半个阴灵邪祟的影子都没见着,急得他抓耳挠腮。 刚才那种身体暖洋洋的感觉让整个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透彻心扉的爽,犹如置身云端的高潮,让人上瘾,这种感觉就像飞翔在缘分天空,美丽的梦~ 没办法了。 陈小安来到一个坟包前,默默注视。 “…” 陈小安蹲下,拿着矛头拍在坟包上,“你好,有人在家吗?” 无人应答。 陈小安觉得这样不好,至于为什么不好…他咋知道,他是神经病来着。 前思想后,陈小安决定再试试,慢慢趴下身子,低声细语道:“你老婆跟人跑了。” 忽然间,坟包一阵抖动,泥土翻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一只白骨手从土里伸了出来,紧接着是头颅,还有半个身子。 骷髅头里绿幽幽的魂光亮起,一眼就看到一个活人臭小子蹲在自己面前,呲牙咧嘴不怀好意的笑,他还擦刀子。 “拜拜了您嘞。” 陈小安手起刀落,一颗骷髅头飞了出去。 果不其然,那灰白之气又来了。 “哦~舒服~” 高潮过后是索然无味的空虚,陈小安默默的看着手里的矛头,又看了看眼前连成一片的坟包包。 此处应该有炮仗。 另一边,终于杀完最后一只恶灵的王强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陈小安呢?” “哦,他在…”许亮撇掉发烫的手枪,转头说着,忽然脸色一变:“我靠人呢!?” 此时后山的场面堪比发情期的猪圈。 一群行尸呜呜泱泱的被一个清秀纯良的少年追着满山跑。 诡生混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其实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无奈的被推着向前走,只是现在死后加加班而已。 几人找到陈小安时,他正薅着一只小行尸的脖领子一脸凶恶的就要打在人家的脸上。 “吔屎啊累~” 看见行尸被收拾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三人傻眼了。 一时间,陈小安让人和诡都很没面子。 ... 最终,那唯一剩下的行尸被许亮几人带走,陈小安偷偷听到好像是什么镇压这凶地的镇眼被人拔走,还有一个最凶的“家伙”跑了。 反观陈小安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一丁点害怕的情绪也让几人暗暗记在了心里。 因为陈小安也算是一份“诡异”。 除了他还是个人之外。 总而言之,此地的阴灵场几乎被全部消灭,至于那整栋楼里死去的女学生… 就交给“善后组”来处理了,确保她们不要尸变才好。 当几人走后,“邹正”却诡异的出现在了顶楼,注视着即将离开的几人。 “嘻嘻嘻,娘亲不在了…” “找娘亲。” 七、生杀予夺之矛 回到那间属于自己的单间,陈小安迫不及待的一爪掏向自己心窝子。 “出来。” 青铜矛头被拔了出来,上面蝌蚪大小的铭文亮起,看起来更加的神秘。 陈小安握住矛杆,搓搓手准备来一波爽的。 “来吧。” 话音刚落,一股磅礴的能量倒灌进他的体内。 炽热的能量从进体内,沿着经络直接冲击丹田。 “呜…”陈小安立时跪地捂住肚子,皮肤如蒸虾一样迅速变红,冒出高温蒸汽,整个人如同一个巨大的热源放出热量灼烧着周围一切。 这不对劲。 身体无处不在撕心裂肺的剧痛,感觉每个细胞都要炸开。 陈小安感觉身体像爆炸了一样,散发的高温使得身体四周的空气为之扭曲。 脑海中一个红发黑甲的威武将军频频闪过。红发如雄狮鬃髯飘舞,铠甲如黑龙之鳞般威武霸气,手中干戚冲天直刺,无可匹敌的杀气冲霄,一轮红日跃出海面。 陈小安脑海中“轰”得一声巨震,仿佛千百万亿年前的宇宙大爆炸一般迸发无限尘埃。 飞速膨胀的星尘汇集,发出耀眼的光芒。 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袭来。 那是必视觉听觉触觉等更为敏锐的感知,此时周围全知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的呈现。 气血之力澎湃,凶猛的力量从肌肉中源源不断的涌出。 地上矛头莹莹发光的铭文黯淡,陈小安也终于支撑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隔壁房间。 李富贵缓缓睁开双眼,与同时坐起身来的王胜利对视一眼。 他们知道,那沉寂的千古的英灵觉醒了他的力量。 “唉…” “去看看他吗?” ———— 华国。 一辆开往江南市的轿车上,一位姿色绝佳,气质冷艳,一身精致的西装看起来十分干练的短发美女轻叹了口气,合上了电脑。 黑色制服的胸口处用特殊材质的丝线绣上了“善后组”的字样,看车里几位壮汉严肃恭敬的模样,她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大。 这几天,他们忙着删除网上那些有关“灵异”和“世界末日”的帖子忙的快要疯掉,又收到通知:江南市一中发现了一处埋尸地,并且跑了最厉害的那个,按照那阴灵场的规模看,里面镇压的东西看来怨气不小。 头疼。 近一个月以来,全国灵异事件突发率居高不下。 黑月出现开始到现在,全国各地纷纷出现各种的灵异事件,小到食物凭空消失,大到诡异害人,甚至到了危害一方的程度。 不仅华国,就连隔海相邻的霓虹国,大不列颠,还有大洋彼岸的南澳...也发生了一系列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灵异事件。 “多事之秋啊。” ———— 江南市第三精神病院。 “所以…我不是人?” 陈小安一脸沉重,小脸纠结的坐在床上苦兮兮的说道。 “不…嘶…”李富贵捂着被捶成熊猫眼的眼眶,抽着一口凉气,说:“你不是正常人。” “难道我真的是神经病?”陈小安瞪眼,开始了怀疑人生。 “也不是…吓~吐!”王胜利拉过垃圾桶吐出一颗碎牙,捂着肿了一圈的腮帮子,道:“你看过周星星的《功夫》吧。” “所以我是火云邪神?”陈小安联想到一样的精神病院,小脸一下垮了下来。 “不是,其实你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顶呱呱~”李富贵竖起一根大拇指,黑着眼眶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你好像那半夜偷井盖的贼...陈小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心里暗暗吐槽。 陈小安一副怀疑智障的眼神顿时让二人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臭小子你不要太不知好歹。” 李富贵气得吹胡子瞪眼,刚一说完,一只拳头忽然袭来。 “啊呀,额滴眼...” 李富贵喜提熊猫眼一对,一旁的王胜利下意识的缩缩脖子,赶紧拿手护住自己头上那几根少得可怜的头发。 “啊,就这啊?我还以为多狠呢。” 陈小安嗤之以鼻,对付神经病最好的方法就是有效的让他闭嘴,这样神经病就不会说话了。 “臭小子,不给你露一收,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李富贵淡淡的抬起头,一双熊猫眼也掩盖不住他那犀利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将那小肚腩收缩,无形的气场开始四散开来。 陈小安感觉出一些压抑,自李富贵身上迸发的炁形成强烈的对流,那种属于猛兽的天然威压此刻在他的身上完美的展现出来。 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敢生出一点反抗之力,让人感觉心头有些压抑。 “哈!” 李富贵凝聚了全部气血之力,一声暴喝,衣衫瞬间爆开。 此刻,一具难以形容是人类的身体呈现在眼前。 “哇~”陈小安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看着那宛如魔鬼的身材发出惊叹,眼睛里布灵布灵的闪着光。 梦想啊~有这身材去哪都能横着走,想揍谁就揍谁。 此时的李富贵身材高大魁梧入熊一般,浑身肌肉宛如铜浇铁铸一样结实,隆起的肌肉块块如虬龙般充满了爆炸性了力量。 活脱脱一个金刚芭比。 熊猫眼限定皮肤的。 “我这魔鬼肌肉怎么样啊臭小子,服不服?”李富贵得意的动了动那顽石金刚般的胸肌,扬了扬眉说道。 哼,老夫当年好歹也是个半步神级高手,还镇不住你这个小屁孩? “你再说什么呀师父,快坐快坐。” 陈小安脸色马上一变,扶住李富贵就坐在了床上,拉起蹲在一旁的王胜利,“哎呀,王爷爷这是做什么,快到床上歇着去。” “...” 这小子能屈能伸,是个人才。 … 李富贵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当晚他二人就成了好事。 李富贵给陈小安科普道:在普通人看不到的世界里,一直有那么一些人掌握着超乎想象的强大力量。 武功和超能力也从不是存在于小说里虚构的名词。 在武者和异能者的世界里,同样有着严格的实力划分:以人、地、天、神,四个等级划分强弱;西方则以e、dcba、s、ss与华国等东方实力等级向对应。 就这样过了三天。 陈小安在房间里认真的研究魔鬼筋肉人的秘诀的同时,经过不间断的失败,那柄断矛的真正权能被他找了出来——生杀予夺。 掠夺一切,也能赋予一切。而作用一切的物质就是那来自亡灵怨魂的灰白之气。 事物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 隔壁房间。 “咋,真想把你那东西带进棺材哩?”李富贵靠在床头,斜眼瞅着沉迷于抠脚的王胜利说道。 “不行不行,还得等等啊。”王胜利似乎有所顾虑,但又不愿多说。 “切,死秃瓢子。” 八、追凶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照明月。 江南市国安局中,京城国安总局善后组组长周倩雯踩着红底的高跟鞋,风姿飒爽的走进分局的大门。 “周组长,有失远迎。” 张海涛早早的站在这里迎接,脸上带着些许的憔悴。 周倩雯冷漠的眼神略微柔和,点点头:“张局长,辛苦你了。” “请,里面说。” ... “这么说...你们除了从那阴灵场里带回来一只行尸外,还对那个叫陈小安的未成年精神病人察觉到了异常。” 周倩雯听完,玉指轻敲着桌面,作沉思状。 桌子上摆放的档案册被翻开,过会,她忽然抬起眼皮,晶莹的琥珀色眼眸流过一丝异色,道:“没有恐惧...他没有恐惧,你们确定吗?” “确定,从我们进去之后,看到那满层楼挂着的女尸再到我们进入阴灵场出来,他真的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王强正色说道。 “并且他的档案有很多漏洞,尤其是在被一刀刺中心脏死亡后奇迹复活后的三天里,他被送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这些信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张海涛脸色凝重的说道。 叫陈小安一同前往阴灵场除了他先天灵视的天赋外,张海涛又何尝不是一次试探。 “好了,你们都已经确定他没有危害性了不是吗?那么现在还是说说正事,怎么找到那只逃掉的大boss?”周倩雯素手撩过耳边的秀发,黑丝长腿翘起,眼眸中露出凝重的神采。 ———— 此时,江南市某座老医院。 外墙斑驳的苔藓一块块的像是皮肤病变的斑点,晚风吹过茂盛的爬山虎,在静谧的夜里沙沙作响。 在走廊黑暗的尽头,一辆无人的轮椅诡异的吱呀吱呀晃动。 一双白底红绣鞋诡异的在一个地方消失,却又在不远处出现。 一楼走廊的尽头,发光的绿色安全指示灯打在洁白的墙砖上,一道女人的身影诡异的映了出来。 楼道里灯管忽明忽暗,滋滋的电流声激发脆弱的灯丝。 “队长,太平间有人偷尸的人又来了。” 医院值班室监控画面的保安呼叫着对讲机里的同事询问道:“他们在哪?小林你先顶住我马上就到。” 保安队长老张骂骂咧咧的拿起手电筒抄起一根警棍,推门气冲冲的走了。 这时,桌子上的对讲机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电流声,断断续续的清晰起来:“滋滋…喂?队长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无人应答。 保安队长走在寂静昏暗的楼道里,安全标牌的绿光在走廊里远看去像是一条通往阴间的指路标。 “艹,真晦气。” 这座老医院有些年头了,位置偏僻,医疗卫生条件也差,平日里只有几个医生上班,而支撑这座医院没有被砍掉的原因就是负一楼的太平间。 这里有江南市最大的太平间,市中心医院是整个江南市医疗机构的牌面,自然不愿意处理这些犯忌讳的事,所以各种死去的病人都会被送来这里,最后集中于郊外的火葬场处理。 也正因为如此,这里经常会发生不法商贩的“偷尸”行为,他们偷走尸体,摘下人体的“零件”做违法交易。 保安队长老张在这干了七八年了,这种人也不是没打过交道,好在他是特种兵出身,身手不凡,向来是不怕的。 “娘的,大晚上老子还得收拾你们这些个杂碎,呸。”说着,老张吐出一口老痰,握紧警棍,掏出钥匙迅速开门,手电筒的光一扫,一声狮吼: “都特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太平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张关了手电,晃了晃手里的警棍轻声缓步的向灯泡开关摸去。 阴暗冰冷的太平间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总感觉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老张不信邪,不管对方有多少人,他必然要打爆对方的狗头,让他们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现在…开灯。 啪! 眼前忽然明亮,但老张的脸色却一下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三十几个尸体直挺挺的坐着,面朝大门,瞪起一双双死寂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有的尸体刚刚被开膛破肚,血红的肠子掉了出来;有的出了车祸,没了半个脑袋;有的死于特殊疾病,红色的斑块在脸上长出,让人望而生畏。 咔咔咔… 一阵阵骨头关节响动,那些本该死去的人的尸体竟真的活了过来,笨拙的驱使僵硬的肌肉向他爬来。 此刻已经不算是“人”的尸体们,对老张露出了生物饥饿的本能。 吃。 老张大脑此时一片空白,但逃生的本能催使他血液高速流动,催化僵硬的肌肉想要逃离。 可正当他即将踏出房间时,一道阴风迎面吹来,将房门彻底关闭。 “嘻嘻嘻嘻~” 一道诡异邪魅的怪笑传来,门外,一个黑发红衣的女人穿门而过。 “郎君~留下来不好吗?” 她抬起头,长发无风自动,露出一个丑陋狰狞的面目。 脖颈乃至下颚焦黑腐烂的血肉露出森然的白骨,显然死之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那鲜艳的红裙格外的刺眼,老张被掀翻在地,内心剧烈的恐惧彻底让他丧失了求生的本能,任由那些尸体的手撕扯自己的皮肉,痛苦的嚎叫响彻整个地下室。 “野兽”的嘶吼声。啮齿动物的咀嚼声,以及女人快意放肆的大笑声,还有最后男人的一丝丝哀嚎... 刹那间,整栋医院被一股由内而外的阴气冲刷,那不明状况来不及逃命的小林也很快葬身那些僵尸的血口。 黑夜吞噬了光的世界,在医院的楼顶,那红衣厉诡诡异的笑了起来,一手向下一挥,数百道怨灵从她的衣袖里飞出,呜咽着、怒吼着、以最怨毒的目光仇恨起这个世界。 顶层的红衣厉诡张口一吐,一个巴掌大小的半块甲骨吐了出来,上面古老而神秘的符文仿佛有生命的律动,随着女诡口中晦涩不清的口音响起,那半块甲骨上的符文个个跳出,在她的面前组合排列,竟是一篇神异的法门。 ... 与此同时,陈小安忽然感觉胸口处一阵炽热。 青铜战矛化作一道流光从胸口飞出,似乎有目的性的朝一个方向飞去。 像是发怒的狮子,陈小安拽也拽不住,被拖着带出了房间。 “我靠,停…” 砰! 一棵树倒了,吓得树上的鸟雀乱飞。 九、有内鬼 邹正死了。 死状诡异凄惨无比,脑壳被人砸开,里面脑髓被吸干,流出浓浓的血散发腥味。 躯体扭曲成了麻花,眼球凸出布满血丝,嘴巴夸张的张开,四肢的骨骼更是拧得不成人样。 就在周乐宾回家的路上,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自己,让人心里发毛。 … “牙套妹,奈何美色~” 出租车上,周乐宾用力抱紧怀里的书包,小圆脸煞白,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咋啦小伙子,听大叔的音乐不得劲?”出租车司机师傅看见后座的周乐宾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热心肠的又换了首。 “错错错,是我的错~” “呜…” “不喜欢听咩?”司机师傅点了根烟,一眼看来这位是受了情伤,宽慰道:“不喜欢不要紧,大叔还有。”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呜…”周乐宾立时打了个冷颤,惊恐的看向这边。 你是魔诡吧。 没多久,车子在国安局门口停了下来。 下车,热心肠的司机师傅探出头来,“小伙子,下回叔给你唱首《等你回来》行吧,嘎嘎好听。” 小胖同学脚下一个吃咧,默默擦了手冷汗,“快歇着吧您嘞,可别回来了。” “哎,好嘞。” 周乐宾直接冲了进,进去一下怼到警察叔叔的办公桌上。 “警察叔叔,我要报案。” 年轻的警察露出温暖的笑容:“嗯,好。你别急,慢慢…” “有诡要害我,我同寝室的同学死了,我怀疑它是挑长得帅的下手,你们快救救我吧,我怀疑下个可能就是我。”周乐宾带着哭腔,声泪俱下道。 “哈?” … 警察叔叔听完,异样的眼光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疑神疑诡瑟瑟发抖的周小胖,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便将他带到了一个房间,倒了杯水安抚好他的情绪后就走了。 很快,外面传来利落的脚步声,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 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性感美女走了进来。 一眼,周乐宾忘掉了刚才的恐惧,开始局促起来。 “你好,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负责人,你可以说说你看到的吗?”周敏性感的红唇启合,清冷的声音听得很是悦耳,说着,她拿出一个文件夹,随手摆在一边。 “好,我叫周乐宾,十七岁,家住…” “…” “咳,就在十分钟前,我放学回家,看到了我的同学死在了…” 就在周乐宾叙述着刚刚的遭遇时,在监控画面后的工作人员调出了他的相关资料。 确认无误后,一人开始记录他所叙述的每一个细节。 等周乐宾说完,一人摁下了耳机,道:“老大,刚刚经过查证,我们确实在他说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尸体,与他所说的大部分重合,可以排除他神经恐高度紧张所产生的细微偏差,他没有问题。” 另一边,周敏点了点头,对周乐宾露出一抹微笑:“好了,同学你说的我们已经基本掌握,马上我们会派人送你回家。” “不,我觉得为了我国的平均颜值,我可以以身犯险。”周乐宾一下子站起,大义凛然的说道。 周虹:“…” 这孩子能跟陈小安玩一块去,我觉得。 监控室里的许亮捂脸默默吐槽。 … 绝密档案:诡异档案册。 【编号:gy—3310z】 【记录对象:诡头婴】 【对象概述:母体孕期被母亲杀死在腹中的婴儿,一尸两命,怨气深重。相貌丑陋狰狞,人身青苗,尖嘴獠牙。头大身小,头顶人脑外露,善食人脑髓。顶生青眼,食七人而长一眼,诡眼越多,实力越强。】 【附录:因于母体横死,怨气不化,化作厉诡必报复生身之母。女子双方不死不休,互相吞食,独养一方。大凶,务必除之后快。】 ———— “呜啊,桥豆…” “等一下…” “雅咩…” “停下…” 砰砰! 接连的撞击声传来,陈小安终于停下,一手扶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嗷嗷大吐。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消失,伸手摘下头顶的鸟窝,正要怒斥手里的“二五仔”时,突然发现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不对头。 先天灵视的眼睛所见眼前一片诡气阴森,那座不远处的老医院里更是煞气弥漫。 比那去过的阴灵场中的阴煞之气更甚。 转眼陈小安就明白过来了,扭头露出满意的微笑,对着手里的青铜矛头赞赏不已。 “你滴,大大滴吆西。” 远处的阴魂在老医院上空漂浮巡视,且数目众多,陆地上还有众多行尸野诡游走。 这么多,万一打起来动静闹大了吓跑后面的“大餐”可不行,得想个办法。 陈小安反手将矛头插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沉思起来。 擒贼先擒王,团战打后方。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陈小安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问题是...怎么悄悄溜进去不被发现呢? 这时,老医院外的人工河上,陈小安不远处的水面忽然咕噜咕噜的冒起了泡泡。 一个鬼头鬼脑的东西冒出了水面。 陈小安练武后听力惊人,一扭头居然发现了熟人。 走过去一把揪住那撮头发,使劲一提,“出来。” 一个扑腾乱动的身影被拽了出来,正是被陈小安把脉看病的水诡兄。 此时的水诡感觉诡生一片迷茫。 谁能想到身为水诡让人家拽着头发从水里提溜出来。 我可能是个假诡,并且要求返厂。 碰见老熟人,陈小安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看着蹲在一旁画圈圈的水诡“嘿嘿”直笑。 听到笑声,水诡一哆嗦。 “水诡兄,帮个忙可不可以啊?”说着,陈小安拿矛刃比在了水诡的脖子上。 大有一副你不点头就把你咔嚓的样子。 经过长达千分之一秒的思想斗争过后,水诡屈服了。 陈小安眼中有了几分喜色,冲着不远处一只游荡的野诡努了努嘴。 你去勾引他。 “!!!” 水诡大惊,一脸为难的脑袋像拨浪鼓摇了起来。 “嗯?”陈小安脸色一沉,矛刃又逼近了几分。 不知为何,那矛头上凛凛的寒光竟让水诡的魂体隐隐有被撕裂的感觉,立时果断认怂,疯狂点头。 陈小安喜笑颜开,一手比着水诡的脖子,一手拍着他的肩膀:“加油好好干,不然就好好干你,听懂没?” 水诡一顿点头,随即悲壮的向那野诡走去。 原地陈小安看见水诡不知道跟那野诡说了什么,真领着那野诡过来这边了,还暗暗打了个“ok”的手势。 上道。 陈小安窃喜,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那野诡一露头,陈小安果断手起刀落,一颗诡头被斩落。 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站在陈小安身边的水诡。 卧槽,有内诡... 就在刚刚,陈小安突然改变了主意。 把外面这些诡东西统统做掉,这样不就没有人知道他来了? 于是,他得到了一缕灰白之气。 “继续。”陈小安再次将矛刃搭在了水诡肩膀上,对着一边正对一女学生尸体做不可描述动作的色诡努了努嘴。 水诡不再言语,眼中含着泪默默转过头去。 终于这一天,还是他先做了二五仔。 含着悲愤,水诡走过去一把揪起认真办事的色诡就一个大鼻窦,然后果断闪人。 大怒的色诡扔下尸体就追了过来。 到了目的地,水诡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请你上路。 纳尼? 一点寒芒先到,色诡随之嗝屁。 灰白之气+1。 “继续。” 灰白之气+1...+1... 这项业务,终究是被水诡兄发扬光大了起来。 十、江湖规矩,单挑 在水诡兄凭借专业的业务能力,坑死了一个又一个的诡异后... 他就麻了。 陈小安看着手中矛头中愈发闪亮的符文,又看了看站在原地一脸迷茫的水诡,一矛刺了过去。 “吓!” 陈小安的突然暴起吓得水诡一激灵,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寒芒刺进身体,一双死鱼眼充满了怨愤。 过河拆桥,你好狗。 “强化。” 陈小安轻声说着,几枚符文亮起,一股神秘的力量涌入水诡的体内,将其离开水源之后逐渐透明的魂体凝实起来,彻底摆脱了长时间离开水源魂飞魄散的尴尬境地。 待几枚符文黯淡,陈小安拔出矛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呆愣愣,脸上阴晴变幻的水诡。 “你刚才骂我来着,对吧。”陈小安阴笑着捏着拳头凑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水诡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即一个抖擞。 毁了。 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 黑月不详降临,诡异的力量污染了这片大地,将那深埋的不甘愿的邪异复苏,甚至污染已经潜移默化的侵蚀了部分人类自身。 为此,一个特殊的应急管理部门应运而生——善后组。 善后组有八个小组,每组大约有五六人不等,实力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周敏就是六组组长,代号为“炽姬”的s级火系异能者。 “那诡头婴确定是往老医院的方向去了吗?”周敏柳眉微蹙,冷艳的样子带着几分孤傲,神态凝重的说道。 “没错,一路上那家伙害了二十七个人,根据被害者的位置,可以推测它就是往这个方向去的。”许亮上前,将手里的子弹上膛,神色肃杀。 周敏淡淡的扫了一眼许亮手里的枪,没有说什么,而是按下耳机,说道:“所有人立即疏散周围的普通人,马上封锁这片区域,带上护身法器,严防目标逃脱。” “明白!” 那只诡头婴看来是奔着它的诡母去的,那被镇压的邪祟也多半是这诡母了。 周敏脸色一冷,道:“传我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要让这诡头婴接近诡母,务必阻止他们相杀。” “收到!” ———— 此时老医院外围。 水诡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跟在陈小安屁股后面,幽怨的小眼神还时不时的抽泣。 用得着的时候叫人家小可爱,现在卸磨杀驴,动不动朝人家脸上招呼。 嘤嘤嘤~ 一人一诡蹑手蹑脚的向着老医院走去。 越是靠近,那周围游荡的阴灵越多,实力也比外围的阴灵强大。 四周弥散的诡气愈发阴森,前方大约每十米左右就有几只阴灵巡逻,半空中也时不时几只幽魂飞过,“诱敌之计”暂时搁浅。 陈小安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走,我们杀过去。”说着,陈小安就提起断矛就要冲上去。 这特么哪里稳妥了! 旁边的水诡闻之色变,急忙拉住陈小安劝说道:“我靠你不要命啦。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凶神恶煞的,那可都是吃过血食的,凶猛得很。” “那怎么办?”陈小安皱着眉头神色不悦。 “不如我们撤退吧。”水诡瞪起一双死鱼眼就这么瞅着陈小安,就差没把“怂”字写在脸上。 陈小安鄙夷的斜了眼担惊受怕的水诡,“瞧你这出息。”说着,拉起蹲在地上画圈圈的水诡,朝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瘦弱行尸努了努嘴,道:“到了你为组织尽忠的时候了。” 水诡那张死鱼皮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正要拒绝,但是陈小安已经掏出了断矛。 “我去。”水诡含着悲愤,朝着那四眼仔飞起一脚去。 砰! 二话不说直接踹飞它的眼镜。 水诡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一脚踩爆它的眼镜,一把提起趴在地上找眼镜的行尸口就问:“我问你,你们老大在哪里?” 四眼仔行尸死寂灰白的眼睛里多了几分迷茫。 这丑八怪怎么以前没见过? 见行尸表情木然的不说话,恨得水诡牙痒痒,指着一边看戏的陈小安就说:“看到我大哥没?一看他就不是好人呐,他砍人呐你怕不怕?” “我又不是人。” 行尸看着眼前的水诡,那一双死鱼眼不和谐的长在一张算是人脸的东西上,身材臃肿,披头散发的,身上还带着河泥的腥臭味。不能说丑,只能说看着恶心。 听到水诡的话,四眼仔想明白了,说:“哦…原来你在恐吓我,我不怕。” 行尸瘦得皮包骨的脸上带着几分坚定,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你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呐,我可警告你,我大哥很快就要发飙啦,一发飙就砍人呐,看在同类一场的份上,给你个机会啦~”水诡捡起地上稀巴烂的眼镜戴在了四眼仔的脸上,原来欺负别人这么爽。 这时,周围听到动静一瞬间便围上了一群邪灵生物。 咕噜~ 空气里似乎传来咽口水的声音,“老大你上,我给你打掩护。”水诡一眨眼闪到陈小安身后,颤颤巍巍的蹲在他的腿边扯着裤腿脚遮脸。 你们看不到我,你们看不到我... “他们威胁我。”被踩在脚下的行尸喽啰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个活人,还有一个叛徒...” 一个手拿菜刀的壮硕恶灵走了过来,杀气腾腾。头上横竖切出翻红的伤口,浑身血淋淋的,肚子上蠕动的肠子掉出来一颤一颤的吓人,生怕它绊倒。 躲在陈小安身后的水诡一听,心里一个咯噔。 毁了,我内诡的身份暴露了。 看着陷入重围的局面,陈小安默叹一声,转身扶住水诡老兄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再为组织尽一次忠吧。” “哈?”水诡当即惊呼出声,“不尽忠了行不行?我会被打死的!” “难道你想当诡跳的水线子?”陈小安语气幽幽的说道,默默掏出了刀。 咕噜~ “忠肝义胆”老水诡再次披甲上阵。 “各位,给我个面子,放我们一马可以吗?” “…”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邪灵们又上面走了一步,诡气腾飞。 “哦,那这就是没得商量喽。”水诡摊手,后腿了半步,回头瞅了眼陈小安怀里的刀子,吸了口气。 “呐,既然这样我给你们个机会…按江湖规矩,单挑!就是一个对一个,谁也别想犯规啊。”老水诡上前一步,竖起一根手指表情逐渐猖狂,道:“哪个不怕死的上前一步。” 结果所以诡异都迈了一步,吓得水诡一个战术后仰。 “干什么,说好了单挑反悔啊。” 有陈小安在背后撑腰,水诡胆子大了起来,指着一只看起来很弱的诡叫嚣道:“那个脑袋插斧头看起来不聪明的大哥,就你,表情那么凶干什么,说你两句不愿意啊。出来!” “哇,不服气啊你,我让你打我一拳都行啊,你来啊。”似乎看懂了那斧头诡眼神里的不屑,老水诡强烈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很不服气的说道。 结果,那诡异拔出了斧头。 “哇哇哇,说好了单挑你带武器不像话了吧,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回去回去。”老水诡一个战术后退,色厉荏茬的把人家赶了回去。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挂了。 老水诡又回头瞅了眼陈小安,见他把断矛提了几分,又怂了。“呐,下一个…” 说着,水诡看到“人”群中一个模样清秀,怀抱兔子的小萝莉,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喜上眉梢,立时凶巴巴地说道:“那个抱兔子的小萝莉,出来。干嘛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以为打的过我啊,让你一拳都没问题啊。” 结果,她怀里的熊会变大,还会朝他吐口水。 怂了怂了。 “呐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那个老伯很拽啊,出来!” 出来一个满是肌肉的猛汉。 水诡吸了口气,腿肚子在打转,道:“我不信你一拳能打死我。” 砰! “噗啊~”水诡立时像虾米一样佝偻着身子,喷出一口水,还带着几尾草鱼。“够了够了,看你一把年纪我才不忍心不打你,回去吧。” “哇,你们就没有一个正常的,那既然这样这场决斗就取消,算平手好叭,各位告辞。”说着,拉起陈小安就准备跑路。 这时,外围忽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传来树木倒塌砂石飞溅的骚动。 “咦嘻嘻嘻~” “可恶的人类居然敢烧我,等我爹爹来了打死你们!” 阵阵怪异邪气十足的笑声传来,紧接着一个浑身铁青,身上冒烟的大头诡婴气急败坏的说道。 十一、缘由 “娘亲~娘亲~”鬼头婴怪笑着,带起一阵阴风呼啸而过。 “活人?” 瞪如铜铃般的双眼停在了陈小安身上,青如铸铜般的皮肤被烧出块块焦黑的斑点,看来来之前跟人交战过,受了伤。 诡头婴贪婪的目光锁在陈小安的身上,它清晰的感知到陈小安体内那旺盛澎湃的气血,对它来说是极好的补品,说着,诡婴手臂一招,一道阴冷的诡气化作狰狞的骷髅头便扑面而来。 陈小安眼中不见一丝恐惧,相反的,他很兴奋,因为怀里的断矛见了诡头婴就像发了疯一样的躁动,就像那怒吼的雄狮。 “快跑啊老大。”水诡吓得浑身喷水,拽着陈小安就要逃命。 陈小安不为所动,果断掏出断矛一击斩向那股来袭的诡气。 赤金的寒光一闪,诡气骷髅头立时烟消云散。 半空中的诡头婴忽然神色一凝,看着陈小安手里的断矛十分忌惮地说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略微轻颤的声线下隐藏着过往岁月里对这东西恐惧的回忆。 这时,老医院里一道更加诡异的阴气突然袭来,一袭红影俏立梢头,青丝垂下,露出一张绝美娇艳的容颜,那红色的裙摆下,一截白皙匀称的小腿勾勒出优美的线条。 “嘻嘻,娘亲~” 诡头婴便不再理会陈小安,扭头对着那梢头绝美的女子轻笑着,丑陋狰狞的模样着实让人难以理解这么美的女子怎会生出如此不堪入目的家伙来。 那红衣厉诡面无表情,但从那冰冷的眼神里可以看到她对那诡婴深深的厌恶与仇恨,目光落在了陈小安身上,顿时让他身体如坠冰窖般的寒冷,四肢僵硬的动弹不得。 “厉害啊~”陈小安左右挣扎,身体就像被冰冻一般的锁住,无奈的发出一声赞叹,但心里却是生不起一丝恐惧。 一旁瑟瑟发抖的水诡吓得抖水,还不忘一边竖起大拇指捧哏:“老大真男人。” 诡婴看着这位生前的母亲,露出一口的尖牙利齿,阴森森的笑出了声来。 “嘻嘻嘻,娘亲好狠的心呐~我未出生,你就灌下毒药害死我,至我残缺,爹爹他可是很生气呢。” 女诡双目赤红,突然鬼气森罗,冷声道:“他在哪?” ———— 在王朝的末年,军阀混战,外强侵略,世道败坏不堪。 江南的水乡是易碎的玻璃,好在那时这里并没有被战火袭扰。 “啊咦咦咦~” 朱楼小榭,梨园台上,一曲催人泪下的离殇挑动伤心的泪水。 那抹红衣长袖,窈窕婀娜的身段引得满堂彩。 她叫绾娘,她唱的女旦是江南的一绝,也是个天香国色的美人儿。 直到那一天,她青梅竹马的情郎柳元名落孙山,心灰意冷下,绾娘情恸不已,二人月下缠绵一夜。 醒来后,情郎果真一扫先前的颓态,他说他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位高人,他要去学道,待他学成归来,他们就归隐山林。 几天后,柳元走了,连带着绾娘的心也跟着走了。 直到几个月后,她有了身孕,吐在了台上,一时身败名裂被赶出梨园。 流落街头的日子,无数的富商显贵上门想纳他为妾,可她的情郎啊,花前月下的誓言,她做了那“贞洁烈女”。 突然有天,柳元回来了。 他变了好多,脸上不见了往日的朝气,阴郁的气质差点让绾娘认不出来。 那一夜,月落乌啼,绾娘再次体会到了女人的快乐。 他说:“我师父快要死了,他想留下血脉。” 绾娘以为二人要成亲,可谁想,柳元将如花似玉的她推向了病床上那恶心丑陋的半死的老头。 柳元就在屋外,听着屋里绾娘撕心裂肺的哭喊与惨叫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片刻后,屋内那旖旎动听的乐章结束,一个半人半鬼的老头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床榻上的女人衣衫破碎,面如死灰的倒在床上,娇嫩白皙的肌肤划出道道血痕,眼角一滴清泪滑落。 “好徒儿,为师满意,这太阴极道的最后法门...为师就传给你了。” “多谢师傅。” ... 她又有了身孕。 某天,她大婚。 趁着柳元外出,她托人买来了砒霜一口灌下。 “放肆!给我吐出来!” 老贼疯了一样掐着她的脖子。 她笑了。环手搂住那老贼的脖子,嘴对嘴将最后一口砒霜送了过去。 啪! 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脸上的皮肉绽开,她疯魔般的笑了。 最终那恶心的老东西死在了她的前头。 柳元回来了,看着惨死的师父,阴鸷的目光落在了绾娘身上,切齿道:“你知不知道,那老家伙还藏着块宝贝我还没找到!” 腹中的绞痛也难以抵挡心如刀割的剧痛。 已经丧心病狂的柳元竟拿白蜡烛放在了她的下巴上,让火苗灼烧着她。听到她一声声的嘶吼,拿起瓷瓶收起了那滴落的油脂。 不知过了多久,她死了。 那双白底红绣鞋就这样一直穿在了她的脚上。 后来这里改了做学校,动土前有个道人做了场法事,将一个东西留在了这里。 直到那天,几个女学生半夜玩通灵游戏,唤醒了她的亡灵... ———— “娘亲,我好恨啊。” 诡婴厉声一吼,后脑膨胀的脑花上一双双鬼眼睁开,阴邪的诡气化作噬人的毒蛇飞去。 “他在哪!” 一声鬼吼,超乎理解的力量顷刻间将诡婴的攻势粉碎。 母子相冲,必有一方被另一方吞噬,化作怨念更强,更凶更恶的诡物。 此时,老医院外围。 轰! 一道火光乍亮,爆炸的冲击波摧毁它所途径的一切。 周敏从火焰里倒飞而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抬起脸看着火焰中走出来的那道身影。 黑色的斗笠罩在头上看不清他的脸,但从身形上看出来这是个男人,一副道士打扮,但身上充满了邪气。 露出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没想到,华国的后辈里有你这么厉害的女娃娃。” 周敏吐出一口血沫站起身来,一缕青色的火焰从她的脚下燃起,冷面寒霜地说道:“妨碍国安局办案,涉嫌散播灾难…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呵哈哈哈哈哈,罪名?真是可笑,现在你们国安局还有高手可以抽调吗?据我所知,华国最强的青龙被派去镇守边疆,就凭你一个天级初期的也想留下我?”斗笠道人狂笑,无形的气场散开,瞬息将四周燃烧的火焰熄灭。 十二、标题不重要 母子双诡展开大战,汹汹诡气腾冲,刺冷的阴气隔绝,形成了一方生命的禁区。 此时,那些行尸野诡全都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盯着陈小安和水诡。 “老…老大,要不我们投降吧,投降输一半。”水诡扯着陈小安的衣角弱弱的说道。 陈小安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对着前方一众不可名状的邪祟们摆了摆手,“走了啊,都别送了。”说完就领着水诡往外走。 “…” 片刻的沉默过后,一只体型壮硕的怨灵走过来拦住了两人。 “等一下。” “二位,虽然我们不是人,但你俩是真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侮辱我们的智商!”说着,那怨灵身上腾腾的冒出怨气,双目赤红,带动了其他诡异的怨气也蹭蹭得到上涨。 “我靠,撒丫子跑啊~”水诡尖叫一声,拉起陈小安就脚底抹油跑了。 “撕碎他们!” “弄死他!” “头可断,血可流,我们的智商不可辱!” 一众诡异愤怒的怒吼着,满世界的追着陈小安和水诡。 “我们跑什么?”陈小安一边跑,一边疑惑不解地问道。 “不跑等死啊,你不怕死吗?”水诡扯着嗓子大吼道。 陈小安:“我不怕啊。” “可是我怕啊,你死了他们肯定搞死我啊。” “哦。”陈小安挠挠头,又说:“不过我又一个办法能反杀他们,咱俩也不用死,搞不搞。” 闻言,水诡忍不住扭头瞅了一眼,正好对上陈小安促狭的笑容,脊背一阵发凉。 “又要让我尽忠?!” “没错。” “哒咩!” … 老医院战场上,一红一青两道幻影交错激斗。 蓝星之上流传着许多传说,而传说中流传的故事至今影响着现在的世界。 诡异,可谓:魂之不散,世之反常者。 这些由人或动物死后的灵魂秉一口执念残存于世,虽有违天道,但也可凭借一口执念苟活于世。 自古以来,所有的诡异都逃不过人、地、天三关的束缚,即使在强大的诡异,也不过是天级的巅峰而已,那蓝星生命极限的神级却是只有人类才有机会企及的顶峰。 现在,只要吞噬了这同源的灵魂力量,说不定就有机会冲破天级枷锁的束缚,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神级的“诡异”。 届时,定叫柳元老贼生不如死! 化作厉诡的绾娘双手变作诡爪,招招凶狠凌厉的朝诡婴杀去。 凶悍的鬼气恍如无形的钢刀向诡婴的头上砍来,诡婴后撤翻身躲过,一声鸣啸吼出诡音波,将绾娘的攻击齐齐挡下。 虚空之中,两股诡异的精神波动不断冲击着四方的事物,阴气激荡,甚至将抽芽的柳树侵蚀成了朽木。 远处,斗笠道人继续于周敏颤抖不休。 猛烈的火焰肆意燃烧,将道人抛撒出的符箓一焚为净。 “想不到,一个普通的火焰异能居然被你练成了这般威力。善后组,六组组长炽姬,双系s级异能者,一个是火,另一个是什么?”斗笠道人暗哑的声音缓缓说着,藏在袍子下的一只手暗暗掏出了一张五雷符,阴祟祟地盯着她。 “呵呵呵,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周敏笑了起来,明媚的双眸瞳色渐渐变淡,一股磅礴的无形之力蔓延开来。 “你是精神系异能者!”斗笠道人失声惊呼道。 诡异归根结底还是一股灵魂力量,寻常武者没有特别的精神武功或者精神力弱都会被诡异所利用,甚至被夺舍,永不超生。 而对付诡异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精神攻击,比如道门法术,和佛家法咒,其次才是武者以力破之。 一个s级精神系异能者对诡异的伤害是非常强大的,因为诡异造成伤害的直接途径就是精神力影响周围事物产生恐惧,随后趁机发动攻击,吞食血肉。 斗笠道人大吃一惊,双手从袖子中伸出,快速结印。 “太阴极乐,聚炁吾身。冥鸿迢迢,万法千煞。” 手印结完,一股阴寒的真气引动此地的阴气鬼气向着袭来的周虹攻去。 火焰熊熊燃烧,在精神力的牵引下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焰巨人,爆裂的火星轰然与那阴冷鬼气相碰,迸发出极强的气浪炸裂开来。 轰! ———— 此时老医院外围的混战终于结束。 变身魔鬼肌肉人的陈小安皮肤泛红,整个人如同蒸汽机一样排除热气。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围绕着陈小安,凶戾的煞气血腥而又霸道,那是从尸山血海中,累累白骨之上凝结的,最克邪祟。 习武之人气血太过旺盛,在诡异的眼中如黑夜焰火般明亮,一旦靠近就会被那灼热的阳气灼伤,所以除非实力强横的诡异,否则它们是不会挑武者下手的。 而就在刚刚,陈小安强行催动气血变身魔鬼肌肉人,俗话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陈小安手握断矛只觉心底里升起一丝暴虐嗜杀的情绪,冲进亡灵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回过神来后,陈小安晃晃脑袋,扭头看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水鬼老兄。 “你在哪干嘛?” 怕被你一刀劈死啊。 水鬼躲得远远的,默默捡起你上被吐出去的鱼虾塞回了肚子里。 … 这时,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几道亮光射出,国安局的高手们匆匆赶到。 “切,来得还挺快嘛。”斗笠道人先是看了眼后方缠斗不休的鬼母,又看了眼支援而来的国安局人员,甩出几张五雷符扬长而去。 不一会,许亮从车上冲下,来到周敏身边。 “周组长没事吧,刚才那黑影闪过去的是…” “先别管那个,里面那女鬼和鬼婴快大出结果了,去阻止他们。”周敏散去手中的火焰,吩咐一句,迈起大长腿就直奔那老医院内围而去。 “所有人布置封灵阵,封锁一切可逃生的路线,务必将这两只诡异诛杀在此。” 周敏离开,许亮临时担任指挥官,命令下达,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此时已经完全退出风险地带的陈小安收起断矛,趴在大石头后面注视着他们。 “老大,要不咱们还是快走吧,我好害怕…”水鬼躲在旁边吓得一个劲的抖水,颤颤巍巍地说道。 “放心吧,今天不会再让你尽忠了。” “哦…那看会再走吧。” “…” 十三、上门 今夜,注定很多人的无眠。 当天晚上,老医院中一道冲天的火光燃起,剧烈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周遭的树木拦腰斩断,就连河里的鱼虾也不能幸免。 诡婴被吃了半个身子,随后残余的魂体被周虹一击诛杀。 可惜,集合一众高手的力量也不能诛杀绾娘,最后不惜毁掉半个魂体的代价冲破封灵阵的封锁,遁入暗处不知所踪。 这一战,周敏伤了元气需要调养,而绾娘削掉了大半的实力,短时间里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但依然派人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还有那斗笠道人实力也达到了天级,那消失的镇眼说不定跟他有关,而他出现在老医院似乎待完成什么目的,目前行踪尚不明确。 夜深了。 … 事后,江南市某角。 破落的小城区是这座繁华大都市的唯一缺憾。 混乱,糜烂,黑暗的红灯区常年处于治安管控的重点,但年年效果甚微。 一辆出租车“嗤”得一声停下,车门打开,一个靓丽性感的波浪卷的浓妆美女伸出一条白皙纤细的腿来。 精致的华伦天奴裹着白嫩的玉足踩在地上,一位身姿曼妙婀娜的都市丽人挎着小包就准备回家。 “你还没给钱呢美女。”司机点了根烟,目光隐晦的在胸前那么雪玉白腻的深沟中移开。 一根葱指点着红软香糯的嘴唇,一双修长的玉腿严丝合缝的并拢,嗲嗲地说道:“哥哥~人家身上没有钱嘛~要不你跟我回家,我付给你啊。” 说完,媚眼含羞的一眨,看得车里的老司机一个抖擞。 夹烟的手都有些拿不稳,咽了口唾沫缓缓合上了车窗。 这种女人他可消受不了,谁知道身上带不带病的,还是离远点好。 “有贼心没贼胆,呸。” 卷发美女啐了一口嘲讽道,扭着小蛮腰迈开大长腿就往巷子里走去。 年仅二十四岁的阿丽是这条街洗头最好的姑娘,一直凭借精湛的业务能力和一条巧舌如簧的丁香小舌让客人们赞不绝口。 阿丽刚给一个煤老板洗完头回来,媚眼含春,风姿妖娆的样子散发激情的荷尔蒙。 轻哼着歌,包包鼓鼓囊囊的装着今晚的报酬,刚刚又省下一笔车费,心情格外的舒畅。 “呦,阿丽又给人洗头啦,什么时候照顾一下老邻居?”刚要出门打牙祭的张老头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色眯眯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在阿丽胸前那抹白腻上扫视。 “切~你个老菜帮子还能不能硬起来还两说呢,死穷鬼。”阿丽不屑地嘲讽一句,一手捂住胸口扭着小蛮腰进转身进了巷子。 老张头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句,说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风凉话走了。 不过眼馋归眼馋,他是真不敢白嫖,因为上一个白嫖的被她一脚踹断了命根子,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不过听说帅哥可以半价。 破旧的楼道拥挤的别扭,墙面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霉点,张贴的小广告被风一吹呼呼得响。 老旧的电灯泡一闪一灭,泛黄的旧报纸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扔在角落里发臭,但阿丽早已习惯,掏出钥匙推门进去。 回了家,阿丽脱下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裹着丝袜的性感美足踩在地板上,珍珠般颗粒圆润的足趾与丝袜面料沙沙的摩擦,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揉着酸痛的脚踝,慢慢褪下破损的丝袜。 休息过后,她脱去衣服,打开了浴室的水龙头。 浴室里水气腾腾,玻璃门上映出一道朦胧婀娜的倩影。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里传来轻灵悦耳的歌声,看得出来,今晚阿丽的心情不错。 咚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阿丽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大声喊道。 无人应答。 阿丽撇嘴臭骂了一句后继续洗去了。 咚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阿丽忍不住从浴室里出来,扯下一条浴巾裹住胴体,喊道:“谁啊大半夜的,是人是鬼?是人你吱一声!” 咚咚咚咚… 阿丽气昏了头脑,捡起地上的高跟鞋一把拽开了门,门外什么也没有,出了一双白底的红绣鞋。 “嗯?谁扔的破鞋啊…”说着,阿丽就要走过去一脚踢飞,但扫了一眼又觉得这鞋挺好看的,捡起来捧在手里仔细端详。 纳白的底,银耳苍蓝的水莲花连着枝干倾倒,两片云纹绣在红底的鞋面,吐出一只云雀。 “真好看。” 阿丽心喜不已,收起来放在了茶几上,准备等会吹干头发换身衣服,穿上鞋拍张照给刘老板看看,玩一波复古风。 应该能捞不少钱。 阿丽想着,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轻哼着歌吹起了头发。 深夜,阿丽打着哈欠回房睡觉去了。 啪嗒。 房间里的灯光熄灭,劳累过度的阿丽倒头就睡着了。 茶几上那双摆放的红绣鞋诡异的动了,一瞬间到了茶几底下,再一闪出现在了卧室。 鞋冲床,诡压床。 一缕幽魂从鞋子里飘出,缓缓压在了阿丽的身上。 “嗯…”睡梦中的阿丽本能的眉头一皱,闷哼一声,整个人身上像压着一座大山一样,呼吸愈发困难,像是有什么东西硬往自己脑仁里挤,疼得她立时睁开了眼睛。 “啊!” 下一刻。 砰! 阿丽家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巨大的力道击碎房门,爆出碎片轰进了房间内。 巨大的声势惊动了卧室内的怨灵,阿丽双目惊恐的,无助失措的看向房门,身体无意识剧烈颤抖着冒出冷汗。 “救…我…” 嗙! “收破烂~把旧冰箱旧洗衣机旧电视通通交出来。”陈小安一脚踹门进来,手上握着断矛自圆其说道。 随后趁空气一个不注意,扬起断矛猛劈了过去。 锋利的刃罡破风而去,一击斩在了正在上身的绾娘身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陈小安在准备上前,却不料阿丽竟诡异的挺神身来躲了过去,扭头,一双森寒阴冷的眼睛看向陈小安,忌惮地看着他手上的断矛。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处处为难我!” 说着,无形的诡异力量牵引着房间里的一切向陈小安砸去。 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陈小安的行动,硬生生的被飞过来的家具砸得头破血流,被埋在破烂堆里。 “阿丽”阴笑着,缓缓移过去,从一堆破烂中一把掐住了陈小安脖子,断矛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旺盛的气血,吸干了你,再去找他们报仇。”说着,摁住陈小安一口吻在了他的嘴上。 完了,老大要凉凉,我还是抓紧跑路吧。 门外把风的水诡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了。 十四、结束 柔软的香唇吻在自己的嘴唇,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传来。此时被绾娘上身的阿丽紧紧地箍住陈小安的脖颈,体内精气倒灌而去,陈小安危在旦夕。 只见陈小安头发肉眼可见的花白,皮肤也似乎失去了水分变的粗糙,肌肉萎缩,生命的能量被抽走。 眼前所看到的事物正一点点的模糊,陈小安的意识也随之消沉。 又死了吗? 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深深的无力感,又像是生命沉重的枷锁下发出的解脱。 精神意识的深处,可以见证一个人潜意识里的自己。 “陈小安。”一个雄厚豪迈的声音传来,呼唤着他的名字。“陈小安。” 意识沉沦的陈小安听到了呼唤,回应道:“谁叫我?” “陈小安。”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陈小安看到了他。 一个身高魁梧的长发男人注视着他,黑龙鳞甲般的铠甲闪耀着光泽,又似乎在吞噬着微光。手持一把长刀,红色如雄狮鬃髯般的头发下露出一张英俊刚毅的面孔,竟与陈小安的相貌别无二致,活像个三十年后的他。 “老爸?”陈小安惊呼出声道。 “...” 红发将军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对,你不是老爸,老爸挂掉了,而且他没你这么帅。”陈小安捏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自言自语。 “你要死了,活下去。”红发将军严肃地说道。 “可我打不过她啊,她会扔东西,嗖嗖嗖...”陈小安比划着,苦恼地蹲下抱着头嚷嚷。 “用我们的力量,你将战无不胜。” “我们?”陈小安抬起头惊诧地问道。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当你挖掘阴跌自我,将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说完,意识空间忽然坍塌,陈小安脚下一个踩空掉了下去。 现实。 陈小安猛地睁眼,双目赤红,一丝煞气一闪而逝。 “阿丽”正惊奇,被陈小安一把扣住手腕,一股难以抗拒的强大力量几乎要将手腕捏碎一般,陈小安心里发狠,一头撞了上去。 砰得一声,两人分开,陈小安捡起地上的断矛。 “把力量给我!” 话音刚落,一个个符文熄灭,磅礴了力量再次涌入全身,此时的陈小安如同一个嗜血的凶兽,身形一闪而逝。 “阿丽”来不及反应被一拳狠狠地轰在了肚皮上,凶悍的煞气侵蚀她的魂体,叫她痛苦不堪,挣扎的要从阿丽的身体里出来。 此时的陈小安完全变了一个人,各种格斗技巧本能般的施展开来,一拳接一拳一脚接一脚地打在“阿丽”的身上,拳脚上缠绕着世间最霸道最凶戾也是杀气最重的一股能量,疯狂捶打阿丽的身体。 “难道你打算把她也打死吗?!” 绾娘惨叫着,她不敢赌,明显陈小安是打算将她们全部击杀。 最终,绾娘化作一团阴气离开阿丽的身体。 就等此时。 陈小安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抄起断矛一击刺中她的魂体。 “阿!!!!” 毁灭性的物质洞穿魂体,生杀予夺的权能顷刻间便将她湮灭。 陈小安被吞噬的精气也回来了,断矛上的符文闪烁着亮光。陈小安渐渐平息了心中的煞气,望着瘫倒在地的阿丽,不知所措地挠挠头。 把她家拆成这样,她醒了不会生气吧。 嗯...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不会怪我的对吧? 对。 于是陈小安就走了。 十分钟后。 阿丽悠悠转醒,看着屋里一片狼藉,甚至一面墙都被拆了,光秃秃的比遭了匪还厉害。 但看到四处无人,她居然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小心翼翼地从身下掏出半块甲骨,上面密密麻麻的蝌蚪符文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脑海中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是绾娘的记忆。 你想让我帮你报仇吗? 阿丽神色阴晴不定,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当时吸食陈小安的精气,绾娘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结局,特意留了一分精气给了阿丽。 好,我答应你。 有了绾娘的记忆,阿丽轻而易举的破译了甲骨上符文的奥秘,找到房间里剩下的最后的钱光着脚消失在了夜色里。 ———— 天快亮了。 陈小安翻墙回到了精神病院。 今天发生了一切让他对此时熟悉的环境有了一丝丝的陌生感,随即又对这个世界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不对不对。 这个世界不对劲,但是我好像也不对劲。 那么四舍五入,我对于这个世界是正常的。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是精神病呢。 陈小安坐在床上皱起眉头沉思,想通了又眉头舒展开来,放心的躺会床上睡了起来。 隔壁房间里,睡梦中的李富贵忽然睁开眼睛朝陈小安的房间看了一眼,咳嗽了几声后脸色不好看的翻过了身去。 旁边睡得打呼噜的王胜利挠了挠腮,砸吧砸吧嘴继续沉浸在睡梦中。 魔鬼肌肉人虽然威力巨大,但对身体的负荷也是十分严重的。 刚才李富贵明显感知到陈小安气息紊乱,血气浮动大,那就是失踪魔鬼肌肉人后的后遗症。 但他的精元却旺盛的不符合常理,按道理说他的精元也是亏空的状态。 嘶…不应该呀。 今夜,李富贵想得抓耳挠腮。 该死,睡不着了。 ———— 第二天,陈小安又跟没事人一样起了床。 吃饭时间。 李富贵顶着一双黑眼圈幽怨的盯着陈小安看。 “咋啦师父?”陈小安嚼着大馒头,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没事。”李富贵仰头喝下最后一口小米饭,死活就是张不开嘴问。 “哦懂了,行为艺术嘛。师父真潮。”陈小安秉着师父的面子不能丢的原则,竖起大拇指露出一口大白牙夸赞道。 “…” 好想揍他啊…李富贵头上蹦出几根黑线,看见陈小安真诚的眼神,心想跟个小神经病计较什么,于是大方的原谅了他。 李富贵偷摸的看了眼一边忙着打理头发的王胜利,偷偷摸摸地从怀里塞给陈小安一本书,说:“呐,这个你拿走,多学学里面的东西,对你有好处。”说完,干咳一声,装模作样的拉起王胜利走了。 “哎哎哎,你干啥呀,我还有两根头发没打油呢…等我会啊嘿。” 两人走后,陈小安回到房间拿出李富贵给的薄薄的一本书。 “气…经?” 翻开一看,一段口诀后跟着几张小人插画,画着人体的经脉穴位,还夹着几套动作,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师父这老神经病又整什么幺蛾子。” 陈小安撇撇嘴,因为上次李富贵就拿了个假的武功秘籍糊弄他,叫什么《御剑术》。说这是从王胜利那里偷来的,练了就能御剑飞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结果他愣是照着练了半天也没见面前的筷子飞起来,于是拿去当枕头使了。 这个貌似是本内功。 陈小安把它放在桌子上,从胸口拔出断矛贴在上面。 异象窦生。 十五、不详入侵 “强化。” 陈小安心念一动,断矛上闪亮的符文开始一个个黯淡,灰白之气飘出,涌入那本《气经》当中,晦涩的光芒一闪而逝,断矛上熄灭了九枚符文。 这就完事了。 陈小安再将断矛插回心脏,拿起那本薄薄的书翻开一看,生动的人物插画自动在眼前如幻灯片一般放映了起来。 古老的练气术再次展现它的神秘。一招一式,行云流水。 书页哗哗翻开,一套套动作如刀刻斧凿一般深深印在陈小安脑海。 体内躁动的气血开始有秩序的涌动。 先秦练气术为内丹术,炼精化气。内丹术以精、气、神为基础,元精须与元气合炼,化为轻清无质的精炁相合之物,始能随河车运转,炼成丹胎。 像陈小安这种天生神力,气血旺盛的不像话人就是天生的练气胚子,完全不需要考虑元精的损耗。 内息如大江东去灌入大海一般的不断壮大,澎湃的气血充盈全身,气机不断膨胀,血气如奔马,开始了新一轮的换血伐髓。 ———— 第二天。 江南市国安局。 一个肤白貌美,身姿窈窕的美女神色匆匆,狼狈地走了进来。 “我要报案。” “…” 几分钟后,审讯室里。 “您好,请问您遇到了什么麻烦了吗?”年轻的女警察看着坐在椅子上抽泣的美女,目光扫过她有些破烂的衣服,眼中露出几分同情。 “对…对不起…我遇到了麻烦。” 女人抬起脸来,露出一张娇媚明艳的脸蛋,正是阿丽。 “我叫张俪,住在外区,今天晚上我回家,发现家被拆了,里面东西全被砸烂。”张俪抽泣着说道,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了着实有些心疼。 “那你的财产方面…”女警官细声询问道。 张俪摇了摇头,又说道:“我看见家里多了一双红绣鞋,别的没什么…”说着,她从破烂的包里取出来一双白底红绣鞋。 看到这双鞋子,监控室里的许亮顿时脸色大变,急忙按下耳机,匆匆说道:“小芸马上带她离开那里,马上离开,不要带任何东西!保护好自己!”说完夺门而出,拔出腰间的手枪冲了过去。 “周组长,发现可疑目标,请求立刻采取行动。” 一番风波过后,原来发现是虚惊一场。 后续交代清楚状况做好笔录后,张俪除了国安局公署大楼。 脸上一扫刚才的从楚楚可怜,换上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与其让警方寻到蛛丝马迹查到自己,不如主动出击撇个干净,方便洗脱嫌疑。 此时江南市安全公署内。 “按照张俪所说的情况,红绣鞋中残留的鬼气彻底消失,那东西被人消灭了。”周敏秀眉微微皱起,手指敲着桌面沉声说道。 许亮沉默着,昨日的围剿行动他也在场,纵使那红衣厉鬼拼掉了半个魂体,也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了的。 “是那个斗笠道人?” 周敏闻言摇了摇头,说:“那斗笠道人战力不强,但手段多,那种程度的破坏不像是道法符咒造成的,更像是蛮力或者破坏性强大的异能者造成。” “江南市还有隐藏的高手?”许亮本能的心生警觉。 这种能够危及社会的不确定因素,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出动力量找到他,然后登记在册。 周敏揉着太阳穴,头疼,闷声道:“那个隐藏高手先不用管,现在立刻将我们能用得到的人全都派出去做全面检查,务必将江南市所有的诡异全部肃清。” 黑月降临后,除了世间不可名状之诡异复苏,还有一种更为可怕的不详之物出现。 祂无名无状,无形无质,通过黑月之夜降临,悄然的感染异化生命体。 被祂感染的人类会变成吃人的恐怖怪物,残忍暴食,无休止的杀戮。 而最让人感到头疼的,是被感染的人前期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潜伏在人体内,只有情绪激动,血液快速流动时才会激发,完全异化被感染的生命体。 ———— 我叫方想,痴心妄想的想。 二十九岁,单身。 当你们捡到这篇日记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 今天是三月二十八号,天气阴。我穿一件蓝色冲锋衣。 今天公司团建出去爬山,我本来不想去,但小娟也去,我也就跟着去了。 天气阴沉沉的,空气也有些湿漉,让我很不舒服。 但是小娟说喜欢下雨后的清新,那我也觉得这没什么坏处。 坏就坏在我们去的是座荒山,方圆几里渺无人烟,也没有信号。 就很烦。 但好在我们看到了一座老庙,虽然外面草木枯败,看起来有些破旧,但好歹能歇歇脚。 天黑的特别快,我们就打算在那里将就一晚,明天一起回去。 我们一共七个人。 轰隆! 天外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豆大的雨滴落下,漫天的雨幕模糊了视线。 在这荒郊野地的深山,隆隆的雷声从头顶上方滚过,山林中狂放大作,淋漓的雨幕噼里啪啦的打在瓦片上响成一片。 “漏雨呀。” 小娟惊呼一声,掕起裙子闪到了一边。 咔嚓! 一道闪电撕裂阴森森恐怖黑夜,将天地染成的惨白色。 我看到了,那庙里供奉的三头神像少了一个头。 本是三头六臂,但却只有二头五臂,看起来别扭又诡异,那闪电一瞬间的明亮让我产生了一种石像看我的感觉,顿时感觉这里阴森森的。我打了个冷颤,兴于是冷的,但衣服给了小娟,我感觉一切都值得。 夜有些漫长了,手机的电量不支持我们太过浪费,有没有柴火。 好冷啊。 我始终不敢朝后看,但总感觉背后发凉,应该是心理作用吧。 但看到小娟依偎在李经理的怀里... 心里酸酸的涩涩的难受,可能是李经理脂肪多,身旁暖和吧。 可她身上还披着我的衣服,不知不觉有点暖和了。 实在太困了。 梦里,我梦见小娟浑身是血,哭着说我后面的神像吃她。 迷迷糊糊中,我隐约听到啃噬咀嚼的声音。 我醒了,看到尸横满目,血淋淋的满眼都是他们血红的肉块和蠕动的肠子,浓浓的血腥味刺鼻。 我“啊呀”一声,听到神像的吼叫声,我冒着雨夺路而逃。 山间阴森的路上,焦黑的树枝好像伸出的魔爪。 我逃不掉了。 十六、活着真的是一件美事啊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阴阳相生又相克,循环往复,此消彼长,不断的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月有阴晴圆缺,水满则溢,当阴阳的某一方过于强大,在天道规则的修改下,必然是有一方要崛起与之抗衡。 平衡,这就是天道的法则。 当正与邪的交锋下,当正义消灭了邪恶,那势必会有一个更大的邪恶诞生;反之亦然。 ———— 接下来的几天貌似风平浪静。 至少陈小安这边小日子过的比较充实,每天不是被操练,就是在被操练。 原因是背后说李富贵是老神经病被他听见了。 真是小心眼。 陈小安倔强的在纸上一字一句地写着检讨书,诚恳的表达歉意。 “我的师父,不仅长的帅,还很通人性,每当我犯错都会给我好吃的大嘴巴子,我还贴心的问道师父吃饭了没有。最后师父原谅了我,我高兴的感谢他八辈祖宗,并且由衷的祝福他长命百岁。” 呃… 陈小安写到这,抬眼看了看满脸褶子,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李富贵。 看师父现在的年纪,貌似没几年活头了。 “那就…祝愿师父像老王八一样活着吧,长长久久,拒绝便秘。” 不一会,一份真诚的检讨书出炉,虽然字写得不怎么样,但都是真感情。 相信师父会喜欢的。 陈小安如是想道,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另一边,安全公署的人员来到了第三精神病院。 从车上下来一位英姿飒爽的短发美女,手中拿着一张发黄的老照片,上面三个老男人迎着阳光,笑容满面。 从其中一人的身上,可以看到与周敏的相貌有几分相似。 周敏问道:“确定李老前辈和王老前辈在这里吗?” 许亮默默点了点头,说:“嗯,确定,当初就是我安排他们进来的,他们说这里清净。” 周敏整理了一下仪容,神色庄重的走了进去,怅然说道:“没想到二老守护神州了一辈子,如今退居幕后却只能待在这种地方。” 许亮沉默无言,说:“当年两位老爷子点名要来这里,怕是想找份清净的地方颐养天年吧。” 周敏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走吧,我还有些话想问一问二老,抓紧时间。” 许亮默默无言,跟着周敏走了进去,脸上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异色,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尴尬的事情,心里想着:可千万别再碰见陈小安那小子了。 走进去,推开医院的大门。 陈小安那张俊秀阳光的笑脸映入眼帘。 “嗨,许大哥,近来可好啊?见到我你高不高兴呀?” “…” 高兴,我高兴你个锤子高兴。 许亮现在整个人突然又不好了。 想不到你在精神病院还有朋友…周敏默默看了一眼许亮。 下一秒,陈小安看向许亮身旁的周敏,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姐姐脑子有病对吧。” “…” 这小孩好欠揍啊! 周敏眉头一跳,头上蹦出几根黑线。 许亮赶紧拉着周敏走到一边,“别冲动别冲动,他还是个孩子,你很神经病一般见识干什么,他就这样,忍忍就过去了。” 周敏深吸口气,脸上露出略带僵硬的微笑,问:“小弟弟,姐姐来找人,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富贵和王胜利的人呢?” “啊?不是来看病啊。” “认识啊,你找他俩干啥,你又是什么人?”陈小安警惕地后退了一步,问道。 莫非是他俩的女儿?嘶,不可能,除非我师父基因突变。 寻仇的?可恶,难道我要逼我当一回卖师求荣的坏人了吗? 还是他俩前世的孽缘… 两人不知道,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各种狗血的情节在陈小安脑海里飞速的闪过,内容逐渐变得离奇,吓得他发了一个哆嗦,惊恐的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在二人的眼中,陈小安的脸就像是那戏剧变脸的角儿,一会青一会白的哭哭笑笑,各种高难度表情那是变着花的来。 他这是怎么了?周敏无声的询问许亮。 不知道,大概是发大病了吧,听说神经不正常的人都这样,咱离他远点。 “我是国安局的专案人员。”周敏掏出证件亮明身份,但陈小安似乎沉浸在自己世界出不来了,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许亮默默扯了扯周敏的衣袖,两人正准备绕过去。 这时,陈小安突然发话了。 “他俩在房间里睡觉呢,要不要我领你们过去啊?”说着,陈小安露出人畜无害的阳光笑脸,诚恳而又真切。 被整怕了的许亮下意识的与周敏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心他整幺蛾子。 周敏不以为意,一个小破孩能整什么幺蛾子,扭头跟着陈小安去了。 但愿人没事。 许亮捂着脸,默默祈祷。 几分钟后。 睡得正香的李富贵打着呼噜,被陈小安一把捏住鼻子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憋死。 “洗脑子啦。” 只听迷迷糊糊的什么东西大喊大叫,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强制开机的李富贵一个抖擞瞬间清醒,大骂:“陈小安我日你…” “师父,你看谁来了。。” 李富贵刚要暴走的表情一怔,下意识向门外看去。 “小敏?”李富贵惊呼出声,转眼一把掐在了王胜利的大腿上。 “嗷~” 惊人的腰力爆发,甚至头上的几缕秀发也跟不上脑袋的动作而向后倒去,同时口中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 “你特娘…小敏?” 从王胜利诧异中夹杂着几分惊喜和忐忑的语气中,陈小安听出了他们故事里的猫腻。 于是便拉着许亮走了出去,低声细语道:“许大哥你是老实人,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嘿嘿嘿。”说着,陈小安对着许亮一阵挤眉弄眼,眼中露出促狭的笑意。 许亮:“…” ———— 城市的中心大道上,一个狼狈的身影站在最中央,格外的突兀。 人流不息的街道上,各种各样的目光不一而同的向他投去,嫌弃、嘲讽、鄙夷、同情、猜疑、麻木… 那人就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身上混合着泥土潮湿的腥味,破烂的衣服块块斑红的痂还残留着铁锈的气息。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依稀分辨出他穿的是蓝色的衣服。 “我还活着,嘿嘿…” 他睁开眼,恍然如梦的摸着自己的身子,咧开嘴,露出森然的笑脸。 他摸了摸肚子,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人群,说:“饿了。” 十七、恭喜0072号精神病出院 “李爷爷,王爷爷…你们真的不愿再出山了吗?” 房间里,周敏神色哀伤,低眉道。 “小敏,不愿出山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李富贵神色有些颓然,说着便撩起了衣服,露出腹部狰狞可怖的伤疤。 “我的丹田废了一半,体内气血枯败,再也完不成魔鬼肌肉人了。” 上次强行催动气血使得他身上的暗伤复发,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如果再次强行催动气血之力,就会立刻身死道消。 “我情况也差不多,体内脏器被打坏了,也没几年活头了娃娃。”王胜利盘腿坐在床上,神色低迷地说道。 周敏沉默了,她不晓得当年一战后,两位守护神州的绝顶高手会落得如此惨状。 “我俩苟全性命在这里,无非就是想找个托付衣钵的传人,小敏啊,我们这残老之躯是再也燃烧不起来了。” 李富贵一句话终结了话题,使得更加沉默的气氛又多了些沉重。 “李爷爷,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和王老前辈来到这里,当年你们从昆仑回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十年前,万山之祖的昆仑山脉腹地死亡谷发生异动,先秦神器东皇钟与一卷无字石书出世,引得世界强者纷纷而至。 神州执剑人李富贵与王胜利与天师府前代天师联手击退外敌,东皇钟被东瀛所夺。 可就在将石书运回的途中,发生了变故,三人连同东皇钟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天后,三人回归。 李富贵半废,王胜利昏迷不醒,老天师更是只剩下了半个身体。 等到回到京城,老天师某日夜里身死道消,关于此事的档案当天就被焚毁。 次日李富贵便与王胜利人间蒸发。 “娃娃,不要再问了。”一旁抠脚的王胜利突然开口,眼中布满血丝,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 周敏张了张嘴就要开口,许亮突然闯了进来。 “周组长,有人被感染了,正在城区四处杀人!” 周敏立马起身,来不及跟二人打招呼就在走。 “等一下娃娃。”李富贵突然叫住了周敏,道:“把陈小安带走吧,他是个好孩子,传了我的衣钵,而且先天不凡,待在这里陪我们这些老家伙屈才了,带他走吧。” 周敏愣住了,随后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一辆车远去,李富贵看到了枕头下的检讨书。 “我的师父很通人性...” “祝他像老王八一样长久...” “永不便秘...” 随着字迹一行行看下去,老人家的脸色逐渐铁青,又涨红了起来。 特奶奶的草率了! ... 开走的车上。 陈小安坐在后座,看着手里精神病证明,还有那份出院观察证明满脸的悲愤。 “所以说,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对不对?我就是有点调皮,但我不是精神病啊。” 许亮在开车,表情十分复杂。 啊对对对,你不是精神病,那我就是有那大病。 周敏露出一抹微笑,说:“抱歉呢小弟弟,因为这是有官网档案的,所以消除不了,但是我们相信你,放心的好叭。” 陈小安闻言,放心了。 “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是精神病。” 前面的许亮跟周敏沉默了。其实他是不是精神病已经不重要了。 陈小安的档案里写得清清楚楚,他失去了对“恐惧”这一情绪的感知,这或许来说不是件坏事,但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人体的应激反应恰恰是根据身体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来规避伤害,但陈小安的这一情绪失控,也就失去了身体大部分的应激反应,遇到危险可能就不会躲避而受当伤害甚至死亡。 这真的没问题吗? ... ... “孩子,谁救救我的孩子~” “啊~救命啊~” “杀人啦,快报警!” “报什么警,快逃命啊。” “...” 市中心乱成了一锅粥,嘈杂纷乱的人声喊得震耳欲聋。 四周的道路被人群堵塞,弄得水泄不通。 “怎么办队长,我们的人根本挤不进去,群众把路堵了。” 公署的专用车上,一名警员用大喇叭喊了几嗓子都不见效果,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怪物行凶。 “下车,跟它拼了!” 队长,沉声说道,把枪上膛率先开门冲了出去。 “上!” 一辆辆报废的汽车冒着烟,鲜红的血喷得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像是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 死者的头颅滚到他们的脚边,惨白灰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眼窝中一颗眼珠被扯出,带出长条的带血的神经。 “呕...” 一人忍不了这样血腥恶心的画面吐了出来,使得四周刺鼻的血腥味更加的难闻。 突出群众的围堵,几人看到了一个抱着尸体啃食的身影。 身高接近三米,双脚直立起来像只熊瞎子,皮肤如黑铁一般粗糙,数不清的刚毛如同一根根粗针乍起。 一颗头颅近似人形,双眼猩红,嘴角开裂至耳朵,露出一口发达的尖牙利齿,而它手上的人就像只小鸡仔一样提在手里,一口咬掉头颅后随手丢掉,转眼想警员们走来。 “好饿~” 咕噜~ “这家伙不是人吧...” 一人说道。 “当然不是了...小心它过来了,开火!” 见那怪物向这边冲来,队长快速抬枪射击。 嘭嘭! 几人连续不断地射击,爆裂发射的子弹击穿怪人坚韧的皮肤,却被强大的肌肉纤维挡下,更加使其激怒,大吼着向几人亮出爪牙。 此时混乱的人群已经被疏散,但还是有不怕死的人在不远处举起手机逗留。 安全公署的探员以火力压制,拖延到了他们到来。 周敏精神力一扫,立刻发现了几个不易发现的角落里隐藏偷拍的普通人,吩咐许亮道:“去把那些人撤出危险区。” “陈小安在车里等我,不要随意走动。” 说完,周敏打开车门,拔腿向那体型庞大的怪人冲了过去。 “不要乱走,老实待在车里。” 许亮又说了一遍,扭头下车奔那些个偷拍者去了。 “好吧好吧,我老老实实待着别动...”陈小安撇撇嘴,神色恹恹。 老话说,一动不动是王八… 十八、黑手 【冒死偷拍:我们的世界不简单!】 【震惊!江南市一男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 【江南市惊现三米吃人的怪物,谢邀,逃命中。】 贴吧论坛上,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视频上传并很快占据了热门话题。 甚至还有人在朋友圈里晒出自拍,表情惊慌到失控时还不忘给自己美了个颜,身后体态狰狞的怪物还是清晰可见。 短短十几分钟,网上炸锅了。 “我屮艸芔茻...我的话说完了,有请下一位智障。” “楼上智障鉴定完毕,有请糖尿病患者发言。” “一楼二楼是傻逼。大家认真审题啊,我们的世界真的不是我们以为的样子。” “话说回来,前一个月我还在网上看到各种灵异和离奇死亡的视频和帖子呢,结果刚出几个小时就被和谐了。” 果不其然,一分钟后所有有关江南市怪人以及各种有关的视频和帖子全部消失。 【请勿散播恐惧言论危害社会安定,违者将受到法律制裁,请广大市民自觉维护网络环境。】 江南市官网最新发布,严肃警告了一众网络id,顿时整个网络的环境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 但官方越是这样,就越显得欲盖弥彰。 不少人已经暗中打听,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要是真有说不定能发笔小财。 ———— 轰! 一道猛烈的火焰喷发,高压的压强下,一只熊熊燃烧的火拳重重砸在了坏人的下巴。 灼热的高温瞬间烧焦了皮肤,带着点焦糊味传来。 “啊!” 怪人捂住下巴,血盆大口中发出惨痛的吼叫声。 周敏抓住机会,反手扣住怪人的手腕用力一拧,一阵骨头关节碰撞的声音传来,一条胳膊扭曲变形,疼痛使得怪人更加的痛苦,跪在地上惨叫着。 周敏一脚踩住怪人的脑袋,美眸一瞪,无形的精神力形成枷锁牢牢的锁住怪人的大脑,只要她心念一动,精神锁链就会收缩,将其大脑变成“豆腐脑”。 “收拾现场,走人。” 怪人倒地不起,周敏拍了拍手淡然转身就走。 “是。” … 另一边,陈小安下了车,四处闲逛。 看着地上各种惨死的人,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 “喂你干什么,快离开。” 一个警员看到了陈小安,就要过来把他赶走。 陈小安办了个鬼脸扭头向一边跑去。 跑出现场的范围,看到一个穿蓝色冲锋衣的人蹲在墙角吃东西。 听到陈小安的脚步声,那人紧张的扭过头来,张嘴露出微笑,“你好啊小兄弟。” 陈小安礼貌地问候道:“呃,你好,你在吃番茄酱吗?” “…” “是啊是啊,我在吃番茄酱…” 那人愣了一下,赶紧擦去满嘴的红色液体,看了看陈小安,露出的微笑更加的灿烂。 “小兄弟,你皮相真好啊。” “陈小安,陈小安你在哪?” 许亮发现陈小安不见了大声呼喊道。 “我走了哈。” 陈小安鼻子动了动,感觉哪里不对劲,到没有多想,转身找许亮去了。 陈小安走后,那青年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软乎乎的装着什么东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小安离开的背影。 “这个好,这个好。” ———— 与此同时,江南市某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中,阵阵惨叫从中传了出来。 “啊!” 烧红的烙铁烫在女子娇嫩的肌肤,一阵白烟过后,焦黑的皮肉带着几分难闻的气味飘出。 “我没想到,养了二十年的徒弟会背叛我。” 一个头戴斗笠的道人暗哑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个披头散发,遍体鳞伤的女子的被钉在十字架上,白嫩的玉足被铁钉贯穿,一双皓腕也被钉住,嫩白如玉的肌肤溃烂着流脓,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被划出道道伤疤,尽管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无比。 “呸!不人不鬼的东西,你收我做徒弟不就是为了我至阴至纯的处子精血给你续命…”女子身体虚弱的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一口血痰吐了过去,咒骂道。 “偷了我的镇眼,你给了一个臭小子,呵呵,徒儿啊…”斗笠道人说着,摘下了头的斗笠,露出一张腐尸一般狰狞可怖的丑陋嘴脸。 “你再帮我看看,你师爷留下的宝物,究竟在何人的手中?”说着,道人伸出手,扣在了少女的头上,一股诡异的能量溢出,少女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身体痉挛,一双明媚的眸子缓缓透明,宛如琉璃一般。 “你…妄想…啊!” 少女极力反抗,但绝对力量形成的压制力完全不是她所能抵抗得了的。 脑海中快速闪过一帧帧画面,随后在一个妩媚动人的脸上定格。 “呵呵,好啊…好,绾娘啊~” 道人松开手,大笑起来。 失去压力后,少女的七窍不断的流血,就像超负荷运转的器械般,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坏,气息虚弱到了极点。 为了防止她死亡,道人掰开她的嘴,喂她服下一颗丹药来补充生机。 “可惜了,你要是不那么聪明,我们还能做一对相亲相爱携手共进的师徒。” 道人语气颇为惋惜,说完便转身离开。 “你好好养身子,过几天再取你一碗血。” ———— 江南市安全公署。 “通过基因判定查清楚了,是意外感染者,第一起案件发生在槐安小区,一家新婚夫妇被害,而他似乎…还是那少妇的情人。” 一个沉稳的男低音传来,走进一个魁梧壮硕的身影。 六组“屠夫”,地级巅峰武者。 张海涛脸色平淡的点了点头,问道:“查清楚它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市中心了的吗?” “暂时还没有,线索似乎查到一半中断了,不排除人为因素干扰的可能。”屠夫严肃的脸上露出几分恼色。 “感染者排查的情况怎么样了?”张海涛又问。 “查出来了几份失踪名单,我们也去到了他们家里做了排查,最近一次的失踪是在两天前,手机电话各种通讯全部失联。” “他叫方想。” 十九、临时工 “你小子怎么老是乱跑。”许亮瞅着悠哉悠哉回来的陈小安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内心渴望安定,但我的双腿有它自己的想法。” “说人话。” “阿巴阿巴…” 你特码… “许大哥我饿了,刚才看见有人吃东西,看饿了。” 陈小安一本正经的看着许亮,一副你不管饭我就不走的样子。 许亮捂着脸,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偏偏在这时候你整幺蛾子。 “好,你要吃什么。” “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 “回去吧。” “别。”陈小安一把拉住许亮的手,眼巴巴的瞪起大眼睛,指着街对面说:“海鲜自助也行。” … 三个小时后,在店老板和服务员惊恐的目光中,陈小安再次张开了血盆大口。 “嗝~” 万幸他只是发了一个嗝。 陈小安揉着鼓起来的小肚子,舒服的灌了一大口碳酸饮料,美滋滋的拍着许亮的肩膀。 “你滴,真是大大滴吆西。”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就是了,但借钱不行。” 许亮脑瓜子快黑成块炭了,铁青着个脸,两个拳头都硬了。 … 安全公署。 “力量测试结果为780公斤左右。” “速度呢?” “百米五秒八七。” “神经反应测试怎么样?” 周敏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屠夫正坐着削苹果。 许亮顿了顿,开口说道:“神经反应测试结果为…甲级。” “甲级?” 周敏微微一惊,旁边削苹果的屠夫也为之一顿。 照这么看来,陈小安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人级武者的巅峰,这还是不确定他有没有内功修为的测试下,身体的素质鉴定。 而神经反应的强度决定了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所能达到的最大爆发限度。 也就是说,神经系统处于兴奋状态下,肌肉处于紧张待发,如果遇到突发危险或者遭遇强敌,可以以最短的时间达到最有效的行动,说不定可以直接反杀实力高于自己的强敌。 那么再这么看来,陈小安的实力还要再提升一个档次。 “他现在在哪?” 周敏眼中闪过一分惊喜,站起身来询问陈小安的行踪。 她开始重视起这个小孩了。 “我来之前叫他在观察室里等我。” 此时的陈小安正一本正经的跟人玩智力问答的游戏。 “雅蠛蝶和沃斯尼蝶都是什么品种的蝴蝶?” “…” “我问你:前轱辘不转为什么后轱辘转?” 对面一娇憨的警员小姐姐撅着嘴摇了摇头,马尾辫晃呀晃的十分可爱。 “答不上来了吧?” “我再问你:凡帝冈常住人口有800人,南澳大地现有袋鼠4700万只,如果南澳大地的袋鼠决定入侵凡帝冈,每个凡帝冈人要抵御多少只袋鼠的进攻?” “你又不知道了吧,是58750只袋鼠,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关心你自己。” 对面,已经凌乱的女警小姐姐眼圈通红,倔强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带着哭腔:“你再问一个。” “请问,袋鼠为什么要入侵凡帝冈?” 为什么? 为什么… 小姐姐懵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为什么,看着陈小安揶揄的表情,她知道自己丢人了。 “哇,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居然都不会,还说你不是笨蛋?” 陈小安大笑起来,办了个鬼脸。 “哇!我不是大笨蛋…呜呜呜…” 小姐姐哭着跑了出去,清纯可人的模样哭起来梨花带雨的。 陈小安看着她伤心离去的背影,背过手摇头苦笑道:“人生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肯认清现实的自己。”配上略带沧桑的忧郁,看起来非常具有欺骗性。 这时,许亮板着个脸走来了,“陈小安,你乱跑什么,快跟我过来。”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不去。”陈小安一脸不情愿,叉着腰,扭头看向一边。 “真不去?” “不去。” 我陈小安说一不二,一个唾沫一个钉。 “那我联系人把你送回精神病院里去吧。”说着许亮就作势掏手机。 “且慢。” 陈小安叫住他,走过去淡淡地说道:“我脚麻了,你请上去坐坐。” “…” 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看得陈小安眼花缭乱,嘭嘭几个钢印盖下后,他光荣的成了一名打工人。 “恭喜你啊陈小安,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 许亮露出大灰狼般的笑容,拍着陈小安的肩膀笑个不停。 陈小安看着手里的这份“安全公署特别临时工”的身份证明陷入了沉思。 “你们...算是雇佣童工吧。” “哈?” “我未成年啊,我可以告你们的吧。” “...” “你们能接受多大金额的赔款,咱们可以私了。” 屋子里三人一阵沉默。 周敏:“把他扔回去吧。” 屠夫、许亮:“好嘞。” “你们也太小气了喂!” 一番小插曲过后。 陈小安脸色土灰的接受了现实。 “好了,有必要跟你介绍一下。首先呢,是我们的善后组,善后组是独立于安全公署之外的特殊行动部门,虽然‘善后’的名字听起来不是很厉害,但是这个年轻的组织可是集结了神州实力最顶尖的一批人,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周敏说着,神态中不自觉带出了些自豪。 善后组中除了七组,八组是负责情报与研究,实力平均都是地级初期实力,而其他小组的组长至少也是天级中期的实力,而实力最强大的一组平均实力更是无限接近于天级巅峰。 更不用说那身为一组组长,神州新一代执剑人和最强的人类之称的——青龙。 想着,周敏又开始说道: “安全公署就不一样了,虽然与善后组的工作异曲同工,但其中危险性大打折扣,但也非常能磨练人,所以就给你安排了一个临时工的身份,平时不用早起上班,只需要听从分局下达的命令就可以了。” “平时你的工作都是由许亮接手,以后他就是你的第一负责人。” 可是他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陈小安听完,默默把头转向一旁的许亮,心中更加灰暗。 突然想回精神病院当我的精神病去了。 师父一定想我了。 二十、敢不敢饶我一命 与此同时。 接受命令探查人员失踪案的探员们进去了荒山区范围。 古树阴森的老柏伸出黑漆漆的枝丫,诡异的山林静悄悄的,微风一个劲的吹着后脖颈,总感觉暗处多了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盘踞的山脉连绵起伏,昏暗的天空不见天日,一阵阴风吹动树枝,那张开的枝杈就像一双双人的手,仿佛一双地狱中渴望救赎的手,一不留神当心被当成替死鬼。 “队长,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我怎么感觉脖子上别扭的难受。” 一个年轻的探员揉着愈发酸痛的脖子,对前面行走的队长说道。 “瞎说什么呢你,闭嘴。” 队长回头瞪了他一眼斥责道。 可几人没走几步,不约而同的感觉身上像是背了一座大山一样的沉重,脖子肩膀酸痛无比。 “怎么了这是...哎呦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队长,我们...” “队长?” 几人发现他们的队长正坐在前面的石头上一动不动,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回应,几人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一人走过去,轻轻往队长的肩膀上一拍。 整个身子便像随风拂柳般倒去。 一张死不瞑目的人脸暴露在几人眼前,七窍流血,面色煞白,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 强烈的恐慌压抑在几人心头,慌乱中,他们抬头看到了一座老庙。 黑压压的山间野庙处处透露着阴森的气氛,那根根老树的根系突出来,坑坑洼洼的小洞密密麻麻的看着瘆人。 一人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老庙,瞳孔骤然放大,抓起腰间的通讯器喊道:“发现感染源,坐标东经...” 咔吧! 一声骨头扭曲的清脆声音传来,那人立时没了声音。 “啊,快跑。” 几人惊慌失措的飞奔,但身上沉重的压力愈发的难以支撑,重重的都摔在了地上。 “嘻嘻嘻嘻嘻~” 声声怪异的笑声犹如在耳边响起。 邪门,带着几分让人心底发寒的压抑。 “啊!我的眼睛…” 一人惨叫,双眼被挖去,露出空洞洞的血洞,细长的眼神经被硬生生扯断。 “嘻嘻嘻嘻~” 那诡异的笑声再次传来,一个个探员惨死在看不见的凶手手中。 轰隆! 一道惊雷炸响,照亮了荒山,一刹那的光明照在了老庙,庙宇中那三头六臂的佛像中一张慈悲的脸相在这一瞬间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咔嚓! 耀眼闪电贯通天地,马上这里即将迎来一场暴雨。 滋滋滋… 通讯器这时传来了声音。 “喂喂喂?污染源在哪?喂喂喂?听得到吗?听到请回话,喂?” 咔! 一只脚忽然出现一下踩碎了通讯器,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缓缓道来:“呵,被发现了…” 安全公署。 “周组长,我们的人在荒山区域失联了。” 公署局长张海涛沉着个脸,闷声说道。 “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周敏挨着许亮坐下,神色凝重地问道。 “污染源。” 话音刚落,周敏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黑月事件发生后,不详之物降临,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东西可以异化任何生命体,甚至包裹微生物。 在不详之物降临的地方会形成一个类似放射源的特殊磁场,收到辐射的事物被变得极具攻击性,并且无目的的杀戮任何生命,包括被同化的同类。 甚至一些死去的生物也会诡异的复活。 “我们过去瞧瞧。” 许亮顿了顿,说:“走之前先把陈小安送走。” “行。” … 被送走的陈小安坐在回家的车上,百无聊赖。 “大哥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朋友,他不跟我说话,然后他老婆跟别人跑了。” “我没有老婆。” 开车的探员板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说道。 “没有老婆?那你有没有老公?” “我也没有老公。” 陈小安大惊:“什么?我没想到大哥你年纪轻轻的就经历了这么多困难,在大好年华里守了寡。” 守…寡? 这说的是我? 到站,充当司机的探员一脸迷茫,目送着陈小安下了车。 为什么他的问题我都答不上来? 哦,我想起来了,他是精神病… “哼哼嗯嗯~” 陈小安哼着歌,转着手里的钥匙,三步并两步地跑上台阶。 自从进了精神病院,就没回过家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回来过没有,还得打扫卫生… 不开心,不想动,怎么办… 咔擦。 钥匙转动门芯,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嘿嘿嘿,吃俺老孙一棒!” 客厅的电视机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陈小安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让小偷插翅难逃。 随后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 “呔!妖孽哪里逃!” “看招!” 一个破锣嗓子的声音激动的叫了出来,陈小安乘势一跃而出。 “你给我看招!” 砰! “啊!” 啪嗒啪嗒… 陈小安看着地上蹦哒的几条鱼,又瞅了瞅贴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的水诡,一时陷入了沉默。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从墙上下来,水诡连滚带爬的滚到陈小安脚边,哭哭啼啼的说着,忽然察觉这气息有些熟悉,赶忙抬头一看。 “擦,大哥!” “嘿,二弟。” 陈小安笑了,一拳招呼了过去。 砰! “啊呀!” 一张浮肿的大脸被打得变形,整体跟陀螺似的做旋转运动,喷出一口纯净的快乐水。 扑通倒在地上,捂着半张脸撑起身子,抽泣着,小心翼翼地看向陈小安。 “呜呜…大哥~我是你的阿水啊,难道你忘记了我为你尽忠的日子了吗?” 陈小安拍拍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腿搭在茶几,拿过一包吃了一半的薯片吃了起来。 “你能叫我大哥,我很高兴。但是上次你跑路,我很不喜欢。”说着,陈小安从怀里掏出断矛拍在茶几上,一副不把你干死不散伙的样子。 “…” 水诡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抖出一地的河水。 “你…” 吸了吸被揍出来的鼻涕。 歇斯底里的“你敢不敢饶我一命。” 又大声吼道:“说不敢的是猪!” 二十一、小安与阿水 我是一个水诡。 如果我猜的不错,我生前大概是个体面人。至于为什么会成了诡,我头上的水草会告诉你答案。 虽然生前的一切都记不清了,但是我还记得银行卡里还有三十万块钱。 就在今天,我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我把钱交出来。我不肯,他就给了我一个大鼻窦。 勾起了我一丢丢痛苦的回忆。 我那时候十多岁,一个大鼻窦…呜呜呜,你能想象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一个大鼻窦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太欺负诡了。 “嗷~” 嗖~啪! 一只拖鞋飞过来精准的扇在了水诡的脸上,哭声戛然而止。 “水太多了,收一收。” “知道了,呜呜…老大。” 水诡摸着眼泪,脚下的水下了许多。 水沿着一根粗大的水管流向下面的浴桶,陈小安正在泡澡。 可恶,当初我就不该从这个马桶里出来,不然水大爷我怎么会沦落到给这可恶的家伙添洗澡水! 陈小安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拍打着阿水的肩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说:“还想在这里住吗?” 想吗? 阿水看了看冰箱,又看了看旁边的冰柜,脸上露出几分愤懑。 还有一冰箱的快乐水还没喝完… 但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我身为男儿的尊严决不允许我做这种决定。 古有先人不为五斗米折腰,今有我阿水不为一箱快乐水低头。 可他有一箱,我没有。 但是堂堂七尺男儿,岂可轻易低头? “留下吧,快乐水管够。” 他说快乐水管够。 啥?管够? “你立字据!” ———— 下午四点,一辆车从安全公署开出市区,直奔荒山区而去。 此时的陈小安从楼下买完东西回家,商店的售货员大叔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又好像还很诧异。 搞不懂。 家里阿水正坐在桶里抱着一桶快乐水美滋滋的嘬吸管。 看到陈小安回来,眼睛瞬间锁定了他手里的一提快乐水,惊喜万分。 “老大你回来啦,累不累呀,我帮你冰起来吧。” 说着就要从陈小安手里接过去。 “啧,阿水你说许大哥他们现在开车出市区是干啥呢?” 陈小安纳闷,转身与阿水错过。 “啊…” “别在意那么多嘛老大,快让我帮你拿。”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 陌生的声音,但又有好像在哪听过。 陈小安摸摸头,过去开门,顺便给阿水递了个眼神。 你,快去藏好。 “哦…” 咕噜噜~ “有人。” 咔擦。 陈小安露出一张笑脸,正对上那双笑眯眯的眼睛。 有点怪。 “是你啊小兄弟。”那人恍然一笑,自来熟的走了进来,他就是那个在墙根底下吃东西被陈小安发现的人。 “你好,我叫方想。” “想什么?” “…” 这孩子有毛病吧。 “我叫方想,方向的方,想法的想。” 方想舔了舔嘴唇,一步步靠近陈小安。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陈小安眼中,他那身气囊下隐藏的肮脏狰狞的真面目早已暴露无遗。 “哦哦,是你啊大哥,进来坐坐。”陈小安露出那人畜无害的阳光笑脸,一口大白牙真诚而…真诚。 “好好好,小兄弟一个人在家吗?”方想按耐不住内心的渴望,忍不住吞咽唾液。 “不是,我还有一个朋友。”陈小安坦诚的摇了摇头说道。 “哦?他在哪?”方想褐色的瞳孔下一闪而逝一丝红光,眼睛向卧室里看去。 “他比较害羞,我让他去马桶里了。” “哈哈?哪有人待在马桶里的啊,小兄弟你真会开玩笑。” 陈小安歪头,“我没开玩笑啊,还有,我有说他是人吗?” “…” 他这是什么意思。 方想表情一滞,又仔细看了看陈小安的样子,应该是开玩笑吧这小子。 方想想道,仔细的看着陈小安一副认真无害的样子,又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液。 这小子好香,好想吃…不行不行,我忍不住了。 胃里似乎有只馋虫挑动他的饥饿,陈小安身体散发的特有的香气勾引他的食欲,对于一个吃货来说,一切勾起他食欲的东西都是罪过。 该吃。 正当他要暴露真身好好欣赏一下猎物惊慌恐惧的表情时,却看到了陈小安从怀里掏出了一柄断矛,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屠夫宰杀羔羊时的漠然。 “你不是普通人。”方想神色一冷,退了半步。 陈小安毫不废话,一脚踹在了方想脸上。 “臭小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方想沉着脸慢慢直起身来,眼中凶光毕露。 身体肌肉关节扭曲,整个人迅速变大,肢体变形,如同长蛇一般挥舞。张开大嘴,露出满口的利齿。 “死吧!” 身体猛扑,手掌像挥打的鞭子一样抽了过去。 卫生间里,阿水探出头来,瞪大了眼睛观战。 陈小安不慌不忙,抬手就抓住了那抽打而来的手腕。 “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陈小安用力一拉,方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向陈小安怀里。 竖起拳头,用力砸在他的脸上。 砰! “啊!”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惨叫。 偷偷观战的阿水激动的攥起拳头,就这么看着陈小安一拳一拳地招呼在方想的脸上。 他怎么这么喜欢打别人的脸。 阿水摸着经常被揍的脸蛋,顿时感觉心里平衡了许多。 原来被打脸的不止我一个。 这时,方想被陈小安摁在地上揍得有点精神崩溃。 我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被人按在地上打啊,要被打死了! 砰砰砰! 方想的脸被砸得变形,血沫或者口水流了出来,眼珠子都被打的凸出充血,整个脑袋有些恍惚。 差不多的时候,陈小安突然停手,看着身下奄奄一息的方想,对刚才他那发狠的劲嗤之以鼻。 “什么呀,我还以为多狠呢,就这啊?” 阿水蹦蹦跳跳的从卫生间里跑过来,“芜湖~老大威武。” “那是。” 说着,断矛一插,一道破灭的玄光一闪。众多亮起的符文发亮,一股神秘的能量被抽了出来。 “这是啥?” 二十二、精神污染 “这是啥?” 陈小安看着手中的断矛,先天灵视的作用下,他看到了断矛内部空间里有一团绚丽的云雾如星云般的璀璨。 正当他努力探寻,那团绚丽星云像是着了魔一样冲向陈小安的脑海。 轰! “老大你怎么了老大!” 这是陈小安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之一段杂乱的记忆涌入脑海,在那团迷雾中,他看到了荒山野庙里的那座佛像。 而那团星云冲进陈小安的精神之海后急剧的膨胀。犹如狂风一般在他的精神之海掀起惊涛骇浪。 就在精神风暴即将席卷海洋之时,那红发将军猛然睁眼,一刀斩出,凶悍的刀光斩灭星云,撒下的点点光辉将汹涌的精神海再度恢复平静。 此时满天星空,日月光华,大海沉静了星河,一望无际。这就是陈小安的精神世界了。 在那星月垂照的海中央,红发黑甲的神武将军盘腿而坐。 似乎感受到了力量的涌入,双眼睁开,一道凌厉的神光仿佛刺破虚空的闪电,霸者天下无二的气势汹汹而来。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那双独特奇异的双眼。 双目,重瞳子。 … “老大,老大你不要死啊。” 阿水用力摇晃陈小安的身体,一边摇一边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把我银行卡藏哪了,快乐水快喝完了呀…” “老大呀,你睁开眼睛吧。” “好吵啊…”陈小安睁开眼睛,一抹脸上冰凉的水,一把推开眼前那张丑脸。 “太好了,老大你没死翘翘啊,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嗝屁。”阿水惊喜万分,赶忙开了一瓶快乐水助兴。 陈小安捂着头,那段随着星云团一同进入他脑子的记忆是…是方想进入荒山之后的。 荒山里有东西。 “去康康。” ———— “我感觉自己变得好奇怪。” “咩啊?”阿水扭过头,嘴里冒出一个泡泡,瞪起一双充满睿智的死鱼眼。 就在刚刚,路过小区门口,陈小安看到一公一母的两只狗在打架。 公狗把小母狗压在身下欺负。 陈小安忍不了了,大庭广众之下行苟且之事,影响非常不好。而且现在非常时期,禁止密切接触。 于是… 陈小安伸出了正义的右手,拽着狗尾巴把它们分开了,然后念头一动,一只筷子飞到了他的手中。 “做核酸了吗?” 陈小安凶巴巴地瞪着公狗,一脚踹开咬他裤腿的小母狗,丝毫不理会那幽怨的眼神,拿起筷子就捅进了公狗的嗓子眼。 “汪汪,呜汪…呕~” “咳咔咔咔…” 小公狗被折磨得痛哭流涕,吓得一旁的小母狗惊慌不已,忙不迭地跑路了。 太吓狗了,这个两脚兽简直不是人。 “你,要是以后再让我在小区里看见你跟其他狗密切接触我就见你一次捅你一次。” 陈小安走了,看到它留下忏悔的泪水,满意的走了。 日行一善,从我做起。 等回过神来后,陈小安看着手里的筷子陷入了沉默。 “这个怎么会在我的手上。” “纳尼?”阿水脑袋一歪,纳闷道:“不是你弄过来的吗?” “我弄你过来的?我怎么没印象。”陈小安摸头,看着手里的筷子一言不发。 扔掉。 回来… “哎嘿,还真回来了。” 我变奇怪了。 陈小安如是想道,随手将筷子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另一边的荒山区。 周敏,许亮还有屠夫三人来到了山脚下。 “污染源就在这里了。” 周敏抬眼看向蜿蜒直上的山路,本能的使用精神力探查,却被一股诡异的精神波动弹了回来。 “这里的污染源非比寻常,能够将我的精神力压制,应该是高等级的精神污染。” 听闻这番话,许亮与屠夫的脸色一沉,神情凝重起来。 他们两个都不是以精神力见长的人。 屠夫地级巅峰武者,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凭借一手快刀等闲不是对手。 而许亮则是以速度见长的异能者,拿的出手的也是一手百发百中的枪法。 只有周敏这个双系s级异能者实力最强,但她的精神力却被压制。 难了。 “我现在给你们的大脑施加一个精神护罩,这样可以抵挡一下污染源的精神侵蚀,但一旦遇到突发状况,抓紧撤离。” 周敏沉声道,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污染源不加以制止,那将会无休止的扩散,到时候整个江南市近一千万多万居民都被感染,后果将不堪设想。 进山,翠绿的景象瞬息间变得灰黄,如同被墨水渲染过的一样。冷冰冰的让人看起来十分的压抑。 徐徐的登吹动树叶却听不见一点声响,脚下褐色的泥土混着沙砾凝固,踩在上面有些硌脚。 一进山,那种若有若无的精神侵蚀就开始了动作。 涌入许亮二人的大脑中与周敏施加的精神护罩抵抗,嗡嗡的耳鸣。 这种精神污染对精神力弱的人是直接潜移默化的侵蚀,但对于精神力强大的人来说,待在这里就是无时无刻的折磨。 除非精神力可以强大到足以无视它的存在。 山柏的枝杈延伸出来,恍如地狱审判的罪恶灵魂等待救赎的手,焦黑的树木皲裂的树皮下露出粉嫩的树心,鲜红的树脂流出混进泥土。 越往前走,眼睛里的景象就越是怪异。 无时不刻的精神侵蚀在脑袋里像炸掉一样,走着走着,几人感觉身上像背了重担举步维艰。 周敏敏感的精神感知出现波动。 下一秒。 熊! 火焰异能喷涌而出,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那负重般的感觉随之消散。 周敏扭头,挥手两下烧死了许亮跟屠夫身上的小鬼。 “这个地方诡异的很,我们都小心点。” “嗯。” 许亮二人脸色凝重,点点头。 咕呜呜呜~ “嘎!” 一声尖叫响彻在空寂的山林,随之一道黑影掠过天空,飞向山巅。 “靠,是乌鸦,真晦气。” 乌鸦代表死亡,预示不详的征兆。 许亮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暗恼不已。 山里的时间过得似乎比较快,天色已近黄昏。 斜阳靠在山头,黑黢黢的山脉藏在光的阴影下,宛如啮齿动物狰狞的牙齿。 山脚下,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冒了出来。 “老大,咱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进去。” “因为…” “这样比较有仪式感。” 二十三、污染源 “老大,我感觉这个地方怪怪的,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阿水亦步亦趋的跟在陈小安身后,喝了口快乐水壮了壮胆,说道。 “哪里怪了,我感觉挺好的。” 失去了“恐惧”情绪的陈小安一点都不害怕,反而饶有兴致的欣赏周围的景色。 “嘿嘿嘿嘿~” 这时,安静的气氛里突然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阵怪笑。 “你在笑什么啊?”陈小安回头瞅了眼阿水,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没有啊。”阿水瞪起大眼睛否认道。 陈小安狐疑地看了他一下,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了。 “嘿嘿嘿嘿~” 笑声再次响起,陈小安眉角一跳,停下脚步,语气加重了几分。 “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阿水苦着张脸:“我真没有笑啊老大。” “真没有?”陈小安狐疑问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阿水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没有,真没有,我笑我是狗。” “嘿嘿嘿嘿嘿~” 怪异的笑声再次在耳边响起,阿水就像那触了电一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上一个劲的掉水。 “老…老大你看吧,真不是我。” 四周寂静的山林中没见一个人影,那那怪异的笑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喂,别躲了,看见你了都。”阿水大声喊道。 过了片刻,四周鸦雀无声。 阿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干咳一声,认真道:“确认完毕,他不是笨蛋。” “...” 陈小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好像有那大病。 “很好,很有精神。” ... 一番小插曲后,那诡异的笑声随之销声匿迹。 一人一鬼都没放在心上,又继续上路。 他们的肩膀上,不知何时竟坐上了一个黑漆漆的怪婴。 那怪婴一双小手伸到了他们眼前,遮住了他俩的眼。 “老大,你有没有感觉身上有点沉啊?” “没有啊,你的小脑袋瓜一定是秀逗了吧。” “那还好,别是脑子进水就行,我就怕这个。” ———— “庙?” 许亮看到眼前山顶的野庙,忍不住脱口而出。 常言道:宁宿荒坟,不住荒庙。 荒郊野岭,风雨下的野庙在民间故事中总带着神秘的色彩。 比如,兰若寺。 这座野庙全是有黑色山岩修砌而成,由于常年风吹雨打,早已破落的不成样子。可就是这样,让人一眼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与别扭。 因为这座庙中间低两头高,整个房脊呈一个弧月,而且左右开的窗户非常小,只有一个人的脑袋大小,但门却开得很大。敞开的大门一片死寂,里面漆黑一片,风吹进去都没了声音,平静的可怕。 “里面有血腥气,死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屠夫沉声走到前面,鼻翼动了动,如是说道。 周敏凝神屏气,道:“小心,污染的源头就在那庙里面。” “我去看看,一有危险马上退出来。” 许亮出声说道,这里只有他的异能【神速】能做到来去如风,最大限度的躲避危险,也只有他能有全身而退的实力。 “嗯,一切小心。” 周敏和屠夫齐齐点头,精神护罩的功效还足够维持,只有速战速决。 许亮吸一口气,下一秒,一道虹光闪过,眨眼间没于黑暗之中。 “怎么还没动静。” 几秒钟后,屠夫本能的察觉事情不对,于周敏对视一眼,一同冲了进去。 轰! 两人还未进门,一股强横的精神力如野牛冲撞一般击打在二人身上。 咔咔咔... 一声声脆响传来,二人抬头一看,眼前站立的竟然是座供奉的佛像。 本来三头六臂,但缺了一头一臂。 整个佛像高达三米,通体青石雕刻,慈眉善目,面容颇具神韵。 “阿修罗?” “不像。”周敏面色凝重,一簇火焰悄悄在手心烧了起来。 如意轮尊者,又称如意轮观音,为密宗所传六观音之一。也可以称为「大梵深远观音」,而之所以名为「如意轮观音」。 这种观音,一般是六臂造型,并且各有不同的作用。右边的第一手,主要是用于思维;第二手是用于持如意宝;第三手是持念珠。而左边的第一手,则是按明山;第二手持莲花,第三手是持宝轮。这六臂的功能,主要都是在于解除众生的烦恼。如意轮尊者,即如意轮菩萨。以其手分别持如意宝珠和宝轮,故名如意轮,密号为持宝金刚。 佛像头颅缓缓转动,慈悲的面目对着二人,那张慈眉善目的面孔却透着一股子邪气,让人说不出的怪异。 嗦嗦嗦嗦... 石像的外皮快速抖落,露出里面更加惊悚的一幕。 慈眉善目的菩萨面具下,一张面目狰狞,青面獠牙的恶鬼形象展露无遗。 更加恐怖的是它的身体是无数的死人皮肉缝合在一起,森白的骨头茬子刺破皮肤暴露在外,黑色的头发杂乱的长在身体上。躯体上,一张张人脸在躯体上浮现,死前惊恐的样子被完好保存下来。 而其中,许亮的半个身子被吞入其中,露在外面的头和右手成了组成佛像完整性的替代品。 “许亮!” “许亮你怎么样,醒醒啊!” ———— 曾经,我是一个象征通往极乐世界的神灵,这里朴实的村民日夜供奉着我。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我诞生在石像里,收方圆百里的香火供奉。 直到天发灾害,那一年庄稼颗粒无收,天下大乱了。 他们跪在这里日夜祈福,祈求我大发慈悲。 什么是慈悲呢? 我只是诞生在石头里的一个幽灵,只是他们以为我有这种能力,可我无能为力。 他们砸了神龛,毁了石像,怒骂我的不作为。 “呸,什么狗屁菩萨,都去死吧!” 他们拿走了一切可以换钱的东西,甚至发生了争执,死了几条人命。 后来,这里遭了匪,他们来到了这里作恶多端,我在石像里目睹了这一切。 什么是慈悲呢? 他们残忍至极,用油锅烹杀同类,彻夜的惨叫至今还在我耳边回响。 我的身上沾了血,他们把尸体、碎肉,骸骨埋在我的脚下。 日日夜夜听到有人说话,那是死去的人回来哭诉,说我是假的,传的甚狗屁慈悲。 好烦啊,他们吵死了。 再后来,一个斗笠道人来到了这里,他用尽一切办法将我的身躯重塑,告诉我这世上没有慈悲。 是吗?原来如此。 没有慈悲,没有慈悲。 说甚鸟慈悲! 都该死! 二十四、我能弄死你吗 “许亮!” “许亮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 “许亮?” “我也听到了。” 陈小安的脑袋从一棵歪脖子树后冒头,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旷野,怎么也找不到一个人影。 “奇了怪了,我明明听见有人在喊许大哥,难道听错了?” “是听错了。” 阿水抱着一瓶快乐水滋滋的喝着,漫不经心的附和。 另一边。 熊熊火焰化作威猛巨龙向那诡异佛像诡烧去。 佛像诡举手拦下,手中凝聚出诡异的能量将火龙一把掐灭。 “我来!” 一道凌厉的罡风吹过,只见寒芒一闪,刀锋狠狠地斩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下,如同砍在柔软的橡胶上一样被卸去全部力道。 那佛像诡第二颗头颅一转,张口吐出一口清啸。 “吼!!!” 强烈的音波中夹杂难以抵挡的精神攻击,屠夫来不及反应,中招了。 “噗!咳咳…” 强烈的音波震伤了五脏六腑,迎面而来的精神冲击差点要了他的命,此时气息低迷到了极点,七窍都在流血。 周敏来不及照顾屠夫,只见佛像诡一个瞬移来到周敏身前,一拳轰出。 砰! ———— 半山腰。 陈小安正要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忽然一声清啸从山顶滚滚而下,一股精神冲击随之而来。 “啊!!” 两声惨叫从他俩身后传来,随之化作青烟消失。 “哇,老大快退回来。” 幻象消失,阿水猛地吓了一跳,赶忙把陈小安拽了回来。 “好险啊,差一点你就死翘翘了老大。” 阿水拍打着胸脯,害怕的一个劲漏水。 陈小安默默看了一眼底下的深渊。 “阿水,要不要下去看看。” “老大你秀逗了吧,那么高,跳下去肯定会死翘翘啊…走啦走啦。” 阿水大叫一声,拉起陈小安离开了悬崖。 此时,山顶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猛烈的火焰将一切化作火海,在炽烈的火光中,周敏宛如神灵。 轰! 佛像诡一拳崩出,霸道的拳劲冲破空气的阻挡打出一道气劲,破灭前方的火焰直袭周敏而去。 热烈的火龙卷腾空,与那气劲猛烈对抗,二者相击,迸发汹涌骇浪,此消彼长之下逐渐消弭无形。 佛像诡发出一声低吼,双脚踏地,化作一道流风掠过火海,直奔周敏面门一拳轰出。 砰! 周敏后退半步,火焰化作长枪刺出,将那刚猛一拳挡下。 “都该死都该死!” 佛像诡张口怒吼,六只手臂猛然发力,一拳一拳如同高频率的打桩机一般悍然轰去。 高频率的出拳快到让人看不清影子,空气连连发出爆鸣,气机炸裂。 灼热的猛焰反扑,瞬息将佛像诡的手臂吞噬。 砰砰! 再对了两拳,佛像诡倒飞出火海,身体大面积的烧伤冒出黑烟,烧焦的皮肉发出难闻的焦糊味。 周敏眼中闪过一丝神光,单手凝聚火焰缓步向其走去。 对方其实实力不强,只是吸收了许亮的异能速度奇快,精神力强大而已,拼凑的身躯薄弱的很,几乎一碰就碎。 只要跟它硬碰硬的近战就好了。 佛像诡见周敏向它走来,忌惮地退了半步。 精神冲击一波又一波的向周敏袭来,但尽管佛像诡的精神力再强,只要周敏凝聚自身精神力加持自身,佛像诡的精神攻击就那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见不敌,佛像诡精神力操纵碎石断木向周敏砸去,但四周都是火海,况且达到s级的异能者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让它从手里逃脱的。 只见火海之中,周敏的身体化为一团火焰融于火海不见。 下一秒,在佛像诡逃跑的路径上赫然升出一团烈火,火焰扭曲变形,变成了周敏的模样。 s级异能者的特有天赋,异能觉醒。 面对周敏的突然出现,佛像诡的面容变得狰狞,憎恨的目光里倒影着她直冲而来的火拳。 山顶上,一朵巨大的蘑菇腾云升起,耀眼的白炽光一闪而逝。 “老大,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咱们回家吧。” 阿水被突如其来的巨变吓得瑟瑟发抖,哭兮兮地向陈小安建议道。 陈小安抬头,看到那漫天火光中窜出一个黑影向着他们这边飞了过来。 “老大,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陈小安点点头,擦了擦口水:“没错,应该是只鸡,我们今天吃鸡。” 鸡? 鸡自己变熟了飞到我们嘴边? 这怎么可能。 聪明的阿水保持了一分理智,把口水咽了回去,然后…狂撒丫子跟了上去。 “老大,鸡屁股给我~” … 半晌后,他们的笑脸渐渐的从脸上消失,看着土坑里黑乎乎的一团东西,陈小安捡起一根树枝捅了捅。 “什么啊,不是鸡。” “不是鸡,还没有屁股…” 阿水看到那被烧没了的下半身,顿时感觉人生失去了光彩。 陈小安扔掉树枝,兴致缺缺,拍屁股准备走人。 这时,坑里的佛像诡动了动,焦黑的外皮褪下,露出内里鲜红蠕动的血肉,同时伴随着淡淡的肉香。 “救…” 陈小安顿时眼中大亮,一把将其拉起,拍着胸脯:“放心吧大哥,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我…” “我知道是伤的很重。” “不…” “不用客气,相逢就是缘,我们一定会送你归西…啊不,上路的。” “咳咳,你…” 佛像诡的情绪波动似乎很大,胸口一起一伏的,内里鲜嫩的血肉蠕动着,散发诱惑的香气。 陈小安贴过耳朵去,问:“你想说什么?” 颤颤巍巍的抬起手,眼神中露出几分愤恨,道:“你踩我手了。” “啊呀不好意思。”陈小安摸摸头,歉意的移开脚,把地上被踩断的手掌递了过去。 此时它的身体里已经没了许亮,速度的优势发挥不出来,不然也不会这样狼狈。 佛像诡接近人类的感情第一次这样无语,甚至还有点想哭。 呜呜呜,谁都不知道我在这里受什么样的欺负…呜,一个女人放火烧我,一个男人拿刀砍我,现在一个小屁孩都来踩我两脚。 我受够了,我要离开这里,好好吃几个人,然后报复! 想着,佛像诡忍不了了,抬手就向前爬去。 “欸,大哥你别走啊。” 陈小安赶紧追上去,一把拉起佛像诡的手将它提了起来。 “大哥我忘了问你了,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的乱七八糟的男人,还有一个美的冒泡的姐姐?” 佛像诡:“…” 我能弄死你吗? 二十五、精神病有了精神异能 陈小安这孩子天生就与众不同。 他直觉特别准。 看到面目全非的佛像诡的一眼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并且特别的热情。 这不,刚一见面就拉着人家的手问东问西。 “这位大哥,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的不是那么好看的人,还有一个特别好看的人呢?” “你撒手行吗?” 佛像诡欲哭无泪,被陈小安提起来后就像个被吊着尾巴的泥鳅一样一个劲的倒腾。 “哦。”陈小安听话的撒手。 扑通一声,佛像诡就一头载了下去。 磕掉了一颗牙,疼得抽风。 该死该死该死,我要弄死这小子! 佛像诡心里怒吼着,倔强的向山下爬去。 赶快逃离这里,免得被那疯女人追上。 它爬呀爬,慢慢的身体再次腾空。 佛像诡:??? 下一秒,一个特别温柔但十分欠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哥,你有没有见过他们呢?你还没回答我呦。” “我没有,你撒开我!”佛像诡努力晃动着身子,恼怒道。 “哦。” 又扑通一下。 一颗门牙光荣退休。 “我不信。” 他又把它提了起来。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佛像诡大怒,正准备释放最后一丝精神力弄死这小子,一旁的阿水眉头一皱。 有杀气。 冲过来一巴掌扇在了佛像诡的脑瓜子上。 啪! “老大小心!” 一巴掌下去,打得它眼冒金星,被严重烧伤的脖子咔擦一声掉了下来。 脑袋掉在地上滚了三滚。 “…” 一时间,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陈小安看着地上的头颅,又看了看手里烧焦的半截躯体,看着左右无人一把丢下了山涧。 阿水捡起地上的树枝,戳了戳佛像诡的脑袋,轱辘轱辘滚了半圈。 “老大,它嗝屁了。” 陈小安抿了抿嘴,抱起佛像诡头颅开了个大脚。 “啊!狗日的人类,吾要弄死你~” “呦呵还活着,快逮它回来。” 俩人撒腿朝着被踢飞的头颅追了上去。 “啊!” 头颅磕到了石头,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咒骂起来。 “等…” 砰! “啊!吾恢复真…” 砰! “身…啊!” “就弄死你俩!” … 山脚下,树林丛生。 “奇怪了,踢哪去了?” “老大你太大力了,不好找啊。” “找不到也得找,它那么可怜,就剩下个脑袋,我要把它带回去泡罐子里。” 一棵大树后,仅剩一个脑袋的佛像诡吓得头皮发麻,用着仅存的精神力一点点挪动。 躲远些。 “走吧回家,不找了。” 阿水高兴的蹦了起来:“我要喝一桶快乐水~” 听完这句话,佛像诡的头终于松了口气:“可算走了,等吾恢复真身,一定要他们碎尸万段!” 正当它开始憧憬未来如何如何折磨陈小安两人时,忽然觉得一个阴影在树下不断放大。 抬眼一看… “桀桀桀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开不开心” 一人一鬼露出阴险狡诈的笑容,吓得佛像诡心惊不已。 “你…你们不要过来啊!” … 损友之间常说:把你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现在,有人真的被当球踢了。 “呀吼~” “看球!” 山间小路上,陈小安跟水诡跑着跳着,踢着佛像诡的脑袋,寂静的山林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还有骂街的怒吼。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最终忍无可忍的佛像诡爆发了,怒吼着,一道神光冲破陈小安精神之海。 “士可杀不可辱,你欺人实在太甚,去死吧。” “休伤我老大!” 阿水见势不妙,一脚跺碎佛像诡的脑袋,但那神光已然冲进陈小安的精神之海中。 “也好,夺了你的身躯也好,大不了从头再来。” 佛像诡的一道精神本源心中暗忱,正想去寻到陈小安的精神本源一口吞了,却不料精神之海中立时掀起惊涛骇浪,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什么情况?” 佛像诡一惊,只见一个红发黑甲的神武将军正一脸杀气地看着自己。 那尸山血海般的凶煞之气犹如地狱深渊的魔神,拥有湮灭一切鬼神的怪力。 “你…你是…” 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相貌让它大惊不已。 但下一秒,那红发将军居然消失不见,一个格外讨人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呦吼,原来你在这里啊。” 陈小安笑眯眯的打着招呼,右手拿着的断矛背在身后,扬起一只手。 “这?” 佛像诡抓紧回头看去,那红发将军果真消失不见,再扭头,陈小安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离自己却近了几分。 原来刚才是幻觉。 佛像诡冷笑着,胸有成竹的调动自身精神力准备弄死陈小安。 “小子,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了。” 说着,佛像诡元神卷起磅礴精神力化作一恶灵巨首向陈小安的精神本源吞去。 “呀哈?” 陈小安一愣,反手将背后的断矛扔出,没有犹豫的,只听凭心中一瞬间的念头,似那神来之笔一般的决断。 断矛划破精神海洋,在星斗之下犹如一道闪电,一击刺中佛像诡的元神。 “啊啊啊啊!” “你对我做了什么…” 撕裂的痛苦使得它大声怒吼着,断矛生杀予夺的权能在陈小安丢出去的一瞬间便已经激活,此时的佛像诡正在被其一点点的吞噬消磨。 陈小安摸摸头,一脸的无奈与无辜。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把断矛扔了出去。 人与人的悲观并不共通,陈小安看着在他精神之海中打滚惨叫的佛像诡,只觉得它很吵闹。 挣扎惨叫的佛像诡并没有持续多久,元神被断矛一点点蚕食,最终彻底湮灭。 “啊…这就完了?” 陈小安取回断矛,看着手中熠熠生辉的符文,疑惑不解。 下一秒,一股奇妙无比的力量涌入他的精神本源,整个精神世界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陈小安眼前一黑,猛然幡醒。 一股狂暴的精神力瞬间扩散开来,将蹲在他身旁的阿水一下冲飞,差点将它的魂体击散,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你你…还是我老大不?” 谨慎的阿水连忙后退,蹲在大树下露出半个头来盘问道。 … “这股精神力波动,异能者?” 半山腰,正在带屠夫和许亮下山的周敏眉头一皱,脸色一下凝重了起来。 二十六、阿宾的烦恼 我的名字叫周乐宾,是个十七岁的高二学生。 最近我发现我的身边发生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异变,我的整个世界观被完全颠覆了。 这个世界有诡异。 而且最近我发现...诡异就在我身边。 … 我叫周乐宾,是个肥宅(划掉)。 是个阳光帅气的美少年,成绩不是很理想,但无不良嗜好,爱看岛国影视作品。 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最近有点怪。 我怀疑她馋我身子,是真馋的那种! 我好害怕。 “我希望你们救救我。” ... 我的妹妹长的十分漂亮,皮肤白皙水嫩,身材纤细窈窕,就是性格有些乖张。 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所以爸妈格外的宠她,导致她越长大脾气越古怪。 小时候的她是个跟屁虫,亦步亦趋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声音软绵的叫我“哥哥”。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解除到了一部启蒙动漫,从此不敢直视我的妹妹。 但是这妮子越长大越好看,瓜子脸杏花眼,一抹娇滴滴的樱唇好像藏着诱人的秘密。 “哥哥,你是不是在想色色的事?” 那一天,妹妹趴在我身前,水灵娇媚的眸子里倒映着我的脸,白皙的藕臂撑在我的耳边,领口出可窥见一抹胸前白腻的柔软,少女独有的芳香在鼻尖萦绕。 看到那双澄澈的眼睛,我承认,我不对劲了。 直到那一天。 妹妹喊我吃“晚饭”。 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门,也可能是出差了,家里却只有我和妹妹。 饭间,桌下有什么东西踢我的腿。 往下一看,看到了一对雪白纤细的双腿,下面是赤裸着的,白色毛绒棉拖藏着那双白嫩小巧的莲足。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那嫩如鲜剥笋尖的足趾和颗粒如珍珠的趾头。 “哥哥,今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们要不要玩点刺激的东西?” 妹妹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促狭的微笑,娇媚的小脸蛋粉扑扑的红润,一根葱指点着绛唇,眉目含情地看着我。 厨房里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妹妹神色忽然紧张,站起来微笑着说: “菜不够了,我再去给哥哥做点吃的。” 妹妹说完走了,急匆匆的模样让我感到有点怪怪的。 就在这时,耳畔响起电视机声音。 我看了一眼旁边,电视机怎么开着,大晚上看电视么? 此刻,电视机正在新闻频道播放着晚间新闻的回放。 【14日下午4点,于安庄小区发现一起杀人案,凶手容貌,性别不详,疑似夜间尾随居民,最新失踪者刘某最后出现地点于安庄小区后花园,现场布满了血迹,刘某尸体疑似被分尸。】 “安庄小区?那不是我隔壁的小区?”我心中一惊。 【一张打了马赛克血案现场照片】 紧接着是一张刘某本人的,脸部被打马赛克的照片。 我的注意力则是被男人的手腕处吸引了,照片上的男人带着一串银色的骨牙手串,颇为引人注目。 “这是最近流行的viu牌手串吧,我记得我在网上看到过,几千块钱一串呢...”我心中暗叹。 【请附近小区的居民尽量不要独自外出,晚间锁好门窗,我们将尽全力调查这件恶性案件】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目击者信息,我们绘制出了疑似凶手的...】 嘶嘶嘶...紧接着,电视机上的画面不再清晰,像是信号受阻一样,只剩下了模糊的雪花。 听到厨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略微扭头,见到了满脸姨母笑,正穿着粉色围裙,带着厚厚的手套,手中拿着一个小锅的妹妹走了出来。 咦? 妹妹的粉围裙上怎么有些暗红色,有些偏黑了的污渍。 “你染上番茄酱了?”我指了指围裙。 妹妹的神情微不可查的一滞,她将铁锅放在桌子上,摘掉手套,摆了摆白净净的小手,叉着腰道:“嗯对,昨天吃麦当当的时候沾的,好啦,老哥,快尝尝我的手艺!” 咦?我怎么不知道你昨天吃麦当当了。 我已经闻到了炖肉的香味儿。 看向锅里那棕红色的炖肉,这肉像是排骨啊,还是红烧肉?带骨头的?奇奇怪怪... 她不会给排骨和猪肉一起炖了吧。 “好。”我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妹妹为什么半夜给自己做饭,但或许,这是缓和他们兄妹关系的善意表现? “哥哥,我给你盛。”妹妹一只手拿着白瓷砖碗,另一只手用汤勺将国内的肉与汤汁盛了进去。 嗯? 我的目光看向妹妹拿着汤勺的右手,那白净的手腕上,带着一串银色的古牙手串。 和电视机上刘某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这手串挺贵的吧,你怎么买得起的?”我狐疑的瞥了一眼妹妹,问道。 妹妹将炖肉放到我面前,又将右手缩了缩,嘴角噙着轻笑,道:“赝品,假的,反正我们班同学也分不出真假,带着玩呗。” “哦。”我点了点头。 他看向眼前的一碗炖肉。 嗯,色泽红润,香气逼人。 只是... 他怎么有点没胃口呢? ... 晚饭吃完,肚子开始不舒服。 半夜起来上厕所,路过厨房,看到妹妹拿起菜刀用力剁什么东西,由于太过用力还是那东西太硬,看到飞出来什么碎渣。 而且妹妹当时的神态非常吓人。 头抵着,手臂机械的抬起落下,像是支配的人偶。 砰砰砰! 菜刀一下又一下的。 忽然我看见什么东西被带了出来。 那是一截人手。 “啊...” 我惊呼出声。 然后妹妹看过来了。 ———— “很好,很有精神。” 阿水站在沙发上,对着面前一副超人造型的陈小安竖起了大拇指。 “嘿嘿嘿,哥还会飞,让你看看眼。” 陈小安哈哈大笑,撸了撸袖子,一甩披风摆了个超人飞翔的姿势就凌空漂浮了起来。 “哦哦哦哦~老大好帅,带我一个。”阿水蹦起来雀跃着。 陈小安控制着身体,把握精神力的力量,将阿水提起来绕房子转了一圈。 “哦啰啰啰啰~” “呀吼~” 阿水瞪大了眼睛,死鱼眼此刻有了光芒,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大丈夫当如是。 “老大,以后我们就是‘帅气逼人’组合怎样,维护世界和平!” “好,我是‘帅气’。” “...” 你特码的,要不是怕死我真想揍你。 二十六、少年宾的烦恼 我的名字叫周乐宾,是个十七岁的高二学生。 最近我发现我的身边发生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异变,我的整个世界观被完全颠覆了。 这个世界有诡异。 而且最近我发现...诡异就在我身边。 … 我叫周乐宾,是个肥宅(划掉)。 是个阳光帅气的美少年,成绩不是很理想,但无不良嗜好,爱看岛国影视作品。 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最近有点怪。 我怀疑她馋我身子,是真“馋”的那种! 我好害怕。 “我希望你们救救我。” ... 我的妹妹长的十分漂亮,皮肤白皙水嫩,身材纤细窈窕,就是性格有些乖张。 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所以爸妈格外的宠她,导致她越长大脾气越古怪。 小时候的她是个跟屁虫,亦步亦趋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声音软绵的叫我“哥哥”。 事情离奇在那一天晚上。 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门,也可能是出差了,家里却只有我和妹妹。 饭间,桌下有什么东西踢我的腿。 往下一看,看到了一对雪白纤细的双腿,下面是赤裸着的,白色毛绒棉拖藏着那双白嫩小巧的莲足。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那嫩如鲜剥笋尖的足趾和颗粒如珍珠的趾头。 “哥哥,今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们要不要玩点刺激的东西?” 妹妹俏皮的冲我眨了下左眼,露出促狭的笑意。娇媚的小脸蛋粉扑扑的红润,一根葱指点着绛唇,挑逗地看着我。 我紧张得说不出话。 这时,厨房里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妹妹神色忽然一变,变得有些狰狞。 站起来微笑着说: “菜不够了,我再去给哥哥做点吃的。” 妹妹说完走了,急匆匆的模样让我感到有点怪怪的。 就在这时,耳畔响起电视机声音。 我看了一眼旁边,电视机怎么开着,大晚上看电视么? 此刻,电视机正在新闻频道播放着晚间新闻的回放。 【14日下午4点,于安庄小区发现一起杀人案,凶手容貌,性别不详,疑似夜间尾随居民,最新失踪者刘某最后出现地点于安庄小区后花园,现场布满了血迹,刘某尸体疑似被分尸。】 “安庄小区?那不是我隔壁的小区?”我心中一惊。 【一张打了马赛克血案现场照片】 紧接着是一张刘某本人的,脸部被打马赛克的照片。 从小胆子就不大的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你看向紧闭的门窗,从感觉下一秒有什么东西要进来。 【请附近小区的居民尽量不要独自外出,晚间锁好门窗,我们将尽全力调查这件恶性案件】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目击者信息,我们绘制出了疑似凶手的...】 嘶嘶嘶...紧接着,电视机上的画面不再清晰,像是信号受阻一样,只剩下了模糊的雪花。 不一会,我听到厨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略微扭头,正穿着粉色围裙,带着厚厚的手套,手中拿着一个小锅的妹妹走了出来。 咦? 妹妹的粉围裙上怎么有些暗红色,有些偏黑了的污渍。 “你染上番茄酱了?”我指了指围裙。 妹妹的神情微不可查的一滞,她将铁锅放在桌子上,摘掉手套,摆了摆白净净的小手,叉着腰道:“嗯对,昨天吃薯条的时候沾的。好啦,哥哥快尝尝我的手艺!” 咦?我怎么不知道你昨天吃薯条了。 我已经闻到了炖肉的香味儿。 看向锅里那棕红色的炖肉,这肉像是排骨啊,还是红烧肉?带骨头的?奇奇怪怪... 她不会给排骨和猪肉一起炖了吧。 “好。”我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妹妹为什么半夜给自己做饭。 “哥哥,我给你盛。”妹妹一只手拿着白瓷砖碗,另一只手用汤勺将国内的肉与汤汁盛了进去。 嗯?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脚趾头? 错觉,饭里怎么会有脚趾头呢。 妹妹盛好了饭,将一碗热腾腾的红烧肉端到了我的面前。 甜甜的笑着说道:“哥哥快吃吧,一会就凉了不好吃了。” “哦。”我点了点头。 他看向眼前的一碗红烧肉肉。 嗯,色泽红润,香气逼人。 只是... 他怎么有点没胃口呢? “哥哥你怎么不吃啊,是嫌弃妹妹做的不好吃吗?” “啊不是,我只是…” 我半天结结巴巴的没说出话,只是感觉今天的妹妹有些怪怪的。 “那个…” 我刚想跟她说说刚才看到的新闻,叫她出门上学注意一点,却看见妹妹的右手小臂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道伤疤。 似乎是察觉到了哦的目光,妹妹收起了手臂,歪着头对我笑。 笑容甜美纯真,就像春日和煦的风,整个心灵得到了救赎一样。 “哥哥快吃吧。” “嗯,好。” ... 晚饭吃完,肚子开始不舒服。 半夜起来上厕所,路过厨房,看到妹妹拿起菜刀用力剁什么东西,由于太过用力还是那东西太硬,看到飞出来什么碎渣。 而且妹妹当时的神态非常吓人。 头抵着,手臂机械的抬起落下,像是支配的人偶。 砰!砰!砰! 菜刀一下又一下的。 忽然我看见什么东西被带了出来。 那是一截人手。 “啊...” 我惊呼出声。 然后妹妹看过来了。 ———— “很好,很有精神。” 阿水站在沙发上,对着面前一副超人造型的陈小安竖起了大拇指。 “嘿嘿嘿,哥还会飞,让你看看眼。” 陈小安哈哈大笑,撸了撸袖子,一甩披风摆了个超人飞翔的姿势就凌空漂浮了起来。 “哦哦哦哦~老大好帅,带我一个。”阿水蹦起来雀跃着。 陈小安控制着身体,把握精神力的力量,将阿水提起来绕房子转了一圈。 “哦啰啰啰啰~” “呀吼~” 阿水瞪大了眼睛,死鱼眼此刻有了光芒,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大丈夫当如是。 “老大,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维护世界和平。以后我们就是‘帅气逼人’组合,从此马踏江湖不再低调。” 陈小安沉思一会,说:“好,我是‘帅气’。” “...” 那我是逼人? 你特码的,要不是怕死我真想揍你。 二十七、这章标题叫啥呢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就像快乐的假期,总感觉里面掺了假。 陈小安该去安全公署报道了。 大清早,五点钟。 太阳才刚刚升起,天边吐出鱼肚白,陈小安打着哈欠吃着油条,喝着豆浆走了。 “老大~你走后…我…我可就把快乐水全喝了。” 阿水爬在阳台目送陈小安离去,随后转身一头扎进冰柜,抱起一箱快乐水冻的抖冰碴子。 “嘿嘿~嘿嘿嘿~” ———— 安全公署。 陈小安一进门,就看到了头上缠纱布的许亮。 眼神一亮,立刻走过去围着他转圈上下打量,“哎呀呵,这是什么造型啊?挺别致啊。” “…” 陈小安看猴一样的眼神让许亮浑身难受。 “咳咳,小安,现在是会议时间,抓紧坐下吧。”局长张海涛轻咳一声,忍住笑意说道。 “哎,好嘞。” 陈小安痛快答应下来,拉开许亮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八卦的眼神蠢蠢欲动,凑近了几分小声哔哔道:“许大哥,你是不是调戏良家妇女被人老公揍了?” 我看起来像是这种偷鸡摸狗的人? 许亮眼神一斜,冷哼一声。 “好了,那既然大家没什么异议,我们就正式欢迎陈小安同志成为我们江南区的临时工,那么我们说一下昨天接到的报案…” “哼!” 场面一度尴尬,并且愈发的安静。 陈小安感觉事情不妙,默默离许亮远了些。 “怎么…许亮,你有什么建议吗?”张海涛脸色铁青,沉声问道。 陈小安离奇的感觉到会议室里的气压一下低了下来,他看了看眼神几乎喷火的张海涛,又看了看其他人望向许亮同情的目光… 懂事的他已经开始为许亮祈祷了。 愿天堂没有冷哼。 阿门。 ———— “哥哥,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呀。” 空旷无人的地下停车场,少女葱指点着樱唇,笑眼盈盈地看着前面愈发紧张的少年。 “哥哥~” 少女从背后拥抱自己的哥哥,柔软的饱满挤压在他的脊背,感受少女柔软的娇躯。耳边传来的温热,那是少女芳兰的吐息。 “是不是想做坏事啊~” 周乐宾身体紧绷,尽管这样风月无边的场景,但他心里升不起一丝旖念。 他想起昨晚妹妹提着菜刀向他走来,鲜血结了痂点缀在白嫩如雪的脸上,身体背着光,洋溢起的笑脸此时看起来阴森可怖。 妹妹俯下身子,沾血的刀背抵在他的下巴,玩味的眼神就像在看猪圈里的肥猪。 “哥哥着了急吗?” “别急嘛。” 妹妹轻柔的声音传来,但下一秒,周乐宾清楚地看到妹妹身后的厨房里滚下来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正瞪起眼珠子死死地看着自己的眼,吓得他险些没叫出声来。 妈...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今晚我的饭里究竟是什么做的。 想到了什么的周乐宾脸色瞬间煞白,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和生理反应冲进自己房间立刻反锁,随即趴在垃圾桶上哇哇大吐。 “哥哥你该去睡觉了,不然瘦了的话妹妹可是会很心疼的。” 门外传来妹妹绵柔温软的声音,从那声音里似乎能看见妹妹清纯可爱的笑脸。 “好困...” 困意上涌,眼皮越来越重,不一会鼾声响起。 ... “哥哥是不是想对你可爱迷人的妹妹做坏事呢?” 妹妹俏生生的站在周乐宾的眼前,姣好的面容如娇艳的水仙花,双眸盈盈,眼波流转。齐膝的短裙下光着一双笔直纤细的小腿,雪白的脚踝下踩着一双小白鞋,青春洋溢。 “没...你别乱想。” 周乐宾冒出一身冷汗,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 他们怎么还不来。 心里焦急的等待着,手心的汗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情绪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昨晚他蒙在被子里给安全公署发信息,对方明确的告诉他明天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将妹妹引到哪里,然后剩下的交给他们好了。 虽然周乐宾心中不是很情愿将从小长大的妹妹就这么结束,但妹妹已经不是人了。 忽然,妹妹拉下了笑脸,慢慢走过来。露出玩味的神情。 “哥哥在等什么?等来对付我的人吗?” 听着,周乐宾骇然。 “你,你说什么呀妹妹,我怎么...” 话还没说完,妹妹迈出双腿凑到周乐宾身前,葱指点在他的嘴唇,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哥哥撒谎的样子可不乖哦,要惩罚你。” 说着话,妹妹那张娇嫩如水的肌肤瞬间开裂,嘴角撕裂,张开到夸张的下颚几乎要将周乐宾的脑袋一口吞下。 ———— “莫西莫西,莫西莫西?” 陈小安抱着卫星电话不停的转换各国语言试图与对面的“东西”有所交流。 “许大哥,你这东西是假货吧,对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小安神色不悦,不耐烦的将卫星电话丢了过去。 正在开车的许亮被莫名爆头,气急败坏的大声道:“你丫的没拨号能打出去才有鬼了!” “哦,早说啊这么凶干什么,什么先进科技...我还以为不用拨号呢,捞。” 陈小安大声嘟囔着,前面开车的许亮眼角一抽一抽的,头上蹦出几根黑线。 华国善后七组最新研制的“挂不掉电话”,只要知道对方的手机号码就能一键拨通,强制通话,实在是查岗的必备神器。 嘟~ 电话那头有了声音。 “喂?你好。” “我,我想咨询一下现在,现在离婚家庭财产都是怎么分的?还有孩子。” 听到这话,陈小安聪明的小脑袋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道:“大哥你说啥?” “家庭暴力家庭暴力,不做饭,不起来做饭。” 电话那头的哭腔听起来有些让人心疼。 “我就问你房产车子孩子都是怎么分的现在。” 陈小安摸摸头,露出一脸微笑,后仰翘起二郎腿道:“为啥要呢大哥?” “家庭暴力,家庭暴力家庭暴力呢...呜。” 陈小安张了张嘴就要开口,一抬眼就撞上了许亮凶巴巴的目光... “对不起大哥你打错了,这是精神病医院的电话。如果你要割痔疮请拨打...” 嘟嘟嘟~ “他挂了。” 二十八、打我呀笨蛋 “我找一下哈。” 陈小安迅速像没事人一样忘掉刚才的小插曲,努力的瞅着手机屏幕翻找通话记录。 “啊哈,找到了。” 嘟~ “救我啊!” 一个破锣嗓子的声音大声呼喊道。 “我该怎么救你呢?” 陈小安抱起卫星电话一脸严肃的说,清秀的眉毛皱起,大力的开动脑筋思索各种救人方案。 你先活一会,动我想出来就救你。 另一边,周乐宾哭着喊着,鞋子跑掉了一只,身上被抓出道道血痕,脸都被打肿了。 “呜呜呜…救我啊,你快来救我!” “啊嘞,他不是失踪者的家属欸许大哥,要挂了吗?”陈小安挠头,一根手指已经搭在了按键上。 “快来救我!我要被,被吃掉了呜…” 陈小安耐心的重新接起电话,面带微笑道:“这位先生,请您不要紧张,放松好嘛?”说着,陈小安猛地一拍脑袋。 貌似对方在逃命哈。 “这样吧,你把电话交给要杀你的人,我来劝他。” “…” 你是认真的吗? 在开车的许亮忍不住青筋暴起,要不是手握方向盘,他都想把陈小安一脸踹下车。 人命啊,这事能开玩笑的嘛! “垮啦~” 对面一声轻响过后没有了声音,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库呵库磕…” 对面传来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是什么新语种? 陈小安瞬间一激灵,他恍然大悟。 对面与他对话的…可能不是人。 于是他收起了嬉皮笑脸,挺直身子,表情严肃起来。 双手用力握紧电话,目光炯炯,一字一句地吐出: “咪西咪西花不拉几,如果你不拉几,我就不能咪西。” “…” 许亮顿时如遭雷击。 造孽啊! 这孩子从精神病院出来就是对社会最大的危害。 不,对我的危害也同样不小,建议返厂。 过了一会,对面没了声音。 许亮停下车,扯了扯脸皮,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人有人话,鬼有鬼话。我说的当然是鬼话喽。”陈小安翻了个白眼,吐槽许亮的孤陋寡闻。 我大概是需要去看医生了,怎么会想道跟个精神病能正常的沟通呢? 真是失了智。 与此同时,另一边。 变成裂口女的妹妹将周乐宾踩在脚下,一脸懵逼的看着手里的手机。 “来对付我的就是这么一个二货?哥哥,你真的是太蠢了,蠢到我都不忍心吃掉你的脑子。” 妹妹捂着嘴放肆嘲笑他的愚蠢,冷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寒冷刺骨。 内心强烈的恐惧使得他全身僵硬麻木,肌肉痉挛着,冒出冷汗。 妹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缓缓将他提起来。 窒息感袭来,脸色青紫,死亡的恐惧慢慢降临。 另一边。 许亮焦急的等待着,不停的催促:“好了没?” 陈小安手指飞速的在卫星电话上按动,系统自动搜索信号的发射位置,不消片刻。 “找到了,不远,就在四百米外的地下停车场。” “好!” 许亮一脚油门,车子猛地加速向前冲去。 此时正被掐住脖子的周乐宾彻底没有了抵抗的力气,随着氧气的一点点剥离,意识模糊,死亡的恐惧似乎在这时也不那么让他怕了。 要是能不死,我一定好好做人,以后只看国产区,在也不白嫖了... “哥哥,让我们融为一体好吗?” 妹妹张开血盆大口,腥红的舌头舔舐着周乐宾的脸,张大嘴巴就在一口将他脑袋咬下。 这时,忽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她长得好丑哦。” “长得丑又不是她的错。” “但出来吓人就是她的错喽。” “没错,削她。” 忽然一道劲风平地刮起,身影变幻,一记鞭腿猛然袭来。 裂口女神色一凛,反手将周乐宾做了挡箭牌。 许亮似乎早有料到,临阵变招,一脚踢中裂口女的手背,反手扣住周乐宾的腋下,左手变拳攻向裂口女的面门。 嘭嘭! 两声闷响在空旷的停车场中响起,二人各退一边,但好在人是救下来了。 许亮捂住胸口,刚刚一个照面来不及躲被打了一拳,现在胸口有些闷。 “又来两个送死的。” 裂口女戏谑的说道,眼中露出的笑意如同在说许亮和陈小安就是两只待宰的羔羊。 “陈小安,你带这人先走。” 许亮拔出手枪,沉声对陈小安说道。 砰砰! 急促的火光伴随着巨大声响,出膛的子弹突破空气直射而去。 裂口女嗤笑着几个闪身快速躲过,向许亮飞速靠近。 指甲变长变尖,凛凛的寒芒刺痛眉心,红色的瞳孔晕出一道血光,许亮一着不慎感觉大脑一阵晕眩。 糟了。 下一刻,裂口女飞起一抓掏向许亮的心窝子。 就在许亮以为自己血溅当场之时,身后一道罡风袭来。 砰! 一声闷响,迸发的气浪冲散四周的尘埃,两股霸道的力量在此角力,互不相让。 “你这人...” 裂口女恍然看向眼前的陈小安,奇怪这看起来瘦弱无害的家伙怎么会有如此怪力。 “嘿嘿,你先让让,待会揍你。” 陈小安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手臂暗暗发出一道暗劲将其镇退。 身后,许亮缓了口气,复杂的看着挡在他身前的陈小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一直以来被他视作捣蛋精的臭小子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救了他一命,并且实力强横。 是啊,他可是测试实力无限接近地级武者的人,还不算魔鬼肌肉人的形态。 “嘿嘿,许大哥我帅不帅。”陈小安扭头咧嘴一笑。 许亮刚要露出微笑,忽然瞳孔一缩,连忙大声一声:“小心。” 陈小安背后像是长了眼一样,不慌不忙的抬起一只手接下裂口女大力的一拳。 陈小安扭头,一只手捏起下巴瞅了瞅裂口女的脸,比划着:“那个啥,你嘴这样的话戴口罩是不是不太方便?” “...” 你打她呀!聊什么天! 许亮在后面看得血压升高,内心狂喊道。 “去死!” 裂口女恼羞成怒,一爪拍向陈小安的脑袋,势必要把这臭小子的脑瓜拍成豆腐脑。 陈小安身体以惊人的反应后退一步,刚刚躲出裂口女的攻击范围。 安全后,陈小安办出鬼脸嘲讽道:“打不到我吧?来打我呀笨蛋。” 裂口女怒气值直接爆表,尖叫着向陈小安一顿猛攻。 但陈小安总能以惊呆众人的反应接连躲过,并且每次都是刚好一点点。 “气死你气死你,打不到我吧笨蛋?来打我呀?你打我呀?” 陈小安一边躲,一边扇她大嘴巴子,嘲讽技能拉满。 “有种你别动!” 啪啪啪啪啪... “啊!我杀了你!” 裂口女无能狂怒,疯了一样的招呼陈小安。 “有本事别躲。” 啪啪啪啪~ “有本事你打得着我啊~” 清脆悦耳的大嘴巴子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响起。 许亮表示:陈小安这孩子打小我就看他聪明。 果真如此,很能整事。 二十九、普普通通的标题 “打不到我吧,啦啦啦啦~” 陈小安凭借身体的高机动性极限拉扯,让裂口女的攻击每次就差那么一丢丢。 就这一丢丢,让她恼火不已。 就连一旁观战的许亮也是越看越心惊。 这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高频度的动作幅度完全超出了许亮的感知范畴,而陈小安的行动完全压制了裂口女才是最让许亮震撼的。 “这小子...藏拙了。” 精神系异能在世界已知的异能档案中属于分支范围最广的系别,不仅有破坏力强大到如同天灾的凤凰之力、感知心灵,操纵情绪的精神法师、还有精神力进化到可以精准自由的完美控制身体肌肉甚至激素的蜘蛛系、以及精神力扭曲现实,捏造意识形态的幻想系等等。 此刻陈小安身体近乎变态的行动能力不得不让许亮大跌眼镜。 “蜘蛛系?” ... “该死该死该死!” “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裂口女放肆宣泄心中的怒火,节奏大乱,破绽越来越多。 陈小安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来回拉扯,一有机会就给裂口女好吃的大嘴巴子,打得一张精致的娃娃脸被揍得肿成了两圈,像个开了口的包子。 “你给我站住啊!” 裂口女崩溃的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血红的眼睛里氤氲出水汽,依旧还是用力向陈小安打去。 “哎嘿嘿,你打不着~” 陈小安来回闪躲,就是这么欺负人。 歇斯底里的裂口女突然绷不住了,泄了气一样蹲在了地上哇哇大哭。 “啊~你太欺负人了,呜呜呜...” “我要杀了你,呜啊~” 还没玩过瘾的陈小安站在她身前摸摸头,有点不知所措。 拿棍子捅了捅她。 “喂,你还来不来了,起来继续啊。” 心里十分委屈的裂口女抬起头来臭骂道:“你丫的还是不是人,没看到...呜,我都哭了吗,你还想怎样!” 最终,被刺激得精神崩溃的裂口女被绳之以法,带回安全公署等待审判。 而倒在地上昏睡过去的周乐宾同学也被一同带了回去。 ———— 安全公署。 一番审讯过后,裂口女终于承认了罪行。 是她杀害了父母做成了食物,并还喂给了自己的哥哥。 没有为什么,也没有什么狗血的禁忌故事,就是某天夜里突发奇想,掕起锤头就打开了父母的卧室门,就着月色,猛地落下。 她说:那颅骨碎裂的声音是多么的美妙,迸裂的脑花混着血水沾在我的胸脯,我用爸爸给我买的刀一寸一寸的割下他的皮,美妙的感觉~ “她彻底疯了,被完全感染...没救了,杀了她。” 周敏面色铁青的从审讯室里出来,下达了击杀的命令。 但裂口女恐怖的怪力以及令人陷入癫狂的精神攻击使得少有人能够执行这个命令。 “我来。” 陈小安站了出来,走进审讯室。 一声惨叫过后,陈小安擦擦身上的血走了出来。 “啊嘞,你们这么看我干啥?” 见到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向他投来,陈小安摸摸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没事,你去忙吧。” “哎好嘞。” 陈小安美滋滋的哼着歌玩去了。 陈小安走后,周敏返回去看了一眼,发现铁索上的裂口女已然成了一具尸体。 但离奇的就是这具尸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具空壳? 案子了结,江南市再度恢复一段时间的平静。 ... 陈小安回到家,掏出断矛。 在裂口女的身上,陈小安夺走了她的“怪力”。 经过好几次的“掠夺”陈小安发现,貌似只有断矛上的符文多的时候在可以夺取能力,而符文点亮的条件就是斩杀诡异? 杀人可不可以? 陈小安仔细端详着断矛,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而且经过夺取佛像诡的精神本源和裂口女的怪力后,断矛上的符文已经全部暗淡。 就像电池没有了电。 “找个东西充充电?” 陈小安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看电视的阿水身上。 沉迷于教育电影的阿水忽然一个冷颤,本能的看向危险来临的方向。 “老,老大...你要干什么?嘤嘤嘤,不要杀我~” 阿水扑过去一把抱住陈小安的大腿嗷嗷大哭了起来,地板上哗哗的流水。 “老大呀~你不想要你的阿水了吗?呜呜呜呜...” “别哭了,不杀你。” 陈小安看到屋子里汪洋的水面上漂起了一只拖鞋,觉得这样有些不好。 “呜呜...呜?” “老大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嘿嘿。” 阿水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堆起微笑,一点也不见刚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陈小安裤腿上的样子。 “把水收一收,不然楼下的张大婶就要杀上来了。” “啊,好的好的。” 小插曲过后,陈小安与阿水坐在沙发上商量对策。 “也就是说...老大你想多找一些诡异来给这断矛补充能量?” “没错,所以你知不知道你哪里的同类多一些?”陈小安问道。 “哪里...哪里多呢?让我想想。”阿水捏着下巴皱起眉头沉思起来。 良久过后。 “呼~呼呼~” 鼾声响起,陈小安那叫一个气,当场就给了他一个爆炒栗子。 “嗷!” 阿水腾地一下站起来,捂住头上的打包怒目圆睁,就要给那个揍他的人颜色瞧瞧。 “啊,是老大呀,你在这干什么?” 陈小安沉默良久,还是决定把断矛拿了出来。 就这样的小弟,不宰了留着出去丢人现眼吗? “老大你拿什么东西呀?让你善良的阿水帮你好不好...” 下一秒。 “哎?老大你拿...拿东西干什么,很危险的。” 看到陈小安拿着断矛一脸杀气的想自己走来,阿水一个激灵冒出一身冷汗。 陈小安狞笑着一把摁住了他,阿水疯狂扭曲着身子,惊恐的发出杀猪叫。 “啊啊啊啊,老大你要干什么,啊~” ... 夕阳西下,火烧云染红半边天。 江南市郊区。 “老大我好害怕,咱们还是回去吧。” 阿水悄悄拉着陈小安的衣角,怕的瑟瑟发抖。 今夜他们要去鬼市。那鬼市是活人能随便闯的? 三十、鬼市 佛经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有三千大世界,有亿万小世界,无数的世界如菩提的一片树叶,随风摇曳,春荣秋枯。 一棵树上,难免有两片相似的叶子。 而在这无垠的宇宙中,无数的尘埃聚集又分散,或许组成孕育生命的星球,或许形成照亮一方的星辰,亦或是成为宇宙中流浪的一个浮萍。 ... 蓝星,华国神州。 这里的神话脉络与地球一脉相承。 自盘古开天,三皇定国,五帝开疆…纵观神州一统的历史,从那大秦黑服华冠的英武皇帝坐下那张龙椅,大手一挥,以一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打开了天下人喷涌的热血,历史正式以一匹束缚不住的黑马奔驰了起来。 至此,已有五千年。 但历史中那个“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大明王朝明没有撞上小冰河时期而灭亡,而是以大换血的代价彻底切除病灶,又续了300年国运,直到如今。 ———— 江南市,通天江边。 大桥横贯两岸,一轮明月照大江。 江水波澜滔滔不绝,凉风习习,吹得岸边的人遍体生寒。 马上就是凌晨两点了,按阿水的话来说,诡市要开了。 “老大,咱们走吧,我好害怕呜呜呜~” 阿水咬着手指,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陈小安。 “不行,我得给断矛补充能量,你撒开我。” 陈小安说着,摇头拒绝,没走两步,阿水抱住他的大腿不让他走。 “老大,那鬼市去不得啊,那里不是活人能去的啊。你不了解,我…我去过啊,那里的家伙都凶得狠,活人就是他们打牙祭的东西,可都是厉诡啊。” “它们越凶才越好呢,抓紧时间了。” 陈小安脸上亢奋的神色让阿水害怕到不行,但胳膊怎么拗得过大腿,被拖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呜呜呜呜~” ... 不知走了多久,江边的雾气大了起来,气温骤降,刮的风阴森森的让人心慌。 雾气中,明暗交错的闪烁着绿光,幽幽的飘动。 “鬼...鬼火,老大。” “看到了,走走走。” 陈小安没想到这就遇到了,大喜过望。 冷幽幽江边,陈小安穿过迷雾,眼前豁然开朗。 灰暗的景象如黑白的老照片一样单调,风专挑人的脑后吹,没有温度的,空气也死寂一样的阴沉沉。 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前方支架起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古怪的两个大字。 陈小安认不出来。 又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了人影,吵吵闹闹的人声鼎沸。 “好热闹啊。” 陈小安觉得新奇,笑着一头闯了进去。 吓得身后的阿水腿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真进去了呀老大。”阿水惆怅的叹了口气,脸色灰白的看着在鬼市里东逛逛西瞅瞅的陈小安一阵提心吊胆。 麻了。 拍拍身上的土,使劲往身上掏了掏,掏出几张冥币。 “老大,等等我呀~” ... “来来来,看一看瞧一瞧喽,新来的人头骨~” “哎,活人新剥的心肝儿呦~热乎。” 鬼市可奇怪得很,这里竟店铺虽多,却没有一家在卖吃食,每个摊贩前都只挂着牌子,看不见商品,买家站在摊前对着牌子挑挑拣拣,看中了哪一块,讨价还价一番才买回去。 陈小安心里就犯嘀咕了,一块破木牌,有什么好买的?他好奇,往一处人最多的小摊前凑了过去,只听得摊主正在跟卖家争执。 “老板,你便宜点卖我不行嘛?” “已经给你很便宜了,你去别处问问,哪里有我这么低的价格嘛!” “瞧你说的,别处也没这个稀罕物。” “那不就结了?每家的货品都独一无二,你看中了就带走嘛,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老板这么一说,旁边围观的人也开始帮腔,什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之类的,让陈小安越听越稀罕,伸长了脖子去看那小木牌牌上有什么玄机。 只瞧见了上面写着一个人名。 “陈…小安?” 他正觉得奇怪,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忽然扬声道:“老板!不如你卖给我吧,多少钱都可以,难得碰上一块小鲜肉,我好久没开荤了!” 这时周围的人群开始騷动起来,纷纷拿出包来争着要那块小木牌,场面一时间变得很是混乱。 陈小安被挤得受不了,正想着退出去,却听见那老板举起牌子喊道:“大家可看好了啊,陈小安,才十七岁,不知是哪位大爷今儿个给了咱这个人的生辰八字,就是闭着眼咱都能找上去,人家那位爷说了:弄死他。况且…这牌子的主儿可就在这呢。” 因他这一句话,整条街的人不知何时都聚拢了过来,黑压压的人头,看得人心里一阵发毛。 忽然,街道的路灯灭了,周围的脸瞬间换了另一副面貌,似幽幽鬼火漂浮着,狰狞而恐怖。有笑声响起来,是在嘲笑他:“嘻嘻,鬼节里还真有不怕死的人跑出来,是迫不及待想让我们吃掉吗?” “活腻了呗!送上门来的小鲜肉,不要白不要,你们谁都别想跟我抢!” “你走开,他是我的!” 陈小安看着周围狰狞的面孔咧嘴怪笑着,他也嘿嘿笑了出来。 “嘿,这小子还笑得出来,兄弟们并肩子上。” 这时,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了出来,正是匆匆赶来的阿水。 “慢!” 阿水匆匆跑来,拿出一沓沓纸币递了出去,鬼火映衬下,上面的图案触目惊心,竟然是冥币! 后指着陈小安说道:“他,我买了。” “你买了?”老板走了过来,一把拿过阿水手里的冥币瞅了瞅。 “呦,五百呢,够有钱的。”老板将阿水的冥币揣兜里,将陈小安生辰八字的牌子扔了过去。 “太好了老大,咱们快走吧,要不走一会走不了了。” 见收了钱,阿水喜出望外,转身就拉着陈小安要走。 试了几试见陈小安不为所动,阿水一抬头,看见一脸认真的陈小安,道:“老大你怎么...” “他们不会让我走的,你给了钱也白搭。” 那老板听到后哈哈大笑,说陈小安是个明白人,说着,招呼这里所有的鬼一拥而上。 陈小安忽然笑了,将阿水推在身后,掏出了断矛。 “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里啊,兄弟。” 三十一、太阴极道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啊,兄弟。” 那晚,陈小安将他一把退到身后,自己拿起断矛杀了进去。 那一刻,陈小安的背影在他眼里是那么的高大伟岸,似乎在他的身后有着无限的安全感。 是的,阿水就是这样以为的,从一开始就这样。 但是今天不一样,那种深入鬼市,只凭一腔孤勇血战八方的气魄实在是...太牛逼了。 “老大,你今天牛逼滴很啊。” 回来的路上,阿水对陈小安竖起了大拇指,死鱼眼中仿佛有了光一样。 “哈哈,一般牛逼而已,别吹别吹。” 陈小安大笑着摆摆手,脸上笑开了花。 虽然身上血迹斑斑,几乎遍体鳞伤,但战绩彪悍,愣是一人把几乎整个鬼市杀穿。 但就是没问出是谁在鬼市买他的命。 被人算计的感觉真闹心。 不过还好,断矛的符文全部被点亮,下次应该能中个大奖。 ———— 与此同时,江南市一栋居民楼。 一个待出租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张俪坐在蒲团上,姣好的身躯勾勒出一道妖娆的曲线,在她身前摆放着绾娘遗留的半块龟甲。 “亚嘎密莫亚嘎密奇瓦...” “呀卡密莫亚卡密其哇...” 晦涩的咒语从那玉润的唇瓣中倾吐,玄妙的铭文亮起,飞出龟甲,在半空中组合排列,编制成一篇功法口诀。 呼~ 窗外凉风吹起窗帘,一道黑影矗立窗外。 “啧啧啧,还是个风骚的美人儿~” 一个头戴斗笠,声音暗哑的人说道。 房间里,张俪缓缓睁开双眼,一道氤氲的灵光从眼底闪过。 张俪漠然的双眼看向眼前的斗笠道人,冷冷地说道:“你就是柳元?” 斗笠道人似乎并不惊讶,说:“哦?看来绾娘是将一切都给了你,想为她报仇?” “...” 张俪沉默片刻,道:“不,晚辈张俪拜见前辈。”说着,张俪挺身跪倒在地,双手恭敬的将龟甲奉上。 “哈哈哈哈哈,你这女娃娃心眼不赖。”柳元大笑着,气机翻涌,震得张俪脸色青紫。 一道阴风吹过,将张俪手中的龟甲卷起。 “太阴极道的道术,是我的了。” 柳元心中狂喜,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张俪,诱人的腰臀像那可口的水蜜桃,馨香的胴体散发魅惑的气息,更不用说那张妖艳精致的狐媚子脸了。 柳元心头火热,但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欲火,身体不自觉的颤了颤,道:“你有心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算不错。从此就入我麾下,你意下如何?” “弟子拜见师父。” 张俪二话不说,磕头便拜。 “哈哈哈哈,好徒儿,今后太阴极道就你我二人,我们可要将本门派发扬光大。” “弟子遵命。” 张俪俯首称是。 柳元,大明崇祯年间生人,距今已三百年。 在绾娘给的记忆里,柳元是个城府极深,两面三刀的下做人。未达目的可牺牲任何人,并且不择手段的。 在这三百年里,他无时不刻的都在寻找着半块龟甲的下落,最终通过种种探查,他确定当年这块龟甲是被绾娘吞下了肚子躲过了他的搜寻。 直到前不久,他秘密前往江南市一中,破坏了封印的法阵,取走了镇眼,把绾娘的怨魂放了出来,但却不敢直接闯入那阴灵场去抢夺。 但天随人愿,绾娘的戾气怨气终于还是发泄到了普通人身上,官方介入的那天,他就知道... 机会来了。 果不其然,绾娘招来了官家的高手,最终落得个半废收场。 可惜了那婴诡,他还想留着炼一炉青丹来着。 “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人还是你的师姐呢。” “师姐?” 张俪在后面蹙着眉头思索,能与柳元这等货色同流合污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结果... 阴暗潮湿的地窖下,老鼠、蛇虫成群。 最黑暗的深处伸出数道铁链,齐齐汇聚在那中央的十字架上。 “是…人?”张俪不敢置信,这样的环境下关着的是什么生物。 “你师姐当然是人,不过她偷了我的东西,被我略施小戒关在了这里。” 柳元冷哼一声,嗤笑着说道。 十字架上的女人被洞穿了琵琶骨,甚至四肢被钉上了钉子钉在十字架上面,肌肤上溃烂的伤口化出脓血,披头散发的,呼吸微弱,已经是性命垂危。 看着这里,张俪不由得心里发寒。 看着女人倍受折磨的模样,这柳元果真是个变态。 同时她也知道柳元也是暗暗给她提个醒,是在敲打她。 “好了,乖徒儿,你要在这里陪一下你师姐吗?”柳元阴恻恻地看着有些失神的张俪说道。 “不,不了,师父。”张俪低头说着,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出去时也没再回头看一眼。 哐! 大门关上,地窖中再次黑成一片。 “吱吱吱~” 地窖里的老鼠钻出洞来,小步小步的挪动身子,一点点去靠近十字架下掉落的血肉。 正在小老鼠抱起一块腐肉准备下嘴时,忽然一只手捏住了它,随之身子一痛,便再也没了只觉。 “叽!” ———— 安全公署。 高级会议室里。 “太阴极道?” 许亮挑眉问道,他工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说过道门中有这么一个门派。 周敏点点头,解释道:“太阴极道起源于隋唐时期,被一道人所创。” “起初是窥探成仙的秘诀,但由于功法太过极端但是后人一代不如一代,最终到了近代成了邪术的化身。” “那就应该彻底消灭啊。”许亮说道。 张海涛也在,听到许亮的话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道:“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最我们的资料显示:最后一代的太阴极道传人死于大明后期,但他还有个徒弟。” “他徒弟?大明王朝到解体再到近代的乱世,都一百多年了吧,他徒弟早就死了。”许亮说道。 “死了还好说,就怕没死成。”张海涛脸色凝重,沉声缓缓说道。 “什么意思?” “户部的档案以及乡镇的户籍中都没有那人的死亡记录。” “什么?!”许亮大吃一惊。 大明王朝虽说于小冰河时期有过不小的动荡,但挺过去后的大明王朝更加的昌盛,朝廷的管理力度更是强化到百姓。 所以说不可能出现有人死亡不在记录的情况。 “那人叫柳元。” 三十二、清明时节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 果不其然,江南市下起了小雨。 淅沥的雨点在这个时间降临,似乎是别有用心的布置。 外面下着雨,陈小安躲在家里看电视,另一个房间里阿水正泡在浴桶里喝快乐水。 电视机里播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肥皂剧,以及这样那样的广告,听着就烦。 “好无聊啊~” 陈小安颓废的瘫在沙发上,电视不想看,游戏不想打,也不想出门,不想吃东西,还不困…麻了。 “老大你用去练功吗?自从鬼市回来后你就一直懈怠,这样可不行。” 阿水穿着拖鞋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两瓶快乐水,过来劝说道。 陈小安以为阿水也给他拿了一瓶,正伸手准备接过来,结果那货拿了两根吸管一起用了起来。 “…” “我去练功!” 陈小安气愤地从沙发上站起,头也不回的冲进卧室。 阿水看着陈小安努力的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拿起沙发上扔着的遥控器,熟练的换了台,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 “啊~这就是美妙的生活~” 房间里,陈小安找出魔鬼肌肉人的本子,取出断矛贴在上面。 “强化!” 果不其然,几枚符文瞬间黯淡,此时的魔鬼肌肉人中的图画再次翻新。 陈小安记得上次强化时是用了八枚符文,这次居然用了三十六枚之多,可把他心疼坏了。 但心疼归心疼,东西还是要照样练的。 陈小安便再次认真的修炼起来。 身体随着本子中活灵活现的小人一个个的摆出相应的动作。 一套动作下来,陈小安全身筋骨传出噼里啪啦如爆竹般响声,这是在把全身骨头和肌肉逐渐活动开来。 此时的骨骼,肌肉明显传出刺痛感觉,这是正在打熬筋骨,舒筋活血开全身,肾上腺开始分泌激素促进新陈代新。 陈小安感觉到,他的肾上腺激素尤为惊人! 像是沉睡在身体里的猛兽苏醒了一样,正源源不断为身体提供爆表的能量。他的细胞活性提高、血液流转加速、新陈代谢加快修炼效果是普通武者的三倍…不,甚至五倍都不止。 见效果甚佳,陈小安更加不会怠慢,再次一遍遍的重复起来。 与之同时,全身开始出现酸痛症状,这表明腺体激素正在强化身体各方面,皮肤、肌肉、骨头、血管、内脏、力量、耐力、智力等等,激发出人体更大潜能。 力量压缩进肌肉,内息在经脉中穿行,穴窍里蕴藏生机,身体正朝着更加强大的方向不停提升着。 两耳轰然雷鸣,振聋发聩,他敏锐感知到,当他身体做出这些姿势时身体内能量磁场发生改变,隐隐似与天地磁场达成了某种频率上的共鸣。 宇宙散落的能量粒子此刻像是收到牵引一般,齐刷刷有目的性的投向蓝星,涌入陈小安的体内。 他的全身毛孔全部打开,一股十分微弱的热流涌进身体内,渲染上血液,渲染上骨骼,渲染上五脏六腑,全身一片舒坦,温暖,令人的生命精元之气越来越蓬勃,炽盛,居然是身体在进化。 二次升级后的“魔鬼肌肉人”成功的为陈小安打造了一副钢筋铁骨。 心脏就像是一台永不停歇的泵,将澎湃的气血泵向全身,发出轰鸣,气势烈如奔马。 与肉身之力齐头并进的,是陈小安体内源源不断的内息,《气经》吞吐能量粒子,蕴养身体的同时也在借助气血的大锤锻炼内息的强度。 此时的陈小安单凭强横的肉身力量就足以完虐一个地级武者。 等陈小安再次苏醒,已经是下午六点。 “阿水,做饭了吗?” 阿水闻声露头,说:“做好了老大,包的白菜猪肉馅的饺子。” ———— “你知道山村老尸吗?” 听很老的老人说起过,我们这里买了一个大人物,他的墓就在我们这一带。 我从小住在山村,但山叫什么名字就不知道了,也许没有名字。 我们村子叫贯才村,从几百年前就在这里生活了。 听我们村子的老人说,七八十多年前有个道爷路过我们这,被好心的村民收留,那道爷临走前,被我们村长拦下求了一卦。 道爷没有拒绝,当场掐指一算。 据说当时那道爷脸色大变,说六十年后我们村子会发生一场大变,全村血流成河,无一人生还。还说我们这里是一块凶地,叫什么…养尸地。 总之就是这里不吉利,在这里安家的人必定短寿折寿,灾厄缠身。 当年村里的老人们有的甚至直接破口大骂,还有的已经抄起了家伙,骂他是个白眼狼。 那道爷也不恼,也好在村长是个深明大义之人,恭敬的求道爷救他们一救。 那道爷留下了一口宝刀,我有幸在我们村子的祠堂看过一眼。 通体冰蓝色,有漂亮的绿珠红纹点缀,没有刀柄,就想天上的弯月。 我们都叫它“圆月宝刀”。 据说从那之后,村长就将这口宝刀供奉在了祠堂,说来也奇,从那以后我们村子里就再也没生过病,长过灾。 那道爷与我们村子里的人约定,六十年后会回来取刀,帮我们彻底消灭灾厄的源头。 现在已经五十九年出头,我们村子里最近几年坏事连连,祠堂里的宝刀日夜发光,每到大半夜都好像听到刀兵相接的金鸣之音,同时伴随着什么野兽的嘶吼。 就在几天前,刀被偷了。 是泼皮王二狗偷走的,跟大城市里的大老板换了钱,娶了老婆。 他说:“呸,也就你们这些个老不死的信这些鬼东西。迷信,迷信懂不懂?” “都六十年了快,你们真以为那道士还能回来?搞笑嘛这不是,还不如让小辈们拿了换点钱花花。” 结果第二天,王二狗死了,不像是被动物咬死的,像是…人? 整个村子人心惶惶,只能盼着当年那道爷不要那么快就回来,那刀… 我在火车上,带了全村的钱去找那个大老板把到刀买回来。 希望那老板通情达理,能把刀再卖给我们。 不等道爷回来了,刀却不见了就难以收场了。 希望一切顺利。 我叫江阿生,正在去往江南市。 希望一切顺利。 三十三、大哥买保险吗 “陈小安,组织有一个光荣而艰苦的任务要交给你。” 张海涛拍打着陈小安的肩膀,满脸的横肉堆起褶子,露出一个僵硬而又不礼貌的微笑。 “俺不要。”陈小安一口回绝道。 “…” “你怎么能不要呢?这可是光荣伟大的任务,你怎么…”张海涛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试图努力解释一下,但匮乏的词汇量让他半天也说不清楚。 就是不明白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就一点没有上进心呢。 “不是,小安呐,咱们签的合同里都写了,要服从组织安排的呀。”张海涛轻咳一声,正色道。 闻言,陈小安眼睛从手里的游戏机上移开,狐疑道:“耶?是吗?合同里有写这一条?” “有的有的,不信你看。”说着,张海涛就把备份的合同文件拿了出来。 陈小安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瞅着,还真写了! 陈小安摸摸头,问道:“你们又想让我干啥?” “没啥,就是让你去卖个保险,顺便再…”张海涛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份档案袋和一个骨传导的耳机眼镜,还有一个小窃听器出来,一脸和蔼地看着陈小安说道:“就可以了。” “…” ———— 安全公署盯着双羊集团已经很久了,最近线人来报,集团老总吴法就近会有一桩非法交易,现在正是搜集证据的大好时机。 双羊集团大厦楼下。 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的陈小安穿着一身体面的西装站在楼下,清秀的小脸上多了一分迷茫。 我站在这干啥来着? 这时,耳机里传来张海涛的声音,道:“陈小安陈小安,听到了吗?现在你可以进去了,记住组织交给你的任务。” 任务? 嘶…哦对,我好像是卖保险的来着。 “收到。” 他揣了揣怀里的保险单,淡定自若的走了进去。 “他进去真的没问题吗?” 大厦楼下的一辆轿车里,许亮不放心的开口问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希望陈小安能顺利混进去吧,不行我们还有b计划。”张海涛沉声说道。 “那好吧。” … 陈小安大摇大摆的进了大厦,左顾右盼的寻找电梯在哪。 这时,他看到一个穿制服的小哥在负责接待。 于是径直走了过去,淡然自若的跟在前面一队人的后面,路过那名接待,礼貌的跟人家点头示意。 叮~ 电梯里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就像混进狼群里的哈士奇,与周围人的格调格格不入。 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十分尴尬。 陈小安不是那种闲得住的人,轻咳一声打破了平静的气氛。 “各位,你们谁买保险?” “我这里有人兽保险,医疗保险,意外险,婚姻财产安全险,排位掉星险,还有单身狗最低保障险,总有一个保险适合你,请问你们买吗?” 陈小安吐字清晰,口齿伶俐的说着。 电梯里的人脸色瞬间凝固,就连耳机的另一边,周敏与张海涛还有许亮脸上刚刚露出的胜利微笑也僵硬在了脸上。 “让他去的这个提议谁提出来了。” 张海涛眼前一片灰暗地说:“是我。” “下次别说了。” “…” 电梯里,陈小安转身面向众人,纯洁无暇的微笑看起来恶意满满。 “各位大哥大姐,你们不需要吗?那要不要给您的家人和孩子买一份呢?总会需要的吧,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 他不会是个精神病吧…电梯里除陈小安以外的人内心发出这样的心声。 他这样不会被打死吧…许亮捂着脸,心中开始了祈祷。 叮~ 不一会,电梯在十四楼停了下来,电梯门一开,人们立刻争先恐后的离开,像是躲瘟神一样。 剩下的两层楼需要他自己走楼梯上去。 该不会是电梯修到十四楼没钱了吧…陈小安还在原地,面带微笑的提上公文包走出电梯。 陈小安瞪起大眼睛仔细的寻找那个“最特别”的房间牌子。 “啊~嗯,董事长不要~” “哼,哼…” “嗯啊,等一下嘛…啊~” 啪啪啪啪… 有人打架? 门外,陈小安听墙根,眉头不自觉皱起。 似乎是一个为富不仁的老板在打他的女下属,听着声音,女下属快哭出来了。 陈小安内心强烈的正义不允许他坐视不理,怒目圆瞪,一脚踹开房门。 砰! “啊!” “你特么谁啊!” 一声尖叫,一声怒吼,把陈小安准备的腹稿硬生生憋了回去。 什么情况这是? 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着贴在一起,那女人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肥佬的身上... 总之画面简直不要太美丽。 像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估计已经开始道歉了,说不定动作快的已经关门走人了。 但陈小安是谁,那是茅坑拉屎脸朝外的汉子,人生格言就是:一个人哭... 咳,重来。 人生格言就是:把尴尬留给别人,将快乐留给自己。 于是... 他关上了门,但人没出去。 “请问你们谁买保险?” 陈小安一脸真诚,面带微笑,服务态度满满。 “你...你想干什么?!” 肥佬从女秘书的身上下来,扯过一件衣服遮住身体,脸色阴沉的说道。 女秘书也羞耻的躲到一边。 “不干什么啊,就是想问一下你们要不要买保险。”陈小安很有礼貌的微微鞠躬道。 另一边轿车里,一行人已经麻了,表示爱咋咋地。 肥佬阴沉着个脸,心里暗暗想道:难道这小子是我死对头派来抓我黑料的?还是家里那黄脸婆找的私家侦探... “好,我买,你开个价吧。” “对不起先生,请您耐心听完我的介绍再决定可以吗?” 陈小安慢条斯理地掏出公文包,全程面带微笑。 肥佬摆摆手,不耐烦道:“快点。” 得到应允,陈小安开始了业务介绍:“你先来看看这份人身意外险,如果你哪天很不幸的嗝屁了,您身边的这位美丽的女士就会得到一大笔赔偿金并开始下一段更幸福的生活。” “...” “还有这份人寿险,如果您活不到五十岁的话,你就差不多该准备这么一份保险了。” “当然,我们还有医疗险,如果您不幸得了绝症,那么您就很不幸的死了,于是,这份保险就起了作用。” “不仅如此,我们还有更人性化的服务,只要您买了全套保险,您就是我们公司尊贵的vip客户,以后买我们的保险可以打九九折哦~很划算吧。” 楼下车里的人受不了了。 “陈小安,赶快安装窃听器,马上回来!” 晚了怕你被人打死在那啊。 三十四、随便取一个标题名 陈小安最终带着胜利的微笑从双羊集团的大厦走了出来。 见到他出来,车里的三人顿时松了口气。 没被打死就好。 从双羊集团出来后,陈小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真是奇了怪了。” 但陈小安没有多想,上了车确认窃听器安装没有问题后就走了。 在他们走后,一个模样清秀的江阿生紧张的深呼吸,摸了摸怀里鼓起来的钱包,忐忑的走了进去。 ———— 江南市第三精神病院。 当陈小安走了一周后,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没了外人的打扰,李富贵与王胜利可以享受难得的快乐时光。 李医生也顺利的升了职,过着别人羡慕不来的舒服生活,除了偶尔抱怨地心引力太差劲以外。 白大褂的医生们走在干净的走廊里,从容不迫的巡查病房。很显然,里面都是精神病人,也是,这里是精神病院,除了医生就是精神病了,再也没有第三种人。 正所谓人与人的悲欢并不共通,但是精神病们却能很好的形成一个小小的群体。 有的慷慨激昂的大胆预测未来世界的发展形势。 有的则站在马桶上,张开了嘴巴,勇敢的做出尝试。 有的甚至直接拉住医生咨询生理问题:“医生,你看我屁股上长毛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还有什么是你的精神病更了不得的吗? 医生总是耐心的解答:“没事,这是正常的,每个人都会有,我也有。” “真的吗?让我看看你的。” “...” 还有... 有的人缩在墙角自言自语:“你知道吗,其实我们都是玻璃罩里的小白鼠,外面有个巨人正看着我们呢。所以你快把你内裤脱下来,我要用你的皮筋打他玻璃。” 有人爬在医生的耳边低声细语:“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一个蘑菇,你是一根葱。” 还有一个拿着从自己以及其他人身上搓出来的泥丸子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已经炼制出了长生不老药,我要长生不老了。” 医生抱着病例,每一个房间都会聆听一会,然后配合的点点头,顺便把想偷摸逃跑的不安分的家伙重新摁回去。 做完一切后,医生满意的点点头。 很不错。 都没救了。 ———— “求求你了老板,你就把宝刀卖给我吧,我们村子几百口人命就靠它了。” 江阿生被保安一拳打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被一脚踹倒,崩溃中哭喊道。 “卖给你?凭什么,老子花大价钱买来的,想买就买,想卖就卖,现在老子不想卖,滚蛋!” 肥佬啐了一口唾沫,嘴里不干不净的臭骂起来。 “哼,老子告诉你,当初你们村的王二狗可是从我这拿走了八十万,现在你又想翻旧账买回去?门儿都没有我告诉你。” “大哥,大老板,大爷...我求求你,这宝刀真是我们村救命的东西,没了它我们村要死几百条人命啊,您就行行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江阿生眼眶通红,热泪盈眶,说着便跪下磕起了头。 肥佬依旧冷笑着,伸手抚摸起那莹莹发出月华光辉的圆月宝刀,“啧啧啧,真是一把好刀啊,可惜落到一群土包子手里,这不是暴殄天物嘛,还好你跟了我。” 听到这话,那江阿生哪里不知道肥佬的话外音,一颗心彻底冷了下来,面色土灰的被请了出去。 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这时天空中乌云滚滚,一声闷雷炸响。 顺势下起了瓢泼大雨。 江阿生走在雨中,任凭雨水打湿身体。 “想报仇吗?” “想拿回你的东西吗?” “想救你的族人吗?” “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最敬爱的长辈,他们此时说不定正遭遇危险呢,快把宝刀带回去救他们。” 一道道声音暗哑的,在耳边响起,如同恶魔蛊惑的呓语,在江阿生的心里泛起波澜。 “我要报复。” “我要拿回宝刀。” “我要救我的族人。” “救我的父母...拿回宝刀...救我的族人...” 堆满垃圾的胡同里,一个戴斗笠的身影伴随着一道雷光的闪现赫然出现在了江阿生身后。 “所以,你与要力量。” “我需要力量,给我力量,把力量给我。” 江阿生被彻底蛊惑,双眼空洞,神色麻木的说道。 “呵呵...”斗笠道人轻笑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张冥币递了过去,“给,拿着它,你就会拥有力量去做你想做的事。” “拿了它...想做的事...拿回宝刀...” 江阿生肢体僵硬的晃动着身体,机械的抬起右手。 噗通一声,两眼一翻倒了下去,口吐白沫。 “哈哈哈哈,去吧去吧。” “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 安全公署,监控室。 “啥情况?” “宝刀...救命?” “不知道,似乎没声音了。” 周敏一脸严肃,站起身来思索许久。 从窃听到的对话里,他们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宝刀,族人,救命... 三个似乎毫不相关的词汇组合起来就是一桩无法忽视的案件。 关乎几百条人命。 这时,许亮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进来。 “查到了,我们查到了那人的声音比对结果,他是外地来的,来自一个无名大山里的一个叫贯才村的地方。” 屠夫重复了两遍,眼神露出几分异样,说:“贯才村?怎么听着像棺材村。” 贯才,棺材。 “还真是。” “立刻查一下那个山村的相关资料。”张海涛吩咐道。 许亮立刻转身去往档案室,通过权限进去该地区的城市居民档案库查阅了起来。 【大明历391年,将军兆率部下叛乱,被王师尽数斩于关山。】 “这就没了?” 许亮颇为诧异,翻找了好几次都是只有这么一句话。 这里后来的历史一片空白,没人知道是谁派人或者迁移百姓来次,至于后来这里发生了什么,那江阿生口中救命的宝刀又是什么则毫无头绪。 ———— 陈小安打了个车回家了。 阿水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瓜子,美滋滋地喝着快乐水,小生活好不惬意。 “老大你回来啦。” 见到陈小安归来,阿水赶忙让出位置,重新拿出一份零食送了过去。 【下面插播一条快讯:今日下午六点三十三分左右,一名江阿生男子只身闯入双羊集团行凶,造成十三人当场死亡,三十五人受伤,两人下落不明。】 【案情的最新进展还在调查中…】 三十五、买命钱 听说过买命钱吗? 道教有这个说法,路上的钱可能被做了法术,是有人气数将尽,用此钱买命,捡到的人会折损寿命,而扔钱的人会延长寿命,甚至鸠占鹊巢,再活一世。 这种钱,就叫做买命钱。 民间还有一种说法,凡是家里有得了重病或是因意外快要去世的人,有些人就会专门找人做法,用孝布被红线将钱丢在路边,一般情况下都会都在岔路口的显眼位置,好让人捡起。 捡到买命钱的人,就会被将死之人出窍的灵魂缠上,直到失去性命,肉体被别的灵魂占据。 可人的肉体和灵魂是匹配的,这些被占据肉体的人,被称作流尸,他们不吃不喝,且只能在世间活三年,身体则会在这期间慢慢腐烂,除非进食腐肉,以人的尸体为佳,才能保证肉身不腐。 ———— 明代后期,一个年轻的书生就捡到了买命钱。 故事的开始是发生在一天傍晚。 书生急着赶考,却碰巧赶上下雨,为了赶时间,他选择了抄近路,结果走到了一片荒地前。 荒地上有几个没有立碑的坟包,看起来十分瘆人。 读书人信奉孔夫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书生倒也不怕什么鬼神,便径直从坟地穿了过去。 就在这时,雨忽然停了,他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有个人正在烧纸钱。 大半夜的,是谁不睡觉在这烧纸?书生好奇,便忍不住看了过去。 这时乌云散去,明亮的月光洒下,他这才看清,烧纸的是个满头银发,身材佝偻却穿着一身艳红色外衣的老妇人。 老妇人一边烧纸钱,嘴里一边还念叨着什么:“儿啊,莫着急莫着急,娘给你找~” 原来是来给自己儿子上坟的…书生恍然大悟,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老妇人猛地回头朝他站着的方向看去。 森然笑道:“娘给你找到了。” 月光下,老妇人的双眼猩红,不见一点白,整个人形同干尸,皮肤干瘪,颧骨凸出,眼窝深陷,看起来就像个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 墨青色的指甲足足长了三寸,如同一个个锋利的刀片,让人一眼看去就寒毛直竖。 书生被吓坏了,扭头就跑。 身后的老妇人却忽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笑声,那声音仿佛穿过丛林,直接钻进他的耳朵,震地他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就在他慌不择路急忙逃命之时,他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鼻子重重地砸在地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他急忙扭头看去,见那老妇人并未追来,这才稍稍放心。 他骂骂咧咧起身,发现绊倒自己的居然是一吊铜钱,正巧囊中羞涩的书生高兴万分,立马捡起铜钱揣进了怀里,这些钱,可够他路上的盘缠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从捡了这些钱,他的日子非但没变好,反而变得十分倒霉,身体也一天一天的垮掉。 直到他借宿的村庄里一个过路的道人来此。 那年轻人身穿淡青色道袍,赤着双脚,总是笑眯眯的,一说话眼睛就眯成一道缝。 当时的书生不过才二十多岁,那道人看起来只比他稍微年长一些,可说起话来却像个八十岁的老翁。 道人告诉他,他捡了买命钱,如今怕是没几天可活了。 书生十分震惊,而道人却告诉他,那是别人的买命钱,如今他收下了钱,命马上就要被买走了。 已经快死到临头的书生哪里管的了真假,当即纳头便拜:“求道爷救我一命。” 年轻道人听后微微一笑:“也罢,既然天意使然,咱俩有缘,救你一命有何难?” 直到许多年后,书生如愿以偿取得了功名,但也没忘当年道爷救他一命的恩情,便在家中立了那道人的生祠。也告诫家人不要去捡地上的不义之财,和接受平白无故的施舍。 日子也过的平稳安逸。 … 还有一例,发生在明代的末期。 平安县里的郑掌柜在回家的路上听到有人呼救,他本就心善,自然前去搭救。 那是一个红衣白发的老妇人,腿脚受了伤,便央求他送她回家。 他欣然答应,直到走到一处坟地,老妇人便让他放她下来,转身送给他一个小包。 那小包是用一张白布包着的,用一根红线绑着,绑成了三角形。打开后,里面居然放着一吊钱。 郑掌柜还以为是那老妇人为了感谢自己帮忙留下的,也就没多想,拿下铜钱后便离开了。 当晚,便发生了一件让他终身难忘的事。 夜幕降临,睡梦中一道阴风吹开了他的房门。 就着月光,他看到一个身材佝偻,面色苍白的老妇人,她满头银发,身上还穿着一件艳红色的外衣,整个人的眼睛是血红色的,且瘦的不成样子,指甲有三尺长,是墨黑色的。 地上却不见人的影子。 “啊呀!” 当即明白过来的他惊骇不已。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好你个孽障,还是不肯悔改,被我逮到手了就今日超度了你吧。” 扭头一看,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一脸笑意,手中还提着一把桃木剑。 这人正是当年搭救书生的那个道人,如今已经修炼到了返璞归真的状态,他对着郑掌柜笑着点点头,“莫慌,看我收拾了这孽障。” 随即正色道:“当年用买命钱残害他人,贫道看你是为了儿子,这才饶你一命,可你不知悔改,如今居然仍以流尸之身存在于世,还想残害无辜,今日贫道就要铲除你这孽障!” 言罢,道人长袖一挥,将那老妇人裹挟到院子里去了。 那老妇人自然不肯束手就擒,大口一开发出刺耳的鸣啸,周身阴气腾飞,张开利爪呼啸着就朝道人扑杀而来。 道人一声冷笑,只见他指尖沾取一丝法力凭空画下一张符咒。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急急如律令。” 随即召开一道雷电,直接劈在了那老妇人的身上。 只见平地一声惊雷,她便被灭的连渣都不剩了。 至此,世间再也没了买命钱的事情发生。 直至今日… 三十六、柳元来了 正此时,大厦里一场血腥的杀戮开演。 被邪祟附身的青年大开杀戒,行如僵尸,力如熊罴,青面阴森如恶鬼,双掌如撕开血肉的钢锯。 “啊!救命啊~” 大厦里的人惶恐的四散而逃,血淋淋的一幕在眼前上演,不少人直接吓得面色苍白,呕吐不止。 更有人直接吓得大小便失禁,危险来临时身体僵硬的动弹不得,当场被撕成碎片。 “嘿嘿嘿,美味的鲜血。” 青年冷冷的笑着,嘴边露出的鲜红的血液散发浓浓的腥味,更加刺激内心嗜血的神经。 嗡嗡~嗡嗡~ 楼外几辆警车的警笛声传来,陆续下来数名黑衣荷弹的探员,利落的动作整装待发。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劝你立刻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将采取暴力手段,请你考虑清楚后果。” 大喇叭里传来探员队长的声音。 “嘿嘿~” 大厦里的“青年”嘴角勾起,笑容玩味,随手抓过一个可怜鬼咔擦一下扭断脖子丢了出去。 玻璃应声破碎,向着地面自由落地。 嘭得一声,尸体砸在地面溅起血花,吓得围观的群众惊恐的尖叫。 队长面色铁青,心中憋着一口怒气没出撒。 该死的亡命徒! “进攻!”队长一声令下,带领武装探员们纷纷突击而入。 大厦控制电路与通讯画面的总控制室里,“青年”杀死值守的保安,一拳打爆大厦里的电路装置,杀光底层全部的人之后直奔最高层的那个房间而去。 楼上的老总办公室,肥佬跟女秘书吓得瑟瑟发抖,从地上杂乱的衣服以及各种情趣用品来看,这位以后怕是不太行了。 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大厦外的吃瓜群众里,陈小安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 没有熟人。 刚才他一眼就看出了被扔下来的尸体身上残留的邪气,那明显不是人为的凶杀案,而是有邪祟作案,那他陈小安身为正义的化身,就不能不管咯。 顺便给断矛补充一下能量,不过分吧。 肯定不过分。 于是他光明正大的溜了进去。 “刚才是有个小孩进去了吧。” “是,我看见了。” “那你怎么不拦着啊?” “你不也没动嘛,我以为你会拦着的。” “…” 一走进大厦,鞋底就踩着地上黏糊糊的。地上流淌的血水几乎铺满了大厅。 死去的人的尸体全是残缺不全的,头颅满地滚,断臂残肢被啃咬过后丢得到处都是。死不瞑目的尸体还保留着临死前的绝望,内脏从肚子里流出,扯断,看得出来凶手极其残忍。 陈小安脸上瞬间没了表情,抬眼往上看了看,心里燃起的怒火再也平息不掉。 弄死他! … 此时安全公署内。 “绝对不是人为。” “快,把他们都叫回来,情报错误!” “呼叫前线,呼叫前线!这里是总部,张队,听到请回话!” 大厦十三楼,一只断掉的手臂横在地板上流血,手中握着的对讲机不停的讲话。手的主人靠在墙上面如金纸,凭着顽强的意志力不让自己昏过去。 四周同僚的尸体躺在眼前,心里泛起浓浓的苦涩。 大意了,凶手不是人类。 此时,顶楼的房间里。 肥佬被掐断了脖子扔到一边。 “刀…刀…” 被邪祟附身的江阿生泛白的眼瞳看向书柜上被供奉起来的圆月弯刀。 在这具身体的执念操纵下,江阿生一步一步向弯刀走去,正欲伸手去够,却不料弯刀瞬间迸发强烈刀光将其击退。 手掌瞬间被刀气撕裂,露出森白的骨头,鲜血淋漓。 邪灵一声不吭,眼中露出浓浓的忌惮,而这具身体的最后一丝执念也随着那刀光迸发的瞬间被湮灭。 这时,陈小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身后,冷淡的声音传来: “喂。” “你这不人不鬼的家伙…” “杀了不少人吧。” 陈小安眼神冰冷,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着热烈的怒火。 江阿生泛白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陈小安良久,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找到你了。” 话音刚落,一股阴风袭来,吹得整个楼层温度骤降。 “呵呵呵呵,可算被我找到你小子了。” 戴着斗笠的柳元凭空出现在陈小安眼前,暗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就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一样。 陈小安眼睛里,看出眼前斗笠道人身上缠绕的浓郁的黑气,那道道黑气翻涌,竟是一张张少女凄惨狰狞的人脸组成,深重的怨气在他身上堆积,形成阴煞。 “我好像见过你。”陈小安冷淡的说道。 在老医院那里。 柳元嘿嘿一笑,便不再掩饰自己,伸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腐尸般溃烂狰狞的面目。 “我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也好,省去我一番功夫。” “镇眼在你手里吧,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陈小安心里的愤怒被点燃,打打手张开,断矛赫然在手:“嗯,在我这里,你来拿吗?” 看样子是打算费一番功夫了。 柳元冷冷一笑:“杀了他。” 江阿生森然笑着,身形一晃,眨眼就向陈小安冲了过去。 陈小安横眉冷竖,眼中寒芒一闪,卯足力气对出一拳。 砰! 空气里立时发出一声闷响,气机轰然对撞,江阿生只觉手臂上一股庞然大力传来,骨头里一声清脆的声响,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 手骨断了。 “有点意思。” 一旁观战的柳元眼中露出几分兴致,稍微退远了一些。 这小子肉身强度惊人,已经不是普通人力的范畴,看来是受过镇眼温养过的。 越想,柳元眼神中的贪婪就愈发不可收拾。 要是得到了它,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再上一层楼,也就不用日夜倍受煎熬。 柳元下意识的抚摸着自身溃烂腐朽的肌肤,已经不能再算是人类的身躯轻微的,无意识的颤抖。 要不是他忌惮那断矛生杀予夺的恐怖权能,不然也不会指使附身江阿生的邪灵去取。 那东西天生就克制邪祟。 而他柳元数百年来采阴补阳,修炼邪术,早就被天道遗弃,身体发生“病变”,并且日夜收到阴煞折磨痛不欲生。 等那小子死了,再把他一身精血炼化,或许我可以就此再生! 想着,柳元脸色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三十七、柳元走了 江南市郊外。 阴暗的地窖中,生锈的十字架上此时空空如也,几条黝黑的铁链耷拉在上面,随着小窗外的风吹来,发出轻微的清脆的响动。 沙沙沙... 什么东西挪动的摩擦声在这空荡荡的空间里响起,一个女人身形的轮廓出现在石门旁。 轰隆隆。 沉重的石门被推开,女人也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虚弱的靠在上面喘息。 “啪啪啪...” 随着女人重见光明,一个突然响起的拍手声使得她那颗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不错的表演,师姐。” 张俪从阴影中走来,娇媚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 “是你?”女人抬起眼皮,苍白的脸色上带着几分愤懑,冷声道:“他派你来的?” 明显看出了女人的敌意,张俪收敛了脸上的玩味,和善的微笑着说:“并不是,是我自己猜到的。” “所以呢?”女人问道。 “别误会,我们不是敌人,也不会害你,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呢。”张俪微笑着,站在光里给靠在石门上虚弱的女人伸出了手。 但女人似乎并不打算领情,冷哼一声,说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师姐嘛...”张俪大大方方的笑着,又正色文道:“听说师姐能看到过去未来,那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能长生否?” “长生?”女人闻言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她居然会问出这种...的问题,冷冷一笑,嗤笑着说道:“就算你认为我能看到,但你清不清楚窥探天机的代价,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张俪愣了一下,又问道:“那师姐能不能告诉我...这世上有长生否?” “有!” 闻言,张俪呼吸一滞,面色潮红起来,“好好好,多谢相告。”说着,张俪给了她一枚丹丸。 女人想也没想,直接捡起地上的丹丸一口吞下。 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已经,不管张俪是好心还是恶意,她都没了选择。 “还有一个问题,柳元的命该不该绝?”张俪轻轻捂住胸口,神色凝重的说道。 自从修炼了绾娘留给她的那龟甲上的秘术后,心底里那股执念与日俱增,不断地在她耳边嗡嗡作响,修为更是寸步难行。 她知道,绾娘在催她呢,不然这道执念要跟她一辈子。 对于张俪的提问,女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道:“柳元的命数,在一个人的身上...” “谁?”有了明确的指示,张俪喜出望外,急忙问道。 女人幽幽开口说道:“陈小安。” “陈小安?”张俪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心里默念起这个名字,却没有丝毫印象。 “准确的说...是镇眼的主人。” 女人语气坚定了许多,正色道。 “镇眼又是什么?还有陈小安又是谁?陈小安是那什么镇眼的主人吗?”张俪一连串的追问并没有得到女人的回答。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开始调息身体里的浊气。 张俪深深的看了女人一眼,迈开白皙玉润的大长腿走了。 张俪走后,女人的双眼立时睁开,露出几分耐人寻味的神色。 断矛的主人会杀死柳元没错,但苏果陈小安不小心死了,那断矛就会找新的主人,柳元依旧会死在断矛之下。 我要已看过未来,并把它送到了你的手里。 ———— 轰隆! 大厦的楼顶轰然塌陷,露出外面旷阔的天空。 废墟之中,陈小安浑身冒出蒸汽,皮肤红如蒸虾一般,气血之力彻底爆发。 而在废墟之下,埋着一只皮肤灰白的手掌,断矛插在上面,符文莹莹发光,一缕灰白之气被其吸收。 柳元拍着手,哈哈大笑着走来。 “不错不错,有两下子。” “小子,愿不愿意当我的弟子?我可以饶你一命。” 陈小安一脚踩住那只手,弯腰把断矛拔了出来,道:“丑八怪,你脑袋秀逗了吧,我都说了要弄死你了你还想放我一马?真是神经病。” “...” 陈小安成功释放了“嘲讽”技能,对方全盘接收,并愤怒值暴涨。 “那就去死!” 柳元冷哼一声,一手探出,掌中黑气聚集,翻涌成一颗骷髅的模样向陈小安杀去。 迎面而来的阴风刮的陈小安面颊生疼。 危机降临,陈小安自觉抗不过去,立时爆发全部力量。 魔鬼肌肉人! 轰! 澎湃的气机炸裂,迸发出的炽烈元阳之气去春雪消融一般将来袭的骷髅头湮灭。 “魔鬼筋肉人?!” 柳元大吃一惊,神色骇然,下意识后退一步道。 当年神州三大执剑人威名赫赫,三大执剑人分别是龙虎山老天师,魔鬼筋肉人李怀珠,御剑仙王其安。 而三大执剑人中,有魔鬼筋肉人之称的李怀珠一身功夫横行天下无敌手,他的成名绝技活了三百多年的柳元怎会不知道? “你跟执剑人李怀珠有什么关系?”柳元脸色凝重,谨慎的询问道。 话说五十年前三大执剑人已去其一,剩下两个不知所踪,但当年执剑人一吐屠里的威名… “李怀珠?谁啊,不认识…” 陈小安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道:“喂,那个丑八怪,你到底打不打?” 闻言,本就心存忌惮的柳元略微放松了许多,微微冷笑,双手合十,一股凶戾至极的阴煞之气迸发。 “太阴玄煞,万法流尸,吾百杀劫,聚散合冂。” 柳元已计划好,快速以雷霆手段杀了这小子,拿到断矛火速逃离,只要他足够谨慎不再出现,他不信执剑人能找得到他。 说话间,熊熊煞气弥漫,猩黑的气息里夹杂着一丝赤红的血气。阴煞翻腾,隐约听到其中亡灵不甘愿的嘶吼。 陈小安哪里肯等他蓄力大招,直接提着断矛莽了过去。 全身肌肉迸发力量,气血之力源源不断的涌出,体内气机坍塌,身体的每一处都完美的运用每一丝力量。 “喝啊!” 柳元大喝一声,阴煞瞬息之间便化作无穷怨魂发泄的怒吼向陈小安杀来。 陈小安握住断矛的手猛然发力,似乎感应到了陈小安情绪的宣泄,断矛上符文大亮,爆发炽热的能量随着挥击斩出。 轰然间,楼顶的“天窗”赫然砸下一道巨大的火柱。 三股能量碰撞,激发强烈气浪。无数碎石飞射而出,空间似乎都为之扭曲变形。 做为三方力量最薄弱一方陈小安成了这能量余波的宣泄口,立时被冲击的接触了变身昏死了过去。 周敏来了。 “柳元,好久不见。” “嘿嘿…又让你这女娃子搅和了。” 三十八、此处该有标题 陈小安被带走,现场一片狼藉,整个大厦几乎成了一座废墟,造成的财产损失十分惨重。 对此,他们善后组有很大的责任。 … 安全公署中。 圆月宝刀被带回,在鉴定室进行检查鉴定。 陈小安在医疗队的医治下苏醒了过来。 “欸?我怎么在这?” 正当他迷迷糊糊摸不清头脑时,一个板栗敲在他脑门上。 砰! “哎呦我去!” “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也敢去!” 许亮板着个脸,一副要将你严肃处理的样子,看起来挺唬人的。 “我觉得我能反杀。”陈小安摸摸头,十分自信地说。 人生三大错觉,有人叫我,她喜欢我,我能反杀… 我在干什么啊,跟精神病劝他不要作死?我大概是秀逗了。 许亮一边捂着脑袋,一边转身开门准备离开,道:“行吧行吧,你在这好好休息,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 许亮走后,陈小安坐在病床上发呆。 为什么打不过那家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个问题让他十分的困惑,总的来说就是那种“我上我也行”,然后真上了以后发现是“卧槽,大意了”、“他不讲武德”之类的感觉。 断矛上许多符文的力量消失,符文也黯淡了下来。 这波巨亏。 这时,陈小安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老大,我在厕所。” 是阿水?陈小安收起断矛,下床直奔厕所。 到了之后却发现里面啥也没有,便问道:“你在哪呢?” 忽然,一阵马桶抽水的声音传来,厕所遮挡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油光锃亮的脑袋。 “咩啊?你找我干甚?” “…” 不羁的人字拖穿在脸上,嘴里叼着根烟,大腹便便的样子像极了菜市场卖肉的猪肉佬。 “啊…” “我…” 气氛有些尴尬,陈小安摸摸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对面大哥抽着烟,一双无辜的绿豆眼眨呀眨地看着他。 陈小安十分有礼貌地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没吃饱?” 大哥愣住了,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就他自己,当即脸色耷拉了下来。 “靠,原来是个神经病。” 不羁的人字拖走了,留下了对陈小安中肯的评价。 这时,厕所里再次传来阿水的呼叫声。 “老大,快来啊,我卡住了…” 陈小安打开一个个门板,终于在最里面的隔间里看到了卡在马桶圈里的阿水。 看到陈小安,老阿水泪眼汪汪的抿着嘴,声线颤抖着说道:“老大~帮帮我吧~” “…” 可是你好臭啊。 陈小安心里默默吐槽,勉为其难的抓起马桶塞,目光真诚的看向阿水,点了点头。 “桥豆麻袋!” “老大,老大你想用这东西干什么?” “住手,你快住手!不要过来啊!” 在阿水惊恐的尖叫声里,陈小安淡淡摇了摇头,举起马桶塞怼了过去。 “呜…” 喉咙里传来不甘的呜咽,眼角留下伤心绝望的眼泪。 他居然怼我的嘴。 我不干净了,人生好黑暗。 陈小安一脚蹬在马桶上,一边用力往外一拔。 啵~ 阿水出来了,但是他不想活了,默默蹲在角落里无声的哭泣起来。 陈小安鼻头一动,赶忙扔掉了马桶塞子,想火速拍他的肩膀,但是又下不去手,只能这样干瞪眼瞅着他。 “呜呜呜…嗷~” “别伤心,那塞子是干净的。” “呜呜…嗯?真的?”阿水的哭泣声戛然而止,扭过头一边抽泣着一边小心的问道。 “真的,我发誓。”陈小安拍着胸脯保证道。 “呜~哦,那我没事了。” 阿水抹了把眼泪,扶着墙站了起来,一会就不哭了,说:“老大我好担心你啊,抱抱~” “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洗洗脸吧。” 看到阿水走过来要跟他拥抱,陈小安果断后退一步…又一步,抬起手无情的拒绝道。 阿水:“…” 最终陈小安还是拿着水管给阿水来了个全身大冲洗,以至于流出的水把厕所淹了。 许亮回来一看陈小安果真不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那个气得呀,板着个脸就冲了出去,正好听见有人说厕所漏水。 转念一想,许亮就知道陈小安又整幺蛾子了。 气冲冲的推开厕所门,正好看到陈小安拿着个水管对着一只诡嘿嘿的笑。 靠,家里进诡了! 拔枪,瞄准。 “举起手来!” 突如其来的大喝吓了阿水一跳,急忙冲玩的不亦乐乎的陈小安道:“老大老大别玩了,咱俩暴露了。” “哈?” 后知后觉的陈小安瞪起眼一瞅,默默把水龙头关掉,轻咳一声,“许大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水跟着点头:“啊对对。” 一番交流过后,陈小安和阿水被带到审讯室。 两个人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陈小安没什么,倒是阿水怕得一个劲的抖水。 “这么说来…你们同居了?” “是的,没错。” 陈小安打小就老实。 审讯的探员不敢相信,眼睛瞪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淡淡的捂着嘴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嘶…”陈小安皱着眉头沉思起来,“有…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了吧。” “啊…”探员张大嘴巴不知所措,手里的笔在纸上划了划,不知还怎么下笔。 那还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算算时间是都发生了呗。 我该说什么…男探员默默看着另一个探员,二人眼神无声的交流着。 我怎么知道,我有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还是你来吧…另一个人一顿挤眉弄眼,终于说服了他的同事。 “啊…” “是这样的,我们…” “嗯…虽然现在社会是进步的,民风也开放起来,我们…嗯…也不会对你们太多指手画脚,可毕竟…这样影响不是太好哈,所以…” 监控室里,许亮的脸色越来越黑,气恼的拿起对讲机怒斥道:“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呢!我是让你们问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具体发展线索是什么!为什么那只水诡会出现在这里!” “…” “那我问你,你是水诡,为什么可以上岸行走?” 探员甲突然严肃起来,紧张的气氛瞬间拉满。 “因为我不是正经诡啊。”阿水瞪大了死鱼眼诚实地回答道。 探员乙又问陈小安道:“为什么你跟诡异一同生活而阳气不见衰竭呢?” 陈小安摸摸头,也是什么诚恳地回答道:“因为我也不是正经人啊。” “…” 监控室里,许亮彻底无语,捂着脸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累了,毁灭吧。 三十九、标题 最终,阿水擅闯安全公署的事迎来了结果。 在陈小安的据理力争之下,阿水成功免掉了死刑,改了无期。 哈…开个玩笑,其实没那么严重。 就是让他跟陈小安绑定从属关系,只要阿水伤人害人,陈小安就会受到法律牵连,一起蹲号子而已。 应该没啥大不了…的吧。 ———— 双羊集团大厦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造成的影响实在太过恶劣,造成的舆论压力使得张海涛忙得焦头烂额。 周敏这几天也没闲着,一直追查柳元的下落,这个靠邪术活了三百多年的老魔头比邪灵更加恶劣。 况且周敏也察觉到了柳元似乎有目的的袭击陈小安。 结合上次许亮送来的情报,陈小安疑似精神异能蜘蛛系的异能者,再加上他天级之下无敌的肉身强度,这样的天赋异禀,实在让周敏这善后组的组长都为之心动。 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眼把他送安全公署去了呢。 结果就是当天下午,陈小安接到了行动任务的指令。 是周敏临时将陈小安的名字加了上去。 一来是像深入观察一下陈小安这死而复生的“诡异”之人,好再次衡量一下他的实力和能力;二来是他反正已经被盯上了,那不就干脆带在身边,她还就不信柳元那老东西能一直忍得住。 真是两全其美。 ... 距离江南市七百公里以外的大山中,山沟里那个名为贯才村。 这座无名山不知何年就在,也不知为何没有人给它命名,在这里世代生活的村民只知道这里曾经的一个古代将军的葬身之处。 这座无名山上窄下宽,村子就在这山底像是不见天日的囚笼,而四周的高山也将这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盆地。 就像是个大喇叭一样。 听前人所说,这里是个聚阴之地,埋在这里的东西出不来,外面的东西也进不去,在凹形的山口与外界的来风对流激荡,形成荡风。 选一块这样的地方在镇压什么邪祟是在合适不过了,但是还将生人迁徙至此安家。这就是阴损至极,完全就是想让人家不得好死。 可悲这一村之人世世代代被困在这里不得轮回,山中怨气与日俱增,日盛一日。 是日夜。 明月高照,繁星如棋布点缀夜空。 没有风,空气里安静的压抑,白日里叽叽喳喳的鸟雀也息了嗓子站在枝头紧张的看着黑夜。 “咕呜呜~” 不只是那个枝头的鸟传来黑夜里的第一声,林间的动物像是触了电一样的汗毛乍竖,惶恐的四下逃窜。 村头点着灯火,全村的人都聚集在了那里, 这些日子以来村子里死掉的,失踪的人太多,所以村长才把大家伙都叫来点了火把,抄了家伙就站在村头等着。 等黑夜里行凶的凶手吗? 还是等江阿生将那圆月宝刀带回来? 亦或是等那个约定了五十年后再来的道爷? “村长,人都数清楚了,还差王富贵家少了人。”二狗子气喘嘘嘘的从打后面跑来。 “咋没人?他家去了吗?”老村长拧起个眉头,花白的胡子好像要炸起来一样含着怒气。 “去了,没人啊。”二狗子这才把这口气喘匀,面露难色的说道。 老村长脸色一黑,烟袋也不抽了怒骂道:“这个挨刀子的,就欠!王八羔子,赵寡妇那去了没有?” 二狗子一想起赵寡妇那丰腴的腰肢和水嫩的脸蛋,风骚的模样带着勾人的眼神...心头就一阵火热,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赵...赵寡妇不是刚从您家来...” 老村长闻言脸色一黑,“咳,那个...找找,吆喝吆喝他。” “哎。” 二狗子点头,转身匆匆的跑了,像是后面有啥咬他屁股一样。 老村长站在原地抽着烟袋,一手抚了抚腰子,摇头默默叹息。 老啦,降服不了磨人的小妖精了。 ... “王富贵~” “狗日的王富贵!” “老王,你粗来,俺想和你困觉~” “王富贵还是别出来了。” “...” 与此同时,村子不远处的草垛里,传来一声声啮齿动物嚼碎骨头的咀嚼声。 兴许是黑暗与它相融为一体,出了那猩红中带一点漆黑的眼瞳外,实在看不出那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村长!找不着王富贵啊咋办!” 听到这话,老村长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惴惴不安的心开始跳动,一声接一声的叹气让本就安静的气氛更加的让人压抑难受。 “实在不行咱就跟拿东西拼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老村长嘴巴嘬着烟袋,眼睑垂下也不说话,急的那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到底怎么办村长你是给个话呀,哎呀。” 这时,老林里头忽然飞出一个东西,一声尖叫骤然打破了宁静的黑夜。 “噶~” 一只乌鸦飞过众人的头顶,带来不详的鸣叫。 “艹,真晦气。” 人都迷信,见到乌鸦从头顶飞过就说明这人命不久矣,所以村民才破口大骂。 这时,村外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惊起林间的飞鸟成群的飞出。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 村民立时都慌了,纷纷问老村长拿主意。 “嘶…” 老村长猛地嘬了口烟,心里慌的一匹。 你们能不能有点主见,别什么事都问我行不行,我倒是想跑啊!但是我跑的过你们吗? 老村长眉头一皱,大拇指跟食指搓灭了香烟,沉声道:“招呼乡亲们都抄起家伙事,谁来就干他!” “好!” 见村长拿了主意,村民民心大振,吆喝着抄起铁锹锄头斧头镰刀之类的家伙拿在手里,一家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村头阴森的黑暗处。 有人打起火把照亮,但怎么也照不到村头以外的地方。 霎时间阴风阵阵,吹得火把的火焰摇曳不断,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阿生那孩子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啥子意外了吧。 老村长紧张的打哆嗦,心里默默祈祷。 沙沙沙… 一声声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幽幽的夜色里,隐约看到一抹散发的红光。 “喂,你是哪里的朋友?” 对面无人应答,只是村头的火把瞬间变成来了幽绿色,熊熊燃烧犹如鬼火。 来的不是人! 四十、将军兆 明代后期,天子昏聩,滥用小人奸人,忠良志士惨遭屠戮,又有关外狼族虎视眈眈。 是年,江南封邑的宁王向天子进贡献上可以延年益寿的“红丸”,天子龙颜大悦,于皇宫之中大摆筵席,欢饮达旦。 好景不长,天子服用红丸后突发急症一病不起。 御史台正要彻查,却不料宁王早已逃回江南大兵起事。 “清君侧,诛杀奸臣小人!” 以“扶龙庭,清君侧”为口号的宁王势力迅速变大,以大火燎原之势席卷整个江南六郡。 天子病危,朝中忠良能臣被排挤,以至于一时竟然无人可用。各地藩王作壁上观,对于朝廷发来的兵书征文于视无睹。 转眼三个月,宁王军已攻入京畿,直逼京城而来。 京城城防军将军兆临危受命,召集兵马死守京城,战火持续一个多月。 在数万将士的严防死守之下,宁王军损失过半,各地藩王察觉事有转机,急忙调兵遣将支援京师,宁王军败退。 天子下诏,任命将军兆为平叛大将军,授予虎符,可调千军万马。 将军兆集结各路藩王兵马,与宁王军且战且退且围且堵,两年战火纷飞,将军兆收拢八十万大军将宁王军于江南道全部歼灭。 抄宁王府,收白银四十五万两,黄金十万两,丝绸布匹不计其数,各种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财富,将军兆如数上缴京师。 隔日,将军兆上书天子班师回朝。 就在他即将飞鸽传书的时候,他的副官突然冲进大帐。 “将军,你可知狡兔死,良狗烹的道理吗?” 将军兆一腔怒火还没发出来,就被副官的提问问的脸色迟疑:“你什么意思?” “将军,你受命于危难之际,扶大厦之将倾,可你有想过没有,你把宁王逼得走投无路,拔剑自刎,这天下已然太平。自古唯有将军打天下,哪有将军享太平的道理啊。” “况且…天子病危,肯定是命不久矣,而太子还没有着落,朝廷更是奸臣当道,我们出生入死为的是什么,全军将士的富贵全系于你一念之间。将军,你看的到我们的出路在哪吗?” 副官一连串的提问让将军兆听得哑口无言。 投身军伍,把脑袋别裤腰上,为的不就是一个升官发财,享受荣华富贵。 副官说的没错,但将军兆二十年从军入伍,为的可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先人那满腔热血,和那一句“精忠报国”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岂是苟且偷生,背弃先人的小人。 “此事主要再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要顶天立地,行的正坐的直。” “刚才的话姑且算你酒后失言,你走吧。” 说完,将军兆大袖一挥就要送客。 副官脸色阴沉,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大帐之外,一群等候的将士围在一起,见副官脸色难看的出来,心里便有了底,问道:“怎么了?” “哼,你家将军想当那宋代岳飞呢。”副官阴阳怪气的说道,脸上愤愤不平。 “这…” 一众将士面面相觑,一时没了对策。 这时,人群中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他断我们财路,那就别怪我们拿他当财路了。” 当天,一只信鸽飞出大营,直奔京师而去。 竖日,红旗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报!将军兆江南蓄兵意图谋反,将军兆江南蓄兵意图谋反!” 一时间,满朝文武人心惶惶,天下之兵如今尽归他手,若是他要造反… “传朕密召,尔等凡见将军兆意图谋反,可就地格杀。特赐先斩后奏之权。” 一封密召火速送往江南。 而将军兆的命运此刻也在副官等人接到密召的那一刻注定。 几人商量决定将将军兆引入山中,再秘密杀死。 竖日,几人伪造密召,将将军兆连同他的亲军等三万人马引入山中。 待大军入山,早已在山顶埋伏好的十万人准备好了雷石滚木瓮中捉鳖。 “将军,你且安息吧。” 下一秒,一道寒光一闪,将军兆只觉心口剧痛,被副官一剑穿心。 “杀!” 呼天抢地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几个始作俑者纵马于山顶俯瞰,目送三万人血染黄沙。 “吾等的富贵,成了。” …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牺牲了将军兆的三万亲军的几人返京后立时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而将军兆,以及那三万英魂,还有他们的亲人骨肉…都成了这场富贵中的牺牲品。 后世史书记载:明后,宁王叛乱,天子派将军兆平叛,后生不臣之心,遂杀之,夷三族。 ———— “喂,你是哪里的朋友?” 一个胖头村民举起铲子吆喝道。 对面无人应答。 这时,村子里的火把全都瞬间变成来了幽绿色,熊熊燃烧犹如鬼火。 来的不是人! 村民纷纷骇然,惊恐的看着那道渐渐走来的身影,身形高大威猛,体态壮如熊罴,青面獠牙,双目赤如丹火,体覆黑毛,看起来更像是一头野兽。 “你...你,是人还是...” 一人举着棒子,颤颤巍巍的说着,话还没说完,那人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过,一把掰开那人的脖子张口咬下。 “啊!” “杀,杀人啦。” 如此惊悚骇人的一幕顿时将前一刻信誓旦旦的村民吓破了胆,纷纷扔下东西四散而逃,生怕别人跑的比自己快。 “救命啊。” 嘈杂的声音在这山谷之间传响,血腥的杀戮盛宴已然开始。 封印了几百年的怨魂得以重现人间,可以满腔的怨愤早已没了可以发泄的人,只凭着嗜血的本能大肆屠戮。 “吼!!!!” 僵尸仰天长啸,振聋发聩的吼声在山谷之间的石壁上回荡,无形的磁场受到诡异力量的扰动而变化。 嗡~ 空气里传来一声轻吟,山间的泥土里像是有大面积的东西要破土而出。 忽然,一只森白狰狞的白骨手伸出地底。 四十一、这是标题 当众人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山间萦绕着浓浓的死气,到处都是动物腐臭的尸体,周围的树木像是被腐蚀过一样,躯干焦黑的溃烂。 周敏手指抚摸过焦黑的树干,白嫩的指肚沾上了一层腐臭的污秽,捻住一闻,皱起眉头说道:“是尸气,很浓的尸气。” “湿气?这里也不湿啊我感觉。”闻言,陈小安低头看了眼,一时摸不着头脑。 “是尸气,尸体的尸。”屠夫沉厚的嗓音传来。 “尸气?僵尸咩?”陈小安说道。 “没错,能形成这种程度尸气的,必然是一头凶厉至极的僵尸。”许亮脸色凝重的说道。 尸气,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是人在死后,会从体内开始腐烂时所散发出来的有毒气体。 但在这诡异复苏的时代,尸气的威力更大,由死者生前的怨气,与生气腐败所化,侵蚀活人人体后腐蚀生机,败坏五脏六腑。常人碰到后,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 而能够造成这种危害的僵尸更是凶中大凶。 “人变成坏人是因为他不争气,死尸变僵尸因为多了一口气。”周敏缓缓开口说道。 “多了一口气?” “怨气。”周敏走在前头说着,很快山林逐渐消退,看到了远处的村落。 “好浓的尸臭。”屠夫鼻头一动,脸上露出几分异色,语气沉重了几分。 僵尸,一种毫无人性,丧失理智的怪物。因死不瞑目而怨气聚喉,能吸收月亮阴气,通常尸体因染上尸毒或墓地风水属性,产生尸变。 僵尸全身僵硬,指甲发黑尖锐,青面獠牙、狰狞恐怖、皮肤苍白;不会说人话,只能吼叫,日间躲于棺木、洞穴之类潮湿阴暗的地方,吸活人的阳气,但惧怕阳光、糯米和火焰。双手向前横着伸直展开,且用双腿不停跳跃,从而移动的行尸走肉,除了头部和四肢,身子其他部位难以运动。 以爪为武器,以人或家畜血液为食,被吸血或抓伤的人会被传染尸毒,可用糯米医治,若不在尸变之前救治,就会死亡彻底变成另一个僵尸,无法恢复。 而这种僵尸往往会拥有超自然力量,比如对活物攻击性强且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抗腐化等;甚至会使用武器和武功攻击人类,难以用普通手段杀死。 能杀死超凡的,只有超凡。 几人站在高处远眺,目光落在那生机断绝,一片死寂的村落。 良久后,周敏幽幽开口说道:“此地地势双蛇盘踞,面对峰峦环聚,阳光难入。雾气聚集难散,阴气凝聚成滩。阴气加湿气,又阴又湿,形成了吉地凶葬格。” 一旁的陈小安不明觉厉,虽然啥也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这种地方埋葬的人极其容易尸变,更何况将军兆那样无故怨死的忠义之人。所以每当天狗食月,邪气就会聚集,天昏地暗。当天狗吐月,就是阴盛阳衰之时,一旦鬼怪被月光射到,便会魔性大发。” “由此可以推断,他不是最近才变成的僵尸…” 屠夫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问道:“老大,你的意思是…” “可能我们都算错了,诡异复苏并不是黑月事件才开始的,而是诡异一直都不曾消失过,只是黑月事件给这些东西当了把添加剂而已。”周敏言之凿凿的说道。 而就目前那僵尸行走山林所留下的痕迹来看,那应该是个毛僵,并且已经开了血食,凶气怨气煞气都已经化入体内,有了修为。 一旁的陈小安听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完全插不上嘴,就挺无聊的,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一般人死之后初成的僵尸为紫僵,浑身呈现紫色,身体能够初步保持不腐烂,修炼后能够带动尸气。 而后是白僵,尸体的颜色呈白色,毛色也是同样颜色。白僵的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甚至怕人。 再期后是绿僵,尸体散发出的尸气和僵尸的身体为绿。和白僵、黑僵相比,跳跃极快,不怕人,不怕家畜,唯独只怕阳光。 而比白僵更强的是****体身上长出毛发,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开始不畏惧凡火,甚至还不畏惧阳光。 但要说毛僵多厉害,那要打过才知道。 “走,去村子里看看,顺便把那些尸体都火化了,免得晚上再引起尸变。” 周敏说着,领着众人下了山,奔贯才村去了。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他们一进山的时候,陈小安背上背着的圆月宝刀就发出莹莹的光辉,刀身轻颤着发出震动,刀势无形中庇护着众人。 下了山,见了村子,果不其然,一村几百口人全部遇难,空气中难闻的血腥气招惹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苍蝇蚊子。 腐肉的臭味难闻的让人作呕。 周敏精神力扫荡四周,全村无一活口。 “那东西不在这,大家搭把手把他们都聚到村头一把火烧了吧,免得以后败坏一方水土。” “还有,小心尸体上残留的尸毒。” 许亮点点头:“好。” … 废了番功夫,到了中午头阳气最盛的时刻,几人终于把全村的尸体都拉了过来。 周敏掌心燃起烈火,挥手覆盖在全部尸体上面。 熊熊火焰烧了三丈高,空气里挥发出焦肉的糊气味,尸油被提炼出来还未滴落就被燃烧殆尽,在大火中,陈小安隐约听到这些人临死前绝望的哭喊,他们崩溃的神态在眼前依稀可见。 “你怎么了?” 察觉到了陈小安表情一丝丝的异样,许亮投来关切的目光。 陈小安神情有些悲怆,讷讷地说道:“他们死前很痛苦,有东西在吃他们的肉,活生生的从身上撕下来…很痛。” 听到这话,许亮和周敏以及一旁默默磨刀的屠夫都一时沉默了。 先天灵视可以感知的到来自灵魂的呐喊,可以听到他们强烈的灵愿,甚至有可能看得到死者生前的画面… “唉…” 四十二、这也是标题 在陈小安一行人动身前往无名大山的时候。 江南市郊外。 返回老窝的柳元发现地窖里的女人不见了,当即大发雷霆,叫来张俪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响在整个地窖,张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殷红的脸蛋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她去哪了?” 柳元暗哑的声音低沉下来,心里的怒火就像蓄势待发的火山,似乎下一秒就要喷发一样。 “师…师父,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张俪倒在地上捂着脸哭诉,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柳元死死盯着张俪看了好一会,见她神态不似作假便按下了杀心。 冷哼一声,道:“哼,姑且算你没有背叛我,但放跑了她,也照样有罪。”说着,掌心一股阴风袭来,将张俪一掌打入地窖,石门瞬间反扣,将她困死在了里面。 “在里面好好反省吧。” 地窖外传来柳元离开的脚步声,张俪听他走远,脸上立时没了那柔弱的模样,俏脸瞬间冰冷,吐出一口血沫,眸子里一道寒芒闪过。 柳元,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心不够狠,不杀了我,等我出来就是你的必死之日。 张俪心中暗忱,指尖冒出一簇阴火,屈指一弹,将地窖里的老鼠一锅端了。 清理之后,张俪盘膝而坐。 “太阴极乐,万法殊同…” ———— 此时的无名大山中。 日落西山,黄昏时的山里觉得有些冷,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暗处存在着什么东西。 阴风阵阵,密集的树叶被吹打着发出沙沙的轻响。 村里某间房子中,一行四人正烤着火吃东西,热腾腾的饭菜炒出诱人食欲的香气。 不一会,系着围裙的屠夫端着饭菜出来了。 饭桌上,陈小安大口干饭,嘴里含糊不清道:“看不出来啊,屠夫大叔这浓眉大眼的也能做这么好吃。” 屠夫僵硬的脸动了动,露出一个吓坏小朋友的微笑,就像那山里咧巴了的老菊花。 陈小安干饭的动作一顿,十分有礼貌地说:“大叔你能收一收吗?整的我干饭的情绪都不连贯了。” “…” 屠夫微笑的表情瞬间僵硬,父母蹦出几根黑线,有句国粹哽在喉头不知该不该开口。 这时,陈小安身后的宝刀忽然释放出一股刀势,凌厉霸道的刀势一下冲天而起。 屋外不知是什么东西,一道邪光突然袭来,与刀势赫然相对,只听“轰”得一声,屋顶立时被这两股气势冲垮,对撞的气浪将屋内的一切掀飞。 “我靠?” 沉迷干饭的陈小安正要夹那最后一块红烧肉,就到嘴边了一下被气浪卷得不知所踪,当即不乐意了。猛地抬头一看,正好看到站在树梢头一脸杀气看着他们的黑***。 “你丫的敢不敢下...”陈小安一摔碗筷腾地一下站起,撸起袖子指着那毛僵就要骂出口,被眼疾手快的许亮一把捂住嘴拽了回来。 “唔唔唔...” 你可别作死啊兄弟。 见到僵尸本尊,圆月宝刀有灵性一般的飞出,化作一道流光向僵尸斩去。 “吼!” 见刀光飞逝,僵尸猩红的眼睛怒目圆瞪,大吼一声,对出双拳。 拳锋阴煞冲腾,与那凌厉刀光赫然相击,伴随着一声金鸣之音响起,迸发一簇火花。 二者分开,毛僵被削去了半个手掌,胸口被劈出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圆月宝刀飞回去插在地上,刀身轻颤着吞吐锋芒,涌入地下,似乎在跟什么东西交锋,格外激烈。 僵尸猩红的双目怒视着,被镇压百年的怨恨使得他身上怨气煞气弥漫,二者无形之中气势激烈交锋。 忽然僵尸怒吼一声,一时间天地突变,强而猛烈的阴风席卷苍穹而来,众人眼前的景色突变,变得鬼气阴森,遍地焦黑充满了死寂的气息。 “阴灵场。”周敏脸色一下凝重起来。 如果对面只是一头毛僵,那凭她天级的实力完全可以碾压,但如果是阴灵场那就不一样了。 阴灵场的规模有大有小,里面阴魂的强度也不一样。 江南市一中的阴灵场也就方圆几里而已,阴灵实力有限,而现在的阴灵场足足覆盖了整个山谷,且阴气重得不像话了现在。 忽然张口一吐,一股腥臭的阴风从他嘴中喷出,带着无数的怨魂,一张张扭曲狰狞的人脸呜咽着,呼啸而至。 整片天空瞬间被亡灵占满,遮天蔽日,平地刮起阴风赫赫,数百亡灵盘旋,形成强大的地磁场扭曲人的感知和行动能力。 土地里,那些化作骷髅的尸体爬出,手握腐朽的刀剑,空洞洞的眼窝里燃烧起鬼火,杀气腾腾。 而看这等规模,足足有三万。 大意了,没想到那些死去的将士也成了邪灵。 “该死,速战速决。” “呵...” 毛僵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似嘲似讽的笑,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目光落在了周敏的身上,道:“想不到吾复活之后竟然能遇到这等高手,真是一件幸事。”说着舔了舔嘴巴,看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食物一样。 “这是只毛僵,一身筋骨刀枪不入,实力至少是地级。”周敏缓缓开口说道。 毛僵活动着脑袋,语气阴森的说着:“吃了你们,我差不多就能更上一层楼。” 说着,毛僵吐出一丝白气,提臂握拳,打算凭借阴灵场的优势率先解决最厉害的周敏。 周敏不甘示弱,冷哼一声,脚下一踏飞身直奔毛僵而去,拳中烈焰焚烧,如重炮出击。 毛僵火速起身,周身气机凝结,无形气场瞬息迸发。 砰! 爆裂的火焰炸成无数火花飞落,两股气机轰然对撞,迸发的气浪犹如狂风巨啸一般扩散开来,冲击波瞬间击溃周遭一切事物。 在一片火光中,毛僵烧焦的身体倒飞出去,单手撑在地上吐出一口口浊气。 “有点意思。” 与此同时,许亮与屠夫二人负责清理那些骷髅兵还有游荡的阴灵。 如此庞大的数量让二人脸色沉重不已。 反观一旁的陈小安,早已默默掏出了断矛,一脸兴奋的看着面前铺天盖地的阴灵。 要发财了。 想着,陈小安扭头瞅了一眼,抬脚踢了踢地上插着的圆月宝刀。 “嘿,打团了,别当混子。” 四十三、能量百分百 此时陈小安的家里,多了一个女人。 然后,阿水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个大鼻兜,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着,手指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一个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我那时候十多岁,一个大鼻兜呼在了我的脸上…呜呜呜,你知不知道一个大鼻兜都一个幼小的心灵有多大的伤害,嗷呜呜呜~ 阿水抹着眼泪抽泣着,手指不停的画着圈圈。 老大你快回来啊,你的阿水被人欺负了~ 那女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是抢的阿水的快乐水,翘着二郎腿拿起属于阿水的遥控器看着近一个月以来的新闻。 女人疲惫的神色难得的放松,只是脸上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格外憔悴。 “他什么时候走的?” 清冷的声音传来,语气漠然,一副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的姿态。 “呜呜呜~” 阿水充耳不闻,躲在角落独自舔伤,身上哗哗的漏水。 女人柳眉微皱,俏脸瞬间冰冷,指尖燃起一簇阴火,寒声道:“我数到三,你要是再哭我现在就灭了你。” “呜呜…嗯?” 号啕大哭的阿水立时戛然而止,惊恐的看着女人指尖的阴火,吓得一下从地上跳起,大声喊道:“我说我说,他是昨天走的,去了一个叫贯才村的地方,还有安全公署的几个高手,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对方出奇的坦诚让女人有点不适应。 不是吧,我都准备好折磨你了… “嗯,没有撒谎,就饶你一命。”女人冷这张脸,掐灭指尖的阴火后又看电视去了。 被刚才那么一吓,阿水悲伤的情绪有些衔接不上,站在原地心有余悸的看着女人的背影。 老大你可不要怪我哦,我也是被逼无奈,你知不知道一点阴火对一个善良可爱帅气迷人的小水鬼有多大的伤害。 … 阳间阴间,活人与亡灵的世界。人死之后的灵魂归去阴曹地府,由判官审判生前功过,而在阳间的亲人每逢清明上坟烧纸,告慰先人。 那么,活人是怎么能与阴间往来的呢? 火焰,火焰是沟通阴阳两界的钥匙。 通过焚烧,将阳间的东西送往阴间。 阳间的火灭除活人的肉体,阴间的火灭除亡灵的魂体。 所以对付亡灵幽魂,要用阴火。 房间中的电视机里传来女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音,女人白皙修长的大腿搭在茶几上,悠闲的喝着别人的快乐水,吃着别人的零食,坐着别人的位置看自己想看的电视剧,还打着别人的小弟。 这日子真好。 滋噜噜~ 空了,女人扭过头来,摇了摇空瓶子。 “那个谁,再去给我拿一瓶这个快乐水。” 颐气指使的样子着实气得阿水火冒三丈,一双死鱼眼怒目圆瞪,气汹汹的大喊道:“我现在就给你拿!还有薯片和冰镇西瓜你吃不吃!” “嗯…把所有好吃的都拿过来吧。” “好嘞~” ———— 话分两头,此时的陈小安正拿着断矛快乐的刷野。 这里有一个。 那里也有一个。 那里还有一堆… 疯狂刷野,疯狂发育,数不清的灰白之气涌入断矛。 在陈小安沉迷刷野的时候,被拉起来强行开机的圆月宝刀在他身旁护卫,帮他拦下偷袭的亡灵。 辅助怎么能抢打野的经济?想不想赢了还。 … 随着陈小安杀死的阴灵越来越多,断矛上符文发出的光愈发的耀眼,就像是充满了电的电池,甚至还有些要充炸了的感觉。 陈小安手握着断矛,隐隐感受到断矛不想再汲取能量的信息。 没办法,陈小安只好使能量倒灌进自己体内,让断矛有更好的空间吸收灰白之气。 说干就干,一股磅礴的能量立时如千里江堤泄洪般的灌入陈小安体内。 精纯的能量冲进陈小安的经脉,涌入丹田气海,冲刷筋骨肺腑。 一时间庞大的能量灌顶让陈小安身体向是炸掉了一样。 陈小安一个控制不住立时栽倒在地,攥着心口面目狰狞,双眼充血。 糟糕,好像玩脱了! 体内充斥着磅礴的能量,筋脉中强烈的酸痛仿佛过载一样,心脏用力的迸发血液,将能量送往全身各处,手中断矛落地,心脏中传来几乎崩溃的信号,高频率的运作下快要炸裂。 咚咚咚咚! 强而有力的心跳在胸腔内如一面大鼓,气血之力翻涌,在一次次的能量冲刷下,陈小安体内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骨骼晶莹如玉,筋脉愈发坚韧,血气化为琥珀酸,气血之力迸发,一气而下如万马奔腾。 身体的变化太快,陈小安根本来不及适应,竟一时收拾不住体内暴动的气血之力。 轰! 一道强横的气势像深水炸弹一般炸开,汹汹气浪席卷四周。 “什么情况?”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手观察不远处的动静。 在那漫天尘埃中,一团黑影冲天而起,壮如熊罴,形似魔神一般的身影向这边飞驰而来。 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形坦克,在崎岖的山谷间跳跃穿行。 “哪里来的浩克?”许亮摸不着头脑,脱口而出道。 下一秒,一道精光乍现,许亮急忙扭头看去。 艹,陈小安哪里去了! 反应过来的许亮不禁与屠夫对视一眼… 奶奶个豆的,那个浩克不会就是陈小安吧? 说曹操曹操到。 正扮演现实般浩克的陈小安感觉人生好像达到了高潮,一下一下的滞空感简直就像吃了炫迈牌的奥利给一样。 根本停不下来。 只要轻松一跃,几十米的距离那都不是事儿。 只要轻松一跃,十几米的高度那就是玩一样。 陈小安大笑着,亮起自己爆炸的肌肉准备给那些不知好歹的阴灵来一发爱的铁拳。 “哈哈,许大哥,屠夫大叔,看我带你们飞~啊呀!” 咣! 正说着,脚下一个控制不好力道“咣”得一下一头撞进了山里,把头卡进去了,还有胳膊。 小腿上下飞快的倒腾,身体像个泥鳅一样扭曲,就是怎么也下不来。 不一会,他放弃了。 这一刻,陈小安突然想换个地方生活了。 如果能出来。 四十四、不化骨 “…” 出身未捷人社死,一头撞进大山里。 脑袋闷在山石里的陈小安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喊。 “你拦住那些骷髅兵,我把他拔出来。” 过了一会,有人又喊:“好了吗?” “太紧了,我拔不出来。” 然后陈小安就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人用力的拉扯,卡进山里的脑袋却纹丝不动。 你们用力啊,没吃饭吗? 陈小安默默翻了个白眼,忽然感觉腿上的力消失了。 立时倒腾起双腿大喊道:“哎嗨?你们回来啊,我觉得我还有得救啊,你们别走啊!” 但是他的话一点也没传出去。 外面,许亮顿感无语,惆怅的靠在山壁上准备摆烂。 “他拔不出来啊怎么办?” “唉,没有办法了,毕竟同事一场,我们就在这送他走吧。”屠夫说道。 山里,陈小安傻眼:“你们是认真的吗?” 外面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地上,暂时清理完了四周的骷髅兵,丝毫不理会陈小安倒腾得飞快的双腿。 “看不出来,他挺有活力。” “是啊,再等一会吧,等他窒息了,也就凉了,咱们再走。” “好,非常的人性,我赞成你的观点。” “抽根烟吗?” “来一根。” “…” 陈小安听麻了,无语凝噎。 我人还在呢,你们就开始考虑我的后事了? 过了好一股,陈小安倒腾的有些累了,终于又听到外面的两人说起了话来。 “他怎么突然不动了,不会真挂了吧。”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走?” “好主意,装没看到好了。” “…”陈小安心中大怒,立时又像个疯狂的泥鳅一样使劲扭动身子。 “别走啊你们,救救我,喂!”陈小安无能狂怒的大喊外面是一点也听不到。 这时,他倒是听到了外面传来两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这小子能听见嘿。” “赶紧凿山把他弄出来吧哈哈。” 外面两个无良的成年人的一番对话彻底让陈小安认识到了社会的险恶。 简直不是人。 陈小安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铛铛铛! 外面传来金属敲击石壁的声音。 “你们轻点,别伤到我聪明的脑壳。” … 另一边,平原之上燃起汹汹火海。 在耀眼与炽热的火光中,周敏如同烈焰女皇般走来。 毛僵被打的只剩下了半个身子,全身被高温的火焰烧焦碳化,金刚不坏的身躯似乎在一个s级异能者的手里不够看。 毛僵不甘心的低吼着,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周敏。 “女人,呼呼…你很强,可惜你以为本将军这几百年就只有这点实力吗?”毛僵低吼着说道,将仅剩的右臂猛地插入焦黑的泥土。 随着一股诡异的能量注入,一股怪异的脉冲从地底发出。 周敏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妙,正要施手组织,但却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 只听轰隆一声,脚下的土地如地龙翻身一般掀起层层浪。 只见毛僵用力一拔,拽出一截黑金色的掌骨。 看到那骨头,周敏眼神一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不化骨!” 人死后身体某些部位因为精神灌注而使其部位尸骨不化,所谓精神灌注就比如扛米工人因为一直用肩膀出力,他死了之后可能其肩膀附近就都不会腐化,而肩膀不化的部位就叫做不化骨,而不化骨若是之后得了日月精气就会作祟。 没想到这毛僵居然得了一块不化骨,怪不得圆月宝刀在攻击了毛僵之后便插在地上不动了,原来是镇压这块不化骨。 也难怪圆月宝刀这样的宝器会被留在这里镇压水土,原来是这不化骨作祟。 “准备受死吧。”毛僵大喊道,一把撕开自己的血肉淋在将那块不化骨上。 异象突变,那块不化骨奇迹般的迸发浓郁的尸气,紫黑色的光芒绽放,散发的尸气几个呼吸之间就将其包裹。 片刻后,一股凶戾的气势直冲云霄,化身不化骨的毛僵仰天长啸,张口吞噬云雾。 只见方圆百里的天象忽变,庞然的吸力拉扯这周围的一切,就连那些亡灵阴兵也被他齐齐吞入腹中。 此时,不化骨的实力已臻至天级巅峰。 那块硬通灵的手骨就是他最大的利器,并且肉身力量强了周敏好几条街,生命力更是变态的强。 这时,不远处的陈小安终于重现了自由。 屠夫眼见前方一股强横的气势来袭,当即意识到不妙,转身就走。 “快走,老大有麻烦了。” 陈小安跟在后面追,无敌浩克的身躯小心翼翼的挪起脚步。 “你们等等我呀!” ... 这时,一声轰鸣的爆炸声传来。 周敏窈窕的身姿从火光中倒飞而出,修长的双腿像犁一样在地上滑行数米才堪堪那停下。 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脸色凝重地看着浑身散发黑气的不化骨尸王。 “哈哈,怎么样啊女人,你的火焰威力是不错,但我的身体可完全不是你这点温度的火就能烧死的。” 不化骨拍灭身上附着的火焰,冷笑着向周敏走来。 刚才的交锋,双方都有吃亏,但周敏付出的代价似乎更大。 可恶,单凭肉身一拳迸发的气劲就差点将我重伤。周敏脸色凝重的,心里暗忱,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这么棘手的敌人。 “老大!” 屠夫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凌厉刀光飞逝,向远处的不化骨斩去。 “哼。”不化骨抬手一把接住飞来的刀光,捏碎在手中嘲讽道:“雕虫小技。” 许亮赶来,飞速拔枪射击。 砰! 异能加持在子弹上,射出一发倍音速的子弹。 “无聊的把戏。” 不化骨反手一拿,将子弹瞬间拿捏在手中,掌心向下,倒出一颗变形的弹头。 攻击完全没有效果,对方强的有些过分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如同敲击在大地的鼓点。 “喂~” “我来啦~” “谁来接一下我~”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陈小安一跳一跳的蹦过来,由于控制不好身体的力道和协调性,一不小心跳过了。 正好跳到了不化骨尸王的头上。 陈小安,危! 四十五、聪明人才能知道的章节名 陈小安正好跳到了不化骨尸王的头顶。 “嗯?人类幼崽。” 尸王冷笑着抬头,猩红的眼眸里泛起一丝冷光。 半空中准备下落的陈小安也看到了屁股下面想要对他预谋不轨的尸王,心里还在纳闷。 这个丑东西是哪里来的?他想对我的屁股做什么? 尸王身形一闪,居然瞬息之间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只见一道黑气冲霄,一抹凌厉的杀机乍现。 “小心!” 周敏见状下意识惊呼道,刚刚一时大意竟让尸王挣脱了她的气息锁定,转头攻向陈小安去了。 来不及了。 几人的心沉到谷底,有些不敢看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等了片刻,预想中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三人纷纷看去。 却看见陈小安正咬着牙跟尸王半空中角力,二人双臂上如虬龙般的肌肉隆起,块块如顽石金刚一般。 二者互相角力,碰撞的气机坍塌冲撞,于半空中层层崩裂。 “什么情况?!” 若不是亲眼目睹,周敏完全不敢相信有人类居然能跟不化骨的僵尸王的力量不相上下,而且还是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人,一个习武不足三个月的人。 这简直可以说是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这个状态,真的是魔鬼肌肉人?”周敏不敢相信,今天所见的一切都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屠夫满脸横肉的脸上也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目光疑惑的看向许亮,指了指陈小安。 这就是你负责的家伙? 许亮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烫,说出来有些丢人。 明明是自己负责的临时工,却连人家的真实实力都不知道,真是太不称职了。 陈小安正于尸王角力,二者澎湃的力量几乎使得周围的气场崩溃,接连爆裂的气机坍塌,在其周围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 “老大,要不要我们出手群攻他。”屠夫拔出钢刀,看着尸王,目光冰冷的说道。 “不行,他们两个的力量磁场不是我们能轻易破解的,万一扛不住气机炸裂的风波,那我们反而成了累赘。” 周敏果断拒绝,s级实力的她一眼就看出了二者四周强烈紊乱的能量磁场,现在正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要是有人的力量不如他俩的强,那么必然扛不住能量倾泻的伤害而死亡。 许亮担忧陈小安的安危,问道:“那怎么办?” 周敏:“等。” 此时,另一边的尸王由刚才的轻蔑转为了骇然。 竟然有人类能与他的力量相抗衡。 那么如果吞了他的血肉,他可能有机会炼化第二块不化骨。 “吼!” 尸王一声怒吼,双手猛然发力钳制住陈小安的手腕,半空中扭转身体,腰力发功,将陈小安狠狠向地上摔去。 嘭得一声,陈小安的身躯便重重砸在地上,溅起泥土纷飞。 “陈小安!”许亮焦急地大喊,正要冲过去救下他,却被周敏一把拦住。 “他没事。” “再等等,等陈小安将那尸王的气息打弱就好。” 周敏努了努嘴,果不其然,下一秒陈小安再次弹起,犹如一颗人形炮弹再次向尸王杀去。 砰砰砰砰砰! 二人速度极快,强悍的身体素质作用下一时竟看不清二人行动的踪影,只听见空气中不断发出气压爆鸣的轰响。 二者势均力敌的情况让三人心惊不已,陈小安变强的速度实在快到让人不敢相信。 简直不可思议。 许亮惊诧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人回答他,周敏发动精神力,这才一五一十的看清楚二人行动的轨迹。 高频率的能量震动,完全疯狂的武力输出,超出了一般武者所能达到的极限动作居然被陈小安这样倾力的施展开来。 周敏脑海中一瞬间想到,许亮曾经告诉过她,陈小安疑似精神异能蜘蛛系的异能者。 蜘蛛系异能者可以通过精神力完美的操控身体每一块肌肉的运动强度,甚至可以控制心脏的压力,从而达到血液完美的供氧。 可怕的战斗天赋。 尤其是对于一个拥有人类极限力量爆发的魔鬼肌肉人传人来说,二者的配合简直就是天衣无缝,乃天作之合。 想到这,周敏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这时,高强度战斗中陈小安的愈发觉得身体中传来一种难以言表的舒畅感。 随着这样的压榨,体内滞留的能量也随着攻击挥发,对身体的控制愈发得心应手。 反观对面的尸王,二者恐怖的气劲相互撕扯之下竟让他越打越心惊。 这小子到底还是不是人,这么强也就算了,还特么这么持久! 殊不知陈小安之所以有这样强悍的实力完全归功于断矛灌顶的能量。 高度精纯,压缩到极致的能量不要钱的灌入体内,要不是陈小安及时开启魔鬼肌肉人形态早就撑爆了。 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灌了满满当当水的气球。 随着与尸王疯狂的激战,体内那股凝滞不去的能量这才一点点的被他身体的细胞吸收,其中也有不少能量在战斗的过程中溢散,这也都是不可避免的。 血肉能量随着《气经》调动内息游走全身,迸发的气劲犹如虎豹雷音,爆发出足以撕裂飓风的威势。 二者身形高速移动,如同两个飞逝的光点,下方的山石泥土都被他俩波及,炸成齑粉。 随着战斗进入白热化,二者双方的气息逐渐衰落。 天级巅峰的气息逐渐衰弱至天级初期,而陈小安更是衰落到了地级巅峰。 陈小安坦克般的身躯开始一点点缩水,但每次挥拳的力量也逐渐衰落不少。 但只要一方略显疲态,就会被对方抓住机会猛攻,这是一点瑕疵就会被无限放大的生死战。 “我感觉陈小安撑不了多久了,准备一下!”许亮立时感到不妙,随时准备出手。 突然,“砰”得一声闷响,大地溅起一层尘埃。 下一秒,陈小安如炮弹一般从尘埃中射出,身体控制不住的一头撞进石壁里。 见陈小安脱离战圈,三人果断出手。 爆裂的猛焰呼啸而至,镌刻符文的子弹出膛,凌厉刀势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墨色长刀当头劈下。 但听轰鸣声传来,汹汹黑气翻涌成云,一道气息肉眼可见的低迷,随即忽然又消失不见。 待尘埃落定,地上只有一个腐朽气息的下半身,上半身却不见了踪影。 “好家伙,学壁虎断尾逃生呢。” 四十六、他敢勾引我 地下,尸王疯狂的遁地逃跑。 该死该死该死! 居然被算计了,可恶的人类,你们给我等着,等我炼化全部的骨骼进化成游尸,我一定杀光你们! 就在尸王遁地逃跑之时,地面上的圆月宝刀忽然剧烈的震动,似乎心有所感的化作一道流光飞去。 片刻后。 “啊!” 远方山的另一边传来一声急促而短暂的惨叫,惊起群鸦纷飞。 ———— 此时,江南市的步行街上。 一个男人还有一个直立行走的母猪…啊不,一个体态似猪妖的美眉。 男人英俊潇洒,一身白色休闲装十分亮眼。 女的膀大腰圆香肠嘴,头上扎两个朝天辫,蒜鼻头里冒泡泡,此时正忘我的抠鼻屎… 就这副尊容,狗看了都摇头。 这俩就是叶良辰以及他的干妹妹芦花。 繁华的步行街人来人往,叶良辰二人接到教会的指令,来江南市找一个叫柳元的人。 路过一家奶茶店时,妹妹芦花忽然脸色难看的站着不动了,阴沉这个脸怒视着一个方向。 “哥,刚才那个男人对我抛媚眼,他胆敢勾引我。” 芦花一把拉住往前走了叶良辰,脸色不悦,肥大的香肠嘴撅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愤懑的说道。。 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他敢调戏良家妇女。 气抖冷。 “谁...咳,谁勾引你啊?” 叶良辰正忙着看大街上露腿的小姐姐呢,忽然被人薅住脖领子差点没送走,扭过头来问道。 芦花心中微怒,声音提高了一倍,道:“他有胆量勾引我!” 此时他俩成功吸引了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 叶良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捂着脸小声说道:“人家没有勾引你。” 芦花大声喊道:“他就是勾引我。” “你看错了,快走吧。”路人异样的眼光投来,让叶良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拉着她就往人多的地方走 快别丢人了。 嗯?咋拽不动捏?又吃多了? 芦花一把甩开叶良辰的手,怒目圆瞪的指着已经走远的无辜路人,说:“他就是勾引我!”说完,撅起嘴巴一脸委屈的瞅着叶良辰。 “你现在,立刻亲到我的嘴唇上。” 叶良辰吓坏了,本能拉开身位,声音有些发颤:“我不亲你,不要。” “你快亲到我的嘴唇上!” “达…达咩!我不要亲你。”叶良辰目露惊恐,见势不妙后退半步。 芦花的脸逐渐扭曲,大吼一声:“快亲我!” 这时,一辆从江南市外回来的轿车路过。 后座的车窗打开,陈小安神色厌厌的趴在车窗透气。 就像是剧烈的运动过后的虚弱,俗称贤者时间,又叫摆烂。 忽而,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前世的姻缘,当车子路过,陈小安正好看到了街上吵架的两人。 而愤怒的芦花也注意到了这位面容清秀的小帅哥。 江南的一缕春风吹起了陈小安的头发,一双澄澈的双眸如碧海蓝天的倒影,春日的暖阳洒在脸上,那一瞬间的抬眸,照亮了芦花的青春。 这一刻,芦花妹妹的心跳骤停,胸中小鹿直接撞死在了墙上。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芦花就像是被勾了魂一样痴痴的看着车子远去:“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叶良辰无奈,板着脸威胁道:“妹妹,你再这样哥哥以后就不给你看我英俊的容颜了。” “不看就不看,丑八怪走开。”芦花一把拍在叶良辰的脸上给他推走,自己扭头奔着陈小安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车上,陈小安摸摸头,忍不住探出头来向后看去。 刚才是不是看见有野猪进城了? 陈小安探头的动作吓了许亮一跳,急忙把他拉回来训斥一顿:“陈小安你干嘛呢,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陈小安对他的批评充耳不闻,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站起来的老母猪。” 许亮一听乐了:“那有站起来的老母猪,不会是猪成了精站起来了吧。” 陈小安觉得有道理,当即决定跳车为民除害。 可惜,正义的铁拳还没来得及挥出去就被许亮邪恶的双手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一行人先回了安全公署,交代了此次行动的经过,以及最后逃走的僵尸王。 随后陈小安就被送回家去了,因为接下来的话题涉及陈小安这个当事人,所以暂时还是让他回避一下。 当安全公署的汽车开走,楼下的花丛中,冒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蓝色刀片子。 ———— 安全公署。 陈小安走后,几人的话题也随即严肃起来。 门窗关好,确保接下来的话传不到第五个人的耳朵里。 周敏,张海涛,屠夫还有许亮四人交谈着。 张海涛表情有些疑惑,道:“你们说陈小安的实力突然暴涨到了天级的水平?还硬生生撑着把不化骨尸王从天级巅峰打落?” 许亮和屠夫点了点头。 周敏道:“确实是这样,尽管那时候陈小安完全控制不住这股力量,但那磅礴的能量确确实实是在他体内,并在于尸王大战的过程中也吸收了大半。” “肉身…应该达到了天级,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用精神力探测他的身体数据,气血充盈的吓人。” 周敏说完,张海涛一时陷入了沉默。 陈小安来的太神秘了,神秘到他们找不到一点线索。 在陈小安被杀死的当晚又奇迹复活,最后又诡异的消失了三天后被送往江南市第三精神病院…这其中的蹊跷事实在太多。 比如那个杀死陈小安后又怎么也找不到的女人。 陈小安复活后的三天里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还有现在他突飞猛进的实力,完全搞不明白那股能量的来源是什么,在哪里,怎么产生的… 他们都不知道。 总而言之,陈小安在他们眼中又何尝不是一个隐患呢? 把陈小安编为临时工怎么也不可能是一种变相的监视,虽然他们知道这样对一个未成年来说不太好。 但是防患于未然,万一陈小安就是被不详感染的未异化者呢。 就在他们展开讨论的时候,陈小安打开了家门。 看到了常威在打来福。 四十七、大姐与老六 “啊~姑奶奶别打了,我错了呜呜呜...” 陈小安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阿水的哭喊。 开门一看。 阿水被人吊在电扇上,下面一个身材婀娜,长发飘飘的女人正拿着鸡毛毯子抽他的屁股。 “啪啪”的清脆声在客厅里回荡,反观哭喊的阿水并没有掉多少眼泪脸色潮红,身子反而随着一下一下的鞭挞在抖水。 姿态看起来十分的羞耻,并且羞耻。 “你是谁啊?” 陈小安的声音忽然从女人的背后传来,整个房间里微妙的气氛忽然一滞。 阿水:完了,被老大看见了,我没脸活着了呜呜呜~ 女人一转身,一张精致的俏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你回来了。” “啊?”陈小安又摸不着头脑了,问道:“大姐你谁啊?在我家干啥?” 大...大姐? 女人呆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我很老吗? 女人不自觉摸着自己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摸着平滑的眼角,开始怀疑人生。 而另一边陈小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太礼貌,于是十分歉意的说道:“对不起阿姨,我不该这么说你。但是如果你还在我家带着的话,那我就要报警了。” “...” 女人无语,只感觉头顶上有一群乌鸦飞过。 “陈小安,你不记得我了吗?” “哈?” … 一番交谈过后,陈小安这才走了那么点印象。 恍然大悟,道:“原来就是你捅了我一刀啊。” “是我。”女人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复杂,略微带着几分祈求的目光又说道:“你会怪我吗?” 陈小安摸了摸头,澄澈的眼神与女人对视,道:“那你为啥捅我?” 女人闻言一愣,她都准备好迎接陈小安的愤怒的报复了,却没想到陈小安现在出奇的安静,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一样。 他不对劲吧。 女人片刻的愣神后,干咳一声,正色道:“咳咳,陈小安,有件事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能看见未来。” “噗~” 不知为啥,陈小安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对不起…呜,我不是故意的,你继续说。”说完,陈小安抻了抻嘴巴,有些不好意思。 “呼~” 女人吐出一口气,郁闷的心绪压下,道:“我看见了未来,世界末日,群魔乱舞。我还…” 陈小安听着,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表情越来越怪,实在一个没忍住漏了气。 “噗~” “哈哈哈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深深吸了口气,她有点恼了,玉手攥起小拳头,敲着桌子。 “你到底在笑什么,我在跟你讲很严肃的事情欸,拜托你认真点好嘛!” “好好好,我只是突然想起高兴的事情。”陈小安抹了把脸,这个情绪一上来就忍不住,身子一下一下抖动着,笑个不停。 “对不起啊,真的是忽然想起一个高兴的事情。” 我的嘴角有自己的想法。 女人是真恼了,美眸压抑着怒火,冷声道:“你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要是说不出来你就死定了! 陈小安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太礼貌,于是撑着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在隔壁瓜田刺了一只猹。” 这时,旁边忽然一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哎呀呀,肚子疼哈哈哈。” 被吊起来的阿水一个劲的抖个不停,他也是忍不住了,身子上哗哗的抖水。 女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电扇上的阿水大怒:“他笑也就算了,你笑什么?!” “我在隔壁瓜田刺了一只猹。” “…” 猹:我这么倒霉的吗? 女人是真无语了,幽幽说道:“你俩刺的是一只猹?” 眼见穿帮,他可打不过这个女人。阿水连忙解释道:“啊对对对…嗯~不对,不是同一只。” “你们俩个真是够了!从刚才就一直笑,有什么搞笑的,世界末日啊。”女人勃然大怒,感觉自己的智商被这两个二逼来回的秀。 陈小安赶紧站起来安抚道:“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快坐快坐。” 女人彻底对这俩二逼无语了,道:“你们就是在笑我对不对?觉得我是傻逼?” “啊对对…啊不对,我们不觉得你是傻逼。” 阿水:“对,俺也这么觉得。” 女人是彻底不信他俩了,就是麻了。 平静的目光不见波澜,怀疑的盯着陈小安的脸,一副你必须信我,不信我不跟你散伙的模样。 陈小安被逼无奈,只好抬出杀手锏,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姐请你相信我,我是安全公署的临时工,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呼~” 女人被这俩老六气得胸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堪堪忍住没揍死他俩的冲动。 “黑月之潮不是偶然降临的。” “世界悄然无声的在发生一场巨变,隐藏在历史长河中古老的传说甚至可能再次复苏。” “让诡异复苏的,正是黑月。不详之物正在异化生物,其中就有不少的人或动植物都被异化,只是还缺少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黑月会再次出现,届时各路妖魔都会复苏,世界将迎来末日。” “…” 女人一口气全部说完,看向对面。 迎来的确实他俩看二傻子一样的表情。 尤其是吊在风扇下的阿水,态度极其嚣张,甚至居然还对她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麻了。 女人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一滴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 如果我有错,请让法律惩罚我,而不是让这俩老六气得胸疼。 “言归正传,陈小安,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在那一个地方杀死你?”女人平淡的语气缓缓说出口,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重起来。 吊在风扇上的阿水也察觉到了一丢丢不对劲,选择了闭嘴看戏。 “啊,为啥呀?”陈小安被问道了知识盲区,下意识的摸头,瞪起明亮的眼睛问道。 “因为我在未来的画面中看到了你的画面。”女人神色严肃的开口说道。 ps:今日一更。 四十八、离开 “啥啥啥,你到底说滴是个啥!” 陈小安表示啥也听不懂,挠头吐槽道。 这人咋回事啊,越说越邪乎,还挺像那么回事。 刚才我竟然有那么一丝丝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不可能,难不成我秀逗啦? 陈小安立马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重新打起精神试图努力听讲。 努力失败。 女人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能连续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跟头,并且自己还不能扁他。 “简单的来说,那根断矛就是我故意送给你的,用着还习惯吧。”女人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说道。 “嗯,还不错。”陈小安十分老实的回答道。 女人看着眼前陈小安一脸稚嫩的模样,有些恍如隔世。 要不是她好奇心发作,也就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去窥探未来,也就不会去偷柳元心心念念的镇眼断矛,被囚禁折磨到痛不欲生的事也有可能不会发生。 但是当她看到未来世界一片末日景象,万物凋零,妖魔鬼怪张牙舞爪的瓜分世界。 大地之上,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人头发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人筋缠在树上,干焦晃亮如银。 东边小妖,将活人拿了剐肉;西下泼魔,把人肉鲜煮鲜烹。简直就是一个尸山血海,腥臭难闻的人间地狱。 而在大地的废墟之上,一群最后的强者还在坚守着人类最后的净土,而在那些人当中,她看到了陈小安。 所以这才偷出断矛找到了他,一击刺中他的心脏,夺走了他的“恐惧”。 她要为这个世界造一个没有恐惧,勇往直前的英雄,一个救世主。 但是现在… 这个救世主貌似还缺了点啥。 言尽如此,女人的话说完了,也看了一眼自己选择的“救世主”,心里已经没多少遗憾了。 “我要走了陈小安。”女人神色有些复杂,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陈小安的脸上说道。 “…” “嗯。”陈小安点点头,准备起身相送。 女人看着他那张稚嫩的脸,甚至有些后悔把他推进乱世的漩涡,觉得这样对于他来说有些残忍。 想着想着,忽而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陈小安便被一个温润的怀抱抱住。 女人柔软温香的身子与他紧紧相拥。 “对不起。” 说完,女人松开怀抱,头也不回的走了。 怎么说呢?陈小安心中同样泛起一丝复杂,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挥之不去。 他有种预感,他们还会再见面,可能结局不是那么美好。 这时,阿水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 “老大,我还在上面吊着呢。” 楼下,寂静的花坛旁边,女人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楼上那亮着灯的房间。 陈小安的身影出现在阳台,二人对视。 女人柔软的眼神最后一次这样注视着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消失在了夜色里。 陈小安目送女人离开,忽然听到阿水在喊“救命”,陈小安急忙回头一看。 一把形状如同弯月的宝刀凌空漂浮着,刀锋直逼阿水的脖子。 “老大救命啊!” 见到这熟悉的家伙,陈小安一愣:“呀,怎么是你?” 圆月宝刀闻言,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围着陈小安打转,欣喜若狂。 陈小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圆月宝刀一闪,随即消失,转瞬又出现,扔下一块黑金色的,散发恐怖气息的手骨。 “这不是那尸王的骨头吗?你怎么拿这来了。”陈小安看着地上散发黑气的不化骨,疑惑的问道。 这块不化骨本就是一具千年尸王所留,后不知什么原因身死道消,只留下了这块不化骨。 又数百年来吸收日月精华,直到将军兆三万英魂的怨气血气激发,诞生了灵智。 再后来被过路的无名道人发现,留下圆月宝刀将其镇压,截断了其吸收日月精华的能力。 迫于无奈,不化骨只得托出灵智蕴养将军兆的尸体,几十年来将其蕴养成了毛僵。 终于有一天被他等到机会,圆月宝刀被无知的村民卖掉,他脱困了。 可是命运似乎不曾眷顾于他,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被陈小安硬生生打得境界跌落,不得已“断臂逃生”。 即使是这样,他依然被追上来的圆月宝刀一击击杀,剜掉了不化骨送到了陈小安面前。 “这是干啥?”陈小安不解的问道。 圆月宝刀转了个圈,似乎有些不满意陈小安怎么不夸夸它,又把不化骨往这边踢了踢,示意陈小安收下。 陈小安本着“不要白不要”的优良品格“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完事后小眼神直勾勾的瞅着眼前的圆月宝刀。 你咋还在这里?打算留下吃饭吗? 圆月宝刀:你礼貌吗? … 一道公平公正公开的协商过后,圆月宝刀顺利留了下来。 于是,在陈小安的强烈要求下,不化骨遭受了电击,火烧,冰冻,以及电锯和刀刻斧凿之后终于被陈小安放弃。 陈小安气急败坏的一脚将其踢进了垃圾桶。 也就是现在不化骨的灵智被抹除,不然多少得跳起来暴打陈小安的膝盖。 见陈小安将不化骨提进垃圾桶,圆月宝刀顿时着急了,一道刀光劈翻垃圾桶,将不化骨扔到陈小安跟前,急得转圈圈。 陈小安不明所以,寻思着一个刀片子还有了病不成? 问道:“你说这东西对我有用?” 圆月刀顿时人性化的点了点。 于是,一人一鬼一刀蹲在地上死死的盯着这块不化骨,试图用眼神吓死它。 足足看了五分钟,陈小安眼睛酸的不行,眼泪哗哗的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实在不行,我就拿断矛试试。” ———— 与此同时,无名大山的一侧。 一个头戴斗笠的阴鸷道人忽然出现在这里,手中握着一块罗盘,目光远眺,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然罗盘指针在剧烈的左右摇摆之后迅速锁定一个方位,柳元心中一喜。 “找到你了。” 说着,柳元身形瞬间闪动,一掌插进土里,随即猛地一提,掏出一具破烂不堪的尸体。 “半具飞僵之躯,也足够了。” 四十九、炼化不化骨 断矛上符文闪亮,一道毁灭的神光迸发,打入不化骨,将其一缕黑色诡异的气息湮灭。 现在将其中邪恶,诡异的一部分剔除后的不化骨转变成了耀眼的黄金色。 而断矛也因为消耗了巨大能量,其中一部分符文黯淡。 在经过上次能量灌顶后,陈小安就想着是不是改将“魔鬼肌肉人”再升升级,变身人形坦克后的力量爆炸,那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感觉实在是怎么也忘不掉。 什么一头撞进山里?开什么玩笑,我陈小安会干出这种糗事? 想着,陈小安还是忍不住斜眼瞥了一眼旁边的圆月宝刀,眼神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要逼我灭口哦。 看得圆月宝刀顿时感觉身上一凉,大热天吓得瑟瑟发抖。 我连嘴都没有啊喂! … 随着断矛上符文闪亮,地上的不化骨开始一点点的化成金粉消解,在符文神秘的能量传感下,变化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黄金骷髅头骨,随之融入陈小安体内。 随着黄金骷髅头骨的融合,陈小安的皮肤表面蒙上一层隐晦的金黄。 黄金骷髅头骨融入体内的一刻,陈小安忽然察觉体内的气血之力被奇妙的力量牵引,内息在丹田中翻涌,龙虎交会。 变化只在一瞬间完成,陈小安还没来得及感受身体的变化,只见圆月宝刀忽然一闪,化作一道刀光斩在了陈小安身上。 铛! 一声清脆的金玉相击之音响起,竟是圆月宝刀斩在陈小安血肉之躯的效果,完全破不开他的皮肤。 陈小安惊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不化骨原来是可以这么用的,当即食髓知味的追问道:“还有吗?我想再把我身体其他地方也强化一下。” 圆月宝刀:“...” 人类,你的名字是贪得无厌。 被升级过两次的魔鬼肌肉人已经无限趋近于完美,作为人类力量极限的秘术,这门功夫所能达到的是肉身突破逻辑封锁的怪力,一力降十会甚至降百会,千会的力量。 但同时,魔鬼肌肉主要强化的是人体的肌肉与大筋的力量,并不会过多加强骨骼与皮肤的坚韧程度,毕竟是上没有完美的武学,而魔鬼肌肉突破逻辑的恐怖力量也仅仅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设,毕竟就连当年有“魔鬼筋肉人”之称的执剑人李怀珠也只是力可拔山的程度。 而魔鬼肌肉人想要真正达到设想的突破逻辑的力量,就必须加强骨骼能承受肌肉挤压断了的坚硬程度,与皮肤所能不被爆炸的肌肉撑破的坚韧度。 现在陈小安的实力在安全公署中的档案记载中一直是个谜。 在不开启魔鬼肌肉人的状态下,他的实力可以达到地级武者的层次,但要是开启魔鬼肌肉人,他的实力可能会无限接近甚至完全可以媲美天级武者。尽管他的内力修为实在弱的可怜,但肉身变态的强度以及气血爆炸式的上限,即使不一定是对手,完全可以活活耗死一般的天级武者。 飞僵尸王:这个我熟。 至于为什么陈小安能活活将飞僵尸王的实力从天级巅峰打落,除了尸王借用不化骨的力量将肉身强行提升至天级巅峰导致根基不稳之外,还是陈小安那完全依赖于断矛符文能量的灌顶,将他硬生生从一个地级的小渣渣提上了天级大佬,并依靠那股能量源源不断的为他修复损伤,不然主角可能就要换成阿水了。 阿水:还有这种好事? 陈小安爱之铁拳警告! ... 言归正传,武者炼精化气,磨练筋骨,天级以精神力吸收宇宙能量突破生命极限。而人级、地级与天级高手的分水岭在于归反先天,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能力。 “时来天地皆同力”说的就是天级武者天人合一,借用天地之力的能力。 天人合一出自道家,而武者人、地、天、神的境界划分有恰恰与道家“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的说法不谋而合。 而地级武者突破天级,由后天逆返先天,完成一步登天就要走“炼精化气”和“炼气化神”的境界。 炼精化气又称为百目关、小周天,为内丹术筑基功夫后的第一阶段。 静坐到达精化为气的阶段。奇经八脉的通畅情况,从而渐渐到达忘去身体的感觉,周身如婴儿似的柔和轻软,非常安适妥帖,若存若亡。此时,唯一还有感觉的便是头脑的反应。再渐渐的静定下去,眼前的目光便有返照的现象。到此忽然会进入几同完全忘我的境界,只有头顶“泥洹宫”“百会穴”部分,感觉如天窗的开启,如阳光的透射,豁然开朗而呈现无比的清凉之感。 犹如乘虚而下的一股清虚之气,下降而遍洒及于全身。道家丹经所谓的“醍醐灌顶”,便是形容这种境界。 而炼气化神亦称十月关、大周天等。是在炼精化气的基础上,将气与神合炼,使气归入神的炼修阶段。其要点是用意识调整内气之分布和运行,以增强元神。 下田筑基炼精化炁之功毕,应重新换炉设鼎,行大周天炼炁化神之功。小周天是借后天口鼻呼吸行真气运行天机,进行炼精化炁,将后天浊精化为先天元炁,从而逆反先天。 而异能者与武者体系全然不同,只需要不断开发异能,后期如果精神力足够强大到可以进一步剖析异能的更深层次就可以达到“异能觉醒”的地步,也就是s级异能强者。 反观此时的陈小安,肉身完全已经达到了天级的层次,气血如龙,内息龙虎交汇,但内力修为却只有地级初期的实力,这还是完全依靠《气经》转化气血得来的修为,他压根就没认真练过。 ———— 正此时,江南市脏乱差的老城巷子里,窝着一男一女两人在瑟瑟发抖。 “呜呜呜~” “哥哥,城里人太坏了,他们不仅骗我钱,还说我长得让他们恶心,呜呜...” 芦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到叶良辰的身上,画着眼影的大牛眼哭花了,左青一块右紫一块的好像只惨死的野鬼。 叶良辰颓废的靠在墙上无语凝噎,谁能想到吃个饭都能碰上黑店,居然还让人把腰子噶了,要不是关键时刻这个妹妹死死抱住他的腿的话。 社会险恶,身边的猪队友比社会还要险恶,我要回家~我草。 五十、时代即将暴走 黑月会再次出现似乎在某些人的眼中已经不再是秘密。 在神州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不乏能掐会算的高人隐士,他们或许隐居深山,或许偏安一偶,但天下间风云变幻始终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京城老胡同,在这里摆摊算命的陈瞎子已经待了有三十年了。 一杆“天机如漏,能者窥之”的旗子在他手里拿了也有五六十年。至于为什么偏偏在京城摆摊,那绝对不是京城老胡同里进进出出露大腿的俏媳妇,也不是茶余饭后谁家发生的那点谈资,更不是那双年轻时调戏小闺女被打坏了的腿束缚的,纯粹就是喜欢服务乡亲。 这日天色昏暗,白日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笼布,天气阴沉沉的灰寂。 陈瞎子正摸着老李家新媳妇的手给人家看手相呢,忽然天象大变,他眉头瞬间一凝。 “咋啦老陈?” 老李见他都把自家儿媳妇摸红了脸,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喊道。 陈瞎子充耳不闻,桌子下一双手自然而然的掐起算诀,脸色却是愈发难看,摆摆手道:“收摊收摊,今天不算了。” “哎,你这人...”老李指着陈瞎子快步跑走的背影愤愤不平。 路上,陈瞎子脸色阴沉的吓人,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冷汗从鬓角流下。 “天机蒙蔽,百象灾异,圣人不至,乱妖之祸。” 嗙! 陈瞎子一把撞开家门,又砰的一声靠在门上大汗淋漓。 “不对不对,咋还全乱了...” 陈瞎子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神色像疯魔了一样语无伦次。 “不可能!” 陈瞎子一把扯下小墨镜,甩掉兜帽,露出天灵盖上朱砂勾勒的一只“天眼”。 “开!” 随着陈瞎子的一声大喝,天灵的天眼立时像是活了一样,一道神光直冲云霄,去窥探命运中那一缕天机。 忽然,陈瞎子土黄的脸色骤然一红,又瞬间一白,随即猛地一口血喷了出来,立时面如金纸一样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倒在地。 “完了...” ———— 米国,失落的文明遗迹。 古老的人族隐居在此,并世代繁衍文明的火种。 神秘的祭坛上,年老的萨满高举着文明权杖举行古老而神秘的仪式。 熊熊燃烧的火种放射出通红的火光照在他们黝黑的脸上。 “啊古録啦枯萨玛...” “啊古録啦枯萨玛...” 晦涩神秘的咒语从老萨满的口中吐出,地上摆放的牛羊头骨中深邃黑暗的眼窝看起来愈发的诡异。 忽然火焰升腾,火堆中燃烧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摆放祭祀用的牛羊头骨竟诡异的颤动起来。 “欧欧欧~” 土著人民不明真相,认为神迹显灵,忍不住纷纷欢呼起来。 他们欢呼跳舞,却没注意到牛羊头骨中竟冒出丝丝黑气,死寂的亡灵气息逐渐扩散。 黑气侵入老萨满的体内,咔咔的阵阵骨骼扭曲的声音传来,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拧成了麻花,吓得其余土著四散而逃。 老萨满左右扭动着脖子,眼睛被染成漆黑的墨色,脸上似乎是蜘蛛纹一般爬上了诡异的图腾。 “嘿嘿嘿…” 老萨满诡异的一笑,头上竟长出来一对扭曲变形的角。 … 与此同时,米国光明之眼大厦中,一群人开始忙碌起来。 “火星磁场受到强力干扰。” “木星小行星带发现不明物体,但速度太快,拍摄到的画面无法辨别…” “王德发!” “我国太平洋沿岸发生重大地震,同时伴随巨大海啸淹没沿海城市。” “欧谢特,东瀛的小鬼子又向我们求援,他们就不能自己挺一挺吗?” 嘈杂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厦,乱哄哄的一片但却又井然有序,每一道程序发布到接受最后到造成走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时,一个独眼的光头大佬走了过来。 拿着一份文件拍到了一人的面前,神色十分严肃地说道:“你现在马上去一趟,这有一份重要的文件需要总统先生签字,立刻马上去。” 那人听到点了点头,带上墨镜和耳机,拿上文件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片刻后,又突然出现,手里还拿着一只吃了一半的炸鸡。 “喏,你要的文件。” 上面赫然写着:《末日军事战略化部署以及超自然能力管控与弑神武器研发》 ———— 欧巴联盟,黑暗议会。 大西洋的沿岸,为了抵御未知灾害而建造的秘密基地此刻迎来了它的第一批主人。 黑暗议会长——血伯爵。 三大议员——狼王,罗马骑士长,还有狮面法老。 以及数名议会成员。 “大祭司,你来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吧。” 随着威严的血伯爵尖细沙哑的声音传来,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巫婆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巫婆瘦如干柴的手掌抚在水晶球上,字字晦涩的咒语轻吟,那水晶球中竟冒出一簇浓黑的烟雾。 浓雾翻涌,一帧帧画面层层闪过。 地狱深渊的火海,恶魔挣脱枷锁,天使被折断了翅膀,头顶牛角的魔鬼跃出火海,正义的魔法在黑暗的侵蚀下节节败退。 “诸位大人,如您亲眼所见,末日复苏了。”巫婆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整个议会的气氛充斥着压抑。 血伯爵摆了摆手示意巫婆退下,待她走后,血伯爵猩红的眸子闪烁着冷光,邪魅俊美的脸庞冰冷的可怕。 “诸位,我们的敌人很快就要回来了。” 一千年以前,在这片土地上,曾经生存着各种的种族。 人类,吸血鬼,狼人,还有半人马,以及各类半人的怪物。在经过长达几百年的战争,人类,吸血鬼还有狼人部落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尽管三大种族之间依然不停爆发战争,但却一直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黑暗议会,隐藏在这片土地之下的超凡的势力,一直在阴暗处维护着现实世界中普通人的和平。 而现在,被他们关入地狱的恶魔要卷土重来。 “那么,造成这一切的导火索是什么?又是谁开启了地狱之门?总之,各位,做好准备吧。” 五十一、黑月降临 过了好多天,陈小安差不多已经淡忘了曾经有个女人来找过他。 许亮几乎每天都来接他去特训,帮他适应身体的力量,以及训练他的内力。 差不多两周的时间,陈小安的内功已经有了地级中期的修为,肉身已经有了天级的实力,力量更是完全可以与s级的力量型异能者一较高下,可以说是变态中的变态。 日子每天过的很充实,每天不是在特训,就是在家跟阿水打游戏,唯一的一点变化就是家里多了个赖着不走的刀片子。 期间周敏来过很多次了,想要带走这把宝刀,但这东西自我意识挺强,周敏的精神力还不是对手,一连几次都不得逞也就放手不管了。 烂摊子就这么扔给陈小安不管了。 此后,每天在家里陈小安就多了一个事情做,跟这个会发光的大刀片子大眼瞪小眼。 圆月宝刀:嘤嘤嘤,这么直白的盯着人家,好羞涩呢~ ———— 江南市某角。 阴暗的地下洞穴,幽绿的火焰在鼎中燃烧,沸腾的尸油中漂浮着各种草药,奇异的香气飘出,引人心神舒畅。 “快成了,就快成了。” 柳元捧着半块龟甲,面如腐尸的脸上勾勒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在那沸腾的尸油中熬煮的,是那半截飞僵的尸体。 “太阴极道中记载的太阴血尸,滴血成煞无坚不摧,以气血为引,血染山河的大杀器啊...足以媲美金刚尸的不死髅体。” 柳元眼中闪过兴奋的神光,又略微带着一点遗憾。 龟甲上记载着太阴极道的秘术,禁术以及更为高深的修炼秘法,其中就有炼尸的法门,二太阴极道中所记载的“金刚尸”是比柳元现在所祭炼的太阴血尸更为凶悍更加强大的不死髅体的一种,是直接用活人祭炼七七四十九天,配以秘法大药,吸收足足四十九天的日精月华,再褪骨重生的法诀。 其中脱胎换骨,逆反阴阳的过程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化形的过程中,练功者相貌丑陋如同恶鬼行尸,秽气缠身。 但功成之后,相貌宛如谪仙神女,神华内敛,身如琉璃坐金尊,水火不侵金刚不坏,更是身具九牛二虎之力,功力臻至绝顶。 可惜练这门秘术需要大气运大魄力的人才行,不然就是十死无生,功法自隋唐而传,世间也只有一人练成过,柳元可不会冒这个险。 “咕噜噜~” 尸油沸腾之后逐渐干涸,熬煮到极点的草药也被尽数吸收。 随着最后柳元一声声低沉的咒语,血尸赫然睁开双眼,露出一片猩红中带点漆黑的双眼。 “很好很好,来试试我为你打造的铁钩阴爪。” 柳元满意的点头,笑着从身后掏出一副手脚假肢给祭炼的血尸装上。 精钢玄铁打造,采集铜精铸炼,用生灵怨气为炭,以阴火煅烧而成。 柳元双手掐起口诀,怒目圆瞪一声:“敕!” 面前的血尸死寂的眼神闪过一丝灵光,冰冷僵硬的身体开始有了心跳,犹如牛皮大鼓般咚咚作响。 忽然煞气翻涌,血气冲破大鼎,破釜而出。 惨白的脸上爬上了几道黑蔓,头发披散着像头威武的雄狮,由玄铁铜精打造的四肢绽出慑人心魄的寒光。 “不错不错,很好。”柳元围着祭炼出的血尸转圈,上下打量着,满意的称赞自己的杰作。 “不枉我花费心血,采大药来给你重铸心血。” 为了给血尸附灵,重铸被周敏破坏了灵血,柳元不惜冒着被安全公署追杀的等闲采了三十六名少女的处子精元。 这才将原本肉身天级巅峰的飞僵之躯补成了天级中期的实力,即使实力大打折扣,但凭借滴血化生,几乎不死不灭的特性也足够在江南市横着走了。 大功告成后,现在唯二让柳元不满意的就是陈小安身上的镇眼,以及逃走的大徒弟。 本来想着借徒弟窥探天机的能力夺取镇眼,再用生杀予夺的权能夺走徒弟“窥天机”的天赋,可没想到徒弟也不是傻子,背着他偷走了镇眼… 柳元越想越气,恨恨道:“可惜了,跑了一个纯阴之体,还得出去找处女精血续命,麻烦。” 三百年来修炼采阴补阳的邪术续命,随着科技不断大展,和社会管理力度的加强,柳元采阴补阳的道路是一天比一天艰难。 要不是后来让他找到了一个纯阴之体的少女,每七天喝她一碗血才不用外出“打猎”,现在提款机跑了,他又要重新出去觅食了。 “走吧,随我出去转转。” ———— 江南市某住宅小区。 “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 电视机里,一红一篮两个肌肉小人端着枪疯狂的向面前的敌人扫射,上下跳跃的同时还不忘射击天上飞行的子弹胶囊。 俩人兴奋的嗷嗷叫,神态逐渐趋近于猿人,一旁的圆月宝刀感同身受的上下翻飞,似乎比他俩还激动。 正在他俩打得起劲的时候,面前的电视机忽然像是卡死了一样出现诡异的雪花,机壳内响起滋滋的电流声。 “咋回事啊?”阿水一脸茫然,不解的问道。 陈小安站起身来,拍了拍机壳,有使劲晃了晃,终于电视机内部的电子元件烧坏,冒出一阵白烟。 “它生气了。”陈小安捏着下巴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陈小安觉得这样非常不好,于是给电视机倒了杯水消消火。 呲~ 电视机不冒烟了,但是空气里多了一点焦糊味。 阿水茫然的看向陈小安,无声的询问道:它怎么了。 圆月宝刀也扭过来盯着陈小安。 “它不喜欢喝水,并且放了一个屁表示抗议。” 聪明的陈小安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玄机,信誓旦旦的说道。 闻言,阿水颓废的丢掉游戏手柄,拖着身子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冰镇的快乐水,随后生无可恋的瘫在沙发上。 “老大,等咱家有钱了,一定要买个不会放屁的电视机。” “好!” 圆月宝刀:俺也一样。 ... 此时,窗外的夜空诡异的发生异象。 群星瞬间被夺去光辉,狂风骤起,皎月化作漆黑的墨色,释放诡异的血光。 【天呐,你们快看外面的月亮怎么了!】 【不要去看月亮,不要相信任何人...】 【嘿嘿嘿,我们回来了。】 五十二、惊变 黑月降临。 而此刻的外界已经喧沸。 “天啊! “这是什么! 城市夜景下,有很多人都抬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灵异一幕。 头顶上方的月亮,居然变成了一个黑蛋蛋,诡异的发出如血的红光。 黑暗弥漫,似幽冥裂空。 晕发的猩红光圈似浸血一般照射苍穹大地。 恍如望古之际,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炎炎而不灭,水泱決而不息。 一夜间,仿佛时间像是倒退到了太古时代,恍见末日降临,天穹泣血。 今夜举世震惊。 这一刻,所有人都疯狂了,开始纷纷呼朋唤友。 互联网、聊天软件,一下炸开锅,天上突现异象,这绝对是惊爆眼球的大新闻。 “叮铃铃~叮铃铃~” 家里的座机响了,陈小安接起电话。 “喂?哪位啊?” 对面是许亮,他像是有什么急事要说,语速快声音急:“陈小安,不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看天上的月亮,记住我的话,不要出门!” 砰砰砰! 陈小安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枪响,接着许亮就挂掉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陈小安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许亮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不要抬头看月亮,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门… 人的好奇心发作起来就像小猫温柔的挠着你的心窝,仿佛未知之中传来魔鬼轻吟的呓语,诱惑着人走进黑暗之中。 陈小安撇撇嘴,逆反心理上来了,偏不信邪,大步走到窗户边上抬头看。 眼中赫然出现了一轮漆黑的,发出耀眼红光的月亮,散开的漫天霓虹,如同彼岸花盛开的奇境,那种独占天穹的魅力在视觉传达的效果中无限放大。 阿水见陈小安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忍不住上去推了推他,“喂老大,看啥呢这么…” 阿水说着,一抬头,竟也入了迷。 诡异的黑月逐渐替代了眼睛里的神采,一道混乱的黑气不断在他俩身上涌出,属于生灵的气息逐渐被蚕食,愈发变得阴森起来。 圆月宝刀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刀身一闪,站短窗帘的系带阻隔了视线。 刀身迸发出宛如星空般璀璨的神光迸发,与那诡异阴冷的黑气抗衡,如春风涤尘冲刷出他俩体内残存的黑气。 只见陈小安逐渐变黑的眼睛慢慢褪色,恍然回神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脑袋苦闷道:“我刚才是怎么了?” 阿水身上弥漫的黑气逐渐消退,充满诡异黑暗的眼睛也慢慢变回了那双无神的死鱼眼。 刀身轻吟,挡在他俩面前不要他再去看月亮。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咚! 一下一下的,好像什么东西在撞门。 刚刚差点嗝屁的阿水被突然出现的诡异敲门声吓得瑟瑟发抖,身上不断有水抖落。 “老…老大,外面不会有鬼吧。” 陈小安斜眼一瞥: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是什么品种了吧。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令人脑仁生疼的刺耳的尖鸣。 呲~咔咔,咚咚! 门板的木块像是被什么扣掉,有力的撞击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陈小安恼了,气势汹汹的冲过去,他到要看看是那个缺心眼的大半夜扰民。 陈小安二话不说一把把门拽开,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映入眼帘。 垂下来的眼珠连着血淋淋的神经耷拉在脸颊上,皲裂的面部皮肤里不断往外渗出脓血,嘴角开裂,露出一条长着眼的舌头。 “我靠?”陈小安被惊了一下,脱口而出道。 “老大,谁啊。”阿水蹲在沙发后面探出头来。 陈小安说实话也不认识这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随即让开一个道,让阿水开开眼。 “他。” “鬼啊!”谁知阿水一看,死鱼眼顿时瞪得老大,倒吸一口凉气,“嗷~”得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陈小安又扭头看着不断向他凑过来的生物,上下打量着。 怎么觉得有点像对门李阿姨的老公… 断矛在手中一闪,挥手斩下。 那畸形的怪人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化作了一滩肉泥。 灰白之气+1 对面邻居家的门开着,里面似乎传来阵阵女人的抽泣。 陈小安好奇心发作,走了进去… ———— 与此同时,网络上已经炸开了锅。 某不知名贴吧上有人疯狂的在刷帖子。 【震惊!全世界的人类同时仰望天空竟然是为了…】 【楼上是傻逼,大家别点。】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ps:谁不看谁后悔。) 【我靠靠靠!天上的月亮绝对出轨了,黑不拉几的,不信的自己抬头看。】 【卧槽大家千万别看月亮,有毒!不是,别看啊,看了会死人的。】 【楼上散播造谣,举报了。】 【楼上那位说的是真的,大家千万别看,看了真会变丧尸,相信我…】 网络上,有好奇的,有不信邪的,还有不怕死的以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总之今晚黑月的再次降临让整个世界彻底炸锅,网上屡禁不止的发言使得服务器一度崩溃。 黑月出现一个小时后,很多人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十分诡异起来。 亲朋好友不断发来信息,打电话让自己抬头看一眼月亮,各种方式的诱惑下,不少人拉开了窗走出了门,然后… 他们都疯了。 但是这都关陈小安什么事呢?他只想要一个比较牛叉的电视机来打完最后一关游戏而已。 一进屋,就看见半老徐娘的李阿姨坐在地上哭泣,一双圆润的大白腿露在外面,上身一件粉色的吊带从那光滑玉润的香肩滑落,露出半抹白腻丰满的雪山。 陈小安一进来,眼睛就往她家的液晶电视看去了,忍不住问道:“李阿姨,你家电视机不会生气吧。” “呜呜呜…嗯?” 突然听到家里多了一个声音,李梅悲痛欲绝的情绪一下被打断,抬起哭肿的杏花眼抽泣着,幽怨的看向陈小安。 “你有没有死过老公?” “啊?”陈小安懵了,半天没说出话。 “李阿姨我没有老公的,我问你你家电视机能打游戏不?打游戏快不快?” 李梅一顿气急,精致的鹅蛋脸上爬上一抹愠色,指着陈小安:“你你你…” 半晌后,李梅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来,丰腴的身姿曼妙的诱人,裸白的脚丫踩在地板上,白皙玉润的脚踝上是优美的腿部线条,眉目含情,熟妇的风韵宛如一颗水蜜桃。 她撩去耳边搔弄的头发,丰润的红唇轻启,柔声道:“小安,阿姨刚死了老公,今晚陪陪阿姨可以吗?” 五十三、围城 “小安,阿姨刚死了老公,心口好痛,你过来帮我揉揉可以吗?” 李梅卖弄起风骚,白腻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红,酥胸半露,媚眼如丝,拋起勾人的风情。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又是这么楚楚动人风骚的熟妇勾引,估计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把持不住。 陈小安盯着看了半晌,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便说道:“可以啊,但是那个阿姨你家电视机打游戏快不快?” “…” 有毛病吧!我叫你过来揉我啊,问电视机做什么! 李梅拋媚眼的表情一滞,不知为何眼角一抽,深深提了一口气,胸前白腻的丰满又挺了挺。 媚笑着说道:“阿姨不好看吗?” 陈小安竖起大拇指:“好看。”说完,又忍不住看向那六十二寸的液晶电视,“那阿姨你家电视打游戏厉不厉害。” 你丫的听不懂人话是吧! 李梅脸上露出几分愠色,眼中诡异的闪过一丝红光:“小安,难道你不想对阿姨做点过分的事吗?”说着,李梅踮起雪白的双足,迈开圆润的双腿向陈小安走来。 此时陈小安注意到了李梅身上那一闪而逝的黑气,本能的察觉到事情不对,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许亮说过,那是死气。 所以眼前的李梅怕不是跟她老公一样,已经不是活人了。 “喂,李阿姨,你看了月亮对吧。” 闻言,就要脱掉上衣的李梅脸上妩媚的风情瞬间凝固,皮肉不自然的颤了一下,干笑着:“呵呵,小安你在说什么呀,阿姨听不懂呢。” 陈小安张开右手,断矛赫然出现。 随着陈小安手中金光闪过,铭刻符文的断矛出现,上面凶厉肃杀的气息瞬间出现。 此时化作诡异的李梅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见陈小安眼中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松懈,她便知道装不下去了。 “去死!” 厉声尖叫着,皮肉迅速腐败,只剩一具丑陋的身躯向陈小安扑去。 “太慢了。” 陈小安手起刀落,锋芒一闪而逝,化作诡异的李梅转瞬便湮灭在了凌厉刀光中。 灰白之气+1。 解决完异化的夫妻俩,陈小安一下子想到许亮之前的话,赶紧拉开窗帘向楼下看去。 果不其然,小区里游荡的丧尸正在啃食活人,恐慌的居民四处逃窜,有的甚至吓傻了一样呆愣在原地。 看到这种情况,陈小安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赶紧给许亮打了个电话。 结果无人接听。 “阿水看家,小月跟我出门。” 一听陈小安要出门,胆子本就不大的阿水顿时从沙发后面跳出来,大叫:“哇呀我也去,老大你不要抛下我啊~” ———— 此时的江南市与陈小安家里欢快的身份截然相反。 外面变天了。 这一晚,凡事抬头看过月亮的人类集体发生异变。 他们变成了一群嗜血的怪物,身为人的一切在疯狂中逐渐丧失。情感,理智,甚至生命以及人类的形体都在嗜血的咆哮中丢弃。 不详的黑月吞噬了他们的一切,将其感染异化,然后疯狂的吞食周围一切活动的生命。 城市里哀嚎不断,群众在慌乱中逃窜。 汽车连片的撞毁,警笛声吵得心里烦躁不已,交通彻底瘫痪,秩序荡然无存。 孩子被吓坏了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一对夫妻推搡着互相咒骂。 报废的汽车里,司机们在骂街。 等到吃人的浪潮袭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忘记了一切,开始不顾一切的逃命。 “孩子,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都特么的给我滚开啊,别挡老子逃命。” “啊!救…” “别抬头看月亮,别抬头!” “快跑啊!” 嘈杂纷乱的街道上,有母亲绝望的哭喊;情侣分道扬镳反目成仇;有人不断向前跑着,推搡前面的路人使其摔倒,好为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 安全公署的警车被瘫痪在路上,警员拔出枪支,奋力射击,争取救下更多的人。 “太多了队长,我快没子弹了。” 一位年轻的警员扭头大喊道,手中的枪却依然喷射火舌。 一旁的中年队长脸色愈发凝重,逐渐焦虑起来。 该死的,军队的支援怎么还不来! ... 此时,军队支援的路上。 两侧灯红酒绿的高楼此刻诡异的寂静,几辆装甲车开出郊区,驶入闹市。 “怎么这么安静,连个人都没有。” “那谁知道呢,都小心点吧。” 下一秒,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重重的砸在了他们的面前。 轰! 砂石飞溅,烟尘散起。 “我下去看看什么东西。” 一人拿起枪,开门下车走去。 结果不等他走进尘埃,车里的人清楚的看到那里面伸出了一只手将那人拽了进去。 “啊...” 烟雾里立刻那人的惨叫,似乎被什么致命的东西袭击,惨叫声便戛然而止。 “敌袭,注意警戒!” 领头的军人下了车,端起枪支架起,神色凝重,死死地盯着还未散去的烟雾。 “什么东西,出来。” “嗬嗬嗬...” 烟雾中传来一阵诡异的怪笑,像是某种狩猎者戏谑的嘲弄,待烟雾缓缓散去,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走出一个人影。 “你是什么人!” 一人端起枪大声质问道。 “嗬嗬嗬。” 又是那声怪笑,一双漆黑中带点猩红的奇特眼睛映入眼帘,周身黑气弥漫,煞气腾腾。 对面来的不是人! 队长眉头一挑,立时大喝: “开火!” 随即数道机关枪猛烈的喷射火舌,一发发灼热的子弹出膛射去。 旁边的一处高楼楼顶,柳元脸上泛起一丝讥讽:“可笑,天级的血尸也是普通的热武器杀得了的?愚蠢。” 这边,血尸凶性毕露,玄铁铜精打造的利爪如剔骨钢刀一般切割战士们的肉体,尖锐的牙齿撕咬血肉吸食气血,不一会十几名战士全军覆没。 柳元腐尸般丑陋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从楼顶轻轻一跃飞身落下:“呵呵,走吧,去下一个城区再找点东西吃。” 不一会,街道再次恢复寂静。 而从始至终,柳元与血尸都没有抬头看过天上的月亮。 ———— 黑月再次降临,原本微妙的世界大国之间的微妙平衡彻底被打破。 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场在所难免的风暴已经不由分说的席卷开来。 此时,江南市一片混乱。 天级大妖入侵,身为最强力量的周敏不得不去处理。 安全公署的大部分力量正在努力消灭被不详异化的生物,但基数太大,安全公署的力量微乎其微。 江南市某角,一个姿色绝佳的女人走了出来,周身萦绕的阴火宛如流风的丝带,雪白匀称的小腿下裸露一双精致漂亮的脚踝,秀美晶莹的玉足藏在高跟鞋里散发诱惑。 冷艳高傲的身姿曼妙而又危险,就像黑夜里收割信徒的女王。 女人没敢抬头,只是看了一眼街上猎杀人类的丧尸,暗叹了口气:“末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五十四、黑月档案 凌晨十二分。 距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 现在正是阴气升腾,阳气不见的时辰。 黑月的影响下,诡异复苏,被不详感染的人彻底异化,沦为嗜血的野兽开始无差别的攻击活人。 陈小安站在楼下,目光所视尽是血肉淋漓的人间地狱,游荡的丧尸啃食着尸体,夜里的凉风吹散人体的热气,摇晃的树梢沙沙作响,像是招魂的铃铛。 “妈呀,老大咱回家吧。” 阿水一脚踏出来顿时又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吓了一激灵,转瞬又缩了回去,哆哆嗦嗦道。 已经晚了。 它们已经发现了他俩。 面对呼啸而来的丧尸群,圆月宝刀刀身轻吟着,神光绽放,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变得格外“愤怒”。 “完了老大,蓝刀片子抽风了,你快弄它。” 圆月宝刀释放的刀势令阿水魂体刺痛,这下更害怕了,躲在陈小安背后不敢露头,小声哔哔道。 陈小安:“…” 这时,周围忽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圆月宝刀也瞬间安静下来,靠在陈小安身旁一动不动。 下一秒,一声肉麻的女声传来:“哥哥我断信我的爱情就在这里,你好好找找嘛~” 这里有爱情?怕不是跟老大一样脑瓜秀逗了吧。 阿水淡淡看了眼陈小安,摇了摇头,竟然有些同情起那说话的女生起来。 片刻后,一只丧尸从他们眼前飞过,撞在墙上成了肉泥。 阿水目光顺着丧尸飞去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扎牛角辫的大脑袋下长着一张胡作非为的脸,看一眼做噩梦那种。蒜头鼻子里鼻毛如钢针一般露出,膀大腰圆的身材堪称人间坦克。 此人真是跟在叶良辰身边的芦花。 阿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坏了,猪妖进城了。” 同时内心涌起一个强烈的疑问。 我与城北母猪孰丑? 听到有人说坏话,芦花寻着声音瞪了过来:“说谁猪妖呢。”说着气势汹汹的就要撸起袖子教训阿水一顿。 叶良辰走了过来,一把拉住芦花的手,板着脸道:“好了芦花,别再胡闹了。”只是凶凶的表情摆在这一张阴柔俊逸的脸上似乎不怎么具有杀伤力,更何况腰子被噶了不久,身体难免有些虚弱,被芦花一个大力带倒,拖着就走过来了。 叶良辰:我腰子怎么没的,我现在怀疑你演我。 “你!是...你?” 芦花拽着地上死狗一样拖过来的叶良辰,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要一把抡起叶良辰狠狠砸死这个说她“猪妖”的丑八怪。谁料眼珠子一动,一下看到了她思思念念的陈小安,凶神恶煞的表情顿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反转,瞬间挤出一抹动人的微笑,顺便小腿一蹬,把刚要爬起来的叶良辰踹晕了过去。 两条粗壮的双腿立时夹紧,一双厚实的肉掌捏起来放在身前,摆出一副乖巧羞涩的样子,扭捏地说道:“嗨,嗨~我叫芦花,你也可以叫我花花,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 陈小安默默把背后的断矛收了起来。 不是猪妖啊。 他有些失望,但人家人还在这杵着呢,不搭理好像不太礼貌。 “不可以。” “欸?为啥呀。”芦花不乐意了,瞪起眼珠子就瞅着陈小安。 陈小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啥,上下瞅了瞅她,半晌才煞有其事地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是个男的吧。” 膀大腰圆,行为粗犷,力气大还长胡子,指定是个男的。 “...” 芦花额头一条黑线在跳,一双肉掌上鼓起几道青筋,胸口起起伏伏后,道:“人家其实是女孩子啦。” 陈小安内心想法:女孩子长这样?这也长得太胡作非为了。 芦花直勾勾的盯着陈小安,恨不得现在就抛弃女儿家的矜持直接跟他快进到生孩子环节,把陈小安看得心里发毛。 我怎么感觉有点冷呢... 陈小安一时摸不着头脑,但他不打算在这里耗下去了,正准备离开,地上躺尸的叶良辰此时悠悠转醒。 身体脱离地心引力般的站起来,说道:“这位小兄弟,你要去哪啊?我们兄妹刚从外地来,人不生地不熟的,带我们一程怎么样?” 阿水拽了拽陈小安的衣服,说道:“老大,来者不善呐,认怂吧。” 陈小安没有搭话,看着拦在跟前的叶良辰跟芦花两人,和善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冷着脸说道:“喂,你们能不能闪开啊,我要走了。” “不行,你不能走。”芦花大叫一声就要过去扯陈小安的衣袖。 陈小安彻底失去耐心,一拳砸了上去。 拳风呼啸,竟一时快到让人看不清拳影。 叶良辰惊呼:“小心!” 芦花也没想到陈小安说动手就动手,此时已经来不及反击,仓促之下用肉掌接下。 只听“砰”得一声闷响,芦花肥硕彪悍的身躯被一拳击飞,一个跟头栽进了花坛里。 “小子!不不知好歹!” 叶良辰错估了陈小安的实力,恼羞成怒,身形一闪,角度刁钻的攻向陈小安下肋。 ———— 与此同时。 江南市郊外,某处阴暗的地窖。 玄妙的咒文如潮水般拱卫其中的张俪,神秘的脉络图腾在她皮肤中若隐若现。 太阴之气升腾,涌入张俪的体内,随着功法的精进,一道道神秘的图腾纹络如同烙铁一般烙印在了她白皙如玉的皮肤上。 太阴极道第六层,鬼脉诀。功法至阴,练成之后周身犹如深水之下九重,让人身体僵硬,浑身血脉冻结,销骨蚀魂,是一门十分阴毒的招数。 张俪一掌拍碎封闭的石门,她没有抬头看月亮,径直走进黑暗消失不见。 ———— 【档案:二次黑月事件】 【编号:hy—9370—zr】 【记录时间:公元2035年4月21日晚十点五十九分】 【记录地点:全国】 【特别关注地点:江南市】 【案情描述:黑月再次降临,不详之力全面感染地表生物,已有部分植物发生异化。卫星监控显示海洋大部分生物已经异化,大面积海域鱼类惨遭屠戮,被感染的人类成了主要威胁。】 【感染数目:无法统计。】 五十五、黑山羊 黑月再次降临,不详之力溢散人间,涂炭生灵,宛如一场血腥的炼狱。 江南市第三精神病院。 半夜里,李怀珠忽觉气血翻涌,猛然惊醒,看了看隔壁床位上呼呼大睡的王其安,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病房里传来。 王其安捂着脸,大脑强制开机,茫茫然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总觉得心里发慌。”李怀珠摇摇头,神色不安道。 “神经病啊,睡不着打我做甚,你好像得了那什么大病一样。”王其安骂骂咧咧的,就要倒下头再续上刚才的美梦。 刚才梦到一起躺被窝了呢,嘿嘿~ 老李怀着心事无处宣泄,见王老头没心没肺的样子顿时气恼不已。 啪! “别特么睡了,一到正事就睡大觉,我特么真想捶死你啊。”李怀珠恨得咬牙切齿。 一巴掌下去,那可全是感情。 王其安捂着另一边红肿的腮帮子,正要发火,却不料一眼便看到门外一双猩红的眼睛在往里看。 “我靠。” “老李有人看咱俩睡觉。” ———— 在黑月的影响下,诡异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彻底复苏。 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古老的金字塔的远方,孕育一方文明的河床下,一双金色的竖眼睁开,暴虐的气息使得河床沸腾。 尼罗河中,无数的鳄鱼爬上岸边,乍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东西如同大地病变的脓疮一样快速的向河两岸扩散。 沸腾的河水不断剧烈的膨胀,几十米的河段宛如高温的油锅不断发出爆鸣。 嘭! 河床发出一声爆炸,从那炸开的水花中飞出一道红色的影子。 河里的鱼被炸成血沫,被那红色的身影吸收,一股狂放暴虐的气息如暴风般席卷而来。 天空中那道红色的影子越来越大,瞬息间便砸在地上,烟雾弥漫。 烟雾中,一个巨大丑陋的鳄鱼嘴脸的怪物睁开金色凶戾的眼睛环顾四周,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千年光景,我鳄神索顿终于回来了。” 与此同时,某座无名的金字塔中。 古老阴暗的墓室里,巨大的金色棺椁中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一道道黑气从中溢散。 砰! 一双锋利的爪子刺破黄金的棺椁,用力扒开封印它的阻碍。 咔咔咔。 那怪物晃动着脖子,活动身体腐朽的关节,深深喷出一股腥臭难闻的恶气。 片刻后,一张存在于古老文明壁画上的狗头神面显露了出来。 它看着那着已经风化在历史中的古老咒文,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讽。 “哼,以为这样就可以杀死本大爷?我可是你们的死神——阿努比斯。” … 不止于此。 在遥远的大不列颠。 某一处庄园里,农场主饲养了鸡还有一群山羊。 黑月来临,农场主被不详异化,化身诡异残忍杀死了妻儿后继而将嗜血的目光投向了圈养的山羊。 “咩~” 山羊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开始焦躁不安。 其中羊群中有只特别的黑羊,通体黑色皮毛油亮,它是个特别的家伙,叛逆,而且不守规矩。 栅栏被男人一脚踹翻,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一只山羊的脖子,猛地咬下。 黑羊目睹了一切,,一双横瞳方形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疑惑。 “咩~” 它也跟着叫了一声,晃动着脑袋,不小心看到了天上的月亮,随即身体像触了电一样倒地。 这边,农场主贪婪的撕咬山羊的血肉,人类化了几千年的时间摆脱茹毛饮血,但今日似乎有些“退化”了。 淋漓的鲜血散发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男人嗜血的本性。 这时,倒地的黑羊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口中吐出白沫,眼球外翻,看起来像是得了癫痫病一样。 茹毛饮血的丧尸看到了地方抽搐不止的黑山羊,邪异的红眼中闪过一道血光,直起身来踉跄着走去。 就在这时,地上的黑山羊忽然猛地站起。 是站起,像人一样双脚着地的站起。 漆黑的横瞳里倒映出异化的农场主,眼神中似乎隐藏着生命高等对低等的蔑视,亦或是掠食者对食草生物的戏谑。 只见站起来后的黑山羊笑了笑,露出一抹尖锐锋利的牙齿,双蹄猛然下坠,砸断男人的锁骨,庞然的大力袭来,迫使其推倒在地,随即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男人的头颅。 “嗝~” 一旁鸡圈里的大公鸡被浓浓的血腥味刺激,变的焦躁起来,乱叫着上下翻飞,引来了黑山羊的注意。 人们常说山羊是地狱中恶魔的化身,因为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 事实差不多应该是了,被黑山羊一眼看去,大公鸡顿时像是丢了魂一样呆立着不动。 黑山羊就像品尝盛宴的国王,不紧不慢的走进鸡圈,张开大嘴,一口将其整个吞下。 嘴巴里传来咔吱咔吱的,牙齿碾碎骨头的声音。 ... 华国神州。 这片孕育了五千年文明的土地上,曾经埋葬了不知多少神鬼志异的传说。 小和尚一凡从小在国宁寺长大,但就在这天的晚上,他无忧无路,平凡的生活彻底破灭。 国宁寺里有个锁龙井,不知是从哪个朝代起,就有僧人说起这个锁龙井里锁着一条龙,一条孽龙。 当黑月的光照射进了井里,穿过了层层铁索的封锁,照在了那一具几乎腐朽败烂的龙躯。 不详的诡异的神光洒向大地,似乎格外眷顾着个被困千年的龙,竟奇迹般的让它睁开了眼。 龙眼被愤怒与暴虐填满,嗜血,渴望杀戮来抚平封禁千年的压抑的愤怒。 “嗷~” 一声龙吟从井中传到地面,震得瓦砖迸裂。 锁龙井下,井水卷起漩涡,缠绕在龙躯上的铁索被震得剧烈震颤,拉扯着深井中的石壁晃动。 地面上的僧人们慌了神,以为是地震了。 “快跑!” “啊!师兄别咬我。” “救命,师兄他怎么了...” “慧明,快松口。” 黑月不详的异化侵蚀了古刹的僧人,化作噬人的诡异大肆屠杀。 ... 此时华国的边境线。 一个浑身缠满绷带,长着青色长发的英俊青年独自站在冷冷的北风中,目光平静,眺望千里之外的攒动的阴影。 “青龙组长,它们来了。” 青年点了点头:“嗯,杀光它们好了。” 五十六、假装是个牛叉的标题 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零十七分钟。 ... 轰! 江南市外滩,一道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的声响,强烈的冲击波扩散,摧毁了众多建筑。 海浪翻涌,大海之上更是汹涌,狂风卷席着乌云,波涛拍打着海岸,激起浪花朵朵。 在那海浪翻涌的阴影中,一条巨大的海蛇探出水面。 铁青的鳞甲,狰狞的蛇头中似乎镶嵌了一颗红眼,斑斓的条纹宛如图腾,使其毒辣的气息更加的阴冷。 这是一只能与人类天级武者相媲美的大妖,俗称天妖。 天妖海蛇阴冷的蛇瞳绽出一点冷光,口吐人言,道:“人类,不要欺人太甚。” 黑月降临,海洋中不少生物都被异化,其中不乏有比它修为更高深的妖王,海洋里已经没有它可以生存的海域了,这才上岸“租借”一块生息之地,但却被周敏给拦了下来。 铁青色的鳞甲上多了几道不规则的焦黑,那是被周敏的烈火焚烧过的痕迹。 周敏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同样冷声道:“哼,你能修成天妖,而身上血煞之气肉眼可见,生灵的哀嚎你难道听不见吗?” 海蛇天妖已然开了血食,并且还吃过不少人,若是上岸,那陆地上的人得被它吃掉多少。 “既然如此,那就先吃掉你。” 海蛇天妖厉声说道,蛇瞳骤然一缩,妖力上涌,张嘴吐出一团毒瘴。 周敏柳眉微蹙,发出一团烈焰护在身前,倩影一闪,再次与天妖战在一起。 ... 与此同时,江南市的另一边,目睹了火光冲天的陈小安更加加快了脚步。 为了快速解决碍事的丧尸,陈小安果断变身魔鬼肌肉人。 比之前更加膨胀的身躯瞬间撑破了衣服,爆炸性的肌肉宛如虬龙般块块隆起,身形膨大,皮肤表面隐隐多了一条神秘的腾纹,恍如魔神一般,凶悍的气息扑面而来。 由于力量气势的极速膨胀,使得陈小安的头发像超级赛亚人一样竖起,摇晃着像雄狮的鬃髯。 “我靠,这发型牛逼的很啊。” 前面大杀四方的陈小安收到了来自小弟阿水的赞叹。 此时一股脑忙穿整条街的陈小安正在愉快的收取能量,虐菜的感觉让他心里倍爽。 疯狂发育真的是一件美事呢。 宛如现实版浩克的陈小安在街区肆无忌惮的欺负丧尸,像个巨大的橡胶体一样跳来跳去,要是丧尸会说话,多少得整句“妈卖批”发泄心中的狂躁。 打又打不过,摸又摸不着,就很气,想冒烟那种。 “快快快,这还有家金店没动,过来搭把手。” 正在陈小安左一拳有一脚的疯狂输出时,街对面的一个巷子里忽然窜出几个背着麻袋,身穿统一黑红色莲花制服的人。 他们吸引了阿水的注意力。 老大在一挑五,他这个混子辅助打打野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这很合理。 于是乎... 阿水咧嘴笑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金店里一行人正打砸着玻璃橱柜抢夺金银首饰,阿水走来,靠在门框上,悠闲着看着他们,十分骚包地撩起头发:“嗨喽~” “谁?” 一人猛地一惊,急忙转过头来四处查看,结果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喝多了吧你,这里除了我们哪里还有别人。” 他的同伙看不下去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又踹了一脚,道:“快点拿,还有银行里的也不要放过,少教主可都吩咐着呢,动作麻利点。” “是是是。” 其余人如小鸡点头道。 “...” 啥啥啥,他们说滴到底是啥! 阿水站在门外是一句都没通懂,努力晃晃脑袋里的水,还能倒出不少。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水?” 地上蔓延的水渍流了过去,有人发出疑问道。 一人低头看去,发现那水渍竟扭动变形,变出一行文字。 “it''sme.” “还特么是英文。” 那领头的发现不对劲,凑了过来:“让我康康。” 这时,地上的水渍又变化了,上面写着:你们是谁,偷金子干什么? “杰哥他问我们是谁,要不要偷偷告诉他?” 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小个子摸了摸脑袋说道。 “...” 领头的杰哥冷哼一声,伸脚就把地上的水渍抹掉:“哼,装神弄鬼,不用管他,继续拿。” 此时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上,阿水蹲在地上气得瑟瑟发抖。 可恶,我找老大揍你们。 又转念一想:不行,我已经是个成熟的水鬼了,可以自己吓人了,不能被快乐水和天真的外表迷惑我的心灵。 崛起! 于是乎,阿水重新站了起来,气哄哄的一脚踹翻那领头的杰哥。 “我靠?” 看着地上茫茫然不知所措的家伙,阿水得意的笑了,脚下又有一滩水渍蔓延了过去。 【怕不怕】 【服不服】 【叫哥】 “哥。” 阿水:“...” 你这么痛快叫我怎么折磨你,好歹反抗一下走走流程啊。 【...】 那些人见领头大哥无缘无故的摔倒,还在纳闷呢,结果一看地上变着花书写的文字他们就知道,惹上脏东西了。 战术性认怂一波先。 “大...大哥,小的们初到宝地,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我们姨妈吧。” “求求你了。” 好没意思啊。阿水撇撇嘴,顿感无趣。 阿水正想接下来要想个什么法子整整他们,正看见他们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玩心大起。 【来陪我对对子。】 阿水捏着下巴露出一抹奸笑。 “对对子?” 这家伙脑子没啥问题吧,我都准备献身了,就这? 几名黑红莲花制服的人脸色十分尴尬,怔怔的不知所措。 “…好。” 【何当共剪西窗烛】 小个子举手大声喊道:“我知道,夫妻对坐到天明。” “…” 我尼玛,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整。 其余人大惊失色,看着地上的水渍瑟瑟发抖。 谁知阿水忽然又改变主意了,觉得这样魔改还挺好玩。 于是,阿水和那獐头鼠目的小个子玩嗨了。 【蚍蜉撼大树】 “一动也不动。” 【穷则独善其身】 “富则妻妾成群。” 【天下谁人不识君】 “只要貌似萨达姆,天下谁人不识君。” 【我劝天公重抖擞】 “天公对我大声吼。” 【葡萄美酒夜光杯】 “醉倒好汉一大堆。” 【沉舟侧畔千帆过】 “孔雀开屏花样多。” 【知否知否】 “sorrysorryidon''tk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