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享》 第1章：随传随到 手机上收到楚霁的消息时，乔安正顶着初秋微醺的晴空白云从食堂里出来。 室友商量着要去看电影，然后就看到了他的消息：五点半，西子山庄。 这么简单的几个字，立刻让乔安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夏莹莹见她神色有异，连忙问：“怎么了？” 乔安回过神，轻轻地叹了口气，“电影你们去看吧！医院那边发了消息过来，我得去一趟。” 这话叫她两个室友都收起来笑容，一齐紧张起来，“你赶紧去，有事儿打电话。” 看她们这样紧张，乔安心里有些愧疚，却只能点头，不再解释，然后飞快地回宿舍收拾东西，背个小包就出了学校大门。 先坐一趟公交，再转地铁，下了地铁骑共享电动车，最后在那片别墅区的山脚下停下来，步行而至。 面无表情的管家早就接到了消息拿着拖鞋等在了门口。 乔安直奔二楼自己的卧室，浴缸里水温正好，温热的水汽中，有淡淡的玫瑰精油的香味儿。 她将包往地毯上一扔，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服，钻进了浴缸。 水漫过胸口时，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擂鼓般叫她生出一股窒息感。 五点一刻，乔安从浴室里出来，拖着半干的长发，裹着浴巾在衣帽间里找衣服。 才拿起一件衬衫，就听到了衣帽间推拉门的响动，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包裹在了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 有那么一瞬间，乔安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却在意识到之前，就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转过头媚眼一勾，“到得这么快？” 楚霁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想你了。” 然后就抽身而退，在衣帽间门口的矮沙发上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乔安身上裹着的还是那条浴巾，见他没有出去的意思，不由得有些脸红，便收回挑衣服的手，反而转过身来，“我要换衣服了。” “你换。” 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目光就那样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明明是刚刚一场旅途，他身上的衣服却不见一丝褶皱，笔挺如新，衣冠楚楚。 哪怕是正在看着一个女人换衣服，脸上的表情和看手底下的员工讲ppt也没什么不同，一样的泰然自若。 乔安有一丝难堪，哪怕两个人早就“坦诚相见”，她也难以习惯这样暴露于人前。 可对面那个男人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跟这个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乔安暗吸了一口气，终于转身拿出一件长衬衫，打算先把衬衫披上，再解下浴巾。 谁知道一只袖子还没有穿完，人就被打横抱起，一径出了门，扔到了他那张大床上。 乔安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就被他熟悉而霸道的气息笼罩，紧接着便是紧锣密鼓地吻骤雨似的落下。 乔安不敢大意，回过神来连忙勾住他的脖子，有意识地去迎合，故意放柔了声音去哄他，果然叫对方的气势稍弱了些，才有个喘息之机。 可纵然是这样，她还是觉得难以应付，到最后只觉得自己几乎站立不住。 乔安扶着床，借着落地夜灯微弱的光，回头看了一眼。 楚霁已经熟睡，睡着的样子不似平日里那样端着，倒是难得的有几分孩子气，在这样明灭之间的灯光中，显得纯良而无害。 这个念头一起，乔安就自己打住了，他要是无害，自己现在是什么？ 实在是太累了，乔安小心地挪到自己的卧室，一倒在床上就睡得不省人事。 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看了一眼壁钟，楚霁应该已经在楼下吃早餐了。 乔安赶紧爬起来，想到最重要的那件事儿，心里就有了计较，把昨天的衣服扔到一边，另外去了衣帽间。 她懒洋洋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一双赤着的双脚。 脚踝纤细小巧，小腿紧致匀称，有着优美的弧度，而那件男士的衬衫刚好在膝盖上方几公分，只看得到一节细腻白皙的皮肤。 散着两三颗纽扣没扣，素着莹白的一张脸，刚剥壳儿的鸡蛋似的，一双眼睛倒像是嵌在白玉上的两颗星，透着单纯和迷茫。 乔安目光一转，果然看到餐桌边的楚霁把报纸放下来，目光黝黑地盯着她。 乔安心里打了鼓，脸上却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大大咧咧地往他对面去，“早啊！” 然后就把拉到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怀抱里，有人分明在作乱。 第2章：游刃有余 那温热的触感令乔安悄悄战栗了一下，却很快适应了下来。 然后像是根本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鄙薄，得寸进尺一般立刻环住了他的腰，窝在他怀里撒娇，指着盘子里的三明治，“我要吃那个。” 楚霁却伸两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的眼睛，“你现在这么乖了吗？” 乔安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笑得如春花绽放，含了一丝烟气地声音吐出，“你不喜欢吗？” 楚霁没有说话，目光中含了一丝意味不明，像是想要透过面前的这双眼睛，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心里去似的。 看了好一会儿，他忽然一把将膝盖上的女人推开，眉宇间就含了一丝厌恶，面上恢复一惯的冷清自若，姿态优雅地继续早餐。 乔安一点儿不在意方才的狼狈，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掸了掸并没有灰的衣服坐在了他对面，先喝了一大口牛奶，然后拣自己爱吃的吃了起来。 昨晚上因为这个人，连晚饭都没得吃，又剧烈运动了大半宿，这会儿她是真的饿狠了。 等东西落了肚，没有那么饿了，她才放慢了进食的速度，佯装不经意地开口，“我今天下午没课。” “嗯。” 对面的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接着开口的意思。 乔安眼珠子一转，噘起淡红的唇表达不满，“你答应了我的。” 他这话叫对面男人的视线终于从报纸上移到了他脸上，然后露出一丝含了讽刺的笑意，“你可真是卖命。” 乔安握着汤匙的手悄悄地收紧，脸上却努力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来。 就在她的情绪开始要上来的时候，楚霁淡淡地说了一声，“中午回来，下午陪你去医院。” 得了准话的乔安登时欢喜异常，主动在他脸上“吧唧”了几口，才蹦蹦跳跳地回房换了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才发现自己的圆领线衫根本藏不住脖子上的痕迹，无奈只能在衣帽间里找了一条不怎么起眼的丝巾系了，勉强遮掩过去。 谁知到了楼下，楚霁却看着她的短裙和过膝袜挑了挑眉，“这一身，倒也可以。” 就这么个表情，乔安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声：下流！ 脸上却扬起一道灿烂的笑容，用软软的声音撒娇，“大……先生，等我回来！” 在离学校大门还有一公里的地方，乔安让司机把她放下，便飞快地往学校赶。 好在终于赶上在铃声响起的时候，踩进了教室的门，在人堆里找了一会儿，才看到三个室友的位置。 刚坐下老师就走了进来，乔安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奇怪，便悄悄推了推唐莹莹的胳膊，“怎么今天这么多人？” 唐莹莹一边偷偷往嘴里塞早餐，一边手指往斜后方指了指，“宋学长这堂课来旁听了。” 乔安一听这个名字，就不敢扭头了，只做专心听讲的样子。 课很重要，老师水平也高，然而绝大部分的女生都无法专心听讲，偷偷拿眼睛瞄宋旌书，只除了乔安。 她清楚地知道，她与宋旌书，就像她没能说出口的话，没有未完待续的机会了。 那天傍晚，她匆匆和满脸错愕的宋旌书告别，第一次走进西子山庄的那栋别墅。 第3章：未完不续 不知道是不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连下课的铃声都没有听到，乔安只觉得一刹那，周围都是哄闹声，都是吵着要向宋旌书请教往他身边凑的。 昨晚上太过遭罪，她干脆趴在桌子上打盹儿。 谁知道就有人眼尖，一眼看到她今天的不同，“哇！乔安你这条丝巾可是香奈儿今秋新出的款，八千多一条，国内还买不到呢！原来你家这么富，平时可看不出来啊！” 是隔壁班的李秋娅，之前校园贴吧上的系花评比，乔安以五票的微弱优势赢了她。 从那时起，她就能感觉到对方若有似无的敌意。 李秋娅的声音不小，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人注意，大家都很好奇地围过来，打量起乔安脖子上的丝巾。 一些关注时尚的女生便都窃窃私语地讨论。 乔安虽然经常拿奖学金，容貌也藏不住，但是其他时候都很低调，穿衣打扮方面跟普通的一穷二白的大学生没有什么两样。 这忽然身上多了一件这样的奢侈品，自然容易叫人多想。 两个室友登时急得眼睛都红了，刚想替乔安辩解，就听到乔安说：“我妈在超市门口的摊子上买的，18块钱一条，你们谁喜欢，我可以转卖的。”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有些错愕，好几个女生没有忍住，当场嗤笑出声，“什么嘛！是仿的。” 李秋娅脸上登时露出得意的神色来，她早就打听过乔安的家世，单亲家庭出身，妈妈在超市当收银员供她上的学。 就现在乔安在课余还去各种兼职，简直就像是缺钱缺疯了似的。 这样的条件，戴一条这样的丝巾，要么就是假货，要么就是被包养了，可如果是包养了，怎么可能还会在外面打工。 原来所谓的系花，竟然是个喜欢戴假货装逼的人。 乔安两个室友都很愤愤不平，乔安却脸上没事儿人似的，仍旧闭目养神。 只是藏在胸前悄悄握紧的拳头，稍微泄露了她的心事。 宋旌书是不是也听到李秋娅的话？他心里会怎么想？ 乔安不太能呆得下去了，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她一路走到校门口，恍惚间听见有人喊她，回过头，是宋旌书。 “你走得可真快，我一路追着你出来的。”宋旌书脸上还一贯的笑，像是被阳光浸染了的样子。 乔安分明看到不远处路过的女生拿眼睛看他们这边，便又往后退了一步，拉开点儿距离，“有什么事吗？” 宋旌书一愣，随即笑了，“刚才我去找老师想要你们上一次实验的数据，老师说是你在整理，可以借给我拍一份吗？” 乔玉言点头，“我可以扫描一份发给你。” “啊，那就太好了，谢谢你乔同学。” 乔玉言只点了下头，微笑了一下，正准备走，忽然就听到他问：“一直没有空问你，好好的怎么把社团给退了？” 他神色认真，看得乔安有些无所适从。 “没什么。”她听到自己喃喃的声音。 “那……你那天问我，要给你寄……” 这话如擂鼓一般在乔安的心上重重一击，让她呼吸都随之停住。 就在此时，刺耳的车笛声忽然响起，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乔安一抬眼，就看到旁边一辆宾利后车窗里楚霁的脸。 “乔安！” 楚霁这一声的声音并不大，却叫乔安如同触电一般，匆匆地说了一句，“我要走了。” 就立刻钻进了车里，只留给他一个仓促的背影。 宋旌书只看到了车里那个男人的精致的脸，和如淬了寒冰一般的眼。 第4章：装腔作势 时已入秋，气温也渐渐地落下，今日已经完全不觉得热了，可楚霁的车里却仍旧开着冷气。 乔安一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总觉得有一股凉嗖嗖的冷意自四肢百骸往心窝里钻，让她生出莫名的恐惧感。 车子驶出树荫，忽然漏下的阳光刺到眼睛里，让乔安登时清醒过来，脸上换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笑嘻嘻地往楚霁身上靠。 “小哥哥你怎么亲自过来接我呀？这多不好意思！” 这一招也是乔安慢慢试探出来的，每当她故意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时，楚霁一般也乐得跟她打情骂俏。 可是今天显然与以往不大一样，她看到他冷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用毫无情绪的声音说：“别忘了你的身份。” 乔安心里一痛，几乎没能维持脸上的笑容。 身份？ 她是什么身份？ 她能有什么身份？ 不过是他最难堪的情妇罢了，她自然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不过这一年来，她也锻炼出了自己的技能，心里越是不舒坦，脸上反而会笑得越灿烂。 柔弱无骨的两只胳膊如藤蔓般攀上他的肩膀，缠绕上他的脖子，鲜嫩的红唇凑到他的脸跟前，声音里含了两分魅惑，“我是什么身份？我是大先生家里最乖的小姑娘呀！” 话音被她自己的一声惊呼给打断，她整个人忽然被提起来，直接与他面对面地坐着。 距离缩近，乔安几乎能从他眼睛里看清自己的倒影。 前座和后座之间慢慢升起一道屏障，车里昏暗下来，只有车窗上方两盏昏暗的灯。 明灭的光影里乔安只觉得那双手过于火热，似乎要将她灼烧殆尽，她听到对方的声音，落在耳朵里，与平日相去甚远，有点陌生，有点蛊惑，如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隔音效果不错，周叔听不到，你可以叫出来。” 之后这一路，乔安就听到了自己语不成调破碎不堪的声音，喊着一个字都无法听清的话语。 到后面她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车子才渐渐停了下来，而她整个人也没有了半分力气，只能靠在楚霁的身上抽泣。 “不要装了，你有什么能耐，我还能不知道？” 楚霁伸手一推，就把乔安推到了一旁的座位上，然后他自己依然衣冠楚楚地下了车。 如他所说，她的这幅身子，还真没有那么娇弱，很多时候，咬咬牙，忍一忍其实也就过去了。 等乔安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裳，颤颤巍巍地下车时，车库里哪还有楚霁的影子。 好在这栋房子虽然拾掇的人不少，他们在的时候，出现的却不多。 乔安进了电梯，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又将上上下下都整理了一遍，好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待会儿要去医院，乔安不能叫妈妈看出自己的半点异样，哪怕最开始没有打算洗澡，眼下也不能不洗了。 谁知道那禽兽就在她的卧室里等着，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里代表了什么她十分清楚。 乔安觉得自己已经再无力应付，只能是含着求饶的目光去看他。 只是这个人的脾性，她心里也清楚，这基本无济于事，只怕还会适得其反。 到最后她感觉自己已经不知道身处何方，只能听之任之。 隐约中，她听到他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别忘了自己是谁的人，恋爱这种小女生的东西，你不配。” 第5章：自知之明 乔安俯卧在座椅里，眼眶有点湿，这让她感觉有点儿陌生，她似乎都快忘了什么是眼泪。 楚霁很不喜欢她哭，乔安很早就知道了。 所以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他臭着一张脸起身，看向她那张脸的眼睛里写满了嫌恶。 然后门一甩就出去了。 这一声响叫乔安的思绪瞬间回笼，她几乎是立刻冲向了卧室，飞快地洗了个脸，然后用冷水敷了眼睛，极力让自己看上去依旧神采飞扬。 然后才深吸一口气，蹦蹦跳跳地下了楼，直接绕到沙发上拿着ipad的男人身后，笑嘻嘻地狗腿儿似的给他按摩。 “大先生可辛苦了！我给你按按，”她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小心地打量他的神色，“那是个学长，管我们老师借实验资料来着，刚好那资料在我这儿，所以才找到我这里。” 见他没有说话，乔安心想这狗男人不好哄，又温声软语地说，“再说了，他在学校里再怎么受欢迎，我也看不上，我有……” 她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我有大先生在，其他人怎么可能入得了我的眼，对吧！” 楚霁慢慢悠悠地将平板放下，转脸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记住自己的身份。” 说完放开他自己从沙发里起身，“十分钟，过时不候。” 乔安立刻飞奔上楼，找出自己在这里备用的衣裳，只用了两分钟就换好了，再随意扎了个马尾，就直奔车库。 楚霁的目光只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就移开了，好像没有半点儿兴趣。 乔安穿着一件灰色的线衫，里面的白衬衫露一节领子，挡住了脖子上的痕迹。 底下是一条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杂牌的运动鞋，马尾随意扎着，显出几分随性的味道。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穿着，在她过分白皙的皮肤和出色的容貌下，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青春洋溢。 乔安也不在意他的冷淡，满心都是去医院的欢喜。 第三人民医院，全市最好的肿瘤专科医院，乔安在路边的水果店买了几样妈妈爱吃的水果，就带着楚霁直奔后面的住院部。 只是这一路，两个人同行难免惹来许多人的注目。 男的纵然一张冰山脸，那雕刻似的五官也足以叫人忽略他身上的冷意。 女生一张素脸，却有着惊人的容貌，而且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叫人很容易就被她的笑容感染，心情也会好许多。 乔安熟门熟路地跟住院部的医生护士打招呼，都是二十左右年轻的小护士，看到楚霁的时候，那贼亮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显然楚霁不大适应这样的目光，好看的眉头都快打上结，乔安脸上一本正经，肚子里却忍不住偷笑，看你装！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三个床位有一个是空的，另一个床位上的阿姨正在看电视。 中间那个清瘦，但是眉眼温柔的中年妇人就是乔安的妈妈。 乔玉言靠在床头织毛衣，一边织还一边跟那位阿姨聊天，聊天在看到乔安的脸时戛然而止。 她连忙将手里的毛线放到一边，想要起床走过去，就被乔安快步走来按住了。 “妈，不是跟你说了吗？有时间就多睡一睡，或者就跟王阿姨一样，安心看看电视，怎么又织起毛衣来了？” 面对女儿埋怨的话，乔玉言脸上满是笑意，“这都是手头的功夫，不会累，这秋天短得很，我给你织件毛衣好冬天穿，你不是说很久没穿过我亲手织的毛衣吗？” 乔安鼻子一酸，想起前几年为了供自己上学，母亲身上打着好几份工的事情。 或许这病就是那时候熬出来的，妈妈这是为了她生生给累坏了。 “妈，”乔安深吸了一口气，连忙转过话头，“那个……楚……楚总他来了。” 乔玉言的手一抖，差点儿没扶住床边，她惊讶地看向女儿，“谁？” 第6章：视若无睹 顺着女儿的视线看过去，却只有空荡荡的病房门，乔玉言眼睛里露出几分失望。 乔安连忙跑过去，看着浅蹙着眉头站在门外的楚霁，目露请求，“你答应我的。” 楚霁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眉间的褶皱又深了几分，好在他到底还算说话算数，虽然可以看得出明显的不耐烦，却还是走了进去。 病房里乔玉言已经下来了，殷殷地看着这边，在见到楚霁的一刹那，乔安清晰地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泪光。 “你那么忙，怎么还有空过来！”乔玉言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连忙邀请他进来，“别站着了，快进来坐吧！” 说完又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连忙从床底下拖出个塑料凳子，又抽了两张湿巾使劲儿擦了几遍，“这里坐这里坐，不脏的。” 一旁的阿姨显然是被楚霁的形容气质给惊呆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乔妹子，这是你女婿啊？” 说着又将楚霁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啧啧啧，还是你命好嘞，女儿这么孝顺，还带个这么俊的女婿回来，哎哟哟，真叫人羡慕死嘞。” 乔安笑容甜甜，“王阿姨又开玩笑了，对了，您是不是还没出去散步呢？正好我陪您走走？” 王阿姨一向喜欢乔安，长得漂亮嘴巴又甜，也顾不上旁边的那个俊小伙儿了，当下就答应了由乔安扶着出了门。 楚霁脸上顿时覆了一层寒霜，落在乔安身上的目光里警告意味明显。 后者却似没看见，非常熟稔地开口，“麻烦你陪我妈坐坐，我待会儿还要去大夫那儿看看。” 分明是刻意将空间留给乔玉言和楚霁，想让他们单独相处。 她当然知道楚霁会不高兴，可这会儿她只想让妈妈高兴。 拉着王阿姨在医院的小花园里转了一圈，再去主治大夫那边了解了下妈妈现在的情况，乔安算了时间，才往病房里来。 却不料只看到乔玉言一个人怔怔地坐在那里。 乔安心下一紧，连忙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妈，怎么了？楚……楚总呢？” 乔玉言回过神，眼圈儿红红地看着女儿，伸手摸着女儿的发顶，却露出一个笑容来，“外头那群小护士把他给吓走了。” “啊？”乔安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出现，不由有些生气。 乔玉言却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儿，我只要能看他一眼就好了，就是那些护士没把他吓跑，我也跟他说不上话。” 乔安听出她后面这句话里的寂寥和落寞，不由得有些心疼，“妈……” 乔玉言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慈爱地看着乔安，“我能见到他已经很满足了，他这个孩子，跟他爸当年有点儿像，性子冷得很，你叫他过来，花了不少心思吧？” 乔安心底一颤，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异样，犹豫了一下，“是我运气好，我们学校跟楚氏有合作，我通过我老师找到的他，你知道呀，我老师很喜欢我的。” 乔玉言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过了好几秒才笑着点头，“那就好，我不希望……” “妈！我刚刚跟主任大夫聊过了，其实没有咱们之前预估的那么悲观，等前几天的检查结果送过来了，就能出治疗方案，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咱们又能跟从前一样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起家常，乔玉言只是慈爱地看着她，好似怎么样也看不够似的，不时地点头或者附和几句。 看她终于没有再往楚霁答应过来见她的事情上想，乔安心里放心了不少，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乔玉言看了眼壁钟，就赶她走，“你还是个学生，每天往医院跑，哪里顾得上学习？把专业课学好才最要紧，快回去！” 等乔安到了门口，乔玉言忽然又叫住了她，“安安。” “妈？”乔安转过脸，面露疑惑。 却见乔玉言眼神认真地看着自己，“安安，妈妈希望我的安安永远抬头挺胸做人，楚家早就与我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去找他们，更不要因此而低三下四。” 乔安只觉得一颗心被人紧紧的攥住了，呼吸又开始困难，果然，人不可以背负太多的秘密。 可她脸上却故作无奈地抱怨，“妈，你真想多啦！” 乔玉言果然松了一口气，笑着挥手赶人，“好了好了，说多了你又要嫌我啰嗦。” 乔安一路含着笑走出来，上扬的嘴角几乎都有些发酸。 如果不是母亲这次生病，她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竟然只是捡来的一个弃婴，母亲为了养她而常年超负荷的工作，结果葬送了健康住进了医院，她一定要为妈妈做点儿什么。 第7章：无力反抗 今天在医院怕是把楚霁给得罪狠了，乔安没敢去西子山庄，而是直接坐公交回了学校。 等到了走进宿舍，却发现今天的气氛非同寻常。 “关悦学姐要来鼎大开演唱会了！”赵灵兴奋道。 “学校为此特意要举行校园新星大赛，第一名可以获得4000的奖金，还能去演唱会后台拿签名！”唐莹莹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乔安，“乔安，你参加吗？” 关悦是大她们两届的学姐，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不过乔安对明星没什么兴趣，签名就更不在乎了，可是奖金……她思索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万一夺冠，不是白捡一笔钱么？！ 赵灵兴奋的叫起来，乔安实在被她们吵得头疼，摇了摇头一眼瞥到旁边的空床，“欢欢还是没来？” 唐莹莹瞅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不是。” 乔安拿起手机，原本是想问徐欢今晚还要不要留门，谁知道就看到了手机上楚霁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回来。 乔安刚想要拒绝，她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到来电显示，心下猛然一抽，赶紧挂掉了，是楚霁的电话。 谁知电话接着又打了过来，她只好溜出门，按下接通键的手指都在抖，“喂。” “过来”楚霁冷冷地说了一声。 “这都快11……” 后面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只剩了忙音。 乔安看着已经跳到桌面的手机屏幕，绝望地叹了口气。 相处近一年，乔安也慢慢地摸透了楚霁的性格，所以她深知，这会儿不回去，后果怕是真的会很严重。 乔安和室友打了个招呼，偷偷溜了出来，等到西子山庄的时候，已经差不多1点了，乔安看了下自己手机上打车结算账单，有些肉疼，谁能做情妇做到这个份上？连打车钱都会舍不得，乔安哀叹。 原本以为这个时候楚霁肯定已经睡了，谁知道他竟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 莫名的，乔安觉得自己腿有点儿软，连换鞋子的动作都刻意放轻了好些。 努力深呼吸，调整好状态，乔安扬起甜美的笑容靠了过去，“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等我啊？” 说完这句话，笑容就因为他手机上的内容而消失了。 一张张香艳的照片简直让乔安都认不出那是自己。 楚霁斜乜着眼看了身后脸色苍白的乔安一眼，施施然把手机息屏，“两个小时。” 乔安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要不是紧握着的拳头，只怕她已经要崩溃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从他的电话到现在的时间。 努力将压在胸口的那股子郁气咽下去，她就跟没看到那些照片似的，从沙发后面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捏着嗓子发嗲，“晚上没车了嘛！我叫了好久才叫到一辆呢！” 话还没说话，人就被推到了一边。 只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嫌恶扯掉她碰过的领带，语气平静地吐出一个字，“脏。” 乔安觉得自己笑得像古装剧里的小太监，就差行跪礼了，“我立刻去洗洗。” 第8章：分文不剩 楚霁有洁癖，哪怕他再急色，都要乔安先把自己洗干净了，身上不得有一丝异味儿，才有资格到他那张床上去。 当然更不能出现各种香水或者化妆品的味道，当初乔安素面朝天地过来答应他的条件的时候，他只评价了一个词：干净。 僵硬的笑容在整个人泡进水里的时候，终于松懈下来，乔安此刻很想大声骂娘，可到底也只能在几个深呼吸之后，选择继续微笑。 她知道他拍了照片，是在大半年前，也是楚霁第一次跟她去见乔玉言之前。 当时她气急败坏地指责他不遵守承诺去看乔玉言，而那个坐在阳光里看报表的男人面对着她的怒意，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那个妈妈知道你在床上的样子吗？” 就这么一句话，乔安就知道，他一定是拍了照片或者视频。 到底是她当时太嫩，竟然真的以为能跟这样的人做交易，果然把自己坑得分文不剩。 可是这个男人深谙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道理，第二天便出现在了乔玉言的面前。 从此以后，这所谓的交易，就再也不公平了。 乔安不敢得罪她，自己的命脉捏在了他的手里。 若是叫妈妈知道她为了让楚霁去见她一面，做出这样不耻的事儿，只怕会气到跳楼，她真不敢豁出去，她没办法承受事情被曝光的后果。 好在偶尔这个人也能履行诺言，就比如今天，虽然拖了一个多月，可到底还是去了医院不是吗？ 现在对她而言，哄好这个人，是第一要务，至于以后，她总会有办法。 只是没想到她挨到楚霁房间的时候，他竟然在工作，这让乔安有些陌生，更有些无所适从。 这栋别墅，就像一处鬼窟，在这里面是两个人已经失了真实身份的灵魂，只有不停的厮缠，没有一丁点儿真实的标签。 或许他也有在这里面工作过，毕竟他是大忙人，可从来没有在乔安睁着眼睛的时候遇上过。 她在这里，几乎就只有那一个作用。 “你是鼎大的？” 他猝不及防的问话，让乔安愣了一下，不过这话倒像是在陈述，所以他又问了一句，“大几？” 乔安闻言就笑了，瞧瞧，她都被睡了快一年了，对方连她在哪里上大学，读几年级都不知道。 她自嘲地笑了笑，心底里却觉得这样似乎更干净，纯粹的肉体关系，以后也更容易分割。 当然，那抹自嘲隐在皮囊之外，她这会儿故意噘着嘴缠到对方身上去，“大三呀，怎么？现在才想起我的学生身份？” 楚霁的目光从文件中移到她脸上，眼神幽深，看不出什么。 在乔安还含着探究的时候，整个人就被他一把掼倒在他那个宽大松软的枕头上。 仰面躺着，楚霁的眼睛就在离她几厘米的地方，方才叫人看不透的幽深已经不在了，剩下的是全然的欲望。 这欲望如烈日，几乎能灼伤人的皮肤，乔安心底有些发怵，精致的脚却已经自有主张地自他的小腿往上滑。 第9章：体力真好 纵然从前是一张白纸，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色彩斑斓了。 乔安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既然现实无法改变，那她就该找到如何自己在这现实里的最优解。 她当然不了解眼前这个人，但是她了解他的身体。 只是可惜，她大概永远无法用这种方式，叫他真正的沉沦。 就比如现在，乔安明明在他的眼底，看到一片血红的欲望，可那深褐色的瞳仁里，那抹嘲讽却越发鲜明。 “有进步。” 他面对着她，两只手撑在她的耳边，看着像是极爱怜地捧着她的脸，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似情人之间的呢喃。 鼻子呼吸到的全是他的气息，清冽又平和。 等她幽幽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这个认知让她一个鲤鱼打挺就爬了起来，可随即就腿软地栽倒在床上了。 乔安又在床上赖了小半个小时才恢复了力气，坐起身就看到床头放的一杯水和一颗药。 昨晚被折腾到力竭的火气登时就腾起三丈高，当即就给他发了条消息： ——我比你更不希望有意外！ 想想还是气不过，又把自己包里的长效避孕药和刚刚吃完的紧急避孕药的空盒子拍给了他。 再补了一句： ——真不放心麻烦自己做措施！ 看着这张oversize的床，乔安翻了个白眼，某人那么嫌弃自己，这几万一套的床品又要被扔掉了。 这浪费的是他的钱，这么一想，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 等下楼才发现管家正在给她布置早餐。 “他什么时候走的？” “先生一个小时前的飞机。”一如既往的仍旧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的回答。 “体力真好。” 乔安嘀咕了一句，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放松了下来。 这一走，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回来的，也就是说，她又获得了一两个月的自由。 大概是心情好，乔安吃起东西也更有胃口了。 只是到底昨晚消耗太过，走出门的时候，还是觉得身上瘫软得难受。 狗男人！ 她在心底狠狠地骂了一句，抬眼就看到不远处有工人在给路上的路标喷漆，乔安连忙跑了过去，靠着自己这张长相甜美，阿姨杀手的脸，骗了瓶大红喷漆，然后在楚霁的那栋的外墙上，喷了个醒目的“狗”。 顿时把阿姨吓得要死，乔安笑眯眯地跟她打包票，“放心吧！这有监控呢嘛！赖不上你的。” 说话的时候，那个面无表情的管家出现在了院门口，乔安笑嘻嘻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走啦！” 然后就在阿姨的错愕中，笑眯眯地出去了。 阿姨在确定这个管家没有追究的意思后，才惴惴不安地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其实这不过就是一种低级的发泄行为，可是乔安还是觉得痛快。 楚霁那张脸在她眼里看来，跟张狗脸也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条打扮得精致精神的阿拉伯猎犬。 想到这里，她干脆掏出手机，把楚霁的备注改成了“狗”。 宋旌书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第10章:选秀比赛 说是之前传给他的扫描件有问题，而且他还有一些问题不太清楚，想要跟乔安面谈。 乔安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理由充分，叫人无法勉强。 挂了电话那点子怅然若失，比刚刚喝下去的牛奶消化得还要快，人要有自知之明。 更何况…… 看着手机短信上的转账记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好在狗男人虽然脾气让人讨厌，目前给钱还从未没有不准时过。 乔安立刻把钱转到乔玉言的社保账户上，自己还留了两千应急。 这下狗男人走了，住院的钱也续上了，她也乐得轻松，比赛若是能拿奖，又是四千块钱的入账，到时候就可以一门心思搞学习，准备冲奖学金。 乔安回去就着手准备一周后的校园超新星的比赛。 虽然鼎大是一所综合类大学，但是因为有关悦这个顶流学姐在前面打样，这种校园选秀活动很是火热。 纵然乔安占着外形优势，到了比赛当天还是难免紧张。 去现场的路上，乔安扯了扯自己身上有些过分清凉的裙子，一脸狐疑地看着唐莹莹。 后者自信满满，“你今天绝对艳压群芳！其实就是走个过场，那些评审只看你一眼就会打勾的。” 拐角的另一头，一行人从教务综合楼里走出来，为首的鼎大校长对走在自己旁边的男人伸出右手，“楚总，你的这个计划，对我们校方而言，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过此事还要在校党委会上讨论，所以得过几天给你答复。” 楚霁微微一笑，“程序问题，可以理解。” 说着话，他的目光忽然落到隔壁一栋楼门口的几个人身上。 校长顺着方向看过去，连忙笑着解释，“那边是我校学生会的活动场地，虽然我们学校理工科见长，但是学生们在才艺方面也很优秀。” 说完又想起来，补充了一句，“关悦就是我们学校的，下个月还要来开演唱会，若是楚总感兴趣，我们这边有内场vip的座位，可以送给楚总。” 楚霁淡淡地移开视线，“不需要。” —— 大学生活动礼堂里，乔安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可真是豁出去了！也不怕感冒！” “可能人家以为评委都是男生，看露肉的面积吧！” “噗……笑死人了。” 乔安对这些声音习以为常，随便找了个参赛者的位置坐了下来。 谁知道好死不死就坐在了死对头前面。 “哟，这不是咱们的系花么？乔安，你该不会是为了那四千块钱吧？” 李秋娅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惹得她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 乔安懒得搭理她们，只当没有听见，由着她们去。 “啪”！ 与舞台灯光同时打开的，还有礼堂里的中央空调。 乔安正好坐在一个出风口底下，暖风吹过来的时候，她感觉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在伸懒腰。 然后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舞台上响起，“感谢各位同学……” 乔安觉得自己仿佛被这把嗓子按在了座椅上，抬眼果然看到宋旌书站在舞台的灯光中央，脸上一惯的自信从容，优雅又阳光。 主持人居然是宋旌书！ 冗长的规则讲解之后，终于到了比赛环节。 李秋娅第一个上台，弹了一首悠扬的钢琴曲。乔安只有一个感觉了——麻了。 赢得了全场掌声之后，李秋娅优雅地坐到了乔安的身后，“乔安，下一个是你，你要加油哦。哦对了，以你的家世没有学过什么才艺也没什么，毕竟你啊，只靠这张脸和……” 她的视线在乔安身上转了一圈，意有所指，“就够了。” 围在她旁边的女生不约而同地嗤笑出声，几个人都用轻蔑的眼光在乔安身上转，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话却直接击起了乔安的斗志，她冷冷地扫了几个人一眼，转身朝舞台走去。 第11章：不期而遇 小礼堂的窗户开得很高，且外面是走廊，又拉着厚厚的丝绒帘子，显得里面格外幽静。 当《妙音鸟》在整个空间响起时，立刻让人犹如身处山谷旷野，天地之间一片静茫茫，只有一两点的乐声幽幽地响着。 然后舞台中间一抹纤细的身影如同一片雪花似的，在这幽幽的音乐中翩跹起舞。 一举手一投足，柔弱无骨，尤其那一把细腰，宛如绸缎一般柔软。 雪白的长裙在舞台上翻飞，越发显得那舞者轻盈灵动。 舞蹈和钢琴不一样，钢琴只要肯下死功夫，其实可以速成，但是跳舞不同，内行人从舞者的一个抬手就能看得出其功底。 而乔安的这段中国舞将她良好的舞蹈功底展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人会怀疑她是自小学舞蹈的人。 等她一支舞跳完，全场寂静，一直到她重新起身行礼，礼堂里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之后就有人在讨论，“原来穿这个裙子是为了跳舞啊，那难怪了，果然好看。” “是啊！太美了，还以为理工科的系花也会是个女汉子呢。” “……” 李秋娅目瞪口呆地看着上面的乔安，看着她脸上自信而从容的笑脸，妒忌再一次淹没她。 又是乔安！ 她又一次抢了自己的风头！ …… 乔安把两个室友惊得目瞪口呆，谁也不知道她们家安安竟然还有这一手啊！ 乔安笑得谦虚，“其实没发挥好。” 这也叫没发挥好？ 唐莹莹掏出手机，点开校园论坛首页，“安安，你这分分钟爆贴的实力，还叫没发挥好啊？” 乔安这才知道，自己这一支舞竟然直接上了校园论坛的首页，而且还挂上了醒目的“爆”字标。 短短几分钟就达到了五百多的跟帖量，底下全是嗷嗷嗷叫女神，宣布原地锁死，哭天喊地叫老婆的…… 乔安目瞪口呆，心里思考着，这样的热度应该还不至于要学大明星，把自己伪装到身边人都认识不出来的样子吧？ 而前不久还与她勉强能称为身边人的楚霁，看着平板视频里那个翩跹起舞，如同空谷幽灵的女子，浅浅地皱起了眉。 她身上的每一处，他都清楚且熟悉，可是这个视频里，这个舞台上的乔安，他很不熟悉。 一旁的宋琪凑过头来，笑着揶揄，“鼎大的学生还不错吧！项目过几天就可以去考察学生，等我回去再报告给你。” 一直没有怎么出声的楚霁，却忽然开口，“我亲自去。” —— 乔安接到班主任李老师的电话，是在三天后。 关于学校要有一个对外的大项目的事儿，之前班主任就已经透露给她过。 如果这个项目可行，到时候会在大三大四两个年纪里各选两名优秀学生代表到企业带薪实习。 这个一个绝佳的机会。 李老师一看到她，便直接带着她往实验基地去，路上跟她讲这个项目的有关消息。 特别告诫乔安，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因为今天对方公司的总裁直接来了，校长都没有料到，急急忙忙从隔壁市赶了过来。 这么大的阵仗，让乔安心里紧张得更厉害了。 就连碰到了宋旌书都没有注意到，还是李老师跟她说起，才发现他在旁边 他相对于乔安来说，显得镇定得多，甚至还开口跟乔安打招呼。 乔安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跟着李老师走进了实验中心。 这里明显里里外外都被收拾了一遍，而且好像还清了场，都看不到其他人来往。 “李老师，这边！”系主任眼尖，一眼看到她们，“正等你呢！” 人群都往这边看来，顿时乔安感觉自己周围忽然海啸降临，而在那个旋涡中间，正对着她的，竟然是楚霁那张脸。 楚霁怎么会在这里？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安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李老师往人群里走。 她没有看楚霁，她不敢。 她害怕自己脸上的神色会露出端倪，若是他们的关系被老师和…… “那就有劳这位同学。”楚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乔安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什么意思？ 李老师在一旁焦急地提醒，“乔安，你的实验数据支撑材料。” 乔安这才如梦初醒，急急忙忙地去翻自己带来的文件袋。 却听得旁边人轻嗤了一声。 于是乔安就看到了楚霁脸上商业式的笑容里，添了一丝嘲讽。 而这嘲讽叫鼎大的老师们脸上都有些尴尬。 她背上惊出一身冷汗，猛然间就清醒了过来。 她在做什么？ 今天这样的场合，怎么容得了她分神？ 狗男人和事业，当然后者更要紧。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文件袋放在了一边，然后扬起一丝笑容，深入浅出地将已经在脑海里过了八百遍的实验拆解讲述，关键的地方，还特别细致地在一旁的白板上演示。 她分明还含着几分稚气的面庞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得非常坚定和自信，一举一动，都显得异常从容和坚定。 等她全部讲完，从李老师脸上看到欣慰的时候，乔安知道，她完成了。 转脸却发现楚霁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乔安只当没有看见，笑着致谢，然后自觉落后于众人，只等结束。 后面的事情涉及到的是宋旌书的讲解，乔安只不过是陪着走一圈而已。 本以为结束了就没事儿了，谁知道他们晚上一起吃饭，校长竟然点名了她和宋旌书一起作陪。 第12章：金童玉女 乔安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应酬，更何况楚霁还在。 李老师却一把就将她拉上了车，“你以后是要走上社会的，这种事情迟早得要学会，更何况今天老师们都在，你怕什么？” 乔安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过去。 原本以为在酒桌上，她会看到一个不太一样的楚霁，结果发现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校方几个领导跟他敬酒，他也就是一人一口，就算是给了面子，更无人会计较。 且楚氏那边来了好几个一看就很干练的高层，显然是这种应酬场上的好手，几分钟的功夫，桌上就热闹起来。 乔安跟在李老师后面，端着酒杯敬酒。 她当然不会喝，杯子里装的是果汁，原本也没什么，一个小女生，大家也都知道。 偏敬到楚氏集团的一个叫朱总的人那里时，中年男人就大声嚷嚷，“诶，小姑娘，酒桌上可不兴这样儿的啊！你拿果汁，我拿酒，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了？” 李老师连忙打圆场，“乔安是第一次出来，小孩子还没喝过酒呢！” “人总有第一次嘛！”那个朱总立刻让服务员端了一杯白酒过来，“李老师这样护着，孩子不会成长啊！是吧！楚总？” 谁知道他话题一绕，就转到了楚霁身上。 楚霁正在与校长说话，闻言撇过头来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扫过乔安的脸。 乔安握着果汁手就收紧了，她纵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样的应酬场上，只要开了口子就收不住。 她只要喝了第一口，后面就会一直喝，她知道自己没有酒量，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确定。 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保护她，还不如相信一头猪。 楚霁就那么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脸去跟校长交流了。 他没有反对，就是默认。 朱总的气焰立刻就起来了，干脆动手将乔安的果汁拿到一旁，递给她酒杯，“来来来，年轻的小姑娘，总要勇敢尝试嘛！” 斜喇喇地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那杯酒拿了过去，宋旌书就站在她旁边，高大的身形将她隐在他的身影里，带着礼貌的笑，“我学妹不会喝酒，还是让我来替她吧？朱总您随意，我干了。” 说完拿过旁边的酒瓶，直接将原本装红酒的高脚杯给装满了，利落地一口闷了个干净。 乔安在一旁彻底呆住了。 她看着宋旌书白皙的皮肤因为这杯酒，立刻就红了个彻底，显然，他并没有什么酒量。 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扭头朝乔安笑了一下，不知是否是饮酒的缘故，她觉得这一刻，他的眼在灯光下，像星星。 “想不到贵校的学子，酒量还不错。” 楚霁淡淡的声音传过来，乔安眼里的星空立刻被击了个粉碎。 她猛然转脸，果然看到男人眼底的寒冰。 这叫她几乎打了个寒颤，当下便重新拿了个酒杯，给自己倒了点儿白酒，在宋旌书疑惑的目光中，走到朱总面前，言笑晏晏。 “朱总这样看得起我，我如果一点儿不喝，就太不识抬举了，只是我实在不胜酒力，就让我讨个便宜，朱总，敬您。” 这一番话将朱总说得心花怒放，立刻举杯一扬而尽。 果然如乔安所想，开了这个口子，后面就完全逃不过去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总之既然喝了这个人的，就不能拒绝那个人的，一趟下来，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理智了。 她只记得宋旌书喝得更多，开头那一手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不知道是谁忽然高声说了一句，“诶？你们学校这一对金童玉女好像还没跟咱们楚总喝一杯呀！这不得敬一下我们楚总？” 第13章：无力思考 这一句话，让乔安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儿，一旁的李老师赶紧跟她悄声说，“乔安，快去，楚总要是喝了你的酒，就说明是认可你了。” 乔安皱了眉，她一点儿都不想去给楚霁敬酒，她不想在西子山庄之外的任何地方与这个人接触。 可李老师还在催促着，宋旌书已经端了酒杯走过去，路过乔安的时候，还低声说了一句，“别怕。” 乔安心里觉得他多事，可也只能端起酒杯走了过去。 宋旌书舌头已经大了，却还保持着一贯的礼貌，“楚总，多谢您能给我们这个机会，我和我学妹一起来敬您一杯。” 他说着话的时候，乔安已经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走了过来，两颊酡红，眼神迷离，显然她已经喝多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针织连衣裙，宽松却不随意，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裙摆下面的腿型尤其纤细匀称。 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只是此时那皮肤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染上了一层浅粉色，看着似诱人的奶油蛋糕。 楚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女孩，一样的青春，一样出色的外表，一样的干净。 干净…… 楚霁眉头微微皱了皱，率先起了身，“我还有事，你们自便。” 他这忽然的离开，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校长颇有些下不来台。 一旁一个楚氏集团的高层领导立刻笑着调侃，“楚总这离订婚还有些天，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做居家好男人了？” 一句话解释了楚霁为什么急着离开，给了校方台阶下，另一句话又调侃了楚霁的私事，一下子拉进了双方的距离。 果然大家都笑了起来，面对校长的调侃，楚霁只是淡淡一笑，“到时候再请校长喝喜酒。” 大家都哄笑起来，只有乔安四肢有些发冷，他要订婚了？ 那她呢？ 楚霁离开，其他人也不好就在这里续场，所以都跟着下了楼，李老师便提出回去，她毕竟是女人，也没有人有异议。 李老师就顺便把宋旌书和乔安也点了，“俩孩子也醉了，我一起带他们回去。” 等上了车，宋旌书的声音自身旁响起，“你还好吧？” 乔安才发现她和宋旌书一起坐在后座，只是她已经差不多歇菜了，看着旁边的人，肩膀上长出了两个头，愣是没法看清他的脸。 乔安还没有回答，忽然有人敲窗。 “乔同学，刚才你说要回市区，我们这边正好顺路，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哪怕醉成了这样，乔安也认得出来那是楚霁的司机。 她哪里敢违抗狗男人的命令，当下就推开车门下去，旁边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那里。 谁知道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你一个人去？我陪你一起。” 宋旌书显然是不放心她跟着陌生人走，乔安却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立刻就要挣开。 宾利后窗滑了下来，露出楚霁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老周，人家不领情……” 把乔安拉过去，笑着给宋旌书解释，“楚总是什么人，难道还能对乔安怎么样？那就麻烦楚总了啊！乔安，晚点儿我给你打电话，还有事儿问你！” 都醉成了这样，还能问什么？ 这个李老师分明是既怕乔安得罪楚霁，又担心乔安的安全，才添上这么一句，楚霁眼底浮起淡淡的一层讥讽，滑上了窗。 乔安就这样被送到了楚霁的车上，她在摊倒前还在想，李老师不知道的是，这个人才是最会对她怎么样的人。 至于宋旌书，她已经彻底栽倒，根本无力再想。 只是栽下去的时候，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个座椅加热功能实在不错，椅背都是热乎乎的，蹭在脸上真舒服！ 第14章：最眼迷离 楚霁嫌弃地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伸手想要把她推开，没想到她竟然两只胳膊已经缠了上来，还把脸贴到了他的脖子上。 “舒服。” “什么？”楚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他立刻抓着她的手往下拽，却发现这个女人喝醉了酒之后的力气似乎变得奇大无比。 不但没能拽下来，她还变本加厉，直接一翻身坐在了他的腿上，熊抱一般将他整个人都在缠住了。 “乔安！” 听到他裹挟着怒意的警告，乔安却丝毫没有平时的警觉，反倒拿脸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声音含糊不清，“你好吵哦！借我靠一下又怎么样，小气。” “你……”楚霁被气得要死，却发现此刻自己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她这样抱着。 少女身上独有的味道混合着酒香一直往他鼻子里惯，偏偏这个人就是这样昏睡的时候，还特别不老实。 一会儿在他颈窝蹭一蹭，一会儿屁股又扭一扭。 可关键在于她此时坐着的地方，着实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扭的部位。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因为面前这张醉颜有些莫名的诱人，楚霁觉得自己的体温似乎上升了好几度，原本放在她腰侧的手也开始往她背上游走。 楚霁的眸色变得幽暗起来，落在少女的脸上，带了几分侵略性，“这次可是你自找的。” 乔安被他弄得似乎很不舒服，秀气的眉头浅浅地皱了起来，伸手就往他作乱的手背上打了一下，“你弄痛我了。” 然后忽然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就欺负人。” 楚霁何曾见过这样的乔安，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只能皱着眉头坐着。 “你总是欺负我。”乔安埋在他的怀里，又哭诉起来。 司机已经把中间的隔板升了起来，整个后座里就只有两个人。 昏暗的环境中，女子趴在男人的怀里轻声的哭诉，这个画面在楚霁看来，怎么怎么都不对。 他忽然有点后悔，刚才把乔安从那辆车上叫下来，他什么时候应付过一个醉酒的女人？ “狗男人。”怀里的女人忽然又咕哝了一句。 在楚霁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乔安竟然又补了一句，“楚霁就是个狗男人！” 这句话点燃了男人眼底的危险，他一把将乔安推往一边，“你说什么？！” 这会儿没有刚才抱得那么紧，乔安差一点儿被推下去，却在生物的本能下，攀住了楚霁的胳膊。 “你推我……”竟是哭着撒娇起来。 楚霁气得额角青筋直跳，还没开口，就看到乔安状态不对，直着脖子开始打嗝。 楚霁立刻手忙脚乱地按下隔板，“老周停车！” 然后几乎是立刻打开车门把乔安拖下了后座，此时车子正开到桥上，乔安抱着旁边的栏杆就吐了出来。 老周目瞪口呆地看着路边的两个人。 乔安果然是没有喝过酒，这一吐，简直要把胃给吐出来了，眼泪也哗哗地往下掉。 而自家先生的眉头都快打成结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第15章：哭笑不得 乔安吐完之后，就抱着桥柱呜呜地哭了起来。 楚霁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在他旁边，一个喝醉了的女人，大晚上的抱着桥柱子痛哭。 这简直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对他来说，有一种无法接受的荒诞感。 楚霁看着她那副样子，实在没了耐心，转身往车里走。 一旁的周叔吓了一跳，“先生，那乔小姐……” “随她。” 才说完，就听到桥边的女人，忽然大声嚷嚷了一句，“你混蛋！” 楚霁一回头，却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仍旧蹲在那里，嘴里咕咕哝哝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周叔犹豫再三，还是小声提醒，“乔小姐喝醉了酒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 大半夜的，路边醉酒的女人，关键是长相还不赖…… 楚霁快步走回去，一脸嫌弃地拉起人，拖着回了后座。 周叔松了一口气，连忙驱车赶往西子山庄。 一到地方，楚霁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乔安的针织裙脱了，再立刻把她扔进了浴缸。 乔安一头栽到水里，立刻就被呛了两口水，本能地扒着浴缸冒出了头。 她里面穿的是一条白色的打底吊带裙，这会儿被水浸湿，露出水面的部分全部贴在了身上，几乎成了透明状。 头发也全部被打湿了，一绺一绺地黏在身上，偏偏到这会儿这个人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她趴在浴缸边上，睁着迷离的眼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被水打湿，越发显得那双清亮的眸似水洗过。 楚霁头一回觉得这个别墅里那些工作人员，在他回来的时候自动避退的规矩不大好。 就比如现在，他想要找个女的来给乔安收拾都找不到。 可那浴缸里的人，还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只趴在那里睁着眼睛盯着他看。 “自己洗干净！” 楚霁皱了皱眉，起身往自己的屋里去，但一直走到门口，后面都没有一点儿动静。 转过身，发现乔安还是那个姿势趴在那里。 他有理由怀疑，如果把她扔在这里，她会在浴缸里泡一晚上。 “你在看什么？”难不成要他来伺候她洗澡？ 乔安噘着嘴抬眼看她，表情无害又天真，“你真好看。” 楚霁愣住了，这样的回答让他无所适从，若不是看她的样子，他几乎以为她又开始营业了。 谁知道水里的女人忽然又嘀咕了一句，“比狗男人好看多了。” 狗男人？ 楚霁立刻想起方才在车厢里，她对自己的称呼，一张脸顿时黑了下去。 “你找死！” 顾不上女人哇哇大叫的抗议，楚霁拉下一块大毛巾，直接把湿衣服拉下来，给她裹了往自己屋子里抱过去。 只是这样一来，他自己身上也湿了。 正换衣服，就听到后面床上的女人在那里嚷嚷，“水，我要喝水。” 语气理所当然。 转脸就看到她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噘着嘴的样子，似乎还有点儿委屈，与平日里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样的乔安，竟然让楚霁有些无法拒绝。 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乔安笑嘻嘻地接了，坐起来喝水，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睡袍滑下一大半，露出旖旎的风景。 楚霁看着这样的她，忽然觉得空调温度有点儿高，有点儿热。 然后不由自主地接过她递回来的杯子。 乔安抬眼看他，然后撒娇似的开口，“我痒。” 楚霁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然后慢慢靠过去，捧起她的脸，盯着那双眼睛问，“哪里痒？” “哪里都好痒，”她浅浅地皱着眉头，似乎有些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怎么帮？”楚霁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暗哑。 乔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抓起他的手往后背按，“这里，这里好痒。” 楚霁的手指触碰到她光滑的皮肤，忽然一顿，然后立刻将她翻过来。 灯光下原本光洁的后背上，这会儿竟起了大大小小成片的红包，看上去十分吓人。 她过敏了！ 第16章：猝不及防 等乔安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眼皮特别沉，头也痛得厉害，好容易睁开眼睛，一时间，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身处何方。 整个屋子里干干净净，不远处有一面落地窗，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底下是一排绿植，看着十分温馨。 “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乔安闻声扭头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子拿着个文件夹走了过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个大夫，一边问她话，还一边那笔在那文件上刷刷地写着什么。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旁边还有个挂着点滴瓶的架子，而她的左手手背上也贴上了医用胶布，“我……这是在医院吗？” 男子似乎是记录完了东西，认真的视线将乔安打量了一遍，然后收起了东西，笑着回答，“不是，这是在楚先生家里，你昨晚上酒精过敏，我临时赶过来的，以后还请记得不要饮酒。” 说完又给乔安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留了点儿药就走了。 乔安走出来发现，果然自己还是在西子山庄的这栋别墅里，只是这间房间她没有来过。 不过已经不见楚霁的身影，只有管家和几个两个打扫的阿姨在。 “我……我昨晚……” 乔安现在只记得昨晚上跟着李老师去了饭局，后面的事儿，都记不大清，尤其是怎么来了这里。 管家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并无回答她的意思，“乔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慢用。” “他出去了？” 管家用礼貌的微笑回答了她的问题，乔安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楚……他现在在s市了吗？” 这句话倒像是提醒了管家，“先生如今已经回到s市任职，二楼的房间乔小姐你暂时可以长住了，可需要派人去帮你搬东西吗？” “不用。” 昨天看到楚霁出现在学校里谈项目，她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猜测，这会儿听到这个答案，心里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最难以接受的是，按照管家这话的意思，他回来了，还要求她长住这里！ 管家这个时候又递过来一个手机，“先生早上走的时候，让我提醒乔小姐，您的手机昨晚上一直在响。” 乔安接过来一看，通话记录里足足有三十多条未接来电，除了李老师和室友打过来的几条之外，全部来自宋旌书。 这个手机昨晚上一直在楚霁的手里！ 乔安有些心虚，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匆匆吃了早餐，转而去医院。 管家还贴心地提醒她楚霁晚上8点到家。 到医院的时候，乔玉言正在跟隔壁床的王阿姨聊天。 “啧啧啧，这个楚氏集团可真有钱嘞，咱们这样的普通人，怕是几十辈子也别想赚这么多哟！他们这样的人家，订婚的排场肯定大得很，到时候只怕是全城轰动。” 见到她来，乔玉言自然很开心，絮絮叨叨地问了许多她在学校里的话，又说起想要出院回家的事儿来。 乔安一面安抚她，一面想着楚霁的事情，到底有些神思不属，叫乔玉言看了出来，却只当她是太累了，好生宽慰了一番。 又压低了声音问，“元元他要订婚了，你听说了吗？” 乔玉言心下一颤，忽然就想起昨晚酒席上那个楚氏的人说的话来。 她怎么忘了这事儿，楚霁要订婚了！ 一时间心里又添了一桩事儿，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来陪着乔玉言说话。 等晚上回了西子山庄，还是觉得心烦意乱。 听到外头汽车的声音，她就立刻起身跑过去。 一看到走进来的男人，便立刻开口问：“你要订婚了！” 第17章：无权过问 楚霁慢条斯理地换了拖鞋，把外套递给管家，这才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她面前，径自捏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与她四目相对，“你觉得，这是你该问的吗？” 说完放开她的下巴，就直接去了餐厅。 餐桌上是五星级饭店里挖来的厨师烹制的菜肴，乔安今天却没有一点儿胃口。 关于他订婚的事儿，她有心想要问一问，偏偏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开口的兴趣。 心里一团乱麻似的烦闷着，忽然听到对面的人淡淡的声音传来，“不想吃可以不吃。” 说完话，他就已经放下了筷子，乔安惊讶地抬头看他，才猛然发现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大好。 这也是她慢慢琢磨发现的，楚霁只要心情不好的时候，左边的嘴角会微微地往下撇。 哪怕他的言行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可到了床上，就能清晰直观地印证这一点。 完了！ 乔安赶紧放下碗筷，追着他往楼上去。 狗男人生气的后果有多严重，她是见识过的，不赶紧哄回来，怕是要命。 但是她刚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楚霁的房门就“嘭”地一声关上了。 乔安端起笑容，敲了敲门，“小哥哥……”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又叫了几声，还没有没有人应声。 乔安深吸了一口气，自作主张地开了门，房间里已经不见人影，地毯上是他换下来衣服，而里面的浴室里有点儿动静。 看着紧闭着的浴室门，乔安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才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楚霁的浴室堪比隔壁乔安的卧室，一应用具井井有条，光是长长短短的浴巾就有几十条，将近一个小游泳池大小的浴缸嵌在大理石砌的高台上。 对面就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正在播放着《数码宝贝》。 乔安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巨型的浴室里看到这部动画片了，她委实是觉得有点儿好笑，像楚霁这样的男人，竟然会看这种动画片。 不过这会儿他没有在看，而是闭着眼睛躺在水里休息。 不得不说这狗男人的皮相是真不错，不单是那张脸，还有他的身材。 身形流畅，肌肉匀称，当然这都是有钱人才能刻意养出来的身材，他甚至还有一间堪比健身馆的健身房。 乔安喉咙有些发紧，每次他一生气，她就会忍不住腿软，可是这个人是不能别扭着来的。 捏着拳头的手握紧又松开，她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所以三步两步就跑上台阶往浴缸里钻去。 才踩上两级台阶，浴缸里的男人就睁开了眼，冷冷地目光朝她看过来，“出去！” 这忽然的出声，把乔安吓了一跳，一个停顿下，重心就偏了，加上台阶上有水，脚下一滑，整个人就直接扑了进去，而且是直接扑在了楚霁的身上。 混乱中，乔安被呛了好几口水，偏偏这个浴缸太大，浮力让她无法站稳自己的身形，只能像一条狼狈的落水狗一样瞎扑腾。 等她终于抱着楚霁的胳膊站稳时，看到的就是浴缸周围一地的水以及身边男人铁青的脸。 就是这个时候，乔安还记着他生气的事儿，眼一闭心一横就当没有看到他的脸色，打蛇随棍上般顺着他的胳膊就缠到了他的身上，两只手捧着他的脸掰过来一通胡乱地亲。 第18章：纠缠不休 楚霁脸色难看得简直要滴下墨来，几次把女人从自己的身上拽下来，但是这女人就跟属蛇的似的，立刻又缠了上来。 全身没有骨头似的摊在他身上，不管不顾地四处游弋。 偏偏平时非常有用的手段，在这个时候竟然失去了效力。 楚霁似乎是被她弄得烦了，直接用一只手夹东西似的将她夹在胳膊下带出的浴缸。 乔安脸朝着下面，用挥舞的四肢抗议这种难看的姿势，奈何一点儿用都没有。 她一米六不到的身高，对上对方一米八五的个子，在这种力量的较量上没有任何胜算。 浴室里有一间是专门放睡衣的衣帽间，楚霁直接将她扔过去，一脸的嫌弃，“自己收拾。” 说完就自己取了浴袍回了房间。 乔安不免有些挫败，但立刻又恢复勇气，她就不信了！ 目光流转，最后落在一件带蕾丝的睡裙上。 狗男人生气固然十分可怕，但是要哄回来也就过去了，重点是要让他把那口气出了。 等她精心准备完，磨磨蹭蹭挨出来的时候，楚霁正在床前看书，原版的俄语书，乔安也看不懂。 她有时候觉得楚霁身上有一种很老式的做派，比如他很喜欢看书，如非必要，他不会终日面对着电子屏，平时都很少看到他刷手机。 又比如，他坚持着每天早上看报纸的习惯，尽管现在网络媒体比纸媒要迅捷得多。 再比如，他会写明信片给人寄出去，非常认真且真诚，当然这是她无意中看到的。 乔安扬起笑容，慢慢挪到床边，然后厚着脸皮靠过去，伸出两条手臂圈着他的脖子，往里头吹气，“大先生，帮忙看看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你别自己拱火。”楚霁不为所动地将书又翻过了一页，看都没看她一眼。 乔安往前挪了两步，吊着他的脖子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故作单纯的样子问：“哪里有火啊？” 楚霁目光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伸手把她推到一边，“你挡到我看书了。” “书哪有我好看？”乔安伸手把他手里的书扔到一边，一转身跨坐在了她的腿上，几乎要把脸凑到他的脸上，吐气如兰。 明明是这样干净清纯的一张脸，行为上却显得格外老练，偏偏眼睛里，还是一如既往带着些单纯不知事的迷蒙。 她浅浅一笑，依旧作乱，眼睛那般深情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然后就看到那双带点儿琥珀色的眸色越来越幽深，几乎是立刻，她就被掀翻了，他的脸出现在上方，“这是你自己选的！” 乔安的笑容越发魅惑起来，直笑到眼睛里去，如闪烁的夜星，“这是我喜欢的！” 这话似乎让楚霁起了极大的兴致，虽那张脸照旧冰冷，可乔安就是知道，她成功了。 有时候，在他们关系相对来说还可以的时候，乔安觉得她与楚霁还是有些合拍的，比如在这件事情上。 她从一张白纸，由他教导着，也知道了怎么从他身上取悦自己。 但是，很快，她就将恨不能将自己这个认知团成团，自己咽下去。 高兴得太早了！ 到后面，她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剩了破碎的呜咽声。 “可知错了？” 迷蒙中，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乔安思绪混沌，只顾着点头。 “错哪儿了？” 这问题却将乔安给问懵了，她睁开眼，眼底分明是一片迷茫。 男人对她这个反应显然不满意，乔安在混乱中铆足了劲儿也没法提起思绪深思。 “你是谁的人？” 第19章：难以置信 乔安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是在生宋旌书那几十通电话的气。 狗男人气量这么小！ 终于在她轮番的保证和求饶中，这一场追逐才算是结束。 当男人翻身在一旁躺下，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总算是过关了，她的眼皮都已经像是被胶水粘住了，四肢也几乎已经不属于自己。 “还不快滚。”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乔安一句脏话立刻涌到了嘴边，却愣生生地给她咽了回去。 然后撑起最后一口气，拖着回了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房间，刚挨着床，就直接倒下睡着了。 倒下去的最后一个念头——狗男人！ 晚上一夜没能睡好，白天在超市做促销整个人就有些没精打采，下班之后只想赶紧回宿舍睡觉。 谁知道共享电动车才刚启动，转个弯，就撞到了一辆深蓝色的玛莎拉蒂上。 乔安对着那个标，再看着车屁股后面那两道划痕，登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面对乔安诚恳的道歉和明晃晃写在脸上的“赔不起”，车子的主人竟然笑了。 “是个学生吧？”下来的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看穿着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贵，面对乔安窘迫的样子，竟然还轻轻地笑了笑。 看他没有很生气的样子，乔安胆子大了一些，满脸通红地道歉，“是，我……我可能赔不起您这个……” “算了，我也没必要为难个学生，这样吧！你请我喝杯奶茶。”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以贵出门的奶茶店。 “赔一杯奶茶，你应该还是赔得起的吧？” 乔安看他的表情，忽然反应过来，这分明是对方善意的解围。 她当然立刻点头，一杯奶茶换两面玛莎的面漆，她赚翻了好吗？ 只是她才转身，那人又叫住了她，“哦，还要加一杯芝芝黑提，我女朋友爱喝的。” 乔安点头如捣蒜，飞快地买了两杯奶茶过来，“实在太对不起了。” “没事，你是哪个大学的？”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刚好要去鼎大，竟还顺路带了乔安一趟。 在路上她才得知他叫荀霍，刚刚回国参加工作，对s市许多事情都还不熟，乔安一路上倒给他解了不少惑。 这两天因为楚霁而阴霾的心情，在遇到荀霍之后好了不少，一个善心足以让心情晴朗。 只是这晴朗没有维持多久。 看着公告区led屏上公布的超新星比赛结果，乔安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光是她，107宿舍的人都愣了。 “不可能啊！”唐莹莹指着公告栏里的数据，“就算有一天的非公开期，也不可能忽然翻转这么多吧？” 超新星的选拔赛分大量块儿评分，一块是现场评委，评分当时就挂在旁边的黑板上，乔安比李秋娅高了零点五分。 另一块就是校园论坛上挂着的大众评委，只要是鼎大的学生，凭借学号可以投一票。 昨晚投票截止前一天，乔安的票数都一路领先，和第二名李秋娅之间简直隔了一个第三名。 怎么可能一天过去，就被反超了这么多？！而且还被挤到第三名去了。 “哎呀，乔安，枉费你那么多的心机，拿了现场第一名，可到头来，总分还是我第一哦！”李秋娅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意气风发地走过来。 她目光在几个人脸上扫过，然后落在乔安的脸上，“你……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输不起吧？” 第20章：不期而遇 “不可能！肯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唐莹莹一听暴脾气就起来了，“安安那天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视频现在还在首页挂着呢！而且前天晚上我们都看到安安领先你四百多票，怎么可能……” “你是怀疑投票机制咯？那你去向学校反应啊！”李秋娅嗤笑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乔安的肩膀，“可别怂不敢去啊！” 她本身就比乔安高，还穿着高跟鞋，对比下来，就有些居高临下趾高气扬的气势了。 一旁顿时就有人窃窃私语，“竟然是她赢了啊！我投的是乔安学姐诶。” “我也是啊！没想到乔安学姐竟然会掉到第三名去了。” “我和我隔壁宿舍都是投了乔安学姐，都没听说过，有谁投李秋娅呀……” 听到这些七嘴八舌的讨论，唐莹莹立刻大声说：“你看，就这里这么多人，大家都说投的是乔安，这选票一定有问题。” “有问题你们就去找学校！”李秋娅转脸就冲着唐莹莹凶了一句。 “找就找！”唐莹莹的脾气一时间收不住，当下就拉着乔安和赵灵一起往教务楼去。 说完又转身看李秋娅，“你要是有种跟我们一起来。” 李秋娅一甩自己的大波浪，笑得轻蔑，“我事情多着呢！不过既然你们非要自取其辱，我也不介意啊！” “别怂！”唐莹莹立刻把刚才的话还给她。 “谁怕谁！”李秋娅刚说完，正好一辆校园通勤车路过，“教务楼见。” 她那一行人上去，立刻就把车坐满了，乔安几个人只能步行前往。 “真去啊？”赵灵显然有些担心，“咱们也没证据啊！” 唐莹莹其实也有些担心，但还是重重点头，“嗯！学校那边肯定有后台，李秋娅那个数据一定有问题，一查就知道。” 乔安却拿出手机，飞快地发了两条消息出去。 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得到那边确切的回复之后，才放下心来。 等她们道教务处的时候，李秋娅她们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我还以为你们怂了呢！”李秋娅挑衅地看着她们三个人，然后咯噔咯噔地进去了。 “谁怂了！”唐莹莹立刻拉着两个室友往里走。 谁知道刚进了门，就看到一行人从楼上下来，为首的男人气质太过出众，顿时让这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乔安哪里会料到竟然会在这里再一次遇到楚霁，他不是楚氏集团的总裁吗？ 三天两头往鼎大跑是什么意思？他有那么闲吗？ 好在她们正好在一个柱子这边，加上李秋娅个子高走在前面，倒是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那是谁啊？”赵灵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校长还特意陪着出来。” 乔安对着她使眼色，叫她不要说话，免得让那个人注意到。 谁知道李秋娅忽然就开了腔，“乔安，你输不起还污蔑我，待会儿若是老师证明了我的清白，我要你站在站在图书馆前当众给我道歉，而且要在论坛上发实名道歉贴。” 她的声音不低，还刻意抬高了声音，分明就是要吸引那边的人注意。 乔安心里哀叹，果然看到校长和楚霁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第21章：恶人告状 李秋娅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乔安，果然发现对方惨白着一张脸，笑容里就多了几分快意。 校方跟楚氏集团的合作她才听说，家里也说了会替她铺平路，让她顺利进入楚氏集团，可她回学校就听说了乔安和宋旌书竟然被校方选中，优先占了两个名额。 这她怎么能忍？！ 这个乔安，什么都不是，凭什么事事跟她抢，凭什么样样要抢她的风头，她配么？ 楚氏集团的那个新总裁的照片她已经看过了，当时甚至还心猿意马过两天，但是很快清醒过来，那不是自己可以触碰的人。 所以，在看到楚霁走出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也只想着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等冷静下来，才想到了这个一箭双雕的法子。 要是让楚霁直观地了解到乔安是这样一个爱慕虚荣的人，自然就不会要她。 丢了超新星冠军对乔安来说，只是个小挫折而已，丢了楚氏的实习机会，才是真正的打击。 听到这边的动静，校长登时脸上就不好看了。 教务楼这边确实常有学生过来，但一般都很守规矩，甚少这样大声喧哗的。 谁知道今天刚好楚霁过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吴校长，贵校学子真有活力。” 楚霁的目光淡淡地从那几个人身上移开，嘴角的笑容若有似无。 吴校长干笑了两声，才想说什么掩饰过去，就听到旁边人狐疑了一句，“那个好像是上次的乔同学？” 校长听到这个话，心里立刻对乔安有了意见。 她既然被学校选做了优秀代表，就该有一名优秀学生代表该有的样子，这样吵吵嚷嚷地闹过来像什么样子？！ “可能是她们同学之间有些误会吧！” 吴校长明显想要遮掩过去，偏偏楚霁已经走了过去，“我对如今国内高校学生状态倒是很好奇。” 这个时候教务处主任已经跑了过来，吴校长没有办法，只能板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教务主任刚刚已经将事情了解清楚了，便给校长解释了一遍。 李秋娅立刻红着眼睛告状，“这投票都是按照学号实名制的，乔安她们今天看到结果不服气，当着所有人的面污蔑我，我只能来老师这里寻求帮助，还我清白了！” 教务主任立刻开口，“这绝对不可能作假，都是一个学号一票，后台都可以看得到一目了然，怎么可能作假得了。” 唐莹莹和赵灵这时候都怂了，乔安只好站了出来，“老师，我们并不是怀疑作假，只是因为此前我们一直在关注数据，就是有些不能接受这忽然的反转，所以想看看真实的投票情况，也算叫我输得心服口服。” 她的要求也算合情合理，教务主任也怕在校长跟前留下坏印象，立刻点头，“都可以查的，都在我电脑里。” 一行人便跟了过去，乔安拿眼睛瞟了瞟后面的男人，心里非常不爽，他真的这么闲吗？ 等数据明明白白显示在教务室的大屏幕上时，李秋娅立刻得意的笑了，但是很快就掩饰了下去。 转而委委屈屈地看向乔安，“乔安，你看清楚了，这上面每一票是哪个学号投的，什么时间投的，都一清二楚，我问心无愧。 但是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言之凿凿地污蔑我作假，你总该给我道歉吧！” 她旁边的几个小跟班，立刻又添油加醋地跟几个老师告状，一说乔安是怎么强势污蔑李秋娅的，又说她仗着自己在学校小有名气，就聚众诽谤。 唐莹莹和赵灵都有些害怕起来，担忧地看着乔安。 乔安眉头浅浅地皱着，面上还算镇定，其实她心里也很忐忑。 尤其是这么尴尬的一幕，竟然让楚霁正好给撞上了。 吴校长脸色很不好看，碍于楚霁在场，还是礼貌性地先看向楚霁，“这个，楚总……” 第22章：色厉内荏 为楚氏推荐实习生的事儿，校方还没公开，唐莹莹和赵灵她们都不知道， 楚霁淡淡一笑，“我不过就是旁观者，校长不必顾及我，我相信贵校的公平和公正。” 这话听着像是在给校长戴高帽，实际上就是站在了处分乔安的一边。 看到校长犹豫的脸色，楚霁又轻笑了一下，“话说回来，对我们企业来说，员工的品德非常重要。” 校长的脸色立刻又难看了几分，这就是对学校将乔安推给楚氏集团不满了。 看来这个推荐人名单要重新拟定才行。 乔安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楚霁，她自然没有想过他会帮自己，要那样的话，眼前这个人可就不是她认识的楚霁了。 可是他明明知道这一份工作对她而言很重要，而且她也凭自己的实力拿到的名额，他就这一句话，直接将她给踢出了局。 李秋娅立刻红了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幸好我要求来教务处求证，不然，我这个冠军得来的非但不是荣誉，还要成我的黑历史了。” 说着竟然还掉了眼泪，看样子竟然还有点儿演戏的天赋，只是看向乔安几个人时，目光中的得意毫不掩饰。 校长宽慰了她两句，转而严肃地转向乔安，“乔安同学，你可以对数据存疑而求证，但是你污蔑同学……” “这么快就确定是污蔑了吗？”一个懒洋洋有点儿烟嗓的声音响起。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留着短头发的女生背着个包出现在门口。 “欢欢？！”唐莹莹和赵灵眼睛一亮，再看乔安，神色淡然，显然她已经知道。 “你是谁？”教务主任今天头很大，在校长面前闹出这样的事儿，实在显得他不太能干，这个时候竟然又冒出来一个。 徐欢看了教务主任一眼，径自走进来，然后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徐欢。” 一个学生，在教务主任面前这么拽，实属少见，不过这个名字让教务主任怔了，似乎在哪儿听过！ 不等他反应过来，徐欢已经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了一阵，然后拿屏幕转向教务主任，“这个时间段里投票的ip这样高度重合，难道学校也发现不了吗？”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里，被标成高亮的几组ip孤零零地出现在其中，而这几个ip每个都投了几百票。 “还有，”徐欢又捣鼓了一会儿，“这个区间的学号，据我所知，是美术系大三的学生，而这两个月，他们去黄山写生了，是怎么做到用校园网投票的？” 两个问题把教务主任打得措手不及，校长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而一旁的楚霁已经全然置身事外，打量起了墙上的地图。 “你自己查清楚！”校长对着教务主任扔下一句，就赶紧应酬楚霁去了。 李秋娅脸色惨白，想要跟校长说几句补救的话，可对方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教务主任这会儿才想起来徐欢是三年前学校抢来的计算机天才新生，登时气得脸色发青，咬着牙先把领导送走了，竟然还记得先给乔安道了个歉，然后才气吼吼地回了办公室。 “乔安，你给我等着！”乔安才从办公室出来没两步，就被李秋娅叫住了。 只是这个时候她这个威胁的话说出来，未免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乔安转脸对她淡淡一笑，“不，应该是你要等着，等着学校的处分。” 眼看着她气汹汹地走了，四个人才大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保安小跑了过来，“乔安同学，校长请你去二楼小会议室一趟。” 大家都猜是为了刚才的事儿，校长要安抚乔安，只有乔安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看到昏暗会议室里背对着她坐的那个男人时，这个预感就成了真。 第23章：不管不顾 男人面前放了一台电脑，在昏暗中幽幽地发着光，打在他的脸上，从侧面看过去，越发显得眉目深邃，对于男人来说，有些过分纤长的睫毛也越发明显。 乔安小心翼翼地带上门，才发现这个门不能从里面反锁，便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是你找我？” “李秋娅家与楚氏有生意上的往来，她得在推荐名单里。” 楚霁一开口就打了乔安一个措手不及，她张了张嘴，出声有些困难，“什……什么意思？” 转椅被转过来，楚霁深坐其中，目光平静，“你说呢？” “这是学校推荐的，你……你跟学校说，校方还能不答应？” 楚霁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轻轻地勾了一下，“你似乎有些没规矩了。” 乔安心口一滞，放在身侧的手立刻握紧了，使劲了捏了捏，才努力挤出两分笑意，脚下却没法再往前一步。 平日里放弃自己的本心，伪装出来的样子，对他使出来的那些手段，这个时候她完全没办法运用。 这是学校，是教务楼，这栋楼里都是她的老师，这栋楼外都是她的同学。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她是乔安！ 她感觉自己的嘴角在颤抖，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梗得难受，“这里……不行。” 楚霁仍旧坐在那里，姿势都没有换一下，只是目光又凉了两分，“怎么不行？” 外面的走廊里还能听到人来人往的走动声，偶尔还有人交谈的声音漏进来，乔安无论如何也没法在这里做出平常两个人之间的姿态来。 她颤抖着嘴唇，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在家里怎么样都行，求你，这里不要！” 她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被人发现了会是什么后果。 “你拿什么求我？”楚霁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往里靠了靠。 “我……” 乔安哑然，她没有任何筹码。 她自己本身就是筹码，可是早就被兑换干净了。 忽然面前的男人快速起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被带到了他怀里。 “你在学校，都是这样穿的吗？” 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边，乔安却觉得犹如惊雷响起，她听到与之混响的是她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男人说着话，忽然低笑了一声。 乔安在他靠近的时候，忽然战栗了一下，在这样的环境里，周身的感官比平时林敏的多，五感的感知能力也被放大了数倍。 乔安用力咬紧了嘴唇，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发出声音，整个人也如同雕塑一般僵硬。 “你再这样，就没意思了。” 乔安的脸紧靠贴着他，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偏偏他们彼此如此熟悉，要她失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乔安想求他，但是这个男人做事，何曾听过她的意见？因此她只能乞求时间快点儿流逝。 惊弓的鸟儿，受不起惊吓，而此时外头的脚步声就似那扣响弓弦的手指。 在一次脚步声的停驻之下，她竟然忽然被咬了一口，令她差点儿叫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楚总，是你在里面吗？” 竟然是李老师的声音！ 第24章：无所顾忌 乔安觉得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男人的脸就在眼前，俊美如天神，邪恶如魔鬼，她只能这样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楚霁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慌乱，表情平静到似乎是在处理工作。 然后她听到他的声音落在耳边，说了一句分外暧昧的话，可这话对于乔安来说，恍若自地狱而来。 他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乔安立刻就看到了他的行动，除了忍耐，别无他法，这个时候，她大概是最恨他时候吧！ 可是她只能抱紧眼前这个人，犹如溺水之人抓紧水面飘来的那段浮木，哪怕这浮木上盘着毒蛇。 他就是故意的，就是要将自己眼前以为拥有的一切打碎在她面前。 哪怕是在学校里，哪怕是在最器重自己的老师面前，她也还是那个见不得人的乔安。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羞辱她，让她失去所有的骄傲。 眼泪滴入对方的脖颈，乔安立刻就被推开，整个人直接滚到了会议桌厚重的桌布底下。 “我在。”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响起，外面的李老师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推门进来，“没打扰您吧！” 李老师走进来，眼睛只在他的屏幕上转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楚总在这里开临时会议，校长想让我问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助的？” “大约还要再借用一小时，麻烦出门替我反锁一下。” 李老师这才惊觉，自己还是打扰了对方的视频会议，连忙开口道歉，然后飞快地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乔安从桌布底下钻出来，整个人脸色煞白，她哆嗦着嘴唇转向楚霁的屏幕。 才发现桌面上正在开着视频会，只不过楚霁这边的这一块是黑色的，没有打开摄像头。 但是刚才他们并非完全没有动静！ 楚霁嗤笑一声，“你会在乎？” “我当然会！”乔安几乎是怒吼着出声，但是在发现他脸色冷下来时，声音也低了下来，像彗星悠长而寂寥的尾巴。 “你现在可真是反了！”男人忽然起身一把把她推到会议桌前，整个人从她背后拢了过来。 乔安咬紧了唇，她讨厌这种方式，可在这方面，她从来不能反抗。 谁知道在她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对方先放弃了。 乔安疑惑转头看他，眼神里有不解。 以她对他的了解，弓在弦上，岂有不发的时候。 楚霁脸上明显有些不被满足的火气，但是眼神里又带着几分嫌恶，“明天自己回去。” 竟然就真的这样放过她了！ 乔安立刻二话不说，飞快地将自己收拾好，然后远远地避着他的电脑屏幕，似乎这样，能更安全一些。 “那个李秋娅，不能有污点，这是你搞出来事儿，你自己去解决。” 说完，径自将笔记本合上，转身出门。 高挑的身材，身上的那身衣服都看起来笔挺如新，狼狈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等他走了许久，乔安才觉得自己慢慢地找回了自己的灵魂。 而窗外已经彻底昏暗下来。 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又扯了扯衣角和裙子，再梳了梳头发，正要去开门，忽然听到外面门锁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