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乖》 第一章离婚 嫁到薄家的第三年,温怀书终于接到她名义上丈夫的电话。 “离婚协议书我会让人送过去,一个月后领证,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电话里,男人的嗓音低沉勾人。 温怀书妩媚的眉眼轻挑,忍不住笑了笑,她一个替嫁过来给薄三爷冲喜的弃子,能有什么意见。 三年前,帝都第一大家族的掌权人薄三爷薄聿熙身患重症昏迷不醒,薄老爷子找到八字合适的温怀宁来冲喜。 可她亲爸舍不得他的宝贝继女嫁给一个活死人,又眼馋薄家的彩礼,便让八字相同、亲妈早死的她替嫁了过来。 谁知道让她歪打正着了,薄聿熙不但身体康复,还杀伐果断地将企图抢他位置的三叔送进监狱,重新接管薄家。 而她这个妻子,似乎多余得过于碍眼。 “没有哦。”温怀书从回忆里抽身,她慵懒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漫不经心地问道:“薄先生,那我的报酬……” “城东的那套房再加五千万。” 倒是够大方! 温怀书的笑意真切了几分,“那就谢过薄先生。” 没人不爱钱,虽然她从没见过这位“丈夫”,但她也按照他的要求,扮演了乖巧温柔的薄太太三年。 生意的尽头,就是赚钱嘛! 温怀书心情大好,等金主爸爸挂了电话后,马上就给闺蜜安以墨发了条消息,约了明晚的局庆祝下她脱离苦海。 总统套房内。 薄聿熙神色冷漠而平静地挂了电话。 他并不意外女人的贪财,同意温怀书替嫁时,他特意让人调查过,他这位妻子温家的大小姐温柔乖巧,唯独视财如命。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能让他放心这女人做三年的薄太太。 翌日。 晚上八点,time酒吧门前。 温怀书穿着低胸的红色长裙从安以墨的车里款款走了下来。 她肤色美如玉,一双狐狸眼格外撩人,唇红的鲜艳而张扬,一眼望过去酒色生香,撩的人心颤不已。 “噗,你这样倒真有几分妖艳贱货狐狸精的味道。”安以墨挽上她的胳膊,亲昵地调侃道。 温怀书懒洋洋地撩起眉:“当了三年乖巧懂事的薄夫人,骨头都快散了。” 这位薄三爷的夫人可真不好当。 结婚的一个月,她的亲亲丈夫就派了助理来亲自给她讲解如何当一位称职的薄夫人。 乖巧听话,老实无知。 顶着温家利益熏心的各种诱惑,外界的重重试探,要做一个老实而无知的薄夫人属实不易。 被这八个字框住了三年,她险些都要忘了放纵是什么感觉。 安以墨听得直笑:“你也不亏,薄三爷应该不会亏待你吧。” 是。 哪个人随随便便三年能赚五千万。 薄聿熙赚了多少她不清楚,她确实不亏。 温怀书挽着安以墨的手,笑意吟吟地朝酒吧走去,多少双眼睛粘在她的身上,她像是浑不在意。 不远处。 加长版的豪车边。 车窗拉开,一张冷峻淡漠的脸在月色下显得格外俊美疏冷。 助理将文件递过去后,目光瞥到不远处的身影,张了张口,犹豫片刻提醒道: “三爷,我看到了夫人。” 和温怀书有关的所有事宜,都是他一手经办的。 助理对她的背影,并不陌生。 温怀书? 薄聿熙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疏冷的黑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眼就落在穿着低胸红裙的女人身上。 从他的角度,只隐约能看到她的侧脸。 红唇雪肤,黑发垂落在掐指可握的腰间,似乎身边的女人说了什么,她勾着唇浅笑。 一时间比月色还要撩人。 薄聿熙眉头轻皱,“是她?” 助理没敢说话,因为薄聿熙眯了眯眼,神色有几分说不出的晦暗与危险。 酒吧内。 温怀书挑了吧台的位置,点了几杯不算高浓度的酒,偏头赏玩着眼前的酒色灯光,眼底是慵懒与散漫。 她并不算很喜欢这种喧嚣与热闹,只是这算她从前少有的能摘下面具肆意的场所。 从前的温大小姐如是。 如今的薄夫人也如是。 “书书,反正你跟那位也要离了,不如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你相中的男人?”安以墨一脸感兴趣地拉着她起哄。 温怀书拆穿她,嗤笑道:“是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吧?” “看破不说破。” 安以墨挠挠头,嘿嘿一笑。 温怀书没有拒绝,由她拉着,赏玩般看着眼前的男男女女。 忽然,一杯酒被放在了温怀书的面前。 “真巧,温怀书,既然撞见了,这杯酒我请你喝了。” 温怀书一抬眸,笑了。 还真巧。 她的继妹温怀宁和她那位继母的外甥傅臻。 男人油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舔着唇角贪婪地巡视了一圈,说不出的恶心。 “我要是不喝呢。”温怀书懒散一笑,却妩媚得更加让人心动。 傅臻不悦,给温怀宁使了个眼色。 温怀宁看着眼前的温怀书并不掩饰眼中的嫉恨。 温怀书嫁过去时,是让人不屑的冲喜之人,人人都觉得,薄聿熙死了之后,温怀书再无立足之地。 三年过去,薄聿熙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了帝都的首富,温怀书也成了无数人眼中躺赢赢家。 这杯酒下去。 温怀书的躺赢人生,也就到此为止了。 “怀书。”温怀宁一脸无奈:“一杯酒而已,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温怀书确实没有给面子。 她连眼都没有抬一下。 一旁的安以墨觉得好笑,翻了个白眼:“温怀宁,你脸皮有多大,要怀书给你面子,你装成这样累不累?” 被戳破表面的风平浪静,温怀宁神色冷了下来,讥笑着威胁:“温怀书,这么久不见,你既然穿成这样来酒吧喝酒,也不差我表哥这一杯了吧,再说你不喝,如果我把今晚的事告诉三爷,你觉得他还会要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傅臻顿时底气十足:“就是,你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勾搭男人嘛,现在又故作什么清高,依我看,喝了这杯酒,以后就是一家人……” 他说着,眼底露出痴迷的目光,指尖向她的脖颈处游移…… 还不等他碰到温怀书,下一秒,啪地一声,酒瓶碎裂得声音响起。 傅臻嗷地一声,惨叫起来,头上因为酒瓶砸过来,有血隐隐渗出来。 温怀书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震惊的温怀宁和一脸愤怒的傅臻,高傲而冷艳地吐出两个字:“傻逼。” 第二章面目 这一酒瓶子下去,不少人都凑过来看了好戏。 温怀宁更是彻底懵了。 “你这个贱人敢砸我!臭彪子和你妈一样,都是贱货。” 傅臻捂着被砸疼的脑袋,红着眼就要朝温怀书冲过来。 温怀书连穿着裙子都顾不上,一脚将傅臻踹趴下,她耷拉下眼皮,扫了眼旁边围观的人,好看的眉眼又恶劣又撩人。 “啧,砸个禽兽,不用这么好奇吧?” 一旁的安以墨见她目光又转向酒瓶,生怕她真的上头,忙扯住她的胳膊。 “怀书,算了算了,保安要来了。” 温怀书这才挑挑眉,松开了傅臻,眼底深处涌着几分冷意。 五年前,发现傅臻偷偷进入她的房间后,她就去学了散打。 为的就是有一天,她再怎么纵容肆意,穿着红裙子踩着高跟鞋,美貌撩人,也没有人敢肖想她一根手指。 不过事情还是闹大了,温怀宁冷着脸叫来酒店经理。 “我们不过是请她喝杯酒,我的表哥被打成这样,我们要索赔加报警,还有,以后不许她再出现在time。” time是京圈最顶尖的酒吧,被禁止入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侮辱。 安以墨皱了下眉。 这件事真论起来,是他们不占理。 毕竟傅臻再怎么用心不轨,只要酒里没有料,就是他们先动的手。 更何况,傅臻还受了伤。 安以墨瞥了眼鼻青脸肿脑袋开花的傅臻。 嗯,貌似……还挺严重。 “索赔啊……”温怀书勾着唇不紧不慢道:“放心,多少医药费我都出呢。” 毕竟她马上就是五千万身价的人了,这点医药费还是出的起的。 “至于请出去,那恐怕要问过林助理呢,要我帮你打电话吗?” 林助理是薄聿熙的人,她搬出林助理,相当于搬出薄聿熙。 温怀宁心有不甘:“你别做梦了,你以为那位会帮你?你不知道那位最近和荣家大小姐走的很近?你恐怕早就过气了!” 荣家是圈内有名的豪门,荣大小姐荣真真前段时间留学回来,听说优雅聪慧,十分能干。 怪不得要离婚。 温怀书在心里感慨了下门当户对的重要性,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得妩媚又嚣张:“那就等她上位了再说。” 温怀书作势要给林助理打电话,却不想还不等她动作,经理笑容得体地走上前:“抱歉,time不欢迎任何别有用心不尊重女性的人,来人,将这两位客人请出去。” “你说什么?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才是受害者!” 温怀书愤愤不平地尖叫着挣扎着,却连着傅臻被保安一同架了出去。 温怀书眼底的错愣一晃而过,随即笑得优雅而满意:“不愧是顶尖酒吧,time名副其实。” 经理十分客气:“稍后我会让人清理下,希望没有影响您的兴致。” 温怀书调皮地点点头。 从吧台离开,经理径直上了二楼。 桌上摆着刚调好的酒,薄聿熙脱下西装往酒里加冰块,姿态优雅好看。 他的眉眼波澜不惊,神色更是一贯的从容淡然。 “三爷,夫人那里已经处理好了。夫人的身手很好,并没有受伤,倒是那位傅少似乎伤的不轻。” 身手很好。 薄聿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自己老婆这样别致的夸赞。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经理恭敬地离开后,薄聿熙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文件上。 那是当初温家要替嫁时,他让助理调查温怀书时拿到的资料。 母亲早故,继母当家,父亲冷漠,在乡下长大被接回来,见识短浅,懦弱贪财,乖巧懂事。 想到方才妩媚明艳的女人如何抄起酒瓶,如何干脆利落地砸向傅臻,如何居高临下地吐出脏字? 十分少见的。 薄聿熙薄唇轻勾,眼中流露出浓重的兴味。 他的这个小妻子。 似乎和他查到的,十分不一样啊。 从酒吧出来,温怀书有些倦意,眼皮都有些睁不开。 没一会,她接到了温实正的电话,摁下接听键,男人不悦的呵斥声响起: “怀书,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薄三爷的妻子,就可以肆意妄为,到酒吧撒野也就算了,还打伤了傅臻!明天你就给我滚回来……” 没听完,温怀书啪地挂断了电话。 她垂下眼皮,有些冷漠地看着手机上备注的父亲两个字。 见利忘义,冷漠自私,虚伪薄情,偏心短见。 温实正在让她失望这方面永远没有让她失望。 为了防止骚扰,她把温实正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打车回了薄家。 虽说两个人协议离婚,可她还是等着领证再搬走。 别的不说,对于她来说,薄家有人伺候,舒服很多。 她还可以厚着脸皮享受一个月。 温怀书一觉睡醒已经是次日下午,她匆匆洗漱下了楼,准备用餐。 然而,刚到楼下,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助理的身边放着不少首饰盒和似乎是装着晚礼服的盒子。 温怀书微怔,礼貌地笑笑:“林助理,这些是三爷给我的礼物吗?” 林助理十分客套:“夫人,三爷需要您陪他出席今晚的商业晚宴,这些是三爷为您准备的,您请自行挑选,稍后会有人为您打点妆发。” 商业晚宴? 温怀书怀疑自己听错了。 结婚三年,薄聿熙偶有出席的场合都是密不透风,媒体连张照片都拍不到。 他却从没有提过让她陪他出席。 以至于三年,她连自己这位丈夫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现在,两个人马上要离婚,他却要和她面基? 然而,这错愣很快散去。 温怀书露出得体乖巧的笑容:“好的,我会准时出席的。” 第三章初见 不等不承认,林助理找来的这位化妆师的技术确实厉害。 温怀书揣摩不定这位薄三爷的喜好,不过凭借她的了解,男人大多喜欢柔柔弱弱,又纯又乖的女人。 更何况,凭借她和薄聿熙少有的几次打交道的经验,这位三爷也不能例外。 看着镜子中穿着白裙,恍若未染脂粉、一脸娇弱楚楚的小白花,忍不住在心里啧了声。 真是好大的一朵白莲花。 “夫人,时间快到了,三爷正在等您。” 林助理在门外敲了敲门,温怀书理了理头发,含笑朝外走去。 身价斐然的男人,弹指间几百万的收入,这样矜贵的时间用来等她,委实浪费。 然而,她没想到,薄聿熙会亲自来接她。 到了车边,她下意识坐上副驾驶,然而车窗拉开,男人冷然淡漠的眉眼一点点露出来,俊美得过分的容颜让她略略有些吃惊。 还不等她回过神,薄聿熙的目光停在她身上,淡淡道:“上车。” 薄聿熙为她打开车门,她矜持而乖巧地坐到他身边,脸上带着几分羞怯的绯红,轻声道着谢:“谢谢。” 薄聿熙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深晦。 脑中浮出她清脆的那一声傻逼,还有红唇烈焰摄魂夺魄的模样。 他在心底淡淡哂了声。 他的这位小妻子,演技倒是不错。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气氛倒也不沉默和压抑。 温怀书的目光掠过身边男人的侧颜,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下。 啧啧,男色诱人。 要是真的对着这样一张脸三年,恐怕她真的就舍不得离婚了。 她的目光停留的些许久,车停下来,她下了车,薄聿熙的手扣上她的腰间,她有些不适地刚要提醒他。 就听到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 “好看?” 一时间,温怀书有些没反应过来,然而等她想通,顿时脸上一顿燥热。 她顶着男人审视的目光,轻声道歉:“抱歉,只是第一次见薄先生,有些惊讶。” 薄聿熙好看的眉眼微垂,似乎在审视她说的是真是假。 小骗子。 薄聿熙没有拆穿她,揽着她往里走。 温怀书喉咙微微滚动,心里简直日了狗了。 男色可餐,很宜下口。 方才,薄聿熙看着她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说是商宴,不过进去以后氛围并不紧促。 薄聿熙向来神秘,露面的次数少之又少,除了顶尖的公司负责人,很少有见过他的。 倒也没有并打扰。 直到女孩的声音响起:“三哥,荣姐姐很想见你呢,你可真是贵人事忙。” 温怀书抬眸望去,只见薄笑笑拉着一个清丽优雅的女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见到温怀书后,薄笑笑的神色微变,眼中有几分嫌弃与鄙夷。 “你怎么也在?” 薄笑笑并不喜欢她,在她看来,薄聿熙是薄家的神袛,温怀书这个平平无奇,用来冲喜的女人不该半点自知之明没有,一直霸占着薄夫人的位置。 温怀书才不介意薄笑笑喜不喜欢,薄聿熙把她带过来,她就要当好乖巧懂事老实本分的薄夫人。 毕竟薄聿熙支付了五千万。 温怀书笑得温柔,仿佛没有半点脾气都没有。 “笑笑,好巧。” “三哥,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薄笑笑忽视温怀书的招呼,径直问向薄聿熙。 薄聿熙神色淡漠,随口应了句:“顺便。” 听到薄聿熙的回答,薄笑笑的不以为意就更深了。 温怀书眼底半点起伏都没有,一副乖巧的模样,薄聿熙瞥见了她的神色,眼底藏着几分玩味。 薄笑笑并没有意识到,拉着荣真真给薄聿熙介绍:“三哥,荣姐姐你还记得吧,小时候你受伤荣姐姐还照顾过你,荣姐姐这次回来了,你应该好好陪她逛逛……” “不记得。”薄聿熙淡淡打断薄笑笑的话:“抱歉,我还有些公事需要应酬,你们自便。” 薄聿熙没有分开温怀书一点目光径直离开。 显然,这个自便也包括温怀书。 薄聿熙离开后,薄笑笑拉着荣真真趾高气昂道:“你可能还不清楚,荣姐姐是房产荣氏的大小姐,还留过学,比你优秀了不知道多少倍,你要是识相就该自请下台,而不是占着薄夫人的位置!” 温怀书懒得多说,只随口应付了句:“这我说了也不算呢。”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荣真真忽地温和一笑:“笑笑,你去帮我拿个茶点好不好,我有些话要和温小姐单独聊聊。” 薄笑笑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荣真真,又恶狠狠地剜了眼温怀书这才离开。 温怀书神色平和若常,荣真真微微笑了笑:“当初不能陪在聿熙身边一直是我的遗憾,没想到他会因为冲喜娶了温小姐……真是阴差阳错。” 温怀书不动声色地听着。 荣真真也并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听说温小姐自从母亲去世后一直被养在乡下,大学也没有上,想来嫁到薄家这样的家族也一定手足无措,恐怕也会时常觉得自己粗俗不堪配不上薄家,温小姐人生还很长,与其选择不适合的男人,为什么不多一个选择,选一个和自己般配的,兴许我还能给温小姐更切实的好处。” 这话换作多年前那个所谓的胆小懦弱,从乡下回来的温怀书已经满脸躁红不知所措了。 甚至于,已经因为这样的打击不安惶恐。 只是可惜…… 如今的温怀书早已练就了一张厚脸皮,她有些惊讶地看向荣真真:“荣小姐怎么会这么想?难道荣小姐不知道我当初就是因为八字和聿熙相配才嫁到薄家嘛?” 荣真真一愣。 不远处,薄聿熙处理完,正朝温怀书走去, 他微微抬眸,瞥见女人眼底有几分懒散的戏谑与玩味,“我怎么会觉得我配不上聿熙呢,我们配得很,超配,天生一对呢。” 薄聿熙摩梭着手中的婚戒,慵懒地眯着眼,顿住了步伐。 第四章量浅 温怀书说完,荣真真的脸上难得有些沉不住气的怒容。 这时,薄聿熙朝两人走了过来。 “聊完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温怀书这才抬起头,她瞬间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 薄聿熙不会听到了吧? 荣真真再次露出笑容,恬静而温柔:“聊的很愉快,聿熙,我妈妈很久没见你了,有时间来我家吃个饭吧。”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娇嗔与熟稔。 温怀书在心里嗤笑了声。 什么名校毕业,留学海外,大家闺秀……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男人遍地都是,偏要当着妻子面勾搭人家老公,下作又低劣。 荣家的大小姐,也不过如此。 真够无趣。 趁着薄聿熙没注意的功夫,温怀书懒懒打了个哈欠。 薄聿熙扫了眼荣真真,很快收回了目光,拒绝得干脆又利落:“不必,我与荣夫人不算熟悉,拜访只会打扰。我们还有事,先回了。” 荣真真一怔。 薄聿熙揽着温怀书很快离开。 温怀书原本以为已经结束,可以回家休息。 却不想薄聿熙带着她到了另一个酒局。 酒局上,大多是些老成的大人物,似乎对她的身份心照不宣。 觥筹交错,很快就有人把酒敬到了她的头上。 温怀书含着笑,得体而无奈地拒绝:“抱歉,我不能喝酒。” 旁人的目光很快挪向薄聿熙,薄聿熙垂着眸,给温怀书夹了菜。 顿时有人识趣地收回了酒杯。 温怀书微微一笑。 等酒局散了,温怀书在心里长舒了口气。 这样的酒局晚宴,对她来说真是一场折磨。 还好她和薄聿熙就要离婚了,以后这种上流社会的生活真是离她越远越好。 酒色生香,撩人美色才是适合她的。 人散去以后。 薄聿熙带着温怀书回了酒店,薄聿熙洗完澡出来,温怀书才后知后觉薄聿熙把她带回酒店干嘛? 她不会自恋到认为薄聿熙想睡她。 她乖巧地起身,和薄聿熙告辞:“薄先生,如果您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自认懂事听话,薄聿熙挑不出半分差错。 却不想,薄聿熙抬眸,目光停在她脸上。 “不急。” 温怀书愣了下。 随后只见酒店的服务人员端出了几瓶酒放在了茶几上。 温怀书一个脏话险些没彪出来,只因这些酒正是昨天她在酒吧里喝的种类。 “你……”温怀书脑袋一空,半晌憋出去:“薄先生什么意思?” “喜欢喝酒?”薄聿熙撩起眼皮,幽深淡漠的黑眸停在她的脸上:“我请你喝个够。” 温怀书僵住。 薄聿熙的嗓音里卷了几分嘲讽与危险:“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的薄夫人酒量不浅。” 温怀书听出来薄聿熙潜藏的几分怒意,心中也知道薄聿熙大概知道了昨天她在酒吧的事。 只是…… 忽地。 温怀书清亮的眼眸妩媚而真实地看向他,语气轻快:“你在生气?” 薄聿熙眯着眼,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温怀书红唇轻撩,笑了笑:“可是薄先生,你为什么要生气?你是气我去酒吧丢了薄家的体面?可是我们马上要离婚了,这不是刚好给薄先生一个理由。或者是气我不如薄先生想的那般乖巧懂事,老实听话?可是那又有什么紧要,我没有因此耽误薄先生执掌薄家。就算我骗了薄先生,薄先生也没有什么损失呢。更何况我们素未谋面,我也从未成承认我老实乖巧。” 她凑近薄聿熙,笑意加深,撩人得晃眼:“所以薄先生,你在气什么?” 她振振有词,言之凿凿,句句在理,薄聿熙的脑中也迅速回放着她的每一句话。 他在气什么? 薄聿熙漫不经心地摩梭着钻戒,目光转为平静,一点点将女人狡猾又可恶的模样收入眼底。 她不是善茬,几句话气的宋真真变了脸色。 虚伪,好酒,恋眷美色。 暇眦必报,决不忍气吞声。 薄聿熙没说话,温怀书却笑眯眯地:“亲爱的老公,不论你什么时候需要,我都可以是那个乖巧懂事的温怀书,只要钱够。” 她站起身,哼着小调扬长而去。 门关上。 薄聿熙抬起眼皮,冷着脸凝着她的背影,又补了两条。 贪财。 还,绝情。 从酒店回来,温怀书回了薄家,想到方才她调戏薄聿熙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 没一会,闺蜜安以墨的电话戳了进来。 得知她和薄聿熙赴宴,安以墨激动地没睡着。 “摩西摩西,我们的boss,薄家永远滴神怎么样!好看吗,是不是很霸总!是不是很妖孽!” 温怀书被逗笑,想到男人那张脸,她眉角上扬,“皮囊确实很妖孽,只不过……” 安以墨好奇地听着,温怀书想到男人方才的脸色,懒声吐槽:“只不过是个别扭又难伺候的男人呢。” 安以墨翻了个白眼:“那是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伺候他好嘛。” 温怀书懒散笑了笑。 他们都要离婚了,伺候的人也不会是她了。 回到房间。 她登上很久没上的另一个v博号,周瑞的消息发了过来。 “画廊的筹备已经准备好了,怀书,阿姨的那些作品届时会以阿姨的名字再次现世,不过当天的嘉宾时宁先生可能要你亲自邀请,她始终不相信阿姨有了女儿,地址我晚点发给你。” 温怀书唇角一弯,眼里难得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一场婚事换来了妈妈的遗作。 还换来了五千万,足矣支撑画廊的近期费用。 说起来,薄聿熙是她的贵人也不足为过。 时宁和母亲交好,母亲的画作许久没有问世,有时宁先生在,她才能让更多人相信这是母亲的画作,母亲的心血才不会浪费。 “好,我会亲自去,无论如何请时宁先生出山。” 她回了周瑞的消息后,又翻了下近期的v博留言。 “大大大大,霸总成了我的掌心物什么时候更新!!难不成停在了十五话嘛!” “求宠爱我们聿西小可爱!什么样的绝世傲娇撒娇怪!” “求!女!上!位!” “解锁更多姿势,求求了!” 这些年,她做不到承继母业,可能是因为受到熏陶,所以三年前嫁过来后,她成了圈内画师,不过主职还是画漫画。 当时因为对豪门生活充满了吐槽,所以就借着背景写了个女霸总和病娇小白脸的故事。 而病娇小白脸则顺手用上了薄聿熙的谐音名。 一晃三年过去,漫画一炮而红,她也成了圈内著名画师。 温怀书随意挑了几条十分霸气地顺回复: “一直女上,小白脸当然要霸总疼爱啦” “独宠聿西,聿西皇后。” “姿势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第五章兴味 温怀书口嗨时是没想过,这些回复和整个漫画都会被另一个当事人知道。 以至于,她整整一周都腰酸背痛地躺在床上,只因为某个“小白脸”想要证明他不是小白脸。 随手填了个坑,温怀书就睡下了。 第二天,吵醒她的是下人的声音。 张姨敲了敲她的房门,迟疑道:“夫人,先生送了很多酒过来,还交代要您亲自收下,妥善放在卧室里睹物思人。” 温怀书看着昨晚的这些酒,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男人,倒是小气又记仇。 她从枕边掏出手机,点开薄聿熙的微信,发了条:“谢谢薄先生好意,如果下次不是大早上送过来就更好了。” 薄氏,会议室内。 薄聿熙神色淡漠地看着面前的报告,底下的人皆正襟危坐。 生怕头顶的大.boss有半分不悦。 忽地,他的手机一亮。 薄聿熙点开,看到温怀书发来的微信,冷俏的唇角微微上扬。 见众人胆颤心惊地朝他看过来,薄聿熙神色恢复冷然,吐出两个字: “继续。” 散了会。 林助理提醒薄聿熙:“三爷,史密斯先生今天和画坛的时宁先生以及其他几位正在明畅园,史密斯先生停留不久,三爷要是想见他,恐怕这是最后的机会。” 史密斯关系到海外市场的拓展,这会是薄氏很好的一块敲门砖。 薄聿熙垂眸:“去明畅园。” 明畅园的一隅。 已近花甲的时宁先生看着温怀书带过来的画作,泪眼朦胧地感慨道:“当年我与你母亲是忘年之交。她才华卓绝,惊绝于世,只可惜……太过意气用事,如今能看到她的遗作,也算解了我心中一桩憾事。” 意气用事。 温怀书的眼前浮出女人生前心力俱疲的模样。 在最璀璨的时候,把一生托付给一个男人,然后因为失去他,变得一无所有有什么意思。 她不理解母亲,但是她不会看着母亲的心血被糟蹋。 “时宁先生,您是我的长辈,我这次来也是特邀您出席我为母亲开的画展。母亲离世,可是她的作品我并不希望淹没。所以不知时宁先生……您是否愿意……” “自然没问题。”老人的神色变得和蔼:“你来的也巧,我今天有客人来访,你先随意逛逛,等客人来了我再给你引荐一番。” 温怀书自然不会拒绝。 明畅园算是时宁先生的私人园子,只是时宁先生不喜欢独占,外园便设置成了开放,只有内园设置成了私人所用。 温怀书从前没来过,便趁机逛了逛。 却不想她刚踏出内园,一脚踩进小花园,就听到有些讶异的声音响起。 “温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温怀书望过去,只见院子里围坐着不少人,角落里男人低垂着眸,一脸散漫与冷淡,他身边坐着荣真真,正笑意吟吟地看向她。 温怀书不想暴露自己的来意,目光瞥向薄聿熙,荣真真脸僵了下,随即又露出几分带着深意的笑容。 “原来温小姐是跟着聿熙一起来的呢。” 男人不说话,只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并未拆穿。 倒是一旁的史密斯一脸好奇:“这位是……” 荣真真笑着应道:“史密斯先生,这位是聿西哥的妻子呢。” 史密斯先生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十分热情。 “居然是薄太太,快请坐。” 他特意站起身,将位置让给温怀书,温怀书顶着众人探究的目光,不得已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她离薄聿熙极近,男人玩味的目光停在她的身上,他撑着头,悠哉悠哉地看向温怀书,压低声音:“薄太太,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夫人跟我一起来?” 温怀书脸颊微红,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然而转过身,又是含着笑的温和模样。 一旁的荣真真看到两人的互动,神色略略有几分不自然,不过她目光微闪,很快笑着开口:“史密斯先生,你对画向来感兴趣,聿熙家学渊源,想来温小姐也不例外……” 见史密斯投来感兴趣的目光,温怀书忙羞愧地垂眸:“我从前在乡下长大,艺术这样风雅的事,我恐怕无能为力。” 她坦坦荡荡提起自己的出身,史密斯瞬间了然,眼中多了几分抱歉的意味。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您……” 温怀书宽容而柔和地笑笑,“没关系,不知者不罪,您如果对画作感兴趣,可以和荣大小姐探讨,荣小姐留学回来,才华横溢,是圈内有名的才女……” 一顶顶高帽戴下来,荣真真就算想拒绝都没办法,她笑着挽过耳后的发丝,含笑道:“提起画作,我还记得十年前有位名动画坛的女画家知尔,这位画师的画作真可谓惊才绝艳,只可惜听说她遇人不淑,在巅峰时期退出画坛后为对方煮羹作饭,却还是被抛弃,最终江郎才尽,狼狈离世……” 荣真真话音未落,一杯茶水直直朝她泼了过去,荣真真尖叫一声,刚愤怒地抬起眼,却见温怀书正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向她,语气沙哑冰冷:“抱歉,手滑。” 传闻里温怀书懦弱胆怯,乖巧听话。 可是眼前的女人像极了浑身竖满尖刺的刺猬,眼中的寒意深冷得……可怕。 一旁的薄聿熙漫不经心抬头看向她,终于多了几分兴味与笑意。 第六章周旋 荣真真被温怀书的眼底的冷冽惊的一颤,再抬眼,却见女人眸色中的寒意已全然不见,剩下的只有一片茫然。 荣真真定了定神,刚刚一定是她的错觉,一个乡巴佬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气势? 对!一定是错觉! 想到自己差点被眼前这个女人震慑住,再加上自己头发上还湿哒哒的挂着水,荣真真顿时怒火丛生:“你胡说!你明明是故意的!” 先前坐在薄聿熙身边的温怀书此刻已经站起了身,瞧着眼前的女人,两手一摊,面上无辜:“荣小姐,不好意思,我确实是刚刚起身时被脚下绊了一下。” 温怀书语气坦然,边说边垂眸,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的脚边,是薄聿熙锃亮的皮鞋,皮鞋上有一处被温怀书绊过的灰尘。 荣真真的脸色变得极快,再看过去已经是一脸委屈,她咬着下唇看向薄聿熙:“聿熙……” 薄聿熙并没有抬眼给荣真真一个眼神,手中把玩着茶盏,淡淡道:“我夫人确实是不小心,为表歉意,一会我会让林助手给荣小姐准备一份新的衣服。” 荣真真的脸色再次如川戏变脸一般,难看至极。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个乡巴佬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薄聿熙这样宠,竟然还代替她向自己道歉!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失态,毕竟她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提前得知薄聿熙会来这里,故意借着赏画赏景的借口来跟薄聿熙偶遇的。 虽然薄聿熙带了温怀书这个乡巴佬,但以她的涵养学识,一定能在薄聿熙面前把温怀书比下去,现在失态可就功亏一篑了。 暗自狠狠瞪了一眼温怀书,想整这个女人大可不必当着众人的面,等着吧,她一定会让这女人吃不了兜着走! 咬咬牙,荣真真只能咽了眼前的哑巴亏,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接过侍者递过来的毛巾擦着头发。 这边,温怀书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眸色深沉。 她向来随性,但如果有人不长眼胡乱议论她母亲,她也绝不客气! 想着,她将眸光投向自己身旁正边慵懒品茶边同史密斯谈着事情的男人身上,风轻云淡。 这男人,矜贵,慵懒,心思深不可测。 廊外的日光有一束投射进来,不偏不倚,打在男人极俊美的容颜之上,她的心脏跳动不由得加快几分。 连忙把目光转向一边,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容易令人着迷的男人,只可惜,她并不想费太多心思在一个她不确定能不能掌控的男人身上,更何况他们也已经快要离婚了。 “时宁先生!” 温怀书还没回神,突然听到史密斯一声惊喜的叫声。 抬眸便见时宁先生正慢悠悠的踱步走进厅来。 史密斯率先迎了上去,同时宁先生握手,眼中丝毫不掩饰对时宁先生的崇拜与赞赏:“时宁先生,我这次来,是想在回国前探望一下您……对了,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薄聿熙薄先生,这位是薄先生的妻子,温怀书小姐,还有这位,是薄先生的朋友,荣真真小姐。” 时宁先生随着他的介绍一一握手见礼,与薄聿熙握过手后,抬眼见到温怀书,听到她是薄聿熙的太太,眸中闪过惊讶,但见温怀书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般同自己打招呼,便也没拆穿她。 老友的女儿,自然是要宠着的。 轮到荣真真,见荣真真披头散发的,甚至头顶还湿哒哒的,眼中不免流露出一丝不满。 他到底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老人家,第一次见他这样的人,不要求多隆重,但最起码也要装扮得体才算尊重,这个荣真真…… 察觉时宁先生的不满,荣真真大叫不妙,连忙开口:“不好意思,时宁先生,刚刚温小姐泼了我一身茶水,让您见笑了。” 她甚至连一句“不小心”都没加。 然而时宁先生自主意识的便认为温怀书是不小心,也不去计较荣真真的不得体了,和蔼的笑着招呼大家落座。 三个男人从艺术文雅聊到商业场上,荣真真不时的会插上几句嘴,温怀书虽说听得懂,但到底是个“乡巴佬”的人设,干脆抱着茶盏,颓自享受已经从薄聿熙那边挪到自己这边的日光浴。 荣真真见她这样心中更是大喜,这样一个胸无两点墨的女人,根本不配现在聿熙的身边,聿熙早晚一定会踹掉她! 日头很快偏西,几人同时宁先生告别。 温怀书先前是打的来的,这会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坐薄聿熙的车子一起回去。 “你认识时宁先生。” 车子发动没多久,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语气很肯定。 温怀书偏了偏头,想也没想的否认:“不认识。” “我与时宁先生并无旧交,今天得知我过去是为了和史密斯先生谈合作,闲聊中多次站在我这边,传闻中时宁先生性子孤傲,我可不认为他是无缘无故的偏袒。” 温怀书侧眸看了眼身旁的薄聿熙,却发现男人也在目光探究的看着她。 她摊了摊手,揶揄道:“全球富豪排行榜上您都名列前茅,您可是能称得上全球性的大人物,说不定时宁先生是因为您的个人魅力才帮您的呢?” “油嘴滑舌!”男人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追究下去,淡淡开口道,“刚刚老宅那边来了条消息,我母亲喊我回去吃晚饭,你也一起。” “哒咩!”温怀书想也没想的拒绝。 结婚三年她都没见过她那传说中的婆婆,她可不想临近离婚了再搞出什么婆媳关系来,毕竟传闻中她那豪门婆婆并不怎么好相处。 “三百万。” “哒咩。” “五百万。” “……” “一千万。” “成交!” 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何况只是一顿饭的事,就算是鸿门宴她也去了! 薄聿熙瞧着温怀书笑意盈盈的模样,明明白白的把贪财写在了脸上。 哪里还有半点先前在时宁先生那里的无辜纯良。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呢? 他倒是对这女人的兴趣越来越大了呢。 第七章说教 薄家老宅。 知道薄聿西要回来吃饭,厨房早早的就做好了美味佳肴摆满了一整张桌子等着他们回来,场面十分盛大。 薄母身着一条真丝长裙,随意的搭了一件波西米亚进口的黄色花纹披帛站在门口。 看到薄聿熙,她满脸笑意迎上前:“聿熙。” 目光转到温怀书身上的时候,微微皱眉,嘴上却也客套了句:“怀书也来了啊。” 温怀书垂眉敛目,安静的站在薄聿熙身边:“妈。” “嗯。”薄母的声音不冷不淡的,目光也并未在她身上停留。 薄母便不再多给她一个眼神,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男人:“聿熙,真真回来了,你还记得她吧,那孩子出国留学一走这么多年,我倒是想念的紧,这些年,你们有没有联系过?” “没有,这几年我身体都顾不过来,哪有空管别人。”薄聿熙干脆了当的回答着,神色透着几分淡漠。 薄母没想到薄聿熙会是如此冷淡的态度,默了一下,“她现在回来了,咱们两家交情一直不错,你们的走动也该多起来了。” 温怀书就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当着她这个正房的面让薄聿熙跟荣真真多来往,什么意思就差直接明说了。 不过她是无所谓的,反正她跟薄聿熙的离婚程序都已经在走了,她只关心那五千万什么时候可以到账。 薄家的女主人换成谁,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工作忙,招待真真这种事,就让怀书来吧。”薄母笑意盈盈的看着温怀书,目光和善又温柔。 温怀书目光一凛。 她是乡村出身,这些年在薄家也深居简出,薄家直接当没她这号人物,什么都没管过她。 让她来操办这样的招待宴,薄母显然是拿捏准了她什么都不知道,要让她出丑。 “这种事情让管家去办就行了。”薄聿熙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褶皱起身,状似不经意的眼神在薄母身上扫了一瞬:“开饭吧,下午有事还要早点去公司。” 薄母脸色微变,惊疑不定的看了薄聿熙好几眼,但当着温怀书的面,有些话到底还是没问出来。 “聿熙,你很久没回来了,我这次特地叮嘱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多吃一点。” 薄聿熙的口味比较清淡,一桌子菜几乎见不到一个辣椒,让重度辣椒爱好者温怀书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 吃在嘴里什么味都没有,味同嚼蜡,这顿饭吃的也太受罪了。 但她今天的角色是爱夫如狂的贤妻角色。 “聿熙,你吃这个,最近你工作忙,多补补。” 一幅爱护丈夫的温馨画面,但薄母却越看温怀书越闹心。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荣小姐。” 薄母立刻起身,满脸含笑:“真真,你可算来了。” 荣真真已经回去换了身衣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姨,我有点事情耽误了,不是故意迟到的,你可不要怨我呀。” 撒娇的语气,显然跟薄母关系匪浅。 温怀书也不在意,淡定自若的继续坐在椅子上。 “只要你来,我就很高兴了。”薄母是看着荣真真长大的,这些年也是把她当儿媳妇看待,如今越看越喜欢:“这些年出国留学,越来越好看了。” 荣真真把礼物放在桌子上,对着薄母撒娇:“阿姨的嘴就知道夸我。” 转眼看到了温怀书,笑意微微凝固:“温小姐也在这里啊。” 敏锐的变化逃不开薄母的眼睛:“你们见过了?” 荣真真把碎发捋到而后:“上午看展的时候,聿熙带温小姐一起去了,打了个照面。不知道温小姐是不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而太紧张,连水杯没有拿稳。” 没有明说被泼水,但聪明的薄母如何听不出来其中发生了事情?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等着温怀书给一个解释。 见躲不过去,温怀书只好放下筷子,歉意的扭头:“确实是第一次出席,难免有些不适应,还好荣小姐没有跟我计较。”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 跟荣真真计较这些嘴炮,最后吃亏的只能是她。 “谁都会有第一次,没关系。”荣真真在薄聿熙身边自然的落座,对着薄聿熙笑了笑。 但薄聿熙一个余光都没给她。 冷峻的侧颜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刺的荣真真笑容差点有些挂不住,矛头再次对准了温怀书。 “我记得当年聿熙娶温小姐进门的时候,已经引起了外人议论,如果温小姐之后还是以这样的姿态出席的话,只怕会让其他人议论更甚,有些礼仪,我觉得温小姐还是需要学一学的。” 温和的语气,但说出来的话却暗含讽意。 不过是说她粗鄙不堪,不懂礼仪罢了。 温怀书听的好笑,正要反驳,身旁的男人却突然淡漠出声:“该学礼仪的我看是荣小姐吧?我的夫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教了?” 第八章袒护 传闻中薄聿熙杀伐果决铁拳手腕,谁的面子都不给。 荣真真现在就切实的体会了一把,手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再想到上午明畅园的事情,她内心又悲愤又委屈。 她出身高雅,碰到的男人无一不对她倾心,但她却始终觉得现在只有聿熙能配得上她。 可为什么现在他为了维护一个村妇用如此冷冰冰的话语对她? 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聿熙!!”薄母见荣真真脸上染上委屈,立刻把荣真真拉到身后,无奈的瞪了薄聿熙一眼。 她最了解这个儿子,这样子显然是动怒了。 为了温怀书这样一个乡下来的三年内毫无交集的所谓的妻子,对世交家的女儿出言斥责? 薄母内心有一股愠怒无处发泄。 她只好将矛头引向温怀书:“怀书,真真也是把咱们当一家人才会说这样的话,你识大局,给她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哈? 人是薄聿熙怼的,怎么擦屁股的事情轮到她了? 她识大局也不能这么背锅吧? 太离谱了! 泥人还有几分性子呢,薄母简直是不把她当人看啊! 温怀书被气乐了,皮笑肉不笑道:“妈,荣小姐不是被我气到的,只怕我跟她道歉也没用吧?” 薄母从没被人如此顶撞过,更别说这人还是她十分看不上的温怀书。 她声音都尖锐了不少:“温怀书,真真才是我一直认定的薄家未来女主人,你今天能在这个位置也只是当年为了冲喜罢了!我可以当你进门,也可以把你扫地出门!” 荣真真没有回国之前,薄母尚且可以为了薄聿熙的身体忍耐。 如今薄聿熙身子已然大好,事业也蒸蒸日上,荣真真也回了国,一切都在回归正常。 今天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温怀书的无知和见识浅薄,薄母实在是忍不了了。 无知,太无知了,还十分没有教养! 荣真真被薄母的态度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阿姨,你别生气,我刚刚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温小姐怎样都行,聿熙喜欢,他开心就好了。” 低头时,乌黑的长发落下,挡住了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和幽暗的眼神。 再抬头时,又是温温柔柔体贴大方的荣家大小姐,只不过眼底带着一些委屈:“聿熙,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啧,茶,真茶。 温怀书瞥了一眼荣真真,撇了撇嘴角。 但薄母就是见不得荣真真受一点委屈,她今天势必要让薄聿熙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聿熙,你难道要跟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 薄母信誓旦旦,知道薄聿熙心中知道该选哪个。 但薄聿熙的话却狠狠的打了她的脸:“婚,我是不会离的。” 客厅瞬间寂静无声,另外三个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薄聿熙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对他的事情指指点点,来指挥他做事。 这三年来,她也老实本分没惹出什么事情,他也不介意家里养着这样一个安分的花瓶。 更何况他现在对他这位表里不一的小妻子,兴趣颇浓。 “婚姻不是儿戏,温怀书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嫁了进来,三年以来没抱怨过一句,现在我有责任照顾她。” 知母莫若儿,如果再留在这里,只怕也没个安生。 薄聿熙拉起温怀书的手,快速道:“既然你有真真陪着了,那我跟怀书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然后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薄家,即便薄母在后面出声挽留,他也依然半点面子都不给。 不欢而散。 坐在车上,温怀书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明明他们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了,最多再有二十多天,离婚证就到手了,怎么现在薄聿熙却…… “薄聿熙,你……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这男人该不会不想离了吧? 那她的五千万怎么办?!她的大别野怎么办?! 温怀书心中跟被猫抓一样,根本坐不住了。 “字面意思。” 温怀书的心稍微定了一些,但仍然想要他一个准话:“那就是说,离婚照旧对吧?”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变起卦来可不逞多让。 听着女人语气中的期待,薄聿熙突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直接把车开到了路边,停车熄火,狭长幽深的眸子中映出温怀书今天知性文雅的打扮,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温怀书,你很希望咱们离婚?” 她这么想离开他身边,难道是有了别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薄聿熙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了怀疑。 薄聿熙有些生气,温怀书听出来了。 但她不懂。 这男人有病吧?该不会精神分裂?他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了? “离婚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这女人怎么如此……难办!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薄聿熙愣了下。 他往下扯了扯领带,落下车窗,呼出一口气:“你现在可以说出你自己的真实想法,不必我说什么是什么。我知道,你没这么听话,薄夫人。” 尾音上挑,唇线上扬,眼角是不可探究的深意。 轰。 温怀书大脑有一瞬间死机。 那一晚酒吧放纵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嘲讽! 赤裸裸的嘲讽! 他知道她都是装的! 在反击和继续隐忍之间,温怀书沉默了一会。 她选择了第三种做法。 “薄先生,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所有的选择都是身不由己罢了,就连嫁人都由不得我自己,还有什么是我能做主的呢?温家那边自然不希望我离婚,离了婚回去我不会好过,可是你妈妈的态度你也十分清楚了,她看不上我,在你家我也不会好过。” 她看向窗外,若有若无的叹气:“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我在哪家都一样,就无所谓了。反正这么多年,我孤身一人,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命运了,被动,接受,就可以了。” 第九章威胁 车内隔绝了马路上的一切声音,安静的车厢中,薄聿熙久久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 薄聿熙按下按钮,重新启动车辆:“我送你回去,公司还有事。” 他好像又恢复了往日冷漠矜贵的模样,让温怀书有些错觉刚刚这男人压根就没跟她提过不离婚这事。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温怀书还是收到了离婚申请撤销的短信。 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温怀书控制不住的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气:“我靠!” 昨晚她还以为那男人已经打消撤销离婚的念头了! 手里画到一半的漫画是画不下去了,温怀书干脆关掉了画板,有些泄气。 想到那个矜贵优雅的男人,温怀书叹息一声,别的不说,她其实还挺吃那男人的颜的。 但比起那男人身后麻烦的婆婆和烦人的青梅,这个美色她不吃也罢。 何况她还在急等着用那男人承诺的离婚后的五千万。 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清楚,手机却响了起来。 温怀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薄聿熙。 接过电话,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钱收到了?” 钱? 温怀书一怔,下一秒,便收到了银行发来的六千万入账的短信通知。 离婚补偿五千万加昨天答应的一千万,这男人倒是大方的狠。 真金白银到手,温怀书心情顿时大好,笑的眯了眼睛:“与薄总合作果然愉快。” 把见钱眼开演绎的淋漓尽致。 电话那端的男人轻笑一声,融化了周身凛冽的气息:“一样,与你合作我也很愉快。” 愉快在哪里了? 温怀书搞不懂这男人,但她也懒得深想,心里来回熟了几遍银行卡余额里的一连串的0,还是问出了口: “不过,撤销离婚的事,薄总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不离婚,还要给她钱,她总该要问问清楚。 电话那端,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她,轻描淡写道:“你先当好你的薄太太,理由么,我迟早会给你的。” 说完,不能温怀书回复,便挂断了电话。 温怀书拿着手机扁了扁嘴,想着算了,反正已经当了三年的薄太太,也不耽误再当一当,何况那男人都已经把钱打来了,她也就不急离婚的事了。 又看了眼银行卡的余额,温怀书松了口气。 这笔钱到手,画廊资金筹备的事情就可以稍稍放下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母亲散落在外的画作。 找齐画作,才能开始她的打算为母亲开启全球巡展的计划。 当天下午。 简画咖啡厅。 安以墨斜挎着包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薄聿熙竟然当着他老娘和那个荣真真的面说绝对不会跟你离婚?” 温怀书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可能是觉得我这个薄夫人还算让他省心吧。” “我看是我们温大美女颜值逆天,薄家那妖孽霸总看了也心动吧!”安以墨落座,瞧着温怀书笑眯眯道。 她们家怀书这么漂亮,被霸总一见钟情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这个荣真真倒真是个麻烦,婆婆爱绿茶,也够你伤脑筋的了。” 温怀书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什么时候也没怕过。” 那些年她一个人什么也经历了,一个荣真真她确实是没放在眼里。 何况,与不与薄聿熙离婚她都无所谓,就更加懒得想荣真真还会怎么蹦跶了。 闺蜜两人聊了些日常,安以墨八卦之魂燃烧的热烈,给温怀书出了半天主意怎么斗倒荣真真,搞得温怀书有些哭笑不得,但她没有告诉安以墨自己其实是想离婚的。 安以墨是她唯一的朋友,这些年因为她嫁进薄家摆脱温家并且还有一个基本等于无的老公而一直为她高兴,告诉她太多反而还要让她担心。 聊到兴起,温怀书手边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眸光扫过来电显示,温怀书脸上的笑意瞬间湮灭。 未知号码。 知道她这个手机号码的不多,而会用未知号码打给她的估计也只有那位被她拉黑了的好父亲。 她拧了拧眉,稍作犹豫,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还真以为你翅膀硬了?竟然敢拉黑我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温实正带着几分愠怒的质问。 温怀书眸色微冷:“如果温总打电话来是想兴师问罪的话,慢走不送。” 温实正被温怀书的话一噎,愣了几秒,他这个女儿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愚蠢好拿捏的模样? 自己的权威被挑衅,正想发怒,抬眼却看到身边妻子的暗示,温实正才压下怒意,调整了下语气,道:“怀书,你怎么能这么对爸爸说话?爸爸只是心寒自己的女儿拉黑了爸爸,那天你酒吧打人的事情爸爸已经不计较了……” 又来了。 温怀书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根本没有把温实正后面的废话听进去。 从前她刚从乡下被接到温家的时候温实正就是这样,给一巴掌,再不痛不痒的说两句好话给个甜枣,就把她哄的团团转。 只可惜,她早就不是从前的温怀书了。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电话那端的温实正还在煽情,却忽然听到温怀书冷冷打断了他,脸色一阵青白,但是想要怒骂的话还是压了下去,强行镇定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嫁出去这三年都没有回来过,爸爸想你了,这周末你看看有没有空,带薄聿熙回来吃个饭。” “没空……” “你先不用拒绝,”温实正显然快压抑不住怒意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你妈的画作,家里的仓库的那幅,你只要能带傅聿熙回来吃个晚饭,就可以带走。” “……”温怀书咬了咬牙,“知道了。” 关于温家仓库里的那幅妈妈的画作,已经不是温实正第一次拿来威胁她了。 不管怎么样,为了妈妈,她都不想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只是,温实正让她带上傅聿熙。 想到那个她完全捉摸不透的男人,温怀书的脑袋开始痛了。 第十章救场 挂了电话以后,温怀书眉头紧锁。 安以墨瞧见她这个样子,有些担心:“是不是你那不要脸的老爹又为难你了?” 温怀书摇摇头:“他是他手里有一副我妈妈的画作,说是可以还给我,但条件是我带薄聿熙回去吃饭。” 安以墨顿时翻了个大白眼:“你那便宜爹也是够势利的,这么些年都对你不闻不问,现在薄聿熙痊愈了,可算想起还有你这么个女儿了。” 顿了顿,安以墨又道:“要不要我跟你去,大不了撕一场。” 撕一场当然是爽的,但是温家捏着她母亲的画作。 母亲的遗作她一张也不想错过。 温怀书摇摇头:“我知道你够义气,只是现在温家那边,我还不能闹的太难看。” 安以墨点点头,知道她素来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主:“那行,反正有什么事你尽管打我电话就行。” 因为温实正的电话,两个人没有在咖啡馆待多久便分开了。 温怀书坐在车里,拿着手机踌躇许久,还是没有将电话拨给那个仅有几面之缘的男人。 开玩笑,上次她帮那男人打掩护讹了那男人一千万,这次她要请那男人,总不能白情。 一千万送出去是个人也要心痛到吐血。 当然,她家里那位豪气冲天的爷例外。 思索良久,她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回去。 …… 温家别墅前。 温怀书立在大门前,看着别墅的大门,心情复杂。 她在薄家三年从未回来过,现在回来,竟还生出来几分感伤来。 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庭院并不是这样布置的。 温家人到底是把妈妈曾经存在过的气息抹去的彻底。 “支啦——” 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惊醒了温怀书。 她看向来人,是温家的管家林叔。 林叔打量了一番她,才侧身让道,缓缓道:“先生和夫人已经在餐厅等您了。” 抬脚进了温家,还没踏进餐厅,就听到有急切的脚步迎来。 “薄总,有失远迎,有失远……” 温实正殷勤的话戛然而止。 见到温怀书只身一人,顿时把眉头拧到了一起:“温怀书,怎么就你一个人?” 温怀书连眉眼都懒得掀:“聿熙很忙,没空来吃这种无关紧要的饭,我一个人回来就可以了。” “怎么会无关紧要?”温实正都快把眉头拧到一起了,“他是我温家的女婿,我是他的岳父!” 温怀书冷笑一声:“这话你自己跟他说去!” “你!” “什么很忙,我看人家压根就没把你这个夫人放在眼里吧?”温怀宁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 她才不相信如果薄聿熙把温怀书放在眼里的话,温怀书会放过这个耀武扬威的机会呢。 温怀书眸光扫过温怀宁,神色清冷:“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是谁派人把你从time酒吧扔出来了的?” 温怀宁脸色一窒:“谁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薄三爷派过去的?” “那个人根本不可能是薄三爷派去的!” 温怀宁的话音一落,门口传来一个戾气十足的声音。 温怀书抬眸望去,发现竟然是傅臻一家。 傅臻头顶缠着纱布,一脸的狰狞。 跟着傅臻身后的傅父和傅母同样脸色铁青。 傅母见到温怀书的第一时间就冲了上来:“温怀书!你个小贱人,你看你把我儿子给打的!” 边说,边张牙舞爪的,想往温怀书脸上挠去。 温怀书只轻轻一个转身便躲了过去,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快狠准的抓住了傅母的手腕。 “啊!”傅母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大哥啊,你这个不孝女是要杀我啊!” 温实正怒意正盛,见场面忽然混乱,想也不想的扬手就往温怀书脸上扇去! 温怀书眸底闪过一丝厉色,手腕翻转,将傅母往后一扯—— “啪!” 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傅母的脸上! 傅母的脸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温怀书!”发自胸腔的怒吼震耳欲聋,温实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三年未见的女儿,这哪里还有他记忆里的样子? 温怀书松开钳制着傅母的书,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有话就好好说,我不介意再让你们其他人脑袋开花。” “你这个小贱……”傅母张口又想骂,但接触到温怀书警告的眼神,还是改了口,“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刚刚又打了我……” “搞搞清楚,打你的是你好大哥。”温怀书不客气的打断她。 “反正是你们温家人打的!”傅臻气急败坏道,原本他还想上前,但不知怎么的,看着温怀书心中却生出一股子胆怯,“今天你不拿出三千万,我们一家人是绝对不会让你走出温家半步!” 温怀书看着温家人无赖的模样,眼角余光瞥见温怀宁脸上的幸灾乐祸,心下了然。 傅家三口,恐怕是温怀宁通知来的。 温怀宁在一旁捂着嘴巴:“姐姐,你可是薄家的三少夫人,这点钱该不会都拿不出来吧?” 她把眼睛瞪的溜圆,极力做无辜状,看的温怀书想给她两巴掌。 温怀书心底凌了凌,知道有傅家人搅合,母亲的遗作今天恐怕拿不走了,现在她只想尽快脱身:“三千万么,我就是给狗也……” “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我的夫人不拿出这三千万,她到底能不能走出傅家!” 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突然在温怀书身后响起! 温怀书一怔,转身望去,竟然是薄聿熙! 男人一身黑色的高定西服,迈着步伐向她走来,很快,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前立住。 “有意思,我夫人的钱,也是你们敢讹的?” 第十一章玩笑 男人的声音不大,但上位者的威压却瞬间席卷全场,温傅两家人一时大气都不敢喘。 “三、三爷……” 终于,在巨大的压力下,温实正开口:“怀书不是说您太忙就不过来吃了吗?” 薄聿熙眸色中带着冷意,他伸手将温怀书揽入怀,冷哼:“我今天如果不来,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大戏?” 说完,他的目光扫过傅家人。 傅臻立刻吓得像只缩头乌龟一般只往自己父亲身后躲。 傅母看见薄聿熙也是吓得不行,暗地里狠狠翻了温怀宁一个白眼,要不是说温怀宁说薄聿熙没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带着儿子老公赶来温家的啊! 温怀宁不甘示弱的白眼了回去,为什么会笃定薄聿熙不会来,不也是因为傅臻从他狐朋狗友的嘴里听说薄家已经在准备离婚事宜了吗? 温怀书侧目看了一眼身旁揽着自己的男人,虽然搞不懂这男人为什么回来,但明显这男人的确是来给自己撑腰的,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主,顺势就往男人怀里一靠,一跺脚,小嘴一撇,委屈道:“聿熙,你再不来,我今天可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她的长相本就带着几分甜美乖巧,这么撒起娇来,一双大眼睛里光彩流转,很难让人不恍惚。 薄聿熙好看的眉眼微攒,虽然早就见识过自己妻子的变脸速度,但是现在再次见到还是觉得有趣。 温怀书哪管他心里想什么,说起来温怀宁也算了解她,她是一点都不介意狐假虎威。 温家客厅里的几人见薄聿熙一言不发,一时都不知道这男人心里到底想的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刚刚你们是让我妻子赔多少来着?” 终于,薄聿熙抬眸,看向躲在自己父亲后面的傅臻。 傅臻脚下一软,险些瘫倒地上。 傅父看着自己儿子这么软弱,只能恨铁不成钢,陪着笑脸道:“薄三爷说笑了,我们怎么会让三少夫人赔钱呢?” “哦?”薄聿熙挑了挑眉头,“傅先生的意思,刚刚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这……”傅父面色难堪,他现在是既不能承认,又不能不承认。 傅母见自己一家此刻完全下不来台,只能拿眼色去示意温实正。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温实正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解围:“那个,薄总,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你就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就不要去跟他们计较那么多了……” “一家人?”薄聿熙轻笑一声,眸光转向温实正,“我倒是不知道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跟我称一家人了?” 这话说的直白,傅家人此刻的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温实正也知道自己说那话的确是有点硬把傅家往薄家身上贴,但也没想到薄聿熙会这么不给自己这个老丈人的面子,脸上同样是一阵青白。 他把眼神投向温怀书,脸上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温怀书抿了抿唇,心下有些不爽。 虽然乐的看傅温两家人吃瘪,但是自己母亲的遗作还在温家人手上,闹得太难看,温实正她不保证,但是温怀宁这个疯批女人肯定会毁了妈妈的心血。 敛下眉眼,温怀书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袖口:“聿熙,有你在,他们以后也不敢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去跟他们计较了。”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温怀书也不确定这男人到底什么个心思,她也没觉得自己会在薄聿熙这有多大面子。 薄聿熙垂眸看向温怀书,见她脸上此刻的表情已经兴致缺缺了,完全没了先前张牙舞爪的模样。 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但看这女人这样子,估摸着是有什么把柄在温家手上。 他冷眼扫过傅家三口:“还不走是想等着我派人告你们敲诈勒索么?” 傅家三人见薄聿熙松了口,连忙灰头土脸的溜走了。 大厅里只剩下温家三口与薄聿熙和温怀书。 温怀宁见传闻中那位叱诧风云的薄三爷竟然这么听温怀书的话,心底的妒意几乎要酸出来了。 “姐夫,既然你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她扬起笑脸,努力做甜美无辜状。 薄聿熙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他看着温怀书:“你的脸色不太好,今天这顿饭就不要吃了,回去吧。” 男人的话语虽软,但语气里却带着笃定。 说完他便揽着温怀书往外走。 温实正看的着急,今天原本他是为了巴结薄聿熙才请的这顿饭,却不想弄巧成拙,搞成现在这个局面。 但他也没胆子强行拦薄聿熙留下了,只能恭恭敬敬的前去相送:“薄总慢走啊。” …… 温怀书是开车来的,薄聿熙直接安排了自己的司机先开车回去,自己则坐上了温怀书车子的主驾驶。 温怀书扁扁嘴,乖乖坐进了副驾驶座。 “今天,谢谢你。”回去的路上,温怀书思索良久,还是开口道谢,“不过我很好奇,薄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去温家了。” “当然是有人通风报信。”薄聿熙淡淡道。“你倒是有个好姐妹。” 原来是安以墨。 温怀书心下有些感动,但也有些好奇安以墨是怎么请得动这尊大佛的。 薄聿熙当然察觉到了温怀书的想法,有些不悦:“她只跟我说了你回温家也许要被刁难。” 言下之意,他去给她解围是他自己的事。 温怀书愣了愣。 沉默片刻,她又开口道:“薄先生,人帮人总要有个说法或目的,您先是拒绝离婚,这会又主动帮我,又不跟我提要求……您该不会真是对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了吧?” 薄聿熙侧目瞧了一眼女人一脸认真的模样,面上漫不经心:“谁说我对你没要求了,上次你帮我应付家里我记得我支付了一千万。” 温怀书顿时大惊失色:“薄先生,我可跟你说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进了她口袋的钱别想她再吐出去!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男人恶劣的弯了弯唇,“实在没钱的话,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 第十二章前任 “那我还是给你钱吧,劳烦您卡号发来。”温怀书回答的爽快。 “……”薄聿熙无语。 他这是被这女人嫌弃了? 但瞧见女人一脸心痛的模样,他还是敛了敛眉眼:“放心,我不缺你这点钱,真要向我道谢的话,好好做好你的薄太太就好了。” 温怀书怔了怔,忍不住偏过脑袋,仔细的打量起身旁驾驶位的男人。 到底是令帝都女人前仆后继的钻石王老五,就冲这碾压群星的脸蛋,只怕就算是身家一清二白,也有大把的女人乐意扑上去。 这男人的颜是真的很绝。 只是她搞不明白这样的男人干嘛突然就死盯着她不放了。 论美貌,她是有那么点儿姿色,但是帝都美艳的女人大有人在,她倒是不知道自己比那些女人哪里更对这位薄三爷更有吸引力了。 两人一路上相顾无言。 薄聿熙把她送回别墅后并未久留,司机很快便赶到将他接了去。 温怀书站在别墅的院子里眼巴巴的望着车子离开的尾气,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闹了半天她还是没把薄聿熙硬要留着她当薄太太的原因找到! 回楼上洗漱过后,手机响了起来,拿过电话见是安以墨打来的,温怀书便接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我的宝贝,今天有没有被上演英雄救美的场面?”电话那端的安以墨语气中带着得意。 温怀书有些好笑:“你是怎么找上薄聿熙的?” 听见温怀书的话,安以墨八卦的心顿时澎湃起来了:“你这么问,那薄三爷这是去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哎哟我跟你讲,你姐妹我钓凯子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寻思那薄三爷既然不想跟你离婚了,那他肯定对你有点感情,他的联系方式我是搞不到啦,但是他们公司林特助的联系方式可是明晃晃的写在他们公司的网站上,我想着不试白不试,就给他发了个邮件……” 温怀书:“……” 她现在的心情只有两个字:牛啊。 “但是怀书,我倒是有点好奇了,你现在怎么想?这个婚你是想离还是不想离了?” 温怀书拉开工作台的座椅坐了上去,随手拿过台上的画面在手上转着圈:“这不是我想不想离的事情,薄聿熙不想离,我就离不了。” 先不说现在的婚姻法,冷静期中男女双方有一个不愿意离就离不了,即便是可以强行随她心意离了婚,但是薄聿熙的目的她都没有摸明白,离婚之后要是这男人一个不爽让她惨遭报复…… 温家她是不惧,但是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人家一个小小的打击报复是真有可能让她万劫不复的。 其实想起来其实她还蛮憋屈的,自从自己和那个男人接触以后,自己就一直在被那个男人牵着鼻子走。 和安以墨絮絮叨叨了一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温怀书越想越憋屈,刷了几条微.博,见后台私信全在催更新,便干脆打开了绘画板。 《霸总成了我的掌心物》新篇章:病娇小白脸为爱替女霸总出头,深夜被女霸总蹂躏奖励! 一口气画完整张的草稿,抬头发现已经是深夜了。 温怀书输了一口气,看着画板里小白脸被蹂躏的哭唧唧的模样,心底顿时爽了,先前的烦躁一扫而空,这时候才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 她将画稿保存好,这才拿过手机准备去厨房下一碗面吃。 边翻着手机边往厨房走去,只是点开手机的短信信息后,温怀书的脚步一顿—— “怀书,我们可以见面聊聊吗?” 短信的主人没有备注,只是看到那一连串的手机号码,温怀书也知道他是谁。 她的前男友——温怀宁的现男友,孟轩。 她的眼底染上几分嘲讽。 当初分手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给过她,这都跟温怀宁在一起三年了突然找上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呸! 搭理都懒得搭理,将手机关掉,撇得远远的,她哼着轻松的调调便往厨房走去。 过去的那些腐烂在记忆里的人,谁都别想再来影响她的心情了! …… 另一边,孟轩捏着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身旁睡得深沉的温怀宁,有些焦躁的划着手机,他看着界面已读的标注,始终没有得到温怀书的回复。 过了许久,他拧着眉头,再次打开对话框:“怀书,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是当初我也是被温怀宁设计,我以为你为了嫁入豪门背叛了我,我也是才知道你当初都是迫不得已,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我只想跟你见面聊一聊,求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无论如何,明天我都会去你家附近的咖啡店等你。” 发完这条短信后,身旁的温怀宁突然翻了个身,孟轩的手指一颤,也不等着看温怀书有没有已读了,又发了句“勿回”便慌忙将短信全数删除。 …… 第二天温怀书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昨晚熬的实在有些太晚,这会子起床还有点头昏脑胀,好在昨晚她把线稿已经画完了,等描线上色完交稿后她这周的工作量也就结束了,就可以安心去为画廊开业的事情做准备了。 想到母亲的遗作,温怀书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总这么被温家拿捏着要挟她也不是办法,她必须要想想办法。 打定主意后,温怀书伸了个懒腰,打算吃个午餐后带着笔记本和画板去小区外面她常去的那家咖啡厅给漫画描线上色去。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刚踏进那家名为“遇”的咖啡厅,迎面便看到了坐在角落窗边,略显有些焦躁的孟轩! 漂亮的眉头微皱,但是想了想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个前任而已,见到他完全没必要躲着,于是还是抬脚迈进了咖啡厅。 只是她刚一迈进咖啡厅,孟轩便看到了她。 男人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起身便往她走来:“怀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第十三章吃醋 温怀书无语,这才想到昨晚孟轩给她发过消息说要跟她当面聊聊。 只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她掏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才发现后来孟轩又给她发了两条消息,说要来这家咖啡厅等她。 目光触及到那句“勿回”,温怀书冷笑一声。 “怀书,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们……可不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头顶传来孟轩的声音,温怀书抬头便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前了。 温怀书伸手将自己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语气很冷:“不好意思,我没什么话想跟你说的!”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 真是救了个命,昨晚她压根就没搭理孟轩,还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完全没想到孟轩看到她会贴过来找她。 “怀书!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我知道你今天就是来找我的,我们别说气话好吗?”孟轩抬脚就拦到了温怀书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眸色中带着祈求。 他们的举动引来了咖啡厅不少人的侧目。 温怀书抿了抿唇。 住在这片别墅小区的人非富即贵,有些人难免与薄家有丝缕关系,她可不想被人拍了照在富贵圈子里面传薄家三少夫人会见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 于是只能道:“可以跟你聊,不过你先撒手。” 孟轩放开了手,温怀书挎着自己的托特包在前台点了杯咖啡,才走到窗边角落的位置坐好。 孟轩坐在她的对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怀书,这几年你过的还好吗?” 温怀书觉得他有些好笑:“你觉得呢,我老公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帝都新贵,帝都的女人恐怕没有哪个能过的比我更好的了吧?” “你别逞强了,怀书,”孟轩悲悯的看着她,“我昨天无意间在温怀宁的手机里看到了她和她妈妈的聊天记录,你在薄家,这几年过的并不好……而且我才知道,你当初是被强迫嫁进薄家的,怀书,对不起,都是我没用,现在才知道……” 孟轩看起来十分悔恨,但不知道为什么温怀书却隐隐觉得有些烦躁。 她太讨厌孟轩看她的那副悲悯的表情了。 这是在干什么,同情她?可她早就不再渴望被人同情了,何况他现在跑出来算什么?她都结婚三年了,但凡薄聿熙是个正常男人,她孩子估计都该满地找妈了。 “孟先生。”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孟轩,“你忽然跑出来说要找我聊聊,就是为了来骂我是可怜虫的?” “我没有……”孟轩愣了愣,看着眼前的温怀书,有些不知所以。 三年前他与温怀书在一起的时候,知道她性子张扬洒脱,对人对事,向来敢爱敢恨,但是对他,她却向来都是温温柔柔的,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但是想想也是,他当年被温怀宁欺骗,说她背叛了自己要嫁入薄家,他一气之下连一个解释都没给她就和温怀宁在一起了,现在见到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怀书,我知道生气,你随便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不用硬撑,过的不幸福你就大胆的和那个男人离婚,我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我这几年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你,当年的事,我也都是被温怀宁骗了。” 他是真的很懊悔,这几年对温怀书的背叛一直耿耿于怀,但是昨天无意间在温怀宁的手机里看到真相时,天知道他有多想要把温怀书找回来! 温怀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当年她到底是有多恋爱脑,才会喜欢上这种男人。 她似笑非笑的支起下巴,看着孟轩:“让我猜猜,昨晚,你应该是在温怀宁的床上过夜的吧?” 那个“勿回”真的说明了太多信息。 孟轩脸色一僵,慌忙解释:“不是,怀书,你听我说,我都是有苦衷……” 温怀书已经没了跟他继续聊下去的兴趣,她站起身来,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不好意思,孟先生,活到这岁数谁还没个苦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活的体面就尽量体面一点,这几年咱俩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挺好的,麻烦别用你一惊一乍的愧疚心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她也懒得去多看一眼孟轩的脸色,直接拎过包包便径直离开。 …… 薄氏集团总部大楼,顶楼的ceo办公室内。 “三爷,有人在夫人小区门口的咖啡厅看到了她和她的前男友。”林特助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前男友?”薄聿熙放下手里正在处理的事务,抬眸看向林特助,眼底的冷意凌然,“我这位夫人,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位前男友?” 林特助被他盯得背后发毛,解释道:“夫人这几年一直深居简出,从未见她与这位前男友联系过,今天确实是突然冒出来的。” “哦?”薄聿熙打开林特助给他递上来的文件,里面是一沓温怀书与孟轩在咖啡厅的照片。 照片除了能说明温怀书与这个叫孟轩的男人见了个面,倒也说不出什么其他问题,只是莫名的,看着照片,想到这两人曾经是一对情侣,薄聿熙的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这女人的眼光是真差。” “啊?”林特助一愣。 薄聿熙把文件扔到一边,再次着手未处理完的工作:“去查一下这个叫孟轩的。” “是。”林特助领命,准备退出去。 “等一下。”薄聿熙忽然再次开口。 林特助又转了回来。 薄聿熙抬眸看向他:“荣家是不是送了份宴会的请柬过来?” 林特助想了想:“是,是荣大小姐的生日宴,不过您不是已经准备让我婉拒了……” “吗”字没有说出口,就听见冷峻的男人打断了她:“把请柬丢给那女人,让她好好准备,挑份体面的礼物去给荣大小姐庆生。” 林特助:“……是。” 他家总裁这是抽什么风了,不是挺烦荣家那位大小姐来着?何况夫人好像和荣大小姐并不怎么对付,怎么突然让夫人上赶着去给荣大小姐庆生了? 第十四章刁难 温怀书收到荣真真的请柬险些没骂娘。 “你说,是薄先生特地让你送过来的?”她捏着请柬,看向林特助,有些头痛。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看薄聿熙的心才是海底针吧? 之前不是表现出一副跟荣真真不是很熟的样子吗?这会子怎么突然让她去给荣真真庆生了? “是,”林特助公事公办的模样,“三爷说让您好好准备准备,挑份体面的礼物过去。” 体面的礼物? 温怀书磨牙:“那不知道你们三爷有没有准备好活动经费?” “这个,三爷说您自己想办法。” 这下子温怀书不止头痛了,连心都开始痛了。 她之前还觉得这男人大方呢,这么快又变得小气吧啦的! 她将请柬随手塞进玄关的包里,冲林特助摆摆手:“麻烦林特助跑一趟了,你回去告诉他我会准时赴约的。” 看着林特助离去的背影,温怀书站在玄关处关了门,眉头紧锁。 名流贵女的生日宴,但凡去参加,准备的礼物必然要一波大手笔,否则她肯定又要被那群贵妇千金取笑,但是要她给荣真真花钱,她还不如原地去世! 那该死的臭男人确定不是来恶心她的吗? 咬着食指,温怀书陷入思考。 别墅的管家太太经过,看到她在门口,上前道:“三少夫人,厨房那边来问,今天的午饭你是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吃?” 温怀书抬眸看了一眼管家太太,突然眼睛一亮。 对啊,那男人虽然没有给她经费,可这别墅里可有那男人的不少财富,佣人,以及…… “在家里吃,”温怀书应了她一声,又道,“对了,管家太太,我记得我和薄三爷刚结婚那会,爷爷是不是派人往这里塞了不少名牌衣服和鞋包来着?” 管家太太恭敬的答应着:“是,老爷子说那些是您作为薄太太的门面,不过衣服和鞋子您都陆续穿过,就是那些包您嫌弃太浮夸,我让人收起来了。” 温怀书想了想,道:“是不是有几个爱马仕来着?去挑个15w左右的款让人包起来,过两天我参加宴会用。” 那些包个个价值不菲,当初薄老爷子送过来的时候虽然说是送她的,但她对那些东西一直没啥拥有感,一直坚定觉得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但现在既然那男人要求她“体面”的去给荣真真庆生,怎么说也是为了薄家的脸面,她物尽其用一下总是理所当然的吧? 薄聿熙这边,收到管家太太发来的消息,眉头不由得攒了攒,这女人是真扣啊,他才支付了她6000万,她倒是实实在在的一毛不拔。 接下来温怀书安安静静的过了两天,把稿子补完后又和周瑞聊了下画廊的进度,顺便把一部分资金打了过去。 日子很快便到了荣真真的生日宴这天。 这几天那男人没露面也没跟她联系过,上次的商业晚宴那男人好歹还派了人来给她做妆造,这次几乎是不闻不问。 她没啥心思为了荣真真的生日晚宴再花钱,白送出去一个爱马仕够让她骂骂咧咧了,干脆自己动手化了个淡妆,在衣柜里找了件米色的晚礼服长裙,随手搭了只亮银色的手包。 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一如既往的温婉白莲,这才满意的拎过管家太太递过来的礼品袋,出了别墅。 由于今天她穿的是高跟鞋,只能由管家太太开车送她。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车子后面,看着管家太太的侧后脑勺,突然有些疑问的开口:“说起来,苏姨,我嫁进薄家这几年来,好像就你最尊重我了。” 苏姨看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的女人语气淡淡的,像只是在闲聊,没什么情绪。 “三少夫人怎么会说这话,您是我们三少爷的夫人,尊重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苏姨,你可别说笑了,外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我这薄家三少夫人,当的有名无实的。” 苏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三少夫人,您别这么说,其实我觉得,三少爷他挺在意您……” “到了。”温怀书没有听她把话说完,车子便已经缓缓驶入了荣家别墅的大门。 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同苏姨道了别,拎着包装袋往宴会厅走去。 “温怀书?你怎么会来?”还没踏进宴会厅,身后响起一个讨厌的声音。 温怀书不用转身也知道来人是谁,奈何她现在的身份,她只能往脸上挂上微笑,回眸看向来人:“笑笑?这么巧啊?” “巧什么巧?”薄笑笑冷哼一声,脸上是对她毫不掩饰的厌恶,“真真姐姐的生日宴我肯定是要来的,倒是你,不知道自己很招人讨厌吗,居然也好意思上赶着过来?” 温怀书想说当她想来啊,有时间在这里堵着她还不如自己去问问她那三哥为啥一定非要她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没有跟我三哥一起来啊?”薄笑笑打量了她一会,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随机脸上换了副取笑的表情,“怎么,该不会你上赶着来真真姐姐的生日宴,是为了堵我三哥吧?” 温怀书:“……” 她有些怀疑,薄笑笑跟薄聿熙真是一家人吗? 一个心思深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人吃了,一个……说无脑都算夸她。 “笑笑,怎么了?”温柔的声音传来,荣真真一袭华丽的晚礼服,优雅的走了过来。 薄笑笑有些撒娇般的搂过荣真真的胳膊,有些嗔怪道:“真真姐,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给这个讨厌的女人发请柬?” 荣真真看到温怀书,眼底闪过一丝幽怨,脸上却是一脸惊讶:“温小姐?我好像忘了给发请柬了,你怎么会来?” 她的声音不算很大,但周围经过的人却听的清清楚楚,看着温怀书顿时议论纷纷。 “不是吧?这不是薄家那位三少夫人吗?” “没有请柬自己上赶着过来?好给薄家丢人哦。” “薄家怎么会娶这种没有规矩的媳妇进门啊?” 第十五章难堪 路人的议论清晰的传到三人的耳朵里。 荣真真眼底的笑意放大。 看吧,乡巴佬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这种人占着薄太太的身份只会丢人现眼! 温怀书对路人的议论置若罔闻,她弯了弯唇,从手包里拿出薄聿熙给她的请柬,当众晃了晃:“荣小姐的确是没有给我送请柬,可是荣小姐却没有忘记给我的老公送请柬呢?我老公没时间来,作为他的夫人,我自然是要来的。” 寥寥几句,便堵住了众人的议论。 有看客自然也听出了温怀书话中的意思。 没给人家递请柬,却给了人家老公递了请柬……荣大小姐这心机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 荣真真眼底的笑意在温怀书说薄聿熙没空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消散了,但周围又都是人,她也只能强颜欢笑道:“温小姐原来是代替聿熙哥来的?是我误会了。” 温怀书笑得人畜无害,她将手中的礼品袋递给荣真真身边的侍者:“都说薄家与荣家交好,我作为薄家未来的女主人,自然不会与荣大小姐计较,这是我为蓉大小姐庆生选的一点薄礼,希望荣大小姐会喜欢。” 荣真真看了一眼礼品袋的包装,看到爱马仕的标志心里一动,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了几分。 温怀书将她的转变看在眼里,唇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要是回头荣真真知道了自己不过是从自己衣帽间随便挑了款自己不爱用的爱马仕入门款,她会不会气的原地跳起来? 一旁的薄笑笑同样也看到了包装袋上爱马仕的logo,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妒忌。 她虽然是薄家人,但只算得上薄家的旁支,与薄聿熙是堂兄妹的关系,家里不过是靠着薄聿熙才发达,但财力远不如薄聿熙豪横,虽然爱马仕她也不是买不起,但是拿爱马仕送人多少还是肉痛的。 看着温怀书脸不红心不跳的随手,薄笑笑心底越发的不平衡。 凭什么她一个乡巴佬,可以享受薄家的红利! 还想开口刁难,宴会厅的大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 “是薄三爷!”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灯光下,男人轮廓俊美,眼眸深邃,一身烟灰色的定制西装硬是穿出了几分禁欲的味道。 人群中已经有小女生在惊呼了。 温怀书瞧着自己一旁的荣真真,望着薄聿熙的眼神已经近乎痴迷了。 看起来这女人长的太美要被骂狐狸精,男的长的太好也是会祸国殃民的。 男人似乎看到了她们,迈着步子就朝她们的方向走来。 “聿熙哥。” 还没等薄聿熙站定,荣真真便带着几分娇怯的开口打了招呼,她将耳边精心卷过的头发别到耳后,道:“我就知道你会来参加我的生日宴的。” 神情、动作,都像是小女生见到了自己的情哥哥。 温怀书在一旁要不是为了维护自己贤妻良母的形象,此刻恐怕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要说荣真真脸皮厚的程度她是真的自愧不如,她记得上次荣真真和薄聿熙见面,是薄聿熙拉着她的手说不会跟她离婚那次吧? 这都不死心,牛啊。 “嗯。”男人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他抬抬手,跟在身后的林特助连忙将手中的一个看起来十分精美的盒子递上前,“看看,喜不喜欢。” 荣真真受宠若惊,她看着面前精美的盒子:“可以吗?” 林特助看了一眼旁边的温怀书。 温怀书正奇怪林特助看她干嘛,紧接着就听见林特助开口道:“荣大小姐打开看看吧,这是三爷特地为您挑选的礼物。” 听到“特地”两个字,荣真真俏脸不禁浮上两朵红云。 礼盒打开,璀璨的光芒顿时在灯光下显露。 盒子里竟是一条鸽子蛋大的蓝宝石项链。 “这不是前段时间三爷从国外一位珠宝收藏家那拍下的海王之心吗?” “海王之心?那条薄三爷花了一千多万拍下的顶级珠宝项链?” 周围的名流不由得惊呼。 薄三爷果然是大手笔啊,荣大小姐一个小小的生日,竟然送出这种级别的礼物! 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呼,荣真真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小心翼翼的从礼盒中取出项链,看向薄聿熙:“聿熙哥,你可以帮我带上吗?” 薄聿熙眼角余光扫过温怀书,唇齿间吐出一个字:“好。” 修长的大手接过项链,将昂贵的项链戴到了女人修长脖颈,灯光打过来,看上去十分郎才女貌。 温怀书在一旁倒是成了配角。 这下子心态再好温怀书也绷不住了。 这位爷到底打的什么名堂?当着原配的面跟别的女人暧昧拉扯?故意给她找难堪? 可是为什么?她不记得自己怎么惹到他了啊? 还没想明白,就听见自己旁边的薄笑笑幽幽开口:“你不是说我三哥没空不来了吗?”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温怀书。 目光中有好奇的,有看戏的,有幸灾乐祸的。 温怀书将目光投向薄聿熙,发现男人也看向了她,只是眼神疏离而冷漠。 她突然莫名有些委屈。 “不好意思,温小姐,我只是觉得既然这条项链是聿熙哥送的,当然要聿熙哥给我戴上才更有意义,你不会生气的吧?” 荣真真边说,右手边划过鸽子蛋大的蓝宝石吊坠,语气中隐隐带着得意。 温怀书将目光收回,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贤妻良母样,只是说出的话却攻击性十足:“当然不生气,这种货色的宝石看起来荣大小姐并不多见,一时激动忘了男人有家室不懂避嫌也不是荣大小姐的错。” 第十六章下头 装包子,但不代表她就是包子。 薄笑笑却在一旁不依不饶,她皱着眉头看着温怀书:“温怀书,我说你不要太过分,三哥不过是送了真真姐姐一个生日礼物而已,你就在这搞小女人吃醋攻击别人这一套,丢不丢人?” 温怀书想笑。 她吃醋? 拜托,明明是荣真真都快把羞辱舞到她脸上了! 有些怨念的望向造成现在这样的始作俑者,却发现男人却双手环胸,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只是一双深邃的眸中,隐隐带着几分愉悦。 愉悦?温怀书眉心跳了跳,看她倒霉,他很愉悦? “笑笑,你别这样说,毕竟,聿熙哥这样优秀的男人,温小姐没有安全感会吃醋也是情有可原。”荣真真温温柔柔的出声,说完又看向薄聿熙,“聿熙哥,都怪我唐突了,害的温小姐误会……” 啧,真是好大一杯绿茶,就差没直接说她温怀书乡巴佬土包子,没见识又爱无理取闹,薄聿熙你快踢了她了! 温怀书忍不住想揉额角,现在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这边她不好发作,否则就对不起她维持了三年的小白花形象了。 但凡是个没人的角落,看她揍不揍她就完了。 看来今天这亏她是非吃不可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男人修长的臂膀突然将看起来柔弱无辜的女人一把捞过,大手揽过女人纤细的腰身,“不过是觉得是个无所谓的社交礼仪,没想到让我的太太吃了醋,不知道太太是否能原谅我?” 一句无所谓的社交礼仪,顿时让荣真真白了脸。 薄笑笑瞪大了双眼:“三哥,你干嘛要跟这个女人道歉?” 男人冷声训斥:“什么这个女人?她是你三嫂。” 温怀书抬眸,便看到高大冷峻的男人眼底噙着笑意。 莫名其妙。 薄笑笑被薄聿熙一呛,终究是没把三嫂喊出口,她打死也不承认这个乡巴佬是她三嫂。 而荣真真看着男人揽在女人腰间的大掌,纤长的指甲因为妒忌险些被生生掐断。 一场风波过去,宴会进入了正题。 温怀书对这样的场合没兴趣,何况以她圈内皆知的乡巴佬身份,也没什么贵妇千金愿意主动上前来与她结交,而薄聿熙却是个香饽饽,几乎一直被人簇拥着巴结,她很快便被人群挤出圈外。 以往她倒是挺爱在这种场合低头畅吃,只是现在,她却没什么胃口。 总觉得有什么在往她计划之外的状况去发展。 避过人群,她干脆独自一人去了僻静的阳台。 春日的晚风还带着些许的凉意。 她穿着露肩的礼服,晚风吹来,不由得一阵战栗。 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披了上来。 温怀书一怔,扭头便看到了男人冷峻的侧颜。 她皱了皱眉:“薄先生这样的大忙人怎么过来了?” 语气里难免带着几分怨念。 薄聿熙瞧着她浑身竖刺的模样,挑了挑眉:“生气了?” “怎么会,我哪里配。”她的语气里仍旧带着刺,“只是搞不明白,看我出糗薄先生很高兴?” 男人抬手点了根烟。 温怀书瞧着他。 夜色,灯光,穿着雪白衬衫的男人,薄薄的烟缭绕,看上去有点欲。 她的心跳动了几分。 “与高兴不高兴无关,”薄聿熙吐出一口烟,淡淡道,“只是给你个教训罢了。” “教训?”温怀书的眉头一瞬间几乎揪起来了,心里那点悸动一瞬间烟消云散,“敢问我做了什么要让薄先生给我个教训?” “做了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瞧见她的反应薄聿熙明显也有些不悦了,他冷冷的开口,“我说过,让你好好的当好你的薄少奶奶,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身份。” 哈? 哈? 哈? 所以她到底干嘛了? 温怀书简直莫名其妙大发了。 果然美色害死人,她竟然差点对这男人心动! 她无语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将身上的西装拽下一把扔给他,一字一句道:“薄先生,我说,您可真下头。” …… 一周后。 温怀书瞧着空无一人的别墅,悔恨的想揪自己的头发。 一周前她骂了那尊爷下头,那尊爷当场脸比锅底黑,结果不等她回家,全家的佣人都连夜搬走了,一个也不留的那种。 她之前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独居生活戛然而止。 现在她连院子里新长出来的野草都要自己拔。 她当时到底是脑子抽了哪根筋啊敢骂自己的衣食父母下头。 温怀书此刻窝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欲哭无泪。 她在想她要不要去给她那位衣食父母服个软道个歉,毕竟谁不愿意家里佣人成群的被伺候着。 但是道歉她说啥,对不起您很上头,是我下头了? 好敷衍,会被再接再厉的报复的吧? 不等她盘算完,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 是周瑞的电话。 温怀书敛了敛神情,接过电话。 “怀书,画廊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一可以开始试营业,你这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碰个面聊一下展画的事吧?” 温怀书想了想:“就今天吧,一个小时后市区的秘境咖啡厅见。” 一小时后,秘境咖啡厅。 温怀书拎着包,还没踏进店里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玻璃窗边的周瑞。 刚踏进店门,周瑞就起身迎了过来。 周瑞是她的大学同学,亦是她聘请的高级经理人。 周瑞点了两杯咖啡,才带着温怀书落座。 一身职业的黑色西装,脸上的金丝边眼镜更显得文质彬彬。 “怀书,你这边如果确定时宁先生没问题的话,我就开始着手准备宣传开业当天时宁先生也会到场的消息了。”周瑞一坐下,便推了推眼镜,直奔主题。 温怀书点了点头:“前两天时宁先生还给我发过消息,说画廊开业的话一定会准时参加,只是现在比较棘手的是,温家那边攥着我母亲都最后一张画,无论如何也不肯给我。” 想到温家,温怀书眼底划过一抹厌恶。 周瑞也有些无奈:“那张画等于他们手里的王牌,一旦给了你,他们就再也没办法控制的了你了。” 周瑞说的温怀书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有些头痛:“我尽快再想想办法……” “温怀书,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没说完,一个讨厌且极其造作的女声响起。 温怀书瞬间拧起了眉头。 回头,果然是温怀宁! 她的身旁,是前段时间才找过她的孟轩! 第十七章诬陷 温怀宁扬着脸上下打量了一番温怀书,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周瑞,揽着孟轩的胳膊冷哼了一声:“哟,不知道你在这跟别的男人私会,薄三爷知不知道?” 温怀书真的是懒得搭理她:“我老公知不知道,关你屁事?” 此话一出,温怀宁顿时来了劲:“所以,薄三爷果然不知道你在这里跟别的男人私会咯?” “怀宁,”孟轩皱了皱眉头,“你别乱揣测,说不定这是怀书的朋友两个人只是出来聚聚而已。” 温怀书的目光落在他牵着温怀宁的手上,目光不由带了几分低嘲。 这就是所谓的忘不了她? 孟轩显然感觉到了温怀书的目光,他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目光,握着温怀宁的手也不自觉的松了几分。 温怀宁脸上顿时划过不悦,将孟轩的手握的更紧:“孟轩哥哥,你怕她做什么?也就你善良还替她说话,你可别忘了,当初她可是无缝衔接直接抛弃了你!” 孟轩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但转瞬即逝,他微微笑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今天是出来约会的,别因为别的事分了心。” 显然孟轩是希望温怀宁能放过温怀书,否则往后他恐怕更加难以面对温怀书了。 然而温怀宁向来不是个会息事宁人的主,尤其是面对温怀书。 她看向温怀书:“孟轩哥哥,这你可说错了,姐姐的事怎么可以说是其他事呢?” 说完她向前了两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姐姐,这也是作为妹妹的我才会为你好,作为一个有夫之妇,这么光天化日的出来跟别的男人私会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 温怀书有些无语。 她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淡定自若的周瑞。 周瑞是清楚她的家庭情况的。 但是现在被温怀宁摆开到明面上来,她还是觉得有些窘迫。 她蹙起眉头,想把温怀宁怼回去。 然而,不等她开口,却听到孟轩冷声呵斥道:“温怀宁,你不要太过分!” 温怀书一愣。 温怀宁傻了。 她瞪着眼睛指着孟轩,眼底的愤怒清晰可见,甚至连指着孟轩的手指也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孟轩,你敢吼我?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敢吼我了?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她的声音狠厉而尖锐,招引来周围人的频频侧目。 温怀书不禁把身子往里缩了缩,尽量逃离众人的视线。 是真的丢人。 孟轩拧着眉,声音里却带着服软的语气:“怀宁,我不是故意要吼你……” “我不听我不听!”温怀宁开始歇斯底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没忘记这个女人?你是不是还想着跟这个女人复合?!” 死去的回忆又开始攻击我。 温怀书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说她命好她好歹是嫁给薄聿熙狠捞了一笔,说她命不好她出生在温家这种奇葩家庭还谈了个令她抓马的前男友。 孟轩立在那,看着歇斯底里的温怀宁,同样觉得无地自容。 尤其是看到温怀宁泼妇般的形象与她身后安静温雅的温怀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后,越发的后悔自己当初做出和温怀宁在一起的决定。 他强迫自己耐下心来去劝温怀宁:“对不起,是我错了好不好,宝宝你别生气了,我们回去再说好吗?到时候任打任罚都随你好吗?” 总之别在外面丢人现眼怎样他都认了。 谁知道温怀宁压根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直接甩开他的手,嘶吼着:“我不要回去再说!我要你现在就说清楚,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她!” 一时间,孟轩难看极了。 温怀书只觉得真的太抓马了。 她想自己再在这里坐下去脚丫子能给抓烂咯。 给周瑞交换了一个眼神,预备开溜。 只是还没等她起身,温怀宁的攻击对象又换成了她:“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还想着她?你看她水性杨花的样子,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烂货!” “啪!” 巴掌声清脆的响起。 温怀宁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向温怀书! “你个贱人敢打我!” 说着伸手就往温怀书脸上挠。 一时间场面混乱到极致。 孟轩连忙上前去拉温怀宁,周瑞则是第一时间挡到了温怀书的身前。 温怀宁挠了半天没挠到,气的像只蛤蟆,精心打扮过的妆发已经乱了,她怒火中烧:“温怀书,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想杀了我夫人。”男人疏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一愣,转眸往门口看去。 高大矜贵的男人立在咖啡厅的门口,令周围的景象陡然失色。 温怀书眯眸,狐疑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男人是往她身上装定位器了吗? 怎么感觉她去哪这男人都能出院。 薄聿熙淡漠的迈开长腿向他们走来,唇齿间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路过。” 说完,他抬眸扫过温怀书身旁的几人,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众人。 他在原地站定,跟在他身后的林特助立刻从旁搬来一把椅子,放到男人的身后。 男人从容坐下:“你们继续。” 温怀书:“……” 温怀宁此刻在男人的威压下,理智也回归大脑了,她剜了一眼温怀书,上前道:“三爷,不管怎么说,辈分上讲我也要称呼您一声姐夫,我实在是看不惯姐姐的为人,明明都已经是您太太了,还是这么水性杨花的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私会。” 第十八章惩罚 “哦?”薄聿熙抬眸,看向周瑞。 周瑞的本心其实并不想掺和到温怀书的家事里,毕竟成年人之间保持适当的距离也是给彼此的体面。 但现在,他是不得不开口了。 他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薄聿熙的面前:“您好,薄三爷,我是温小姐聘请的高级经理人。” “高级经理人?”薄聿熙的眸光从周瑞的名片上扫过,身后的林助理立刻领悟,上前接过了名片。 “是这样的。”周瑞看了温怀书一眼,得到她眼神的肯定后,这才道,“温小姐正在着手准备开一家画廊,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温小姐商量一下画廊开张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姐冲过来就开始诬陷我和温小姐的关系。” “开画廊?”不等薄聿熙开口,温怀宁就率先反问,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温怀书要开画廊的事情上,“你哪来的钱开画廊?” 语气里的轻蔑显而易见。 咖啡店里的客人已经在林助理的示意下被工作人员清场了,只留下他们几人,一时间,气氛冷到冰点。 “温二小姐是把我当成透明人了么?” 男人的语气很淡,只是质问的意味明显。 温怀宁这才想起温怀书有个大佬级的老公,脸色顿时白了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她连忙看向薄聿熙,急切的解释:“我没有,我只是……” 她想狡辩,但是面对男人极具威慑力的威压,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什么?”男人眸色阴沉的盯着她。 这感觉像是再与死神对视,温怀宁顶不住压力,温怀宁狠狠拽了孟轩一把。 孟轩听到薄聿熙称呼温怀书是自己太太时心底已经十分不舒服,但他也根本不想得罪薄聿熙,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道:“薄三爷,宁宁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和怀书到底是姐妹,只是在闹着玩儿的而已,还请您不要计较。” 说完,他看向温怀书,眼里带着几分求助的神情。 温怀书皱了皱眉头,直接把脸转到一边。 真是可笑,这时候拿姐妹情深说事,她和温怀宁姐妹情深不深,孟轩恐怕比谁都清楚! 男人也把目光投向了她:“闹着玩儿的?” 看到男人问温怀书,温怀宁的心脏简直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 薄聿熙在帝都是绝对可以碾压一切富豪名流的存在,如果薄聿熙什么都听温怀书的,那她今天不是死定了? 不等温怀书开口,温怀宁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连忙上前揽过温怀书的胳膊,娇声道:“姐姐,你不要生气嘛,人家真的是跟你闹着玩儿的!你是不会生我气的对吧?” 在没人看见的角度,温怀宁给了温怀书一个恶狠狠的警告的眼神。 温怀书可太懂那个警告是什么意思了,无非又是拿她母亲的遗作来要挟。 套路千篇一律,可偏偏对她很管用。 她冷冷勾唇,毫无感情的开口;“是,我当然不会计较。” 抬眸却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神。 温怀书飞快的把目光撇向别处,有些心虚。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么。 “薄三爷,你看,姐姐都说不跟我计较了……” 温怀宁忐忑的看向薄聿熙。 薄聿熙眸底带着几分讽意,他收回看向温怀书的眼神,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襟,道:“既然我夫人都说不与你计较了,我自然也不会再跟你计较。” 温怀宁松了一口气。 “但是——” 男人话锋一个回转,温怀宁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温二小姐既然喜欢开玩笑,那我便和温二小姐也开个玩笑好了。” 男人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温怀宁,眼底的冷意未退半分:“林助理。” 话音一落,随着林助理的抬手,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立刻上前,将孟轩挤到一旁,一左一右,直接钳制着温怀宁的胳膊将她双脚离地拎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温怀宁惊恐的大叫,两只脚乱蹬着。 两个保镖压根不理会她,抬脚就往店外走去。 店门前的服务生十分适时的将店门拉开。 两个保镖就这样像丢垃圾一般,直直将温怀宁给从咖啡店里丢了出去。 “啊!”温怀宁摔了个屁股墩,剧痛顿时传来。 门口围观了许多人,原本都拿着手机试图拍摄咖啡店里从玻璃中折射出依稀身影的薄聿熙,结果却意外的把温怀宁被扔出来的样子都拍了下来, 人群中传来闷笑,温怀宁几乎气急败坏,指着他们破口大骂:“都笑什么笑,一群土狗没见过人吵架吵输的吗……” 路人默默翻白眼:你那是吵架吗?你那明明是单方面挨虐。 而孟轩眼看着温怀宁被人丢了出去,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但是碍于薄聿熙在,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想着默默离开。 只是他刚一抬脚,忽然听到来自身侧男人低沉的警告:“回去告诉你女朋友,今天只是小以惩戒,我薄家的谣,不是她想造就能造的。” 简单的一句话,让孟轩瞬间冷汗爬满后背。 他不禁弯了腰,连连点了几下头,加快脚步便往店外走去。 等他走出店外,却发现温怀宁居然不顾形象的和路人吵起来了,她开口骂的极为难听,连一丁点豪门淑女的形象也不顾了。 拳头不由得紧了紧,温怀宁的伪装向来不算精明,他当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疯婆子,而放弃了温怀书…… 想到还立于咖啡厅中气质清冷的温怀书,孟轩咬紧了牙关。 无论如何,他都要重新得到温怀书! 咖啡厅内恢复了安静。 温怀书望着店外狼狈的孟轩与温怀宁,心底只觉得解气。 虽然对孟轩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但当初对于孟轩的背叛她还是在心底小本本上记了一笔的。 没提分手就和温怀宁滚到了一起的男人,活该。 如果当初他对她的感情坚定一点,她真的有打算过反抗温家强行压给她的这份婚事的…… 薄聿熙转眸就发现温怀书正望着门口孟轩的背影出神,脸上的神情分不出喜怒。 剑眉微不可察的一皱,周身的气势再次凌厉。 他一把拉过温怀书的手腕,声音阴沉:“跟我回去。” 第十九章肆意 男人的大手温热而有力。 温怀书被他攥着手,压根抽不出来。 她只能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周瑞,周瑞抬手扶了扶眼镜,“不经意”的将目光投向别处。 温怀书:“……” 没义气! 咖啡店外还在吵嚷,幸好咖啡店有个专供员工出入的后门,林特助已经安排人将车子开到了后门。 薄聿熙拉着温怀书上了车。 温怀书甩了甩手:“薄先生,我都跟你上了车了,这下你可以放开手了吧?” 薄聿熙不悦的看了一眼女人纤细的手腕,大手一松。 温怀书没有防备,手腕砸到了座椅,有些疼。 “嘶——”温怀书有些不满的揉着手腕,“不知道薄先生把我拉过来有什么事?” 薄聿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没什么要解释的?” 温怀书瞪了眼睛:“我解释什么?” 瞧着薄聿熙冰冷的神色,温怀书内心是崩溃的。 虽然她挺感激薄聿熙多次为她解围。 大佬的大腿很好抱,但是大佬的心思她是真不懂啊! 薄聿熙瞧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心下顿时有几分懊恼。 太奇怪了,这不像他。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刚刚看到她对着那个怂包男的背影发呆时,他的胸口酸酸的。 他的确对他这位妻子感兴趣。 但是这个死女人前一天还在宴会上说他下头。 想到这,薄聿熙的牙根又痒痒了。 他冷着脸,吩咐了一声林特助:“开车。” 说完,便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温怀书。 温怀书扁了扁嘴,只能也老老实实的坐在男人的旁边扭头望着车外快速倒退的风景发呆。 车子很快在她的别墅前停下。 这时候温怀书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的车还停在咖啡店门口! 但此刻她也顾不得想这个问题了。 因为几乎从未踏足过这栋别墅的薄聿熙,竟然在看了车窗外一眼后,就跟着她一块下了车,还走在她前面踏进了别墅的大门。 温怀书懵了。 看看天色,太阳偏西。 看看别墅,空无一人。 看看司机,林特助已经准备发车离开。 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孤男寡女的。 高大欣长的男人并没有别墅的钥匙,他立在门前,转头看向她:“还不开门?” 温怀书回神,想了想,并没有动作:“薄先生要留下来?” 她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垂直身侧的手微攥,看起来有些拘谨。 这回薄聿熙倒是来了逗她的兴致了。 他微眯起眸,掩去眼底的笑意,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怎么?怕了?” 温怀书有些时候也完全搞不懂自己突如其来的好面子,胜负欲立刻让她怼道:“怕什么?薄先生还能吃了我不成?” 说完,她便从包里摸出钥匙,大步抬脚便走过去。 薄聿熙微微侧过身,垂眸看着眼前开门的女人。 以他的角度看去,女人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她有一只挺翘小巧的鼻子,还有…… 他的目光停留在女人嫣红的唇上。 喉结微动。 也许时太紧张的原因,温怀书捅了几次钥匙才终于开了门。 只是还没推开,身侧的大手忽然猛地将把手握住,猛的往后一拉,随着“砰”的一声,大门再次被关了上去! 温怀书顿时不悦:“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温怀书忽然被男人拉过,紧接着红唇便被男人堵住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温怀书懵了! 片刻后温怀书才回神,抬手就想推开他。 但是奈何力气悬殊太大,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握着,根本动弹不得! 男人的吻带着攻城略地的气势,温怀书盯着薄聿熙几秒,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回应起来。 挣不过就摆烂吧。 反正这男人长得是她的菜,她也不亏。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轻喘着气分开。 男人垂眸看着女人红肿的唇瓣,眸色中还带着几分欲望。 他暗哑道:“配合的不错。” 温怀书一愣,抬眸看向男人的眸中还有几分迷离:“嗯?” 这个时候压根看不得她这般好欺负的模样,男人的大手非常干脆的像只八爪鱼一般扒住了她的脸:“有媒体偷拍。” 温怀书被他扒的难受,费劲力气才终于把男人的大手扒拉开,脑子也终于清醒了不少。 所以她就说这个男人很下头! 就算不是出于感情,但两人这么亲还是很容易刹不出车的好吧。 不过这男人竟然能在这种时候一个大急刹…… 温怀书的眸光不自觉的往下看去…… 男人显然看懂了她的想法,顿时黑着脸钳制住了她的脖颈,将她的脑袋扭到板板正正对着门的方向,阴沉道:“开门。” 然而这一幕在不远处躲在灌木丛里偷拍的狗仔眼里,却更像是打情骂俏。 狗仔很苦恼。 他是拿了钱来拍人家小夫妻感情不和的,但人家小夫妻明明火热的很。 温怀书很干脆的转身重新打开了房门。 这会儿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别墅里是黑的。 薄聿熙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么黑?” 温怀书翻了个大白眼,伸手找到玄关处的开关,开了灯:“薄先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佣人都被你遣散走了,不会还当这是你那里,回来还有佣人开路吧?” 说起这个她又有些愤愤不平了。 男人却直接无视了她的愤愤不平,换了鞋子迈开长腿走了进去,坐到了沙发上,随后漫不经心的怕瞥向她:“我饿了,做饭去。” “什么?”温怀书顿时笑了。 她没听错吧? 这男人算什么帝都新贵,顶级大佬啊! 刚刚占了她便宜,现在还要指挥她做饭给他吃。 “十万块。”男人的眸子都没有眨一下。 温怀书:“好嘞三爷,您看您要吃点啥?” 第二十章一起睡 荣家。 装潢奢华的卧房内,荣真真死死盯着手机里传来的照片,眼底的嫉恨翻涌而上。 照片内,夜色撩人,身形颀长高大的男人正搂着怀中女人激烈拥吻。 这一幕像跟刺一样扎在心坎。 温怀书! 这女人到底凭什么! 薄聿熙怎么会看上那样浅薄无知的乡下土包子! 荣真真猛地摔开手机,怒气跟不甘交杂下,眼底划过一抹幽暗的狠厉。 很好。 跟她抢男人。 温怀书,你给我等着! 冷静下来后,荣真真眯着寒眸拨通一个电话:“继续给我盯着温怀书那贱人,一有情况第一时间通报于我。” …… 与此同时,温家也一片躁动。 温怀宁想到在咖啡厅受尽屈辱,孟轩还维护温怀书的一幕,百爪挠心,恨不能现在就冲到温怀书跟前,狠狠教训那女人一顿。 但想到薄聿熙那骇人冷厉的架势,只能拼命忍。 可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转念女人想到了什么,微眯了下眸子,下楼就找到了温实正。 两人嘀咕一番,温实正浓眉蹙起:“你说温怀书要开办画廊?” 温怀宁郑重点头:“千真万确。爸,我亲口听她说的,她现在傍上了薄聿熙这座靠山,不想办法接济温家,竟浪费钱做这种无聊的事,姐姐未免也太不懂事了。” 温实正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温怀宁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继续道:“爸,您可得说说姐姐了,要不是我当初把嫁到薄家的机会让给她,她现在也不可能过得好。她现在是好了,可一点都不想咱们家,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以后还要帮着薄家对付咱们……” “她敢!” 温实正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别以为她翅膀硬了就不是温家的人了,我自有办法收拾她!” 温怀宁垂下眸,唇角微勾起一抹冷笑。 呵,对温怀书不满的人可不止她一个。 她倒要看看温怀书这贱胚子还能嚣张到几时。 而此时的薄家别墅正一片宁静祥和。 温怀书最终还是败在了薄聿熙的金钱诱惑下,极其敷衍地给男人做了一碗奶油蘑菇汤。 吃饱喝足,两人一同上了楼。 温怀书飞快走到自己卧房门口,瞥到身后笼在暗光下的颀长身影,忽然想到了什么,心口重重一跳。 结婚三年,薄聿熙从未在这住过,今晚他迟迟不离开,该不会要…… 饱暖思淫.欲。 这男人不会图谋不轨吧! 她逃! 温怀书动作极其迅速地录入指纹锁,一把推开门,侧身就要钻进房间。 然而,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的摁住了门。 温怀书目光一怔。 一道冷沉的身影随即覆下。 温怀书耳廓发烫,余光瞥到抵在自己肩侧的大手,根根分明,骨节修长,禁欲十足。 门口本就逼仄,这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暧昧悱恻起来。 薄聿熙正居高临下地睨着身下的女人,眼底划过一抹不满。 “薄夫人。”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幽幽的,让人心头发寒。 温怀书强撑淡定地抬起眸,姿态慵懒地倚在门边,“嗯?薄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你在躲我?” 薄聿熙狭长的眸微眯,看着女人故作姿态的模样,发问得直接而不满。 “没……怎么会。”温怀书回答得不动声色。 “是么?”薄聿熙薄唇勾起一抹嘲弄,目光缓缓下移,看着女人紧紧抓住框的手。 指尖用力,骨节几乎咔咔作响。 男人脸色蓦地一沉。 这女人,竟然这么躲着他! 她连孟轩那样的货色都看得上,怎么反对他避之不及了? 温怀书尴尬一笑,硬着头皮道:“你看这饭吃也吃了,不如今晚就好好休息?” 薄聿熙探身,剑眉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现在还是夫妻。” 温怀书后背往后退了退:“所以呢——” “啊!” 话还未说完,一只有力的手臂竟直接揽过了她的腰身,下一秒,她双脚悬空,猝不及防投向一个温暖的怀抱。 鼻息间瞬间席卷起一抹好闻的清冽气息。 温怀书抬眸,恍然撞向一道幽沉而深邃的眼神。 薄聿熙神色一贯冷淡,唯独那双深眸内似乎在翻涌着什么。 温怀书心狠狠跳了跳,指尖发颤地紧攥着男人的外套,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薄先生,那个,那个我……” 砰一声。 卧房被用力摔上。 温怀书紧张地咽咽口水,仰眸看着灯下男人冷冽而俊美的侧脸,视线从他高挺的鼻梁一路滑过,凝在那微凸的喉结上,脸颊唰地红了。 这该死的男人! 长了这么一副妖孽模样,真的很容易引人犯罪。 温怀书正乱想着,掐在她腰间的大掌蓦地一松。 她整个人硬生生摔在床上。 刚营造的暧昧氛围,一瞬破灭。 温怀书摔得吃痛,起身愤怒地瞪着男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薄聿熙似僵在了原地,剑眉深蹙,脸色异常的惨淡苍白。 温怀书愣住了:“你,你怎么了?” 扑通一声。 面前的男人竟朝她跪下了! 温怀书慌了:“你别,你可别,有话好好说,你跟我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薄聿熙脸色难看到极致,掌心用力捂着胃部,手背上青筋凸起一片。 他胃里,似乎有千万根利刃在刺。 眼前女人慌乱失色的脸,也渐渐地变得模糊。 温怀书被这一幕吓惨了,她刚要伸手扶起男人,他的头却重重砸在了她身上。 “薄聿熙!”? 温怀书彻底凌乱了。 她欲哭无泪地看着突然倒在面前的男人,强逼着自己镇定。 “薄聿熙,你怎么了,你醒醒!” 温怀书用力推开男人的头,狠下心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醒醒!” 而面前的男人还是一动不动,冷白的脸色赫然多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记。 之前就听说这男人有重疾,虽说被治好了,但难免会有旧疾重发的风险。 他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该不会是……要噶了? 苍天啊! 她可不想成为京都豪门第一寡妇! 温怀书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使劲力气架住了昏倒的薄聿熙,跌跌撞撞就往楼下走:“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一定要坚持住,可千万别死了!” 第二十一章她也配? 凌晨一点。 急诊病房外,薄聿熙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一动不动。 温怀书焦躁地在外踱步,高跟鞋踩在走廊,清脆的声音不断回响。 已经进去这么久了,这男人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温怀书也说不上心头的紧张担忧情绪从何而来,明明她巴不得逃离这个男人,却害怕他真的出事。 “太太,薄总怎么了!” 身后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林特助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温怀书强撑淡定地站在病房外,目光落在房内的男人身上,眸色晦沉:“可能是隐疾发作了,情况有些严重,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特助脸色大变,而后想到什么,不解道:“薄总一直都有定期体检,身体各项指标都没问题,不应该啊……” 这时,病房门推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温怀书跟林特助几乎是同时冲上前。 “医生,情况如何?” 医生取下口罩,一脸严肃道:“是食物中毒。” 中毒…… 温怀书稍松了口气,还是谨慎地问道:“那,没有生命危险吧?” 医生摇头,脸色却严肃下来:“病人本身就有先天性的胃病,平时在饮食方面就要格外注意,你们怎么能给他吃没煮熟的蘑菇,还好摄入量不多,否则是会死人的!” 温怀书懵了。 蘑菇? 难道是她晚上给薄聿熙做的那碗蘑菇汤出了问题? 送男人来医院的时候,医生便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她也将男人的症状跟吃食都说了一遍。 本以为只是照例询问,谁知道问题竟真的出在吃的食物上。 温怀书后背轻靠在墙上,惊魂未定:“还好只是中毒。” “太太……”林特助看向温怀书的眼神划过一抹复杂,“家里的佣人对薄总的饮食格外注意,这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温怀书脸色微僵了一瞬,她极不自在地挽起耳边垂落的碎发,声音却没底气了很多:“那个,家里的佣人不是都让他赶走了吗,所以晚饭是我做的。” 林特助嗓音忽的拔高:“您做的?” 温怀书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点头。 林特助:“那您,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 温怀书:“没有,我减肥,所以晚饭就没吃。” 幸好没吃。 否则现在躺板板的,恐怕就是他们两个人了。 林特助:“……我去看看薄总。” “我跟你一起。” 无论如何,这男人中毒到底跟她脱不了干系,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温怀书低头跟在林特助身后,一起进了病房。 “薄总的脸怎么红肿得这么厉害?” 林特助站在病床前,目光触及到薄聿熙侧脸时,眼皮又是重重一跳。 温怀书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手,更加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当时情急,她只是想将这男人叫醒,谁知道不小心用力过猛,把他脸打肿了。 林特助转身就要往病房外走:“不行,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别!”温怀书一把抓住林特助手腕。 林特助急了:“太太,薄总的脸都肿成这样了,必须要请医生!” 温怀书赶紧解释,声音却越来越低:“真的不用,他的脸,脸是被我打的。” 林特助:“……” “好了,你去缴一下医药费,这里就留我照顾着。”温怀书无奈地看向病床上的男人,终究是她造的孽,一走了之也不好。 林特助犹豫道:“您真的可以吗?” 温怀书脸色微沉,这会冷静下来了,清冷的眸瞥过去:“怎么,你还怕我谋害亲夫不成?” “不敢。那我去给薄总准备点养胃的食物,等薄总醒来您再联系我。” 林特助说完,总算是离开了。 病房门关上,整个世界都跟着安静下来。 温怀书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手肘撑在头侧,情绪闷闷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他平躺着,双目紧闭,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冷白的灯光照射下一片惨淡。 男人薄唇紧抿,下颔几乎绷成了一条笔直而凌厉的线条,看样子是痛苦极了。 此刻躺在这,褪去了往日的凌人架势,竟显得顺眼了许多。 温怀书探身凑近了一点,盯着男人长长的睫毛,竟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触了下。 指尖燎上一抹淡淡的鼻息,她又迅速收回了手。 病着的样子,倒也不那么讨厌嘛。 这一夜,温怀书一直守在病床前,哪儿也没去。 晨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时,她正趴在男人身侧酣睡着,熬了一整晚,这会终是挺不住了。 “嗯……”薄聿熙紧蹙着眉头醒来,手臂又酸又沉,喉头滚过一声闷哼,视线一瞥,看到床边的女人时候,双眸渐沉。 这里是医院。 温怀书怎么会在这? 薄聿熙皱着眉,费力想抽回手,却不想趴在他身上的小女人不满闷哼一声:“嗯~,别动……” 男人的手又放了回去。 温怀书迷迷糊糊地把头往男人怀中凑了凑,一只手臂径直搭在他身上,睡颜恬淡。 薄聿熙看着这一幕,薄唇轻扯开一抹弧度,不禁气笑了。 说她没良心吧,还知道在这守着他。 说她有良心吧,就是这么欺压病人的。 “温怀书,醒醒!” 薄聿熙抬手戳了戳女人脸。 不动。 男人面上划过一抹不耐,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一把扔开。 还是不醒。 薄聿熙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牙根绷紧道:“温,怀,书,你给我——” 充斥着警告意味的话说了一半,又戛然停下。 薄聿熙目光直直落在温怀书身上,她似是累极了,被长发遮住一半的侧脸尽显疲色,保持着这么难受的姿势还能睡得这么沉。 窗外晨光愈发明亮,暖色光辉笼罩着女人娇小单薄的身影,小小一只枕在他胳膊上,长睫在光下翕动着,格外娇俏。 薄聿熙面上的阴郁散去几分,目光中难得地浮现了一柔和。 他缓缓伸手,撩过了女人垂在耳边的碎发。 指腹触到她柔软的皮肤,心头竟掠过一阵触电的酥麻感。 薄聿熙瞳色愈发幽深,喉结不由向下滑了滑。 砰一声。 病房门忽的被推开了。 “薄总,您醒了……” 林特助激动地上前,不等话说完,一道冷冽而不悦的眼神便投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她早就不怕了 薄聿熙朝身侧的温怀书抬了抬下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特助顿时了然。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将带来的汤放在床头,凑到薄聿熙耳边低声道:“薄总,您感觉好些了吗?需要帮您办理出院手续,回家调养吗?” 薄聿熙压着嗓音嗯了一声。 林特助起身,又看了眼倒在病床上睡得浑然不知的温怀书:“太太,她……” “唔,谁叫我?” 一道慵懒娇软的嗓音缓缓吐出。 温怀书皱着眉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眶,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薄聿熙一张黑沉的脸,正直直对着她。 “你醒啦!” 温怀书瞬间精神过来,一把抓住薄聿熙的手腕:“感觉怎么样,不疼了吧?” 薄聿熙脸色黑沉如墨,垂眸扫过女人的手:“松开。” 温怀书悻悻收回手,轻吐查出一口气,起身活动了下酸软的身子:“呼,好累,你可总算是醒了。” 薄聿熙气极冷笑:“所以还委屈你了?” 温怀书后知后觉地听出了男人语气中的不对劲之处,皱了皱眉,迅速看一眼林特助:“那个,我们去办理出院吧,回家再说。” 林特助察觉到情况不对,及时地退出去了。 半小时后。 加长豪车内,气氛诡异安静。 薄聿熙自上车后便一直闭目眼神,脸色分外沉郁,周身仿若都笼罩着一层厚重阴霾。 温怀书手指搅在一起,忍不住偷偷侧眸瞥了男人一眼。 自打出院,他就沉着一张脸,好像有人欠了他八百万。 这男人该不会是怀疑她故意让他中毒吧? 外界早就传闻薄聿熙冷血非常,手段狠厉,要是真的误会她要毒害他…… 她恐怕小命不保! 温怀书只是想想就如芒在背,瘆得慌。 “林特助。” 身侧的男人忽的开口了。 温怀书有些心虚地挪了挪身子,跟男人拉开距离。 林特助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一眼,小心翼翼道:“薄总,怎么了?” 薄聿熙语气冷沉:“我中毒是怎么回事?” 林特助:“这,是太太做的蘑菇汤没煮熟,这才……” 温怀书立即打断:“我不是故意的!” “哦?”薄聿熙幽幽转过眸子,眼底情绪不明,直勾勾盯着身侧女人,“那我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温怀书:“!!!” 她心一横,将那晚情况合盘托出。 说完,还不忘义正言辞为自己辩解:“昨晚情况太过紧急,我也是太担心你想把你叫醒,所以才下手稍稍重了一些。” “稍稍重了一些?”薄聿熙冷着脸,透过后视镜看到微肿的侧脸,深压下胸口的情绪,“很好,你是第一个敢对我动手的人。” 动的还是他的脸! 这女人,怕是早就对他心有不满了! 男人的语气阴鹜而冷沉,听得温怀书心头尤为发寒。 她闷声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嘛,再说了,我不也付出代价了吗,勤勤恳恳照顾了你一晚上,你还想怎样?” 这女人,竟还好意思说照顾他。 他胳膊现在还酸着! 薄聿熙脸色不悦,正欲发作,转眸瞥到女人委屈巴巴的模样,心头的火意蓦地熄灭了。 罢了。 这事也怪不了她。 不过,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薄聿熙不动声色整理了下袖口,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神情淡漠冰冷:“想要我不追究可以。” 呼,算他还有点良心。 温怀书心刚松下来,却听到了更加过分的提议。 “那么我的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怎么支付?” 吼,这可恶的男人是要讹她钱吗? 没门! 温怀书勾勾唇,笑得无辜而纯良:“薄先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哈,你放心,你病着期间我一定会尽职尽责照顾好你,劳务补偿总可以吧,总是谈钱可就伤感情了哈。” 薄聿熙闻言,不但不生气,眼底反倒划过一抹鱼儿上钩的愉悦,刻意加重字音道:“好,那薄太太可要说到做到,尽职尽责地照顾我。” “林特助,回头把我的东西都搬到锦园。从今天起,我就住在薄家。” 温怀书彻底石化了。 不是,这男人来真的。 薄聿熙扫了女人一眼,薄唇冷扯,似是报复似地补充道:“家里那些佣人也不必请回来了,薄太太既然想劳务补偿,那就满足她。” “这个结果,薄太太可还满意?” 温怀书愤愤瞪着男人,发现他脸上病气全无,薄唇上扬的弧度挑衅而玩味。 她咬着后槽牙道:“满意!满意的很!” 回到薄家。 林特助叮嘱一番,便去收拾东西了。 看这架势,薄聿熙是铁了心要搬回来住。 温怀书心烦意乱,有种哑巴吃黄连的委屈。 千不该万不该,她就不该赚那十万块钱,做顿饭而已,还把自己给搭上去了。 她窝在沙发正郁闷着,屋外门铃便响了。 薄聿熙长腿交叠地靠在沙发上,目光从面前的电脑移开,淡声道:“去开门。” 温怀书正烦着:“林特助不是有钥匙吗?” 可门铃还在响个不停。 烦死了! 她一气之下起身,快步走到玄关,一把拉开门:“不是刚走,怎么这么快……” 看清门口出现的人时,温怀书说了一半的话戛然咽下。 穿着华贵的薄母脸色极沉,她身边还跟着荣真真,两人看她的眼神凉意森森。 温怀书也预感到了不对,试探地问道:“妈,您怎么——” 薄母怒气冲冲地上前,扬起巴掌就扇了过去:“温怀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给聿熙下毒!” 这一巴掌来得错愕不及,温怀书瞳孔微缩,来不及避躲,手臂蓦地被一道大力往后拽去。 她整个人猝不及防投入一道踏实熟悉的怀抱。 凌乱间抬眸,薄聿熙冷峻的侧脸赫然映入眼底。 男人脸色沉郁,周身气息危险而冰冷。 而搂住她的腰身的大掌,却坚定不移,温热有力。 下一秒,薄母高高扬起的手忽的被打开。 “聿熙,你!” 薄聿熙神色凌冽,放在温怀书腰后的手掌不自觉加深几分力道,冷斥道:“她是我的女人,我们夫妻间的事,还用不着您来过问!” 第二十三章闹事 温怀书从温家出来,却发现薄聿熙的车已经不在了。 不过她也没在意,直接拿出手机给周瑞打了电话。 “什么?你已经拿到画了,就这么简单?”周瑞很吃惊。 温怀书沉吟了一下才道:“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阻止不了我画廊开业。周瑞,接下来一切都要靠你了。”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撇开私人关系你还是我的老板,我为你效劳是应该的。” 温怀书打车回了别墅,将母亲的这幅遗作和其他画作都放在了一起。 看着那几幅为数不多的画作,温怀书有些伤感。 之前在时宁先生那,荣真真有句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是事实。 那就是她母亲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己最热爱的事业,最后却反而被抛弃弄的郁郁而终。 所以说,男人不重要,事业才重要。 人的心中有了寄托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虽然无法理解母亲的选择,但却绝不会走母亲的老路。 温怀书当晚并没等到薄聿熙的出现,甚至对方连个信息也没发给她。 不过这件事情只困扰了温怀书不到一分钟,她就开始忙着更新漫画享受生活了。 整整三天,温怀书闭门不出的把自己关在别墅里。 她一方面是在为母亲画展策划做最后确认,一方面就是筛选一些有潜力的年轻画家的画作为她画廊的布景。 开业当天,她不能拿母亲的画作出来,所以必须得放出一些拿的出手的青年画作才行。 这其中还包括了她亲手画的几幅插画。 这三天薄聿熙没出现,温怀书也乐的自在逍遥。 很快便到了画廊开业的日子。 一大早温怀书就准时赶到了画廊,这里已经恢复如初,甚至室内设计比她之前弄的还要高雅。 温怀书一出现就被周瑞带进了画廊内部。 “我可是按照和你在视频会议里确认的那样,将你想要的画都放在了你想要的位置,快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 温怀书一边走一边欣赏着两边墙上挂着的画作,内心很满足。 “你也是心大,开业之前一直不出现,就真这么放心我?” 面对周瑞的调侃,温怀书指着墙上的画说道:“这里就是你实力的证明,我还有什么不放心?” 二人相视一笑,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似乎是有人来了。 “剪彩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特地邀请了记者过来做宣传,应该是他们到了。” 周瑞和温怀书一起到了门口,就见到外面来了不少人,热闹景象超出了温怀书的预期。 她看向周瑞。 周瑞连忙摆手:“这些可不是我请来的托。” 周瑞立刻走进人群稍稍打探了解了一番,这才笑着回来诶温怀书报喜。 “看来拜时宁先生的人气以及之前画廊遭人抨击事件所致,咱们画廊火了!” 原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冲着时宁先生来的,而一小部分则是冲着画廊被毁真相来的。 不管怎么样,画廊开业能有这么多人过来,本身就是一个话题。 周瑞作为画廊的经理人,对于这种场面最是喜闻乐见。 他先去和记者沟通了一下拍摄角度,然后才和温怀书一起参与剪彩仪式。 “欢迎各位贵客能够光临dto(梦想起飞)画廊的剪彩仪式,我知道大家多是一定等候多时了,现在,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周瑞拿着话筒,将气氛炒了起来。 “现在,首先,邀请我们画廊的老板,温怀书女士上台发言!” 听到周瑞叫自己的名字,温怀书莲步款款,走向舞台。 然而,就在她踏上舞台,所有记着的长枪短跑对准她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姐姐,这么重要的日子,我特地带着叔叔阿姨过来,你惊喜吗?” 台下,温怀宁笑的纯良,但眼里的不怀好意却怎么都掩藏不住。 温怀书看到来人,脸色瞬间沉寂了下去! 她料定了温家不会轻易放过她,却没想到温怀宁这个疯子居然找来了这两个恶心的玩意。 还真是知道如何恶心她! “小书啊,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开公司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这地方还真是挺漂亮的,一定花了不少钱吧?你说你,到了大城市了连家里都不管了,我和你妈还等着你孝顺呢!” 夫妻两个用贪婪的目光扫视着画廊。 温怀书强忍着心里的恶心,淡漠的说道:“我和你们早就没有关系了,如果不想丢人现在就请离开这里。” 当年她被养在乡下,受尽了养父母的虐.待,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给了他们一笔钱断绝了所有的关系! 今天居然好意思出现在这里说等着她“孝顺”? 呵! 养母一听这话,直接指着温怀书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女,我们养你这么大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太没良心了。” “你个贱丫头,还不快点向你妈认错,你是要大家都看到你的不孝顺吗?”养父也横加斥责。 温怀书面对夫妻两的诽谤,一言不发。 温怀宁见状立刻出来当“和事佬”。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叔叔阿姨大老远的来看你多不容易啊,你快给他们道个歉,这么多人看着呢!” 温怀书还是不说话,但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寒霜。 养母见到温怀书无动于衷,立刻拍这大腿当众卖惨起来。 “哎哟!你们说我造了什么孽啊。难道就因为我们是乡下人丢了她的脸,她就能当众不认爹妈了吗?” “不孝女,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夫妻俩声泪俱下,引起不少人的共鸣。 “这年头就是有些年轻人见识了城里的繁华就忘了本,连爹妈都能不认太不孝了!” 一个记者直接冲到了温怀书的面前,用话筒对着她。 “薄夫人,请你解释一下,你真的是从乡下来的吗?他们是你亲生父母吗?” 第二十四章时宁先生出场 面对记者的质问,温怀书依旧一言不发。 这可把周瑞给急坏了。 他正打算上前扭转舆论,却被温怀宁抢了先。 “姐姐,你快点道歉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替姐夫想想啊。” “薄氏集团那么大的产业,如果出现负面影响会直接影响到股价的。” 温怀宁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每个人都知道了温怀书的身份。 薄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是个连自己爹妈都不认的不孝之人,这要是传到网上恐怕薄聿熙不会轻易放过温怀宁。 到时候最好闹到离婚才痛快呢! 众人听了温怀宁的话之后,议论声更大了。 “薄聿熙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怎么眼光如此不好?” “听说当时是冲喜,薄聿熙都差点要死了,他能有什么决定权啊?” “原来是冲喜,那现在薄聿熙成了薄氏的掌权人,这夫人也应该换一换了吧?” 温怀书面无表情的扫过那些长舌妇,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对无耻的夫妇身上。 养母见温怀书不说话,以为她是怕了,立刻指着她骂道:“你看什么看?别以为嫁了个有钱人就了不起,你骨子里和我们一样,都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乡巴佬。” “你妈说的没错,你大学都没毕业,以为穿的人模狗样就是人才了?呸!你懂什么是画吗?我看这里不出一个月就得关门大吉!” 养父恶狠狠的诅咒温怀书。 温怀宁站在人群里,听着周围人对温怀书释放了最大的恶意,不由得意的扬了扬眉。 温怀书,这就是你让我当众出丑的报应! “大家听我说,这个死丫头不但不孝顺,她还很可恶。这个什么画廊肯定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为的就是割韭菜的,你们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死丫头,快跟我们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养母上前就要拽走温怀书。 温怀书眼神变得更冷了。 看着这张面目可憎的脸,她就想到了自己被收养的那些年所遭受的苦难。 就在她准备予以反击时,一道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直接拦住了温母。 接着另外一个人也走了过来。 “时宁先生,是时宁先生!”有人认出了来者。 时宁先生的助理及时护住了温怀书。 温怀书接收到时宁先生那慈爱的眼神时,所有的戾气都消散了。 她深吸一口气,暗自责骂自己的定力还不够。 时宁先生的出现及时阻止了那些对温怀书不利的舆论。 “怀书,想不到你这画廊如此热闹!” “时宁先生,让你见笑了。”温怀书伸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露出温婉的微笑。 时宁先生摆摆手:“今天可是你的主场,听说你发掘了几个很有灵气的年轻画家,等下一定要带我好好看看他们的画作。” “那是自然。” 二人对话十分自然,时宁先生看向温怀书的眼神充满欣赏。 在场不少人都是一些人精,哪能看不出时宁先生对温怀书的提携。 “会不会是搞错了?” “这两个人该不会是谁找来的托吧?” “时宁先生都特地来捧场,说明老板娘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毕竟,时宁先生可不是谁都赏脸的!” 随着时宁先生对温怀书释放出最大的善意,周围人对温怀书的态度立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舆论已经开始倒向那两个演技浮夸的夫妻了。 养父养母见众人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有点害怕。 养母更是直接看向温怀宁,希望她能给支个招。 温怀宁此时也是恨的牙痒痒。 明明温怀书成为众人的笑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结果却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就这么毁了。 她不甘心。 “姐姐,他是谁啊?你怎么能为了自己的脸面就随便收买个人来替你演戏?你难道不知道纸包不住火吗?” 温怀宁本以为自己的“善意”一定能够让众人醒悟。 结果周围却传来一阵嘲笑声。 温怀宁有些心慌,为了壮胆她又指着时宁先生,责骂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能为了一点钱就是非不分帮她一起做戏?” “这女的疯了吧!” “她好像根本不认识时宁先生。” “连时宁先生都不知道是谁,我看她才是那个目不识丁的乡下丫头吧!” 随着嘲笑声越来越大,还有更多人对温怀宁发出了指责声。 温怀书见此情况,也忍不住觉得好笑。 这温怀宁难道来之前不知道做个背调吗? 连时宁先生都不知道是谁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敬仰时宁先生的雅人,哪能容忍这么粗鄙的人在这里。 看来不用她出手,温怀宁也注定要成为一个笑话了。 “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姐姐她从小就被寄养在乡下,根本就没接触过绘画,她不可能会懂画的。” 温怀宁想要用事实来证明自己不是愚昧的。 但她越是这么说越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在场谁不是人精,要是这时候再看不出来温怀宁是来给温怀书小鞋穿的,那他们这几十年就等于白活了。 “这位小姐,说话前要过过脑子,否则就只能请时宁先生的律师来和你谈了!”助理见时机差不多了,及时对温怀宁发出警告。 温怀宁根本不相信温怀书能请来什么大人物。 “你别以为随便搬出律师我就怕你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再了解不过,就算这位老先生有点来头,也都是她花钱请来撑场面的。” 有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站出来说道:“温小姐,你可别再丢人了!真正不懂画的人是你!” “我怎么不懂画了?”温怀宁不服。 对方直接指出:“你连时宁先生在绘画界的身份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懂画,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为了闹事而闹事,看来温家姐妹两个不和的消息是真的。” “听说这位还是小三上位的产物呢!” 有人爆料,就有人附和。 传言越来越难听,但都是对温怀宁不利的言论。 “你们住口!”温怀宁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居然当众吼人。 第二十五章打脸 现场安静了下来,温怀宁这才一脸悲伤的继续演戏:“我爸妈是真心相爱,他们是正大光明的婚姻。姐姐,我们都接受你了你为什么你还要污蔑我们?” “姐姐,难道你之前说我们是家人都是假的吗?我对你太失望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温怀书都想给她鼓掌了! 这温怀宁什么时候口齿这么伶俐了,看来背后一定有人教她。 至于这个人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 温怀宁一波示弱之后,立刻又将话题转回时宁先生身上,态度正义。 “姐姐,就算你没把我当成是你的家人,但我还是把你当成姐姐。做人要诚实,你还是快点跟大家道歉,别再欺骗群众了。” “我听不下去了,这位小姐,你知道时宁先生是谁吗?他可是绘画界的泰山北斗、艺术投资的风向标。只要是被时宁先生看中的画作,一定是未来收藏界的抢手货。” “就时宁先生这样的身价,谁能收买他?” 温怀宁听到这里,已经难以掩内心的震惊。 温怀书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吗?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大人物? 关键是这样的大任务还愿意为她做靠山,这太离谱了。 难道……这两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温怀宁内心阴暗,直接误会了温怀书和时宁先生的关系。 想不到她精心策划一出好戏想要搞垮画廊,却反而成了画廊出名的垫脚石。 “姐姐,原来你这么厉害,什么都不懂还能让时宁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为你撑腰,我好羡慕啊。” 这话说的太有歧义了。 时宁先生的助理直接出声警告:“这位小姐,诽谤罪判几年你了解过吗?” 温怀宁现在了解了时宁先生的身份,也不敢硬刚,只好软言软语的装可怜。 “姐姐,我看到叔叔阿姨来找你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实在是太可怜了,你不能因为自己飞黄腾达了就不管他们啊。” “你看阿姨,她瘦成这样,叔叔他也有病,你怎么忍心对他们不管不顾?” 温怀宁一说完,养父养母立刻配合的哭诉起来。 “我们真是太不容易了,家里孩子要上学,老公生病还没钱看病,好不容易有个丫头这么争气嫁了个有钱人,结果去当了凤凰再也不管我们了!呜呜呜……” “唉!早知道你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就不该收养你!” 夫妻两个配合诉苦,再次将温怀书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那些记者们已经开始给温怀书拍照,准备将这些舆论公布于众。 温怀书终于不再沉默。 “够了!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如果你们再闹,我只能报警!” 养父母一听这话,立刻横眉冷对。 “你还报警。” “你有没有良心?” 温怀书冰冷的眸子扫过二人,看的他们心头一紧。 “我和你们早就断绝关系了,至于为什么你们心知肚明。” “我不愿当众重提你们当初对我做得那些恶事,正是因为我还念及你们对我的那一点收养之情。但如果你们继续得寸进尺在这里胡说八道,那我只能对外公布你们的罪证,是非对错交给大家公断!” “什么证据?我看你就是狡辩,你忘恩负义!”养母不知悔改,继续叫嚣。 温怀书冷笑:“看来你们是打算不认账啊。可惜了,不管是你们虐.待我的证据还是我花了一大笔钱和你们断绝来往的切结书我都好好保存着,要不要现在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养父养母这时候脸色已经变了。 他们之所以敢来这里闹事,一个是为了温怀宁的钱,另一个就是他们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温怀书一定将过去的证据全都丢掉了。 可没想到对方如此谨慎,居然将证据留存至今! 现在该怎么办? 温怀书突然朝着夫妻两个走了过来。 夫妻俩看着温怀书的眼神,恍惚间想起了当初温怀书对付他们的那些手段,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温怀书还在继续走向他们,这让二人很奔溃。 尤其是养母直接跑到温怀宁面前,将一张卡塞给她。 “温小姐,钱我们不要了,你要搞那死丫头你自己搞去,我们不干了!” “还说什么啊,快走吧!” 养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拽着女人就往人堆里扎,一边走还一边焦急的回头看,生怕温怀书追上来削他们。 温怀书走到了温怀宁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好姐妹?” 众人听到这话全笑了起来。 温怀宁从没觉得自己这么丢脸过。 那两个废物也太没出息了,这温怀书又没有三头六臂,他们怕个屁啊! 温怀宁见自己面具被撕下来,也不想伪装了。 “温怀书,你别得意。就算你的画廊有人给你撑腰,你也经营不下去的!” “是吗?”温怀书浅浅一笑,根本不将温怀宁的诅咒放在心上。 温怀宁不甘示弱,说道:“你没本事又不专业,那些大画家怎么可能会和你这样的门外汉合作?等着吧,你这画廊迟早要完蛋!” 温怀书突然轻笑出声,还对着温怀宁鼓掌。 温怀宁脸色难看。 “你笑什么?” “你说的对,不专业的人的确不能换来专业人士的信任。你提醒了我,周瑞,去把我的画作拿来。” 周瑞一下就明白温怀书想干什么了,立刻进了画廊。 不到三分钟他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他们手里都捧着一幅画框。 众人看到画作之后,有人直接认出了画作的作者。 “这……这不是画师温柔的作品吗?” “我老婆最喜欢她的插画,说是充满治愈感。” “是啊,温柔的插画以治愈安抚为主,喜欢她的人可不在少数。” “能让温柔将画作放在画廊展出,看来这个薄夫人也不是一点都不懂艺术。 周瑞见众人都对这几幅画议论纷纷,便开口介绍:“贵客们,现在由我隆重介绍一下,我的老板温怀书女士就是你们口中的画师温柔,而你们现在看到的这几幅插画都是她最新的作品,还未进行授权。”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尤其是温怀宁,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怀书明明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成为插画师? 第二十六章离婚这件事 时宁先生将一幅插画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随后笑了。 “温小姐,你真是给了我莫大的惊喜!” 温怀书谦虚的说道:“不,应该是让您见笑了。” “怎么会,后生可畏才对!” 时宁先生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温怀书,眼里是老怀安慰的神色。 若她在天之灵看到她的女儿能继承她的绘画天赋,并在另一个领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应该会欣慰吧。 二人的简单闲聊已经充分证实了温怀书在艺术界的实力。 也让他们更加确信温怀书就是温柔。 “温小姐,鄙人是开出版社的,您这几幅插画太符合我们名下几个知名作家的作品了,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和您商讨一下这几幅画的授权问题?” “温小姐,我们杂志社也正好需要您的插画,不知道是否有荣幸合作。” “温小姐,我们品牌商正准备开发一款新产品,与您的作品不谋而合,我们也想争取一下使用版权。” 眼看着那么多人都对温怀书抛出橄榄枝,温怀宁嫉妒的简直要发疯了! “时宁先生,我们一起剪彩吧!” 在周瑞将现场秩序维持好了之后,温怀书向时宁先生发出了邀请。 时宁先生欣然答应。 当剪彩结束的那一刻周围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各位贵客里面请,这次画廊开业除了有许多后起之秀的灵气之作以外,还准备了酒水点心,希望各位能够不虚此行!” 周瑞作为经理人,很自然的招呼客人进入画廊。 那些慕时宁先生名而来的人,一个个都迫不及待走入画廊。 他们就想看看被时宁先生器重的的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周瑞见人潮涌动,很是满意,还偷偷冲着温怀书竖起大拇指。 温怀书准备和时宁先生一起进入画廊,却不想正好看到温怀宁被过往的人给撞了一下。 温怀宁也是倒霉,鞋跟直接断了。 偏巧几个记者还没进去,直接将她狼狈的一幕拍了下来。 “拍什么拍?给我删了!”温怀宁想让温怀书当众出丑,结果却变成了她自己。 气急败坏的她,把这份怒气全然撒在了别人身上。 只见她当场去抢那人手里的拍摄工具,狠狠砸在了地上。 “你!” “你什么你,偷拍就是不对!滚开!” 温怀宁狼狈的逃离了现场。 温怀书收回视线,却不小心瞥到站在人群里的荣真真。 荣真真今天一袭黑色贴身小礼服外加十寸恨天高,衬托的她霸气更足了。 不过她看着温怀书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善。 那是挑衅和不爽! 温怀书懒得搭理这个“情敌”,直接面带微笑的与时宁先生一边闲聊一边准备走进画廊。 荣真真脸色阴沉。 她这是被小瞧了? 呵! 就算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乡巴佬,她也还是不配成为薄太太。 “温小姐,恭喜啊。” 荣真真急走两步,赶在温怀书和时宁先生进入画廊之前拦下了二人。 这时候那些扛着长枪短炮准备跟着时宁先生入场内拍摄的记者们立刻就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纷纷朝着这三人聚拢了过来。 有些人已经准备好了拍摄角度,就等着听爆料。 荣真真一脸大家闺秀的微笑,冲着温怀书颔首打招呼。 “谢谢!” 温怀书也微笑回礼。 荣真真伸出手挽住了温怀书的手臂,故意表现出二人很亲密的样子,还对着正在拍摄的记者们摆了几个她认为很完美的拍摄姿势。 等秀的差不多了,她才对温怀书说道:“温小姐,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我真是替你心疼。对了,聿熙怎么没有来?啊,我差点忘了。” 荣真真这一句话故意调高了尾音,引起那些记者们的注意。 “我忘了你们两个的关系并不太好,你们最近正在闹离婚吧?这种场合聿熙的确是不适合出现。不过没关系,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可以替他帮你,毕竟你们也算夫妻一场嘛!” 这番话荣真真说的十分得体大方,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她是在向众人宣誓主权,她以后会是薄聿熙的新任妻子。 温怀书表面没什么,但眼里却闪过一丝异色。 自己和薄聿熙离婚的事情,应该就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才对。 那荣真真是怎么知道的? 看她一副已经迫不及待要取而代之的态度,难道她和薄聿熙…… “温小姐,请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是不是薄总出轨了?你打算离婚索要高额补偿金吗?” 记者们听到了惊天大料,立刻将温怀书围住,询问一切让她感到难堪的问题。 温怀书没有做好回答这些问题的准备,便选择了沉默。 但她的沉默在别人看来却是心虚。 甚至有记者直接询问是否温怀书出轨在先,薄聿熙不堪戴绿帽所以才要离婚。 “各位,你们的这些问题对温小姐都太犀利了,她怕是不好回答,不如你们来问我。” 荣真真摆出一副好人人设,为温怀书解围。 那些记者根本不在乎谁是当事人,只要有人能爆料是谁都可以! “荣小姐,听闻你和薄总是青梅竹马,你们关系一定不错吧?薄先生离婚是不是为了你?” 荣真真听到这话,微笑着将头发别到耳后。 “当初聿熙病重我正好在国外无法陪伴照顾他,为此我一直很后悔。现在我回来了,我会尽量弥补我们这几年的感情缺失,至于他想离婚应该是他深思……” “谁说我要离婚了?”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把那些记者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荣真真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是薄聿熙! 薄聿熙在众记者的簇拥下,直接来到了温怀书的身边,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夫人,我来晚了!” 温怀书觉得薄聿熙是故意的,但为了给自己挽回面子,她还是主动挽住薄聿熙的手臂,回了他一个脸颊吻。 “老公,你怎么才来啊?这剪彩都结束了。” 记者们都懵了。 这两口子看起来其乐融融,哪里像是要离婚了。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荣真真。 荣真真现在真是尴尬死了。 不过为了维持她的人设,她只能陪着笑脸道歉:“对不起,可能是我误会了,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离婚,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