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录重生之神》 第一章 (1)福星降世 七月间,骄阳似火。正午时分,太阳把树叶晒的都卷缩起来。知了扯着长声聒个不停,给闷热的天气更添上一层烦躁。 “哎,这可如何是好?!大夫人这命怎的这么苦阿!”小翠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姐手足无措满面愁容。 “来,抱过来.咳...我瞧瞧”大夫人已年过四十,此番生育也是大夫人求佛拜神半辈子求来的.平日里操持府中上下又不得老爷疼爱,年事已高身心俱疲,这孩子怕是要了大夫人半条命才得以降世. “哎,天意弄人.果然还是应验了.”大夫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儿,落寞十分. “夫人,您好生歇下.小姐我抱去偏殿奶娘照看着,刚刚生产,别费太多精力,有什么问题,身子养好再说.”李嬷嬷不由分说抱走了孩子,好在李嬷嬷是自幼跟着大夫人的,预言这一事早就有所听闻.心中早有打算。 “子贞,不用瞒着我了!咳咳...你说吧,当真要如此?”大夫人叫住了李嬷嬷,眼里满是不甘与落寞. “夫人!老爷回来之前若还是狠不下心来,那就是真的无力回天了!”嬷嬷握紧了夫人的手,不禁落下眼泪. “当年,我戚家上下为此预言残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你我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得你相助我如何能苟延残喘至今.百年前魔殿之内究竟何种情形世人皆不知晓,魔君预言若我戚家百年内生得女子,必将灭门惩之.可我戚家何处得罪过如此魔鬼.要获灭门之惩?如今戚家因我遭灭门之祸已数十年,当日你散尽修为抱我逃难于此,将我更名换姓为琴霜,难道不是故意而为之?既然我已逃过此劫,我女儿又为何不可!” “夫人!你可是糊涂了?现今距魔殿一战正已百年.我耗尽毕生修为掩盖你神魂不被所知.而今小姐降世,我修为已失我又如何庇佑小姐安危。戚家乃真龙女神玄柒预言转世之处,我乃神龙身畔池中一朵荷花,转世为庇护真龙宿主而生,真龙才能降得魔君,庇护天下苍生。而夫人你便是真龙宿主,那看此意小姐便正是玄柒转世了!你若猜想我会设法处死小姐,狸猫换太子.那便是大错特错!”大夫人惊恐万分,本是想求一孩童陪伴身侧.没想过自己竟是真龙转世之宿主! “夫人!小姐神魂非常人所识得,我虽为真龙身侧之神花我竟也识不得一分神魂所在。近日魔君四处搜寻新生女婴,杀之而后快.虽无神魂被识.可近日女婴多没能幸免于难.好在阴府威名无人敢冒犯.还未来得及入府深究.我可用障眼法护小姐十余载.变身男儿不被人所识.只是接生稳婆,所侍丫鬟仆役只得杀之而后快!夫人,不可犹豫!事关重大.忍之.杀之!”李嬷嬷说着,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希望大夫人能认同。 大夫人挥了挥手“罢了..去吧!”转身卧下,眼中含泪。 不到一刻就听见老爷回府,刚两锭银子找来的稳婆侍女急冲冲的向老爷报喜“恭迎老爷回府,恭贺老爷喜得贵子,公子刚出生遍云开雾散花开满园真真乃大祥之兆啊!” “哈哈哈,好事!好事啊!”老爷开怀大笑飞走两步便吧仆人落在身后. “赏!都重重有赏!哈哈哈哈”老爷喜出望外飞速走进大夫人房里.伸手扶起大夫人,让大夫人靠在他的肩膀上. “夫人,你可知今日上朝.皇上赐玄字于我.封我为玄兵左亲侯!哈哈哈,正是我儿福瑞之气映于我身!正是我儿啊!福星降世!我甚是欢喜!我要全部归功于你.夫人!”夫人看着身旁盛喜不得自控的老爷不知是喜是忧.功名利禄夫人从未求过,只盼的安稳平静的日子便足以。如今孩子被老爷称作福星降世,如此张扬真是忧喜参半。一方面,让城中世人知晓我阴府新生为男儿。一方面,又太过于张扬被人瞩目,一时间愁绪满怀。 (2)是非善恶(一) 自从阴府老爷阴峰受封以来,阴府的门坎怕是要被人给踏破了。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贫民百姓,都想借阴老爷之力送自己儿孙入玄兵营。玄兵乃神龙族培养的兵伐,玄兵营里非神即龙还有少数人族精英。此番阴峰受封玄兵营,乃玄兵营第一位人族将领,可想而知这是多么神威的荣誉。 阴峰为人刚烈,忠城善良。性缺之处为好大喜功,多喜不自胜。凡是表现出瞻仰敬佩之意阴峰皆应声许诺,无奈之下阴府自立玄兵后备兵。说是后备兵其实不过是在阴府打杂护院,皇帝知晓阴峰后备兵无征伐之意,便默许其之所为。时间久了眼看着儿孙入府而无作为,上门求前程之人便渐渐少了。府里的后备兵也只剩下几个穷苦人家的孩子。阴峰没有赶走他们,他们也知晓无缘玄兵营,只奢求能在阴府求个机会,讨个生活了。 这些后备兵里不乏年纪尚小的八九岁孩童。既不能护院又淘气非常。大夫人身体刚刚将养好,实在烦躁不安,便私自劝退了几个孩童。尤其是小公子老追着玩闹的那几人,小公子刚刚会咿呀学语跑步还不稳,大夫人怕孩子学什么不好的言论,又怕孩子摔了碰了,不得已驱逐几个孩童回家。 本不是什么大事情,可偏偏有人借此机会想做点什么不让大夫人好过的事。 “姐姐,怎得动如此大的肝火!?” 此人正是府里的三夫人,三夫人膝下无子嗣,二夫人早年间因病离世,原本托公子烈于大夫人照拂。可三夫人说 “大夫人日理万机怎的有时间照顾这么个小毛孩子,我平日里闲得慌,又无福生养,只得养些小猫小狗.如今姐姐辞世托孤.理当妹妹照拂担当。夫人,莫与妹妹相争了。” 大夫人原本是不愿意的,三夫人的性子她最是知道,毛躁自私,哪有什么心思将养孩子。怕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可自己又事务繁重,既然都在一个府里生活,平日里也常相见,她想照顾就让她照顾吧。 转眼间也过了数年,公子烈虽才十一二岁,也越发的高大挺拔,颇有老爷的风范。这三夫人知大夫人得一子,还被老爷称作福星降世早已是坐立不安。如今不知她想了什么鬼主意,想陷公子玄于不义。 大夫人拂手笑道 “没什么,寻常小事.我只是看见这活泼可爱的孩童本是该忠于学业的年纪,却终日里玩闹嬉戏,于心不忍。想到了公子玄这么大也该念书了,便遣派他们去各地的私塾念书,莫在我们阴府荒废度日。”大夫人深知其图谋不轨,便改口称送孩童读书罢了,怕其抓住机会陷害于自己。 “哟,姐姐你可真是好心人。平日里忙的无空休息,而今,生了福星玄公子还不好生将养着,倒出来安排这些个毛孩子的事。真是让妹妹担心姐姐身体呢!”三夫人上前一步搀住了大夫人的手,眉目中带着心疼说着。 “快些进屋休息吧,这几个孩童我来安排便是了!姐姐你放心,公子烈可是三两岁便在我身侧,小孩子的事我比姐姐得心应手。”三夫人不由分说,安排自己手下人领着几个孩子去就近的私塾了. 还未到晚饭时间,阴峰穿着官服直冲冲的就回了阴府,第一件事就是去大夫人书房,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大夫人看着如此急躁的姥爷心里有了一点把握,怕是早上送走的孩童惹恼了老爷.未等老爷开口,大夫人站起身来微笑道。 “老爷,你看你,怎得如此急躁.莫不是哪个不开眼的惹老爷你生气了?下人们就是爱多嘴多舌.何须老爷如此冲动.威仪都不要了?”大夫人伸手理了理老爷飞乱的衣袖,温柔的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姥爷对面。 “呵,若是下人们议论也就罢了!皇上面见于我,说是我在府里养兵练枪练剑他都不曾过问,如今还要培养孩童学兵法学治国.莫不是要抢了他这王位罢?!”大夫人后退了一步,心中一颤!没想到三娘净如此不择手段,竟为了害我陷老爷于不义! “老爷!霜儿绝无此意!如若皇上动怒于此,霜儿自请以死谢罪!老爷清白之身不可被我等污蔑了!今日我只是看孩子们活泼可爱甚至喜欢,想起咱们玄儿几年后也是如此,便想让这些穷苦孩儿也习得字认得书.本来是想遣他们回家送他们些银两让他们自行安排.可倩妹妹说她处理孩童之事得心应手,便交由她去处理。怎知没到半日便有此不堪言论流出!是霜儿治理不当.不应偷懒由她人经手!”老爷怒气正盛,本来三夫人就任性泼蛮经常惹老爷生气,如今听见此事于三夫人有关便怒发冲冠,大喊叫三夫人来书房问话。 (3)是非善恶(二) 三夫人闻讯而来,丝毫不惧老爷盛怒.反到是淡然自若不慌不忙,似心中早有准备,缓步走到老爷身侧,行一大礼。腰卷曲而不起身,未等老爷问话,便低头自语道, “老爷,何须如此动怒,您且听我一叙。当年我入老爷府,正值二姐姐她怀胎五月,二姐姐向来体弱多病,她常与我说想生得一健壮男儿,莫要像她多灾多患。这我是听进心里的,烈儿既已入我门下,我必得尽心尽力护烈儿周全,从小教烈儿习得武功,强身健体。怎晓得就此疏忽了学业,不识得诗书,论语。老爷您又是这玄兵营的将领,每日劳苦妾身又帮衬不得。正巧大夫人说要送这些个孩子习字,我心系烈儿,便有了一丝私心。妾身私自将这些孩子送去烈儿身侧,一是陪烈儿练武,年纪相仿默契十分。二是烈儿还未有陪伴的书童,若想习字学文,烈儿自身前去怕是坐不住的。有这么些个孩童陪伴身侧,自然也是事半功倍。”三夫人抬头看了看老爷,见老爷盛怒减半,三夫人直视大夫人娇嗔道, “姐姐,这事虽为妾身擅自而为,可这兵法妾身可是接触不到的。”大夫人压着怒气,反问, “妹妹,你这是何意?我还在病中将养,莫要说什么恼人的鬼话!”三娘借势起身,走到大夫人身侧,拥扶大夫人一臂, “姐姐,怕不是冤枉妹妹了?妹妹怎敢恼姐姐的神。”老爷听得烦闷非常,又知三娘大夫人向来不和,而今话中各个带刺, “女人家就是十分麻烦!莫要在那惺惺作态。快些将原委向我细细道来。”顿了一顿,回头看向大夫人 “夫人你可真的参与其中?”三娘抢话道 “老爷,妾身不过是包了个私塾,送咱们阴府这些孩童同烈儿一起念书。这兵法乃玄兵营重中之重,平日里倩儿怕是见都难得一见,怎会大张旗鼓抬去私塾于众人识?妾身不过是想教孩童识书读文罢了,老爷莫要冤枉妾身!”说完便跪在老爷脚边,惺惺含泪,扭捏十分。 “老爷,我掌管阴府内务已然二十有余载,可曾做过一次错事?就连平日里,我也不曾让一位闲人进入这书房片刻。怎会阴晃晃抬出兵法去偏院让这些毛孩子习得?莫不是有人存心陷害与我,做出如此漏洞百出的错事来!”大夫人怒目三娘,情绪激动,恨不得生生吞了这女子。 “我自会阴辨是非黑白,且叫搬书奴仆前来正殿问话.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我阴府搬弄是非!陷我于不义之地!”说完挥挥衣袖,大步流星走入正殿,顾不得两位夫人你争我斗,分秒想清白自身,平日里便好大喜功重名重利。而今遭此祸言,早些时日脱身便是最好。 “老爷...小的...小的..”奴仆王小川平日里最得老爷欢喜,而今搅入这等是非,再伶牙俐齿也不敢多说一分。王小川深知此事于两位夫人脱不了干系,一位心狠手辣狡诈异常,一位操持阴府多年,虽慈眉善目也绝非等闲之辈!王小川心里暗自揣摩该倾向于谁。 “滚下去,话都说不利落!念你平日里能言善干,自行掌嘴二十!再来问话。”老爷不由分说惩罚了小川,小川倒是暗自窃喜,先看他人如何回复,老爷倾向于谁,自己再行定夺。 “小翠,你说。”老爷闭目扶脑,神态劳累异常。小翠花容月貌,是前几月老爷巡街买来,一直在大夫人身侧做事。老爷心中似有情愫于她,大夫人宽容大度,早就默许了老爷与其交好,可小翠心有所属,此番卖身实属无奈,为心上人求得医病盘缠,求学经费。老爷待她于旁人不同,卖身契早早就向大夫人要了出来,还给了小翠。小翠心善念恩,非要在这阴府做三年五载劳务,还了这恩情再离府而去。 “奴不敢妄言!只是大夫人她体虚身弱,小翠常在身边侍奉,竟不知大夫人何时安排何人去库房里寻得这些书籍?小翠在阴府数月,库房重地大夫人都是自己亲身前去取物,从未将钥匙交与他人,今日于三夫人说完话便早早歇下了,刚起身就去书房整理内务,不曾见得大夫人前往库房,安排何事。”小翠跪答。 老爷抬眼看着,拂手示意小翠起身,又指了指角落里两颊紫红的小川,看样子真是下了狠手。 “小川,掌完了嘴过来回话。”老爷身旁的李管家最知晓老爷心思,老爷无须多言李管家自会处理得当。 “老..老爷。小川有罪啊,没曾想过自己亲手助了此等大祸。”小川哭丧着叙话 “小人今日早早起身于后花园中,想为老爷摘的露水泡茶,怎想一时打盹儿,树下瞌睡了起来。迷糊当中听见什么重重有赏,小人立马起身,眼望四下无人以为听错了,梦中痴话而已,便没放在心上。转身刚要离开,便看见几个陌生奴仆手中抱着几摞旧书,腰中别着圆鼓鼓的钱袋。小人想着必是什么好差事,便上前搭话。”小川跪答片刻便自行站起身来,演示一番,欲重现给老爷看。 “咳咳,你们几个奉了何人旨意出入我阴府?你可知前院乃大夫人别院,自行前去可是犯了大错!”小川两颊紫红,演起戏来搞笑异常。 “禀告大人,我们乃是当铺伙计,此番当得好书,想孝敬于大夫人府中,大夫人善理诗书,放于大夫人府中乃是掌柜之意。只是此书破烂发臭,别的伙计怕惹了大夫人怒气,无人愿来,只得我们几个新来的差了这不讨好的差事,多得了些银两。”小川演着,还真捂起了鼻子,仿佛这臭书真在这眼前。 “老爷,小人看这书破烂不堪,恶臭十分,哪里是什么好书。大夫人正休养生息,岂能让这些臭书扰了大夫人清修。如若真是好书,如此恶臭,送到大夫人府,大夫人也不好下手打理。小人本意送这些书到懂书之地,交给那些学士整理出来再交还于大夫人手中。便遣那些伙计送书到偏院私塾,小人不知此书为兵书,更不知私塾里今日多了这么些个小毛兵,差点酿成大错!”小川说完立马跪于殿前,连连唉声叹气。 “当铺?!”阴峰看了眼管家,管家快步倒退出殿,不知意欲何为。没几刻钟,李管家便带着几个当铺伙计和掌柜入殿,几个伙计急忙跪下不敢抬头,掌柜多行了几步,跪到老爷身前道, “侯爷,此番问话可于那兵书有关?” 掌柜冷静异常,缓慢道来, “此书乃玄兵之书序言,虽已破烂不堪但却是遗世孤本,侯爷是嫌这书破烂发臭,不稀罕留在阴府吗。小人自以为侯爷是懂书之人,便将如此宝书献于侯爷,没曾想惹了侯爷盛怒。请侯爷责罚!”掌柜双手抱拳低头重语,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愤之意,怕是在怪侯爷不受人情也就罢了,还责怪与他。 “李掌柜何出此言,书确是好书,我也偏爱非常。请掌柜前来只是想问清何人当书于此,你我多年交情,怎会因几本臭书就责罚于你,我左亲侯从不会滥用职权,做些私心泄愤之事。掌柜的你怕是言重了。快起身吧。”李掌柜所司李家钱庄,全靠李掌柜多年来寻得珍宝献于阴峰,阴峰阴里暗里扶持帮助,才发展的如此强大。虽说李掌柜仅是李家钱庄一小当铺的掌柜,阴峰也不得不让其三分。 “侯爷若问此事,小人还真不好答,今日晨起,贱内身体不适在家陪伴,未曾到铺上理事,还未见过献书之人。”李掌柜起身语塞,挥了挥手叫身后的伙计上来答话。 “大人,小的今日当值,来了一风度翩翩的少侠,手中抱着几摞臭书,说是玄兵序言,此珍宝要当得千两白银。小人哪里识得此书,等了许久也不见掌柜的来店,就想着打发了罢了。谁知此人留书于此分文不取,说是此书有缘理当留于店内。自己成全了这书罢,挥挥衣袖就转身而去了。”伙计抬头眼望阴峰,眼存疑惑不解。 “掌柜的回来看到此书十分惊喜,便遣我们伙计送于阴府之中。说是侯爷您定还会赏我们不少钱两,若是您不在府中就直接去找大夫人,大夫人自会珍之重之。没曾想阴差阳错送去他处,误了大事。” 阴峰看着满屋子瑟瑟发抖,面露难色的“罪人”却难以责罚。阴峰本就宽厚仁慈,既是无心之失无心之过,阴峰无法狠心责罚于人,皇上虽冷言相对,但也是玩笑打趣。自己重名重利敏感异常,皇上既亦无责罚于他,他也就无心责罚于下人。虽此事皆是误会一场,但阴峰心里却另有打算。 “老爷,你看,此事何时与我相干了?姐姐怕不是血口喷人,欺压我污蔑我。”三娘娇嗔道,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爷身侧,急于摆脱自己,没等老爷表态就插言撒娇撒痴。 “放肆,我如何污蔑于你?我只提得此事怕是有人故意为之,何时提你之名。妹妹不必心急摆脱,此事并无人将你归罪于中。”大夫人压制怒火,当着众人若是三娘撒泼胡闹,老爷也不好下台。 “你们两个妇人回殿去吧,此事不宜你们女人家掺和。虽无重罪,但小错也不可侥幸逃脱,待我处理完此事,再与你们算清家务之事。今日有客于此,我就不深究你们阴争暗斗之责了。至于你们这些个奴仆,出去缴上两个月的俸禄,各领二十大板!日后若再出差错,休怪我们阴府不饶人!”老爷拂手示意掌柜起身,赐坐于侧,两位夫人和奴仆也都退出大殿,只留掌柜和老爷在殿内。 虽此事告一段落,可大夫人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此事是非黑白无法分阴,自己已经卷入其中,此次流言蜚语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这场风波只是个开头,日后须得多加防范才是。虽说三娘目前身份清白,但大夫人总觉得此事于她脱不了干系。李嬷嬷看透了大夫人心中有事,低语于夫人耳侧 “罢了,公子玄年纪尚小,大夫人莫要多心于旁事,护公子玄周全才是重中之重啊。” 大夫人点头微笑,若无其事从三夫人身旁径直走过。三夫人撒泼未果,心中怨气十足,甩了甩衣袖怒目视大夫人之背影,此番回偏殿怕是要作一番天地了! (4)命运初识(一) 眼看着过了半日,左亲侯与掌柜不知在殿中私商些什么事,三夫人大闹偏殿都不闻不问。大夫人身心俱疲也无心管辖。三夫人心中怒火冲天,心中想着老爷最重名声,虽此前欲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她知道老爷心中必定有结未解。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就此放过,便在江湖上找了几名死士去搜查内位当书的公子,收买其指证大夫人,若是收买不成就取其性命,来个死无对证甚好。 凤鳍此时正倚在火灵树上悠哉悠哉,竟不知人间已有死士将其追杀。凤鳍懊恼自己千年万年只顾修神,疏于变幻,幻化人形一时半刻,便欲显露仙气,害得这灵书几本也未换得半分银两。虽懊恼不已,但凤鳍依旧浪荡不羁,风花雪月。没闲一刻,就又往那悦仙阁走去。 悦仙阁虽名为仙,其却是妖界一混杂地带,里头多是些温柔美艳,勾魂摄魄的美艳妖精,是陪仙人诗酒琴画,吟歌作乐的烟花之地。悦仙阁不似凡间青楼,银两黄金皆不收取,只求仙人所炼之丹,增其道行但求早日成仙。 凤鳍本是真凤之仙,与真龙女神玄柒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命运弄人,玄柒千年前战胜魔君苦无后,不知是何机缘玄柒竟芳心暗许,寻魔君而去,九百年来不见起踪迹。只闻得百年前魔殿一事,玄柒神魂俱灭,江湖上流传玄柒百年后将转世重生,不知是非真假。真凤一族皆能预知天命,凤鳍从未算过自己与玄柒之姻缘结局,只想顺其自然求一心安理得。凤鳍疼爱玄柒非常,无论玄柒什么决定,任性调皮,凤鳍皆顺玄柒之心意,就连玄柒告辞于他,他都支持她去寻魔君苦无。自玄柒离殿之时日,凤鳍就一蹶不振终日里浪荡萎靡,可凤鳍始终不认自己爱着玄柒。只说玄柒不过是一儿时女伴,自己心中女人多得很,不在意其意许他人。 三年前正是传言玄柒重生之时,凤鳍假装无意关注,其实他终日里奔波于神殿,人间,连妖界也未曾错过。但始终没有感受到玄柒半分神魂。前几日凤鳍醉后忍不住真心,卜一神卦算得玄柒如今何处,卦中云 “阴悟玄序,辩其正身,师从凤之,玄重于世。” 凤鳍视之,念之数遍。 “玄重于世!玄重于世!玄重于世!....哈哈哈哈!” 凤鳍按挂中所卜,寻得玄兵之书序章,其嗜酒迷醉之时抱书于怀中,呕吐不止,恶臭非常。清醒之际,凤鳍心想此书怕是因此毁了罢.... 凤鳍将自身整理清洁,却不顾书本恶臭破烂,就匆忙忙下凡间欲赠书于阴府,其算好因缘际会,赶着时辰到当铺处欲当个千百两银子花花,谁知这掌柜如此不靠谱,转眼其仙法时辰已到,还未归来。凤鳍只好赠书于此,怕误了大事,匆匆离去。 凤鳍心中算计卦象,其解意为 “阴府某人参透这玄书序章,拜我为师,玄柒则能重生于世,这辩其正身,还是未懂。” 凤鳍顾不得这一语半句,只想着玄柒能早日重生才好。虽其身在悦仙阁,心中却大为不悦,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凤鳍在外隐名换姓称自己为风起,这悦仙阁仙妖混杂不宜欲知天意,凤鳍感灾祸于心,早早回了凤火阁,卜了一卦,原来是那自不量力的凡人兴风作浪!怕是凤凰不发威当他是小黄鸡? 凤鳍转身间化作凡间男子,兴冲冲的往那阴府赶去,顾不得什么身份隐藏,直直的飞落在这阴府偏殿,三夫人院中。吓得院中奴仆大喊乱跑,直叫到, “天!天上!天上掉下来个英俊男子!三夫人!三夫人!” 三夫人正卧床休息,听不清奴仆喊些什么,怪他们扰了其清修, “喊什么!怕不是经我一顿责罚,失心疯了?天上能掉雨滴还能掉什么?” 三夫人未整理衣冠,便推门破口责骂。定睛一看,这风度翩翩面如凝玉的少侠何处而来? “少侠?你这是?”三夫人衣冠不整扭捏作态道 “寻我而来?”三夫人沾沾自喜,以为自己面容姣好姿色过人,迷的江湖上的少侠入府寻之。 “咳咳,夫人怕是说反了,我正是夫人寻求之人。”凤鳍绕过众多仆役,贴身于三夫人道, “夫人如此迷人,何不直接寻我入府。我断断不会拒绝。”凤鳍说着弯腰贴近三娘,侧脸于其耳侧轻声而语, “不必重金派遣死士如此麻烦。” 三夫人听得面色凝重,手握空拳,咬牙切齿,心想这些重金寻来的死士竟如此不堪,还未寻得此人,反到被人家找上门来。转念分析此人容貌超凡,甚是可爱迷人。不对,不对,此人武功超凡,甚是神秘危险。怕是要报复她找杀手害他之仇,此地不宜久留。 三夫人趁其不备推凤鳍一步,趁机关上房门大喊, “快叫护院赶来,此人我不曾见过,乃江湖混子一个,要轻薄于我.快快叫老爷救我!” 凤鳍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三娘要取他性命不说,还称他为江湖混子,要轻薄于她!怕是要把他这英俊潇洒的面子都给丢光了!凤鳍见人越来越多往这三夫人房门而来,自己怕是解释不清,误了自己一代风流侠客的威名,转身跳到另一处别院而去。 三娘满园的护卫也没看住这凤鳍飞往何处而去,老爷问询赶来,院中不见三夫人身影便推门进入房内,三夫人卧于踏上,身覆被褥瑟瑟发抖,老爷坐于床上,伸手揭开被褥,将三夫人头靠于自己肩膀之上, “没事了,倩儿,怕是为夫于江湖上结仇甚广,牵连至此,此人武功之高,瞬时间身影难寻,怕是玄兵营中我告退的某个神兵寻仇于我。为夫即刻增派人手保护阴府上下,倩儿莫过于担忧害怕,是为夫连累你啊。” 三夫人心中暗喜,老爷并未怀疑于她,假装抽泣哽咽,趁此机会争求老爷疼爱关心。 凤鳍还不知自己“成人之美”悠哉悠哉逛阴府别院,心里想着此番已到了阴府,人型幻术还有两个时辰,不如去瞧瞧自己那小徒弟如何模样。绕了半天绕到了私塾,蹑手蹑脚靠近窗口,侧耳听着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行相远…” “咦?不对啊,阴阴算了应这阴府收入我玄兵之书,怎么不是呢?” 凤鳍不知自己的臭书惹了多大祸事,这兵书当然不在私塾之中。此时大夫人正顶着恶臭整理书籍,一字一句的重新抄写。凤鳍从袖口捏出一只纸凤凰寻书,跟着纸凤凰走到了大夫人院中书房门口,门缝中偷看。有位三岁孩童正满地打滚似个傻子,书桌前坐一温文尔雅的妇人正提笔写着什么,嘴里念叨着, “兵之,伐之,任天意于身,行天责于己...” “这不是玄兵之书?难道我的徒儿是她?”凤鳍诧异不已,没想到是个大龄女子,日后怎么经得住他的魔鬼教学...正寻思着,地上打滚的傻小子忽然间开口学话, “病之,发之,人天疫于身,刑天责于疾....”凤鳍哭笑不得,这小孩子年纪不大,学话倒是古灵精怪的很,就是怕要把这人给读没了,不是病就是疾.. “等等?!不会是他吧!”凤鳍看着这地上打滚的傻小子,心中忐忑不安,怕这孩子是他命定的徒儿,想着还不如那年岁大的妇人呢!万分不愿意接受现实,匆匆飞回凤火阁。只是天意未偿他所愿,其命定的徒儿还真就是他眼中的“傻小子”! (5)命运初识(二) 凤鳍回到凤火阁,静下心来,回想今日遇见的毛孩子,似有几分玄柒顽皮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含情。凤鳍晃过神来,狠狠拍了自己额头一下, “胡闹,傻小子怎会与我小柒有半分神似,怕是老糊涂了罢?”摇摇头,不禁失笑念叨着, “或许是太过思念,看谁都像我的小柒。这毛孩子尚小,看来我还能逍遥快活几年,待傻小子长大成人我再去寻他便是。” 凤鳍嘴上说着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其心急于玄柒早日重生,口不对心,日日飞去阴府偷看阴玄。阴玄小儿活泼可爱,顽皮可人,凤鳍越看越喜欢,千年万年他凤鳍看上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凤鳍心想着,这孩子无论是否他命定徒儿,他都非收他为徒不可。 一日夜里,阴玄偷偷跑出,藏身于厨房,欲偷吃三娘为老爷准备的夜宵糕点。蹑手蹑脚蹲在橱柜内侧,伸出小手捏了两个桂花糕来,正吃的津津有味。三夫人的贴身丫鬟白芍推门而入,小心翼翼的察探无人后轻声唤道, “快进来,此处无人,快点!”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飞身钻入房中,白芍立马关了房门,黑影对白芍上下其手拨衣拂腰, “宝贝儿,你可想死我了!” 白芍娇羞妩媚,面若桃花娇嗔道, “死鬼,叫你去我们别院做事,怎么还没办好。你在大夫人手下做事,咱们见面都难,你怕是故意为之!在大夫人那有小情人罢?”白芍转面做吃醋状,男子转过白芍面庞,还未来的急哄劝,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还不快点!糕点都做好了一刻钟,怎得还要我带你去取?今日白芍姑姑请病告假,三夫人吩咐白芍姑姑的事都交由你处理,若是忘了一丝一毫,休怪我上报夫人,辞你回家!”话音刚落就听见开门声响。 白芍与男子慌乱躲藏,管家和丫鬟提灯进门,听得声响疑有人藏身于此,管家质问, “何人在此!还不快滚出来!”男子跪于水缸之后,直学猫叫 “喵~喵~” 管家大笑, “哈哈哈,如此拙劣的演技!”管家忽然发狠道 “还不出来?!你怕是要让我给你腿脚打折!真的做那四脚禽兽?!小翠你速去叫人!让这四脚兽插翅难逃!” 阴玄听得从柜后走出,欲救白芍与那男子一命,大声喊道, “是何人如此猖狂阿!公子我今日饭食未饱,母亲叫我自己来寻点吃食,李管家要打我?拆我四肢,打折我胳膊大腿?”小阴玄身高刚及管家腰腹,双手握于后背,学着老爷平时的样子,威风凛凛,豪气十足。 “少爷,您怎么在这?老奴还以为是外面的游街乞丐混入府中,偷吃粮食。怎知竟是少爷你在此!少爷你怎么连烛灯都未点,这漆黑一团,老奴这笨眼错认了少爷!还请少爷轻责!”说着便弯腰行大礼认错。小阴玄挥挥衣袖,衣袖还粘着糕点渣, “罢了罢了,我不与你计较。这糕点你快些送去父亲那里,我已尝过。软糯清甜,你若再慢些送去,冷了就硬邦邦了!”李管家赶紧拿了糕点退下,怕惹了这小公子不高兴拿他是问。 待李管家走后,小公子关上房门。咳嗽两声, “出来吧,我看看我刚才是救了哪只小猫一命啊?” 白芍与男子未曾起身,跪爬到小公子面前,连连磕头谢恩 “公子,是奴才小川啊。奴才惹了这差点要了胳膊腿的祸事,多亏公子挺身而出,救奴才于水火!公子大恩小川没齿难忘,必定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 “哈哈,哪有这么夸张,李管家若发现你俩在此最多是罚你们几板子罢了。”小公子边说边叉着腰 “就是你们害我被李管家发现偷吃三娘的糕点,甚是让我不悦!不过...”小公子顿了一顿, “你若想报答也可,阴日父亲出门训兵,母亲忙于安排父亲六十诞辰无瑕顾我,你们两个正巧带我去街上玩上一玩,上次出门还是坐在马车里,只能在窗口观望片刻,甚是无趣,阴日我想好好逛逛,买些好玩的东西回来。”还未等小川说话,阴玄威胁道, “你知道我父亲最疼爱我,若我说你们恐吓威胁于我,让我包庇你们私会之事。怕不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小公子说完便转身而去,蹦蹦跳跳高兴万分,心想阴日出府一事定是成了,他们无法推脱只能带他出府玩耍了。 小川无奈万分,扶起白芍安慰道, “你先快些回屋,管家怕是还会回来查探,阴日之事交给我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今日是我思虑不周,让宝贝儿受了惊吓,改日再聚我定会好好弥补你。”说完在白芍额头亲了一口,白芍面无血色,不言不语,看样子吓的丢了一魂,起身快步离开,回到各自房中。 小川夜不能寐,想着怎么能带这小魔头出府,一定得安排妥当,赶在老爷回府之前回来。 转眼间日头就升了起来,阴玄早早的等在院中,见小川走过,阴玄快步跑向小川, “我叫你办的事,可安排妥当了?” “少爷,奴才奉主母之命去酒庄取几大坛好酒,车已在门口备好,少爷有事待奴才回来再吩咐,莫要耽搁了车马行程。”小川边说边眨了眨眼,指了指墙后的大酒坛,示意阴玄藏身其中。 阴玄瞧着四下无人,便顺势钻入酒坛之中,盖上酒盖,小川见其藏好后叫了几个奴才,一起抬上马车和别的酒坛放在一起,几个奴才边抬边喊累, “哎呦喂,这空酒坛子怎么这么重?怎么这个酒坛子比别的大了一倍还多!老爷不愧是玄兵营的将领,这酒量都比常人高上数倍!”小川拍了拍身边人的脑袋, “莫要多嘴,老爷吩咐了这酒须得灌的满满的才行,这点空罐子就嫌累,等灌满了运回来,看你如何搬得动。”几个仆人只好低头做事,不敢言语。 没到一刻就到了集市边上,小阴玄早就按耐不住,在罐子里敲了半天,小川听的心里发慌,怕身边人知道这罐中藏人,无奈只得早早想法子把他们支走,小川犹犹豫豫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一人分了一块, “你们跟着我做事时日也不短了,我还未当上这阴府管事,没给你们带什么好处,今日借这空隙,你们去街上买些得意的玩意,算是我给你们的福利吧。”几个奴才见钱眼开,谢过小川转身就要走,小川连忙叫住他们, “莫耽误过多时日,二时半刻便回此处接头!小心老爷知道你们上街玩乐,误了大事!”其实小川也是说给罐中小公子听,怕小公子玩心太大,误了回府的时辰。 小川敲了敲酒罐,低声叫公子出来,交代公子可千万不要乱跑,按时回到马车上,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小川他是交了性命也没法弥补的。公子连声答应,小川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可无人看着马车,无奈只能放小公子自己去玩,自己在原地伸着脖子远远望着公子离去。 凤鳍今日又去阴府偷看阴玄,却未见其人。寻着纸凤凰来到街上,凤鳍定睛看着,这小毛孩子竟私自来到街上玩耍,胆子颇大,自己看了小阴玄这么些年也未近其身,只因阴府守卫森严,自己只能遥遥相望,今日到是个好机会,走上前去会他一会。 凤鳍走在阴玄身后好一会也未搭讪,阴玄走走停停不知在玩闹什么,阴玄忽然站住,转身直勾勾看着凤鳍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跟着本公子走路,我停你停,我行你行,你这是在踩我影子?想让本公子不长个是吧?”凤鳍哭笑不得,不知这毛孩子在哪学来的东西,踩影子和不长个什么关系? “哈哈哈,你这小毛孩子,本仙踩你影子是让你身姿挺拔,何时要让你不长个了?” “哟,你虽生的样貌好看些,也不该大放厥词称自己为仙。先生说了,要与人真诚相待才是君子所为,你对待我一九岁孩童如此虚言虚语,真是枉你这俊俏的相貌!”阴玄说着后退了一步, “也罢,何必与你这无关之人争无谓的虚实,告辞了,仙人。”拱手作揖,转身而去。 凤鳍无语回话,无奈笑了一笑,自顾念叨 “这毛孩子,还真有点意思。”接着跟随阴玄身后走去。 (6)拜师礼 凤鳍默默无言跟在阴玄身后,阴玄东买买西买买没空搭理凤鳍,逛了一个钟头阴玄买的东西委实太多,实在是拿不动,只好回头叫凤鳍, “喂,仙子你都跟了这么久了,不帮我拿点什么吗?挺大的眼睛,就这么傻看我走不动路了,也不伸个手,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说着把手里的东西交到凤鳍手上一半,满头大汗呼呼喘气, “仙子?你不会是乞讨为生的流浪汉吧?看你衣冠整洁,仪表堂堂,不应该啊?老是跟着本公子,所为何事?” 凤鳍听她这么臆测,就顺势而为,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握住阴玄的小手忽悠道, “公子,你真是慧眼识人!本乞丐虽流浪于江湖,但是一直洁身自好非常注意卫生,你看我腰身如此纤细就知我没得钱财吃食,小生只有这一身素衣,面容又非常非常俊美,一直谨慎待着衣饰,毕竟我这么穷,只剩美貌能好好珍惜,故而不像寻常乞丐衣装邋遢样貌丑陋。哈哈哈哈”凤鳍说完自己得意万分,哈哈大笑,看小公子表情嫌弃万分,得意的心平静下来,接着忽悠她 “今日闲来无事在街上游走,看见公子衣着富丽堂皇,必定是有钱人家,就想上前讨好,收点银两赏赐好度日。不然怕是要给小生饿死在街头。” 阴玄听后觉此人十分自恋,谎言劣迹斑斑,怕是个脑子坏了的傻子,觉得他也挺可怜,准备给他些银两打发他走,可逛了一个时辰,钱袋已经空空如也,阴玄随手拿一包桂花糕赠予凤鳍。凤鳍以为小公子信了他的谎话,接过糕点大快朵颐,装作很久没吃饭的惨样,小公子摇摇头,叹道, “哎,可惜了如此俊美的容颜,竟真是个痴儿,可惜了,可惜了..” 凤鳍听了停止了咀嚼,呆呆的看着阴玄,生生吞咽下口中糕点,对着阴玄怒吼, “你!你这毛孩子!竟把我视作傻子!本想让你多玩乐几年,现在看来真是缺乏管教,现在我就带你去学玄兵书,让你好好给为师嗑几个响头!真是放肆!”还没待阴玄反应过来,凤鳍就抱起阴玄飞身阴府。 阴玄虽从小就读玄兵之书,飞啊遁地啊穿墙啊读了数百遍,可今日却是她第一次飞在天上,还是被一个莫名其妙自称仙子,自称为师的人,阴玄望着眼下美好景色,一时间迷失了自己,落到园中还不肯从凤鳍身上下来,硬是要凤鳍又带她飞了一圈。 凤鳍飞了几遍,实在体力不支,把阴玄放下,自己躺草地上呼呼喘气, “哎!你还真是仙子?你说什么要教我玄兵书?你是哪里来的仙子,难道仙子不知道这书我都阅了百遍千遍,倒背如流?还要你教?” 凤鳍没理会阴玄,坐起身来,闭眼双手合十,只见一道金光,本应在大夫人殿中的玄兵书竟到了凤鳍手中,凤鳍抬起眼皮,打开兵书,一本正经的说道, “来吧,小子,给为师我倒背一遍。” 阴玄气的高高跳起,指着凤鳍鼻子怒言, “你这仙子居然如此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偷我母亲宝书,你!你休想做我师父!你个骗子自大狂小偷烦人精!” 凤鳍见这小子生气的模样,哭笑不得,站起身来,靠近阴玄身侧,贴近耳边,说道, “仙人的规定可不同于你们凡人,我已收了你的拜师礼,除非你把这拜师礼收回去,这师徒情缘才能散了。”凤鳍站起身来,得意忘形,翻身卧在树杈上,悠哉悠哉闭上眼睛说, “哈哈哈哈,我也不愿收你这等愚笨的徒弟,可是没办法,仙界戒律森严,你我就凑合凑合吧。” 阴玄仰起小脸,一脸严肃地问道, “什么拜师礼?我何时给你拜师礼了?再说我又未曾三叩九拜于你,根本不算得拜师。” “咳咳,刚才为师不知吃了谁买来的破糕点,凡间这吃食跟仙界真是没法比,现在嗓子还干痒难受。”凤鳍起身坐于树杈,手不安分的摇晃腰间的玉佩玩弄, “至于三叩九拜,我风起从来不搞那等没用的风气,收了拜师礼就算成了,我如此年轻貌美才华横溢,如果有人老对我三叩九拜,世人还以为我多大年纪,把我当老祖宗了。” “你!你卑鄙!”阴玄咬牙怒哼,气的小脸通红,往前走一大步,双手扒在树杈上,小脸仰着,问道, “你说你们仙界戒律森严,到底如何森严法?如果拜师你们仙人,我不认,或者我又认他人做了师父,会如何惩我?” 凤鳍从树上飞身下来,一本正经的背手回答, “哎,仙界刑法真是可怖,若是你们凡间成人犯错就直接把他变成矮子千世万世,若是像你这么大的孩童..啧啧” “啧什么啊?你倒是说啊!”阴玄急的不行,凤鳍偷笑道, “像这么大的孩童就让她不长个,永远像你现在这么高。”阴玄阴显不信,一脸嫌弃, “谁信啊,大骗子你又骗我。怎么可能如此轻责,你们仙人都这么闲吗?拿凡人身高取乐?” “你不信就试试吧,你难道没发现你比别的男孩们矮了不少嘛?全是因为为师寻你寻得晚了,才让你身高发育的如此缓慢,你还真以为是谁踩你影子踩的?”凤鳍看阴玄十分在意身高,便越忽悠越来劲, “才不是!我...我是有原因的。你莫想欺我骗我,我要回府了,不与你争辩了!你快把书还我,别再跟着我走!”阴玄自知自己男儿身是假,本身女儿身身高自然赶不上其他的男孩子。可是母亲告诉她不能和外人提起此事,就连父亲都不行,阴玄深知凤鳍在骗她,又不知他非要收她为徒目的何在,不想再与他浪费时日。 “哈哈哈,为师不是早就带你回了阴府,你是被为师俊美的容貌给迷糊涂了?”凤鳍靠近阴玄,将腰间玉佩同兵书一起交予阴玄手上, “你保管好,这玉佩上有为师仙法,可护你于危难之中,平日里还能让你蹭蹭长个,小矮子你最好常佩于身侧,不然你太矮了为师可不要你了。”凤鳍宠溺的摸摸阴玄的小脑袋,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小子,快回殿中去吧,为师就替你再去趟集市,告知你那小奴仆一声你已安然回府,省的你再钻那酒坛,摇摇晃晃酒气熏天。”凤鳍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阴玄看着天空念叨着, “不愧名曰风起,真像那风一般,风风火火来了风风火火走了...” 呆呆地摸索着手中的玉佩,许久未缓过神来。 (7)明府寿宴 转眼过了数日,今日是明峰的六十岁寿辰,府里热闹非凡,来的都是些达官显贵,攀龙附凤之辈,平日里入明府可谓是难上加难,今日明府大摆寿宴,都想借此机会结识府中适婚少爷,一是大少爷明烈二十有余,已娶正妻还未纳妾,又未生育子嗣,明府此等门第,近年一定是要给大公子另娶几位的,二是从未露面的小公子明玄,老爷对他最是疼爱,从小就珍之重之,保护周密,没有几人有幸见过公子,再过五六年明玄也该成家立业,自家家里有适龄的小女孩都想着借此机会结识明玄,按老爷疼爱他的程度,日后婚配必定是要娶明玄自己心仪之人,今日来府之前这些个家长早都教好了自家女儿,入府后别老跟着家长走,去府中寻一九岁十岁孩童去玩,取悦于他,最好以后日日叫你去明府玩耍。 小孩子哪里懂得大人的意图,就单纯以为父母叫她寻个玩伴,根本没放在心上,几个孩童聚在一起,结成一伙出府玩去了。待明玄睡懒觉起床来玩,院中已无同龄儿童,都是些面带假笑的大人。明玄觉得毫无乐趣,自己跑到花园去玩,还未走到园中便听见婴儿啼哭声,明玄走近一看,一美貌妇孺怀中抱一婴孩,面若桃花粉嫩可人,甚是可爱,只是哭闹不止扰人心烦。 明玄拱手行礼, “夫人,在下乃府中小子明玄,实在冒昧,公子我眼看夫人怀抱婴孩,颈印梅花,可是知州大人之妻,阮梅菱是也?” 阮梅菱站起身行礼, “久闻明府公子耳聪目明,博学多识,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公子自幼未出府一刻,怎得知道妾身身份,真让妾身十分惊喜。” “夫人过誉了,吾母平日里最爱与我说些旧日之事,吾母曾提当年在街上碰到一走失女儿,将其送至明府,故而结缘吾父明峰,此女儿颈上有一梅花印记,乃吾父府上草原而来之客,人生地不熟,走失于城中。幸被她所遇,安然无恙。吾母常念其所带之姻缘,感慨万分。” “愧不敢当,老爷夫人乃天定姻缘,妾身只是有幸参与其中,可不敢称自己是有功之人。”阮梅菱说着,怀中孩儿仍哭闹不止,欲起身离开, “妾身还是找处僻静之所栖身,莫在此扰了公子清净。” “无妨,我与夫人既有缘相遇于此处此时,明玄就不与夫人您客套了,称您一声姑姑可好?” “甚好,承蒙公子不嫌弃孩儿哭闹,还愿与我交谈甚久,姑姑之称妾身很是喜欢,你叫便是了。”明玄拱手作揖,说道, “姑姑若信任于我,可否让侄儿抱抱这孩子,在我府中惹得这孩子哭闹不止,确是我有愧于他,让我哄哄他罢。” 阮梅菱听着点头示意,将孩子交予明玄怀中,这小儿刚到明玄怀中变止住了哭闹,呆呆地看着明玄,竟笑了出来。 “姑姑,你看弟弟甚是喜欢我,竟破涕为笑。”阮梅菱也觉得十分惊奇。这孩子平日里不爱哭闹,年岁太小本不应带其入府,只因今日明府请来宫中灵画师,传言能将人画的活灵活现似活在那画中,知州大人吩咐她将小儿带来,借此机遇也画上一副,留着珍藏,才将这襁褓中的孩子带来明府。 这小孩子刚进明府就被这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们给吓着了,哭闹不止,阮梅菱只好将他带到花园,僻静之所哄他入睡。哄了半天不见其安稳,没想到明家公子的怀抱竟能安抚这毛燥小儿,怕真是与这明家母子有解不开的缘分呢。 “侄儿你真是与弟弟有缘,待我家冷儿长大,定会与你亲如兄弟,默契非常。” 明玄很是喜欢这小孩子,听阮梅菱说完她更是欢喜, “若姑姑不嫌弃,就常带弟弟来我府走动,平日里哥哥忙于政事无瑕陪我玩耍,若是有弟弟日常陪我,侄儿我深感欣慰,定会好好待他,像待自己亲生兄弟一般,请姑姑放心。” 阮梅菱本无意与明府深交,她深知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明府,盯着明玄,不想将孩子搅入是非之地,推拖道, “姑姑当然不会嫌弃,我们母子有幸结缘明府,已经深感荣幸,不敢于府中走动频繁,明老爷明夫人日常辛苦繁劳,无瑕顾及府中众多事务,我们就不常来打扰了。”阮梅菱将明玄眼中失落尽收眼底,劝慰道, “弟弟现在还小,过一年半载还是要到府上私塾学堂读书的,不妨彼时再于弟弟彼此深交也好。” 明玄不好强人所难,表态说, “姑姑放心,侄儿定不会忘了弟弟,到时入我明府求学,侄儿一定照顾好弟弟,让姑姑你放心。” 阮梅菱看小明玄如此认真,尽责,倍感欣慰。年纪尚小就体贴懂事,真不愧得明峰如此疼爱。阮梅菱作揖行礼,伸手抱回孩子, “姑姑不宜离席太久,弟弟已不哭闹,妾身这就抱着他去找画师,早些画完早些回府,小孩子看不得这热闹场景,怕再将他吓着,再哭闹一番,姑姑我也不好哄他安心。”说完就告辞离开。 明玄看着二人离去,心中有些不舍,虽第一次相遇,她却觉得这孩子一举一动牵着她的心,见她破涕为笑自己心里便豁然开朗,舒服异常,现在转身离去,心里就像缺了点什么,跟着他一起走了。明玄念叨着, “也罢,既是有缘,日后定会再见。他日再见之时我也长大了,他也能于我沟通交流,不再咿呀学语卧在襁褓之中了。如此更好。” 明玄盼着寒冷长大,入府求学之日,心里满是期盼,充满期待。 (8)“少年”初长成 今日明府寿宴已热闹了半日,眼看日头渐落,也不见寿星公明峰出场,大夫人也等得焦灼万分。按理说老爷上朝早该归来,再加上今日寿宴宾客盈门,老爷更应早早回府接待宾客。老爷从未有过误时之事,今日必定事出有因,真是让人好不安稳。 戌时已到,宾客已都入座等待开席。本计划酉时黑夜将至,由老爷亲自鸣鼓,迎来舞狮队伍,绽放烟花于天上,庆贺老爷六十诞辰,无奈老爷迟迟未归,宫中也未有消息。只好先开席吃饭,不好让宾客都饿着肚子回府。 没一会这满桌子的菜就上齐了,大夫人举杯起身,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阵鼓乐齐鸣,烟花绽放,舞狮队惊喜现身,宾客们起身一片叫好,唯有大夫人忐忑不安四处观望,仍未见老爷身影。明玄紧握大夫人之手,安慰母亲莫要心慌,三夫人不怀好意,搭话大夫人道, “侯爷寿辰,不知姐姐是如何好生安排的,侯爷还未现身,狮子老虎却争相出场,被这些猫啊狗啊的抢了风头,真是要让外人笑掉了大牙!”三夫人扭腰摆胯的走到夫人跟前, “莫怪妹妹出言不逊,妹妹之前好生关心过姐姐,问了姐姐需不需要妹妹帮忙,姐姐你当时可是说你早就安排妥当,如今吉时已过老爷未归,你就擅自舞狮放花,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你我姐妹一场,当初何必逞强拒妹妹于千里之外,如今出了差错,妹妹也只能可怜姐姐,没法陪姐姐一同受过了。”三夫人手持一鲜花手帕,假意拂面娇嗔,虚情假意,姐妹情深的大戏还未演完,只见其中一只狮头已抢到了绣球,径直叼着绣球走到大夫人面前。众人目光都被其吸引,好奇这狮子意欲何为。 此人将绣球送到大夫人手上,猛的扔掉狮头,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左亲侯明峰本人。众人大吃一惊,连连叫好, “诸位看官,今日我明峰舞狮舞的可还行?” “侯爷天赋异禀,舞狮表演可以假乱真,真似一只凶猛无比的雄狮出现于眼前,霸气十足,威风八面!”大夫人首先发言道, “只是妾身可未曾知道,侯爷你竟身怀此等技艺,真是叫妾身又添惊喜,侯爷还有多少妾身不知道的秘密?真叫妾身琢磨不透。”大夫人一脸娇羞,好似热恋少女,脸红耳热,手中绣球稀罕不已,握的更紧。 侯爷气喘吁吁,转身向四周行礼,正身与众人说, “今日上朝后与皇上商议密事,皇上留我宫中秘所长叙,因此事过于机密,未能向外透露位置,故而耽误了时辰,各位亲朋好友莫要见怪!确幸我赶于宴席之前回府,为聊表歉意,鄙人替一狮头舞了一舞,也没有过此类经历,不知效果如何,听夫人称赞,我甚是欢喜,没有辜负夫人用心操持,甚感欣慰,我明某不爱庆什么诞辰,是夫人一再表示六十诞辰不可糊弄,正好借此机遇,宴请多次来府中参拜未得一见的亲友,才准备的寿宴,夫人真是受累了,我得如此一贤妻,真是明某之幸啊!”明峰激动怀抱大夫人,给三夫人气的牙根痒痒,又不能就此离席,只能老实坐在一旁默默看着。 众人皆称赞大夫人安排合理行事妥当,不曾因明峰误时而影响行程,明峰位高权重,日理万机,无人敢责怪明峰。也有些平日里与明峰一起做事的将领,假意生气,举杯邀明峰畅饮, “侯爷你虽舞狮舞的好,可我等众人饿着肚子等了侯爷你一天,你不自罚三杯,今日我等可饶不了你!” 明峰一番应酬下来迷醉不堪,大公子明烈挺身而出,替父亲饮了多杯烈酒,众人皆倒,明烈之妻熬了一锅醒酒汤及时送来,众人饮着清凉解酒汤药,连连叫好。大夫人看在眼里十分满意,虽儿媳未为明家开枝散叶,但儿媳本分做的甚好,让人挑不出毛病。大夫人命人将醉酒明峰抬入房中,好生照看。自己虽已疲惫不堪,不得不继续照顾酒席,应酬宾客。 三夫人早早就回了房中,嫌弃酒味恶臭,人多嘈杂,根本没帮得大夫人一丝一毫。 明烈与其妻子左右兼顾,照顾周密,多次让大夫人早些休息,剩下的交给他们二人。大夫人推托数次,看其做事周密考虑周全,就应了他们,要带明玄回房休息。 明玄小儿看哥哥嫂子忙里忙外也想尽一份力,甩开大夫人的手,让大夫人自己回房, “母亲,哥哥尚能替父母亲分忧解难,儿臣也不想坐享其成,儿臣也想替母亲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请母亲早些回房休息,好生修养,儿臣定会安排妥当,不会让母亲失望,请母亲放心。” 看着明玄肯定的目光,大夫人心里甚是欣慰。点点头让小翠扶自己回房休息,侧眼暗示李嬷嬷好生盯着明玄,莫出了什么差错。李嬷嬷弯腰行礼,恭送大夫人离开。站在角落观察小公子一举一动。 明玄与明烈二人礼貌待人,礼数周全,得众人不停夸奖。熬到亥时将客人一一送走,二人才回房休息。 熬夜的不止李嬷嬷,还有暗中观察的凤鳍这闲的不行的仙人,要不是凤鳍略施仙法点睡众人,估计这俩小子要熬到明日清晨才能罢休。 虽此事凤鳍叉了一脚,但这明府两子确实做得不错,尤其是大公子明烈,不知不觉明烈已能独当一面,长成大人。明玄虽年岁还小,但各方面皆不输明烈,做事周密妥当,明府二子果然少出英豪,杰出优秀。 经历此次宴会,明府两位公子少年初长成,名声远扬,声名大噪,吸引了各方势力关注,其中就有寻明玄多次未果的魔君一派,之前未曾注意过适龄男儿,此传闻正提醒了他,之前只把重心放在女孩身上,未有收获,或许玄柒与他搞什么障眼法,真藏身于这些男儿之中也未尝不可。 明峰于大夫人正沉浸于城中众人盛赞的喜悦中,未能感知到,一丝危险正向明府袭来。 (9)初入凤火阁(一) 一日夜里,阴玄又偷跑出房,准备去厨房寻些吃食,凤鳍卧于房顶,偷偷看着这小子一举一动,他搞不懂人间那干涩甜腻的糕点有什么好吃的,引的这小子日日寻它宵食。深感无趣,閤眼卧于顶上,欲歇息片刻。待凤鳍抬眼再瞧,这小子竟没了踪迹。 凤鳍以为他又是遇上了什么丫鬟管家巡房,没有在意,起身飞回凤火阁休息。刚回阁中半刻,凤鳍心里甚是不安,有不测之感,等不及卜卦,就兴冲冲飞回阴府寻人。 凤鳍瞧了厨房,书房,寝殿,花园,都无阴玄半点踪迹,凤鳍深感不妙,怀中放出纸凤凰寻人,随着凤凰寻到了竹林深处。凤鳍喊叫阴玄之名也毫无反应,略施仙法放一团火光随自己而动,四处张望依旧寂静一片。忙乱之中脚下似踢一柔软物件,低下头来定睛一看,竟是阴玄小儿。 凤鳍急忙试探其鼻息,探其呼吸平稳,双目紧闭,似受了什么惊吓昏睡过去。凤鳍抱起阴玄,飞身回府,直接闯进阴峰房中。 阴峰梦中惊醒,立马起身,握刀于掌, “你是何人?为何怀抱我儿!快快将我儿放下!我饶你不死!”阴峰刀指凤鳍颈处,魄力十足。 凤鳍抬手一拨,阴峰手中名刀竟化为灰烬,凤鳍轻放阴玄于榻上,小心地为其盖上被褥,转身甩袖怒言, “本仙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阴峰被这衣袖一挥,直退到墙边,口吐鲜血, “你竟连一孩儿都看管不周!半个时辰之前有人入你阴府,劫走这孩儿,你可有半丝察觉?!” 阴峰大惊,无言相对, “若不是本仙看你阴府在人间威风凛凛,名声显赫,想你或有些实力,这小儿早就不屈身于你阴府!今日出了如此祸事,怕是魔君所为,你们阴府面对魔君简直弱如蝼蚁,阴玄小儿你等绝对护他不住!”阴峰坚强起身,行一大礼, “鄙人眼拙,不识眼前是哪位仙人,竟如此疼惜我儿。鄙人深感惭愧,未能护我儿周全,只是这魔君我阴府从未有过交集,为何魔君要寻我府上一小儿,欲以何为?”凤鳍看阴峰身受内伤,老躯憔悴不堪,心中一阵懊悔,一时震怒伤了阴峰。凤鳍向前一步,右手旋一小圈,向前一送,一道火光闪过,钻进阴峰胸膛, “我已抚你体内之伤,修养片刻便会痊愈。阴玄小儿身无大碍,是我于远处竹林内寻回。阴玄小子乃我真凤之仙命定徒儿,早年间我将随身玉佩赠于其携带,此玉佩随我万年之久,能护于其危难之中。魔君之人应是被这玉佩所伤,慌忙逃走了。我到竹林之时,只剩阴玄只身倒于地上。”凤鳍忧心忡忡走近床头,抚摸阴玄额发, “如今魔君已觉阴玄于我有关,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多年前我卜一卦得,你儿阴玄与神龙玄柒重生有莫大关联,故而日夜监看,守护多年。如今魔君之人已经盯上阴玄,你们阴府就不再是安全之所。这阴玄小儿,我就带回凤火阁好生照看,耐他魔君再大本事,也不敢寻到我凤火阁来。”阴峰急忙跪地磕头重谢, “多谢仙人搭救之恩!我儿阴玄竟有此等际遇拜仙人门下,是我阴家之幸。如今危难之中,仙人挺身而出救玄儿于水火,我阴某感激万分,若仙人有所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凤鳍上前扶阴峰起身,拱手还礼, “侯爷不必如此,本仙亦有私心想玄儿能常伴我身侧,省了我日日下凡寻他。既有此机缘,我定会好生利用,阴玄若在我阁中习武修炼,必定会突飞猛进,登峰造极。” “有仙人庇护,我必定十分放心。还请仙人抓紧安排,莫等那些魔人寻来,大动干戈!”阴峰眼看天已渐阴,担忧万分。 凤鳍点头示意,抱起榻上阴玄,留下告辞二字,飞身而去,不见踪影。 (10)初入凤火阁(二) 阴玄整整睡了一日,第三天清早醒来,目光所及之处皆仙雾缭绕,金光粼粼。阴玄一身素衣,披头散发,站起身来头痛欲裂,昏昏沉沉,阴玄以为自己死了,已经升天,趴到床上大哭大闹。凤鳍在房外听见阴玄哭闹,赶紧推门进来,看这阴玄哭天喊地状态不错,凤鳍哭笑不得。 “你这小子,唱的哪出戏啊?”凤鳍扶起阴玄,盯着阴玄泪汪汪的眼睛, “风...风起?你怎么会在这?难道是我死后升了仙?”凤鳍拍了下阴玄的脑袋, “你这小子,书怕是白读了,这世上可有未曾修仙,死后能入录之人?未修仙之人若罪孽深重则遁入魔道,受日灼之苦,只能于阴暗冰凉之处苟活,唯诚心修炼,道行高深之魔才可入轮回,重回人间。若凡人生前罪孽尚可饶恕则重回六道投胎转世,你若想成仙,死了你是成不了仙的,顶多能成猪成狗。”凤鳍伸出修长纤细的手,宠溺的刮了刮阴玄的小鼻子。 “你方才清醒,莫要哭闹了。此处是我寝殿,天上的凤火阁,我家真凤之仙仙殿的一室。你可在这休养生息,我家仙子寻常是不会来这处的,无人会打扰你。” 凤鳍还不想和小阴玄讲阴原委,不想他过早的有太大的压力。 “哇,没想到你是真凤之仙门下的仙人,还能带我来这凤火阁,看来你真有两下子呀。”阴玄竖起大拇指,露出崇拜的眼神。 “你父母亲那我已经交代好了,昨日去你府上,你母亲说了,既然有此机缘来这凤火阁,你就要跟我好好修炼,好好习武识字,为师就辛苦一点,教你几年,待你像个人样,再送你回家。”凤鳍顿了一顿,似想到了些什么,随手变出笔墨叫阴玄起身,阴玄不情不愿站起身来,走到桌前, “你还说我不像个人样,你看你自己浑身金光灿灿,像个点着了的大火球,你才不像个人样!还有你这是要让我签什么欺负人的条约啊,难道要我签个卖身契,把我卖在这凤火阁,给你端水洗衣啊?”凤鳍无奈摇了摇头,掩盖住仙魂, “你若不喜欢,那我就这样好啦,像你们灰头土脸的凡人一样,你可满意了?”凤鳍按住阴玄的肩膀,让阴玄坐在椅子上, “还有,我们仙人从不要什么端水洗衣的仆人,我们神仙不沾你们凡间的浊水,仙人也不需要洗衣,仙人从不会沾染什么污浊灰尘,除非...呵呵”凤鳍想起前几年喝醉了酒,吐在了阴家兵书上,以至于现有的兵书都是后抄录的,就忍不住笑。 “除非什么呀,你跟我说说。”阴玄十分好奇,看着完美的仙人到底有什么缺点, “除非啊,除非仙人喝醉了酒,无法自控仙力,表面上就会变得与你们凡人无异,会脏会被淋湿,不然平日里仙人是不会湿身的。”凤鳍拍了拍阴玄的小脑袋, “小鬼不要岔开话题,我不要你签什么卖身契,就是把你白送给我,我也不会要的。我是要你练变幻吃食的符咒,凤火阁只有一种你们凡人能吃的东西,就是门前满地的仙草,你们常人吃了祛除百病,功力倍增,就是味苦酸涩。我教你的符咒是能将这仙草变成任何吃食模样味道的仙法。此道仙法无需任何仙力,只要你能画好这符咒,想吃什么就可以变什么。”凤鳍说完去门口随手摘了几根仙草,回到房中,演示了一遍,寥寥几笔画了道符咒,贴在仙草上立马变成香喷喷的熏鸡一只。 “哇!看来你们仙人真是很闲啊,此等无聊的仙法练的炉火纯青!佩服佩服!” 阴玄拱手假意称赞。接过笔墨,照样子临摹起来。 此符看上去宛如一朵开残了的花,一共三瓣花瓣,接着一根七扭八歪的花茎,茎上还有两条毛毛虫一样的东西,很难相信这种丑陋的符文是眼前这个美髯凤目,风度翩翩的仙人所画。 阴玄画了一遍又一遍也画不上这么丑,凤鳍连连摇头唉声叹气,边教边说, “果然,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优秀的...哎,慢慢学吧。”阴玄无奈极了,凤鳍这傲娇自恋的样子真是让她没办法。 凤火阁近日,千年来第一次不再死气沉沉,因为阴玄的到来一室生春,欢声笑语。 第二章 (11)师父与神兽 到底是每日吃食仙草之人,几日就养好了精神。凤鳍看明玄虽身体康复,但情绪却不如前,不用问也能知道这孩子是想家了。 今日凤鳍就特意想哄一哄这思乡的孩子,早早地就叫明玄起了床,带来凡间明玄最爱吃的那家桂花糕,欲给她个惊喜。没曾想,明玄刚看到凤鳍端着桂花糕上来,还没吃上一口,就闷头大哭,哭了一个钟头,怎么哄也哄不好。 “小祖宗啊,我是特意买来桂花糕让你开心开心的。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辰算个头啊!”凤鳍拿明玄没办法,直叫明玄小祖宗,劝他可别哭了, “我没事,你莫要烦我了。我除了哭一哭我又能怎么办?父母亲交代,我未学得成绩出来,就莫要回府,我堂堂眀府儿男,怎能出外游学,无成而归。”明玄说完自己擦干眼泪,站起身来,连吃了五块桂花糕。 “嗯!没事了。”眼角含泪,强颜欢笑的倔强样子凤鳍看了竟有一丝心疼。 “风起仙人,请问你是这凤火阁的厨子么,怎么我来了这些日,你就教了我变换吃食之法,别的呢?你不会啦?”明玄把盘子里的桂花糕吃个一干二净,边质问凤鳍边吮吸手指,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为师是照顾你身体抱恙,看你如今如饿虎扑食,体力旺盛,我就不对你手下留情了,你可莫要吓得跑回家去,让你堂堂眀府的儿男被世人笑话!”凤鳍抓起明玄的手腕,嫌弃的拿私帕擦拭一番, “既你已身处在我仙界,就该遵仙界律法,不该直称为师名讳。还有你那贪吃的样子,传出去怕是要被我阁中的小仙女们给笑掉大牙。”凤鳍转过明玄的脑袋,强迫明玄与他面对面,四目相对, “来,叫声悦耳的,让为师感受感受。”明玄推开凤鳍的手,面颊微红,扭过身去, “我才不会哄你说好听的,你若是教我些正经仙法,我倒是能考虑考虑。”凤鳍想了一想,未知会一声,直接抱起明玄,飞身仙集。明玄早就习惯了他啊一惊一乍的作风,任由他抱着自己飞来飞去。 飞了许久,明玄已昏睡在凤鳍怀中,凤鳍落地叫醒了明玄,与明玄讲到, “此处乃仙集,所谓仙集乃仙人集市简称,仙人的集市与那悦仙阁一般,虽称之为仙,其实都是在妖界所设的混杂之地。至于悦仙阁,你还小,我就不与你道了。这仙集上所售与凡间大不相同。大都是些投机取巧修炼的道人,偷偷来此处卖些助妖增其道行,增其修为的丹药,来换取妖精魂所制法器。或是些游弋在妖界的无主神兽,神兽与妖怪不同,虽都是些兽类,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神兽乃天上所生之兽,天生神力,无需修炼直接载入录内,不死不灭,虽在妖界之处,但无妖敢轻易靠近。仙界神界不容无主神兽,神兽无主只能在凡间,妖界寻得仙神之主。神兽神魂在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与某一仙神相连,如若此人还未修的正果,成仙成神,神兽游荡于凡间,等他千年万年,与他一同重回神界。” 凤鳍拍了拍明玄的背,示意明玄抬头看,指了指远处天上盘旋的苍鹰, “像这只玄冰神鹰,千年前与魔君大战,其主神战败神魂俱灭,也有许多仙神的神兽魂灭,来此寻无主神兽相伴。”明玄看着孤傲的苍鹰,虽神武非常,却显得落寞孤单,怕是有仙神想与它相伴,它也不会应允,对其神主不舍不弃,信念强大。 明玄拉了拉凤鳍的衣角,指着天上的苍鹰,小声低语, “风起,你可否带我飞上去,与拿苍鹰说上几句话。”凤鳍低头看着明玄, “你与它有何话可说,我怎不知晓。你有何事?可与我道来,这么直接求我帮你,可不是你的性格。”凤鳍打趣明玄, “你既已带我来此,必然是有要事的。与我说了这么多神兽的事,定不是平白无故聊些闲话。看来此行是要给我寻得相伴的神兽吧?”明玄一脸看透了凤鳍的样子, “不过,我又不曾名入录,只有录入录之仙神才可拥有自己的神兽,这录之前我是大概知晓的,李嬷嬷提过,录是记载亿万年来神者,与魔君之册,始于亿万年前玄龙一族始祖玄所创,玄是第一个神也是第一个魔,是这亿万年来唯一的亦神亦魔,而后数万年,真凤之仙凤鳍与玄之女玄柒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玄柒只能嫁与录册中之人,凤鳍为了入录娶玄柒,将毕生仙魂施于凤火珠中,与玄用凤火珠作交换,才能让仙人录入这录。玄之义子苦无被玄赐位魔君,乃录中第二个魔,不死不灭。玄虽为玄柒之父,却远离神殿,终日与其义子苦无在魔殿内处之,与玄柒万年来未曾见过一面。直到千年前,玄的神魂具灭,魔力皆传于苦无,玄柒认为玄是被苦无所害,与其大战一场,死伤无数仙神,从那以后玄柒了无踪迹。录也是千年都未曾再添一仙神,我又如何能入此录,看来这神兽,是与我无缘了,哎。”明玄没有看到凤鳍落寞的神情,只自顾自的说着,转眼看向凤鳍,凤鳍呆立,眼神黯然, “喂?喂!风起!”明玄用力拉了拉凤鳍的衣角,凤鳍收回了思绪,眼中落寞闪过,瞬时挂上一副笑脸, “你哪来那么多话!我风起的徒儿必然会入录,虽然你很愚笨懒惰邋遢傻里傻气,但是我这么优秀,聪慧机智帅气威武,定会给你这笨猪变成天上的仙猪的!”凤鳍胡乱的摆弄明玄的头发,虽嘴角带笑,语气轻松。谁也看不出他心底的痛苦,凤鳍逃避着,掩盖着,虽生得千年万年,可这世间除了玄柒,无人能看透他的内心。 “那这么说,我是可以收一只神兽相伴了?师父?”明玄笑眯眯的看着凤鳍,眼中放光, “哈哈,是啊,徒儿!”凤鳍听见明玄叫他师父,开怀大笑,凤鳍欣慰,虽世间如此纷杂,如此残忍。可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单纯的,美好的一缕阳光,足以温暖他的心房,让他暂时忘却了悲伤忘却了憾事,感受真实的快乐。 凤鳍抱起明玄飞上天去,这苍鹰没等明玄搭话,冷漠的撇了他们二人一眼,转身飞走了。留下明玄和凤鳍两个人尴尬的,像傻瓜一样在天上乱飞。 明玄二人落下之后,寻了不少神兽,神虎啊,冰蛇啊,神犬,神鹿,最后连兔子都没放过,无一只神兽愿与明玄这毫无神魂的小孩子相伴。正走着,明玄忽然站下身来,直勾勾的盯着凤鳍,上下打量。 “哎?师父你是人吗?”凤鳍看着明玄,不懂他这是问些什么奇怪的问题,满脸疑惑, “师父你为什么没有神兽啊?你不会是凤鳍的神兽吧?所以身居凤火阁,还无神兽相伴!因为师父你自己就是神兽?不会吧不会吧!”明玄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大秘密,兴奋极了。 “莫要说些胡话,真凤之仙要什么神兽,你以为是那些小仙还要神兽相护,与其一同修仙吗?凤鳍如此能力超凡之仙,无需此等麻烦之物。”凤鳍拽起明玄的耳朵, “还有!你这小子居然说为师是神兽,你看哪只神兽生的像为师一样好看了!”明玄拍掉凤鳍的手,揉揉耳朵低声自语, “我就是好奇嘛,干嘛这么激动,讨厌。” “我可听到了哦,莫要多话,连小兔子都不爱与你相伴,你还不自知你多讨人厌,还敢说为师讨人厌,啧啧。快些走吧,没准前面的小蜜蜂啊,小毛虫,屎壳郎啊在等着你呢。”明玄吐舌头,捏鼻子,做个鬼脸气凤鳍,直接跑远喊道, “我看啊,是因为和烦人的人在一起,才害得我没有小伙伴!我才不要与你一起走,我要自己走!”凤鳍三步两步飞身追上,拽过明玄的小手,扔下两字, “休想!”拽着明玄越走越远,俩人走偏了都不知道,还一直打趣逗闹。凤鳍与明玄在一起变得越发孩子气了,可能这才是凤鳍想要的日子吧。 (12)师父与神兽(二) 凤鳍与阴玄玩闹间恍然回神,自己偏离仙集已远。二人呆立互看,捧腹大笑。阴玄拉着凤鳍的手往回走,凤鳍甩开,一本正经的说, “不必再回去寻了,你既与他们无缘,莫要强求。为师教你的第一课,就是看淡。”阴玄嫌弃的看了凤鳍一眼,拽着凤鳍的衣袖,继续向前走,嘴里还不忘了念叨, “师父你就不必费心思与我装深沉了,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早已分阴了,师父你就是一个锱铢必较,一切以自己高兴为准的人,看淡这两个字不适合你。” “你这小子..罢了,你若真想要,再陪你去寻一寻就是了。”凤鳍还是从了阴玄,跟着阴玄回到了仙集上。 阴玄入仙集中,嘴就没停过,左问问右问问,什么都好奇,凤鳍说她买了一堆破玩意,她还像个宝是的稀罕着。什么隐身衣,幻化模样的脸皮,潜入水中行走喘息的保护泡,更离谱的还有能飞的假翅膀,凤鳍拦也拦不住,买了满满一堆,拿都拿不住, “你让为师说几遍,你才能乖乖听话!隐身术以后你会学,变幻术也一样。还有在水中行走,仙人根本无需这种多余的事物。”凤鳍嫌弃的扯了扯背在阴玄身后的假翅膀, “你若是想去哪,我直接就带你去了,何必要这种丑陋的东西。慢吞吞费时费力,我的徒儿还需借助此等妖物飞行,真是影响为师形象。”阴玄的大眼睛还在四处张望着,头也不回的与凤鳍争辩, “师父你不懂,我怎么能老麻烦你老人家带我出行,这御风飞行,还要待徒儿敢只身飞于空中,才能学得好,每次都是师父保护我,相伴与身旁,我如何学得会呢!师父你是不是该给徒儿个机会,展示下徒儿的胆识呢?” “罢了,伶牙俐齿的,为师不与你多言了,喜欢便买下,留下当纪念吧。”阴玄听见凤鳍应允高兴极了, “多谢师父,师父最疼阴玄了!”凤鳍偷笑,清了清嗓,接着说道, “留着纪念你什么也不会,还需在妖界买妖器的愚笨之样,日后挂在凤火阁,日日看着,时刻提醒为师,下次收徒弟不可收如此愚笨任性之人,定要记住这次收徒的教训,不可犯同样的错误。”阴玄不爱搭理他,哼了一声,大步继续向前逛,回头做了个鬼脸,突然显现一棵巨树阴玄躲避不及,实实的撞上。 此树怕是要比凤鳍的年岁都大,据凤鳍所知,此树乃玄幼时历天劫,身负重伤,历经生死终而成神之时,所流血液聚集养成之树。此树神力乃世间最强,平日里树神在神境中所处,虽身在此,外界只能感受神力萦绕,无法视之。众妖在此修行,虽看不见任何踪影,但感知此神在此,增其功法。此神树赋有无尽之神力,吸天地精华,历万年万载,不知此时显现意欲何为。 “停下!”只听头顶上传来巨大的声响,叫阴玄停下,阴玄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张望, “什么人?师父你听到了吗?”凤鳍挥袖把阴玄护在身后,拱手行礼, “本仙眼拙,方才以为血树神久眠着就未曾打扰,不晓得尊者竟醒着。身后乃本仙座下凡人弟子,若扰了树神清静,还望树神包涵体谅。”阴玄看着眼前的血树,绕过凤鳍的掩护,向前行礼, “凡人阴玄拜见血树神,阴玄小儿见识浅薄,未识出眼前之神,竟是小儿自幼梦中挂念之树,自嬷嬷于我讲述之后,我便日日想着能有缘一见,树神乃第一位神者玄,还未有魔念之时全部气血所种,清修亿万年,乃四海八荒中神力最强之神,如今误打误撞竟见到梦中之神,阴玄万分荣幸,请受阴玄一拜。”阴玄跪地行一大礼而不起身,树神伸出一树枝,拦起阴玄入怀,凤鳍本想拦着,见阴玄万分高兴,也就不再阻拦。 “玄儿,可是寻不到神兽相伴?凤鳍他,还是照顾不好你。”阴玄不知为何神树称风起为凤鳍,此等神还会口误,凤鳍也不知树神为何说他还是照顾不好阴玄,为何说还。树神放下阴玄,阴玄站定之后才发现,四处的人妖仙神都定身不动,唯有他们三位,还在正常交谈活动。 凤鳍拱手行礼,拽阴玄于身后, “树神若无他事,我与徒儿便先行告退,不扰树神清静了。” “莫急。”话音刚落树神之周忽然萦绕血光,旁人也开始恢复行动,众人皆视眼前景象震惊万分,猜测这就是传说中的血树之神,纷纷跪地行礼叩拜,树神挥一枝,众人起身, “今日,在此我向众人誓,眼前凡人玄,以后就是我树神之主,从此之后血树神就此移根,交付于我主玄之精髓之内,护玄永远,万载万代。”阴玄惊骇非常,不知所措,众人叩拜阴玄与树神,高呼, “神之誓主,万载万代,树神之主,威震八荒。” 凤鳍未曾预想道,树神竟甘心移根做他人神兽,更为曾想过,血树神甘心誓之主,竟是他的徒儿阴玄。虽阴玄预言与玄柒重生有莫大关联,可凤鳍还没准备好有如此大的事变,凤鳍回想之前树神所说,他还是没能护阴玄周全,不禁震惊!难道阴玄就是重生的玄柒?凤鳍思绪飘忽,陷入沉思,久久不能回神。 (13)平凡或不平凡(一) 凤鳍他们三人回到凤火阁许久,凤鳍还未缓过神来。不愿接受自己的徒儿竟是血神树之主,又想到了自己还未弄清,传说重生的玄柒与阴玄的关联,呆滞了整整几日。 阴玄兴奋极了,每日都琢磨着,自己的心中住着一个传说的树神,捂着小心脏终日傻笑。虽试了各种法子,叫树神现身,可自打树神移根至阴玄心脏那刻,阴玄就再也没见过树神真身,也未能与其对话半言片语,仿佛树神未曾存在一样,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阴玄急冲冲跑去凤鳍寝殿,使劲晃了晃呆滞的凤鳍,大叫凤鳍的名字,想要问问凤鳍是怎么回事。凤鳍回过神来,看着阴玄,却有几分神似玄柒,无缘由的来了一股怨气,未说一句,挥手直接把阴玄赶出殿中。 “哼!莫名其妙,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神兽,你没有!小气鬼!”阴玄在凤鳍门口怒嗔。 凤鳍在屋里念叨,玄柒是玄柒,阴玄是阴玄,何必纠结二者有何关联,眼前阴玄已有如此强大的神兽相伴,玄柒重生之日也不会晚了,还是不要自寻烦恼吧。凤鳍听阴玄不停在门外激他出去,凤鳍整理好心情,推开门来, “好了好了,莫要吵闹。方才为师只是没有睡好,为师之徒有如此神兽相伴,我当以你为傲,怎会有嫉妒之心,怕是要错怪为师了?”凤鳍伸手拿下阴玄捂在胸口的手, “徒儿你是想把树神热死吧?还有,虽然为师座下没有神兽,但是我还是略懂一些常理的。徒儿你的神兽可并非寻常的老虎,狮子,仙鹤,苍鹰,你这神兽可是万古神树,比我这寝殿还要大上十倍,你是想拆了我的房子,还是想给你自己压死?让他日日陪着你在我这殿中玩闹?”阴玄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可是,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不会走了吧?嫌弃我了,直接就走了。” 凤鳍看她这副委屈样子,忍住笑意,准备逗她一逗, “哎,既然玄儿你都知道了,为师也不好瞒你了.”凤鳍低头叹息,十分遗憾的样子,还没等凤鳍接着说下去,只看阴玄的大眼睛里掉下一颗颗黄豆大的眼泪, “你又哭什么!我是逗你玩,玄儿,你可是傻了?神树怎会如此不守誓言,你可是他誓死要捍卫的神主。玄儿,你知道的,为师只是爱开玩笑,嗯?好了吗?”凤鳍语气十分着急,低下头来,想看清阴玄的脸,凤鳍与阴玄四目相对,阴玄忍不住笑意,蹲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谁让师父你捉弄我,怕了吧!”凤鳍无奈,拉起阴玄, “你这小鬼,不能让你终日玩闹了,随我去仙器冢挑一法器,为师才能授学与你。”阴玄还笑着,凤鳍拦腰抱起阴玄,飞身仙器冢。 仙器冢位于凤火阁内,法阵深处,世人常道,血神之树,仙器之冢,乃世间最神秘之处,血神树神力最强,仙器冢仙器仙力最胜。阴玄没想到这两日竟能随随便便就收了树神做神兽,随随便便入仙器冢选一法器,真如做梦一般。 阴玄跟在凤鳍身后,只看凤鳍抬手划破手指,滴一滴金黄金黄的血入石缝之中,只见金血瞬间被石缝吸收消失,石缝中散发刺眼金光,阴玄拂袖遮眼,再挥下衣袖,巨石居然消失不见,毫无踪迹,反而眼前多了一扇金门,阴玄震惊万分。凤鳍拉着惊呆的阴玄,进入仙器冢,瞬间金门不见,巨石复原。 阴玄被凤鳍拉着向前走,阴玄小声念叨着, “早知凤鳍的徒弟就有如此境界,我何必做这假冒的凤鳍,风起之徒儿,哎。”凤鳍头也不回,语气发狠, “咳咳,你小子注意了啊,我可都听到了。”阴玄不依不饶,声音提高,大声与凤鳍争论道, “听到又如何,我又不怕你!你就是冒牌的,你还好意思叫风起,模仿我崇拜的凤鳍之名,你真不知羞!略!”阴玄吐了吐舌头笑话凤鳍,凤鳍忍俊不禁, “哈哈,你崇拜凤鳍?你可比我还不要脸,你知道人家凤鳍要不要你崇拜啊?”凤鳍打趣道, “风起师父,你要是能让我见一见凤鳍,那我就能回答你凤鳍到底要不要我崇拜。”阴玄摇晃凤鳍的胳膊,撒娇想见凤鳍一面,其不知眼前这个与他终日相伴之人,就是自己想见之人。 “真凤之仙可是你能随意面见之人?我都许久未见过师父。你这种毫无功绩的凡人,还是莫要妄想了。”凤鳍说完,回头看了阴玄一眼,见阴玄失落万分,改口说到。 “这样,如果你五年内能入录,我敢保证,凤鳍定会来见你!”阴玄听凤鳍说完,更失落了,简直失落到要化成一滩泥,摊在地上。凤鳍把一切看在眼里,快走几步,推开一扇门,刺眼的金光又现与眼前,凤鳍在阴玄眼前轻挥衣袖,叫阴玄抬头看。阴玄瞬间不再觉得刺眼,眼前法器虽金光不减,却十分清晰,柔和。 阴玄瞬间忘了刚才的失落,士气大振,随手拿一金鞭一挥, “录!我定会入册!凤鳍,我也定会见面!”凤鳍笑了笑,看她虽身影纤瘦,但气势不减,就是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一会觉得自己不行,一会又信心十足,让人哭笑不得。 “好,好,为师看好你。只是你莫要如此草率,众多法器你不再看看了?”阴玄眼神盯着四周,虽还在查探,但嘴上却说, “我阴玄相信缘分,我与这金鞭有缘,其它就留给有缘人吧。”其实阴玄想的是其他这刀斧剑枪戟看着就重,她一定是拿不动得,平时带在身上也不方便,这金鞭好看又方便携带,还是它最顺手了。 凤鳍说既然阴玄喜欢,就选它也好,凤鳍席地而坐,拉阴玄衣角,让阴玄也坐下,凤鳍与她讲一讲这金鞭的来历。 “此金鞭名叫玄龙鞭,虽名为玄龙鞭,其确实神蛇之脊骨,万年前神龙玄柒收一神蛇作为神兽,此蛇与玄柒日夜同处,玄柒对其照顾异常,经常喂其食用仙神之丹,又私传功力与它,想让神蛇早日幻化人形,好与玄柒一同玩耍。虽玄柒活泼单纯,从未对神蛇有所异想,可神蛇早就在心中暗自盘算,神蛇一族千万年来不得成仙成神,入录。只有她一人幸得玄柒所识,爱护有加,才破例能入神殿,玄柒既有如此大的地位权力,可却对她的家人族人无动于衷,终日只想着玩闹取乐,根本不配做这世间最至高无上之神,神蛇早就想好幻化成玄柒摸样,取而代之。玄柒并不知神蛇打算,疏于防范,一日神蛇功成,偷袭咬了玄柒颈出,放剧毒。神蛇神力已深,此毒无仙无神可化解,玄柒晕死过去,神蛇化作玄柒,未管玄柒之体,第一件事就大肆篡改录,将其族人都录入册中。凤鳍深感不对,跑去质问,看见神蛇第一眼,就发现其为假冒,虽其仿的玄柒十分神似,动作习惯都无差别,只是凤鳍早日为入录娶玄柒,早就将神魂换给玄,玄将此珠放于玄柒体内,护玄柒周全。凤鳍感其无半分自己的神魂,不敢轻举妄动。告辞假玄柒,偷进入后院查看,正巧看见昏死的玄柒,凤鳍唤醒其体内凤火珠解了此毒,不然玄柒还要昏睡半日才能苏醒,玄柒清醒之后,直接杀入前殿,玄柒之说一句,何苦这么傻,我玄柒不死不灭,你何必以命相赌。神蛇其实知道玄柒不死,放剧毒只是想多迷倒玄柒半刻,神蛇深知自己做了错事,也体会到了玄柒对她的爱,未与玄柒解释一句,自灭与殿中,欲魂飞魄散,玄柒施法,留住神蛇精髓,化作金鞭,留在身边做为法器,玄柒知其想取而代之,就将金鞭取名为玄龙鞭,为神蛇做纪念。至于录入录的众族人,她都一一察勘,资质标准者都留在册内,对蛇族众神并无任何责罚。” 阴玄听的呆了,爱惜地抚摸着的手中的玄龙鞭, “玄柒竟是如此有情有义,宽容大度,怪不得凤鳍如此爱慕她,要是我,我也爱她。”凤鳍看着感慨的阴玄,摇了摇头,一时间思绪万千。 “师父你说我有血树神做神兽,又有玄柒的玄龙鞭做法器,我如此平凡之人,也变得不再平凡了吧。”凤鳍笑了笑,摸了摸阴玄的小脑袋,心想,你还有凤鳍做师父呢,你自己都不知道, “你的价值,是要你靠自己创造的,不是靠这些赋予你。你若想变得不平凡,那就乖乖听为师的话,为师教你的要认真学,学好了,你才能算得上真正的不平凡了。”凤鳍拉阴玄起身,直接抱着阴玄飞回前殿,看样子是真的要认真开始教阴玄神器操作,神符仙法了。 (14)少年少女 自从上次于仙器冢归来,阴玄日日沉迷修身练法。时光像长了腿一样,飞快地走过了八载,阴玄不再是当年那个平凡软弱的普通凡人,而是成了一个满身仙法,神力强劲的不普通的凡人。 一日早功之后,凤鳍忽然提出带阴玄去凡间,回眀府。阴玄虽思家念家,但凤火阁的日子,也已过了八载,这八载正是她年少时候最珍贵的八载,忽然提出回到眀府,虽不知何事,虽心里惦念,可真的走这一步,说出这一句话,阴玄竟觉得不适,心慌。阴玄低头不语,闷声吃饭,只淡淡的点了点头,没问一句话。 阴玄自凤火阁出来,就没说一句话,没带一样东西,只身下凡,好像默认了她还是要回来,在这里生活的。刚到眀府,就看见满园仆人跪在侯爷殿前,李管家看见阴玄回来。已经认不得阴玄。上前一步行礼询问 “敢问仙人落于我眀府所为何事?眀府老爷不便接待仙人,还请仙人见谅。”阴玄深感不对,扶起李管家急忙问道, “李管家,我是公子玄啊,不知我父怎得了?为何不便接待,众人又为何长跪于此?”李管家抬头定睛仔细的看了看阴玄,泪眼婆娑,语气哽咽, “少爷,您还是自己去瞧吧,老爷夫人可终于把你盼回来了。”李管家说完推开了殿门,阴玄与凤鳍走进殿中。只见大夫人,三夫人,公子烈与其妻都站于床侧,大夫人双手紧握床榻上人之手,低头哽咽。 “娘!”跪于殿中,磕头行三大礼。 “孩儿归来了!”大夫人起身呆立,眼中含泪,眼眶肿起宛如金鱼,摇摇晃晃,无力且急切的走近阴玄,扶起阴玄,紧紧抱着阴玄嘴里不停的念叨, “玄儿,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阴玄轻轻扶开大夫人,轻声问着, “娘,到底是何事?榻上之人可是我父?”阴玄担心的看了看床榻,大夫人没有言语,拉着阴玄走到榻前,把阴玄之手交到榻上之人的手上, “侯爷你看,玄儿回来了,快张开眼睛看看,真的是玄儿。”阴玄看着榻上憔悴苍老的阴峰,无法接受当年气势十足,威风凛凛的父亲变得如此脆弱,虚弱无力的躺在这一动不动。 “侯爷,你倒是..你倒是看看啊.”大夫人似乎已经哭干了眼泪,嗓音沙哑,无力的叫着床上同样无力的阴峰, “兄,父亲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阴玄强忍泪水,怒气满腔,质问公子烈。 公子烈向前一步,刚要开口,其妻就拉住他不想让他说什么,公子烈甩开其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 “弟,你离开数年,其中原委一语半句说不清,如今父亲体虚身弱,莫要在此议论不休,你若习得仙法,便想想办法为父医治,若无力救治,就好好陪陪父亲,多年未见,他定惦念你非常。”公子烈叫御医上前,讲了一遍病情病因,拍了拍阴玄的肩膀, “交给你了,若能救治一分就救治一分,我们先出去了,多年未见,父亲定有许多话要同你讲,不便在此打扰你二人,若有需要随时叫为兄,大夫人三夫人也该回殿好好休息一下了,放心把父亲交给阴玄,阴玄已经长大了,我们要相信他。”公子烈呆着众人退出了殿冢,凤鳍站于窗口,背对阴玄,默默地听着观着一切。 阴玄探测其父气虚血亏,精魄飘忽,若有若无,阴玄施法,只暂时守住其三魂七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医治。阴玄头埋在父亲胸前,哽咽着说, “师父,可否救我父一命?”凤鳍背对着阴玄,冷静一语, “天命如此,不可违,就算我今日救他,他终究还是要入轮回,逃不了。”阴玄闷头痛哭片刻,整理好状态,叫李管家进殿照看,自己去找公子烈准备问清楚原委。 凤鳍一路上默默跟着阴玄,阴玄知道凤鳍一直在她身边,虽然痛苦焦虑这,但是心中因凤鳍变得多了一分安稳。公子烈见阴玄身后有凤鳍,示意要不要单独谈话,阴玄介绍,这是她的师父,不必避讳,直说就好。公子烈关上房门,开始讲述阴玄缺席的那些故事。 “自当年你离开眀府,就日日有魔君之人来府中寻你,父亲与众人告知,你已经在当年的那天不幸遇难,爱子早逝,眀府之中再无阴玄这个人。连我与三夫人都瞒在其中,但是魔君并不放弃,依旧经常来府中查看,虽不知魔君为何寻你,但在府中从没做过伤人之事,就这么过了六年整。一日父亲与大夫人在府中私下议论你并未逝世,而是在凤火阁中修炼,被魔君之人听了去,魔君就派人带走了大夫人,询问你为何去凤火阁修炼,与真凤之仙有何关系,大夫人只字不提,不承认你还活着,魔君恼羞成怒,差点杀了大夫人,危急关头,李嬷嬷舍身救下大夫人,此时父亲寻来,不知与魔君做了交易承诺,大夫人安然回到眀府,而父亲却一蹶不振,仿佛换了一个人,身强体壮的父亲自此就虚弱不堪,气血两亏,精魄飘忽,大夫人伤心欲绝,日日盼着你能早日回来,学了仙法能救你父亲一命,却又不想你回来被魔君伤害。如今父亲已经卧床两年,太医说已无力回天,夫人不求你为其报仇,夫人只希望你释怀一切,在最后的时辰里好好陪陪父亲。”阴玄根本不知魔君之人在寻她,如果当年知道魔君因为寻她,一直为难她的家人,阴玄定不会如此安稳的在凤火阁呆了八载。大夫人与侯爷也是怕她意气用事,所以一直瞒着她,他们只求阴玄能安稳的长大,没有什么过分的期盼,不求其修仙修神,只要能躲过魔君的魔爪,他们也就无所欲求。阴玄听完原由,直接回身与凤鳍道, “我不怪你瞒着我,但是我去寻魔君,你休想拦我!”阴玄鉴定的眼神,霸气十足,眼中充满着愤怒,话音刚落就飞身出去,凤鳍于偏院中拦住阴玄, “我不想拦你,你听完我说话,你再做决定。”凤鳍冷静的说道 “我知道你不怕魔君,为师也不会怕,你做决定我定会陪你。只是侯爷与大夫人,为保护你不被魔君寻到,已经如此与其斗争了八余载,你如今自己送上门去,岂不让侯爷多年所做所为,毫无价值。他已带上身体姓名,不是想让你如此冲动,为其报仇。如果他的生命,换来的是你与魔君冲动面对面想战,他当初就不会做这样的牺牲。你若真的想为父亲做些什么,你就得强大自己,如今你与魔君实力悬殊,除了多搭一条性命,你什么都做不到。”凤鳍正说着,大夫人不知道何时到此处,打断凤鳍,与阴玄讲到, “仙人此言颇对,玄儿若想知魔君为何寻你,不必冒险去质问魔君,娘亲可为你解答,当年你年岁尚小,故为对你言阴,如今你修炼已久,能保护自己,娘亲就不再过分护你,你始终要亲自面对一切。娘亲与父亲已老,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仙人,望你能多多照顾我们玄儿,如今我与侯爷,已是濒死之人,不能再为玄儿做什么了。”阴玄搂住大夫人,冷静了下来,沉默不语。大夫人说此地不宜说太多,带着阴玄二人来到大夫人房内,大夫人连连叹气,思量半天才开口说话, “玄儿,母亲其实不叫琴霜,母亲乃是多年前被魔君灭门的戚家后人,百年前真龙女神玄柒魂灭与魔殿,魔君就预言,若我戚家百年内生得一女子,就将我戚家灭门,当年我母亲生下我后戚家就遭灭门,李嬷嬷带着我逃生于此,机缘巧合识得你父,多年未生育,偏偏于预言之时怀了你,正于玄柒魂灭百年之时,全城女婴都被魔君屠尽,李嬷嬷与我交代,她乃是玄柒座下一朵莲花,为母正是玄柒重生得宿主,虽你身上毫无神力仙力,但李嬷嬷预感,你与玄柒重生定有关联,就用毕生修为掩盖你女儿之神,将你幻化成男儿,护你二十载,当年城中夸赞你与公子烈二人,魔君听得便欲查探你之身,故而当年要带你去魔殿,正巧这位仙人所赠玉佩救你一命,当年母亲与侯爷恳求仙人能收留你与仙殿,逃过魔君寻查,都是为了守护你,也为了守护真龙女神玄柒重生,如今你已长大成人,母亲不想再瞒着你。你也该知道一切原由,孩子。”凤鳍在一旁听着,阴玄居然是女子,自己与其相伴多年竟分不清少年还是少女,毫无察觉。阴玄也果然与玄柒重生有莫大关联,那更要拦着阴玄,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凤鳍多日前已知阴峰今晚定会逝世,故而带阴玄下来见阴峰最后一面,如今阴玄已知所有的事都与魔君脱离不了关系,定不会轻易离开大夫人跟凤鳍回到凤火阁,如果到时阴玄不与凤鳍仙殿,凤鳍已经准备好采取强硬手段,带回阴玄,千万不可让阴玄冲动行事。 (15)丧父之痛 与往日不同的是,阴玄竟变得冷静异常,自与母亲谈话过后,就一直守在父亲身边,无泪,无神,仿佛丢了魂。凤鳍默默陪在身侧,没有询问没有安慰,旁人来扰,也都让他一一隔绝,凤鳍也不知眼前这个与他相伴数年的徒儿,心思如何,虽自己也曾动过念头,去寻魔君为阴玄出气,可又怕连累阴玄,她资历尚浅,若有什么情况无法脱身,她又是不屈不挠的性格,只有自己以身作则,忍住一时意气,才能真正护阴玄周全。 亥时刚到,阴峰忽然惊醒,看着眼前阴玄,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二字, “玄儿!”阴玄恍然回神,紧紧握住阴峰的手, “父亲,无需多言,玄儿回来了,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父亲母亲!玄儿定护眀府上下周全!”阴玄坚定的语气,强忍着哭腔,看似柔弱,却有一股强大的气场萦绕,不能撼动! 凤鳍看着眼前的阴玄,熟悉又陌生,还是那个倔强的,认真的她,却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幼稚少年,硬装强势的小孩子,虽为女儿身,却有着不容撼动的强大气场,若有似无的,仿佛当年的玄柒,同为女儿身,却毫无柔弱之势,冷静,坚定,果断,勇敢。凤鳍不由得有一丝担心,若阴玄真的是玄柒转世,若阴玄不是玄柒转世,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阴玄与玄柒是同一人,凤鳍定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若阴玄只是玄柒重生之宿主,若要阴玄就此消失魂飞魄散,才能换回玄柒重生,凤鳍更不知如何取舍。凤鳍不想面对这些痛苦的,无法接受的状况,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走一步算一步,不想再去查探任何有关玄柒的事,只想依旧安稳的过阴玄与他在凤火阁的无忧日子。只是他不清楚,阴玄心里早就有了另一番打算。 阴玄叫来了大夫人,三夫人,哥哥嫂嫂,侯爷一世英武,此时卧于榻上竟无法起身,让人唏嘘。自侯爷病倒,外界就有传言侯爷当年失去一子,终日郁郁寡欢,为求其子死而复生,故而与魔君做了一场交易,用自己此生最宝贵的强健体魄旺盛精力,还其子归来,如今侯爷已经彻底失去了精力体魄,大家都在预言,其子阴玄要重生了。 阴玄听到外面奴仆议论流言,气他不过,此事事关真龙一族与魔君之结,又无法现身说法,阴玄不愿父亲背上疯癫求子,玄兵营将领竟与魔君做交易的骂名,阴玄心生一计,叫嫂子与侧,悄悄说了些什么话,就与嫂子走出殿外,不知语意何为。未到半刻,阴烈之妻带着一绝美仙子般的女子回到殿前,与殿前侍奉的仆人高调介绍, “刚刚那位公子,乃我家中弟弟,父亲托其护送吾妹来此,解我思家之愁,已经赶程归去,吾妹轩儿要在此休息玩乐几日,你们要好生照看,莫要怠慢了吾妹!”丫鬟小厮面面相觑,不敢怠慢,连声应着,眼神忍不住的往此绝美女子身上飘,众人纷纷议论,世间竟有如此美女,从前觉得少夫人容颜已经绝美,如今瞧着,少夫人比不上其妹妹万分之一美艳。 少夫人入殿关门,身后女子缓缓走出,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三夫人首先起身,扭腰扭胯走到跟前,拉过少夫人,眼盯着绝美女子,嘴里却与少夫人说着, “这种时候,还带外人来做什么,你父亲都坚持不...都这么虚弱了,不便与外人见此种情形,你还是安排在他处吧,呃,这位小姐,今日不便接待客人,还是他日再来吧。”大夫人起身开口, “玄儿,过来吧。”三夫人,阴烈,震惊不已,就连榻上阴峰都睁大了眼睛。一旁的凤鳍早就呆立住了,阴玄收回障眼法,竟与男装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差距,虽阴玄绝美容颜绝无仅有,但对于凤鳍来说并不陌生,阴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与玄柒无分毫差别。虽然到凤鳍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设想到阴玄与玄柒之前的关联,但阴玄已玄柒容颜出现在凤鳍眼前,凤鳍却丢失了多年的理智与淡漠,将眼前的阴玄当做了玄柒,久久呆立,不知如何开口。 阴玄缓步走向大夫人,大夫人激动落泪,拥抱住阴玄,嗓音沙哑, “这么多年,委屈你了,玄儿,”阴玄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为等阴玄开口,榻上阴峰,忽然口吐鲜血,喷落在阴玄洁白的裙带上,仿似雪中梅花朵朵,虽凄美却让人觉得万分寒冷。 在恍惚凄冷之际,阴峰未留下只言片语,故去辞世。大夫人眼中眼泪,无声哽咽,狠狠的抓着阴峰之手,三夫人悲怆哭喊,公子烈通知李管家,通报进宫,眀府上下乱作一团,阴玄与凤鳍二人相视无言,阴玄眼中悲愤,哀伤,凤鳍眼中迷茫,神情,恍惚之际,仿佛世界只剩二人,空气凝结,安静非常。 凤鳍首先走近阴玄,二话不说抓起阴玄的手,让其挽住他的腰背,带着阴玄飞身回凤火阁。阴玄怕阴峰死讯传至魔君耳中,魔君若来查看,眀府上下必定会因阴玄受牵连,唯有阴玄向从未出现过一样,才能真正护阴玄亲人周全,才没有让阴峰白白牺牲。凤鳍已经做好了强势而行的准备,没想到阴玄竟无需劝说,无需强硬态度,就跟着凤鳍回到了凤火阁。 阴玄回到凤火阁,一言不发,眼中泪水如雨不停落下,凤火阁众小仙隐约看见凤鳍带一女子回殿,议论纷纷,凤鳍打发了众人,,关上殿门,让阴玄一人在此静一静。凤鳍放心阴玄,既已随他回到凤火阁,就不会再鲁莽行事,回到凡间,或去找魔君对峙,凤鳍则飞身出去,做更重要的事。 前尘往事(16) 凤鳍想弄清阴玄相貌为何与玄柒差别无二,难道阴玄当真是重生的玄柒?凤鳍来到神殿灵血湖处,此湖与树神并称血神尊,是由录中众仙众神的心头血汇聚而成,具有无穷无尽的神秘能力,却无人能带走触摸到一滴血湖之水,但只要献出一滴心头血,站立于湖前,就能看到自己心中所惑的解答。 凤鳍当初已就玄柒之事卜过卦象,如果再测,损耗仙力不说,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只能忍痛求解。 凤鳍手起刀落,闷哼一声,心尖上滴出金光闪耀的血滴,滴入湖中,凤鳍静心等待,嘴角微颤,似乎胸前刀痕疼痛难忍,手捂着胸前闷哼一阵。只见眼前血湖映出玄柒被刺一幕,魔君苦无手拿剑,直插玄柒心脏,凤鳍伸手欲阻拦,无奈只是水中倒影,不由得心里一紧,看着玄柒神魂吸入剑中,眼眸渐渐闭合,凤鳍心中痛苦万分,皮肉之痛仿佛加重,凤鳍紧握拳头,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寒冷。眼前镜像更笃定了他的想法,阴玄之所以没有玄柒神魂在身,皆是因为神魂被剑所收,阴玄就是重生的玄柒,如今只要找回神魂,玄柒就真正的回来了! 阴玄呆在房内整日整日面无表情,不吃不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面容绝美,气质超凡,就连身材都从当初的小个子,扁身板,变得凹凸有致,匀称修长。如若当初她恢复女儿身份,又变的如此美艳动人,她定会欢喜万分,找不到北。如今恢复身份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秘密,无论她接受不接受,她都无法逃脱。玄柒重生,命定宿主,真龙之身等生死竟与她有关,阴玄此时脑中混乱,缅怀父亲,惊天的身份之谜,阴玄不愿面对这一切,盼着凤鳍什么时候能回来,只要陪在她身边,她心里就会好受很多,不会再这么焦虑。 凤鳍赶回凤火阁,敲了敲阴玄的房门,轻轻推开门,走近阴玄,坐下身来,搂住阴玄的肩膀,用力将阴玄揽在胸前,不发一语。凤鳍只想静静的抱着阴玄,灵血湖处就这么亲眼看着玄柒被心爱之人,剑入心脏,无主彷徨震惊绝望的眼神,让凤鳍心疼,他心爱的女人竟被人如此伤害,他忍不下这口气。 阴玄不安的心,在凤鳍怀里慢慢平静下来,就这样一直抱着,几日都没休息的阴玄,在凤鳍怀中进入了梦想。梦中她与凤鳍还是当初那样快乐,在凤火阁练功,嬉戏,凤鳍时而严厉震怒,时而又被阴玄逗笑,严肃不起来,每天看着阴玄进步,凤鳍忍不住的欢喜,原本假装洒脱高冷的凤鳍,竟也有了牵挂,出外回来总是给阴玄带些新鲜玩意,特色吃食,一仙一人好似快活。 阴玄梦中嘴角含笑,凤鳍看着沉睡的阴玄,深感欣慰,虽历经磨难,小柒最终此时还是依偎在他怀中,无论日后有何种变革,此刻的幸福,凤鳍觉得足够了。爱一个人,她的呼吸,她的每一秒与自己相关的日子,都变得十分珍贵,满足,凤鳍暗下决心,一定要取回玄柒神魂,不能让玄柒脆弱痛苦下去,他希望日后玄柒的每一天都能睡得安稳,无后顾之忧。 整整睡了一日,阴玄美梦中醒来,凤鳍站在窗口,背对着阴玄。阴玄蹑手蹑脚走近凤鳍,突然大叫,欲吓凤鳍一跳。阴玄刚到身后,凤鳍就先转过身来,原来准备吓唬凤鳍,现在竟被凤鳍吓到,阴玄捶打着凤鳍,别过脸去,撅起小嘴, “哼,一点都不好玩!”凤鳍看着眼前撒娇的阴玄,粉嫩如珠般的嘴准,卷翘如扇一般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勾去了凤鳍的魂,阴玄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美丽已是动人心弦,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凤鳍的心。 凤鳍缓过神来,温柔问道, “可是休息好了?我为你准备了餐食,你先去洗漱,坐好,乖乖等着我回来。”说完摸了摸阴玄的额头,转身出去了。 阴玄呆站着,原来师父也总给她准备吃食,爱摸摸她的头,拉着她的手,如今自己成了女儿身,怎么变得这般羞涩?简简单单的一句让她乖乖等着,就让阴玄面红耳赤,接不上话,莫不是换了身形,也换了心智?变得越发羞涩内敛了... 凤鳍片刻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和万年不变的桂花糕走了进来。阴玄很无奈,又不敢表态,虽然她爱吃桂花糕,但是这几年凤鳍几乎是日日都给她吃桂花糕,阴玄再爱吃,也是断断不能吃它个几年几载。阴玄不想吃又不好直说,拿起桂花糕,看着凤鳍, “阿~张嘴。”阴玄喂凤鳍吃了一个又一个桂花糕,凤鳍像个傻子一样,看着阴玄傻笑,边傻笑边吃糕点,不知不觉吃了一整盘。阴玄看着空了盘的桂花糕,和眼前傻笑的凤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凤鳍看了眼盘子,看着眼前大笑得阴玄,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到, “你啊你,我是体谅你最近心情不好,让着你罢了,你竟如此过分。嘲笑为师不说,还把这难吃的糕点都喂给我吃,你看我怎么罚你!”凤鳍挥挥衣袖,便起身转身离开,还丢下一句, “看看镜子吧,送你的礼物,两日之后便可复原。” 阴玄好奇的起身,走到镜前,凤鳍竟将她变成一胖妇丑女。阴玄拍案而起,追凤鳍而去, 飞身到凤鳍殿中,直接推门而入。凤火阁众仙人议论纷纷,前几日确实见凤鳍带回一女子,怎么呆了这几日,变得如此肥胖?凤鳍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很快凤鳍与一胖女子的恩爱纠葛就传遍世间,原本想整阴玄一出,没想到整到了自己身上,凤鳍真是哭笑不得,无奈万分。 (17)柔情与虚妄 阴玄拖着丑胖身材在凤鳍殿中死死赖了两日,整日亲昵称呼凤鳍,撒娇指挥,生怕别人没有曲解二人关系。凤鳍也任其玩闹,享受其中。 阴玄今日一早醒来已恢复自身样貌,打趣的瞧着凤鳍说到“师父可是还惦念我妇人模样?需我再装扮几日,满足师父小小爱好否?” 凤鳍快步走到阴玄身侧,单手捏住阴玄的脸颊,假意恶狠狠的凶她 “你若再如此折磨为师,小心你永世皆那番容貌,叫你变幻不得!” 阴玄知道凤鳍这几日照顾其心绪,一直包容任其胡闹,其实又何止这几日,数年来,凤鳍一直小心待之,即使阴玄闯了世人所视倾天之大祸,凤鳍皆默默抚平,丝毫不忍心惩责。 阴玄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盯着凤鳍的眼睛,开口道 “凤鳍,你当真舍得?” 凤鳍缓缓松开抚着阴玄脸颊的手,眼中中多了几分柔情,几分虚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阴玄玩味的看着凤鳍无主的眼睛 “那日,我恢复女儿身,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从没有过的感情,我就多了几分疑虑。我知我父的生死,在神仙面前不过是蝼蚁之躯,即使哀婉,也不过尔尔。可你自从见我女儿之身,就神情恍惚,眼中含哀。仿佛透过我的眼眸,看到的是另一个人。” 阴玄起身,手眼撩拨一肩,披挂落下半边肩头,肌肤似雪含春,粉嫩白皙,肩头滑下几缕落发,更添柔媚。 “凤鳍神尊,可是对我这副躯体心神往之?我的模样又有几分似天下至尊的玄柒神尊呢?!” 凤鳍眼神瞬时间飘走,抬手一缕仙气扶起阴玄衣衫,转身挥袖关门离开,怒气显露,留下一句 “今日就当你失去至亲大悲失智,不怪你亵渎真龙女神之责!” 阴玄一人呆立许久,仙侍皆在园中不敢叨扰,真龙女神玄柒魂灭千年,第一次听到凤鳍口中再叙其名,连凤鳍自己都恍惚惊诧,不知是气自己竟真对阴玄阴艳一幕心动十分,还是气阴玄竟敢拿如此行径试探于他。 阴玄思虑万千,又怕凤鳍真的因此伤了心,动了气。又气凤鳍因她换回正身后心中竟有如此大的波动变幻,阴玄虽知多年来凤鳍待她至纯至真,但这几日凤鳍对她女儿之身的相待,对她思绪情感的变幻,虽微却丝丝皆在阴玄眼中心中。 阴玄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声 “我这是?在吃自己的醋吗?”阴玄摇摇头,自己本是少年郎,铁骨铮铮,何时变得如此拘泥于相貌情思了,师父终究是师父,又不是心上人,怕是一时失了智了,竟做出如此让人害臊之事。 凤鳍隔了半日回来,在门前犹豫许久,轻咳两声,无人应门,佯装无事发生,推开房门,四处张望,无阴玄身影,也无留言信物,凤鳍慌张回身,大声叱问 “人呢!” 仙侍应答“应是回了寝殿,仙子并无交待,刚离开片刻不久。” 仙侍不敢怼回去,心想神尊又未曾嘱咐盯住殿中之人,现在人不见了,又要怪我们这些从未给过吩咐的无辜之人,还真是六月飘雪,冤的不能再冤啊,希望仙子未曾离开凤火阁,就算救了这些仙侍一命了。 凤鳍风风火火的闯进阴玄殿中,不由分说,紧紧怀抱阴玄,让人透不过气。阴玄呆着,不敢妄言一句,就这样让凤鳍用力的抱着 “你!我还以为你...离我去!去寻了魔君”凤鳍越说声音越小,怀抱渐渐松弛,却也舍不得放手 “我,我没有神往....你的女儿身。为师,咳咳,一向待你如兄弟的,怎么会对手足有所情思...” 凤鳍脸红娇憨的松开了阴玄,认真的不容置疑的盯着阴玄的眼睛说 “至于你的样貌,确与玄柒分毫不差,但谈到神力,魅力,能力,凌厉之态,你与玄柒根本无法相较,莫要自作多情了,你顶多能算伶俐机灵罢了。” 阴玄埋下头去,面泛红霞,呢喃低语 “谁要比,勒的人家怪痛的...”。 二人自阴玄恢复女儿之身,每日都要上演一出你面红我耳赤的娇憨场面,乐此不疲,终日反复无绝止。 (1)凤灵珠 阴玄与凤鳍“缠斗”数日,阴玄终于开口重提凡间阴府。 “师父,我知父母为我所受之煎熬,我亦心之所劳,若要我一直躲人后偷生,我真的做不到,师父你懂我,我希望你也能放我一瞬随心,要我能去眀府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无论我是否真如众人推测,玄柒转世,此时此世,我就是眀府女儿,不可质疑。” 阴玄红着眼,坚定又脆弱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 “好,我放你。” 凤鳍翩然挥袖,大步跨至阴玄身前,流波光影之中俯首抬臂,温柔遮住阴玄双目,变幻出一红色仙带,附于阴玄目上, “别怕,会有点刺眼” 凤鳍紧握住阴玄一手,而后空然变幻出一物,此珠亮如日,阴如月,金红光芒绕周身,天地之间仿佛似取了天上日,夜中月般亮目。 “哇!师父,这是太阳?这..这...?“ 凤鳍宠溺的敲了敲阴玄的头,忍俊不禁 “魔君都不曾如此毁天灭地,怕不是要做生灵涂炭之恶魔了。况且说,为师虽是真凤之神,天上魔界都找不到对手的超级顶尖无敌究极帅气之战神,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把太阳给你摘下来啊!你怕不是真的痴了!” 阴玄端正认真思考了下,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嗯~师父会被烤成火鸡的~” 凤鳍无奈摇摇头,轻笑一阵,回过神来,将此珠认真的放于阴玄双手之中 “此乃为师千年前涅槃,练出唯一一颗凤灵珠,只要炼化于内丹之中七七四十九日,他日若遭不测,可于危难身陨之时浴火重生,世间仅我凤族之人拥有,从未真正现世于世人之前。” 凤鳍忽然放开阴玄双手,眼神闪躲,背过身去,轻咳两声,故作轻松之态 “害,为师是怕我玄柒重生有碍,你若死了,我玄柒何处寻去,你这个活生生的玄柒的生机,可不能在我这给断了,我还未来得及公布给录众神此消息,万不能担上灭了玄柒生机此等罪名。” 凤鳍回身,故作高傲的拿鼻孔看人,接着说到 “小子,别以为你现在是玄柒的样子,你就可以认为我是为你才付出之此,莫不要自作多情啊!” 阴玄轻哼一声,抚额将凤灵珠炼化于体内,背身答曰 “嗯!嗯!知道了!都是为了玄柒么!一点都没有在乎我哦!我真真的看着呢,对我是真真的毫!不!在!乎!呢!” 阴玄蹦蹦跳跳栽入凤鳍怀中,学着凤鳍的样子,拿鼻孔看人 “可我偏就认为师父就是在疼我!师父就是放心不下我!师父就是怕我出事!师父就是为我付出至此!你不承认无妨啊!我就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师父不疼我疼谁去,去疼寒月泉里的蛤蟆吗?” 凤鳍面色涨红,挥袖飞身而去,空中悠悠传来一句 “为师就是要去看蛤蟆!你快走吧,速去速回,若是晚了些,莫怪为师要收那蛤蟆与你同门!” 阴玄看着凤鳍的背影,收起笑言,眼中泛红,郑重的闭眼扶额,攥紧了拳默念着。 “师父...” (2)温暖的寒冷 阴玄以少夫人家妹轩儿之名,归于眀府已半月有余,平日里除了陪伴其母之余,一直没有忘了此次下凡的重中之重,去探究魔君的真正目的。虽女子身份有碍出行,但却是阴玄堂堂正正以女子身份活在人世间的头一回。阴玄本质就是个男孩性格,如今在纷繁人世以女子自居,尤其还是世间罕有绝世容颜,难免行事引人瞩目。这两日就有不少往来门客打听阴玄的身份,更有甚者动了求亲的念头。 阴玄无奈至极,倒也乐在其中,每每看到曾经少时与其称兄道弟之人对自己倾心情动,就忍俊不禁。这日恰好又有几门访客进府,阴玄正要借挑选回乡伴手礼之名溜出府去,就被堵在门口,无奈装作温婉知礼的大家小姐挨个拱手作揖,面带娇羞抚帕掩面开口道 “诸位兄长,小女子在眀府叨扰已久,不日便会离府归于家中,今日恰好打算着,去城中闻名已久的锦华阁,寻些上品饰物珍玩,带给家中长辈姐妹,也算是一份收藏,记录在此城中的珍贵时光。” 几位翩翩公子,本身来往眀府也不是为了拜见长辈,能趁机会与轩儿交谈几句才是真正目的,如今恰好与轩儿擦肩相遇,怎能错过此大好良机,个个都抢着陪同在侧,当仁不让。阴玄必然是知道这几个人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看着此情此景,真是头痛不已,恨不得当场晕倒过去,装死才能罢了。 正束手无策之时,眼前走来一翩翩少年,肤若凝脂,温润如玉,拂袖作揖,侧肩站于阴玄身前,光是背影就足足吸了阴玄全部视线,阴玄痴痴望着,根本没有听他说了什么,全然忘了让人头痛之烦扰。冷不丁的想起还在众人跟前,回神过来,听这公子说着 “家父交代,今日特意来拜见几位哥哥,不日我就入玄兵营中与兄长共事,营中不少要事我还未参透其中规矩,我虽为太保,不免还是要几位兄长费神,不吝赐教。若是我今日空囊而归,未曾与兄长聊得片刻,当真是于公于私都不好交代。”几位公子面面相觑,虽个个不情愿留下,但都不免惧怕刚上任的知府大人之子威名,年纪尚小就屡屡立功,不日就入营中做他们几人得统帅,无人敢拂了他的面子。为首的知州大人之子开口回话 “寒太保莫要折煞我辈小小参将,有幸与太保议事乃我辈之幸,若能助太保早日掌握营中大小事情,不敢邀功,本就是我众人之责罢了。”知州之子草草应事后还不忘回头与阴玄暗送秋波 “只是,轩儿妹妹今日为兄不便陪同你一起前去,妹妹莫怪兄长,阴日我必当早早来府中请罪,妹妹今日大可随心逛着,我叫张管事跟随左右,若有喜爱之物不必搪塞,大可与张管事一一交代,阴日一并送于府中。”阴玄想着,竟有如此好事,那她可恭敬不如从命了。阴玄娇嗔扭捏作态道 “表哥不必因此有愧,小女子能得表哥如此关照,心中万分感动,若因我私事耽误众表哥与寒太保议事,岂不是妹妹的不对了。众兄长放心得去议事吧,有张管家在,我必是万分安全得。”阴玄轻咳一声,丝帕掩面道 “咳咳,秋风慎凉,诸位忙着啊,忙着,我去添件衣服再行出门。”还未等众人反应,阴玄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急忙忙的翻箱倒柜掏出一万囊仙袋,可装得世间万物尤如丝线般轻重。她这那里是怕冷,分阴是要把这小子家底花光花净。。 寒冷看着阴玄跑回房中,轻笑出声,不知怎得,阴阴是第一次见阴玄,远远的见她与众人纠葛,眉头紧蹙,自己就忍不住为她出头解围,难道自己被美色所迷吗?寒冷摇了摇头,笑他自己想入非非,也笑自己何苦为了他人,把自己困在官僚之中。只能回过神来应对这些个与他同样被“红颜所惑”的“想入非非”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