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刀剑》 第一章:太平镇上太平事 对李富平来说这一个冬天比往常要难熬的很多,家里许多值钱的东西早早都已经变卖了,字画的小生意很不尽人意,对于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破落书生而言,现在的日子真的是掐着手指头在过。 “少爷,家里的米只剩下三天的量了。”一位身穿破麻衣的小丫鬟拿着破米缸子走到了李富平的面前,丫鬟表情十分的愁苦,李富平躺在父亲生前常躺的摇椅上,脸上的表情亦是如此。 “花儿,你知道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你跟我说这些话。”少年的语气当中充满了无奈。丫鬟对李富平的话置若罔闻,她将米缸子放到地上,双手插在腰间,脸颊两旁微微鼓起,样子倒是显得十分可爱。 “公子,你以为花儿想说这些个话啊,老爷夫人在的时候,我们李家的光景是什么样的?现在呢?公子你就没有想过我们到这步田地的缘由嘛?”小姑娘越说越气,小脸也憋的通红,可李富平对此却不予理睬,他闭上双眼,现在只想享受照在身上的这一缕阳光所带来的的温暖。 见李富平的样子,小姑娘实在是气不过,随手拿起椅子旁的扫把朝李富平挥打过去,也是平常的体力活干的多的原因吧,小姑娘的这几下都十分的有力,李富平被打的跳起身子就要逃跑,可是谁想到花儿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花儿,咱能商量一下嘛?这次轻点好吗?。”李富平的脸上挂满了可怜一词,话语中乞求的意思十分的明显。 “趴下,花儿要代已经去世的老爷夫人好好教训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小姑娘说完用笤帚指了指摇椅旁自己常坐的长椅子。李富平的心里有千万的不愿意,但是看着小姑娘的表情,他只得乖乖的躺在了上面。 接下来这个破落的李家大院里就传来了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声音。 太平镇上最近出了件大事,张铁匠家待嫁闺阁的闺女要进行一场比武招亲,如果谁最终可以胜出就可以入赘到老张家,得到这个消息后,镇上的,甚至十里八店的但凡是年龄到了的单身汉子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毕竟抛开张家闺女的长相,身段都属于极品来说,光是老张家的上门女婿这一件事对于这些年轻人都是梦寐以求的。 之所以会出现这些情况,张铁匠是什么人,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武士啊,一手撼山拳曾打的附近这些个流寇子跪地求饶,最后甚至全部逃离了太平镇,可以说太平镇当中的太平二字与这位脱不了关系。这些年不止一次的有人建议张铁匠开武馆,甚至有几个乡豪都打算自掏腰包来帮张铁匠开,但最后都被其拒绝。 最后张铁匠是在镇子上开了一家铁匠铺,按照他的想法,武功什么的都只能算是副业,只有打铁才是自己实打实祖祖辈辈相传的正业,倔强的老头子用自己倔强的办法让这些对其武功有想法的人闭上了嘴。 “小姐这样子做可值得?”丫鬟如翠的语气充满了不甘。张凤仪并没有搭理她,只是盯着手中的针线在红色面料上细细的缝补,毕竟对于如翠的问题,张凤仪已经回答很多遍了。 “小姐,您倒是回回话儿啊,倘若您要是不愿意,如翠这就和老爷去说道说道。”如翠夺下了张凤仪手中的针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其嘴巴,她很期待自家小姐可以给自己诉诉苦。奈何期待当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张凤仪举起了半成品的新郎官服缓缓说道:“如翠,这事情我跟你说了千八百遍了,我没有任何的意见,爹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此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张铁匠爽朗的声音:“不愧是爹的好女儿,爹很开心啊。”见张铁匠走进房间,如翠的小嘴就要张开说道此事,但是被张凤仪一个凌冽的眼神给止住了。 “女儿给爹爹请安了。”张凤仪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张铁匠立即搀扶起张凤仪并且给了一个眼神,张凤仪立马明白随即说道:“如翠,天有些寒了,烧壶茶来。”如翠听到后知道是这父女俩有话要说了,也就不去掺和了,应了一声便离开了房间。 张铁匠坐到了椅子上,看着眼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儿说道:“凤仪啊,我们来到这个太平镇有多少年了?” 张凤仪脸色十分的平静,她回应道:“来太平镇那一年我五岁,至今应是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你说你那个小心眼的伯伯怎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一家人呢!” 张铁匠咬牙切齿,浑身透露出一股子戾气! “爹爹,位于人权至高点,有所取有所舍,我的这位伯伯既然可以被称为大韩第一帝自当是其所取顺应了民心,其所舍顺应了天意。”张凤仪刚说完这句话,脸上就多了道红印子,不过倔强的女子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脸上的表情仍旧是云淡风轻。张铁匠见其这样的态度,内心的腌臜怒火又升起,反手又是一巴掌,可怜的美人嘴角犯出了血丝。 “什么时候也能轮到你在我身边指手画脚的!没用的东西!不要以为叫你一声女儿你就配当我女儿!你这个野种!狗杂碎!”张铁匠彻底的爆发了自己心中压抑的怒火,说的话语也都不堪入耳,朝着张凤仪骂了好久之后,才渐渐平息,心里想到这个女儿即将出嫁,不免又开心了起来。 “张凤仪,你那浪荡的母亲生前就十分喜欢男人,想来你这个小浪蹄子也差不到哪去!等我给你找一个好的人家,到时候自有你夜夜寻乐的时候,哈哈哈哈。”张铁匠越说越开心,越想越欢乐,不再理会张凤仪,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张女闺房。 邺城作为大韩的国都,承接一国的国运所在,此城的繁荣景象在整个荀竹天都是屈指可数的,而邺城的中心大韩皇城更是国运汇集地的根本,此时在皇城大殿的正中心,穿着天子华服的张百忍正踌躇满志的看着脚下的文武百官。曾经身为四皇子的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功于国子监的那位白衣书生。 早朝退去以后,张百忍照例走往了大韩皇宫的群英殿,此时的殿内聚集了五位十分怪异的老头。张百忍见到这几位老人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问道:“李老熬夜了?” “回禀皇上,臣向来惯早睡早起,不曾熬夜。”李茂镇说完摸了摸自己眼睛,不禁的叫了一声,引得众人大笑。这可让其十分的没面子,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其余的四个老人,尤其是穿着草鞋的老头。 “禀皇上,李大人这恐怕是被家里的那位贤内助给挠的,啧啧啧,大家都知道,李大人家里的那位堪称极品啊,哈哈哈哈哈。”说这句话的正是草鞋老头王世茂,而对李茂镇凌冽的眼神,王世茂向来是不当回事的,毕竟两人之间有着不少的差距。 “奶奶个腿儿,王世茂,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李茂镇是被王世茂气的直拍自己的胸脯。 “亏你老李还是一个读书人,这狗的嘴里怎么能吐出象的牙啊?,老李不是我说你,这么些年的书你都读哪里去了?莫不是全都读在嫂子身上了?”王世茂的这番话彻底引爆了其余几位的克制,爽朗的笑声在群英殿环绕不止,大韩皇帝张百忍亦在其中。 “王大人,你不该这么说的,这般说到让孟某我觉得王大人要以狗自居了?”一位身穿白衣,手拿折扇的书生慢慢的走进了群英殿内,书生的话让众人更是笑不能止,但也是只是片刻的功夫,群英殿就安静了下来,先前的王李二人此时也恭恭敬敬的站在了这位白衣书生的两旁。 张百忍拉着白衣书生坐到了群英殿的主位上,就要开口说话,却被白衣书生给打断:“陛下,孟某诚惶诚恐啊。”说完,白衣书生立马跪下,其身后的五人也当即跪下。 “右相,这是做什么?你这不是折煞朕了?赶紧起来!”张百忍双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白衣书生。随即又说道:“右相,朕能有今天,能从朕哥哥的手里拿下这个位置,可以说你右相居首功,换句话来说,没有右相你,就没有朕的今天!所以你不当给朕跪下!” 张百忍说完之后,白衣书生才缓缓起身,但是身后的那些个老人却没有一个人起身,张百忍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话,五位老人只得匍匐在地上。 “既然皇上已经说话了,孟某我自当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右相,这话严重了!倒也不至于!” “皇上,恐怕会至于!” “你的意思是!” 白衣书生没有再接张百忍的话,但是跪着的五人心里皆明白,眼巴前的这个皇上心中已经了答案,不管这个答案他能不能接受! 但不得不说,即使确定了所谓的坏消息,这位大韩皇帝仍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在接下来的短短几分钟之内展开了笑颜。白衣书生看着自己侍奉的这位天之骄子,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不过,皇上大可放心,目前只是我们略显被动罢了,还没到了伤筋动骨的那一步,至于最后那一步更是遥遥无期!” 张百忍长舒了一口气问道:“右相可有对策?” 白衣书生回答道:“对策,李某这里有上、中、下三策,不知皇上愿选哪一策?” 白衣书生的这句话着实的引起了张百忍的好奇心,他不禁问了起来:“这三策的后果是什么?于我大韩有何后果?” “三策皆为韩,只是这三策有保韩之策、有开拓之策、亦有陛下安保之策,臣先在这给陛下打一个迷,不说这三策谁为上中下,只问陛下愿选哪一策?”说完白衣书生的嘴角挂出微笑。 “你啊你,当初如此,这会儿又是如此,每次都要我来做这个决定!”刚才还云淡风轻的张百忍就因为白衣书生的这个举动变得十分的不淡定。 “陛下应该习惯才是!”白衣书生笑了笑说道。 “当初是两个人选,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这种事情,我估计我一辈子都习惯不了啊。”张百忍露出无奈的笑容。 “没事儿,我可以等,群英殿的各位也可以等陛下,什么时候陛下习惯了选择,什么时候吾等便可办事!”白衣书生说完这句话之后,张百忍的表情透露出了些许的厌恶,但也只是一扫而过,匍匐在地上的五个人没有看到,而看到的白衣书生却并没有当回事儿。 “好了,五位还要跪多久,起来办事吧,右相,朕希望,这是朕最后一次做选择!”听到张百忍的这句话,白衣书生的表情显得十分激动,随即回应道:“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 第二章:风起太平镇 王世茂这几日格外的忙,尤其是其监管的谍报机构“哑监”破天荒的出现了一团乱的局面。对于始作俑者白衣书生孟儒来说,这一切都显然还差的太多,作为大韩的第一谍报机构,所有的情报务必是做到事无巨细的,可是关于太平镇的事情,破天荒,哑监的情报竟然有五百本之多! 王世茂坐在案牍前,脸色很愁苦的翻阅着堆成小山一般的情报,眼睛时不时的瞟向身边正在喝茶的孟儒,看着他那神情自若的表情,老头心里直犯嘀咕,平常人影都看不到,这会儿好不容易来一次,却一直在这里喝茶!这五百本折子自己得看到什么时候啊! 孟儒一直都觉得哑监这边的茶叶实在是不地道,便张嘴说道:“老王啊,怎么我说的话你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嘛?” 这一句话直接让王世茂跪在了地上,并且大呼道:“孟大人,小的知道错了,您就饶过小的。”看着王世茂这架势,孟儒瞬间明白,这王世茂估计是看自己一直在喝茶不做事,于是心里面在排遣自己,结果被自己这么一句整的慌了神。于是他就坡下驴,不再言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世茂。 这可让本就不安的王世茂心里更是慌张了,脸颊两旁的汗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孟儒此实在忍不住便笑道:“我说王老,你可是堂堂的九品高手,怎么如此惧怕我这个没品没阶的读书人啊?” “孟大人说笑了,我这九品在您手段面前实在是如那幼儿学路一般,更何况天下间九品之上还有那蜕凡五境,小的自知凭借小的天赋,这辈子九品就是个头了,自不敢有什么架子。”王世茂的态度十分的诚恳,说话的时候一刻都没有抬头。 孟啸听完后,连忙摇了摇头道:“王老,这么说实在是太过谦虚了,天下修士分十五境界,一至四品可谓是蜕体四境,这五至九品则为蜕灵五境,至于最后你说的那蜕凡五境,整个荀竹天也就那几个,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毕竟动一发而牵全身,荀竹天的规则可不允许十境界以上的人胡来,至于那传说当中的十五境,我觉得这小小的荀竹天怕是未曾有过!” “所以,王老,你这九品之境虽做不了那龙头,但也可算是高阶修者了啊,别的九境修者不是开山立派就是国之护者,让你做我大韩一个情报头子实在是屈才了啊!” 孟儒的这番话并不是在安慰王世茂,反而像一把刀似的狠狠的扎在了其胸膛,但是王世茂却不敢拔出半点,毕竟眼前的这个书生虽然如他所说没品没阶,但是手段确实层出不穷,尤其是在他身后的影子当中,可是实实在在的蛰伏着一个至少境界在九品的修者。当年大韩在整顿江湖门派的时候,好几个境界在八九品的高手都惨死在这个书生的手中,手段极其残忍。 “小的万分感谢孟大人为小的着想。”王世茂边说边朝地上猛的磕头,那地板根本禁不住九品高手的力道,顷刻间碎成了粉末。 “这哑监的地板也太不结实了吧?看来当初工部的人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啊!不行,我得去找他们说道说道去!”孟儒说完便拂衣而去。地上的王世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起身子。一直到孟儒的书童走了进来告知起身之后,才缓缓的起来。 “王大人,我家先生现在正在工部忙着,他看到工部那些官员的样子,想起了哑监这边的您,特让我来告知您一些事情。”书童刚说完这些,王世茂当即跪下,书童也未阻拦。 “王大人,先生说太平镇一事,如果死抓张王爷的话,哑监是没有什么结果的,此局的开局可从那李姓少年查起。” “小的知道了,敢问孟大人可还有别的交代吗?” “咦,王大人怎么知道我家先生还有别的事情要与你说?” 王世茂抬起了头部,露出一副真挚的笑容,然后解释道:“小先生,这是孟大人的习惯,亦是哑监的习惯。” “我家先生的习惯,我怎么不知道?”书童露出迷惑的表情,小手不断的抓挠自己的脑后跟,王世茂见状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书童的表情显得十分懊恼,便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门,王世茂感知到了,没有起身阻拦而是又一直的跪着,直到一盏茶的功夫,书童又跑了回来。 “抱歉啊,王大人,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不过这也怪王大人让我走神了。” “小先生,是在下的错,在下这就给您赔不是。” “唉,好了,好了,说正事,再不说我都快忘了,王大人,我家先生的意思让你抽空去一趟海州。” “海州?所谓何事?”王世茂没抬起头,但双拳却握的十分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让你去海州,说我只要话带到,你自会明白。”小书童的笑容十分的灿烂,说的话也十分的明白,当然这所谓的明白只针对于王世茂一人。 几天之后,王世茂便离开了皇都,前往了海州。 …… 太平镇唯一的客栈,凤来客栈这几天的生意可谓是火爆,老板黄多财是忙前忙后,当然银子也是没少往自己的口袋里落,跑堂阿福倒是有些不乐意了,天天追问自己的加工钱一事,为此黄多财多次和阿福发生口角,但纵然两人对骂到了祖上那一辈,黄多财也没有辞退阿福。 黄昏时分,阿福像往常一样拿着扫帚在门口故作模样,只是一个漫不经心,扫帚扫到了一位青衫书生的脚上,阿福见状连忙鞠躬道歉:“这位公子,小的并不是有意,还请见谅。” 青衫书生用自己手里的折扇轻轻的碰了碰阿福的额头,随即笑道:“这位小哥,干活如此不上心?就不怕你家老板罚你?” “罚!当然是要罚的!你个阿福平日里做事迷糊也就罢了,这会儿是什么时候,这几日来我们太平镇的哪一个不是贵客?也就是这位公子心胸宽广,不与你计较!若是遇到那些个狠茬子,哪天你阿福曝尸街头了,老爷我可不给你收尸!”黄多财已经站在了阿福的后面,与那青衫书生不同,黄老板话语说完后,就狠狠的推了阿福一把。“去去去,这是前几天欠李书生的笔墨钱,你给人送去,顺道再去张寡妇家买些酒来,店里最近人多,酒不够了。” 阿福跌了一跤,刚要起身和黄掌柜掰扯几句,但看到地上黄掌柜丢的钱袋子之后,也就不再言语,弯腰捡起钱袋子就转身离开了。 “黄掌柜的,我在这站了已经好一会儿了?我想问一句我可以进去吗?身子骨薄,耐不住这天冷。” “呦呦,这是小的不对了,公子赶紧进来,作为补偿,公子这两日的房钱,我就给你免了,来我带您上楼。”黄掌柜说完两人便踏进了这凤来客栈。 阿福手里面虽然拿着一袋子钱,但是心里却是十分的不乐意,嘴上嘟囔道:“抠门掌柜,这会儿到有钱了?我的工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涨啊?这可让我怎么娶李家的那个丫头啊!唉,你说不能因为你大掌柜一个人单着,就得让伙计也受这苦吧!真是没天理了。” “什么没天理啊!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多少想的有些太美好了吧!”随着话音刚落,阿福的脑门上就被李富平弹了一个大包,疼的阿福紧抱额头蹲在地上。 “李富平,你什么意思啊!每次都往一个地方打!你把老子惹急了,信不信老子断了你这唯一的财路!哼!” “呦呦,断呗,只要你不怕小爷我最后为了自己能吃饱把你心爱的花儿给卖到青楼去,你就断呗,我无所谓的!” 阿福听完李富平的话立即大怒,紧握的拳头挥向了李富平,但是在离其脸颊一寸的时候收了拳,然后大摇大摆的朝不远处的李府走去。 “唉,你小子什么意思?怎么拳还能收回去啊?”李富平立即跟了上去,将胳膊勾搭在阿福的肩膀上,脸上呈现出一副很是“失望的表情”。 阿福转头很是“大义凛然”的说道:“李富平,我相信你小子,你就算把你家祖产全败坏光了,也不会卖了小花的。” “哦?这是一个怎么说法?你难道不知道我可是一个读书人啊?”李富平十分的趾高气扬,像极了那些在京城里为非作歹的二世祖们。 “你也知道你是个读书人啊?你看看你,除了会写几手破字以外,哪还像一个读书人啊?” 阿福说完这句话以后,李富平立马就呈现出一个看傻子一般的眼神。 “我说,阿福兄弟啊,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嘛?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因为我无能,所以我是读书人!”李富平话刚说完突然站在原地不动,阿福亦是如此,一根木棍缓缓的搭在了李富平的肩膀上。 “花儿姑娘,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一拳我可没下去啊!再说了,是你家少爷先仗势欺人的!” “福啊,成语不是这么用的,我李富平仗谁的势了!” “对啊,少爷,你还能仗谁的势啊?”花儿手中的木棍轻轻的拍了拍李富平的肩膀,李富平的身子便开始颤抖了起来。 “花儿姑娘,这是前些天你家少爷的笔墨钱,我交给你了。” “嗯,放在地上,滚吧。”听到小丫头的话,阿福如获大赦一般,将钱迅速的放在了地上,然后转身,目光直视前方,迅速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阿福兄弟,你怎么能这般没骨气啊!你这还怎么让我放心把花儿交给你啊!”李富平朝远处的身影大喊了起来。 “李富平,你自己乞求多福吧,别拉老子下水!”远处的阿福给了回应。 李富平还想再说些什么话,但是面前的人好像并没有给任何机会,随后李家大院又传来了熟悉的叫喊声。 凤来客栈天字号甲一房,青衫书生借着微弱的烛光在翻阅一本已经泛黄了的书籍,脸上的表情一开始还是怡然自乐,只是刹那间的功夫眉头皱起,书生放下书籍看向窗外喃喃道:“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李家小少爷?” “先生,饭菜好了,我现在方便端进来嘛?”门外传来了黄掌柜的声音。 “进来吧。”书生的表情立即恢复往常。黄掌柜小心翼翼打开了门,将酒菜端了进来。 “黄掌柜,不容易啊,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啊。”书生将书籍收到了一边后,安然的拿起了碗筷。 “让公子笑话了,地方小,人也少,所以什么事情还真得我老黄来。” “是嘛,那孩子要是知道你如此为他,他得多感动啊!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青衫书生说完这句话之后,黄掌柜立马慌乱的跪倒在地上。 “孟大人,您可是答应过我的!” “黄前辈,这是怎么了?这还算是当初那个正一教的天师嘛?怎么现在行事没了半点的尊严啊。”青衫书生孟儒说完,便起身将自己一身青衫换成了白衫,然后坐在了床头,黄多财立马换了一个方向叩拜。 “张大人,正一教的那个黄多财早在那次之后就已经死了,现在跪在大人面前的是狗腿子黄多财。”黄多财言语的时候,并未抬头。 “行了,黄前辈,你说说你,怎么越老越怂了呢?这个房间里就你我二人,此时不正是你的好时机嘛?” “属下不敢,黄阿福也不敢!” “不敢?我看那阿福一身锤炼的境界已经到了蜕体三品了吧?你说说你有什么不敢的?” 听到蜕体三品四个字后,黄多财猛然的抬头,脸上的表情低沉了许多,眼中透露出了一股子凛冽的杀气。 “啧啧,你看看,这才对嘛,我说黄老前辈,这一点,你真得多学学人家李富平,半点脸色都不给我,说破就破。不过你也得感谢人家李富平,不然多好一个大小伙啊,命没了,可就没法报仇了啊!”孟儒说完便一脚踹了过去,黄多财虽没有动半分,但嘴角已经泛出血迹。 “滚吧,这次看在李富平的面子上,你和那个陈阿福的命就不拿了,但是倘若还有下一次,自己自缢吧。” 黄多财没有因为孟儒的话离开,只是静静的跪在地上,与先前不同,此时的黄多财腰板挺的很直。 “怎么?黄掌柜的,刚让我顺眼几分,就要给我上脸了?”孟儒拿出了先前的那本书翻看了起来。 “不敢,只是狗腿子黄多财害怕,孟大人还是给句话要好。” “黄掌柜的,这句话你能不听到,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接下来事情办的如何!”孟儒的话刚说完,黄多财便消失在了烛光之下。 “这个小把戏不错,想来小峰子会喜欢。”孟儒想到了还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小书童,表情露出了些许的和善。 第三章:局初 张铁匠家的比武招亲地点设在了长安街,时间则是七天以后,所以这段时间张铁匠算是一个大忙人了,可是无论再忙,张铁匠也留出了半天的时间,拿上了好酒与笔墨去往李富平的府上。 “富平贤侄在不,我老张头来叨扰片刻,为我女儿求得一副招牌。”张铁匠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回应,抬手间李家的大门便被破开了。 “老张头,这门钱得给我算在笔费里啊!”李富平站在院子当中,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有着一丝的嘲讽,亦有着些许的无奈。 “小事,小事,花费不了几两银子。”说完后张铁匠挠了挠自己的脑后跟,并且大步流星的要往里屋进,但是被里屋飞出的一把剑拦住了。 “十万两白银,少一个子都免谈!”屋里传来的声音虽然苍老但是洪亮许多。 张铁匠看着插在地上的剑,那跨半步的姿势收了回去,并鞠躬道:“不知道剑神大人前来,在下唐突了。” “堂堂一国的王爷,无论如何都不唐突,更何况还是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呢,只是生意归生意,这十万两白银你张王爷给也不给?”屋内的老者言语当中掺杂着一丝的威胁。 “剑神大人莫说笑了,就算是在大韩皇城内,谁也不敢对您不敬,十万两白银,只要能让剑神大人开心,我给便是。” “哈哈哈,王爷不愧是王爷,有气量,臭小子这天多冷啊,还不快把王爷请进来,要是怠慢了王爷,你这条小命我可保不住啊。” 李富平很佩服屋里的这个老人,尤其是那张说变就变的脸,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李富平很想教他一句话,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不过可惜,这个道理始终没有一个合适的时候说出来,毕竟老人算是这荀竹天数一数二的上五境的高手了。 “王爷,屋里那位发话了,你就给个面子吧。”李富平做了屋里请的姿势,张铁匠也不含糊半分,踏进了房门。 老者正在悠然自得的喝着茶,花儿站在身旁手里提溜着已经破旧的茶壶,张铁匠先是给老剑神一鞠躬又向花儿点了点头,这之后便坐到了椅子上。 “陈剑神来了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好让人早做准备。”张铁匠拿起了花儿刚给沏的茶小抿了一口。 “唉,我这次来啊就是看看我小孙女,没必要那么麻烦!”剑神陈兰芝话语虽然简短但关怀之意却是十足。 “花儿姑娘的资质就说那天上的仙人也得羡慕,要不是陈剑神在此,说不得我都想斗胆问花儿姑娘一句需不需要师傅了。” “哈哈哈,王爷这句话倒也说的实在,要是事情能办的更实在了那就更好了。” 陈兰芝的话语刚说完,张铁匠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陈剑神,到也不是我张铁匠有意探寻,原本是想着直接给青城山打造一道山门的,只是怕私做主张未必能趁了剑神的心意。” “王爷有心了,花儿这银票收下吧。”陈兰芝话说完后,花儿便将桌子上的银票收进了自己的衣袖当中。 “老头,我家这门怎么算啊?”李富平有些忍不住了吵吵了起来。 张铁匠又从怀里掏出了十两白银丢到了地上。“不好意思,李贤侄,人老了手也抖了,这银票没拿住。” 李富平看了眼地上的十两白银晃了晃脑袋说道:“王爷可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刚才可在屋子外面说好了的啊,十万两白银,怎么进了屋子就成了十两了?” 张铁匠诧异了,他看了看了陈兰芝,又看了看花儿,随后一抹怪异的眼神抛向李富平。“李富平你确定?你们家的门与青城山的门价值一样?” “张王爷,我们李家的门要比青城山的高出不少,不是什么人说进就能进的,更不是可以随便毁坏的,少爷要您十万两银票,花儿觉得还是有些宅心仁厚了。” 宅心仁厚?张铁匠内心不免犯起了嘀咕,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李花儿只是仗着你爷爷陈兰芝在这里,才敢这般说话,可是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陈兰芝,张铁匠对于李富平索要十万两银票的事情不免又多想了几分。 “难道是说十万两不够?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来这么一茬?”张铁匠刚有这么一个想法,就被李富平当面给说破了:“王爷,这十万两就是我们家的门钱,跟陈剑神没半点关系!您老不用想那么多!” “啊,对对,跟我没关系,我说了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我孙女的。”老剑神态怡然自若。 “既然,陈剑神都这般说了,我自然要与贤侄你掰持掰持了。”张铁匠刚要说话却被花儿打断。小姑娘将双手插在腰间,脸蛋鼓的圆圆,眉头紧皱道:“张王爷,莫要欺负我们家可怜的少爷,不然花儿可就耐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花儿的这句话刚说完,门外插在地上的那把剑瞬时飞起,掠进了屋子里,剑尖直晃晃的指向了张铁匠。 “王爷啊,我说了,我今天是来看孙女的,谁要是让我孙女不痛快的话,可就得掂量掂量这把问天了!”陈兰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眯了眯眼,一股子杀气已经如那问天剑一般直指张铁匠。 “陈剑神说笑了,只是这次我出来的着急身上只装了这么些银两,不如让李贤侄稍后随我回府里取如何?” “王爷不实诚!爷爷,听说王爷前段时间刚破境,看在王爷给咱们家备礼的面上,您帮他稳固稳固?” 陈兰芝听到了花儿的话,就要御剑刺下去,只是被李富平给拦了下来,“陈剑神,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取钱而已,我这就陪张王爷去取去!” 少年脸色苍白,肩膀处已然泛红,花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要上前搀扶,但是被李富平制止住了。“花儿,陈剑神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好好陪着他,我和王爷去去就回。”说罢,李富平拉着张铁匠急匆匆的出了屋子,只留下花儿一直张望。 “倒也有几分本事!”陈兰芝悠悠说道。 “你不该刺那一剑的!”花儿狠狠瞪了陈兰芝一眼,脸上溢满了埋怨的表情。 “怎么?只允许你陈花儿为了李富平去利用疼爱你的爷爷?就不许我陈兰芝心疼我孙女利用那张王爷出一口恶气?” “天下谁人敢接你一剑!” “这不有了?他李富平就可以!也必须承受这一剑!你知道这一剑迟早都要来的!”听到陈兰芝的话,陈花儿顿时没了底气,瘫在了椅子上,眼角的泪花已经开始泛滥。 ...... 李富平是一路搭在张铁匠的肩膀上走进张家府门的,刚进院子就撞见了赵凤仪的丫鬟如翠,张铁匠将李富平丢在了地上,嘱咐如翠准备些药材,就进了里屋。 “李公子,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是我们家老爷下的手嘛?你这样小姐看见了可得心疼坏了啊!”如翠搀扶起李富平,两人踉跄的走进了里屋。 “如,如翠啊,你,你家小姐呢?”李富平很吃力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在铺子上帮着监工呢,需不需要我帮忙给公子喊来。”如翠刚说完话,椅子上的公子就昏了过去。 等到李富平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了,躺在床上,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新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张凤仪就趴在床边,虽然已经睡着,但是眼角边的泪痕还是清晰可见的。 李富平很是心疼,抚摸了那张如鹅蛋般的脸庞,张凤仪被弄醒了,“你醒了,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就这么躺下去了呢!” 望着美人那担心的样子,李富平轻轻的笑了笑说道:“哪那么容易就没了,我这烂命硬着呢!再说了还没和你长相厮守呢!” 张凤仪听到那四个字后,脸上泛出了一片抹红,但随即却忧愁了许多,少年猜到了张凤仪的忧虑,轻轻的拍了拍其脑袋说道:“扶我起来,以前没有谈话的资本,现在嘛!嘿嘿,张凤仪你逃不出我手心了!这辈子也别想逃掉!” “那陈剑神下手就不能轻点!花儿也不拦着点!”美人说完眼睛又起了泛红。 “唉,我就觉得这一剑刚刚好,这笔生意我算是赚的多一些!傻丫头!” “可我就是心疼!” “好了,好了,我现在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你快扶我起来见张老头。” “你就不能好好休息!” “休息,倒也是想休息啊!可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我是真的害怕没了啊!”李富平说完就要强制自己起身,但奈何是半点力气都使不上,只好望了望张凤仪,后者叹了一口气之后,便搭手帮忙。 从客房到张家大堂的路不算很远,但是李富平与张凤仪走了很长的时间,原因除了李富平的伤以外,更多的是许久不见的两人在互诉着对彼此的思念。 第四章:道不同亦可为谋 张家的大堂内,张铁匠很随意的坐在梨花木椅上,桌子上放着一壶子青梅酒与一盘炒花生米,老人吃的很享受,喝的亦是如此。李富平在张凤仪的搀扶之下走进了大堂,两人坐到旁坐上。 “哟?我的大恩人,陈剑神那一剑可好受?”张铁匠一副没正经的样子,让张凤仪很不喜欢,忍耐许久的她冷冷的说道:“爹,富平好歹也是为你挡下那一剑的!” “哦?我也没求他帮我挡那一剑啊!他自愿的啊!”张铁匠说完拿起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今儿这酒怎么喝都舒服啊!” 李富平拍了拍了张凤仪的手,随即说道:“王爷,我那十万两白银呢?陈剑神那一剑我不与你计较,但这十万两白银若是拿不到,怕是花儿那边不好交代啊!” “已经托人送去了,这你不要担心!我张铁匠一个唾沫一个钉!” “那便是好,如此我就不叨扰了!”李富平说完就起步往大门走去,只是身上伤拖累,少年的步子迈的很小。张铁匠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漫步前行的李富平,眉头慢慢的皱紧。 “爹,富平还有伤!”张凤仪很是着急,但是并未起身阻拦,缘由是受到了正坐上面的那个老头散出的气势压制无法动弹半分。 李富平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再有几步路便可出了张家的大门,只是后面的一声叫唤,让他停了下来。 “你小子,到底耍的什么心思!直接给我说出来!不然今天你走不出这个门!”李富平转过身之后,张铁匠已然是到了身前。 “王爷,我能耍什么心思呢?我这个没势没权的穷酸书生,对于这莫名的苦难!只能选择打碎牙齿往自个的肚里咽啊!” “你小子少扯那些没用的!你小子是谁!心里的花花肠子可不少!这事情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十万两就过去了!” “王爷?你这是怕我了?”李富平说完这一句话,就被张铁匠周身凝聚出的武意震飞出去。 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张铁匠讽刺道:“你们这些个读书人就不能好好说话?我劝你下一句最好说点有用的!我的耐心已经被你磨的没剩多少了!” 李富平艰难的起身作揖道:“没剩多少?那就是还有!富平在这里还得斗胆的再磨一磨王爷的性子!”。 听到这句话,张铁匠的右拳已经打在了李富平的伤口上,顿时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又涌出了鲜血来,但这一次李富平却是鞠躬感谢了一声。 “臭小子,陈剑神那一剑的门道或许只有你和他知道,我张铁匠不是那爱管闲事的人,自不会招惹你们之间的因果!这一拳就当是偿还先前你替我挡剑的人情了,自此你我两清了!张凤仪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张铁匠自认为,李富平想用挡剑一事来让自己答应放过张凤仪,才有了这般举动,这也算是给了李富平一个答复。 只是李富平听完张铁匠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怪异,就仿佛是看到一个傻子一样。“王爷?你确定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 这一问倒把张铁匠给问愣住了,不由的询问道:“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说!有屁放!” “王爷,你确定在这里说合适?你就不怕隔墙有耳啊?” “臭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谁敢爬我张铁匠的墙角跟!”张铁匠说此语的时候声音极大,浑身的武意也不断上涌,只一会儿的功夫,门外就传来几声惨叫! 李富平鞠躬感叹道:“还没恭喜王爷,已达人间极致。” “极致又如何?还不是怕那剑神一剑!刀尊一刀!拳圣一拳!”张铁匠收起了自身的武意,大步流星的踏进了里屋,李富平缓了一小会儿跟了进去。 屋里的张凤仪已然哭的是梨花带雨,样子极为可怜,张铁匠走进屋子后,朝其冷哼了一句:“没用的东西!”后,张凤仪便可以动弹了,美人立马起身搀扶随后进屋的李富平,但被后者制止住了。 “凤仪,我与王爷有些事情要说,你先回去休息。” “可你的身体!” “幸亏王爷刚才的那一拳止住了陈剑神在我身体内流窜的剑意,这会儿也就只是些皮外伤,已然没什么大碍的,你放心。” 见李富平的脸色确实要比刚才的好上不少,张凤仪才安心了一些,转身向张铁匠行了一个万福,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大堂。 “臭小子,现在就你我两人了,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有什么话快点说!”张铁匠拿起了桌子上的青梅酒喝了一口,说实在,张铁匠觉得这一口再也没有先前的那般爽口。 “王爷,不对门外那些人的身份好奇?”李富平询问起来。 张铁匠抓了一颗花生豆丢到自己的嘴里,随后又喝了一口青梅酒,两者味道相融,张铁匠想找回先前的那种舒畅感,但是口味并未改变半分,这让张铁匠好是烦恼! 见张铁匠那副模样,李富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屋外的那些人与王府内的人虽然同出一处,但是职责等级却有着天差地别,毕竟屋外的人出现就代表着那位白衣书生已经到了太平镇,并且针对王爷您的局已经展开了!” “凤来客栈黄阿福那件事情,是你出的手?”张铁匠不再执着青梅酒的事情,抬头问了李富平。 “没错。”李富平笑呵呵的回复张铁匠。 “为何?是做给姓孟的看?” “是也不是!最根本的是不希望失去阿福这么一个朋友。” “当初正一、龙虎、武当、灵霄、四教相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背后是大韩朝堂推波助澜引起的,可就是明显的坑,那四个教派依旧个个当那个睁眼瞎往里面跳,最后四个教派只剩下灵霄还在苟延残喘的依附朝堂,其余三教剩下的只是一些难以掀起大风大浪之辈,这一手笔出自那位姓孟的白衣书生,凤来客栈的黄多财和黄阿福正是那正一派的残留,黄多财虽然身为正一四真人之一,却也因此失去了道心,不止境界止步于蜕灵四品,更成为了孟儒的狗腿子”张铁匠说完不由的想起当时自己带兵扫荡那几个门派时的光景,脸上多了几分的阴沉,毕竟当时正是自己带的兵,因此现在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要比皇城里的那位烂的多。 听到张铁匠对黄多财的评价,李富平不免更认为这个王爷是一个愣傻子,内心所存在的那个疑惑就更加的深重了几分,更加肯定了以后遇到孟儒得问清楚一事。 心中虽如此之想,李富平却也不曾像之前一样表露于脸面,只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王爷知道,孟儒此次前来太平镇所为何事?” 张铁匠听到李富平的话立马提起了兴致回答道:“这个怎么不知?半国的气运就要被我乱送于他人,我那大哥怎么能不着急呢?” “所以,王爷,此次比武招亲,不用我拦,姓孟的也会阻止你,这算是回答了刚才王爷的一个问题。”李富平无奈的笑了笑,张铁匠倒是诧异了起来询问道:“他拿什么阻止我?” 李富平回答道:“我”。 听到李富平的回答,张铁匠笑了“你?” “没错,就是我,聪明人之间对弈,往往都是喜欢借力打力,等鹬蚌相争后,尽收渔翁之利,凤来客栈阿福是引子,亦是对我态度的试探,救与不救是两种局面,不救,我能安心当我的无用书生,救,我就必须入此棋局,成为他孟儒针对王爷您的一手杀招。” 听到李富平的话,张铁匠犯迷糊了:“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选择救?怎么还嫌自己身上麻烦事少?” 李富平笑声道:“这就像与那四大教一事相同,明知是坑,你还必须得踩进去,因为这坑里有着一线希望!” “能抓得住?” “未必能。” “图什么?” “喜欢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图的是一辈子!” 李富平想起了小时候,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傻丫头,那会儿一口一个夫君的叫,为了李富平可以和花儿扭打在一起,明明什么武功都不会,被按在了地上就是不肯认输,为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李富平是我夫君,谁也抢不走!死也不给!” “我既有凤仪之姿,当只向富贵枝头栖身,遂太平之愿。”这一句话是二人当时初次面临分别之时,张凤仪当着李富平父母的面,花儿的面,天下所有人的面与李富平做的约定! 见李富平出了神,张铁匠不免咳嗽了几声,将其从远处的回忆拽了回来。“小子,别想那么多了,我不会因为你们的局,而放弃比武招亲这一事的,所以大名鼎鼎的国师孟儒这一次下了一步臭棋!” “我从未阻止王爷做的比武招亲一事。” “张凤仪也阻止不了我。” “我也未曾让张凤仪阻止啊,王爷。” “那我就奇怪了,你们是怎么想的?”张铁匠此时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王爷,首先我、凤仪、甚至包括孟儒在内,没有人会阻拦王爷定的比武招亲,反而都会乐享其成,或者我换一句话来说,孟儒比王爷更希望这场比武招亲可以进行下去。”李富平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张凤仪托人送来的参茶,之后接着说道:“王爷,孟儒这个人的特点刚才也说了,喜欢借力打力,但此次太平镇的事情于他而言只借力打力的话,未免太过可惜,他所图的为一石三鸟。” “哦?有哪三鸟?”张铁匠询问了起来。 “这第一鸟,为王爷自身,毕竟于京城的那一位,你始终都是最大的威胁,更何况还是一位蜕灵五品,第二鸟便是张凤仪身上半国的气运,第三鸟则是我李富平于他孟儒而言亦为针尖对麦芒。太平镇比武招亲一事处理得当的话,三件事情都将会迎刃而解。” “你小子也不怕风大刮舌头。”张铁匠话虽如此,但是内心却已经将李富平与孟儒划了等号,这二人的心思实在太过缜密,亦有种猜不透的感觉。 “呈王爷吉言”。 “好了,既然你与孟儒都没有阻拦我比武招亲一事,那你该如何应对孟儒的出招?” “顺势而为!”李富平的嘴里蹦跶出了这四个字。 “哦?何为顺势?” “我想现在王爷破境一事已经传到了孟儒的耳中吧,这便是势!借此势,我们将比武招亲一事彻底做大,让那些个江湖门派,山上人也参与其中,最好惹得那些邻国的甲胄贵族也来!让局面变得更复杂,以变局治变局!” “凭我蜕灵五品?还差点火候吧?更何况我虽与我那大哥有不可开交的矛盾,但仍未撕破脸面啊,说到底我也是一个大韩的藩王啊!” “山下人犹敬山上人,更畏山上人,大赵的孤山落湖湖主王逊便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那王逊可是一名拳圣啊!” “我们有剑神!” 李富平剑神二字,让张铁匠顿时眼中明亮了几分,不禁点头说道:“原来那一剑你是这么用的?” 张铁匠这句话倒是把李富平给弄糊涂了,陈剑神的那一剑怎么能和这些事挂上,或者说怎么敢和陈剑神挂上,李富平原本是希望可以通过张凤仪自身的资质与陈兰芝挂钩的,毕竟身负半国气运,资质怎会不入仙人法眼?当然这其中依靠自己的那点关系是不假,但也不是张铁匠想的那样。 “王爷明察!”纵然李富平对张铁匠的头脑和想法极不认同,但现在既然要绑在一条船上,有些东西还是得让一让的,为此李富平不免在心里为自己的审时度势加了很多分,当然这话要是说出去,估摸着李富平真的就踏不出张家了,毕竟谁敢小瞧一个蜕灵五品啊。 “你小子,也就现在让我看着有点顺眼。” “那李富平就要斗胆的向王爷提出点要求了!” “说来听听?” “撤掉之前你安排在比武招亲里面的人!” 碰的一声酒壶炸裂,张铁匠脸色阴沉的说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凭什么要完全相信你小子,别忘了我们还在谈!” “不错,这便是我的条件,当然也算是王爷的一种付出吧,您放心,这个买卖您只赚不亏!” “哦?凭你一个小小的蜕体四境?” “他孟儒也才蜕体四境而已!” 天下人都以为孟国师胜于谋事,不入仙山,然李富平却知道,孟儒看人如蝼蚁,看仙如刍狗,所以孟儒所展现的往往都是世人误以为的样子,这一点也是李富平为数不多的佩服他的地方。 第五章:落云山 落云山就坐落在太平镇的东南角,这里风光旖旎,清晨云雾缭绕,就像那天上的白云落到此处一样,因此有了这样的一个名字,在落云山顶可以看见最好的朝阳和最美的夕阳,故小镇唯一的一座城隍庙也坐落在了此处。 陈兰芝每次来到太平镇都会来到落云山欣赏一番,而且这里的城隍韩武平与青城派有着很深的香火关系,所以陈兰芝每次都能喝上落云山最清澈的山泉水,这一次同样的也不例外,韩武平和陈兰芝二人已经在城隍庙外的雅竹小亭饮茶。 “没想到堂堂一代剑神陈兰芝也有这眉头紧皱的时候啊?哈哈。”韩武平拿起桌子上精致的瓷器小杯轻抿一了口,表情尽显怡然,在这落云山上有一种名叫落云茶的,十分有特色,起先入口微苦,到喉中则为甘甜,入腹中会有一股暖流涌现直入气府,养经续脉。 陈兰芝摸了摸放在桌子上的问天无奈的说到:“姓李那小子也不知道给我们家花儿下了什么迷药!我在这边的时间也不剩几日了,唉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是不是老韩!” 韩武平点了点头说到:“你得理解花儿,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 听到韩武平的这句话,陈兰芝大笑了起来,随即说道:“老韩,你这可也不年轻了啊?从你当上这太平镇城隍算起直至今日已经八百年了吧?” “是啊,八百年了,谁能想到当年的落魄书生能成为如今的一地阴官之首呢?”韩武平望了望远处的夕阳,火红挂天边相当的漂亮。 只是一把剑去,那火烧云便被劈成了两半,随即消逝。桌子上问天剑不在,只留剑鞘,陈兰芝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剑神何故这般看我?” “城隍何故瞒我?” “瞒?我瞒你什么了?” “韩武平,我记得当年你去找青城派老祖的时候,老祖曾夸你有着天下人不曾有的赤子之心,我想问你韩武平,那颗心还在不?” “不曾丢失。” “哦?那请韩城隍接我陈兰芝问心一剑可否?” 话语落,远在天边的问天只在刹那间冲到了韩武平的胸口处,剑尖泛着微弱的黄光,剑身不断有剑气涌现,韩武平神色紧张,满头大汗,只是一小会儿周身开始金光显现,其背后出现了一个身披红袍,左手持剑右手持印的虚影。 “陈兰芝!你这是为何!”韩武平咬牙切齿。 “多少年的朋友了,我是没想到啊,你韩武平就那么在乎那些个所谓的气运?看看你这金身,已然开始孕育本命法宝了啊!”陈兰芝嗤之以鼻,随后右手轻轻微抬,问天剑便朝着金身奔去。 韩武平大惊失色随即双手结印,背后的虚影持剑抵抗,可是跟一个剑神对抗,明显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虚影的剑只是片刻间便被问天击碎,韩武平吐了一口血,脸色惨白,身后的虚影变得越发虚幻。 “韩武平,今天我就代替青城山老祖好好的教你一个道理,什么叫不是你的东西别拿!”陈兰芝说完,问天便朝着金印冲去,只是在离金印咫尺的时候,一道黑影出现将问天拦了下来。 陈兰芝淡然的看着韩武平的后方,一位白衣书生悠然的挥动着折扇,韩武平趁着这半刻的空闲功夫收回了自己的金身。书生走到了亭子里,拿起韩武平身前的茶喝了一口说道:“陈剑神,您不就是想让我出来吗?何必如此呢?拿城隍的香火情换见我一面,这买卖我都提陈剑神感到不值啊!” “这些个香火情,青城山怕是承受不起啊!毕竟四大教派的结果可都是摆在那呢!”陈兰芝收回了问天,淡淡的回应到。 “能得到陈兰芝剑神的赏识,是我孟儒这辈子最大的荣幸!为此我都要好好的敬剑神一杯了!韩城隍,不知你这可有酒吗?拿出来让我与陈剑神痛饮一番!”得到了孟儒的指示,韩武平立即起身,但是被问天剑给拦了下来。 “酒就不必了!孟国师,我觉得朝堂的酒着实烈的过头了,老头子我喝不惯!还是这茶水就好。” “好,好,饮茶也行,只是陈剑神可不可以把剑收一下,我这人胆子小,嘿嘿。”孟儒坐在了两人的中间位置。 “你胆子小?没道理吧!况且儒圣也能来这里?这太平镇的名字起的可真不好啊!”陈兰芝话语刚落,远处天边便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 “陈兰芝,你干嘛总和这些个小辈过不去啊!” “明知故问!老书生,既然来了就现身说话!”陈兰芝起身望向那已落半身的太阳。 “总是打打杀杀的,不太好啊,就不能讲讲道理嘛?” “讲道理?你们儒家最爱讲道理,可我看每次总讲的都是些歪理,不然不至于李富平那小子那么惨!老书生,人既然都已经来了,不再动动手怕是说不过去吧!你也知道在我这讲道理,只有把我打服了才行!” 陈兰芝说完御剑前行,目标直指远方的太阳。孟儒看了看不免的晃晃自己的脑袋,用手按摩着自己的鼻梁骨。“韩武平,陈剑神斩了你半截气运,破了你本命法宝,你此时已然没有气力再去观看这场切磋了!贪多嚼不烂,你且退下吧。” 韩武平知道自己现在的斤两,也不再言语什么,起身离开了雅竹小亭,远处两位上五境之间的较量显得有些云淡风轻,陈兰芝站在问天上,周身剑气四溢,与其对立面的则是一位穿着破布衫的老者,其手上拿着一支毛笔,笔尖散发着墨色的光晕。 “老伍,你说这二位谁更强一点!”孟儒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其身后的影子渐渐的浮出了一个人。 “不好说,刚才替韩武平挡下那一剑,我受了不少伤,这陈兰芝不愧是上五境,剑神真不是白叫的!不过先生同样也是上五境,所以我真看不出孰高孰低来。” “确实,毕竟你老伍也就是一个九品,不能对你期望太高,不过能看到老头子和剑神动手,今天这趟落云山算是收获不小了!”孟儒开怀大笑了起来,但是身后的老伍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少爷,我还是心里没谱!” “没谱什么?害怕老头子被剑神暴揍?”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事情!先生让我们来这荀竹天的目的是为了李富平,先生是希望你能代师收徒啊。” “怎么?怕老头子怪罪我们?老伍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先生真想收李富平的话,为什么不找大师兄和二师兄,偏偏让我来办这件事情!先生是想让我和李富平化干戈为玉帛?” “这......” “老伍啊,有些事,师傅做不得,只能徒弟来做,不然儒堂的那几位又要讲一些有的没的了,陈兰芝的一句话我还是很认同的,儒家有些时候就爱讲一些歪道理!” 孟儒的这一句话刚落,一道金光就砸在了其头上,疼的孟儒直抓脑袋。“老头子,又没说你,你是较个什么真!” “打你是为你好,我让你代我收徒弟,你就这么办事的?老伍让你好好的看着他!你就这么给我看的嘛?”破衫老者落到了亭子里,脸上充满了笑意,但是这种笑意在孟儒和老伍看来并不是那么的和善。 老伍跪拜道:“先生,是我的错,您不要怪孟儒。”一旁的孟儒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脑袋。 老书生看了看自己的这个三弟子,不免的叹了一口气:“算了,只能说缘分未到吧。” “老头子,你有三个徒弟还不知足?还要收?关键你这收了也不教,我就觉得别误人子弟了。” “你啊你,不好好的修行,净捣鼓一些旁门左道!你知不知道你大师兄前些日子又破境了。” “又破境了?完了完了,青荷天我是回不去了!”孟儒做出一副仰天长啸的样子。 “好了,说正事,你孟儒既然要尝试此道,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为师希望你在与李富平较量时,可以放他三次!” “弟子知道了!弟子恭送师傅!”孟儒鞠躬说到,老书生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眼前的弟子,嘴里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去! 落云山的风光并没有因为两位上五境的交手被损坏半分,韩武平拖着受伤的身体在两人交战的地方查了又查,没有发现丝毫的痕迹,内心有些失落,毕要是能从两位极道止境的交手当中参悟一些什么,对于自己未来的道路可谓是受益匪浅的。 “韩城隍的记性可不太好啊,荀竹天的上五境可是这些天地当中规矩最多的,其中就有限制他们的交手这一则。”说话的是李富平,此时的他脸色泛白,面颊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李公子这个大忙人也能来我这小小的落云山,让我受宠若惊啊!”韩武平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语气当中略显着一丝嘲讽。 “哈哈,韩城隍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我这不是过来讨杯茶喝喝,顺便来看看老朋友不是?” “李公子,咱这里的庙不大,经不住你们这些能人折腾。” “事在人为,有些事情自己做了,就得承担后果,再说庙不大,但也算是一个安身之地,韩城隍好自为之啊!” “那我这里就先感谢李公子的好言相劝了,人就在山上,茶水也早都备好了,李公子大可前去会友。” “既然这样,那我就厚着脸皮讨一杯茶喝了。” 第六章:风起云涌 亭子里的孟儒坐姿十分的随性,老伍安静的在一旁站着,手里攥着茶壶,时不时的瞟着孟儒身前的茶杯,可以说实在是惬意,但是作为刚爬上山的李富平来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大喘吁吁的他坐到孟儒的对面,然后就吵吵着喝茶。 老伍得到孟儒的眼神指示,给李富平倒了一杯,但是没想到的是李富平竟然阻拦了老伍的动作,原因竟然是嫌弃茶杯太小,作罢自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碗来。 “李公子还真是一个实在人啊,我记得以前的李公子可不这样啊。”老伍边倒茶边说道。 见碗里倒满了茶,李富平急忙忙的端起碗喝,茶水顺着嘴边流到了衣服上,他也不在意,随着茶入肚,一股暖流开始由腹中向四周扩散开来,之前张王爷和陈剑神两人的暗劲在这股暖流的引导下开始变的平缓,顺着李富平的筋脉运转起来。 “呼~,这落云山的落云茶就是好,这会儿真叫一个舒坦啊!”李富平放下碗后伸了伸懒腰。 “我说,你这舒服也舒服了,打个商量呗,这次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我在这给你一个保证,保证最后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张凤仪。”孟儒笑着说道。 李富平听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说道:“孟大人这么多年不见依旧是那么风趣啊,完完整整?是指人还是指尸体啊?” “这就得看你的。”孟儒仍是谈笑风生,举起身前的茶细细的抿了一口。 “还得是师兄会喝茶啊,像我这种人不管多好的茶,就只能当个解渴的水喝。”李富平的这一句师兄让孟儒的心里很是不舒服,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的厌恶。 “李富平,这样吧,只要你拒绝老头子的收徒,我答应你,张凤仪我帮你保,甚至她体内的气运我也能帮你炼化,怎么样?考虑考虑?” “师兄,莫要逗我了,师傅的脾气你可比我懂得多啊!” “没得谈?” “怎么谈?” “行,既然这样,作为师兄必然要送师弟一份礼物了。”孟儒示意了一下,老伍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制的盒子并放到了桌子上,李富平看着眼前的盒子,眉头紧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动作。 “怎么?小师弟这会儿又不实在了?”孟儒低头看着自己茶杯里的茶叶沫,老伍看到后就要帮其添水,但是被孟儒拦了下来。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师兄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李富平说完将盒子推到了孟儒的身前。 “你确定不要嘛?这可是我为你们精心挑选的啊,不给师兄一点面子?”孟儒话语当中十分的玩味,李富平只是摇了摇头,仍是拒绝这份礼物。 “好!既然小师弟不肯要!这东西留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老伍丢了它!” “少爷这!” “我说丢了它!听不懂话嘛?”孟儒缓缓的抬起头看向老伍,眼神当中的杀意已经浓郁到溢出来,老伍见状只好拿起盒子,但是这盒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贵重,老伍又害怕这是孟儒说的气话,一时间像一根木桩一样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唉,你迷糊啥呢?我师兄让你扔了它啊!”李富平的话语更像是在添火一般,孟儒没有言语半句,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老伍,此时的老伍内心十分的憋屈,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九境高手,到哪不是呼风唤雨的主,可现在摊上这么两个主,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 见老伍没有行动,李富平一把夺过老伍手中的盒子,紧接着快步来到山崖边上,一个顺手将木盒丢了下去。然后回到亭子里露出一副单纯无辜的表情。 “师兄,你看丢了丢了,就别生气了啊!” “师弟,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因为我关心师兄啊!” “哦?那师弟可知我生谁的气?” “定然不是我,想来是老伍吧?” “嗯~不愧是我的小师弟,老头子的关门弟子。”说完孟儒转身对老伍又说到:“你这九品是怎么练出来的?这般脑子以后坏我事情怎么办!滚回凤来去!” “少爷,老伍知错。”老伍鞠完躬后身影消失。 李富平使劲的晃了晃茶壶,确定里面没有茶水便大喊了起来,韩武平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城隍,身为一方之主可是有些小家子气了!我不远万里的前来会友,就给一壶茶喝啊?”李富平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 “是我待客不周,两位公子,这时候也不早了,庙里做了些斋饭,可否赏个脸?”嘴上这么说的城隍,心中却早已堆满了怨言,先是一个不念旧情的剑神打碎了自己的本命法宝不说,而后这两个十五境又在这小小的落云山大大出手,最关键的就是面前的这两个小的,说也不得,打也不得,骂也就只能在心里这么嘀咕嘀咕。 “谢城隍了,出来没说要在这吃饭,家里已经备下了,我就是来讨几杯茶喝的。”李富平起身鞠躬道。 “李公子见外了,既然这样,我就不留李公子了,以后常来,落云山的茶水随时招呼各位。”韩城皇内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二位可算是走了。” “唉,韩城皇,这斋饭我就厚着脸皮尝尝了,喝了一下午的茶,这肚子里的油水被刮的没了半分,得在你这添添。”孟儒表明了自己留下的意思,韩城隍也不好拒绝,于是三人在落云山分开。 ...... 陈兰芝的到来,让李富平的日子难过了许多,但是李家的日子却好过了许多,最起码一日三餐得到了保证,而且可以说有了质的提升。这会儿的陈花儿手里提溜着菜篮子,腰包间的钱包鼓鼓的,她踏进了很长时间没有踏进的菜市场,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心里不免感慨了起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的时间,对的人,对的事情,果然买菜就应该这会儿来。” 太平镇的菜市场算是在镇外了,衔接了周边的几个小镇,按道理来说这里应该是几个小镇共同管理的地方,但是自大韩开国以来,这里就已经是太平镇来管事了,或者说在大韩之前这里就已经归其所有了。 “哟?这不是李家丫鬟嘛?可是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怎么说要不要来点鱼,今早刚打的。”菜市场的头一家是卖一些河鲜的摊位,老板姓王名二蛋,和陈花儿是同镇子的人。 “爹,你又在调戏良家妇女了,信不信我告诉娘去!”王二蛋后面一个戴着虎头帽子的小娃娃指着陈花儿喊叫道。 “臭小子?你哪只狗眼看到了,让我把他挖了去!”王二蛋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儿子,双指不停的在眼睛假捅,吓的孩子哇哇大哭。 “好了,二蛋叔,别吓小蛋了,本来就胆小!小蛋乖,不哭啊。”陈花儿抚摸着王小蛋的虎头帽,声音十分的温柔,王小蛋止住了哭声。 “臭小子,像个娘们一样,遇事就哭,以后谁能看上你了!”王二蛋无奈的晃了晃脑子,然就在此时一只温玉的手抓住了其耳朵,并且狠狠的扭了一圈。 “就知道在这吓儿子,你说我当年怎么就看上你这个没出息的啊!” “啊,啊,淑芬,慢点,慢点,疼!”听到王二蛋的叫喊声,女人更加的用力。 “淑芬,淑芬,这么多人呢!给个面子!给个面子!”二蛋不断的重复这句话,但是淑芬却视若罔闻,一直到陈花儿劝了一句,淑芬才放下了手。 “花儿妹子,好长时间都没看到你了,都快想死姐姐了,来这条鱼拿回家去。”淑芬话语刚落,王二蛋就有些不乐意的支吾起来:“那可是今天打的最大的鱼了,你这娘们可真败家!救济不是这么救济的!”听到王二蛋的话,淑芬就又要来一遍刚才的举动,但是却被王二蛋接下来的话给哑了火。 “我们可是还指望这条能卖出好价钱!小蛋该上私塾了啊!”王二蛋的这么一句话,让淑芬内心开始摇摆了起来,陈花儿兴是看出了淑芬的难处,便从自己的腰包当中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到了案板上。 “淑芬姐,就这么多了啊!这鱼我拿走了啊!”陈花儿说完就要将鱼放到自己的菜篮子里,但却被淑芬给拦得住,此时的淑芬双眼泛着泪花,眉头紧皱,缓慢的说到:“花儿,你老实告诉你姐,这么多钱你哪来的?李富平那臭小子没有把你给卖了吧!” 淑芬的话引的陈花儿噗嗤一笑:“姐姐,妹妹我就只值这一两银子啊?” “那肯定也不是,花儿妹子长得俊,多少银子都买不下来,一定得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好男人明媒正娶才行!” “淑芬姐这句话说的不假,我李府的丫鬟要比那些名门望族的小姐们金贵的多!” 李富平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陈花儿的面前,眼中尽是满意之色,但是陈花儿的表情却带有一丝玩弄的意味。 “少爷,去张家玩的有些不亦乐乎了,银票有没有要到手啊?怎么在这温柔乡里面待了两天?就给忘了?” 听到陈花儿这般的说辞,李富平就感觉不太妙了,脸上的神色十分的尴尬,一旁的王氏夫妇就像看戏的一样的瞅着李富平。 “李公子!这我就得说说你了,现在可不比从前了,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花儿妹子能在你家败落的时候,还能这般的不离不弃,我说你也是要惜福了,该有点男人的样子了!你看看你二蛋哥,虽然人没本事,模样丑了些,胆子还怂,那眼睛还一天天贼不老实,但是我们这个家的顶梁柱你二蛋哥顶的是一点没毛病的啊!” 淑芬的这番话语,王二蛋听完后脸上的表情倒也十分的丰富,说高兴吧,是有的,可说难受吧,不少的,总归就一个词尴尬,只得无奈的傻笑。 “淑芬姐说的不错,我这不是就来找我们家花儿了嘛!看在我们花儿这般有情义的份上,淑芬姐不如送我们一条鱼?让我们的苦日子能好过一些?” 李富平的话放在平日里早就被淑芬狠狠的骂回去了,但是此时不同,毕竟这一茬跟刚才自己整出的那一茬还挺相似,一时间淑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用眼神瞟了瞟自己身边的男人,谁知道夫妻同心这会儿到体现的淋漓尽致,四目相对,两人从彼此的眼神当中只得到了一个信息:“怎么办?” 这可把在一旁等话的李富平给看乐了,他拿着陈花儿的菜篮子,大步流星的朝着菜市场里面走去,陈花儿无奈的晃了晃脑子说道:“淑芬姐,准是刚才他就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故意整这么一处,我在这里给你们二位道歉了。” “啊?没事,没事,那个啥,二蛋啊,我才想起家里灶上还熬着汤了,我就先回去了啊!”淑芬根本不等王二蛋接话,说完拔腿就跑,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王二蛋一人在原地傻笑。 “陈妹子,我这媳妇就是彪,您和李公子多担待啊!赶明儿我早点出船,捞到一条大鱼一准给李府送去啊。” 陈花儿本想着拒绝,但是又觉得如果拒绝了,王氏夫妇不太好下台,于是只得答应了下来,随后便去寻找那个在菜市场里乱逛的李家公子。 第七章:远方有好友 菜市场里面的结构还是相对简单一些的,不同于外部区域,这里面的买卖大多都是镇上那几户大人家的产业,比如前面卖药的就是孙家的,还有买布匹的是郑家的,在两家之间的小巷子里有一个破烂不堪的算卦摊子,这是一个叫庄李开的,此人年龄上应是比李富平大上几岁,几年前落到这里的,靠着给人算卦为生,李富平曾经也在这摆过摊子买字画,所以两人其实是有交道的。 瘫坐在木椅上,孟李的肚子一直的咕噜叫,卦铺已经三天没有进油水了,孟李现在就靠着旁边杨氏药铺的剩菜剩饭活着,问题是这个杨氏药铺倒饭的点总是在晚上,所以庄李只能忍着肚子到晚上。 “不想便不饿,心要空,老朋友争点气,忍一忍。”孟李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肚子自语道。 “好你个臭算卦的,我走的时候你答应过什么?我的摊位咋就没了呢!”说话的人正是李富平,其脸上的表情像是故意挂满了怒气,双眼瞪得和铜铃一般,但是嘴角的笑容却十分的鲜明。 “嗯?小李子?手里拿着什么?郑家的熟食?嗯?还有王家的桃花酒!不错,不错,有心了,小李子。”孟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富平手里的吃食,嘴角的哈喇子已经流到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李富平只觉得眼前一阵轻风飘过,手里的吃食已经开始在庄李的手上了。 “属狗的?还是属猪的?怎么眼里只有这些吃的!”李富平骂骂咧咧的走到了孟李的旁边, 蹲了下来,想要给自己拽一个鸡腿尝尝,但是没想到的是庄李的一个喷嚏硬生生的打在了上面,李富平那刚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转向了旁边的酒,但没想到是,他刚打开壶塞,孟李那边开始不停的咳嗽,甚至翻开了白眼。 明白一切的李富平无奈的将酒递给了庄李,一口酒下肚,孟李缓了过来并且说到:“这郑家的鸡啥都好,就是骨头多,差点没把我噎死过去。”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不够了,我再去给你买。” 李富平的这番话,让庄李放下了鸡腿和酒。“怎么不吃了?”李富平见状好奇的问道。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说吧,你小子有什么事情求我?事先说好啊,这鸡我只吃了一点点,酒也才喝了二两,你事情要是太难做,我可办不了啊。” 听到孟李的这番话,李富平笑的肚子疼,捂着的肚子慢悠悠道:“最近我确实有些事,但还不至于用到你这尊大神,这次来就是看看你,顺便看看我的摊位,要说真有事,我这摊子跑哪去了?” 听完李富平的话之后,孟李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捡起地上的鸡和酒开始囫囵起来。“呜,你的摊子啊,被一个和尚给占了,这和尚也是前几天来的,面相看着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 “和尚?” “白马寺的?” “好像不是,只说是从西边来的,具体的也没说,刚来那会儿,我俩就因为你的摊位打了一架。” “结果如何?” “那会儿我正饿着肚子呢!” “明白了,这和尚来这的目的干嘛?” 李富平的这一问,让孟李差点又噎住,他猛地喝了一口酒大声笑道:“说出来,你得郁闷死,人家是来拯救张郡主的!” “什么?拯救张郡主!这有什么说法?” “这你都不明白?真是聪明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简单说,是来参加老张头的那个比武招亲的!” “比武?招亲?他一个和尚瞎起什么哄!” “阿弥陀佛,我佛家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李施主,若不是你和王爷的计谋,贫僧也不会来此,百因必有果啊!李施主你的报应就是我啊!” 在李富平和孟李说话间,一个和尚从容的站在了两人的面前,只是两人抬头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和尚不仅一个人,在其怀抱当中还依偎着一位姑娘,李富平认出来了是卿荷花,乃是小镇凤舞楼的头牌。 “卿施主,这就是贫僧给你提到过得两位大道之友,相信在两位的帮助下,你一定能脱离苦海。”和尚的这一句话换来了卿荷花的一巴掌和一句脏话。总之骂骂咧咧的卿荷花充分的发挥了青楼女子的特长,最后在李富平的施舍之下才欣欣然的离开。 回过头来,李富平开始审视这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和尚,他这一看到让和尚浑身有些不自在,于是说道:“李施主,贫道不是那喜好龙阳之人。” “大师,多想了,我只是好奇,一个佛家子弟去青楼干什么?” “阿弥陀佛,普度众生。” “青楼?普度?” “好你个唐和尚,有这事都不叫我!还是不是一块在巷子混的!”说这话的是孟李,一只鸡和一瓶酒此时都已经空空如也了。 “你吃饱了?要不要再试试?”说这话的是李富贵,他的表情饶有兴趣。 “改天,改天,你办正事要紧啊。”孟李一下子就蔫了起来坐在一旁不再言语什么。 “大师,我想问你一句,来此是为何?” “比武招亲!” “和尚也能娶媳妇?” “这叫普度众生,李施主说到底还不是你惹出的祸啊!”听到唐和尚这番话,李富平的心里大致有了底,也猜出来和尚的真正身份,他不由的会心一笑。 “大师啊,刚才的钱可是我给啊,您是不是应先还我?” “施主要有一颗救人于苦难的心啊!” “呸,唐和尚,人卿荷花需要你救命?” “李施主理解错了,我说的不是她,是我!” “和尚,你脸皮比地上那位还厚啊!” “还好!还好,我也只敢位居第三罢了!” “我第二。”孟李插了一句。 “你俩这意思?我第一呗?” 三人相视而笑,然后小巷子里传出了一阵的笑骂声,远处提着菜篮子的陈花儿看着这些个人,嘴角不免泛起了一丝笑意,她曾听爷爷说过,早些年自家老爷和夫人曾带过一个男孩去往曾是大韩第一宝寺的寒水寺,当时有自己爷爷陈兰芝做见证人,寒水寺的了然大师收了那个男孩作为关门弟子,男孩姓唐单字一个焕。 ...... 凤来客栈的生意虽然开始渐渐的归于平静,但阿福觉得老板黄多财这次挣得已经够多了,足足能顶上好久年,可是让阿福感觉奇怪的是,自从那天之后黄多财的脸上总是挂满了忧愁,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得知再也看不见李府丫鬟陈花儿一样。 “掌柜?有烦心事?”阿福这会儿已经招呼完了楼上客人,他走到了柜台前,半个身子靠在了上面询问道。 黄多财抬头看了看阿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事情黄多财并不想告诉阿福,他其实打心底就希望阿福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他并不想让阿福身上背负太多,一个人的痛苦不应是背负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愁苦,少年不知愁滋味,随性子活,黄多财一直希望阿福可以做到这个样子,这也就是当初阿福从自己屋子里偷拿那本正一教阳雷心法时,自己没有阻拦的原因。 可是现在事与愿违,那位姓孟的国师就像梦魇一样,在折磨了自己二十年后,再次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黄多财本以为时间可以免除痛苦,可是让他没想到是多年的不见,再见时只会更加的恐惧,那一晚的痛苦这几日一直在黄多财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 “我说,掌柜的?你倒是回我句话啊?难得关心你一次?你就这么个反应?”阿福白了一眼自家掌柜,嘴里的语气充满了怨气。 “去去!少在那里发牢骚了!没事儿就去帮帮后厨去!” 听到黄掌柜的怒吼声,阿福立马就怂了下来,悻悻然的屁颠到了后厨,凤来楼的后厨不大,加上偶尔来帮工的郑家短工郑三,一共就两人,这其中包大厨黄天善,这会儿的功夫后厨也没啥活,黄天善躺在那把破旧的躺椅上惬意的抽着烟。 “善叔,善叔。”隔着院子,黄天善就听到了阿福的叫喊声,叹了一口气,将烟斗在地上磕了磕回应到:“臭小子,喊什么喊!老子难得清净一会,别烦老子!” 阿福走到其跟前,脸上的表情尽是一副乞求的样子,黄天善看到后狠狠的用烟杆子朝着他给了一下,把阿福疼的直蹲地上抱头喊叫。 “善叔!就不能轻点儿!” “你小子记打不记说,该!” “又不是我非要在这个时候吵您的!还不是老财迷让我来找你的,问问你这有没有要帮忙的啊!”阿福起身向黄天善诉苦刚才发生的事情,当然按照两人的惯例,他的手得好好的给黄天善按按肩膀。 “小子,力道变大了,用了几成力道了啊?”黄天善对阿福的诉苦不予理睬,只是在享受这按摩。 “嘿嘿,七成!” “呦?不错啊?我记得前阵子功夫你的十成劲道也没今天这么让我得劲,说说最近长进多少啊?” 黄天善这样一说,阿福的脸霎时间红了许多,嘴上开始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最后索性也就闭了嘴巴。 “你这臭小子,练了几天就嘚瑟了,还在我跟前嘚瑟,看来刚才我是打轻了啊!” “别啊,善叔,是真的疼!我再也不敢了!” “没大没小的,敢试探我?你也应该庆幸也就是我!换个别人,这会儿估摸我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 “呸呸!善叔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行了,别在这嘴贫了,有这会儿的功夫,还不如再把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好好学学!给老子滚蛋!” 听到黄天善的这句话,阿福特别的开心,头也不回的朝着黄天善住的柴房跑去,当然临走的时候仍不忘说一句:“老规矩啊,善叔!” 黄天善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嘴角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但也只是那么一刹那,黄天善的表情立马变得十分严肃,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身后那个人的气息,随即起身,周身开始若隐若现的浮出一丝雷电。 “黄道长,真乃大自在啊!”白衣书生轻摇着自己手中的折扇,只是扇了一下,立即便将扇子丢到了地上。 “还是学不来啊,黄道长,你说那些个朝堂之上,市井之间的文人书生怎么就能受的了这风吹呢?”在黄天善的印象当中,这个白衣书生总是不按规则出手,这会儿他问的问题,他不敢回答。 白衣书生见黄天善不说话,便上去给了一脚,黄天善在原地没有动半分!反倒是白衣书生开始不断的抱脚喊骂。 这时候黄多财从前门走了过来,鞠躬匍匐在地上,双手拖着一张纸条说道:“孟大人,这是那李富贵下山后的行踪轨迹。” 孟儒拿着纸条看了一眼问道:“这对王氏夫妇的背景有没有可疑之处?” 黄多财回应道:“并没有,祖上就生活在太平镇了,到王二蛋这一代都没有出过太平镇。” “那和尚和道士呢?和尚不清楚!这个道士恐怕跟您还有一点关系!” “哦?” “道士姓孟名李,算是孟大人的本家人了,现在能收集到的是他本家是荀竹天孟家!” 听到黄多财的话,孟儒狠狠的朝其脸上踹了一脚,然后恶狠的说道:“黄天师,你就不能像你弟弟一样身子正,脾气硬嘛?说完黄多财还不忘用脚地板狠狠的摩擦黄多财的脸。 地上的黄多财笑道:“我们正一教分阴阳五行三种雷法,每一种都有其特色,习练之人会受雷法影响,还往孟大人海涵,黄多财这条狗阴雷练了几十年,难改了,嘿嘿!” 黄多财说完,孟儒便停下了脚,连忙扶起黄多财,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歉意,他随即说道:“是这呀?还都怪黄天师不与晚辈说清楚,这不闹误会了?” 黄多财笑了笑:“没误会,这是奴才想恶心您的!” 听到这句话,孟儒反而开心的大笑了起来:“真是难为黄天师,一个学阴雷的非要去装那阳雷的样子,难为了,难为了!” 黄多财:“大人喜欢就好。” “黄天师,你说你,有这般的洞察人心的能力,不愧能做到天师啊,不像某些人,没脑子,没功夫,还在那硬撑呢,得了我也给您点面子,走了。” “多谢大人手下留情。”黄多财仍是鞠躬的样子,孟儒不予理睬上了楼。 等过了一小会儿,黄多财起身并看了看身边的黄天善,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别强压着了,最后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黄多财话语刚落,黄天善立马口吐鲜血,半跪在了地上,黄多财立马上前搀扶并且关心到:“怎么样?” “还是不行!摸不透啊!”黄天善咬牙切齿的回应到。 “唉,我们应该能想象到没这般简单的!来我扶你进屋子!给你疗伤。”两人漫步走进了屋子,黄多财将黄天善搀扶到摇椅上,便去准备丹药去了,只留下黄天善一人,天开始渐渐暗下来,空中依稀能看见几朵晶莹剔透的雪花瓣,黄天善的眼角泛出了泪花,因为他觉得今晚的景好像那一晚,只是不同的是那一晚要比今晚鲜红的多! 第八章:府中杀局起 距离张铁匠定下的比武招亲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张凤仪现在是一天比一天的着急,她生怕心中挂念的那个少年郎出什么问题,虽然不知道他和张铁匠最后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约定,但是这一次的事情要比那一次的更为麻烦。 张凤仪这边心心念着李富平,可在李富平这边却是热闹的很,唐和尚和孟老道都被邀请住进了李府里,陈兰芝陈剑神在众人回家前离去,前往落云山借宿,当然这是李富平让陈花儿做的,毕竟在这世上能喊得动陈剑神的就这么一个人了,不用白不用。 当然李富平也能想到韩武平再见陈兰芝的表情,那必定是精彩万分啊。不过他觉得即便那韩武平心里不乐意但也得接住这一茬,毕竟这算是自己给他韩城隍辛辛苦苦求来的机会啊! “韩城隍?已经选错了一次!这一次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啊!”李富平望着落云山的方位,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句话。 “老李,肚子饿了,有什么东西能吃的嘛?”说话的正是刚刚才吃完一整只烧鸡的孟李,此时的他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充满了尴尬的表情,但虽如此眼神当中却布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真是饿死鬼投胎?”唐和尚绕着孟李走了一圈,眼神不停的打量着孟李。 “去!去一边去!你这花和尚酒楼泡了几天了!不说姑娘!最起码不缺吃的吧!我呢?” “好了,好了,都消停一会儿吧!”李富平觉得这两人要是真杠起来恐怕得三天三夜,于是连忙制止住了二人,并且为了让孟李放心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花儿已经开始做饭了,你们随我进来。” 听到饭菜已经开始准备,孟李便少了许多的怨言,随着李富平进入厅内,唐和尚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富平的眼神给吓住了,也只得乖乖的走进了大厅。 “还是当年的模样啊!真叫人怀念啊!”唐和尚回想起了短暂居住在李府的日子里,那会儿李富平还未出生,李氏夫妇对待自己犹如亲人一样,也就是李府短暂的温暖,使得当时幼小的自己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走上那条不归路。 “犯什么迷糊呢?在?”孟李的一声叫喊声,让唐和尚从美好的回忆当中苏醒过来。 “臭道士,知不知道这里当初算是我半个家了!”唐和尚边说边坐到了主位上,孟李很是诧异,看了看李富平,李富平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而是转身坐到了一旁的客位。 “你说这是你的半个家,那另外的半个家呢?”李富平好奇的问道。 “蠢不蠢!当然是寒水寺了啊!还能在哪啊!”这话是孟李替唐和尚回答的,唐和尚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这心里却想的是另外的美景,在那里算是山清水秀,百姓安居乐业,王朝恢弘霸气。 看见唐和尚的样子,李富平心里有了答案,便也不再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转而进入正题。“两位,这一次我算是深陷泥潭了,所以两位这次必须得帮帮我!” “我孟李向来最讨厌管闲事了!老李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此时的孟李躺在椅子上,双脚是抬得高高。 “阿弥陀佛,李施主,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帮助你的,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就行!”唐和尚很正经的向李富平施乐一个佛礼。 “孟李,这一次由不得你不出力了,事关正一教,我不信龙虎山就一点都不感兴趣?” 听到李富平嘴中的正一教,孟李的表情就十分的痛苦,他忍不住咬牙切齿道:“都怪破老头,道家讲究清修!清修!非要来掺和这个帝王之术!害的老子这几年跑遍了大韩各处!老李我就想不明白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关上门在家里解决!非要搞得天下皆知才行!” “对你们道家内部的事情,我目前不做评价!只是想告诉你,如果这次我没处理好太平镇这件事情,你辛辛苦苦瞒的这点事情恐怕就得败露了,你也知道你家那老头子的脾气!”李富平从容的回应道。 “唉,你说说你,心怎么这善!人那边都要想办法把你给办了!你这边还要考虑人家能不能活下去!我说老李,菩萨都没你这么做的!” “孟施主此言差矣,我佛门如此的比比皆是,就拿那地藏王菩萨来说,地狱未空......” “打住!打住啊,道爷我不信你们那一套,我就守着自家的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一亩三分地?一气化三清?孟施主的境界已经这般高度了吗?” “和尚你真的很贱!” “道士你真的很傻!”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说正事!老孟,几成把握?” 李富平的这句话让孟李陷入了深思,二人也不打扰他,过了一会儿,孟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事儿真没谱,黄天善和黄守财都是玩雷的行家,雷法上面我这边顶多能勉强应付一个人。” “另一个人交给我就行!”唐和尚说道。 “唉,除了雷法,就是那正一教的阵法了,道家的阵法千万,正一教的阵法只修杀戮,其中又以刺杀为主,一旦阵法成,能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把人干掉!老头子打小就教我阵法,奈何我对那方面不感兴趣!到现在都没到阵师的等级,黄守财不一样,此人最擅长的就是布置阵法,听说正一教还没被朝廷灭之前就已经到了大阵师的等级了!” “阵法这方面,我还算是有一点天赋,这个我来试试看吧!”李富平紧皱双眉缓缓说道。 “要是老李你能保证破了黄守财的阵法,我就能有三成的把握完成你的事情!” “只有三成嘛?” “不少了!你要知道我和和尚再怎么后手多,境界也就蜕灵七品,那两人可是已经八品了啊!境界差在那呢!而且你还要保证我们家那位不掺和这件事情!” “这个放心,孟儒不会掺和的,毕竟我算是他名义上的师弟嘛!” “老李啊,我发现认识你真的算是坑啊!前世坑我坑到现在啊!”孟李刚说完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了看唐和尚和李富平。 “你看我干嘛?接着说啊!”听到唐和尚的话,孟李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他心里不免庆幸了起来:“还好,还好没有说漏!” 这一小细节被李富平捕捉到了,但是这会儿时间紧迫,这事情也就压在了他的心底,等这次事情彻底解决了,一定要问问清楚孟李,毕竟在孟李这,李富平可算是攒了不少的疑问。 “老孟,你觉得黄守财这次会用什么样的阵法对付我们?” “不清楚。” “想想?” “想不出来!” “你那脑子里是不是只有吃的啊!” “妈的!臭和尚,忍你很久了!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去!”孟李被和尚激怒了大吼道。 孟李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一阵阵须弥之音!李富平几人周边开始剧烈的晃动!几人也开始感到强烈的拔地感。 “各位!不用为难我这个师侄!我黄守财这就告诉你们,我用的是何阵法!”话音落,整个李府开始处于剧烈的晃动当中。 “搬山填海阵!师叔,你不地道啊!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孟李几人晃晃悠悠的站在李府大院的中心,天空当中,黄守财身穿黄色道褂,手持一把拂尘,其周身黑色雷电围绕,其双目泛出阵阵白光。 “师侄,莫怪师叔,李公子莫怪黄掌柜,为了道教为了正一,黄守财这里请各位俊才赴黄泉填海!” 黄守财话音刚落!天空中雷云凝聚!刹那间一片雷海形成于李富贵等人的头顶!在这雷海当中,黄天善安静的盘坐着! “不讲道理!不讲道理!这二人有毛病吧!上来就玩这么狠!没见过这样的!”孟李苦叫连连。 “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孟!这阵法怎么这般强悍啊!”唐和尚此时已经运起了佛宗绝学万佛相,其背后出现众多虚幻的佛影,唐和尚用手顶在了地面上,背后的佛影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晃动的李府感受到了万佛的压力开始变得缓慢。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了还能看见一个万佛像的传人,小和尚看来你十分的不简单啊!不过可惜了,什么时候你的万佛像能做到万佛具出的时候再抵抗我这搬山倒海吧!”黄守财在半空中流露出惋惜的表情。 “奶奶个腿儿,富平快想想办法!黄守财说的对,我这火候不到家,快坚持不住了!”唐和尚咬牙切齿说道。 “别喊了!你还得坚持一会儿,那小子已经先行去了雷海了啊!”孟李指了指天空回应道。 顺着孟李指的方向,唐和尚看到了李富平站在了黄天善的面前,“那小子怎么上去的?他才蜕体四品啊!” “他奶奶的,唐和尚你给我用力顶住了,我现在不能分心!少跟我搭话!”孟话语刚落,嘴角泛出了一丝血红。 天上的黄天善看到不由得感叹道:“你们这一代人真算是能人辈出的一代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谁能在这般年纪就把一气化三清给练成的!虽然还只是一个雏形。” “前辈夸奖了!”李富平弯腰作揖回应道。 “嗯!我黄天善向来有一说一,这不为过,李公子,我黄天善先在这里给您深鞠一躬了,这是我们二人报答您救下阿福一命之事!”说完,黄天善起身之后立马又跪了下来,朝着李富平深深的磕了几个头。 “前辈,既然知道我的用意,所以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嘛?” “李公子,你是知道的,人生在世最多的就是选择,我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对于已经选择的事情,我们从不回头!更何况也无法回头!” “我那师兄啊!怎么老是爱玩这些事功之学!真不怕老头子哪天找他麻烦啊!” “李公子的师门之事,我们就管不着了!现在请李公子做出一个选择!” “你这么问?我跟你有什么区别?我有的选?”李富平说完转身朝着风来楼的方向大喊到:“师兄!这么惧怕剑神一剑嘛?既然这样!今日我便放出此剑!” 李富平话语落,便一头扎进了黄天善的雷海当中,在无数雷电的打击下,一道剑光从李富平的腹部突显出来。 “而今何惧黄泉!黄守财,黄掌柜看我剑斩黄泉!” 第九章:局后 随着李富平的一声怒吼,那道剑光直指雷云中央的黄天善,剑光威力十分强悍,穿越间,雷云消散殆尽,黄天善不敢小觑这一剑,只得运起自家看家本领正一阳雷法护体,但也只是顷刻间,剑光便穿过了其身体,黄天善口吐鲜血,周边的雷云彻底的散去,没了阳雷的护体,受伤严重的他开始往下坠去,同样状况的还有施出这逆天一击的李富平。 “师叔,看来你今天已然是不能如愿了。”孟李此时大喘着气,抬头说道。 “败了,但是你们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境界了,未尝不是我动手的最佳时机啊!”黄守财回应到,听到这句话唐和尚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说到:“黄施主,此言差矣啊,倘若现在跟我们说话的是黄天善前辈,那结果可能真能你所愿,至于你嘛!黄施主莫不是以为这天下就只有你们正一教一家是玩雷的?” 话语落,唐和尚周身万佛退去,随之转变而来的是两位怒目金刚,唐和尚双手扣合在一起,嘴里念到:“阿弥陀佛,金刚现,刑罚出!”顿时间在两位金刚的周身雷声四起,细细观之,这出现的雷电虽不如黄天善周身的纯正,但也算上是大阳大刚之性了。 “江山多有能人出啊,小看你这个小和尚了!看来了然大师的眼光是真的不差啊!”说完这句话后,黄守财瞬间移动到了黄天善的身边,扛起其伤痕累累的身体消失于黑暗之中。 孟李把持着一气化三清,三道身影在李府三个方位同时施展术法,终究是把搬山倒海阵给彻底的破除了,朝阳升起,李府周围算是残破不堪,但万幸的是李府位于的是小镇的边缘地带,周边并没有什么人家,索性也就没有伤及到无辜。 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唐和尚拖着自己已经透支的身体将不远处的李富平拖回了李府,随后瘫在了地上。三人此时都还有意识但说能动弹,怕是有些难了。 “乖乖,果然只要和你老李沾边的事情,都得扒几层皮才行!”孟李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 “省省力气吧,这才哪到哪,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出庙的时候,了然给我做了多少的准备啊!就怕我命交代在这啊。”唐和尚想起了临走出门时,那位光头老人满头是汗的样子,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是言语当中无不充满了关怀,于是他决定这次完事回到寺庙里后尝试着不再那么随性子,听一听老和尚的道也无妨嘛。 “你们要是还有力气!替我上一趟落云山呗,接花儿回家呗。”李富平的这一句话让叽喳的两人突然哑了火,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尴尬,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会儿谁去落云山谁就又得遭罪!而且那罪估计要比刚才的要难受百倍! 李富平看着两人不言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不是共患难的好兄弟了!怎么办这么简单地的事情都不愿意呢?唐和尚你可是向我保证过得,有事随喊随到啊!” “阿弥陀佛,孽缘!孽缘!李施主,这种男女之事乃是我佛门大忌啊!小僧有心无力啊!”唐和尚说完立马闭眼躺在了地上,只几口气的功夫嘴里就传出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见此状,李富平又望了望另一旁的孟李,亦是如出一辙,为此他心里不免感慨道:“这两人还真算是一块材料!那句话说的真好啊!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看来这事情还得自己来了!” 于是李富平便随即就要起身,只是刚一动身子,一阵晕眩感便直冲脑门,两眼一黑,刚起身的李富平晕倒在了地上。 ...... 韩武平从未想过,落云山能有今天这般的热闹,这两天尽是撞了邪了,这帮大爷们好似没有事情可做,天天来这落云山做客!平日里算是威武一方的城隍爷,此时此刻也只得夹着尾巴,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做事情! 陈兰芝用手一挥,天空中的李府画像消失,他转身看着那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心里是一阵的气!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了,那个李富平到底有多好,能把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孙女迷的是五迷三窍的。 “爷爷,公子今天伤的很重啊!这之后的比武招亲可怎么办啊!”陈花儿抹了抹自己眼角边的泪水,语气当中充满了埋怨,因为当时事发的时候,陈兰芝只带走了正准备做饭的自己,对李富平他们不管不问! 听到陈花儿这话,陈兰芝更是心中一口闷气!他忍不住说道:“我就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有多好啊!能让你这般的死心塌地!别给我说报恩啊!当了这么多年丫鬟还不够?” 也许是陈兰芝的语气重了些,陈花儿眼角的泪水更为泛滥,这让向来无敌于人间的陈兰芝没了办法,只得看了看身旁的韩武平,但此时的韩武平哪敢多说一句话啊,他也只是眼光四处寻摸。 找寻答案无果的陈兰芝只得长叹一口气,转瞬消失在落云山间,见人离去,韩武平连忙给梨花带雨的陈花儿倒了一杯茶,并且说道:“莫哭了,你爷爷已经去帮你那小公子找场子去了!你要是这么哭下去,你爷爷估计就得把这个太平镇掀翻了不可,你想想这值得吗?” 韩武平的这一句话立马让陈花儿止住了泪水,看着少女渐渐安静下来,韩武平的内心是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少女接下来的动作,到直接让韩武平有些个欲哭无泪。 只见少女不停的从亭子上面的茶叶罐里拨弄茶叶,一边做一边还说道:“落云山的茶有疗伤的功效!我得带回去一些给少爷!韩城隍请不要介意小女子的行为,救人要紧啊!” 韩城隍心想:“我落云山的茶,疗伤不假,但不是你这么个拿法啊!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小小姑娘怎么能这般无耻啊!”但想归想,韩城隍嘴上并没有制止陈花儿的行为,一方面是陈花儿的身份在那摆着!另一方面李家那个小子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在陈兰芝的帮助下,韩武平的本命法宝得以重生! “就当是还情了吧!李家小子从此之后你我两不相欠!”韩武平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 凤来客栈,黄守财拖着受伤严重的黄天善刚回来,就被孟儒叫到了房间里,两人刚进房间就被老伍封住了命门! “孟大人这是何意?”黄守财内心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说,黄天师啊!事情办到你这一步,我是该说你蠢呢?还说你蠢呢?”孟儒坐在床上,轻摇折扇说道。 听到这话,黄守财明白了孟儒的意思,这算是问罪了,于是连忙说道:“孟大人,此事是我二人办错了,只希望孟大人可以放过黄天善!有什么事,我黄守财一人承担!” “你一人承担?陈剑神的怒火?”孟儒眼放精光笑着回应道。 “孟大人说什么?陈剑神?” “不然呢?李富平身体内的那道剑气有多强我就不说了吧?试问天下能有谁只依靠剑气就破了你们的搬山倒海呢?” 孟儒的这句话,让黄守财彻底的丧失了那最后一丝的希望,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犹如死灰一般。 “孟国师!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担啊?是不是有些丢了你们家老书生的脸面啊?”凤来楼外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声音,此人正是剑神陈兰芝。 孟儒连忙起身打开窗户,迎接陈兰芝进来。“陈剑神说笑了,我哪里知道我那小师弟身上竟然还有您这般因果,要是早知道了,这太平镇我孟儒打死也不掺和了!” “好了!这可不像我先前看到的孟国师啊!怎么老书生不在?怂了?” “那必须的啊,没了我师傅,我能不怂嘛。” 听到孟儒这话,陈兰芝倒是意外了起来,随即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啊,这老书生收的徒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啊!” 孟儒弯腰作揖道:“多谢剑神夸奖!” “废话就不说了!既然我来了,你总该是要给我一些交代吧?不然我这也过不去关呢!” “当然!当然,晚辈绝对不会让剑神难做,这次事情的罪魁祸首已经跪在这里了,前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孟儒说完用手指了指瘫在地上的黄氏二人。 陈兰芝看了看不言语,随即甩出了一剑,只是这一剑并没有冲黄氏二人,而是直勾勾的冲向了孟儒,老伍见状立马奋不顾身前去抵挡,但是剑神一剑岂是儿戏?那一道剑气直穿老伍,射进了孟儒的身体内,顿时间,孟儒口出鲜血! “国师!既然那么想要李小子身体内的剑气,就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何必绕这么多弯呢?” 陈兰芝说完甩袖离去。 “多谢剑神赐剑!”孟儒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此时那道剑气在孟儒的体内是横冲乱撞,与李富平的不同,这一道剑气倒也不会长留于体内,三日之后自会消散,但是前提孟儒能不能抗的过这三日! 第十章:各方势力(上) 这几天太平镇实在是不太平,虽然已经进入蜕凡境,张老头仍觉得解决不了自己目前的尴尬处境,不过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个比武招亲还能如期的举行。 临时找了几个短工在张家后院搭建了一个擂台,就算是比武招亲的场地了,从来不信佛的张铁匠破天荒的在自己客房里摆上了一尊佛像,从李富平走的那天算起,张铁匠每天都要进来拜一拜,请求佛祖保佑这次比武招亲能够圆满完成。 这一次,张铁匠如往常一样来拜佛,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拜佛拜出了一个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此人正是国师孟儒。 “王爷,我这未曾通报就登门拜访,还请海涵啊!”孟儒随口说道。 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张铁匠脸上充满了厌恶,毕竟他能有今天这个地步,多半都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 “国师言重了,我这破瓦烂砖的地方,您能到来那可是天大的荣幸了,不知道国师前来所谓何事啊?” “王爷明知故问啊!郡主身体内的那份气运,王爷打算怎么处理啊?” “什么气运?我为何不知啊?”张铁匠作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这让看在眼里的孟儒十分的厌恶,但是这份感觉不能表露出来,孟儒轻摇折扇笑道:“王爷记性有些差啊?当年大韩气运被我拿出来,用做你哥哥争夺皇位的必要手段,但是没想到的是王爷身边能人辈出啊?竟然能从我的眼皮底下夺走半份气运!” “国师这话说的,吓到我了,我一直以为国师不会相信这气运之说,我可是到现在还记得国师曾对我说的话啊!就那句:谋事在天,成事在人啊!气运这般虚无缥缈的东西,抓也抓不住?何来夺走一说?” 孟儒觉得这个张王爷装愣的功夫真的一点都不比自己的那位小师弟差!就像之前在落云山自己拿出所谓的另外半份气运给李富平一样,表面上是李富平拒绝了自己,实际上是他识破了那半份气运并不是大韩的气运,而是已经亡国的大唐气运! 倘若将两种不同根的气运硬融在一起,必定会使得承受气运之人魂飞魄散!因为两种气运的融合目前只有一种办法就是以人的气血为火炉,然后不断的填入气血,使火炉当中的火力旺盛,最终达到气运合一的地步,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王朝的兴起和开拓一定避免不了战争与血的洗礼的原因! “王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您要怎样才能把那半份气运归还与大韩?” 听到孟儒的话,张铁匠哈哈大笑:“真不容易啊,能看到你孟儒吃瘪,简直比我当皇帝还难啊!” “王爷还不肯死心嘛?大局已经定了啊!” “那只是你定的大局!我就纳闷了,什么时候我们张家的事情,轮到你一个姓孟的在这指手画脚了!” “我孟儒就只是呕心沥血,匡扶正统罢了!” “既然国师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想要那份气运?自己争取去?我可是给你机会了!” “王爷看来是没得聊了?”孟儒话音刚落,老伍从其影子当中出现,张铁匠见状也不含糊!运起周身气劲,一股蜕凡境界尽显出来! “没想到啊!王爷竟然破境蜕凡了!晚辈在这恭喜前辈了!” “孟儒!我下手可没陈剑神那般有分寸,所以趁我还没下决定之前,给你机会跑路!” “王爷这话说得的我必定放在心里,晚辈这就离开!”话语刚落,孟儒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书房,老伍紧随其后! 刚出了张府没几步,孟儒就摊到在地,嘴角开始泛出血丝,老伍见状立马搀扶,但被他拦了下来,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孟儒说道:“你速速赶往海州!告知王世茂!要加快步伐了!并且告诉他,张王爷已经破境蜕凡了!” “可,公子你这边怎么办?” “没大碍,陈剑神这剑要不了我的命!而且每次发作之后,我都能感觉剑气的威力在明显的减少!再说了还有黄氏兄弟俩在,足够应付李富平那一伙了!” “那我先把公子你送回客栈吧!”老伍想要搀扶着孟儒的胳膊,却被其甩开。 “快去!耽误了时间!是要坏大事的!现在就走!”孟儒朝着老伍喊道,耐不住这位少爷的性子,老伍只好快速离去。 孟儒虽说这剑气的威能有所减弱!但是毕竟正如剑神所说!剑神一剑,岂入儿戏!此时的孟儒体内的那道剑气不断的在以剑刃慢磨自己的经脉,虽说不会断,但是疼痛确是难以忍耐! “客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的差啊!”说话的正是凤来客栈的伙计阿福。 “啊,是阿福啊!没事儿,身子骨弱,天生的毛病,缓一缓就好!对了,你能扶我回客栈嘛?” “您这说的哪里话!走,咱们这就回客栈!” 阿福连忙搀扶起孟儒,两人就这么慢吞吞的回到了客栈。 黄守财这个时候正在客栈算账,满屋子里的客人都讨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当孟儒走进来的时候,满堂的吵闹声顿时哑火了不少,黄守财见状立马上前接替过阿福,将孟儒送上了楼,并且嘱咐阿福要招待好楼下的这一帮客人。 在孟儒的客房内,黄守财安置好孟儒后,就跪在了地上,因为他知道按照孟儒的习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和黄天善还能活着的原因,必定是还有用,于是便跪地听从安排。 “黄掌柜,你可知道我们的张王爷已经破境蜕凡了吗?” “属下刚才已经听伍大人简单的谈起了。” “老伍走了吧?” “嗯,刚走不久。” “时间赶得上,黄掌柜,我需要你去一趟郑家和孙家,享了这么久的福,也该出出力了!” “属下这就去办!”黄掌柜领命告退,孟儒一人在床上静养,只是他的手中不再执扇,而是拿起了一本书,也不打开,就是静静的看着书的封面,这本书是自己从青荷天离开之前,老书生送给自己的,这其中的奥妙非寻常人可以参透。 门外黄掌柜屏住呼吸,脸上的汗水不止,双手微微的颤抖,因为这对黄掌柜来说是难得一次的机会,关乎正一教这些残余之后能不能重获自由的机会,现在屋子里的那个人身受重伤,平常如影随形的老伍此时也已外出。 “怎么办?要不要博一下!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黄守财,屋子里那个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凭你八境怕他做甚!” “可关键如果这小子留后手呢?谁都知道这小子的手段有多可怕啊!” “可机不可失啊!大不了拿你黄守财一条命换正一以后的光明自由!” “可这......” 这一番的内心斗争之后,黄掌柜最终是没有选择出手,转身去完成孟儒的任务去了,屋子里的孟儒在黄守财离开后,将书本放了下来,从而拿起了折扇轻摇几下,冲着门口说道:“废物就是废物,看来还是不能抱有期望啊!” ...... 郑家与杨家算是小镇上的大户人家,据说这两户人家都有人在都城为官,至于官位有多大,小镇上恐怕只有张铁匠知道,两大家和这个被贬王爷的态度一直很鲜明,秉持着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当然这是在没有接到上面的任务的时候。 郑府门院内,一位少年在刻苦的练习走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双腿已经开始略微的颤抖,旁边的丫鬟儿一直劝喊着休息,但是少年却置之不理,仍旧是保持着动作,直到一位老者从旁路过,喊停了少年,少年这才下了木桩,这位老者就是郑家当代的家主郑多得,少年则是郑多得的小儿子郑兆。 郑兆拿着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水说道:“爹,什么事儿?我这功还没练完呢?” 郑多得看着儿子刻苦的样子,内心很欣慰,都说郑家这代文运要亨通了,因为出了一个大才子郑一居,可是在郑多得来看,小儿子郑兆这难得武学资质才是最让他满意的,毕竟郑家尚武。 “儿啊!你可知我们郑家和杨家的关系吗?” “这怎么不知道啊!不就是亲家关系吗!大嫂杨乐儿就是杨家人啊!” 郑兆提起的这个大嫂实际是让郑多得有一种难以表述的尴尬的,因为杨家与郑家不同,杨家算是书香门第,一直以来都是以文雅自居的,可偏偏到了杨乐儿这一代就变了味了,打小起这杨乐儿就不喜欢窝在书房当中,偏偏爱的是郑家那刀枪剑棒! 而自家的这个大儿子则也是相反,偏爱琴棋书画,这两人小时候可真没少让两家头疼,也或许是两家人逼得太紧了些吧,这两人自幼感情就极好,于是在郑一居高中榜首那天,两人便订了终身。 其实郑兆对这个儿媳妇是十分的满意的,练武资质不差,而且办事爽快,从来不拖泥带水,可关键是郑家和杨家的真实身份是很特殊的!每一代都要选出两个人作为文武人进入皇宫的那个特殊机构—太平监! 每一代都是长子进宫,次子继承,偏偏就是郑一居这一代就出了这么档子的事情,所以到现在上面要人,郑多得都一直压着没给,不是不想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给! 思绪飘的太远,郑多得叹了一口气之后收了回来,并且说道:“你想的太片面了,我们郑家和杨家自大韩开朝以来就是皇氏的秘密执行机构—太平监的主要人员了!” “太平监?” “不错,能在这个机构的,并且能在里面出人头地的,无不都是一代豪杰啊!” “爹,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来这找你,其实就一个意思,你啊,年纪大了!该找个婆姨了!张铁匠家的女儿不错!我看你就去参加那个比武招亲去吧!” 郑兆被郑多得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给弄糊涂了,连忙问道:“爹,您刚才还在说太平监的事情,怎么又转眼提到比武招亲了!” 第十一章:各方势力(中) 郑兆从自家府院中出来的时候,脑门上是顶着碗大的包的,他嘴里嘟嘟囔囔的,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精彩,毕竟谁能想到上一秒还和蔼可亲的老人,下一秒就变成了暴躁如雷的老头子了! “一天天,神神叨叨的!难道当郑家家主都会成这样?那要是这样!我还是不要听那几个宗叔的话了!”内心像是做了一个决定!郑兆转身朝着郑府大院大喊道:“这郑家家主,爱谁谁!反正小爷我是不伺候了!” “什么不伺候了?谁又惹我们郑府小少主了?”一位偏偏少年执扇笑道,在其身边有一位长相英气的少女。 “哥!啥前儿回来的啊!嫂子我那走木桩可是一天都没拉下啊!”郑兆一改之前的郁闷,高兴的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小叔!身子骨又壮实了不少啊!来这是你哥给你带的啊。”少女拿出了一本山水游记给到了郑兆。 “哎呦,大嫂每次都帮我哥说话,我又不是不了解我哥,就他那性子,怎么可能嘛!”少年拿着书欣喜若狂,连忙打开翻看了起来。 “你就不能拿着书进屋子里看!你大嫂每次给你带的东西还少?哪一件也经不起你折腾几天的!”郑一居无奈的说道。 “行啦,哥,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老头子正生着气呢!” “你啊你,打小就不让爹省心!” “唉!这次可不怪我啊!非要我去参加比武招亲,还说了一堆什么太平监什么的话!” “哦?爹让你参加比武招亲了?也对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都把你嫂子给拿下了,你确实应该考虑考虑啊!” 郑一居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腰间一阵刺痛,原来是杨乐儿用着手狠狠的掐着,他看着杨乐儿那一股子的瞪目怒视!立马怂了下来,随即说道:“手掐累了吧,爹还在屋子里等着我们呢,办正事要紧!等事儿办完了,晚上好好让你掐!” 郑一居的这段话,让杨乐儿的脸上绯红骤起,放下手,少女不言语什么,有些慌忙的走进了大院,郑一居的脸上充满了骄傲,郑兆则是一种很鄙夷的目光。 “大哥,你总是这一套!” “没办法,你大嫂喜欢啊!” “唉,受不了了,我还是找李富平去了!上次就因为没有这本书,让我丢了面子,这次高低我也要找回来场子!” “李富平?爹让你比武招亲!你就不怕李富平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呗,俺俩又不是朋友,无所谓的!” 郑一居听到郑兆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郑兆啊!他们说你傻!我觉得你不傻,反而是他们有点傻!” “大哥说的没错,我赞同,话说都有谁说我傻来着?”郑兆直竖起两只耳朵等待郑一居的回应,但是没想到的是郑一居此时却笑而不语,转身进了府门,郑兆也不阻拦,只是嘀咕道:“大哥,何必要活的这么累呢!” 府院里,郑一居赶上了走路十分缓慢的杨乐儿,他牵着她的手说道:“走得有些快了,稍微慢一些其实也挺好的!” 杨乐儿笑道:“怎么?郑大官人做决定了?” 郑一居回应道:“算是吧,毕竟这次户部那边算是被孟儒给搅底朝天啊,这得讲究有来有回不是?” “其实你也得感谢孟儒,毕竟他也算是为天下读书人做好事罢了,而且如果不是孟儒,我们哪有现在啊!” “一码事归一码事,儒家这股子的风气到底是好是坏,现在下定论还是太早了些。” “不管怎么说,算是解决了咱们俩家的大问题了!” “确实!” 两人谈话间已经走进了郑家的主事大厅,郑多得和杨家家主杨文综已经等两人多时,郑一居并没有与两位家主行礼,而是直接偕同杨乐儿坐到了一旁。 “一居,事情如何?”郑多得直接切入主题,毕竟关于文武人的事情一直都是两家的头等大事! “爹,事情还算是顺利,太平监发展至今,内部多还是咱们两家的人多一些,那些宗族前辈们还是想着我们多一些。” “你的意思是,定下来了?”杨文综插了这么一句话。 “爹,一居现在是文人,而我则为武人,定了!”杨乐儿的这一句话,让两家家主同时舒了一口气。 “这就好!这就好!老杨啊,看来你我两家算是枯木逢春!绝地求生了啊!哈哈哈。” “理没错!一局啊,太平监那边可是向来以规矩为至高准则,你们具体是怎么说通的啊?” “很简单啊!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活人总不能被一泡尿憋死吧?” “就这?” “就这。” 随即大堂内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 郑兆气势汹汹的带着杨乐儿送的书来到了李府门前,他本想着叫嚣的喊一声,但想起了这几日李府发生的事情,也就打消了这个年头,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轻轻的扣了扣大门,并没有回应,再尝试性的敲了敲,仍旧没有反应,于是他觉得李府应是寻不到了李富平了,于是转身就要离去。 “谁啊!”随着声音落下,李府的大门打开了,唐和尚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是谁啊?李富平呢?”郑兆问道。 “没看出来吗?我能是谁啊!一个和尚呗,你问李富平啊?估计这会儿他正在被教育吧!” “被教育?他李富平还能被教育?乖乖可真了不得!是哪位神人,我郑兆定要与他抛头颅,洒热血,义结金兰!” 郑兆说这话的时候是十分的严肃,但是唐和尚却有些忍禁不住了,使劲的憋着自己的嘴巴,用手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和尚!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那倒也没有,只是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报上名来,以后有机会了我让李富平带你认识认识那个神人!” “此话当真!在下郑兆。” “你放心,我说话,那小子不敢不听!” 郑兆一听这句话,眼睛顿时瞪的像铜铃一般!随即问道:“您是?” “哦,我是他大哥,你叫我唐和尚就行!” “唐大哥!此事情就拜托您了,只要你能做到,我郑某人自当有厚谢!” “看来你小子和李富平梁子挺深啊!阿弥陀佛!” “不瞒老哥说,我郑兆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就我大哥那么神的人,有时候还拿我没办法!嘿,您瞧着怎么样!这李富平偏偏就能把我收拾的无话可说!” 唐和尚打量了一下郑兆,随即说道:“你一个蜕体五境的,还怕他一个四境的?” 郑兆连忙晃了晃手说道:“用武力那叫胜之不武啊!非我郑兆为人处世的准则,不妥!不妥!” “可智取?试问?天下除了那个姓孟的,谁能算过那个小子了?倒是最近刚冒名的一个叫郑一居,我估计勉强吧!” “啊?郑一居乃在下亲兄长!” “那你不找你兄长来撑腰?” “跌份了不是!我郑兆向来都是求己大于求人的!”说完这句话,郑兆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摸了摸怀中的山海游记。 “哈哈哈,行,我看你小子行,这样吧,等李富平回来了,我告他一声啊!” “告什么告!我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郑兆听到这熟悉又可恶的声音,立马转身怒视,结果眼前的情景让郑兆大跌眼界,只见李富平佝偻着腰,胳膊搭在陈花儿的肩膀上,脸上的“彩墨”可真不算少,尤其是两个深黑色的眼圈! “李富平,你这是惹得谁了?怪怪下手可真重啊!” “还能是谁!还不是某个不讲理的老头!我告你,等哪天小爷我合道了!我非得把那把破剑给丢到茅坑里去!”李富平说完撇了撇一旁的陈花儿,发现其没有异样就准备将肚子里的腌臜词一涌而出。 可没想到的是,陈花儿表面云淡风轻,实际那一只小巧琳珑的手已经搭在了李富平的腰间,随后一阵惨叫声响起。 “李富平,你没没事吧!”郑兆问道,语气当中带有一丝的关心。 “死不了!唐和尚你别再一旁傻笑了!还不过来扶我一下!我们的花儿已经很累了!” “哦哦,来了,来了!”唐和尚连忙过去接过李富平,陈花儿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富平,随即进了府院,被唐和尚扶着,李富平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定了定气息询问郑兆:“你来干嘛?” “还能干吗!找你麻烦啊!”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还有必要找我麻烦嘛?” “我喜欢火上浇油!” 郑兆一脸严肃的说道,这可让李富平炸了锅。 “得!得!都是大爷!整死我算了!” “算了,看你这么惨,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你改什么天!啊!改什么改!这段时间我哪有时间陪你闹!郑家小少爷,你哥不是回来了嘛?闹腾你哥去啊!” “嗯?不亏是我郑兆的一生之敌!连这都能知道,哪你知不知道,我爹让我参见那个比武招亲去啊?” 郑兆这话一说,李富平立马来了精神,随即说道:“小少爷,进屋子,今天咱俩定要比个高下!” “行,但是我就好奇,谁把你搞成这样的?” “哦,那个啊,剑神陈兰芝,怎么有想法?告诉我,兄弟一起?” “进屋子,进屋子,天怎么这么冷啊!”郑兆头也不回的进了李府的屋子。 第十二章:各方势力(下) 黄多财奉命来到郑杨两家传话,本来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但因为郑一居的回来,让这件事复杂了起来,此时的黄多财被郑一居带到了偏房当中。 “郑大人,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跟两位家主说完了,不知道为何郑大人不肯放我回去复命呢?”黄多财十分的坐立不安,言语当中也透露出了一丝的畏惧。 “黄掌柜的,我就是想跟您叙叙旧啊,这么多年了,您可是一直照顾李家那小子,我在这里得替我先生好好感谢您啊!” 听到郑一居的这番话,黄多财一个没禁住,摔在了地上,郑一居连忙将其扶起并说道:“黄掌柜这是怎么一说?” “郑大人,你也知道我是身不由己啊!”黄多财想要解释,却被郑一居按在了椅子上,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并且给其倒了一杯茶水。 “黄掌柜,知道你时间紧,有些话我也就不跟你弯弯绕了。” “郑大人但说无妨!” “堂堂蜕灵八境,黄掌柜是我见过唯一活的这般窝囊的人了,恕我直言,黄掌柜就真的没有想过另一种活法嘛?” 郑一居的这句话如平地惊雷,把黄多财之前的那点小心思再次炸了出来,黄多财紧握着拳头,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郑大人,黄多财此生不求什么了,这八境的修为也罢,正一教能否再重出江湖也罢,只求能守的一片安享地,可是你也知道,孟大人的手段非同一般,不是我看不起郑大人,您比之孟大人还是有不小的距离!” “多谢黄掌柜的提醒,郑一居向来都是自知的,所以也只能把孟大人作为一生的攀登目标罢了!但是人都是有底线和原则的,他人我不知,但对我来说,如果触碰了我的底线,任你是高山也罢!大江也罢!我都会一步一步的挖空填平!” “那就能等郑大人挖空填平的那一天,我们再来畅谈未来可好?” “这会儿的黄掌柜倒有些八境的样子了!好了言归正传,刚才你在堂上提到那些要求,我代表郑杨两家答应下来了,不妨告诉黄掌柜,这会儿名单已经到了孟大人的手上。” 听到郑一居的话,黄守财内心长舒了一口气,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多谢郑大人。” “不用谢,只求黄掌柜言而有信便可!”郑一居的这番话,让黄多财的内心诧异了起来,不禁心想道:“难道,这郑一居真的要和孟儒死刚到底了嘛?”但转念一想,这些事于自己又有何关系呢? 不再多想,黄掌柜起身告辞,郑一居也不多送。 ...... 凤来楼内,阿福仍是无所事事的在看店,闲来无聊,他就有些想念陈花儿了,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可在阿福看来这可能就是江湖吧,真就是理不清,剪不断,多一杯愁滋味,那天李府的事情,两个老头子都没有给自己解释半句! 当然阿福自己也没多问半句,说不好奇吧?那是假的,可好奇归好奇,阿福的嘴就是张不开,就像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一样,就像他知道黄守财知道自己偷练那本雷法一样。 阿福觉得这个世道很奇怪,有的时候看不清楚,有的时候却又看的明明白白,但大多时候好像都是看的明白,装糊涂!这样挺好的,阿福内心是这么觉得的。 “阿福,没酒了!快上啊!”客人们粗犷豪迈的声音是阿福最喜欢听到的声音! “好嘞,客官稍等!” 与楼下乐得其中的阿福相比,楼上的孟儒也是有了一个稍微好的心情,因为不久前,郑家送来乐一份情报,是关于这几天这个小镇上面莫名多出来的一些人的相关情报! “亡秋崖端秋,兵家孙同,大赵四皇子,聚宝城南宫普,金影门金雕,扶桑山袁雄飞,啧啧啧,没想到啊,小小的太平镇能汇聚这么多名门望派啊!看来这几天得好好的窜窜门了!” 心里面像是做了一些决定,孟儒持扇点了点自己面前桌子上的棋盘,一道身影显现了出来,孟儒示意对方坐下,两方开始下起了棋来。 “你来这?不怕引起李富平的猜疑?” “这你放心,李富平知道我来!而且人比你能容人!” “哦,那就是你说了我们两家的事情?” “这种事情真没必要见人就说,丢脸,人李富平本来就知道的!” “唉,你说你一个劲的跟他李富平瞎闹什么?” “那你呢?不好好的待在邺城,跑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干嘛!就非要掺和这浑水!” “哈哈哈,提醒你一句,我这不叫掺和,毕竟这里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我一手造成的!” “孟儒,我来是想问你那个事情!” “孟李,就因为他是梦中发生的事情所以你可以不用当真的!” “不用?就像当初荀竹天孟家和青荷天孟家一样嘛?”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吧,孟李你应该清楚,你我二人之间的问题不是两个孟家的问题!” “确实!这也是你最反感李富平的原因吧!”孟李的这句话让本该落子的孟儒停顿了一下。 “怎么?难道,你孟李就真的能放下?” “我说放下了,你不信啊!我倒也想反问一句!你孟儒为何放不下!这都多长时间了!” “是啊,很长时间了!”此时的孟儒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羽扇纶巾的孟儒,细观之,一丝时间的沧桑感自其体内油然而生。 “你最好收一收,不然那些个老家伙又得找你师傅麻烦了!”孟李的这番话,让孟儒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你输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下棋还是没个进步啊!”孟儒笑道。 “张老头子说我天生就不是这块料!” “张天师可还好?” “我也不知道,好久没回去了,应该是死不了吧!” “儒家造的孽,结果让道家承了果,孟李说句公道话,这些年我替老书生和李富平谢谢你了!” “可别,您们都是大人物,李富平现在是没记起,等他记起来了,估计得找我拼命了。” “所以你现在帮他是内疚?” 孟李听到这话,不免的哈哈大笑起来:“孟儒,你觉得你我相比谁更有人性?” “倒也是,是我多想了,好了,老规矩你输了,拿来吧!” “唉,每次都这样,真叫我难办啊!”孟李说完,周身道气涌出,顿时三道身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孟儒折扇一挥儿,其中的一道身影径直地朝其走过去,两个身影重合,孟儒整个人的气势提升了许多。 “八境?怎么这次提升的这么多?”孟李好奇了,因为之前引气入体的时候,孟儒都是几次升一境,这一次却足足升了四境。 “这有什么奇怪的,前几次我都压着而已,再说了陈兰芝的剑不是白挨的!呼,这样接下来就好办事了!” “你这提的太快了,李富平那边我咋办?”孟李开始咋咋呼呼了起来。 “那我管不着,反正出了问题,他们找的是你不是我!” “你总是这么多鬼心眼子,难怪我真喜欢不起来你!不扯皮了,撤了,没意思!”孟李骂骂咧咧的消失在了原地。 孟儒也不在意孟李的突然到访和突然离去,现在的他需要赶快的将这八境的修为巩固一下。 ...... 郑一居从黄掌柜走没多久就独自一人出了门,他的目的地是小镇的集市。 “王大哥,好久没见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郑一居手提着王家出了名的桃花酒,朝着不远处的渔摊晃动。 “哎呀,这不俺郑家大兄弟嘛,多久没见了!你可是想死我了。”王二蛋屁颠屁颠的跑到郑一居的面前,一把夺过其手中的桃花酒,拔出酒塞子,痛饮了起来。 “王家桃花酒,好喝,好喝!大兄弟还没错啊,还知道我好这一口,我还以为你当了大官就忘了我们呢!” “你这说的哪的话,我是那种人嘛!对了嫂子呢?” “在家看孩子了,弟妹呢?” “在家陪父母了!”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随后脸上都浮现出了比较轻浮的笑容。 “一居兄弟,老地方?” “老地方!走起!”就这样,两人勾肩搭背的朝着凤舞楼走去。 凤舞楼这个地方,小镇上的妇女们都恨的要死!都觉得里面的那些姑娘太不洁身自好了!一个个搔首弄姿的,简直不成体统!可是女人们仇视的地方,未免不是男人的天堂,没有人知道凤舞楼是谁建的,但是大家都知道凤舞楼里的头牌卿荷花不比京城里的差! 卿荷花这几天十分的开心,因为凤舞楼里来了一帮只住房不找姑娘的阔绰客人,但卿荷花这几天也挺困惑的,因为好像自从这帮人来了之后,凤舞楼里的姑娘们就接不到客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那个傻和尚给我带的晦气?不行,看来有时间得去山上拜拜了!” “卿姐,在不在啊!还不快出啦好酒好肉好姑娘的伺候着!” 听到这声音,卿荷花更加笃定一定是那个和尚让自己触了霉头,她很不耐烦的说道:“二蛋啊,你来这你媳妇知道啊!再说了,就你那三瓜两枣的,够什么?” “卿姐,你这么说我大哥,我可不乐意了啊!” “哟,这不是我们的郑大官人吗!姑娘们快出来接客了!”卿荷花此时是眉笑眼开的,脸上红光满晕! 第十三章:喝花酒,劝人回 凤舞楼现在可是相当的热闹了,这是卿荷花很乐意看见的,不然青楼冷冷清清的真成清楼了,这可有违凤舞楼的宗旨了,万一哪天老板回来了,知道此事,怪罪到头上来,卿荷花可是担待不起! “卿姐,我怎么觉得咱凤舞楼怎么这般冷清啊!”郑一居左怀右抱着姑娘,嘴里含着姑娘送的葡萄询问道。 “哎呦,我的郑大人啊,你可不知道啊!这前几天来了一伙人,把咱们凤舞楼当客栈使唤了!一个个正经的那眼睛都不多瞟一眼!” “可不嘛,那堆人里面有个人高马大的黑胡子壮汉,那眼神凌厉的就像是杀人犯一样,总感觉再看几眼,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你们俩行了,好好陪着郑大人就是了,不要再背后乱说话,小心祸从嘴出!”卿荷花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俩乱说话的姑娘顿时安静下来。 郑一居见气氛冷了下来,立马开始开始哄人开心,那甜言蜜语的没有休止过,俩姑娘的脸上顿时喜笑颜开。 “还是郑大人好,人不仅相貌堂堂,还那么有才,最主要的还知奴婢们的心!”俩姑娘依偎在郑一居的怀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夸的郑一居直呼大善! 反观另一边的王二蛋就没这般红颜运了,姑娘们都想着往郑一居身边挤挤,所以这里就显得冷清,只有卿荷花为了不让他尴尬,就陪在他的身边,至于待遇当然是饮酒为主,相敬如宾了。 “他奶奶个腿,一居啊,人比人真是气死个人!爷花钱来这享受来了,怎么爷还没挑,这些姑娘到挑爷了!” “你啊你,不是姑娘们嫌弃你,主要你们家那位,姑娘们是真的怕了!二蛋听姐的一句劝,好好在这里喝酒就好,姐也是为了你好!”王二蛋听卿荷花的话,顿时不乐意了,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人说的是实话! 楼下玩的是欢乐,楼上却有些不乐意了,只见一个莽汉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朝着郑一居所在的地方跳了下来! “我说,你们能安静些不?”莽汉说罢一把独特的大刀插在了地上。此刀刀身整体呈红色,刀体沉重,刀柄处雕有鬼头,刀刃相当锋利,背厚面阔.,刀背处有一圆口,造型特殊。 莽汉的这一举动吓的凤舞楼的姑娘们胆战心惊,尤其是刚才还在背后议人的俩姑娘更是吓晕了过去,郑一居将两人推开,起身握拳道:“这位朋友,好大的气力!未请教?” “山野莽夫,名字什么的!不值一提,就是希望你们能安静些!”莽汉将刀拔出抗在了肩上。 “如果说是我们吵到阁下了,我们跟你们道歉!”郑一居就要弯腰道歉,被王二蛋拦了下来,卿荷花看到此举动,无奈的说了一句话:“二蛋,性子就不能收一收?” “卿姐,这可怨不得我啊!认识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最烦喝花酒的时候,被人打扰!真笑话!青楼不热闹!还叫青楼?你们嫌吵!住客栈去啊!” “怎么?看你意思是想打一架了?”莽汉轻视道,语气也显得十分的傲慢。 “就凭你?不够格,喊楼上那位下来试试吧!”二蛋说完便是一拳直冲莽汉的脸面,速度之快,旁人见不得。当莽汉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已至脸上,他想要抵抗,但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半分! 就这样莽汉被王二蛋一拳干倒在地,两人之间没有惊天动地的排面,亦没有你来我往的周璇,王二蛋就仅仅一拳莽汉便昏了过去! “看着这么壮,怎么一拳都吃不住,合着这么一身肉都白长了?”王二蛋说完,一脚将地上的大刀踹向了二楼的屋子内,并且说道:“刀是好刀,就是不知道持刀人到底如何?楼上的找个扛刀的应付我们,未免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果然,太平镇里卧虎藏龙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小拳圣啊!”话语见,屋内走出了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男子。 “你信不信,你要再敢说那三个字,我把你头给你拧下来!”王二蛋咬牙切齿说道。 “抱歉,抱歉,是在下想的不周了,扶桑山袁雄飞见过孤山落湖少主!”袁雄飞抬拳问候。 “袁雄飞啊!我说呢那把刀看着那么眼熟,原来是你袁雄飞的斩首刀啊!” “袁雄飞能在这个小小的青楼见识到拳圣的拳法真是三生有幸了!小小斩首,王少主就不要挂在嘴边了。”袁雄飞边说边下了楼,他首先走到卿荷花面前鞠躬说道:“卿姐,今天凤舞楼的一切损失,我来赔偿,在这里我跟您道一声谦了!” “袁公子,多谢了,既然这样,我们这些个弱女子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就先退下了。”卿荷花知道这会儿自己绝对不能陷在当中,便招手让姑娘们退下。 “唉,卿姐,你这么做就不地道了,我难得与王大哥见面,你这就把姑娘叫走,扫兴了不是?”郑一居想要阻拦,但奈何姑娘们实在是怕的要死,一个个走路极快。 “哦?王少主!这位是?” “各位都是山上修炼的仙老爷,我一介凡人,不足挂齿,在下郑一居!”郑一居笑道。 袁雄飞听到郑一居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问道:“可是那大韩礼部尚书郑一居郑大人?” “袁山主听过在下?这可让在下蓬荜生辉啊!” 袁雄飞得到答案后,立马弯腰说道:“郑大人,我为刚才的事情道歉,咱明人不说暗话,请问我如何补偿的了您?” 袁雄飞的这番举动让王二蛋有些郁闷了,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一居啊,你看看,还是你的面子大,我这孤山落湖的少主可没让人这么低三下四的!” “王少主言重了,袁雄飞仰慕王拳圣已久,更期望能与你这样的英雄豪杰做朋友,在王某心里,你与郑大人等同!” “王大哥,你就切莫再逼王山主了,再说了这少主的名号,你不是很不喜欢嘛?” “哈哈哈,行,我听兄弟你的。”王二蛋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自己喝起酒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活算是干完了! “不知二位今天找我来有何贵干啊?” “你要点脸,我俩喝花酒来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 “唉,王大哥,态度好点,袁山主,确实如王大哥那样,只是偶然碰见罢了,不过竟然你要问,我还真有一事!” “但说无妨!”因为刚才王二蛋的刺激,袁雄飞这个向来好面子的人,内心已经有些气愤了。 “简单,请山主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听到郑一居的话,袁雄飞诧异了,连忙问道:“郑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袁山主,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扶桑山想要成为了大韩宗门,不错,但不是这么来的,劝你一句,不是你以为你最后赢下了比武招亲,再把张郡主送还大韩就能落着个好!而且你不会真以为,你能在比武招亲当中胜出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啊?” “袁山主,听人劝,吃饱饭,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可我向来是讲道理的那个人,郑大人,您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真没办法听您的!” 袁雄飞的这一句话可算是把郑一居气的够呛,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这脑子却跟个榆木一样,简直比我小弟笨的不是一点半点的,看来我小弟成为武道大师还是很有希望的嘛!毕竟这么笨的人都可以! 心里面吐槽了好久,但是脸上却依旧笑容布满,郑一居不紧不慢的说道:“太平镇这一局牵扯太多,你们要是再把那个小祖宗给惹到了,鬼知道这得之不易的太平能维持多久!” “郑大人说的话,我还是很迷糊,请郑大人明说!” “怎么?你们家老祖宗没有跟你们说?” “老祖在很早的时候已经开始闭死关了,要么合道十五境,要么灰飞烟灭!他闭关的很突然,并没有交代什么!” “扶桑山老祖袁正华,闭死关?难道是提前泄露了?不应该啊!哪出了问题了?”郑一居没有回应袁雄飞,只是在自言自语。 “唉,我说兄弟,我说什么了来着?就应该直接动手!你那一套不管用的。”王二蛋此时酒也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实在是无聊,见袁雄飞那“嚣张”的样子,内心的火就开始往上顶了起来。 “王大哥,我先生常教导我能说话解决的,绝对不动手,就算对方是榆木脑袋,也要有耐心的说下去!” “所以呢?” 袁雄飞察觉出这二人话语当中的不对劲了,连忙解释道:“二位,袁某不想动手,只是想图个明白!” 郑一居回应王二蛋:“我向来听我先生的话,但这一点我真不能苟同!” “唉,要么说还得是你郑一居啊!投脾气!”王二蛋大腿一拍说道。 “二,二位,袁某真没有动手的意思!” “有没有!打赢我再说吧!” “王二蛋!生意不做!跑这个地方鬼混来了!活腻歪了!给老娘滚出来!” 王二蛋刚运起拳意,楼下一真熟悉的喊骂声就映入耳帘,什么话语都没说,王二蛋立马收拳,并屁颠屁颠的跑了下去,见了淑芬,二话不说立马跪下。整个过程可谓是行云流水到了极致,淑芬也不含糊,她拧着王二蛋的耳朵就往自家走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 “唉,唉,媳妇儿,轻点,轻点,疼!” “疼!你还知道疼!”淑芬手里的劲道更大了。 “唉~~,媳妇儿,给个面子!给个面子!人都看着呢!” “你王二蛋还要脸啊!走,给我回家,今天你要不给我个解释!以后都别趴老娘的身了!” “郑兄弟,救我啊!” 第十四章:比武招亲开始 今天比武招亲的日子算是正式的开始了,张铁匠一共将其分为了三关,分别为:缘试、文试、武试、按照他的说法,虽然是比武招亲,但是也要各个方面都要考察一番。 这第一试缘试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内容看上去倒也简单,张铁匠一共准备了一百枚金字令牌,放置在落云山当中,谁若在规定三天时间内将令牌拿到并送往张府则获得下一轮的资格,为此今天的落云山是相当的热闹。 山脚下张府设置的比试点早已人满为患,大家都是摩拳擦掌的,只等一声令下了,山上,城隍韩武平,剑神陈兰芝,大韩王爷张铁匠三人静静的坐在凉厅里品茶,陈兰芝引剑开启了画像镜,山下的场景一览无余。 “张王爷,你这第一道关可害苦我了!你就不怕我这落云山被你搞的乌烟瘴气,我怪罪?”韩武平嘴上是有些抱怨,但是心里却十分的开心,毕竟张铁匠允诺在海洲那边选择一座同品阶的山头为其搭建城隍庙。 因为对城隍和山河之神来说,他们的修炼与这些山上的修者不同,他们只需要香火的进贡即可,当然香火一道不是唯一的道路,修道千万,道法万千。 “韩城隍就莫要开玩笑了,在剑神的眼皮子底下,这帮小辈能起什么幺蛾子啊?” “小辈?王爷可是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次比武招亲的人里面,我看就有许多的老家伙,比如那扶桑山的袁雄飞,金迎门的金雕,这两人的年龄可跟王爷你相差不多啊,而且最让我好奇的是那个合欢宗的刘飘渺咋也能来掺合一脚?”韩城隍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比武招亲,我倒没想太多,反正我发了布告,他们就来了呗,再说了山上修行,强者为尊,小女要是能和这当中的强者喜结连理,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王爷倒是谦虚了,一个武道十境蜕灵的大宗师,何必总是这般唯唯诺诺呢?”说此话的是剑神陈兰芝,意在提醒韩武平不要再试探一个大宗师的底线了。 韩武平也是明白了剑神的意思,不再言语,开始给二位倒茶,而张王爷看在眼里,郁闷在心里,这虽然是提醒韩武平,又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韩武平是你陈兰芝罩的,海洲建庙一事,张铁匠更多的是看在剑神的面子上,没办法谁让这天下就这么一个合道十五境的剑神呢! ...... 山脚下,随着张府的通知,这一大帮人乌泱泱的冲向了落云山当中,其中李富平、唐和尚、猛李三人结伴而行,郑兆带着自己的嫂子杨乐儿参加。 落云山的整体面积不算小,所以参加的这一大帮子人进入山中之后,倒也是分散开来,郑兆正一个劲的吐槽自己的哥哥不负责任,说好的陪自己参加,最后没想到是自己嫂子来,但是他哪里想得到,某位人因昨天的花酒事件被人家带人到家里来告状,导致现在还跪在搓衣板子上呢。 “嫂子,我哥这也忒不靠谱了,真是辛苦你了。”郑兆边说边要坐下,谁知屁股刚一落地就感觉被什么硬的东西给硌了一下,他起身翻看泥土一看,一块金晃晃的令牌出现在眼前。 “小叔看来与张家有缘呐,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有金牌到手了啊!”杨乐儿以衣服捂着自己的小嘴,轻轻笑道。 “孽缘!孽缘!这东西拿不得!”郑兆说完便急忙的把金牌埋的更深了一些,之后迅速拉着自家嫂子的手逃离现场,这举措让杨乐儿有些糊涂了。就要询问郑兆,谁知话还没说出口,郑兆突然停了下来。 “不妥!这令牌别人捡了去也就罢了,万一被李富平捡到,那我不是亏大发了!”自言自语完之后,郑兆又快速的跑回原处,将令牌给挖了出来,并且交给了杨乐儿。 “嫂嫂一定要保管好,到时候等时间到了,我们把这令牌随手一扔即可,这样便便宜不了那个李富平了!” 此时的杨乐儿听完自家小叔的话后,已经有些憋不住了,疯狂的拍打自己的肚子,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笑出那一声“嫂嫂知道了,我们还是再去别处看看吧!” 另一边李富平三人就没有郑兆这般好运气了!至今一枚金牌都没有寻下!三人正坐在一个石墩前休息。 “富平呐!你这什么运气!到现在一块都没有啊!” “就是啊!你出门看黄历了没!” “我说你俩,能别在这说风凉话了吗!休息够了吗?休息好了就赶紧的找啊!” 李富平起身就要接着寻找,其背后突然传来一句十分刺耳的话语,“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真是异想天开!” 说这句话的是一位体态富裕的公子哥,李富平对他算是有印象的,好像是聚宝城的二公子南宫普。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说话很是中听啊!”唐和尚此时已经跑到了南宫普的面前 “你谁啊?怎么和尚也来参加比武招亲啊!”南宫普被突然窜出的唐和尚吓得连退了几步。 “施主,小僧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十分有理!所有小僧有一个不请之请!” 一听说这个和尚有求于自己,南宫普立马开始摆起了架子,准备要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毕竟这几天过的十分的艰苦,被告知来太平镇要低调行事!南宫普就一直居住在当地的镇民家里,吃了好几天的粗茶淡饭,整个人的气死都差了许多,最主要的是身边没人追捧是真的不适应啊! 南宫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抬起自己的脑袋,趾高气昂的问道:“说吧,什么事情?” “事情也简单,就是想借用公子腰间的金牌一用!” “嗨,只要你好好......你说什么?金牌?你是不是傻掉了!我费劲辛苦得来的金牌凭什么给你!“ “凭这个!”南宫普身后传来了孟李的声音,他刚转身,就看见一根木棍落下,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我说,你咋这么墨迹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我墨迹!你倒是快敲啊!一直在那里左挥右挥的,咋的,脑子抽筋了!” “得,道士遇到和尚,有理说不清!办正事!”说罢,孟李便摘走了南宫普身上的令牌,随手丢给了李富平。 “行了,任务完成,打道回府!”唐和尚得意的笑着,但是李富平的脸上看上去却很严肃,他抬头看了看天询问道:“我们出来大概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两个时辰了吧,怎么了?” “两个时辰了!估计他们也该行动了!这会儿我们还不能去张府!时间还没到!而且我敢保证,现在张府的门口肯定已经有一堆尸体了!” “老李你的意思是!有人黑吃黑!”孟李询问道。 李富平紧皱眉头回应道:“不只黑吃黑!估计张府那边也会搞一些惊喜出来!” ...... 张府这边正如李富平所料,门口躺满了一大堆的尸体,张府管家在不停的指挥下人处理这些尸体,这些都是在山上拿着一个令牌就下来的人,在他身后站着一排黑衣人,每人手里至少有两枚令牌! ”你们去吧!记得事情要办的漂亮一些,王爷还是那句话,谁最后活着从落云山出来,谁最后拿的令牌多,谁就是下一任神机营的上校都护了!” “是,仅尊王爷之命!”黑衣人统一的回应道,随后快速的离开了张府。 ...... 袁雄飞到现在都没有理解郑一居先前说的话,昨天要不是一个妇人半路杀出,自己还少不了要和小拳圣打上一架,那可不是袁雄飞想要看到的,同样也是因为郑一居昨天的一席话,让袁雄飞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于是便找来了金雕,这个目前在参加人员当中战力排在前面的高手。 “金雕,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一起啊!” “袁雄飞,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你一个八境高手,怕什么?” “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就想保证这次能够万无一失!” “那你可要说到做到啊!” “老鸟,你放心,人是你的,我只要那半国的气运即可!” “行,我答应下来了!” 听见金雕答应下来,袁雄飞内心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次对他来说,眼前的这个人可算是头号竞争对手啊,只要能稳住他,这次的比武招亲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至于这个老鸟为何如此执着于张凤仪这个人,袁雄飞是不在意的。 “没想到啊,堂堂两大八境宗师竟然还要联手,这可对其他人来说不公平啊!奴家可得好好的把这个消息给传出去啊!” 一位身段极其妖娆,长相极其妩媚的女子漫步的朝二人走了过来,此女子正是这次之前韩武平提起的合欢总刘飘渺。 “柳夫人,没想到你也来参加这个比武招亲,看来江湖上的传言不假啊,你柳夫人还真是来者不拒,男女通吃啊!”金雕冷冷的笑道,其背后的手上已经拿出了金影门的成名暗器金羽镖。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呢!那张凤仪可是天下胭脂卷的榜首啊,谁人不馋其美色啊,你老鸟就不要在这装正人君子了!” “是嘛!既然如此!我老金就请柳夫人出山吧!”话音落,金羽镖随之而出,直奔柳飘渺。 “老鸟多年不见,还是那副急性子!”柳飘渺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出招去接,但让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这金羽镖刚到其面前就被切割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今日,谁动她,我便让谁赴死!”一位手持长剑,身穿蓑衣的男子从柳飘渺背后走了出来! 袁雄飞对此人的出现很是诧异,因为此人正是孙同,传言剑神陈兰芝之后可再有潜力到那一步的兵家剑仙! 第十五章:纵横交错 兵家向来是一个很神秘的派系,据传闻兵家每代只会出现两个人游荡江湖,一个是持剑人,另一个则为持刀人。 持剑人向东行,持刀人向西行,两者永不见面,如果有一天两者命中注定要相遇,那么即分输赢,也分生死。 袁雄飞面前的孙同就是兵家的持剑人,一个彻底打破兵家规矩的人!因为到了他这一代,貌似兵家只出来了他这么一个持剑人,持刀人听说是未跨出宗门半步,就被结果了! 蓑衣客孙同站在柳缥缈的身前闭目养神,刚才还在叫嚣的金雕,此时也收起了自己的脾气,靠在了树上。 袁雄飞持斩首抱拳道:“兵家孙同,果然剑术超群!刚才金雕只是和柳夫人开一个玩笑,我袁某人在这里替他向二位道歉了!” 孙同仍旧是闭着眼睛回应道:“斩首,十大名刀当中排行第八,袁雄飞八境蜕灵宗师,我压境到七境!袁山主可敢一战!” 好猖狂的话语啊!从来没有人敢在袁雄飞面前如此说话!于是不再多说,斩首刀出,血光肆意横行! “孙同,未免也太过妄自菲薄了吧!不要以为自己有着剑仙资质!就真有剑仙之态!” 袁雄飞身为扶桑山山主,所藏手段定是不少,寻常高手与之对手定是不敢大意的!可孙同却不如此,他仍是闭目养神,手中之剑未出,只靠着身法躲闪袁雄飞每次的挥刀! “袁山主,就不要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扶桑山最有名的扶桑十三式还是尽早使出来吧!” 孙同此话语刚落,袁雄飞便收住了刀,转身朝金雕喊道:“我们走!”两人于此便消失在茂林当中。 “你可真是口气大啊!压境打架!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你让袁雄飞可怎么在这江湖上混呢!”柳缥缈语气相当的妩媚。 “所以他刚才没使扶桑十三式啊!” “这是为何?” “已经输的够多了!怎么连山门也要搭上?”孙同的回答让柳缥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并且说道:“怎么以前没感觉出你是这般幽默的人啊?” 孙同倒也没有反驳什么!因为在他心里,刚才的话并不是什么玩笑话!而是事实罢了! …… 李家这三人自从南宫普一事后,发现敲闷棍的方式实为可行,于是便将此举发扬光大了起来,这也造成了第一天就有二十多位受害者遇害。 此时的李富平在小溪流边,惬意的洗着自己的刚刚到手的几枚令牌,唐和尚与孟李二人不知所踪。 过了一会儿,有两人出现在岸边,其中一人正是先前被惨遭毒手的南宫普,另一人则是大赵的四皇子赵玉。 “赵兄!正是此人,先前和一个和尚,道士趁我不注意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将我的令牌夺了去!” “哦?即使如此,那你与我前去,我定为南宫兄讨回公道!” 两人移步至李富平的面前,赵玉首先发问:“敢问这位兄弟能否将令牌归还于南宫兄,行走江湖,讲究的是光明磊落,兄弟这般行事怕是有损名声吧?” “名声?怎么?能当饭吃嘛?再者说!是你们这帮人先毫不恬耻的抢我媳妇!我都还未说你们什么!” “笑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岂是你这等小人可以玷污的!识相的乖乖把令牌交出来,否则今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南宫普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 这让与之同行的赵玉内心十分的厌恶,但为了大赵和聚宝城的关系!他此时也只得耐着自己的性子了。 “这位兄弟!看你衣冠楚楚,想必也不是那不讲理之人,我们也不必真的要到动手的那般份上吧!”话语间,赵玉武意外放,七境蜕灵! “啧啧,用境界压人!不好意思,我李富平不吃这一套,和尚!道士!出!” 李富平话音刚落,两边茂林当中两道身影窜了出来,正是唐和尚与孟李,同样的七境蜕灵的气息在二人上下浮动。 赵玉一见二人出现,立马收住了自己的气息,抱拳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太平镇上的李富平!” “如假包换!” “即使如此,赵玉在这里给李公子道歉了,这是歉礼,请公子务必收下!”赵玉将腰间的四枚金牌全部送与了李富平。 “恩?公子这举为何意啊?” “李公子莫要装糊涂了,想必我和这位南宫兄的身份,公子都已经猜到了吧!” “大赵四皇子!聚宝城二公子!”李富平很随意的点破了二人的身份! 南宫普虽然跋扈,但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见赵玉的态度立马转变,便对这个李富平心生好奇! 赵玉知道南宫普内心所想,但此地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于是又一次向李富平致歉,只是这一次就被李富平拦住了! “歉,道一次就行了,你堂堂一个皇子若总是这般!我要是你老子,估计不会传位于你!” “多谢李公子教导,赵玉记下了,只是这次时间紧促,赵玉就不耽误李公子时间了,等这次事情结束了,还望李公子不要嫌弃在下登门拜访!” “恩,来可以啊,得带礼啊!” “一定,一定!”说罢,赵玉协同南宫普离开。 唐和尚和孟李想了千万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硬是没有想到这一种,李富平看到了两人疑惑,便无奈的说道:“别想了,说到底,谁让咱太有才了呢!” “和尚,我这怎么有点反胃啊!” “一样!” 面对二人的“讽刺”李富平并没有言语什么,只是继续在岸边洗令牌,等着下一个有缘人的到来。 南宫普此时的内心充满了迷惑,等到二人走了许久,他将赵玉喊停,并问这其中的缘由! 赵玉只是无奈的说一句:“你知道为什么我大赵国力与大韩相比相差甚远,却至今仍未被大韩征讨嘛?” “你不会告诉我就是此人的举动吧!” “这事情确实难以让人相信,直到我大赵牺牲了整个在大韩的情报网得出的一个情报,我才知晓,原来让大韩,国师孟儒计划最终功亏一篑的人就是此人!也因此才有了我大赵三十年苟延残喘的时间!” “这人才多大啊!” “所以,我这此来的目的,你也是清楚了!南宫兄,你也知道我现在在大赵的处境!” “自然是知晓,赵兄,其实我族中较你而言!更看好你的大哥赵凯!” “我知道,但是就算是这,我也得争取,毕竟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已经是你死我亡了,我也没别的办法了!” “赵兄,你觉得那李富平可愿意帮你?” “我不知道,但现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听完赵玉的话,南宫普的心里若有所思了起来,因为他现在在南宫家的处境与赵玉并无二样,世家子弟的上位争夺,不比皇族差多少!尤其是他的宗族超脱于一般的世家! …… 袁雄飞和金雕此时又夺了几名参赛者身上的令牌,他们手上已经累计了三十块之多。 “袁山主,那孙同的实力到底有多高!竟然能让你不战而退!”金鹰还是像往常一样靠在树枝上。 “我估计应该是快破十境了!” 袁雄飞此语一出!金鹰差点吓得从树上掉下来,稳了稳自己的身子,他又说道:“十境!蜕凡?他孙同才出来多久啊!” “这也是兵家的可怕之处啊!看来郑一居说的不错啊,这确实是一趟难趟的浑水啊!”袁雄飞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郑一居的话了。 “袁山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即来着则安之,何必因为孙同而后退呢?” “谁!”金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丢掷了两个金羽镖! “金门主的金羽镖果然浪得虚名啊!我孟儒要不是运气好,升了点境界,还真得交代在这了!”持扇书生孟儒此时持的却是两枚金羽镖。 “扶桑山袁雄飞,叩见孟国师!”见孟儒,袁雄飞立马跪拜在地上,孟儒急忙将其扶起来。 “袁山主,我们就不要见外了,哑监与扶桑山同属大韩的执行机构,你我等级算是一级的!” “多谢孟大人抬爱,但是非曲直,属下还是可以分的清的!” “啧啧,金门主,巧巧我们这位袁山主满嘴怨言啊,这是,哈哈。” 袁雄飞确实怨言不少,正如孟儒所说,扶桑山在本质上确实是大韩为了整顿江湖的执行机构,名义上与哑监同级! 可实际呢!往往出生入死,敢丢命买卖的是扶桑山,最后功劳簿上的大多是哑监!所以这次袁雄飞这次来比武招亲,就是为了给扶桑山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上位的机会! “袁山主,自从扶桑老祖闭死关之后,扶桑山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夹着尾巴做人也不是你们这种做法啊!” 袁雄飞抱拳回应道:“孟大人所言极是!但这也是扶桑山的无奈之举啊!” “也对,毕竟朝堂拿你们这些宗门派别就如那夜壶一般!使得时候从不吝啬爱惜!丢的时候亦是不带眨眼的!” “老袁,这话我可真忍不了,你一句话,我做了这小子!”金雕在一旁煽风点火的笑道。 “老鸟,劝你一句,别惹孟大人,不然我这斩首真就得出鞘了!到时候就是拼的这条命不要,也要你老鸟变死尸!”袁雄飞的话,让周围的气氛一再骤降! “嘛呢!嘛呢!袁山主这般做!让这天下的宗派怎么看我大韩朝!” “是,属下知错!” “好了,我这次来,不是在这冷风热潮你的,而是帮你的!” 孟儒的这番话,让树上的和树下的二人大吃一惊! 第十六章:初试尾声 阿狼参军入伍已经三年了,因为有过几次战功,在自己老伍长的帮助下,成功的进入到了神机营,这一次算是阿狼加入神机营的第一次任务,他的内心还有些许的紧张。 缘试已经进入到了第二天,山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张王爷府前的尸体也越来越多,这些都是神机营的手笔。 “阿狼,你说那个神机营的都护校尉一职最后谁能拿到手里啊?我可听说了啊,这次任务完成度最高的就两个人啊!一个你,一个莫毒!” 说话的这位名阿纳,算是阿狼半个同乡,也是阿狼在神机营里唯一的朋友。 “不太清楚,这现在山上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下手的目标也越来越不好对付了,你听说了嘛?有好几个兄弟已经栽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多留意点的好!” 两人埋伏在一片密林当中,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态,阿狼擅于射箭!而阿纳则善于施毒,因此两人虽然修为不高,但搭配起来,往往能出现令人想象不到的结果。 “我说你小子!每次都这么谨慎,知不知道,富贵险中求这句话啊!” “我还听说过有钱赚,没命花!” “哈哈,话粗理不粗!不是?你小子这几年攒的钱也不少了吧?可怎么每个月都捉襟见肘的!你那钱呢?找姑娘了?” 阿纳的这番话语使得阿狼的面上泛出一丝抹红,因为他有些想念家乡那个草鞋姑娘了!那个以前他还在身边的时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为他编一双草鞋的姑娘了。 “你小子说到心坎里了吧!哈哈!就知道你小子绝对是个吃荤的主!得这次任务结束后,再放假了,我请客!咱们好好的在凤舞楼庆祝一番!” “好了,别……”阿狼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金镖飞过,直穿过了阿纳的头颅,鲜血直溅阿狼的面部,刚才还想谈甚欢的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阿狼强忍着内心的各种负面情绪,迅速的朝着金镖的出处射了几箭,然后离开自己的位置。 金镖只射出这一道,再无其他的射出,阿狼蹲在新的隐蔽点,打起万分的精神观察着周边的一举一动,他脸上的汗水此时已经沾湿了衣领。 可终究是实力上的差距,阿狼被金雕像一个小鸡仔似的玩弄于鼓掌当中,经过一番折磨过后,此时的阿狼已经奄奄一息。 “怎么处理?杀掉?”金雕言语显得相当冰冷,仿佛眼前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个快被玩坏的玩具。 “金门主,我还不了解你那点心思吗?要杀刚才就已经杀掉了,怎么看上这个人了?”孟儒笑道。 “恩!有点资质。”金雕回应道。 “哈哈哈,如果说天生慧眼叫有点资质!那我们这些人算什么?”孟儒看了看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阿狼说道。 “有些人天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但往往最终没有太大的成就,原因在哪?多是不自知!金门主既然看上了这个人,我和袁门主也就不夺人所好了!只是我希望金门主不要忘了我们当下最主要的事情是什么!” 孟儒的这番话表面上是说给金雕的,实际真正是给袁雄飞听的,因为就在刚才孟儒感觉到了袁雄飞身上泄出的一丝杀气! “孟大人所言极是!老鸟,任务为重!”袁雄飞听到天生慧眼这四个字内心就十分的恼火!还记得老祖曾评价过自己的扶桑十三式! “虽有形,亦有意,独缺慧眼,恐究其一生也无法领悟扶桑十三式的最深含义!”这独缺慧眼四个字就像是一块巨石一样压在袁雄飞的心里整整十几年! 甚至有时压得他难以喘气,只好下山行一些杀人之事,来缓解心中的郁闷,这也是为什么身为八境巅峰的他迟迟都入不了九境的原因! 一句话成为了袁雄飞一辈子难以逾越的心魔! …… 落云山上,三位大能还在观看着画像镜当中参加者的一举一动,陈花儿来到了凉亭里,将准备好的斋饭摆在了桌子上。 “吃饭了!爷爷,张王爷!”花儿边说边为二人添饭,至于韩城隍,毕竟属于鬼神,不食人间烟火,便只得在一旁饮茶。 “兵家这一代的持剑人很奇怪啊!竟然能和合欢宗的混在一起!这两宗门虽然没有什么恩怨,但也是属于那种相互瞅谁都不自在的份啊!” “张王爷记性实在是有些差了!柳缥缈姓柳!孙同的母亲也姓柳!” “陈剑神的意思是!这二人都是那柳家之后?” “虽然张王爷刚入蜕凡,但我还是要在这提个醒的,有些时候越是容易被忽略的,越致命!” “多谢剑神提醒!我一定多加关注此二人!” 张王爷此话语当中充满了狠戾之气,毕竟当年的门派清洗当中,柳家是自己提议出来要清洗的,甚至是以做杀鸡给猴看的作用。 画像镜此时从孙同二人转向了李富平三人,看见自家少爷目前安然无恙,陈花儿的内心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 “放心!你那小情郎边上的两人都不是简单的货色,背后的势力也是大的惊人,这第一关他没什么危险的!” 陈剑神略有妒忌的语气直接被陈花儿给过滤掉了,少女此时的脸颊红如朝霞,搭配着一身素雅长裙,显得十分动人,有种濯清涟而不妖的感觉。 “这次一试因为没有明文规定,所以出现了这么多临时组队的局面,在这当中李富平一共拿到了二十块令牌,袁雄的孟儒他们则是三十,剩下的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大概十枚在一些人上之外,有四十枚都在这郑兆手上!”韩武平大致的将一试目前的进程讲述了一遍。 “郑兆?就是那个郑家二公子?”张王爷询问道。 “不错,这小子的好运不得不说是我见过最好的,四十枚令牌当中有三十枚都是捡来的,剩下的十枚则是杨乐儿出手抢来的!” “顺便再补充一句,张王爷你安排的人手已经所剩无几了,好像现在还活着就两个了!” 韩武平说完之后,张王爷伸了伸腰站起来说道:“技不如人,这没什么好说的!” “可惜了,张王爷你的神机营天下都是出了名的一下子损失这么多,海洲那边该怎么办啊?”韩武平重新沏了一壶茶问道。 “我神机营是我大韩铁军当中死亡率最高的,死亡只会让神机营变得越来越强大!”说起这,张王爷面部挂满了骄傲! 神机营的历练对象与寻常军队不同,他们的对手多是山上人,当年血洗江湖的时候,除了现在的扶桑山,神机营可算是首当其冲的另一把刀刃了。 “至于海洲那边,韩城隍自可放心,待到事成之时!新修一座城隍庙又算什么!五岳当中相比都会有韩城隍的一席之地!” 张王爷的此番言语让韩城隍内心激动不已,毕竟城隍的地位和五岳山神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二者所受香火差异巨大! 陈兰芝对二人的话语不为所动,毕竟山下之事,对于自己这个山巅之人来说实在太过平庸,唯有求道才是自己的唯一目标! 画像镜的画面此时已经转到了二人谈及的郑兆二人,从路线上来看,郑兆和李富平即将相遇。 “嫂子,我们这般行走,是不是就不容易碰到李富平他们了?”郑兆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汗水问道。 “理论上来说应该不错,在出发前,我们走的方向与李富平相反,落云山又不是什么小山丘,正常人走完也大致需要三天,而起这段时间我们一直是在山脚活动的!” “恩,他们出发的时候,我是看到的,大致是朝着山上去的!既然这样,看来这次算是我赢了!” 郑兆越想越开心,之前去理府最后被李富平请进去喝茶的时候,郑兆在二人讲故事的赌注当中依旧是输了。 但是之后,二人又新定了一份赌注,就是这比武招亲的第一试缘试,二人赌注的内容十分简单,就一个字“缘”。 只要这次比试当中,二人不曾碰面,就是郑兆赢了,反之则是李富平赢,二人的赌注也很简单!输的一方要无条件的为赢的一方办一件事! 郑兆此时觉得胜卷在握,已经开始想让李富平做什么好呢?结果杨乐儿却突然说道:“小叔,看来我们好像是输了。” “啊?”郑兆诧异杨乐儿为何会说出这番话语的时候,远处的李富平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二人面前。 “嫂子好,我来按照约定取令牌来了,这两天辛苦您和我郑兆大兄弟了!” “李富平,你怎么在这!”郑兆面入死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杨乐儿看到此景,心中不免感叹起来:“我的小叔子实在太单纯了啊!这都看不出来嘛?还不是因为你嫂子我啊!” 杨乐儿确实没有骗郑兆,两人行走的方向与李富平相反,但是这一点李富平怎么会想不明白呢?加上杨乐儿沿途会留下记号给李富平,所以怎么可能找不到郑兆呢? “你啊你,怎么就没个脑子呢?这事情自己好好琢磨吧!行了,兑现赌注吧!把你身上的令牌都交出来吧!还有啊,这是之前的赌注啊,至于这次新的,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啊!” 李富平一把夺去了郑兆怀中的令牌,就这样李富平的令牌从二十枚足足增加到了六十枚!一朝成为了爆发户啊! “啊,我不服啊!”郑兆这会儿反应了过来,虽然还是没想到到底是哪出了问题,但是内心的憋屈真是足的很。 “鬼叫什么!吓死我了!行喽,东西也拿了,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嫂子,替我问候一声郑大哥!让他喝花酒!败坏他师傅的门声!” “一定!”杨乐儿言语当中的态度十分的肯定! 第十七章:多方交手 缘试的第三天,落云山上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而且大多都是结伴而下,这其中令牌数目最多的要属李富平一行人,足足六十枚之多!接下来的则是袁雄飞等人。 “老李,时间也差不多了,刚刚听到消息,现在这令牌就你和那个袁雄飞手上的最多!怎么说?” “恩,这次我们真正的难缠的对手,算是不少,这袁雄飞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据说他好像还和金影门的金雕联手了!” “这不是最主要的,貌似孟儒也在。”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富平就感觉到脑袋大,真就像冤魂一样了,纠缠不散! “我们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暂避锋芒!等时间到了!明天直接下山!”和尚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治标不治本,行不通,现在我们对他们来说就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落云山虽大!但金影门的手段对我们而言很是棘手!更何况,还有一个孟儒!”李富平紧皱双眉,脸色十分的严肃! “这怎么办?硬碰硬?当初二黄已经让我们吃苦不少了!”孟李说道。 “逃是逃不掉了!只能选择面对!但就看我们以什么方法来面对了!”李富平望向远处高高的山顶!缓缓的说道。 …… 风欲动而林不止,此时的袁雄飞三人也在思索着接下来的行事对策,虽然三人都是八品蜕灵宗师,但是山外有山,毕竟落云山上的麻烦还是不小的! “孟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得多多提防那个李富平?” “一个小小的蜕体四品和两个七品何需如此让孟大人费心?” “两位,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么简单的道理,应是我不用提醒了吧!二黄的最后下场,我想二位不是没有听说吧!” “若不是那小子将剑神陈兰芝的剑气藏于体内,结局什么的定不是那般!” “金门主,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好!” 金雕不再言语,但是神态上仍是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袁雄飞则是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不断的用自身的衣服擦拭那把斩首。 风吹树动,阳光洒在林间,落云山的美景总在这细微之中,金雕难得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但是总会有人打扰,一道金镖飞出,直刺刚显现出来的孟李,然金镖最终只是刺在了树上。 “一气化三清?小子你就是那个孟李是吧?怎么这么大胆!我们还没找你们,你们到自己送上门来了!”袁雄飞并未抬头半分,仍是在不停的擦刀。 孟李并没有搭理袁雄飞,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孟儒的身上,孟儒见状无奈的说道:“说吧,时间,地点。” “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啊,真了解他,他说了时间你们挑,地点就落云山的半山腰那片竹林里好了!”孟李回应道。 孟儒并没有直接回答孟李,思索了片刻之后,他说道:“不应该啊!这有些得不偿失啊!你确定那小子要这么做?” “别问我,我就一传话的,你想好了就告我。” “行吧,既然他都不在意,我又何惧呢,告诉他戌时等你们来!” 得到孟儒的回应后,孟李这道化身也就消散了。 …… 孙同与柳缥缈算是漫无目的闲游了,两人身上都有一块金牌,所以只等时间到了下山便可,毕竟金牌对他们来说有便即可。 “孙同,你看这落云山景色像不像柳家之前的山头大巫山啊”柳缥缈此时的样子没有半分的妩媚妖娆,倒显得有些清纯动人。 “不像,大巫是大巫!落云为落云!”蓑衣剑客孙同仍是冷漠无情,看上去没有半分的人情味。 “你这会儿总是这般的冷冰冰,明明以前是那般的活泼开朗” “人总是会变得,因人而变,因事而变,因世道而变。” “男人的大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但你知不知道,我们女人喜欢的是那些不是道理的道理啊。” “受教了!”孙同抱拳施礼,这惹的柳缥缈露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男人真的都是假正经啊!” “这一点,我还是赞同的,缥缈。” 熟悉的声音总会让人在心底泛起涟漪,这一道声音不仅牵动了柳缥缈的心弦,更勾起了她埋藏在心底的回忆。 同样的还有孙同,只是两者的回忆不同,如果说柳缥缈的是美好,孙同的则是痛苦,血红在火光当中摇曳,刀光剑影中,总有熟悉的面孔倒下,这些人的表情,或恐惧,或不甘,或不舍。 柳缥缈与孙同二人同时跪在了地上,二人异口同声道:“大唐柳氏,参加殿下。” 唐和尚看着眼前的旧臣之后,眼中的感慨不免升起,“都起来吧,我现在就只是寒水寺的小和尚。” “殿下永远都是殿下,大唐永远都是大唐!” 唐和尚盘坐在地上,口中开始念起了地藏经! …… 约定时间很快就来了,孟儒三人已经算是提前来到了这片竹林当中,金雕更是提前的勘查了这片地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埋伏。 过了一会儿,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孟儒看到后,脸上不禁露出无奈的表情,来人正是兵家孙同。 “各位,我有一剑,敢叫剑神羞难当,不知谁来接剑!” 孙同的这句话,让在场的三位心弦格外的紧绷,毕竟眼前的这位可是被誉为陈兰芝之后可登剑神之位的人。 孟儒脸色十分难堪的说道:“我猜到此时竹林之人不会是他们,我以为会是杨乐儿,为此我在朝堂之上,不惜得罪那些皇权贵胄,只为让郑氏夫妇欠我一个人情!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你!” 孙同淡淡说道:“此剑本不想出,但奈何他说了,你孟儒的本事不是外表那般简单,为了保证事情顺利,只得请孟国师赐教了!” 袁雄飞与金雕二人不敢懈怠,运起周身所有武意,各自也都拿出了看家本领。 “兵家持剑者果然不简单!今日再度破戒,请各位金影门老祖体谅晚辈!”金雕说罢,背后出现了一朵极其妖艳的血红色莲花。 “老鸟没想到啊!连血意莲都拿出来了!这玩意一旦施展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啊!”袁雄飞说话间,斩首刀飞向其头顶,一滴滴鲜红色好似血液的液体开始从刀刃流至其身体。 只须臾之间,袁雄飞的身体便被这血红所覆盖,孙同见状淡淡的说道:“刀意实体化?这难道就是扶桑十三式的真正面目嘛?” “哈哈哈,孙小剑神,若是小看了咱这手扶桑十三式,可是会吃不少苦头的!” 孙同不做理会,胸间长剑破空而出!顿时间,一生二,二生四,千万道剑气围绕其周身。 “各位,小心了!”孙同话语落,千万道剑气全部汇聚于孙同一身,此时的孙同身化一剑,冲向三人。 血意莲先行被金雕抛出,一朵半寸大莲花在空中绽放,顿时红色毒雾自其中疯狂冒出,这当中一只血红色蛟蛇自莲芯窜出直奔孙同所化剑气。 然只是顷刻间,剑气所至之处,烟消云散!血红色蛟蛇被顷刻瓦解,金鹰一声仰天长啸,红莲再出蛟蛇,血意刀红袁雄飞踏蛇而上! “扶桑十三式!乱!意!绝!亡!”十三式当中的最后四式在袁雄飞手中的斩首施展出来,顿时间其背后一道道阴森鬼影骤现! 鬼哭狼嚎之声充斥着整个落云山!孙同所化剑气在二人连招之下,气与势开始衰弱! 袁雄飞见状立马大吼道:“孟大人还不出手!此时孙同剑气已弱!” 孟儒当然不会错过机会,运起刚刚才得到八境修为,手中的山水游记顿时身化千万重物砸向孙同。 “儒家意化物?孟国师,他人之物岂能与我自身剑意可比!我之剑不在乎气与势,我之意有多强,我之剑便有多强!看我剑斩你儒家虚意!” 孙同的这柄剑在孙同不断上升的战意当中变得璀璨夺目! 剑气第一斩便让那血意莲,花败蛟亡! 剑气第二斩只叫那血意刀红断了刃! 剑气第三斩儒家虚意荡然无存! 孟儒三人此时已经身负重伤!孙同所化之剑并未消失啊!而是一鼓作气直奔落云山顶! …… 落云山脚下,状况也是错综复杂,李富平等人再次遇到了黄氏二人。 “各位,这一次看谁还能再救你们一命!”黄多财也不废话,正一阴雷运气,直奔三人! 然而只是一口气的功夫,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出现,手持一把长枪,以枪尖真意破了黄多财的阴雷。 “点睛枪!枪仙欧烨是你什么人!” “家师!点睛枪传人杨乐儿特来领教黄天师正一雷法!”长枪摩擦着地面,杨乐儿缓缓的走向黄多财。 另一边,唐和尚与孟李二人早已与黄天善交手,两个虽为七境,但后手真是层出不穷,黄天善竟被逼的有些捉襟见肘。 至于此时此地李富平则是与郑兆按照山间小路秘密下山,但奈何拦路虎永远都不缺,有人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道人影自阴暗的茂林中出现,此人挡在了李郑二人面前,抱拳说道:“神机营,莫毒等待李公子多时!” 第十八章:折剑落云 莫毒为人处事的第一准则就是审时度势,在他的意识当中只有做到万事俱备,才能达到万无一失,因此在这次任务中,他收集到了许多相关的情报。 这其中尤其以各个势力的实力为第一要素,在落云山的这两天,他没有向任何一个人下手,他在等待时机,等待最完美的出击时刻。 “李公子,不得不说,你这一手田忌赛马用的极妙!”莫毒拍手称赞道。 “神机营里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张王爷也应该感到欣慰,当然神机营里要是都是你这么一号人物,想来现在在这里的应该是邺城的那位了。” “多谢李公子夸赞,所以现在李公子是该怎么选择?” “选择?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些毛病啊!你一个六境的!对上我们俩人,能有百分百的把握!”说话的是郑兆,他对自己在同境界的战力是相当的自信。 “郑少主,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莫毒话语刚落,周围茂林当中开始升起一片紫红色的浓雾。 “迷心散?看来你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啊!”李富平缓缓说道。 “迷心散,一种简单却又很实用的迷药,专门对付山上人的,闻后境界越高,功力散的越快!” 郑兆此时已经有了明显的感觉,浑身无力,他想要运拳抵抗,但一施展自身的武意挥散的更快。李富平由于境界稍低,状况倒也还好。 “两位公子放心,我莫毒只是一个小人物,因此不会做那自绝后路的事情,我所求的只是二位身上的令牌!” 莫毒舒了一口气,这么久的隐忍,终究是在这一刻有了结果,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朝着面前的二人走去。 但突然,一把柳叶形状的短刀从二人身后窜出,莫毒急忙运功抵抗,这把怪异的刀突然一分为六,刀刃上的刀意也化为六份,这六份的威力与之前的并无减少! “柳叶刀!怎么会!”莫毒此时抵抗的已经十分的吃力了,因为这把刀所显露的武意要比自己高深。 一袭长裙柳缥缈从两人背后缓慢走来,微风飘过,一阵淡雅的清香自其身体散发出来,毒雾遇之开始消散。 “实在想不通,为何殿下会对你如此看重!”柳缥缈缓慢的走到李富平的面前,用手轻抬其下颚。 “长得倒是有些好看,难道殿下几年不见!竟有了那方面嗜好?” “柳夫人切莫开玩笑了,唐大哥于我而言算半个亲人!”那股子清香为李郑二人解了毒,现在的两人算是恢复过来了。 “多谢柳夫人了。” “受人之托,倒是也不用谢,快些下山去吧!” “帮都帮了,也不帮到底!”郑兆嘴里犯起了嘀咕,原来刚才柳缥缈并未留下莫毒!任其逃离了此地。 “我家殿下说了,出几分力在我,我看这就刚刚好。”柳缥缈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魅骨魅语。 “唉,奉劝柳夫人一句,这会儿落云山顶最是去不得的地方了!” “呵呵,多谢李公子关系,可他已经上去了!我又怎能独自留下呢?”柳缥缈掩面笑声道。 “可剑神在上面啊!” “打小,我这个弟弟就特别护着我,什么也让这我这个姐姐,他父母因我不在了!我可不想就这么一个弟弟,也离开我。”说完,柳缥缈运起自身所有武意,八境蜕灵宗师的修为尽现,她冲向了山顶! 李富平此时内心突然产生了一丝的悔恨,是不是不应该让孙柳二人入局的,毕竟只是两个国破家亡的可怜人。 这一次行事当中最大的伏笔,其实就是此二人,这也算是李富平为张铁匠送上的一份见面礼,两个躲在暗处的最大威胁。 李富平在这两个威胁还未彻底成长起来的时候就将其送到了张铁匠的面前,但这也造成了孟儒所说的局面,这一次李富平可能会得不偿失! 毕竟,孙柳二人是授了唐和尚的意,而唐和尚又是李富平潜移默化当中暗示出来的结果。 见柳缥缈远去,李富平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的状态也萎靡了下来。 “李富平,你咋的了?出啥事了?”郑兆见状立马上前搀扶住李富平。 “没事儿,只是一些心魔罢了!”李富平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 落云山上,陈剑神的画像镜已经收了起来,陈花儿看到最后一刻李富平受伤的画面,话也没说几句,急匆匆下山寻找去了。 “王爷,此剑是冲你来的,在这里给你提个醒,孙同所言之语,八九不离十!” “剑神莫要开玩笑了,纵是他孙同剑气凌厉,怎可与您十五境之比!” “可王爷不是我这十五境吧?” 陈兰芝一语道破,张铁匠知道自己这一关得费点气力了,一旁的韩武平此时的内心已经痛苦万分,刚才孙同他们打斗的地方不是一片看上去普通的竹林那么简单,那些是落云茶的根基所在! 可就算是这样,此时的韩城隍也是不敢放一句话,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孙同所化之剑气终是登到了山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铁匠不敢大意,立马运起全部武意,十境蜕凡大宗师境界尽出! “十境!没想到啊,张千耐!你这种无耻小人也能到上五境!”孙同自身战意不退反增,周身剑气更为凌厉。 “张千耐!多少年都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孙同你我之间就不必再多言语了!来吧,你的招我张千耐接了!” “那就请张王爷赴死吧!” 话音落,孙同斩出一道剑气!此剑气与山下那三道更为强劲,落云山顶除了凉亭由陈兰芝护着无事以外,其余的早已被剑气砍的残败不堪! 但张王爷毕竟是十境!两者虽只有一境之差,但蜕灵与蜕凡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蜕凡之境已然不再贪恋天地之灵气,此境的上升,全然是意与道,上五境当中的前四境,修的是意!十五境则是大道。 蜕凡之前的所有境界,也有意,但都是意附着于灵气的表面,或者有些附着于体,或者有些附着于灵魂,较蜕凡的意之百用境界,简直就是小巫见的大巫了。 孙同就是将自身的战意化为意!并将其附着于体!最终化体为剑,此招极其考究施展者的毅力,因为化体为剑相当于提前锁死了自己十五境所合之道! 这一条路绝对不是一条投机取巧的道路,反而是一条举步维艰的险路,公然对抗大道!必然会降下神罚,因此这条路上的第十境最为难走!心魔局亦比其他之路要强大的多!更不用说那最后合道的第十五境了! “孙同说的不错啊!现在亲眼所见,我确实不如他啊!这才是天生为剑而生啊!天生的剑神胚子啊!”陈兰芝长叹了一口气啊。 “就是可惜!时机不对啊,碰上了这么个十境!”韩武平亦感慨了起来。 孙同之剑气虽有无敌气势,但是对面的张千耐就是一只羔羊吗?显然不是!孙同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挥出了八道剑气,仍未攻破张千耐周身形成的特殊屏障。 “孙同,你以你之战意化剑意,以你之身化剑身,在我看来终究是小家子气了些!你可知我这屏障以何幻化!” 张千耐说完大吼了一声,屏障当中涌出络绎不绝的铁甲将兵,这些将兵虽为虚影,但一个个凶神恶煞,口喊“杀”字! 这一声声杀字不仅振聋发聩!更使得整个落云山上的人听到后,神志都开始受到影响,这其中韩城隍的反应最大!连本命法宝都被迫出来护体了! “张王爷果然是个狠角色!竟然将你大韩铁甲的拼死战意融于己身!就不怕朝堂上的那位怪罪吗?” “怪罪!他有什么资格!厉兵秣马,千里长征的是我!与大韩铁甲同生共死的亦是我!这里人的名字他认得几个!” “百里杜鹃,名字虽然阴柔,但行事可是相当当的汉子!大唐都城讨伐战!为救我七进七出战场!最终负箭身亡!试问他可知道!” “萧煌奇!死于正一灭教之战!” “黄磊!死于韩赵长廊之战!” “赵横!死于邺城保卫战!” “王涛!死于海洲守城一战!试问他可知道!” 张千耐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眼前的这些虚红幻影,就好似活人一样,他清晰的记着,与这些将士在一起的每一天! 虽苦!但同生死,共存亡!只是这些个大小混蛋们!每次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为的就是保住现在还苟活在这里的自己! “你们这些混蛋们?就算是死!我也不要你们离开老子半步!霸业已成,我还没有带你们享尽荣华富贵呢!” 听到张千耐的话语,这些虚幻红影的怒吼声更为强烈!孙同所化的剑气在这一声声厮杀声中竟然开始消散! “孙同,我敬你的志气!更敬你的大毅力和赴死的决心,作为你的敌人,我张千耐没有什么好送的了,只好送你一程!” 再运武意!张千耐将屏障汇聚成为一点!伴随着千军万马的奔腾,此招穿透了孙同的化体为剑! 剑气破碎!孙同的神色顿时萎靡,半瘫在地上,浑身鲜血直流。 “好,好,我输的不冤!”话音落,孙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但在那最后一刻,一袭长裙出现在了模糊的视线当中! 孙同艰难的说道:“姐……姐,快,快走!” 第十九章:走马灯 柳缥缈记忆最为深刻的便是那年的大唐盛典,整个长安都城都张灯结彩,人山人海的街道上,琴棋书画,能人异士,各显其章。 金碧辉煌的宫殿当中,琼浆甘霖,锦绣华服,所谓自由与激情或许就是在那一刻被放纵的淋漓尽致。 大殿主座上的两位,更是人中龙凤,乃是当时的大唐天子与皇后,唐和尚的亲身父母。 那场晚宴大家都在纵享极乐,年轻的孙同怎么肯放过这个绝佳的好机会,带着年幼的殿下悄悄的钻到了天子的书房当中。 二人学着平日里那人威严的模样,甚是开心,孙同甚至还很不道德的教殿下饮起了酒,二人从书房醉到了后花园。 而后花园当中,亦有一个老酒鬼,举酒对月,嘴里时常蹦跶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诗句,三人相遇,那真叫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我说小子们,你们觉得这个形容谁更为贴切些?” “这还用说不!定是我那美丽的姐姐了!”孙同的脸不知是喝多的原因,还是害羞的原因,红的像似猴屁股一样。 “我觉得,像我母后,大唐谁,谁人不知,我母后乃天下第一美人!”说完小殿下拿起了一杯酒咕咚的灌了下去! “孺子可教也。”老酒鬼抚摸着小殿下圆圆的脑袋,随后大笑了起来,因为小殿下竟然露出了一副“气愤”的表情。 “老头!我母后和柳姐姐都说过,摸头是会长不高的!”气愤的小殿下说完立马摸了回去,因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吃亏! “言之有理!”老酒鬼也不生气,只是大口的喝酒。 “有什么理?”孙同犯起了糊涂,毕竟柳姐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般话。 “即有理便有理,何须在乎其中的道理,人生在世,就该举杯邀月,与天地同醉,至于那些个所谓道理,醒来之后,一笑了之!” “有些高深!” “确实,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第二高深的人了,第一的是我父皇!” “我说,既然咱们哥仨这般有缘分,不如今日结拜为异姓兄弟可好!” “善!” “大大的善!嗝”小殿下打了一个酒嗝。 于是盛世美景之下,花好月圆之夜,三个酒鬼以酒撒青天,开始了让人啼笑皆非的义结金兰。 远处的天子,皇后众人各个脸都憋着通红,有些个还在使劲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捏着自己的大腿,生怕这一声笑,打破了前面的豪情壮志。 豆蔻年华的柳缥缈也在人群当中,只是她此时的脸色却显得十分阴暗,毕竟自家的弟弟竟然教自家未来的夫君酗酒!更可恨的是那个醉鬼老头竟然还是自己的师傅! 有人说过,临近死亡的时候,人这一生的记忆就会像走马灯一样,从想看的到不想看的,统统走过一遍。 柳缥缈最不愿意回忆的便是柳家被毁后的记忆了,家破人亡,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为了救下孙同一命! 多少个日日夜夜,柳缥缈的身体不属于自己,多少个春夏秋冬,做他人炉鼎!那个小殿下已经长大成人,可却剃掉三千烦恼丝,皈依佛门! 那个弟弟成为了兵家的持剑人,并且在江湖上开始名声大噪,可却少了往日的笑容! 那个老酒鬼师傅!大唐亡,柳家败,或许早已曝尸荒野了吧。 后半生的生活,柳姑娘成为了柳夫人,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有莫大的勇气敢娶这位身子已经烂透了的女子。 只有柳夫人自己知道,那是一个读书人,可惜作为读书人他不喜欢读书,他喜欢的是酒与刀。后来为了柳夫人的那杯酒,他提刀远游,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生,柳夫人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男人,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磨难,唯有三个男人在她身边心房里留下了身影! “殿下留下的是遗憾!”柳缥缈现在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去问问他那会儿为何不来找自己!千言万语竟只说了句“殿下长大了!” “孙同留下的是担心!”她害怕这个从小就被自己当成宝的弟弟受这世道上的不善待。 “书生留下的是思念!”她真的有些想念他了,真的有些想念那个天天只爱喝酒舞刀的读书人了! 想到这,柳缥缈难免忍不住自嘲了起来:“怎么这辈子在意的人都爱喝酒啊!” “下一辈子!莫再让酒把我比了下去!” 依偎在孙同怀里的柳缥缈闭上了双眼,孙同紧紧的抱住柳缥缈的尸体放声大哭,蓑衣客的冷漠此时荡然无存。 有的只有一个弟弟对姐姐离去的不舍!张千耐停了下来,散去功力,站在远处唉声叹气了起来。 因为在最后一刻,正是这位柳夫人运其自身所有修为挡下了自己那致命的一击。 陈兰芝缓缓说道:“王爷打算将孙同怎么处理呢?” “本想着斩草除根!但是心里却又提不起了那股子劲!或许是他和我一样,都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吧!都还要女人拿命来护!” 张王爷走回了凉亭当中,静静的盘坐修养,毕竟刚才的消耗属实不小了! 陈兰芝慢慢的走到了孙同的面前,细语道:“明知道不可为,而偏为之!即为之,就要有能承担后果的能力,望你好自为之!” “多谢陈剑神的教诲!我可否此时带走我的这两位兄姐!”唐和尚此时已经登上了山顶,由此看来山底是已经结束了。 “自是可以!” “多谢陈剑神!” “殿下,我、我败了、柳姐,柳姐她……” “啪”的一声,孙同的脸上赫然出现五道深红的印子! “不要再说了!”唐和尚此时已经紧紧的握住了双拳,背后的万佛相时隐时现! “王爷,可否提在下办一件事情!” “殿下请讲?” “那还有什么殿下,王爷说笑了!王爷这是四十枚令牌,都算在李富平的头上,希望王爷可以承认!” “好!” “还有一件小事儿!” “小师傅但说无妨!” 听到张王爷的回应,唐和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小僧请王爷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项上人头,小僧改日必取之!” “那我就静候小师傅了。” 向来不落雨的落云山,此时此刻开始零星小雨,唐和尚带着孙同与柳缥缈的尸体下了山! 山下的张府门前,陈花儿搀扶着李富平站在管事面前,将自己保存的六十枚令牌递给了他。 “李府,李富平四十枚令牌,李公子请到一旁休息片刻,我们再等等其他人。” “不用等了!剩下的六十枚也在我这!只是在落云山上的时候,已经托人给张王爷了!” 李富平的话让一帮张府人士大吃一惊,管事连忙问道:“李公子所言是真?” “信不信由你,反正等你们王爷回来了,你就知道了!”看着李富平的表情,众人唏嘘不已! 女子闺房当中,张凤仪最是焦急,心中的那个如意郎君不知此时过的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丫鬟如翠却是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并将先前在院子里看到的一切告知来张凤仪。 “如翠在这里提前恭喜小姐了,如果李公子所言属实,那这最后的郎君还真就只有李公子一人了!” 张凤仪此时的脸颊早已泛的通红,细语道:“你刚才说他看上去好像是受伤了?严重吗?要不要去送点药给他啊?” “小姐想的周全,可不能让咱家姑爷落的浑身是伤,到时候可怎么与小姐春宵一刻啊!” “油嘴滑舌!尽说些不着调的话,你啊你快去办些着调的事情,好让我放心!” “好嘞,小姐,奴婢这就去!” 有人欢喜,便有人愁啊!郑府的大少爷郑一居便是愁,已经跪搓衣板,跪了好几天了,还没得到自家媳妇的准话,那心里真叫一个苦不堪言啊! 相同遭遇的还有那王家的王二蛋! 孟儒带着袁雄飞和金雕回到了凤来客栈,此时的客栈里只有阿福一个人在看店,他实在感觉好不寂寞! “这次的结果,我现在想想都想笑!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这初试就刷的只剩人李富平了!看样子我们是没戏了!” “不行!我一定要得到张凤仪!” “老鸟,劝你自重一点,硬来只能拜拜搭上性命!” “袁山主说的没错,张王爷可是上五境!那孙同的以身化剑威力多巨大!仍不是跨不过这境界的差距嘛。”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就这样放弃?” 孟儒望向窗外远处的落云山说道:“小师弟啊,小师弟,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 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孟儒的心情顿时好转了起来,喊的阿福添菜添酒,并且打赏了不少银子,这可把阿福给乐坏了。 …… 金顶山,大韩五岳之一的北岳,老书生此时正在给儒家学生们传道授业,手中的戒尺突然间碎成两半。 “唉,你向来行事太过稳重,为求成功,竟然连自己都骗!怎么这算是给为师一个交代吗?何苦呢?” 大赵皇城内,一位持刀书生远远的望向天空,手中的玉佩已碎!书生拿起了身边的酒壶,狠狠的抛向空中,手起刀落间,酒壶已成了碎末。 “你既不喜欢酒!我便戒了吧!” 第二十章:事后的了断 张王爷一直在凉亭踱步,不肯下山,韩武平也不好直接赶客,便给陈剑神施以眼色。 “王爷,总该是有个结果的,命里注定的事情,就不要再强求了!”陈兰芝说完慢慢的饮了一口茶。 “剑神您可不知道我心里苦啊!辛辛苦苦的设计出这么三场比试,这倒好,被姓李的这小子一搅和,到没有别人什么事了!” “好了,好了,这李小子的表现还不够优异吗?这么一个乘龙快婿,要不是人早已心有所属,我必是要为我们家丫头争取争取的。” 陈兰芝这话,其实相当于给张千耐台阶下,但他没想到,张王爷在某些方面实在是“聪明”的很,一句“既然剑神喜欢,那我便忍痛割爱了!”换来了陈兰芝的剑出! 张王爷见状撒腿就跑,没有丝毫的犹豫,这引起了韩武平内心一阵的编排:“这大韩的王爷多少有些脑子转不过弯!” …… 郑府内,杨乐儿带着自家小叔子回到了府上,识相的郑一居老早就在府门口等着了,接到自家媳妇后,也不等她怪罪,立马就拉着她往房间里走去。 杨乐儿和黄氏二人的打斗算是有来有回,虽然后者是正一教的两位天师,但前者的师傅可是那与陈兰芝齐名十五境的枪仙啊,杨乐儿自是不会落师傅的名声。 “媳妇儿这次受苦了,我来给你按按摩!”郑一居一副献媚讨好的表情,让杨乐儿十分的不适应。 “谁让你起来了!”杨乐儿眉眼一瞪!郑一居连忙跪下解释道:“媳妇儿!你也知道我去那凤舞楼的真正目的!” “哦?是嘛?要不要我找王家大哥来当面对质一下?还有那凤舞楼的卿荷花?” “唉,何必让外人破坏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呢!不就是跪搓衣板子嘛!小事情!我这就给媳妇跪,只要媳妇儿开心就好啊。” 郑一居含泪跪了下去,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杨乐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叫他起来说话。 “还得是你啊,我就知道媳妇是疼我的!”郑一居起身之后,手头也不敢闲着,接着按起了摩。 “落云山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我这边能帮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这正一的两位天师果然不简单,两人联手起来,可比九境!” “那也没我媳妇厉害,这不还是把对面打的屁滚尿流的嘛!” “瞎说,唉,你老实说,他们放水,这当中是不是有你参合啊?” 杨乐儿的话语,让郑一居感叹了起来:“这都是人情债啊!以后少不了得多费点劲了!” “我就知道,对了,你不去看看李富平嘛?” “我看他干嘛!多不识好歹的一人啊!我这次算是搭上弟弟和媳妇帮他,你看看他干的是人事吗!最后还在你跟前倒打一耙!” “哦?这事儿你都猜的出来?” “刚才不确定,这会儿估摸着是有数了。”郑一居说着说着,手很不老实的拍了一下杨乐儿的屁股,只叫美人脸颊泛红。 “行了,快去办你的正事去吧!接下来少不了你的忙。”杨乐儿脸颊绯红,样子十分秀色可餐,让郑一居内心邪火横生。 “我能不能先泻泻火啊?媳妇儿。” “不能!” “好嘞,我这就退下。”郑一居连忙弯腰向门外走去,待他关好房门后,转身又像是换了一副模样,一股桀骜不驯的样子骤起。 …… 张王爷一入府门就紧紧的抱着李富平,并且大口的喊着贤婿,这一行为虽然怪异,但也解决了众府客之前的问题。 二人算是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张府大堂,陈花儿紧随其后。 “贤婿啊,真真好手段啊!我这才知道那天你话语当中的含义啊!” “唉,岳父大人不也没客气吗!该找的人手,还是找来了不是?神机营!我是万万没想到,岳父大人可真敢下血本啊!” “哪的话,都是一群不值一提的宵小。” 这一老一少嘴不停歇地的互捧,让一旁的陈花儿十分汗颜,而就在此时,张凤仪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急什么急!堂堂大韩郡主!成何体统!”张王爷一脸阴沉,怒骂道。 “对不起,爹爹,是凤仪错了!”少女此时已经梨花带雨了,李富平起身将张凤仪带到身旁落座,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陈花儿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一番滋味,但奈何此时绝对不能表露出来,只得让自己强装淡定。 “岳父大人,就不要怪罪我娘子了,不然她难受了,我这心里也难过啊!” 李富平的一番话语,让张凤仪害羞的有些无地自容,她此时想要挣脱李富平的手,但是对方铿锵有力,不容挣脱。 “不是受伤了嘛,怎么还这般有劲!”张凤仪的心里不禁编排的几句,但细细观之,她的脸上总也挂着一丝幸福的绯红,这让陈花儿很是羡慕。 “哈哈哈哈,贤婿哪里的话,既然上天让我张家选择了你,那我又怎么会让贤婿你失望呢,我们不妨就趁现在把事情给敲定了吧!” “好,甚好,一切都听岳父大人的!”李富平有些激动,双手微颤,这让被紧握着的张凤仪感觉了出来。 “原来一向无法无天的李富平也有心慌的时候啊!但别说模样可真叫人欢喜!”张凤仪很期待以后的日子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家就两人的婚事讨论了一番,毕竟是二人的人生大事,陈花儿暂代李家已去世的老爷夫人与张王爷好好的讨论了细枝末节。 …… 落云山的事情算是了了,但是落云山上的人还未退去,这其中就有被李富平这次推出去的孙同等人。 “殿下,这次事情,我想要一个解释!” “怎么个解释!你觉得这事情是怪李富平嘛?怎么?这会儿就想把柳姐的死摘得一干二净?” 听到唐和尚略带训斥的话语,孙同连忙跪下解释道:“罪臣不敢!” “唉,二哥啊,我真的好想我们能回到那会儿对酒当歌的时候啊!” “可,可已经回不去了啊!” “所以既然故人已逝,何必再强行把自己拴在那早已成为残骸的记忆当中呢!二哥!” 唐和尚的一席话犹如平地惊雷,让孙同久久不能自已,他紧紧的抱着柳缥缈的尸体,眼角的泪水已经泛滥。 “柳姐,我后悔了!还有好多话没跟柳姐说呢!” “唉,阿弥陀佛!”唐和尚闭目双手合十,周身佛意慢慢起来,远处的一只蝴蝶飞到了其手尖,在佛意的洗礼当中,蝴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随后蝴蝶又轻轻的飞到了柳缥缈的身体上,灵光微微泛起涟漪。 韩武平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他将一个盒子放到了唐和尚的面前说道:“这里面装的是你们大唐半国的气运,至于你要怎么用,随你,我这算是物归原主了!” “多谢韩城隍。”唐和尚深深的向韩武平举了一躬,韩武平不再言语什么,长叹一口气离开了此地。 “二哥,我今日之举,必定会种下来日之果,至于是善还是恶,一切请二哥自己定夺吧!” 唐和尚说完后,身后的万佛相骤起,一道道佛光开始涌向柳缥缈的尸体,蝴蝶在佛光上飞舞,尸体渐渐消失,细细观察,尸体化成了一颗颗光粒融入到了蝴蝶当中。 几个时辰之后,一位蓑衣客带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几岁大的小女孩出现在了山脚下。 小女孩长相十分可爱,像一个瓷娃娃一般,在其胳膊上有着一只蝴蝶的纹身。 女孩牵着蓑衣客的手,奶声奶气的说道:“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蓑衣客满眼当中充满了宠溺,他说道:“越儿,想要去哪?我们便去哪!” “嗯,哥哥越儿想要回家。” “好,哥哥带你回家!” 女娃娃高兴的跳了起来,只是没走几步,女娃娃就喊着累,蓑衣客二话不说的将其背在了背上,女娃娃睡意涌现,在蓑衣客宽厚的背上打起了瞌睡。 “以前你做姐,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操碎了心,现在换我来,柳姐,我们回家!”蓑衣客坚定的回应了自己的内心。 太平山上,唐和尚此时累的已经虚脱,瘫在地上,孟李出现在了他身边。 “和尚就是和尚!嘴上让别人放下,自己却放不下,这下可好,半国气运没了,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万佛相,也没了。” “没了再修炼便是!道士,我倒觉得这样的结局挺好!” “得,您说啥就是啥!唐大师!我们该下山了!这次高低得让姓李的小子好好补偿一番!” “怎么?正一那边决定不管了!” “爱谁谁!老子不伺候了!大不了不回龙虎山就是了!” “不回龙虎山!你去哪啊!” “这还不简单,谁害我成这样,我就赖着谁呗!” “好主意,道士!我有点累的走不动道了,还得麻烦你背我下山!” “凭什么!你是我爹啊!”话虽这么说,孟李仍是背上了唐和尚,二人骂骂咧咧的下了山。 第二十一章:风波再起 三日后,李富平与张凤仪的人生大喜之事在张府举办了,剑神陈兰芝充当了男方家的长辈,其实原本李富平是想要唐和尚来的。 奈何那天唐和尚回来以后就闭门不出了,按孟李的意思,最起码七天都不能有任何人打扰到唐和尚,听到这样的理由,李富平心里也就了然了。 二人的喜事看似简单,实则已经十分够排面了,单不说双方的长辈,剑神陈兰芝,大韩王爷韩千耐,就主持这次喜事的就是落云山城隍韩武平。 美人新娘则早早头戴凤冠,脸遮红盖头,上身内穿红绢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戴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艳红艳红,喜气洋洋。 张凤仪期盼这一刻不知道有多久了,记得儿时己身突遭巨变,被人强制灌输了半个大韩的气运,自那会儿起她每一天就要忍受着气运锥心刺骨之苦。 也只有那个总是阳光的少年可以给她阴暗的世界里带来一丝曙光,张凤仪很渴望拥有这丝曙光,为此她整整忍耐了十三年。 或许是即将到来的幸福日子太过美好,张凤仪紧缩了这么久的精神状态稍逊的放松了一些,然其披在背部的青丝竟然有几根开始染上了白色,这一切谁也没注意到。 李富平被陈花儿收拾打扮的人模人样的,引得一旁凑热闹的阿福一阵醋意,小嘴是像那树枝头上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叫不停。 “李富平,你小子够可以啊,悄咪的就把咱太平镇的第二大美女给拿下了啊!你小子摊上这么一个好丈人,可算是发达了!” “第二?谁是第一啊?”问话的竟然是陈花儿。 “这还用说吗!当然得是你啊,花儿!”阿福说话间口水直流,脸上花痴的样子让一旁的李富平直犯怵。 吉时已到,新郎该出发了,孟李急嗖嗖的闯进屋子里,拉着李富平就要往外走。 “你轿子都准备好了?” “你给的时间太紧迫,你就先凑合着用一下吧!” 两人出了门,李富平才知道孟李说的凑合用,以及阿福为啥会出现在自己家里的意思。在二人面前,凤来楼的拉菜驴车缓慢的停了下来。 二人背后的阿福带着陈花儿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你就让我坐这个去接凤仪?”李富平的语气很是激动。 “莫激动!有总比没有的好吧!这会儿还讲究那么多干嘛!人能接到就行!”孟李做出来一个请上车的姿势。 “真拿你们没办法!和尚好些了嘛?” “你只管结好你的婚!其他的事情九莫要操心了!” “可不吗!这位道长说的多对啊!别瞎操心了!我们这就走着!”说罢,阿福驾驴车而去。 李府偏房当中,唐和尚浑身大汗!眉头紧锁,盘坐在床上,身体背后的佛影渐渐出现,只是与以往不同,有些佛影只出现一次,便成了碎片。 每到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唐和尚体内的伤都要严重几分,就在刚才这种情况一共出现了四次! 唐和尚双臂一挥将功散去,他缓慢的起身,此时天色已晚,月色朦胧,算是良辰美景了。 “唉,果不出所料,引他人之果,就必受千百倍的影响!这万佛相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机缘,我怕是再也难以圆满了!就不知道老和尚知道以后会不会骂死我呢!” 自言自语说明了唐和尚对那座小寺庙,那个老和尚的思念,片刻后唐和尚又周而复始的修炼万佛相了! …… 与唐和尚略带悲意的状况形成鲜明对比的,必定是要属张府了,此时的张府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不断! 皎洁的月光散落在张府每一寸土地上,新郎新娘跪拜在地上,双方的长辈坐于高堂,主持人在胖开始主持。 “月老牵红线,托福有情郎,举案齐眉日,福禄似水长,论人伦之初始于夫妇,以婚姻定其礼。自礼行时,连理成,比翼具,纵万难千险而誓于共患,见富贵荣华而誓与不弃,仰若高山浩若苍穹,及情万代,其爱之永恒,今日张李二府联姻,依六礼之制,行婚典之仪。” 阿福在院外看的很是羡慕,胳膊搭在了孟李的肩膀上说道:“也是挺辛苦你的了!” 阿福这一句话让孟李大吃一惊,于是他询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自始至终。” “所以?这就是你的态度?” 听到孟李的言语,阿福苦笑道:“什么态度!要我说就是你们龙虎山一群闲着没事干,整天想屁吃的老头子作妖罢了!” 孟李吱嘴点了点头说道:“就凭你这一句话,我就得敬你一杯酒!” “喝酒好说,你说李富平他会不会怪罪我那两个长辈啊,他们也算是身不由己啊,你说我要不要跟李富平解释一番?” “才夸完你没多长时间,就不上道了?李富平对你的态度如何?” “没什么变化啊。” “那这不就挺好吗?干嘛人人都要像他李富平那样思前想后的呢?他李富平也不希望人人都想他那样吧?” “听你一说,他真有些那个!” “哪个?” “喝酒!未来的龙虎山大天师!” 被阿福这么一调侃,孟李的脸色着实难堪了几分,这让阿福可是乐开心了。 “就凭你刚才这句话,以后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哟哟,大天师,我巴不得你下死手呢!” “喝酒!喝酒!一个个的都那么李富平干嘛!” 两人拿起酒壶碰了一下,接着都一饮而尽。 …… 郑一居真是苦口婆心的才说通了淑芬,此时正与王二蛋两人火急火燎的赶往张府! “一居兄弟真是不仗义啊!看把哥哥我这几天苦的啊!” “王大哥,以后绝对好好补偿你一番!但现在我是真怕时间有些赶不过来了!” “放心!陈剑神在那!起不了太大的幺蛾子!” 听到王二蛋的安慰,郑一居内心更是放心不下! “不行,这事情涉及太过玄乎!我怕剑神都未有解决之法啊!” “有那么悬?” “以前只在书上看过,一直以为那些东西只是一个传说!但就看孟儒之笔,怕是很棘手的问题了!” “这个国师是真能造啊!这一天天心眼咋这么多!” “谁能想到!现在的一国气运竟然能与那个失去之阵有所联系啊!” 三天前,郑一居本想着再去找孟儒拉扯一番,可没想到的是,一招不慎,竟然中了孟儒的圈套,在无形当中帮助孟儒完成了一个阵法! 此阵法与郑一居在邺城皇都看到的极其相似,后来从孟儒的嘴中,他才得知此阵法是邺城那边的阴阵! “真是狗东西!原来这一切竟然是他的计中计!阴阳逆转!张凤仪体内的大韩阴运要是被强行转换成都城的所留的阳运!那我郑一居真成千古罪人了!” 气运可分阴阳一说,当初正是靠张凤仪独特的体质,张王爷背后的那个能人才有机会将大韩气运当中的阴运窃走,放到张凤仪的体内! 而此时若是通过郑一居所布阵法,阴阳颠倒!阴阳气运将无法再次融合!阳运将会扎根在张凤仪的体内! 因为张凤仪有之前阴运寄体的状态,此时若让阳运扎根!张凤仪就成为了一个移动的气运!而这个移动的气运就是开启那个失却之阵的关键! “真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啊!”郑一居越想越气,脚下的速度未免有加快了一些! 因为从悟阵状态醒悟过来后,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三天!在阵法中明白孟儒的想法后,他也顾不得眼前,毕竟阵法一开,阴阳不转换成功,谁来了也关不掉! 于是郑一居这才不管不顾孟儒,找王二蛋帮忙。 …… 二人的亲事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送入洞房!就在这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 张凤仪突然倒地不起!李富平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一道强劲的气劲给弹飞出去,陈兰芝见状立马祭出问天! 张凤仪半浮在空中,周身阴风四起!红盖头布被掀了起来,原本青丝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白丝!明亮的眼眸早已被一双妖艳谄媚的紫眼所取代! “奴家见过各位官人!”张凤仪说话的语气都换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她慢慢落地向在场的人施了一个万福! 李富平被陈花儿扶起!阿福和孟李挡在了其面前,但被他推了开来。 “你是何人?你把凤仪弄哪去了!” “官人何故此问!我便是你的凤仪啊!官人!” 陈剑神二话不说,问天剑指张凤仪,天色阴沉!远处雷声滚滚,忽而有红色闪电划破空中! 众人见此景神态都十分的严肃!因为这代表什么!这一次陈剑神竟然要施展十五境的全部实力!因为那天中异像正是荀竹天对十五境大修士的限制! “哟!天降雷罚!这位剑神!为了我这么一个微末道行的魔族,可值得?” 魔族一词,让除减少之外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第二十二章:蛊莹 这个特殊的“张凤仪”一步一幻影,眨眼的功夫来到了张千耐的身边,两人贴的很近,张千耐甚至都可以感觉到她口鼻之间传来的呼吸声。 “嗯,还和十几年前一个味道!张郎,这么多年没见,可曾想念奴家!” “妖人!贱人!你害我害的还不够惨嘛!拿命来吧!” 张千耐此时已经忍耐不住内心的怒火,十境的武意肆虐整个大厅,他一拳朝“张凤仪”轰了过去,但不曾想过,“张凤仪”只是微微的吐了一口气,便化解了张王爷的攻击。 “十五境!”陈兰芝此时也不废话,问天剑意起,万丈光芒自其身迸发而出,然天空雷罚瞬时沿光芒而下,狠狠的劈在了陈兰芝的身上。 “这位剑神大人!可要怜惜自己的身体才是!你这样奴家可是会心疼的啊!”魔物发出了咯咯的笑声,众人听得是浑身打冷颤。 “除魔卫道乃是我辈之准则!今日老夫就要在天罚劈死自己之前也要把你解决掉!”陈兰芝虽被天罚所困!但周身剑意更盛! “爷爷,不要啊!”陈花儿歇斯底里的叫喊到,因为她知道爷爷是打算和这个魔族同归于尽! “我还真是佩服你们这些人,多少年了,臭脾气该有的还是有!一点变通都不知道!”魔物张凤仪感叹道。 “少说废话,接招吧!”陈兰芝就要起剑,却被李富平给挡在了面前。 “前辈,还没到哪一步!不至于,请交给在下!”李富平眼中透着坚定的信念,陈兰芝停了手。 “你们看看,还是有明事理的人不是?李郎,春宵一刻值千金,奴家可有些等不及了!”话语间,魔物张凤仪就飘到了李富平的身边。 “请问这位魔族前辈在那十五祭司当中排名第几啊?可否报上名号来?”李富平稍微挪了挪地方,鞠躬说道。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知道魔族的十五祭司,小子,凭你这一声前辈,我决定等会好好让你享受闺房之乐!” 魔物张凤仪的笑容逐步的放肆:“魔族十五祭司排行第七,蛊莹,见过各位!” “蛊莹前辈,何故要上我妻子之身啊!” “这可算是你误会奴家了!不是我占据你妻子!而是你妻子的欲望吸引我来的!” “我就知道!这个小浪蹄子跟她娘一样!都是喜欢趴男人的主!”说这话的是张王爷,满脸被气的通红! “哎呀呀,怎么张郎想享受自家姑娘的身体嘛?我自是乐意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来嘛!男人越多越好啊!哈哈哈。”蛊莹贪婪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个男的。 “孟大天师,我觉得这娘们她不像好人啊!你要不要上啊!”被蛊莹看的内心发毛,阿福躲在了孟李的身后。 “出息!”孟李对阿福的行为极其嗤之以鼻,但是他自己的脚步倒也往后退了几步。 “好了,蛊莹前辈,提条件吧!怎样你才能离开我娘子的身体!”李富平淡淡的询问道。 “李郎这话说的寒心了!不过既然如此,我也不是那不讲道理之人!很简单,只要谁能满足我,我便离开这漂亮妮子的身体!” 李富平有些懊恼了!他懊恼的不是对方提出的条件,而是那个看着很靠谱,怎么办事却不着调的郑大才子怎么还不出现! 兴是老天爷听到了李富平所求,一道身影极速的破开张府大门,狠狠的砸在了大厅的地上。 “哎呦喂,王大哥,我怀疑你这是公报私仇啊!”土尘散去,郑一居艰难的站了起来。 “怎么才来!” “着了道了!” 李富平走到郑一居的面前,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细声问道:“有把握不?” “放心,你爹一辈子就我这么个徒弟,别的不说,这手艺我算是样样精通了已经。” “行,你弟媳妇可就交给你了!” “瞧好吧!” 郑一居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蛊莹面前,他细细的打量着她! 蛊莹灵敏的感觉出眼前这个修为极低的人要比不远处的陈兰芝危险的多,她下意识的退了几步路。 “唉,早都听说张家妹子现任胭脂评的榜首,这会儿虽被腌渣之物缠身,然样貌依旧不落半分啊!” “你是何人!”蛊莹大声的喊道。 “我?闲人一个!”郑一居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玉杆墨笔,蛊莹见此笔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 “墨画!你怎么会有此笔!” “家师!李維之!” 郑一居话语落!手中墨笔在没有墨的情况下竟然能挥毫泼墨!一道墨符在呼吸间被郑一居描画了出来! 见此墨符,蛊莹立马就要逃离此地!然为时已晚唉!墨符在空中化成一道细丝钻入张凤仪的额头处。 其眉宇间形成了一个封字!“张凤仪”开始大吼了起来:“这次算我栽了!但是事情没这么简单结束!” 白丝再次变回青丝,模样也已经恢复了几分人气!张凤仪轻诺了一声:“我这是怎么了?”便昏了过去。 …… 凤来客栈孟儒的住处,王二蛋坐在床上大口喘气,地上躺着袁金二人! “他奶奶的!属兔子的,跑得真快!” 王二蛋降郑一居丢进张府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凤来客栈,本想着要找孟儒算帐,谁知道,当他进屋子的时候,里面就只剩下受伤的袁金二人。 三人稍作搏斗,袁金二人便败下阵来,被王二蛋一拳打昏了过去。 黄守财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房间里,见到王二蛋的样子,不禁失笑道:“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也在这太平镇!” “这有什么意外的!老子不在这,老子还能去哪?” “倒也有几分道理!” 太平镇在李家那位的手笔之下,确实已经成为了不少苦命人安身立命的场所了。 “行了,不和你墨迹了!估计问你也是个不知道!”听到王二蛋的话,黄守财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这两人我带走了啊!黄天师不会阻拦我吧!” “你自便!”黄守财挥手示意。 王二蛋长舒了一口气,抬起二人离开了凤来,朝着张府走去。 …… 离太平镇已经很远的路程了,老伍将自家的少爷放了下来。 “老伍,这次赶回来的很及时啊!不然就要与少爷我天人永隔了!” “少爷!把我调到海洲,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支开我吧!怕老伍阻拦少爷做事?” 老伍跪在了地上,头虽没抬,但从抱怨的语气当中就可知他此时的脸色有多么的复杂。 “想哪去了!海洲那边如何了!” “王世茂得信后,已经开始行动了!估计用不了几天,海洲那边就要传战报给朝堂了!” “不错,时间刚刚好!起来吧,老伍,这次少爷给你记首功!” “不敢,为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乃是老伍分内之事。”说完老伍便站起了身。 孟儒亦站起了身子,他指着北边说道:“老伍啊,大韩北岳应是在这个方向吧?” “少爷说的不错。”老伍回应道。 孟儒得知后,深深的朝着北方举了一躬说道:“弟子孟儒不成器!请老师原谅!” 大约是过了半刻钟,孟儒缓缓的抬起身子,高兴的说道:“老伍,回家,见小峰子去!” “是,少爷!” …… 张府现在是乱,但不是一团乱,毕竟有陈剑神坐镇,陈花儿在梳理着府园的一切,在张凤仪的闺房内,郑一居安静的坐在客椅上,李富平则细心的安置张凤仪。 “你想好了吗?这次远行可谓是凶险万分啊!” “不去怎能办?看着凤仪香消玉损嘛?我可不能像我那没出息的爹啊!” “你这话说的,师傅听见了不得晚上嚼我耳根了!” “那你就受着!” 听到李富平的话,郑一居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玉杆墨笔拿了出来,一同拿出来的还有一本符画笔记。 “这两玩意,你现在比我更需要,拿在身边,好好学!” “我比你聪明。” “是是,您比我聪明,那就好好的学!” 郑一居起身就要离去,只是刚到了门口就被李富平喊住了! “郑大哥!那个阵法,你确定只要把这半国气运还回去就没事了?” “眼下只能信你老子,我师傅了!没别的办法了!” “知道了。”得到李富平的话语,郑一居便离开了此地。 过了一会儿,张凤仪醒了过来,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完全没有记忆,看着床塌前的如意郎君,她好奇的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富平。” “你太累了,便昏了过去!你啊你,总是这般的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你说好不容易要过好日子了,你可不能在身体上出毛病啊!” 李富平宠溺的抚摸着张凤仪的脸颊,看着她额头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封”字,他的内心总是有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我就是有些累了应是。”张凤仪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累了,便睡去,养好身体,争取给我们李家生一个大胖小子!” 李富平打起了哈哈,张凤仪听到后连忙头钻到了被子里。 “哈哈哈,都成夫妻了,怎么还是这般害羞啊!好了,我先去照顾那帮人,等会再来找你。” “好,那你可别太晚来。”被子里的张凤仪语气极其细腻。 第二十三章:忆往昔,看今朝 大韩的兴起不知累了多少人的心血,多少代帝王的勤勤恳恳!到了张百忍这一代,兄弟俩一文一武,倒也显得景气。 只是一个女子的出现,让这份平衡被打破!天生的柳叶眉,勾魂眼,身段样貌已然是天下之极品,兄弟二人同时迷恋上了女子。 年青时候的意气风发,张百忍或许要比自家这个弟弟少了许多,久坐朝堂,一向心系天下,面对着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悸动,他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 反观张千耐,因为卓越的天资,早早便在修炼一途登堂入室,凭借着与大韩将士们的同生共死般的一次次战斗,在大韩铁骑当中已然扬名立万。 天生性格洒脱的张千耐,更容易俘获女子的芳心,于是在那花前月下,二人便私定终身。不善感情的张百耐只好将这份感情藏于内心。 然偏偏天公不做美,先皇的突然离世,让大韩朝堂的局势一夜之间紧张了起来,张百耐为了稳住大局,任用了书生孟儒作为国师右丞。 自古朝堂文武是向来不对付,尤其是大韩这么一个尚武的国家,于是文武两派的争斗变得越发激烈,甚至影响到了张百耐的登基。 张千耐算史被这帮子武官给抬上台,他其实压根从心里都没有对那个位子感过半分的兴趣!可惜人心隔肚皮! 更何况,他面对的还是孟儒这么一个七窍玲珑心的人,很快孟儒便通过各种手段将朝中武将给压了下来。 看着朝堂局势稳定,张千耐以为又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可谁曾想到,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彻底的改变了他这个人。 那一晚的月亮看上去像是圆满的,王妃被招进了宫中,起初张千耐并未觉得有何问题,毕竟这几日她总会被招进宫去,因为登基大典的事情,皇后希望这个弟媳可以多帮帮她。 可是当张千耐进宫看到那一个场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过去,自己最爱的那个她,竟然和许多蒙面男人行苟且之事!就在这皇宫大院内!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她那一副勾人心魄的样子竟然如此的顺理成章!见到他来,她只妩媚的说了一句:“张郎,奴家想你了!” 那一晚,整个皇宫大院都被血溅染!除了女子一人,其余皆下了阴曹!甚至包括当朝皇后。 离奇的是,当朝天子张百耐竟然派人将此事彻底的压了下来。 张王爷府内,女子被关押在了秘密监牢内,每天都受着张千耐百般的折磨,直到有一天,一对年轻李氏夫人妇的到来,才解决了问题。 那一支玉杆墨笔找出了女子变化的原因,蛊莹一词第一次进入到了张千耐的耳中,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他害怕这么多天残忍的手段,最终落得只是一个误会,一时间接受不了结果的他,在牢中结束了女子的性命。 然而那会儿女子的腹中已有身孕,李氏夫妇不忍无辜孩子早夭,便运密阵让孩子诞生下来,并为其取名张凤仪,自后,李氏夫妇为查询真相留在了邺城。 儿时的张凤仪长相粉雕玉琢,极其可爱,但却走不进张王爷的内心,于是李氏夫妇更像是她的父母,尤其那个聪慧过人的李家小公子,李富平。 三年之后,大韩出兵在即,天子却这会儿临阵换帅,将张千耐换了下来,结果那场对赵之战输的一塌糊涂。 而被扣下的张千耐却去做了另一件事情,带兵清洗了整个大韩的江湖门派。 自此大韩武将势力彻底衰败!文官兴起,这些个手笔皆出自张百耐之手,或者准确的来说出自其背后国师孟儒之手。 再过两年,张凤仪五岁的时候,朝堂突发大事!有窃贼将半国气运融于小凤仪之身,天子大怒,降罪于张王爷! 几月后,张王爷携带张凤仪逃往了太平镇!而后就是那场最为经典的龙虎斗!年幼的李富平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聪慧,让孟儒在天地十三局当中输了七局! 最终李氏夫妇带着李富平也去往了太平镇!至此事情才算是落下帷幕! 至于为何两家去往太平镇后,朝堂便撤销了对两家的追捕,这件事情的答案可能就得从已经离世的李氏夫妇身上寻找了。 …… 张王爷坐在已经破败的张府大厅里,呆呆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此时的十境大宗师落魄的竟然有像街边乞丐一样,李富平拿着酒坐到了他身旁。 “她醒了吗?” “醒了,我还没把事情告诉她。” “那就好,那就好!”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张千耐蔫了下来。 “一代大韩战神张千耐,怎么此时成了这般模样?” “当年你父母帮我之后,我自己走上了一条歪路,害死了她娘,直到今日我才彻底幡然醒悟啊!” “世事难料!当年我棋胜半招,赢了我那师兄,现在看来,还是我输了啊!”李富平说完猛喝了一口酒。 “你们读书人的招数,我是真的怕了!” “王爷,现在能告诉我当年那个在你背后煽风点火的人了嘛?” 听到李富平的疑问,张千耐欲言又止,沉默了半天,拿起了李富平身边的酒壶,猛灌了自己一口说道:“此事涉及太多!我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 “所以你就要打算离开张凤仪?” “这可能是我对她最好的补偿了吧,小子,替我好好照顾她!” “你这叫逃避责任!” “随你怎么说好了,你决定什么时候出发?” “尽快最好!我害怕她体内的阳运拖不得!” “这一路算是凶险万分了!” “权当这么久劳累的放松吧!” 张王爷无奈的摇了摇脑袋,不再说话,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天空。 次日,张王爷便不告而辞,张凤仪也知道了昨天的事情,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她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表情,只是紧紧的依偎在李富平的怀中。 剑神陈兰芝在太平阵逗留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此时也要离去,之前李富平想要让剑神收张凤仪为徒,此时也断然没了想法! 几天之后,陈花儿决定随陈兰芝离开,原因很简单,她想要陪陪这个年迈的老人了,究其真正原因,恐怕也只有他们爷俩知道了。 陈花儿走的那天,阿福没有来送,一个人躲在客栈的后厨里不断的抹着眼泪。 所有的事情好像是暂时告了一段落,李府现在还是四个人住,只是陈花儿变成了张凤仪,唐和尚还在修炼,只是好像是没有半点的起色。 孟李倒是活的潇洒了起来,整天去找阿福,二人现在是头蒙拐骗样样精通,尤其是针对凤舞楼这边的姑娘。 眼看着自家未来的正一大天师要被人带到了沟里,黄氏二人整天犯愁啊,还好后来在李富平的干涉下,二人才断了联系。 那一日两人分道扬镳,阿福哭的和那天花儿离开时一样的严重。 郑兆还是向以前一样,隔三差五的找李富平麻烦!每次陪同的还有他哥哥郑一居。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张凤仪额头上的封字淡化,魔族祭祀再次的见缝插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而这次是李富平施展了玉杆墨笔将其镇压了下去。 于是远行迫在眉睫!众人要前往大韩皇都邺城,归还张凤仪身上的阳运! “这一次远行,我和你嫂子就不陪你了!我们留在太平镇把师傅留下的问题解决掉,之后我们邺城再会!”郑一居在李富平身旁轻声说道。 李富平听完后,紧锁眉头,喃喃道:“有把握嘛?你还把玉杆墨笔给了我!” “你要相信我的实力,再说了还有你嫂子和王家大哥陪我呢!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行吧,那我也不瞎操心了!这次远行,你给我标注的地方,我会放在心上的!” “那些是当年你爹娘去过的地方,我和你嫂子也曾去过几处!但是没有发现其中的奥妙,想来是师父专门留给你的!” “好!” “这次远游,你给我小心点那个孟道士,那人心眼很重!” “他起不了什么大风大浪,而且龙虎山指不定之后还需我帮忙!” “对你的脑袋我是很放心的,就是这修为属实有些低了!你可得抓紧时机啊!” “某人好像在这方面没资格说我吧?” “媳妇,李富平说你没资格说他!” “你玩不起!郑一居!” 杨乐儿手吃长枪从里屋走了出来,大声的朝李富平喊道:“还有些时间!给我进来,帮你好好稳固一下修为!” “嫂子,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废话少说!进来!” 随后屋子里就发出了一声声惨叫声。 经过两天的折磨,李富平的修为彻底的稳固在了五境修为。 一切准备就绪,到了出发的日子,唐和尚也结束了自己的闭关,整理好了行囊,与道士多日不见,他算是很想念了! 果不其然两人一见面便相互对骂了起来,这一切都在李富平的意料之中。 于是在两人骂骂咧咧的争吵当中,四人踏上了远行的道路。 第二十四章:白烛镇 李富平四人上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除了李富平再次帮助张凤仪画符一次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四人算是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吧,尤其是话唠二人组,揪着那天路过落云山采茶的趣事不放,狠狠的给那个可怜的城隍编排了许多子虚乌有的小故事! 例如那落云山城隍喜好年幼女子,夜夜喜钻闺房,又例如韩城隍竟喜龙阳之好,最过分的竟然是他们讲李富平也放在了故事当中,来充当那个可怜的受害者。 “你们俩人凑在一块真算是八辈子修来的孽缘了!”李富平无奈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作为四人组的领头羊,自然是充当着擦屁股的角色! 尤其这两天,韩武平已经不下十次的往这边飞剑传书了!要求自己好好管管这俩活神仙! “你怕个锤锤!在你面前的一个可是未来的龙虎大天师!另一个可是佛门的领头人,未来都是数一数二的扛把子人物!莫慌!” “阿弥陀佛!出家人从不打诳语!我觉得臭道士说的对!” “憨和尚!莫搭理他,他就一给赞擦屁股的!” “你们俩还是搂着点吧!再这么搞下去,我怕以后得给你们处理后事了!” 对李富平的好言相劝,二人只当是耳旁风一吹而过。 几人的脚程不慢,这会儿已经出了太平镇所属的平安郡了,来到了邻边的涪陵郡白烛镇。 天色已经晚了,众人在白烛镇唯一的驿站白烛驿站落了脚,俩活神仙早已饥肠辘辘,订好房间后,众人下楼上桌准备填肚子。 白烛驿站的老板是一位老妇人,看上去大概有七八十岁,两鬓斑白,眼睛深陷,身形佝偻的她看上去有着不少的故事。 “几位客官,咱家比不了别家菜品丰富,现在还有的估摸着也就几碗阳春面了吧。”老妇人慢步的走到桌前说道。 “老掌柜的,哪里话,我们也不是那嘴叼口馋之人,您就尽管下面吧!咱家这些可吃得的。” 孟李从怀中掏出了桃花酿给几人到了一杯说道:“下酒菜就是阳春面了啊,至于酒嘛,一人一杯,切莫贪杯!” “悄悄你那抠门的样儿!老人家,麻烦您了。”李富平转身向老妇人施礼告谢。 “公子客气了,份内事,多问一句,公子等人来我们白烛镇所谓何事啊?”老妇人本要转身离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事,便又转过身子问了这么一句。 “我们只是路过,见天色已晚,便休息一晚。”李富平毕恭毕敬的回应道。 “那便好,老婆子我先在这奉劝各位一句,白烛镇里白事多,各位吃过饭后就老实的待在房子里,切莫外出,踏踏实实在我这睡一晚,明儿大可离去。”老妇人便说便朝着后厨走去。 天生好奇心的孟李想要询问其中具体含义,却被李富平拦了下来,他对其说道:“听人劝,吃饱饭,小心好奇害死猫!”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候,一个年幼大致有七八岁的小姑娘端着四碗面走到跟前。 “各位客官,这是你们点的面,奶奶年事已高,身体有些累了,就吩咐虎妞我来照顾你们。” 小丫头面容清瘦,身型瘦小,浑身穿着破旧,但眼神当中却炯炯有神,说话的时候特别爱笑,两颗小虎牙随之露出,倒也显得可爱。 “虎妞,谢谢了,来姐姐给你糖吃。”张凤仪毕竟是女人,天生对这种小孩童就喜欢,尤其看到她的状况,联想起自己儿时,内心更是怜悯之情泛滥。 “姐姐好漂亮啊!比白姐姐还要漂亮啊!虎妞谢谢姐姐。” “虎妞啊,你口中的白姐姐是你的姐姐嘛?怎么我们没看到啊?”问此话的道士孟李。 “道士哥哥,白姐姐不是我亲姐姐,她是……” “虎妞,忙完了就快进屋去,注意点时间!”大堂后面传来了老妇人的话语声,语气有些严厉。 “唉,知道了奶奶。”回应完的虎妞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对不住啦,各位客官,奶奶催了。” “没事儿,虎妞你去照看奶奶吧,甭搭理他。”李富平挥了挥手说道。 得到了李富平的指示,小虎妞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众人。 “赶紧吃饭,吃完各自回屋休息去。”李富平说话间,和尚已经大口吸溜起面条来。 白烛驿站本就破落,后厨之地更肾,老妇人躺在离案板不远的草席上,借着刚做完饭的炉火取暖,虎妞跑了进来。 “那几位客人怎么样?”老妇人的语气越发的缓慢,整天给人的感觉像是风中残烛一般,随时会熄灭。 “奶奶,没什么问题,其中还有一个漂亮姐姐给我糖吃呢!呐,奶奶你尝尝,应该很甜的吧!” 小姑娘讲糖递给了老妇人,但被老妇人轻轻的推开,她说道:“奶奶都已经老的没有牙了,虎妞吃。” 虎妞没有言语什么,只是从身后柜子上拿了一个碗,她将糖衣小心翼翼的剥开,然后把糖放进了碗里,随后拿起了炉子上的热水壶子,轻手轻脚的往碗里倒了些热水。 “奶奶,虎妞给你用水化开,这样你就能喝到甜甜的糖水了。” 小姑娘懂事的样子印在老妇人的眼中,竟惹的眼角苦泪淡出。虎妞小心翼翼的将糖水端到了老妇人的面前。 “奶奶,小心烫呀。” 老妇人此时也不再说什么,端起糖水吸溜了一口说道:“真甜,虎妞也喝。” “嗯,虎妞不着急的。” 懂事的虎妞看着奶奶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奶奶,虎妞想爹爹和娘亲了。” 老妇人连忙放下碗,紧紧抱着虎妞说道:“你爹爹和娘亲这会儿应该过的很好,他们这会儿应该也想虎妞了。” “过得好,为什么不回来找虎妞和奶奶,他们真是不孝的人!哼,虎妞又不想他们了!” 老妇人破旧的衣服,被怀中眼角不断落泪的虎妞沾湿。 …… 不知道从何时起,白烛镇的镇民就开始不务农桑,家家都开始做起了白烛手艺,早几年靠着这门手艺,白烛镇民倒也算是收获不少。 只是自从镇长带人从后山刨出一尊人首狐身的石像开始,白烛镇的日子就开始一天一天的衰败,更为可怕的是许多诡异的事情也开始慢慢发生。 从一开始无缘无故的一些家畜突然死亡,到后来人们制作的白烛一到晚上就开始自燃!引起了不少的火灾,再到后来有的镇民们常常夜晚睡梦中突然惊醒发疯,最后落得性命全无等等…… 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且发生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暂,镇长为了解决这些问题,便集资从涪陵郡请来了好些个自称山上修炼之人。可这些人每每来此都落得有来无回的结果。 镇民们从唯一有幸逃脱的道士口中得知,但那道士也是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艰难的吐了一句“白娘娘在,白事生。”之后便归西而去。 自此,白娘娘一词成为了笼罩整个白烛镇的黑云,把许多人都硬生生的逼成了疯子,许多人不堪忍受,携带家眷逃离了此地,白烛镇渐渐成为了一个鬼镇。 “镇长,今晚可怎么过啊!按照以往的时间,今晚怕又是一场祸乱啊!” “是啊,镇长,真得想想法子了!” “大家安静!我这也是在想啊!” 镇长王怀山此时只觉得自己像是如坐针毡一样,不知所措。 突然一个年轻小伙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声喊道:“爹!爹不好了!那石像又出问题了!” 听到自己儿子的喊叫,王怀山立马起身,急匆匆地赶往自己后院,一众人紧随其后。 挖出的人首狐身像一直被安放在张怀山的后院,当怪事发生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怀疑的便是这石像,当时他就想将石像摧毁掉。 可是用尽了一切办法,那个怪异的石像仍是安然无恙,没有办法的他,便喊人每天监看。 众人来到后院,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都说不出了话来,只见那人首狐身像的外表竟然长出了浓密的白毛!其嘴角出不断的有红色液体流出。 “镇长!这,这可怎么办啊!”王怀山身边的一个男人说话已经开始战战兢兢的了。 “融水,什么时候的事情?” “爹,就大概一个时辰之前吧,那会儿还没这么明显,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毛已经长得很长了,现在要比刚才还要长几分。” “村子里,这一个时辰内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和人?”王怀山转身询问身边的另一位镇民。 “怪异的事情倒也没,要说怪异的人,可能王三娘家的驿站倒是来了四个外地人!” “白烛驿站?” “嗯。” “唉,又是白烛驿站!你们有谁敢去看看!” 王怀山朝众人喊道,但没有人回应。 “镇长,你也知道白烛驿站有多邪门!尤其是王三娘儿子和儿媳妇死之后!” 众人开始杂七杂八,议论纷纷。王怀山制止住随机说道:“维安夫妇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看这情况,咱们白烛镇算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既然没人愿意去,那我亲自去好了!” 王怀山大步离开自己的府院,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和虎妞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偷偷的跟随。 第二十五章:怪病丛生 夜晚的白烛镇透露出一丝诡异,镇长张怀山站在白烛驿站门前,久久未踏出那一步,面对这么一对老少,他的内心实则愧疚难当。 虎妞出门准备闭店,碰到了张怀山,小姑娘总是一副乐天派,笑嘻嘻的问张怀山道:“镇长爷爷,是来找我奶奶的嘛?” “小虎妞,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啊,个子长了不少了啊,小脸也越来越俊了啊!” “镇长爷爷夸奖了,您赶紧进来吧,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外面不安全呐。”小虎妞小脸一红回应道。 “好。”镇长刚踏进去半步,却又缩了回来,他又问起:“小虎妞,听说驿站里来了四个外乡人是吗?” “是啊,其中有一个姐姐长得好看的很呐,还给虎妞一颗糖吃呢!”虎妞说着拉着镇长的手走进了客栈。 “怀山呐,这么晚了还出来,怎么嫌活的时间长了?”苍老的声音正是出自老妇人王三娘。 “三娘,那石像又起幺蛾子了!乡民们都怕的很啊!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自作孽不可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一切的一切早已命中注定,怀山你回去吧,不然到了时间,命得留在这!” “三娘啊,当初虎妞她爹娘的事情,真不能怪大家伙啊!谁都是头一次遇到那种情况啊!大家都怕啊!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在耿耿于怀啊。” 听到镇长谈及自己的父母,虎妞顿时两眼放光来了兴趣,这一切都被王三娘看在了眼里,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虎妞,这么晚了,快去休息!” 三娘语气当中略带一丝的严厉,虎妞只得乖乖的离开,她小脸上挂满了失望。 “对不起啊,三娘,一时没注意。”张怀山言语中饱含歉意。 “算了,你还是快回去吧!” “三娘,这真的不能啊……” 就在二人的气氛极为沉默的时候,王融水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见了王怀山就大声喊道:“爹,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王怀山连忙问道。 “咱家中有些乡民突然跟那个石像一样,浑身白毛,口吐红色液体了!” “三娘,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咱们白烛镇了!”王怀山跪了下来,连同跪下的还有他的儿子。 “你们现在一副可怜的样子,当初做事的时候,就不会想到今天嘛!滚!都给我滚!” 王三娘开始拿起门边的苕帚赶人了,奈何王融水气力很大,抓住苕帚不放。 “三姨!德全兄弟和画水妹子的事情,我负大部分责任,您要怪就怪我吧,求您帮帮我爹吧!” 王融水放开了苕帚,三娘踉跄的几步,他见状连忙磕头。 “造孽啊!”三娘就着身边的板凳坐下,嘴里不断的重复这两个字。 就在此时二楼的唐和尚走了出来,随即出来的还有隔壁的李富平夫妇。 “老人家,这是出什么事情了?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啊?”说话的是张凤仪,她半靠在李富平的臂膀旁,语气有些虚弱。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为何为难老人家!”唐和尚言语简明。 “这没你们什么事情,你们赶快进屋子,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老妇人话语刚落下,四周阴风骤起!墙壁上的烛灯突然开始发出蓝光!幽暗的气息开始渐渐的布满整个客栈。 门外的王氏父子显然是被吓到了,两人胆战心惊的瘫在了地上。 “血液!新鲜的血液!”四周突然响起恐怖的嘶吼声,王氏父子二人听到后都抱头在地上打滚!脸色十分的惨淡。 “凤仪,你有没有事情?”李富平第一时间便察看身边的美人。 “只是有些心悸,倒也没什么大事。”张凤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回应道。 “这声音很奇特,轻则可以使人心神不宁,重则会让人神志错乱!”唐和尚解释了起来。 “好解决嘛?唐大哥。”张凤仪询问道。 “不难,只是一些鬼怪死后怨念太深,留下的靡靡之音罢了!” 唐和尚说罢就要盘膝而坐,念佛经安神驱魔,却被李富平给阻拦了下来。 “不着急!你看看那个老妇人的身边!”李富平边说边指了指王三娘。 二人定眼一看,王三娘的身边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位身着白色素裙的漂亮女子。 女子只是撇了撇楼上的三人,而后慢步的走到驿站门前,对着王氏父子说道:“今日算你等腌渣之辈好运!” 语落!女子身后竟然幻化出三条尾巴,头上出现了两只白色的毛绒耳朵,她望了望外面远处幽暗的街道,随即冲了过去。 “三尾白狐?不常见啊!”李富平缓缓说道。 唐和尚又紧接着说道:“道行还是浅了些。”语落,他又开始盘膝而坐,嘴中念起了佛经,这一次李富平没有阻拦。 随着唐和尚极具穿透力的佛音扩散,整个白烛驿站慢慢的恢复成了原状,门口的王氏父子也安静了下来。 虎妞从里屋里跑了出来,得到三娘的示意后,连忙走到驿站门前,喊醒了王氏父子。 李富平三人也趁着会儿功夫,下了楼,三人坐到了王三娘的隔壁。 “老婆子我倒是看走眼了,没想到几位竟然是真正的高人。” “老人家客气了!”李富平拱手道。 就在此时,先前出去的白衣女子此时返回了白烛驿站,在她的手中抓着两个不大的怪异生物。 “白姐姐回来啦!没受伤吧?”面对虎妞的关系,女子冷峻的外表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温柔动人。 “没什么,虎妞,照顾好奶奶,我先去处理了这两个畜生。”白衣女子手中的两个怪异生物不断的翻动,他们想要挣脱束缚,但是很明显是在白费功夫。 “小豆子!你怎么了!小豆子!” “爹不能啊!碰了的人都会被传染的!爹你不能去啊!” 李富平等人被门外二人的叫喊声所吸引,众人的目光定焦到了门外那个瘦小的身影上。 “奶奶,小豆子他怎么了?怎么浑身长满了白毛啊!那嘴巴留的是血嘛?奶奶我有些怕!”虎妞说完扑在了王三娘的怀中。 “虎妞乖,没事儿,有奶奶呢,再说你白姐姐不也在嘛。”王三娘温柔的哄着虎妞。 “这是什么情况?”一向自诩知天下事的李富平此时也没有了头绪。 唐和尚也是晃了晃脑袋,用了一种极其不肯定的语气回答道:“看样子像是某种病!症状有点像以前唐朝出现过的白毛症。” “白毛症?” “不错,白毛症发病初期也是浑身长满白毛,病人会因此浑身瘙痒不止,难以忍受,最后大多都死于自己的挠痒之下,死后场景极其惨淡。” “那有没有出现过口吐那红色液体的局面?” “这是在大唐早期出现的,史书记载甚少,无法确定啊!” “有没有记录什么解决办法?” “没有!只说出现一段时间之后,好像就自行消亡了!” “这不是病!不过要说是病倒也不假,这个病的本质是诅咒!”一旁手中蓝火纵生,不断炼化怪异生物的白衣女子缓缓说道。 “幽冥狐火!前辈恕晚辈们眼拙了!”李富平连忙起身拱手道。 幽冥狐火是天下至阴至柔之火,此种火焰虽然外表阴柔,但实则具有极其恐怖的杀伤力,据说可燃尽世间一切至阳至刚之物,此火乃是妖中大族狐族的伴生火! 当然也不是所有狐族能拥有,必须是狐族中的王者,九尾妖狐才能修炼出来,而一个九尾妖狐的实力便相当于人族修者十四境! 眼前的白衣女子很是怪异了,只有三尾却有幽冥狐火,看样子其背后的事情极其不简单了,这也从另一方面论证了这个白烛小镇隐藏着一个滔天的大秘密。 “你这小辈倒是识趣!”在白衣女子说话间,手中的奇异生物已经被炼化消失。 “请求各位高人救救我家小豆子啊!救救镇子吧!”王怀山此时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远处的小豆子就只是呆呆的站着。 因为白毛长的太过旺盛,此时的小豆子已经看不出人样来了。虎妞只觉得他很可怜,便转身看着自家的白姐姐。 “小妮子不用这般瞧我,我救不了他!而且,三娘说实话,要么杀了他们!要么就赶他们走,反正结果都一样。”白衣女子后半句是朝着王三娘所说的。 “哦?所以前辈以前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今日?难道前辈早有预谋?”李富平插了一嘴。 “小子,不用拿话套我!讲道理你们与那门外的二人一样破了咱白烛驿站的规矩!本该是要杀的!要不是看在你们对虎妞心善的份上,此刻这里躺的只能是尸体了!” 白衣女子坐到了王三娘的身旁,她将虎妞搂在了怀中,就等王三酿发话了! 王三娘缓慢的起身,走到门前:“怀山呐!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们不想帮!实则是无能为力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王怀山听到王三娘的一席话,顿时感觉五雷轰顶,摊跪在门前,表情变得十分呆滞,一股绝望充斥着心间。 第二十六章:祸乱之因 孟李此时正惬意的坐在张怀山的位置上,乡民们对这个陌生的道士十分的尊敬,因为就在刚刚是他制服了那些发狂的乡民。 “孟天师,您看看这应该怎么处理啊?”乡民们指了指院子里一干昏迷的乡民齐声说道。 “怎么处理?我倒要问问你们,那尊石像你们要怎么处理!还有那个秘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啊?” 孟李的一席话让身旁的乡民们各个冷汗直流,一时间都成了哑巴。 “怎么不说话了?当时有胆子做?现在没胆子认了?要我说,你们白烛镇真的是活该到今天这个地步啊!” 孟李说完便佯装成离去的样子,周围人一看顿时连忙呼喊道:“孟天师我们不让你知道是真的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那倒也不用你们操心了,就老老实实的把藏在心里的那个秘密说出来吧!” 乡民们终究是拗不过孟李,更何况地上那些“得病”的乡民好像开始醒过来,乡民们害怕孟李抛弃他们,那到时候真的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乡民当中的一位老者缓慢的走了出来,他叹了一口气,栩栩说道:“孟天师,其实这尊石像就是我们白烛镇人自己打造的!” 听到老者的话语,在场的所有乡民都缓缓的低下了头。 “孟天师,这尊石像原本是大自然孕育而出的天然狐像!然后祖上能工巧匠之辈,将其头颅砍下,用人首取而代之!” 听到这,孟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自然孕育?我看未必吧!据说二百年前!狐族十四境大修士好像就在此地闭关十五境吧?那石像原本是那狐族修士闭关失败之后留下的遗蜕吧!” 听到孟李的补充,乡民们各个诧异万分,除了那位老者,他缓缓的对周边人说道:“孟天师说的是他们这些山上人的修炼境界!” “哦?你倒是有些清楚,既然如此,说说吧!” “不知孟天师可曾听过阴阳一族?” “现在阴阳教派的开端?” “呸!他们怎么能算是我阴阳一族之人!顶多只能算是顶着一点稀薄血脉的奴隶罢了!” “额,好像你嘴中的奴隶,现在在江湖上可谓是头等大派了吧?” “唉,这都是因果报应啊!” 老者将当初的情况告诉了孟李,原来阴阳一族当时的族长王心学为了成就十五境造化,竟然运用自家独门阴阳术,将九尾妖狐冲境失败的遗蜕夺舍! 其目的就是为了体验这合道感悟!但是没想到的是,那九尾狐虽然冲境失败,但元神尚且还有一丝苟活! 于是两者开始在这副半个十五境的遗蜕当中做生死之斗!但偏偏天意使然,两个十四境大修士的手段竟然使得这个遗蜕成功合道十五境! 两人的元神也被这十五境遗蜕给搅合在了一起,于是一个身体操控元神的十五境大修士孕育而生! 这可为当时的阴阳一族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因为遗蜕没有太多的记忆!他只记得阴阳一族对自己残忍的伤害! 眼看着阴阳族要被灭族!当时的大祭司王怀真为了挽救族人,集所有族人特殊的血脉之力将这副遗蜕给封印住了! 而代价便是整个阴阳一族难以修炼!且血脉之力越浓厚的族人生命会越短!因为虽然封住了这遗蜕!但是大祭司却发现这个遗蜕竟然靠着阴阳族人的血脉之力来吸取他们的生命之源。 为了保全阴阳族人,大祭司将阴阳族分成了两部分人,血脉之力最浓郁的人留在了这里成为了白烛镇的乡民,其余的则四处落脚,寻找解决办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祭司的后人开始淡化此事,希望留在白烛镇的族人可以完全忘记自己的真正身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心底的伤痛。 “真是笑话,你们这叫抚平啊?我看是隐瞒才对!那这么多年过去了?外面的族人就没有回来帮你们?” 听到孟李提出疑问,老者不免惆怅了起来:“有啊!怎么没有!怀山他找了许多人,这我们才发现一个问题!” “外面阴阳教派流传的族史与你们完全不同?” “孟天师果然神机妙算!我们这些个人在外面那部分人看来竟然成了罪人!” “本末倒置!倒也能理解!”孟李喃喃道。 “那些下等族人!为了防止我们这些族人逃跑!竟然一直都派人监管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的眼里!只要我们这些族人能够给这石像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他们便可以衣食无忧!” “有点意思了!那些监管者现在怎么样了?”孟李刚说完便拍了拍了自己的脑袋说道:“明白了!原来是白烛驿站啊!” …… 白烛驿站内,沉默的氛围自从王三娘关上那扇门之后就产生了,而门外更是安静无比! 小虎妞偷偷的爬在门上,透过门缝看着外面,但奈何实在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小虎妞!不怕外面的怪物把你抓走啊!”李富平的打趣打破了这份沉默。 “不怕的!有白姐姐在的!白姐姐,就真的不能救救小豆子嘛?” “难!” “整个镇子里,也只有小豆子对我好,有事没事的总偷偷找我玩,给我好吃的!白姐姐,虎妞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虎妞蹲在地上,将头埋在了怀里,语气有些哽咽了!张凤仪看不过,便走了过去,将她搂在了怀里。 “小虎妞乖,白姐姐没办法,李哥哥有啊,来吃糖!” 听到张凤仪的安慰,虎妞的眼睛便开始直勾勾的盯着李富平看。 “小子你有办法!” “额,前辈都没有办法!我这一个小小的蜕体五境怎么可能有!”李富平有些无奈的回应道。 “富平真就没办法了嘛?不然你用给我的招数去试试?”张凤仪指了指自己额头那个“封”字。 “弟媳,看病都讲究一个对症下药!你就别难为老李了。” 白衣女子看到那个“封”字倒是诧异了起来,随即问道:“小子你是不是有一支奇特的笔?” 李富平懵了一下,缓缓说道:“有!”然后拿出了玉杆墨笔。 “玉杆墨笔!你小子姓李是不?” “对啊!” “成了!这事有门了!看来那对小情侣果然说的没错啊!” “前辈此话怎讲?” “哈哈,怎么说?简单,四个字,父债子还!” 李富平听到这句话之后连忙起身跑到了张凤仪的身前,拿出了玉杆墨笔做起了防备的姿态,唐和尚也是第一时间施展开了自己的佛意。 “紧张个什么!这笔债,是你老子许下的承诺!这白烛镇的事情就得你们姓李的来解决!” “前辈这话说的,晚辈可有些迷糊了!” 白衣女子也不做回应,只将自己的三条尾巴露了出来随即说道:“小子,听好了!我那六条尾巴就是被你父亲借去了!” “啊!”白衣女子的话,让李富平等人一度吃惊的合不住嘴巴! “吃什么惊啊!怎么跟他一点都不像啊!你爹可是一个生性洒脱之人啊!怎么到你这活的如此拘谨!” “前辈!我觉得你还是好好解释一番吧!”李富平此时已经收起了玉杆墨笔,因为很明显对方没有半点的恶意,而且对方的眼神还透露出一丝的感慨。 “好说,我自报一下我的身份,你估计就明白了,九尾妖狐一族族长白素素!怎么,现在该明白了。” 白素素说完是一脸期待的表情,可是对面的李富平仍是一头雾水,他转身看了看张凤仪,美人的脸上画满了疑惑。 又转头看看唐和尚,唐和尚所展现的表情大致是与他相同的。 三人的反应被白素素看在了眼里,她急忙的走到李富平的身前,使劲的掐着他的耳朵说道:“怎么?你爹没跟你说过我?” “哎呦,前辈,疼,疼!你先放手,再容我想想!” “喊什么前辈!叫白姐姐!” “呵呵,前辈都和我父亲一辈的了,怎么能让富平叫您姐姐呢!有违常理啊!” 唐和尚刚说完话,就发现白素素已经来到他身边,看着对方面色低沉,他连忙改口:“但前辈的容貌属实与那豆蔻年华一般!叫姐姐不过分!” 白素素顿时阴转晴天,开始不断的盘弄唐和尚的脑袋,并且说道:“还是你懂事!那我问你,你爹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啊!” “额,前辈,我可能只算半个儿子吧,毕竟我是他们捡来的!” “哦,那你废什么话啊!” 白素素又回到李富平的面前,想接着捏那个小脸蛋,但被张凤仪给拦住了! “请前辈自重!做长辈就要有做长辈的样子!” “呦呦,吃醋了!你这小妮子倒是跟当时她很像嘛!不愧是父子啊,找媳妇的标准都一样!” “白姨,不对,白姐,我是真的记不住我父亲有跟我说过有您这么一号人物了!” “你娘也没说过?” “没。” “不应该啊!我和你娘可谓是情同姐妹啊!” “白姐,您还是快和我说说您和我父母的事情吧!” 第二十七章:血起遗蜕 白素素终是没有将李富平父母的事情告知于他们,而且目前来看,最为紧急的是解决外面的状况! 李富平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手持玉杆墨笔推开了驿站门,外面一片安静,没有半点的人影!唐和尚紧随其后的走了出来。 “臭道士,还没回来,按照白前辈的说法,那王怀山家的遗蜕可能很快就会发生异变了!” 先前的一会儿功夫,白素素一边将破解诅咒的符阵传授给李富平,一边讲述了那个遗蜕的来历。 “嗯,王府是得去一趟,但是我放心不下这里,你就留在这里照看他们吧,我现在就在这里画好符阵!” 说罢,李富平手起笔落,开始在驿站周围画出一道道神秘的符咒,唐和尚也回到屋子里,守备在张凤仪和祖孙二人身前。 “前辈,我们这就去王府?” “小子,接下来可能是一场恶战!你有把握?”白素素此时内心产生了疑问。 “您不是说,我父母已经将那遗蜕给封印起来了嘛?就算是出来,境界顶多十不留七了!” “终归是异变之物!还是得稍加小心的好!” “我有一朋友已经去那边了,虽然他境界不算是低,但我还是担心。” “小子,跟你爹一个德性!走吧!” 二人离开驿站。 …… 王府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奇异生物已经将这里围住,原本躲在房屋里的乡民也开始慢慢发病,这当中孟李发现了这些奇异生物的来历。 原来这些奇异生物是从那些发病乡民死之后破体而出的! “孟天师,可真是神人啊!竟然可以一人化三人啊!” 屋子内仅剩的乡民看着外面孟李施展一气化三清的手段,一个个都不由得感叹道。 “不太好处理!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多啊!”孟李大致估算了一下,一个尸体里大概能产生十只奇异生物,现在的尸体少说有二十只了。 “你们倒是快点来啊!我这快顶不住了!”孟李朝着白烛驿站的方向叹气道。 突然孟李被身后的一阵强烈的冲击感撞了个踉跄,他急忙转头看见那石像已经升腾在半空中。 浑身白色长毛的石像,此时好像是活了过来,它仰天一吼,那些奇异生物各个都趴在地上嘤咛了起来。 “麻烦!麻烦!”孟李内心连连叫苦。 遗蜕的背后开始渐渐出现两道虚幻的身影,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高壮,双手持有两个宝瓶,左手宝瓶阴气最盛,右手宝瓶阳气更甚,女子倒是没有奇异宝物,但是在其身后有着九条尾巴! 石像的目光缓缓扫视周围,最终锁定在了孟李的身上。 “这位前辈,我就一个小小的道士,骨瘦如柴的,您不至于用这种眼神看我吧?” 孟李话音刚落,遗蜕便大吼了一声,身后两道虚影直冲过来,男子将双手宝瓶合一,阴阳相融,一道道恐怖的阴阳圣光犹如撒雨一样自瓶口处冒出! 女子九尾突然长破天际,挥舞而下,孟李急忙操持起一气化三清的窍门,三身汇聚于一身,一道紫青色的屏障瞬间笼罩了整个王府。 二人的攻击虽然看上去恐怖,但屏障竟然抵抗了下来,孟李缓了一口气。 看到眼前的状况,遗蜕又是一声怒吼,刚才那些安静的奇异生物此时就像是发了疯一般,一个个朝着屏障撞去! 坚固的屏障在这些奇异生物不要命般的冲撞下暗淡了许多! “大爷的!这是非要玩死老子不可!”孟李大吼道,随即手中显出了一枚墨青色的丹药,没有犹豫片刻,他扔到了嘴里。 “奶奶的!畜生们!要玩!老子奉陪到底!”孟李自身突生墨青色火焰,一身化三身,主身维持着屏障,两个次身冲了出去,并已己身所覆火焰与奇异生物争斗! 那墨青色的火焰也是神奇,奇异生物碰到之后,竟然只在顷刻间边化为一摊黑水! 男子见状,立马持瓶与孟李的一个化身纠缠,女子则是和另一个,远处的遗蜕倒是没有行动,王府内残余的乡民各个早已吓破了胆子。 “这玩意脑子不傻啊!竟然想通过这种办法耗死我!”主身孟李虽然被墨青色火焰包围,但仍能看的出他的脸色已经出现一丝疲惫。 石像抓住了机会,立马朝着孟李冲了过来,孟李大叫不好,不过就在两者之间距离很近的时候,一道身影自天而降,正是手持玉杆墨笔的李富平。 “畜生,可还认得此物!”李富平朝着遗蜕大吼道。随后他挥舞手中墨笔,千万道符咒自笔尖升起。 李富平大手一挥,千万道符咒汇聚成为一只百尺高的金色巨钟,此钟直冲遗蜕,遗蜕想要闪躲,但很久之前的一段记忆涌现脑中。 曾几何时,就是一个男子用这样的一支笔施展这样的神术将自己封印住的!短暂的呆滞,金钟便已落下,遗蜕被封印在其中。 回神的遗蜕开始不断的撞击金钟,每撞击一下,金钟的表层就会变淡一分,遗蜕发现了这个问题,它冲着李富平二人大吼,像是宣告着他们之后的死期。 李富平此时已经算是强弩之末了!头一次施展这么复杂的符阵,消耗的可不仅仅只是修为那么简单,一阵头昏脑胀的感觉开始涌出。 身边的孟李发现了他的变化,连忙褪去自身的墨青色火焰,搀扶住了李富平。 “臭小子,不错,有你爹的天分。”更远处的白素素瞬间落到了金钟上方,其背后出现了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而且与先前那女子不同,这只狐狸的九条尾巴竟然是有九种颜色之多。 “白姐,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不比我爹!顶多搞一个表面功夫罢了,金钟快坚持不了多久,该你出力了!” 白素素冷哼了一声,随即对脚下的遗蜕说道:“即是异变之物,那便消于世间好了!” 语落,她身后的九尾妖狐口吐幽冥狐火,大火覆盖了整个金钟。 “小道士,既然都使出了乾坤炎了,不妨再为这金钟添一把火?”白素素冷哼道。 “不敢,不敢,晚辈怎么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呢!” 远处两道虚影见遗蜕被困,立马抽身赶来救援,男子高举阴阳宝瓶,瓶口开始涌出络绎不绝的黑白色的大水。 女子本想冲到白素素面前,但当她看到其背后的九尾妖狐之时,竟然开始不顾一切的抱头鼠窜了起来。 “哪里跑?族人的叛徒,自当灰飞烟灭于天地间!”白素素语落,身后的九尾妖狐便腾空而起,直奔女子。 那妖狐女子身化巨大的本体,想要做最后的反抗,但奈何白素素的九尾妖狐的九尾彩光闪烁,顷刻间,便将那妖狐女子吸了进去。 男子的黑白色大水与幽冥妖火相斗了许久,两者皆有损伤。 “不愧是阴阳族长,这阴阳宝瓶功也不愧是阴阳族的传承之术啊!” “前辈,加油!前辈无敌于世间!”远处的孟李大喊了起来。 这让白素素内心不得不吐槽道:“怎么龙虎的道士都一个德性啊!” 吐槽归吐槽,但现在白素素确实需要孟李的帮忙,她朝着孟李说道:“你们龙虎山啊!各个都是说的比做的好!” “别!白前辈,可别拿我跟他比,我和他天壤之别啊!” “哦?那你得证明啊?” 被白素素这么一说,孟李立马装作一副吃力的样子,随后之前的墨青色火焰再现,并且落到了那只金钟上。 两股火焰汇聚,威力更为恐怖,阴阳圣水瞬间没了抵抗之力,顷刻间便被这股新火化成了气体。 “哎呦呦,前辈,这是我最后的一份力了,这之后咱也只能有心无力了!”说罢,孟李便带着李富平火速赶回了王府内。 金钟当中的石像遗蜕在经过两种火焰的炙烤下,安静了许多!那道虚幻的阴阳族长在施展完阴阳圣水后便消失不见了,白素素知道,是遗蜕将其召回了。 王府内的奇异生物也被孟李的一气化三清清理的一干二净了,当他二人回来的时候,众乡民都感恩不尽。 只是敏锐的孟李发现之前的老者突然消失,他的内心开始产生不好的预感。 “老李,那个老人不见了?” “哪个?” “阴阳族祭祀的后人!” “糟了!凤仪她们有危险!”李富平也不顾自身的虚脱感,急忙的破门而出,赶往白烛客栈。 白素素见李富平走的十分着急,心中不仅困惑了起来,身后的孟李大喊道:“前辈,我们被那遗蜕耍了!” “耍了?什么意思?”白素素刚说完话,立刻看了看脚下金钟内的石像遗蜕,见它还在被大火炙烤,并无怪事发生。 “前辈,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我们可能被人利用了!” “利用?谁啊?” “阴阳族长和九尾妖狐!”孟李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王府,只留下白素素一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白烛驿站,老者很悠然的坐在大厅的正中央,王三娘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小虎妞抱着还有些余热的尸体嚎啕大哭。 张凤仪则是搀扶着已经受伤的唐和尚。 “王郎,我们这次会成功嘛?” “媚娘,你放心!这么久了!该有个结果了。” 老者自言自语,但让人震惊的是,老者一会儿是女人的声音,一会儿又换成了男人的声音。 第二十八章:第二祭祀 今天又算是无所事事的一天,虽然海洲那边战事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但这丝毫不耽误孟儒每天的执棋书画。 老伍最近也算是清闲了不少,在哑监的日子里,这算是很少有的时候了,二人相对而坐,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很明显孟儒所执黑棋要多些。 “少爷,海洲的事情,我们现在还不插手嘛?”老伍询问道。 “如何插手?张千耐已经回去了,海洲的军队相当于有了主心骨,更何况我们是客,人家是主!” “那王世茂要不要调回来?” “那也不必,虽说目前对海洲的计划算是进入僵局,但这不是还没到死局嘛!” “少爷,另外还有一件事。” “白烛镇的事情?” “对,据探子来报,李富平等人已经到了白烛镇,并且已经和那个四不像交手了。” “啧啧啧,两个好歹都是十四境的大能修士了,为了那么点儿女私情,竟然弄出了那么大的麻烦,可谓真是造化弄人啊!” “少爷,我们该怎么做?” 老伍的话只让孟儒沉默了片刻,他将一枚黑子落到了对方已经设置好的陷阱当中,老伍像是明白了什么。 “少爷明白了,此为弃子。” 孟儒诧异了,随后捧茶抿了一口说道:“你这脑子啊,你再细看看棋盘!” 得到孟儒的指示,老伍这才又细看了一遍棋盘,这才发现了端倪,原来孟儒看似放弃的一步,实则是一招以退为进,这一步直接破坏掉了老伍这半边棋盘的所有布局。 “李富平是一个变数,是我孟儒这辈子都无法掌握的变数,因此他对我来说可能是机会,亦可能是麻烦,就看我怎么看待!” “嗯,明白了,我们静观其变!” “不错,不过在太平镇,我们算是占到了不少的便宜了,这一次,看机会,能帮便帮一手吧,毕竟是我的小师弟嘛。” “属下明白。” 哑监的日常总是这样,这里的人好像已经将工作当成了生活,小峰子不觉得这样好,虽然看他们每次忙的焦头烂额,是自己最乐此不彼的事情。 可是大部分时间没有人陪伴真的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师傅最近回来以后,看上去每天都很清闲,实际上言语之间,茶饭之间,甚至晚上就寝之间,都在处理问题。 小峰子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阵法,不免又不开心了起来,心里直犯嘀咕道:“啥子时候,我才能完整!” …… 李富平已经回到了白烛驿站,随之赶来的还有孟李,白素素留在了王府,毕竟遗蜕还在那边。 看着眼前悲惨的景象,李富平不免的叹了一口气,他缓缓走到张凤仪的面前,将其搂在怀中,抚慰这位心爱之人。 老者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孟李走到了唐和尚的面前,将其搀扶起来。 “白前辈呢?” “还在王府,看着那个遗蜕!” “你们要小心啊,此人不简单,一体共二魂。” “知道了。” 唐和尚的叮嘱被李富平接了下来,随后他十分镇定的坐到了老者对面就是桌子上。 张凤仪头脑上的封字若隐若现,李富平知道这是又要加固的时候,这真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李富平随即拿出了玉杆墨笔,老者见此笔,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其面前。 孟李倒是很快的反应过来,瞬间冲过去,但却被老者轻轻一掌拍到在地,老者的另一只手夺去了李富平手中的笔。 “还给我!”李富平大喊道。 老者轻蔑的笑了笑回应道:“不着急还你,看看你那位小情人吧。” 此时张凤仪额头上的封字越来越模糊,其周身也开始渐渐兴起黑雾。 “富平,我好难受啊!”张凤仪的声音开始有所变化,越发粗犷,最后竟然成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随后眼中透出黑色的光芒,“张凤仪”安静了下来。 老者见到此场景异常的激动,瞬间跪倒在地上,大声喊道:“属下王心学,参见第二祭祀!” “王心学,做的不错!真媚白白枉费当年本座再你二人身上花的心思啊!嗯!果然还是这人间最值得啊!” “祭祀大人,这就是如今的契子!如果祭祀大人不满意的话,我自当再为祭祀大人再找一个便是。” “女子身,确实不满!”第二祭祀看了看眼前的几人,不免皱其眉头说道:“王心学,这几个人难道是你找来的?没一个能承受住本祭祀的元神啊!” “大人,您误会了,为您找的身体此时正在外面的王府之内,虽然被一只九尾妖狐所镇压,但只要是大人!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二祭祀望了望了王府饭店方向不禁满意了点头道:“嗯!十五境的道之遗蜕,正好合适我!哈哈哈,李氏一族!我看你们还怎么阻拦本祭祀!” “大人,您再看,此人乃是李氏一族现在唯一的后人,这笔想来大人也是熟悉。” “哈哈哈,王心学这次你总算没让本座失望,这是给你的奖励!” 第二祭祀抬手间,老者身体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干皱的皮肤瞬间变得丝滑,满头的白发此时已然变得乌黑亮丽,曾经混浊的眼睛此时也已经被明亮所取代,佝偻的身体也已经变得十分强壮。 “多谢大人成全!” “待我夺舍了那十五境的道之遗蜕!那只九尾妖狐就送于你身体里的那位吧,此处事了结后,你二人随我回魔族吧。” 听到第二祭祀的话,年轻的王心学更是喜出望外,连忙说道:“多谢大人成全!” “蛊莹那个废物!两次机会都没有把事情办成!害得我魔族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我魔族共主的在这人间所受的苦!总有一天我要这人间加倍偿还!” 第二祭祀语落便迅速的朝王府飞了过去,王心学则待在了白烛驿站,此时的李富平已经身负重伤了!他艰难的起身,唐和尚拖着已经昏过去的孟李来到了他身边。 “王族长?为何?”李富平艰难的说道。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求道罢了!” “王施主,你已经着魔!阿弥陀佛。”唐和尚语落,便开始念起佛经。 “着魔?哈哈!那又如何!在我看来,这个世道人和魔有什么区分!” “可你是人啊!” “你住嘴!人怎么了?人就了不起了!当年若不是媚娘拼死相救,我王心学哪还有现在的活路!”王心学语落,一道倩影出现在其身后。 “各位,心学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各位原谅。”媚娘作揖道。 “媚娘不要搭理他们!再过一会儿,你便又可重现人间了,到时候我看还有谁敢阻止我们长厢厮守!” “媚娘?白媚娘?九尾妖狐的前任族长?王心学?难道你是我大师伯?”一旁昏迷的孟李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嘴吧艰难的吐句。 “见到你第一面我就知道,李氏和龙虎的关系,每一代的天师传人都会和李氏族人游历,小子你就是下一代的天师吧!” “没想到阴阳族长竟然也会是我龙虎山人!见过大师伯!”孟李起身艰难的鞠了一躬。 “不用了!二百年前,我都已经不是龙虎山人了!” “一日龙虎,终身龙虎,师伯,念再你我同门的份上,我想再劝劝你,早日回头是岸啊!” “笑话!如今有魔族第二祭祀的庇护,我看谁敢!” “师兄,何故如此痴迷!”一位穿着犹如乞丐,手拿蒲扇,头戴道簪的胖老人缓缓的幻化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老人出现,孟李的内心舒缓了不少,他走到李富平边上坐下说道:“老头子你再不出现,你龙虎山估计得绝后咯!” 胖老人蒲扇一挥儿,孟李便翻了一个大跟头,疼的他是直捂着自己的屁股。 “你小子,有能力惹事,没能力平事,丢人不!” “那你也不看看,你徒弟我出来历练的跟别人的能比嘛!不是一群耍心眼的,就是这!一个个境界高的要死!你徒弟我能活下来都很不错了!你还指望啥!”孟李将双手锁在胸前,头抬的高高,着实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这你可怪不到我头上啊!要怪就怪李家那小子,再说那当年我不也是被李家小子的爷爷给坑过来的嘛!” 胖老人摔锅的态度实在合孟李是如出一辙,李富平合唐和尚二人终究是找到了孟李这幅吊儿郎当的源头了。 “看什么看,我这叫洒脱!”胖老人的话,嚷李富平玉唐和尚一阵脸红,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发问:“难道这老天师能读人心?” “你们招呼打完了没有!当我们不存在的嘛!”王心学怒吼道。 “师兄,多少年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回头是岸吧!”胖老头说完,周身突然到道意兴起,其自身一化为三。 “瞧瞧,老孟,你啥时候才能达到你师傅的一气化三清啊!”李富平询问道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孟力此时想起来远在邺城的孟儒,不由的感叹道。 “唉,干嘛这么没自信!未来的龙虎大天师!”唐和尚永远能精准的在人伤口上撒盐。 “死秃驴,嘴就不能轻点!” 第二十九章:相斗 白素素看着金钟内的遗蜕,不禁内心感慨万分,如果不是阴阳族人,不是那阴阳族长太过贪心,哪还会有这几百年来的麻烦!哪会有后来的悲剧。 九尾狐族与其余几族的最根本区别就是尾巴,它们天生最少两支尾巴,而且天生尾巴越多的狐族人,地位越高! 上一任的族长白媚娘天生八尾,修为最终达至十四境生出第九尾,可惜最终冲击十五境失败,不然真有可能生出传说当中的第十尾! 白素素天赋异禀,出生即九尾,这样的情况历史上也只出现过两次,那两次使得九尾狐成为狐族霸族,而那两任族长最终合道十五惊!成为狐族共主! 为了保护这位未来的狐族共主,九尾妖狐一族可谓是将其贡成了一个祖宗!所有资源对他都是从不吝啬,这也因此白素素的境界一直提升的飞快。 十四境的修为对于白素素来说很容易便可达到,成为九尾族长之后,为了完成族群的心愿,她遍出来游历,寻找合道契机。 机缘巧合之下,被她寻到了前任九尾族族长白媚娘的遗蜕,一开始目的十分简单,白素素只想感悟这位前人族长的合道只悟。 却没想到呗第二祭祀口中的道只遗蜕钻了空子,彼时虽然被封印,单因为吸收了部分阴阳族人的血脉,实力有所恢复的遗蜕,狠狠的压榨了白素素一把。 致使白素素境界大跌,受伤严重到难以维持人形,化为了一只纯白色的小狐狸。后来还是白烛驿站的王氏夫妇捡到了她。 在王氏夫妇在悉心照料下,小白狐们伤倒是好的很快,只是境界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海无法完全恢复,不过这一点,倒是小白狐最不在意的。 毕竟在白烛驿站的这段时间里,她头一次体验到了在狐族没法体验到的人间生活,原来柴米油盐的事情竟然真的就是柴米油盐! 原来夫妻之间的感情竟然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在变化,甚至她曾看到王维安大晚上好不停的趴在画水的身上,她不明白她们在做什么,但她看到是画水好像很满足。 白素素很羡慕这样的生活,尤其是小虎妞的出生,让白素素更加觉得有一些东西,为何自己不能尝试呢? 日子就这样过去,白素素的修为早已经恢复,虎妞也长到了八岁,一狐一人算是过的十分开心,当然白素素也时常留意后山那个遗蜕。 那倒也是很久没有动静,她也是心安了下来,只是这短暂的美好总有到头的一天。 那天,记不得是哪天了,天还下着微雨,王怀山待人到后山将石像挖了出来,顿时间天地失色,血红色铺满了大地。 曾一直阻拦的王氏夫妇被钉死在了柱子上,氏那老者下的命令,但是王怀山承担了下来。 白素素闻之大怒,境界再起,化身白衣女子,大闯王府,但奈何依旧不是那遗蜕的对手,身负重伤,恰巧一对年轻的夫妇经过,年轻男子谈笑间,手持玉笔将这所谓的道之遗蜕给封印了起来。 救下白素素以后,投宿到了白烛驿站当中,但是没想到的是,夜晚的白烛驿站却遭逢大劫!王三娘和小虎妞都死在了这白烛驿站当中。 …… 大火当中的虎妞悲惨的叫声一直在白素素的脑海里回响,使得她回过了神来,而第二祭祀已然位于身前。 “原来这就是你与这遗蜕结下了因果啊!” “无缘无故窥探他人之心,阁下好无耻!” “哈哈哈,多久没听见人说我无耻了,就凭你这一句话,便留你一个全尸吧!” 第二祭祀语落,飞速出现在了白素素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的靠近,第二祭祀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白素素精致的脸蛋。 “可惜了,这般容貌!”只是一巴掌,地上便被白素素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满天尘土肆虐,白素素艰难起身,擦了擦嘴角说道:“十五境!”随后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天上的第二祭祀“张凤仪”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随即抬手间,金钟便已破碎,遗蜕想要抓住此机会逃脱,然而无济于事。 “我笑什么?笑你无耻啊!堂堂十五境,钻到一个小女孩身体算什么本事!” “哦?原来你是怕打伤这个女孩啊?没想到啊,堂堂的九尾天狐也有这般仁慈的时候!” 听到九尾天狐四个字,白素素不由得内心大惊!因为这算是自己的一个秘密,一个族人都无法知道的秘密! 九尾妖狐与九尾天狐,虽只有一字之差,但是两者本身可谓是天壤之别!就好像那人间的陆地神仙境与寻常百姓人家一般。 而这其中,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后者以前者为食!九尾天狐虽然名字听上去正派,但实际上乃是魔族当中的一支分支。 “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事情!”白素素此时已经低沉了脸,背后那特殊情况九尾狐狸再次出现。 一跃而上,白素素直面第二祭祀,此时的她全然不顾眼前这具尸体是不是张凤仪了!毕竟在这里世间!除了那个姓李的负心汉!谁也不能知道自己这个秘密! 抬手间,妖火出现,直接砸向李第二祭祀,但是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张凤仪或者说第二祭祀的背后竟然也生出了九条颜色各不相同的尾巴! 白素素大吃一惊,嘴里艰难的蹦出一句:“你也是九尾天狐!” “不错!想来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白玉晴” “白玉晴!曾经的狐族共主!十五境大修士!在人魔一站当中牺牲的那位?” “哈哈哈哈,不错,不过不是牺牲!只是回归了吾族罢了!” 妖火被云淡风轻的解决掉了,随即白素素被死死的定在了天空当中,仔细看,在其周围有许多的狐狸孤魂缠绕! “好了!等我夺了这具身体,再把你带回吾族觉醒吧!看来原本许给那王心学的承诺得变变了!” 第二祭祀丝毫不在意白素素和遗蜕的挣扎,在他自言自语完之后,身化千万黑色狐狸冲向了遗蜕! 那道之遗蜕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里开始被许多从来没有看到过画面所充斥!随后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出现在了他面前。 在其意识当中,一人一兽展开了惊天大战,虽然同为十五境,但毕竟道之遗蜕的手段还太过浅薄,只一会儿的功夫,它便被封印在了一个黑色光球当中。 在遗蜕外面,白素素还在竭尽全力的挣脱第二祭祀的困术,张凤仪因为没了第二祭祀的意识操控,开始从高空当中往下坠去。 白素素很是着急,但她此时却有心无力,而就在此时,整片天地突然间被一片片白雾充斥,且越发浓厚。 天空的一片云朵虽是缓慢,但竟然接住了张凤仪。在其上面,李富平等人静静的坐着,伊人被抱在了怀中。 那些狐狸冤魂在白雾白云的驱赶下消散,白素素得以挣脱,瞬间提起境界,她冲向了遗蜕,七身旁还有龙虎山当代大天师,十五境胖老人。 “白族长,多年不见,还是这般风采依旧啊,哈哈哈。” “白素素在此见过龙虎天师,还请前辈解决了此处的麻烦!” “自然是要解决的,毕竟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也有我的一份啊!”老者的目光有些伤感。 随后,老者一身化三身,道之身影真武大帝出现在其身后,无怒自威,老者瞪着眼睛朝着遗蜕大喊道:“魔族杂物!当年你以心计,害的我师兄堕入魔道!前者因,身后果!到了该了断的时候了!” 云雾当中的遗蜕突然黑光大起,黑雾丛生,第二祭祀成功夺舍了这道之遗蜕,重现荀竹天。 “哈哈哈,大家都是十五境!你可奈我何!”第二祭祀此时恢复了人身,邪魅的笑容搭配上精致的外表,看上去倒也算是一表人才了。 胖老人盘坐在云朵上,无奈的说道:“一个我是拿你没什么办法,而且十五境当中,我的杀伤力和破坏力算是垫底的了,但是没办法,谁叫咱能躲天罚呢!” 此语一出,第二祭祀立马心声一阵悸动,远处天边,一把锋刃随风而来!此刃名为问天! “青城派十五境剑修陈兰芝送你这狗杂碎上路了!第二祭祀是吧!不知可否接下陈某几剑!” 问天身化万剑,布满云空当中,剑指魔族第二祭祀白玉晴! “好!好一个十五境剑修!白某今日便让你知道,这十五境道之遗蜕的威力!” 一声怒吼,白玉晴身化巨山般大小,双目当中阴阳五行各种所谓道途全部涌现直奔陈兰芝。 “道之遗蜕?不过是合道失败之后的天意罢了!你们当成宝的东西!我陈兰芝可不屑!” 陈兰芝运起问天,剑至头顶,剑气四溢,其身后一个巨大的剑影出现。 “没了天罚,这陈剑神的问天剑意竟然如此之强啊!”孟李感叹道。 李富平无奈的说道:“没办法,这就是世间强无敌!” “白晴玉,我有一剑,敢叫天人求饶!敢叫黄泉逆流!敢叫那天道抖三抖!接剑吧!” 第三十章:剑斩祭祀 很多江湖行走侠客,庙堂书香门第都喜佩剑,剑为何物?在有些人看来是增添气质的配件,有些人则是杀人斩敌的工具,而在陈兰芝的心里剑乃是大道! 有着这一观点的绝不是只有陈兰芝一人,山上人虽不比山下人,但仍然是不少的,这其中就有一类人,他们以剑为己道,以剑为己身,他们被奉为剑仙,其中登顶者追封剑神! 陈兰芝自从进入十五境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这般酣畅淋漓的使剑了,荀竹天规矩多,小天地太脆弱,也就唯有胖老人的他化自在一道可以满足了! 道家的这一门他化自在之术,乃是当年道家老大的成名之术!据说他化自在,可化万千,连天道也无法区分真假,现在看来传闻属实了! 李富平等人在胖老头的庇护下,暂且相安无事,只是张凤仪的情况还没解决,当务之急是要夺回来白玉晴手中的玉杆墨笔。 胖老人传音入线告知了陈兰芝,但后者此时已经蓄势待发,哪还顾得这些,问天剑已然开始不断的穿刺白玉晴。 人间极道剑神的实力果然不能小觑,白玉晴目前只能仗着道之遗蜕先天的大道亲和所造就的坚固皮囊苦苦支撑。 但这对白玉晴来说无疑是温水煮青蛙迟早都要落个死的下场,先前的阴阳五行虚意在陈兰芝滔天的剑意面前竟然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魔族杂碎!在太平镇!苦于天罚,无法全力出手,今日便让你也承了太平镇的果吧!” 剑神陈兰芝此时内心对白玉晴的杀意可谓滔天,其实也算白玉晴倒霉,偏偏顶着陈兰芝一肚子火气没处撒的时候出来兴风作浪。 至于能让陈兰芝一肚子火气的人恐怕只有那位豆蔻年华的陈花儿了,而这世上唯一能牵动陈花儿内心的人此时怀里正搂着另一位伊人。 陈兰芝目光瞟到了远处的李富平等人,看着少年眼中对怀中人的关切,他的内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的孙女哪点不好!哪点差!就这么看不上老子的孙女!” 陈兰芝突然的发话,让对面的白玉晴十分的迷惑,自以为是他竟然能想歪,以为这位十五境剑神的孙女一直倾心于他,于是他连忙开始回忆当时还在人间时所留下的情债。 “老不死的!别自作多情了!”陈兰芝窥探到了白玉晴的内心。挥手一剑便将白玉晴元神斩出了遗蜕。 “呵呵,没想到我白玉晴今日竟然能栽倒你手上,倒也是不亏,一代剑神!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聒噪!”随着剑神的千万剑气,白玉晴的元神化为了灰烬,随风飘散。 此时的道之遗蜕没了白玉晴的压制,立马恢复了意识,只是现在的它感受到了一股比白玉晴还要可怕的气息,出于谨慎,它只得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再观远处的李富平,刚才陈兰芝的话语他算是听的一清二楚,但是如何面对他此时算是没了半点办法,乞求的目光看向边上的三位,奈何这三位一个个都做了撒手掌柜。 陈兰芝缓缓地落到了几人面前,胖老人见大局已定便收了自己的神通,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姓李的!真不知道我陈家上辈子欠你什么了!”丢下了那支玉杆墨笔,陈兰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恭送剑神。”龙虎天师胖老人鞠躬道,身后小辈们一并行礼,远处御剑的陈剑神并无多言,只是挥了挥手。 …… 尘埃已落,事情大致有了答案,原来这一切都是王心学和白媚娘设的局,二人当年瞒着二族,用自身的修为和肉体引来了道之意,并将它强行封印在两人用肉身做的容器当中。 以消耗半个元神的代价,使得这个容器容纳了道之意,最终化身成为道之遗蜕这种千百年难见的天然之物。 而二人所剩的元神最终夺舍了当时的阴阳族祭祀,为了彻底掌握道之遗蜕,王心学便展开了自己的计划,这其中疯狂到了让整个阴阳族陪葬的地步。 白烛镇的白烛只针对于阴阳族人,准确的来说是王心学操控阴阳族人的东西,同时也是白毛诅咒出现的根本原因。 众人回到了客栈当中,白素素连忙过去抱住了虎妞,小虎妞此时仍然是一副泣不成声的样子。见白姐姐回来,才稍有好转。 李富平将张凤仪扶到了椅子上,手拿玉杆墨笔,使出符意,在其额头部重新画上了封字印。 随着符印落下,张凤仪体内躁动的阳运开始被抚和。 唐和尚盘腿坐在了王三娘的尸体前,双目微微闭起,右手拨弄佛珠,嘴中念起了佛经,在他的认识当中,此时此刻他应该要去做这些事情,王三娘是白烛镇的第一个,王府那还有很多。 老小俩道士则是窜到一个角落里,两人秘密的在交流着什么。 小虎妞在白素素的怀中哭累了,睡了过去,胖老人见状,轻步的走到了白素素的身边,盘腿坐下。 “白族长,昨日因,今日果,凡事讲究一个缘字,强求的未必是你想要的啊。” “老天师,世人皆有留恋,我白素素从来不奢求入道,以前的我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合道十五境成为狐族共主?那只是族人的希望罢了!” 白素素抚摸着虎妞的小脸颊,白嫩的小脸蛋此时开始变得虚无,若隐若现。 一旁正在超度的唐和尚睁开了眼睛说道:“我曾也有过放不下的人,也曾用了一些代价换去了暂时的心安,但是白施主,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唐和尚想起了彼时的少年孙同和姐姐柳缥缈,又想起了现在的蓑衣客孙同和妹妹柳越。 “小和尚,好话谁都可以说,但是真正最后行事之时不都是趋于内心嘛。” 听到白素素的话,唐和尚苦笑了几声,便继续念经超度了,胖老人则是满意的笑了笑,像是心中的问题有了答案。 白素素将小虎妞放到了地上,安静的虎妞还在困意当中,对于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丝毫没有察觉。 九尾天狐再次出现,白素素身后的三只尾巴,与九尾天狐上的三只遥相呼应,一阵白光出现,九尾天狐卧在了小虎妞的身旁。 白素素眼含泪水说道:“我曾经有九条尾巴,作为九尾狐族的族长,我有的只有沉重的担子,并不快乐!” 哽咽了几声,她接着说道:“有三尾为情所断,这是王家夫妇教于我的道理,为了他我不后悔。”说完白素素看了看李富平。 李富平从她的目光当中明白了些什么,内心的决定更加的坚定。 “还有三尾是亦是为情所断,然此情非彼情,此情让我知道了,无论这个世道多让人不如意,亦有避风的港湾。” 孟李、胖老人、李富平等人皆低下了脑袋,他们不忍看现在的白素素,此时的白素素身后三条尾巴正缓缓脱落,化成一道道白光流入小虎妞的身体。 “今天,我白素素再为自己的亲人断尾,愿小虎妞可以替我领略这世间真正的美好!愿小虎妞可以永远的开心幸福。” 话语落,白素素断身体化为了虚无。消散在了白烛驿站,小虎妞身旁的九尾天狐此时也渐渐的消失。 “富平,白前辈她!”张凤仪眼角泪水满满。 “可能去了她想去的地方,可能找到了她们家吧。” “善!真是大善!这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老头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堂堂十五境大修士怎么这么没用啊!”孟李脑袋瞥到一旁,两眼间竟也有了些许的水雾。 胖老头看在眼里,欣慰在心里,看来当初的决定果然没错,孟李身上的这一局或许真就得靠着眼前的少年郎了。 “阿弥陀佛。”唐和尚深深的念出了这句佛语。 与白素素的相逢是短暂的,李富平甚至还有许多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胖道士在第二天就离开了,随他离去的除了王心学与白媚娘以外,还有那个整天乐天派的小姑娘。 几人在白烛驿站多待了几日,将王三娘下葬之后,白烛驿站被几人从头到尾的翻修了一遍,李富平买下了这里。 手持玉杆墨笔,李富平在白烛驿站上大堂正中央处画了一副画,画中伊人正是已然不在人世沧桑白素素。 笔落之日,众人再次踏上了旅程。 …… 邺城的国师府内,孟儒在一间密室当中,休息喝茶,在其面前,从低到高站了三个人,此三人浑身白毛,口吐血红。 “老伍啊,你说我那小师弟现在在做什么呢??” “少爷,怕是您的小师弟此时已经上路了。” “当初就劝过那些人不要整这出幺蛾子,非不听,你看现在落了个灭族的结局!” 浑身白毛的三人静静的站着,突然其脚下亮出一阵黑光,三个黑色妖雾从中出现,随后各自附着在了三人身上。 三人身上的白毛开始交织,最终形成了三个茧。 孟儒看到后,不免赞叹起来:“没想到啊!还真能成功。” 老伍回应道:“治标不治本!少爷。” 孟儒笑道:“我自是知道,不过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好好看着这三个茧!” “是少爷。” 老伍站在三个茧的身旁,地上残破的衣服如果李富平众人在场一定很熟悉,正是镇长王氏父子孙的衣服。 第三十一章:江城 白烛镇的事情像是了结,却又像是留下了一大堆的问题,人生的意义不就在于追求完美的过程当中的那些遗憾。 李富平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前往邺城的道路,也许是白烛镇,也许是那些大修士,李富平觉得自己的这点微末道行真的已经捉襟见肘了。 于是路上闲下来的时间,李富平就会向孟李,唐和尚二人讨教修炼上的事情,目前而言对于他来说,这二十几年零零散散修炼出的蜕体五境实在是有些虚浮了。 孟唐二人给的建议是李富平最好能够先找出一条路来走,这个问题着实的困扰了他好几天。 因为虽然他现在身份是在儒堂之下,且师傅的威名更是流传于天下,但是他深深知道儒堂的儒术这一条路子,就目前而言不适合自己。 更何况拜的那个大神通师傅也从来没有教过自己半分,好不容易有个师兄吧,还是生死仇敌。 唐和尚又给了一条路子,便是那符阵一道,这条路子,李富平目前拥有的只是一本快被翻烂的书和一支笔。 众人走了有一段日子了,李富平也想了一段日子了,迟迟的没有下决定,一直到那一晚,张凤仪的封印再次爆发,李富平才彻底丢掉对其他道路的想法。 这是一天的清晨,张凤仪刚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床上,揉了揉自己还略带惺忪的双眼,她下床找去。 出了房门,在客栈的后山竹林当中,她找到了枕边人。 “醒啦?见你睡的香,起来的时候就没喊你。”李富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道。 “这几天都是在赶路,昨晚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落脚的地儿,你也不好好休息!”张凤仪虽满嘴的抱怨,但是话语当中的关切却是十足。 “睡不着啊!身边受了这么一个大美人,却碰不得!”因为张凤仪身体的缘故,两人至今只是同床而睡,李富平更多是照顾,因此那方面的事情一直没做,他起身走向张凤仪。 只不过,他背后的手却被张凤仪注意到了,随即说道:“不在乎这一朝一夕的!何必非要让我心疼呢!” 语落,张凤仪扯下自己的衣裙边的布子,将李富平背后的手拽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包扎着那双被竹刀划伤的手。 “以前只拿手中笔做工具,仔细的看完唐和尚给的那本丹青集后才知道,这条道路原来也是得废许多的功夫啊!” “可放着好好的笔不用,干嘛要自己再做呢?再说了,你也做过这些个活啊!”张凤仪瞟了一眼地上那些失败的作品怨声道。 “好了,怎么大早上的这般火气,别生气了,丹青集里面有教怎么做笔,等我做出来第一支就送给你。” “不要,我要那笔有何用?还不如你拿那笔多给我画几幅画来的实际!”张凤仪撅起了小嘴,甚是可爱。 “哈哈哈,倒是我想的少了,好吧,答应你,做好之后每天都给你画一幅。”李富平宠溺的捏了捏着爱人的脸颊。 远处亦是早早醒来的孟唐二人看的是头皮发麻,浑身的不自在,毕竟谁能接受一大早上就看到男男女女之间的卿卿我我呢!尤其者二人一个是道士,另一个还是和尚。 “我说,和尚,你说他们能做到一天不这么腻歪嘛?” “你能做到一天不喝酒吗?” “不能!” “那不就对了!” “这能一样?” “阿弥陀佛,有何不同?” …… 江城算是大韩第二大郡城了,与其他郡城不同的是,在这里物欲横流,纸醉金迷乃是常态,整座郡城被一条名为黄守江的江河所隔断。 夜夜笙歌,江河上的船只多是英雄的温柔乡,刀剑侠客的美人怀。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江城分为了南北两城,两城的风貌可谓天差地别。 蓑衣客孙同带着小姑娘刘越行至于此城的时候,已然是傍晚,而夜晚下的江城,灯红酒绿只是开始。 小姑娘柳越架在孙同的脖子上,左右手各拿着一支糖人,对于眼前这些新颖的事物,小姑娘的眼中总是透露着光芒。 “等会我们找到客栈后,你就乖乖的给我待在房子里好不好!” “哥哥,这里好热闹啊!越越还想再逛一会儿嘛!” “这可不行!你今儿都逛了一天了,哥哥答应你的糖人已经给你买了,那你答应哥哥的事情呢!” 孙同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柳越,小姑娘将胳膊搂在怀中,小嘴一撇,喃喃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哥哥真像一个女子!” “嘿,我说你这真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怎么都开始编排你哥了!”孙同轻轻的拍了小姑娘的小屁股。 二人在没进城之前已经订好了房间,是兵家门下的一家客栈,孙同正前走着,柳越突然大叫了一声。 “和尚哥哥!怎么在这里遇见你了!难道是老天爷晓得了咱的心声嘛!” 李富平等人也来到了这江城,两伙人恰巧在客栈门前相遇。 “小柳越,这才几天不见,好像是长高了些啊。”唐和尚快步的走到了孙同的面前,也不管孙同乐不乐意,一把将小姑娘搂在了怀里。 “唉!你就不能轻点!孩子还这么小!” “没事的,孙哥哥,唐哥哥好温柔的啊。”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让蓑衣客孙同的内心很不是滋味。 看来就算是脱胎换骨,柳姐的心里还是把他放在了第一位,这一点从小柳越天生就亲近唐和尚就能看得出来。 “孙兄,别来无恙啊。”李富平携张凤仪给孙同打了声招呼。 “还好,还好,除了养了这么一个小白眼狼!”孙同指了指唐和尚怀中正给自己翻白眼的小姑娘。 “孙兄的变化还真是大啊……” “你小子,落云山算计我们的事情,可没这么容易算了!” 没有回应李富平的话,孙同反而选择了直接刺痛李富平的内心,果然此语一出,李富平的表情一阵的难堪。 “多是抱歉,实属无奈之举,望孙兄海涵!”李富平弯下了腰道歉,一同的还有身边的张凤仪。 “行了,所有的恩怨那一次已经两清了!现在的我们可不想再掺和你们的事情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富平头一次说话这般的没有底气。 “我说,你们还要在门外站多久?再不进去,可没房间了啊!”唐和尚的一句话,算是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唐哥哥,那个哥哥和姐姐为什么要给孙哥哥鞠躬呀?”小姑娘总是对一切充满好奇。 “因为他们俩欠你孙哥哥钱了啊!” “钱!”听到这一个词,柳越满眼放光,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她充分的知道了钱这个东西的好处。 “欠了多少?”小姑娘开始以一种十分鸡贼的语气问道。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你得问你孙哥哥了。” “行!”此时的小姑娘早已经在心里已经下定决心,瞒着自己的孙哥哥把这钱要回来,毕竟对于之前街上逛的时候,看中的那些衣服玩具,小姑娘是十分的有想法。 …… 李富平,孙同两伙碰面的算是江城南北两城一处交汇处的客栈,还算是有些安静了,孟李可就不一样了,此时的他可正在南城最繁华的地带闲玩。 自从来到江城,孟李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一切都是如鱼得水,所以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他就脱离了大队伍。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里有多好啊?难道真是清贫日子过多了?”孟李此刻正躺在花满楼的雅间里享受着胭脂水粉们的拥护,他的内心开始感慨起来。 花满楼是江城最大的青楼,楼高十层,且另有别院数座,据说在第十层可看到整个江城的风景,而此刻孟李就是在十层的雅间内。 “道小爷可是许久都没来咱这花满楼了,可是想死姐妹们了。” “哟,你是想我啊?还是想那个不正经的老头啊?”孟李抬起身边一位胭脂女子的下巴调戏道 “哪的话,对了,道老爷怎么没来啊,莫不是在别处找了新欢?” “这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改天把他喊来问问?” “道老爷想是最近繁忙吧,没事儿,您来我们姐妹们可就心存感激了。” “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呢!”孟李使劲的捏了捏女子的脸颊,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那些女子们见丹药各个眼中泛滥着渴望。 “赏你了!”孟李将丹药递给了这名女子,女子十分激动的接了下来,并且言语当中充满感激之词,反观其他女子则是一个个嫉妒的看着这位女子。 孟李起身走到了雅间外的天台处,观赏着江城的夜景,虽美,但腐烂之味甚重! “劝客驼蹄羹,霜橙压?橘,朱门酒?臭,路有冻死?,虚假的终归是虚假的!”孟李喃喃道。 风舞楼下,此刻一群公子哥们正在与一些胭脂俗粉追逐打闹,突然间,一个女子摊倒在地上,刚才还算吹弹可破的脸蛋此时已经变得满是皱纹。 刚才还是银铃悦耳的声音此时已经苍老发抖,女子惊慌失措,旁人更是如此。 第三十二章:祸起萧蔷 胭脂水粉多是有,对于花满楼来说,折掉这么一个女子倒也不值得心疼,只是吓坏了客人可是最大的不该。 楼主扈三娘吩咐两个身强力壮的蛮汉将刚才还是妙龄现在却已人老珠黄的女子拖了下去,随后连忙的向那位富家公子哥道歉。 公子哥刚缓过了神,那性子便耍了起来,见扈三娘长得俊俏,身段火辣,便忍不住自己的咸猪手将三娘搂在怀中好好的玩弄一番。 三娘倒是没有拒绝,风花雪月场所,就不要讲究那所谓的清清白白了。更何况此事是花满楼有错在先。 笑脸迎客是花满楼对外的第一标准,但同时内部的优胜劣汰则是唯一标准,江南女子多水灵,江城女子更具。 被壮汉抬到后院的女子已经彻底失去了那灯红酒绿的生活,剩下的也只得在暗处做一些腌杂事,比如清洗衣服床单料子,或者处理一些佳人们的腹中遗留。 这后院便是如此,不过算得上好点的就是这帮被遗弃的老人倒也能一日食得三餐,图个温饱。 孟李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有在遇见扈三娘的时候才会收敛半分,此时的那位占便宜的富家公子已经被孟李按在地上使劲儿的摩擦。 “今儿倒是胆子挺肥的啊,你可知道地上那位公子是谁人家的嘛?” 扈三娘将薄扇放到桌子上,走到孟李的面前,妩媚的身姿与语气让在座的众人都难免的深吸一口气。 “谁啊?”孟李的手仍然没有停下,只是抬头笑问道。 “当朝的礼部尚书蔡松之子啊!蔡家的大公子。”三娘脸上的笑容更甚。 孟李已经将蔡公子扶来起来,拍了拍这位少爷身上的灰土,将他按在了座椅上。 “哟,疼不疼啊,蔡大公子。” “你谁啊!怎么上来就动手啊!” 蔡公子轻轻的碰了自己的脸颊,上面的伤痕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操着一副哭腔,蔡公子扬言要孟李全家倒霉。 扈三娘要么是多少年混迹在风化场所的高手,两位年轻的姑娘这会儿已经拿着药在为蔡公子擦药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啊!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啊?” 孟李的话,蔡公子是半分的没有听进去,叫嚣的样子没有半分减弱。 无奈的孟李只得又将蔡公子按在地上由开始摩擦,这会儿的公子哥终究是怂了,但虽然样子挺惨,嘴上这还是有些歪硬。 “你就不怕我爹找你事情嘛!臭道士!” “找就找呗,反正麻烦的又不是我!” “蔡公子,您可得小心,这位道长的背后也不简单呢!” 扈三娘善意的提醒到,当然这所谓的善意也是在孟李的克制能力范围之内,不然又怕这个憨道士起什么幺蛾子。 “怎么哪都有你说话啊!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不好吗!”孟李瞪了一眼扈三娘,果然是被三娘猜到了心思。 蔡公子终究是昏了过去,花满楼的这处地方已经没了人,毕竟夜有长短,及时行乐的人总会最在意的是自己。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扈三娘识趣的坐落在了孟李的怀中,随手吩咐了两位手下将那位蔡公子丢出了门外。 “这会儿办的事情,才让人舒心。”孟李拿起怀间的酒壶灌了一口。 “你总是这般强势!一点儿不像是个道士!” “也只是在你这罢了!” “小女子何德何能啊!” 孟李没有搭理扈三娘的无理取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了她。 “这次炼出来的不多,出了些意外,最近老头子那边有些小麻烦了!” “老道爷有麻烦,你还在这添乱啊?”扈三娘收起了盒子,拍打了一下孟李的胸怀。 “反正老头子身上虱子多,也不怕咬了。” “行吧,对了提醒你一句,你那几个朋友已经被他盯上了!” “不用替他们担心,这次他们来就是解决那个麻烦的!” 听到孟李的话,扈三娘很明显的神态有些不自然了,这个细节被孟李捕捉到了,随即问道:“这段时间又去了?” “嗯。”扈三娘依偎在了孟李的怀中,这个憨道士的胸怀总是让她有着些许的温暖。 “江城的南北两城真的快被你们姐弟俩给祸害完了!” “当日因,今日果,江城本就是我们扈家的!若不是那个姓赵的!现在整个大韩也应该是我们扈家的!” “事实证明,大韩在赵家的手上要比你扈家强的多!你那弟弟要是还一直听他的话,怕是以后真的就没法再保住他了。” “你们这些个男人,大事就不要和我一个弱女子说了,我就求得一日三餐,落个心安理得。” “那个姓蔡的估计这会是应该是去你找你弟弟了吧!” “应是不假,南北两城,这南城虽是我的,但实际上的主导地位还是龙虎山,而那北城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我弟弟整治成为了大韩这片国土上的一片法外之地了。” “法外之地?哼!还不是你惯的!” 扈三娘想要再言语什么!但是眼前的憨道士已经为自己做了太多!就算是一块石头也早应是捂热了。 扈三娘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现在能有一个人依靠,他当然想要落下枝头,可是对于扈三娘多次的暗示加明示,孟李总是选择避而不见。 夜晚虽然漫长,但终究会过去,可人心若是不轨,可惜才能水落石出。 …… 北城也是繁华,但是北城与南城最根本的区别的在于北城又分为暗城与明城,北明城位于地面,景象多与南城相同。 暗城则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这里没有法则!没有原则!这里是亡命徒的天堂,是恶人的温柔乡,但同时也是弱小的地狱。 主导北明城的是一位落魄书生高渐显,曾经赴京赶考,奈何被官场规则限制,最后落了榜,灰心失意的他,自此走上了一条特殊的道路。 主导北暗城的是一位带着面具的男人,此人手段颇深,深深了解所谓地下世界的生存法则,具体的以往经历是没有人知道的,除了两城的总管扈小朗。 暗城的一座少有奢侈的地宫当中,扈小朗安静的坐在由黄金打造的龙椅上,身旁的两位身着暴露的年轻女子在摇扇按摩。 堂下,落魄书生高渐显和面具人左右分站着,堂中央一个黑衣人跪拜在地上正在汇报这两日南城的情况。 “我这位姐姐这会儿可算是心里得到满足了。”扈小朗说完张了自己的嘴巴,侍女很识趣的用自己的樱桃小嘴含了一颗葡萄喂给了扈小朗。 “城主,不知道扈楼主会不会对我们这次的计划有影响?”高渐显询问道。 扈小朗看了看面具人,发现他只是安静的待着,没有任何的言论。 “唉,高堂主,安心,一个女子起不了什么风浪,只要这次能够成功,我江城扈氏再兴有望了!” “城主,蛊药堂那边刚刚回信,三百毒人已经完成了,还有十二毒将也已就绪,目前只差那个毒王了!”面具人说话了,细细观察脸上的面具换成了另一幅。 “晓得了,具体的毒王人选确定了嘛?”扈楼主朗询问道。 “之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而如今南城出现了两个合适的人选,这二人不论是谁都是我毒王最好的人选。”此时的面具人又换了一副面具,看上去像是一副女容,最为神奇的是其声音竟然也有些女性化。 “即使如此,两位堂主就快快行动吧!我已经巴不得想看邺城龙椅上那位丰富的表情了!” “得令!”堂下二人消失,随后扈小朗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地宫。 …… 明月客栈算是兵家少有的世俗产业了,在这里的兵家子弟并不算多,加上掌柜王大,伙计王小就两位兵家人。 孙同的到来,让年轻的王小激动万分,毕竟兵家的持剑人与持刀人一直都会是兵家当代的领头人,更何况如今的兵家只有持剑一人了。 众人安稳之后,王小就开启了自己的追星模式,整天黏在了孙同的身边,这情况可让小姑娘柳越看在眼里,愁在心里。 小姑娘刚出世不久,头一次心里充满了危机感,她感觉那个不大的小伙子可能会跟自己抢孙哥哥,于是之前还粘着唐和尚的小姑娘再次的回到了孙同身边。 张凤仪躺在床上小恬,李富平仍然是手持竹刀,刻画着手中的竹子,佳人头上的封字若隐若现,李富平的内心难以平静。 唐和尚躲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口念佛经,再次遇到这两位大唐的旧臣,唐和尚看出来了孙同心境和变化。 “就目前而言,实则为善啊!只是希望,此心境可以一直维系下去便可。” 当日的万佛相造就了一位奇异的小姑娘,慧眼识通,小姑娘不明白自己的变化,这事情之后唐和尚知道。 在小姑娘的眼里,目前的孙同背后当间那柄剑渐渐消失,已然只剩下一柄剑把。 王小实为困惑!孙剑者身边总有一个小姑娘,着实麻烦,尤其是小姑娘的那双眼睛,王小总能觉得她可以看见自己背后的那一条小虫子。 第三十三章:剑不应是这般 蔡庆大公子顶着碗大的包在家里哭天喊地的,其母亲蔡吴氏豆大的眼泪是不停的掉落,对于这一母一子的秉性,蔡松是早已不耐烦了。 这次在江城停留这般长的时间,蔡松的最主要任务就是为了黄守江江神的授予仪式,黄守江是大韩境内的三大江河之一,又横穿江城,背靠着龙虎山。 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人文来说,为黄守江寻得一个靠谱的江神是重中之重,同时也因为这个任务,蔡松现在在江城这边可谓是那些鬼怪河神的香饽饽。 “好了,你没事儿,惹那龙虎山干什么?这都是你咎由自取!”蔡松叹了一口气,算是给了二人自己的态度。 “老爷,就算是龙虎山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吧!你这让庆儿如何出去见人!老爷你的脸面何在啊。”蔡吴氏字字都在往蔡松的心里戳,这更让蔡松不耐烦! “脸面?你们娘俩还知道我蔡松的脸面!你自己说说!这厮让我丢过多少次人了!” “可,老爷……” “此事休要再提了!蔡庆我告诉你,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你给我好好待在府里,哪都不许去!你要敢出去,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蔡公子听着自己的父亲,好像这次是真的动了怒火,便也不敢再造次,唯唯诺诺的被自己的母亲带了下去。 在二人离开没多久,便有一位偏偏书生从屏后走了出来,书生腰间佩剑,手持折扇,脸上挂着一股和煦春风的笑容。 “蔡大人,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小的万分理解,不知道有什么是在下可以效犬马之劳的。” “让刘河神见笑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说那扈小朗的事情可否属实呢?” “大人,千真万确,江城北城的柳水河此时已经被那落魄书生所掌控,小的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给大人传信的!” “好,我这就传书给国师大人,若是情况真如你所说那样,这黄守江河神一位便归于你了!” “多谢大人。” 河神刘莫一直坚信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一次他决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押在了眼前的蔡松身上,毕竟眼前这个人代表的可是大韩王朝,岂是那小小的江城北城能相比的?而就目前而言,刘莫觉得自己是押对了。 只要这次事情能完美解决,那河神之位已经算是囊中之物了,刘莫此时的心情可谓大好。 蔡松也是不敢有半分携带,事关重大,拟好一本文书后,便托下人飞剑传书去了。 …… 明月客栈内,王小和柳越这一对小活宝针尖不对麦芒的吵开了架,孙同本想护着这个妹妹,但奈何对家对自己的崇拜之情太盛,一时间倒也没了法子。 王大则是坐山观虎斗,两边都不掺和,毕竟在这熙熙攘攘的江城里,这般单纯稚嫩的场景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也许是小姑娘真的被气着急了,竟然摸着眼豆子找来了救兵唐和尚,这一下难题迎刃而解,孙同的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唐和尚不急不慢的坐到了两人的中间位置,当起了二人的传话人,只是让孙同大跌眼界的是这个和尚极其的不地道,竟然把二人的火是越拱越深。 那王小已经开始拿着自家的佩剑扬言要和柳越比试比试了,最后还是李富平夫妇二人下楼,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后来王小被王大打发去买菜了,柳越躺在了张凤仪的怀中,小姑娘被温柔的佳人哄的咯吱咯吱的笑。 李富平将之前做好的竹刀递给了唐和尚看,他想知道自己的道路目前的进展,却收获了唐和尚一个大大的白眼。 后者扬言道:“你小子别问我,这里可是有能人在了!轮不着我啊,再说了,臭道士呢?每次都寻不见他的踪影。” 李富平无奈的说道:“这不是江城离龙虎山没多远嘛,人回家看看也是应该的嘛。” “哦,应该?我怎么听说,那厮好像去寻相好的了。” “不是,你一和尚,管那么宽干嘛?给不给看就说!”李富平故作不耐烦的姿态,目的就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和尚。 “不公平啊!都是一个脑袋两个眼的,凭啥他每次都能逍遥自在,我就得守着你们小夫妻俩!” 很显然,唐和尚不吃这一套,旁边的孙同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哪还有些和尚的样子,毕竟某人当初可是说好的。 人生儿有路,即不能报国仇,遍只得安受佛门,吃斋念佛,多醒善举,可这会儿呢?佛门戒律,唐和尚可是犯了不少。 “我说,殿,不对,唐大师,当和尚也得有个当和尚了样子不是?总归还是咱大唐儿血脉,能不丢人嘛?” “我丢人?我再丢人,能比你丢人?堂堂兵家执剑者,胸襟气量小的哦!” 原来唐和尚是再这等着自己,孙同有些尴尬了,过了一小会儿,只得对李富平说道:“拿来吧,我来帮你看看。” 李富平将竹笔递给了孙同,并在背后给唐和尚竖了一个大拇指。 孙同接过竹笔后,用手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用眼观之,上面刻着一只三尾狐狸,一个怪异的石像,用心观之,此中脉路皆有意劲流通。 “不错,以物留神,以像留神,这些个雕刻倒是包含了一份思绪。”孙同脸上满是满意之色,但是下一刻却将竹笔直接掰成了两段。 李富平见状,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任何的话,孙同见状笑道:“知道为何要这样嘛?” “请赐教。”李富平鞠躬说道。 “赐教谈不上,我并不精于此道,我所善之道,想必你也知道,虽此时我无法持剑,但我也不容你半分对剑道的不尊敬!” 孙同的语气有些不和善,李富平的脸颊有些微红。 “你与陈兰芝的交情到底如何,我不知,也不想知道,但你还未入剑道,便敢放肆用陈兰芝的剑意雕刻此笔,道有千万,或许剑于你而言没什么!但对我们这些执剑者来说,你这算是大不敬了!,” 李富平没有反驳,因为孙同说的确实,这几日李富平在刻笔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模仿那日陈兰芝所打进自己体内的剑意,以仿剑神之意来刻笔。 “剑道便是剑道,丹青便是丹青,虽说道有异同,但法子不是你这样使得!未经人事,怎么敢行忍路!莫不是你以为自己是一个万年不遇的天才?可在我看来,你现在只能依靠的也就你那点小聪明了吧!” 孙同的话是越发的狠,李富平脸颊是越发的红,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想的太多了!” “一步一个脚印,我只懂剑,这天下我可以放言,除了陈兰芝,没人比我更懂剑!李富平你敢吗?” “自然不敢!” “哼,剑不应是这般!”孙同说完,其背后出现了一把破碎的利剑虚影,虽是虚影,但只叫旁人皆吸了一口冷气,毕竟那极为真实的杀意是谁也没想到的。 随后这柄破碎的利剑化为无数碎片冲向屋顶,透过了几层高楼,却没有损毁一木一物,剑意盎然,屋顶的黑衣客被其锋芒所退。 王大感知,连忙登上明月客栈的楼顶,却发现人已离开,屋顶只留下一堆破铜烂铁,细细观之像是一把把飞剑被敲碎。 “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如此放肆,这江城还真是很不安生啊!”孙同嘴角泛出血迹来,但周身的剑意不减。 唐和尚见状立马以佛意抚平之,随即说道:“你不能再这般了!要知道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唐和尚的脸色十分严肃,孙同也只得无奈的收回了剑意,李富平在一旁感受着孙同的剑意,内心深处的波动倒也算是跌宕起伏了。 柳越不知发生何事,但此时的她看着两个最亲近的哥哥脸色都不太好,为此也不敢言语什么,只得乖乖的依偎在张凤仪的怀里。 “剑不应是这般的!真要放下,可谓比登天还难啊!” “没让你放下,但至少在我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你都得给我安安稳稳的忍着!” 唐和尚的用力的拍了拍孙同的肩膀,手中一股佛意流出,渗入到了孙同的体内,其背后的那把破碎的利剑虚影回归,那道佛意便涌了上去,将其包裹。 佛意就像是剑鞘一般,利剑的锐气顿时消失。李富平是一个聪明的人,他明白了孙同此时的处境,这也就了解为何刚才的孙同反应会那样的大。 略显疲惫的孙同走到了李富平面前说道:“我知你有练剑的天份,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反感成为剑修,但我恳求你给予剑道一份起码的尊敬!” 言落,孙同也不管刚才楼顶为何人,自己一个人落寞的上了楼,李富平深深的像其背影举了一躬。 王大回到了众人的面前,他将手里的那些破铜烂铁丢到了地面上。 李富平蹲下身子细细的观察并且询问道:“这些剑可是出处?” 王大回应:“落魄堂,落魄人。” “落魄堂?看样子,这江城还有对我们感兴趣的人啊!”李富平说完,看了看远处满脸担心的张凤仪。 第三十四章:落魄书生谈落魄 一年一度的江城花会就在这两日开始了,与字面意思不同,此花泛指的是那些个胭脂俗粉,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些花容月貌。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虽然是深冬,但这几日的江城在这些个美人的陪衬下倒也有几分暖春的姿态。 也是这几日,江城的人流量大了许多,尤其是连开数日的灯会,许多富家子弟多喜欢在这热闹的氛围当中寻找所谓的红颜知己。 春满楼可谓是在这灯会当中出尽风头,与别地的胭脂所比,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独占鳌头。 黄守江的花灯船中,春满楼的生意可谓是火爆,花魁赛中扈三娘带着姑娘们与各地所谓的花魁比拼,这些个姑娘们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只让这些个男人瞪红了眼。 李富平带着张凤仪几人也出来游玩,时间虽然越来越紧迫,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闲暇享乐,小姑娘柳越被这些个热闹迷住了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直叫王小鄙夷。 “悠然采菊,闲得饮茶,何不乐哉?”远处的摊位上,一位衣衫褴褛的书生靠在自家的摊位前,手持酒葫芦慢悠悠的喊道。 李富平成功的被这位书生吸引到,带着众人来到了摊位前。 小摊很小,摆的物品也很少,只有几幅字画,几枝竹笔,几本书。李富平随手翻阅了一本书,里面写满了许多略显俗气的情爱之句。 “怎么,这位客官可是看上这本诗词了?即使这样,我便二十两纹银卖于你。”书生慢悠悠的说道。 “二十两?好贵的哟!都能买好多好多糖人了!”柳越这个小财迷听到价格顿时嘴上开始抱怨了起来。 “唉!本店卖东西都是缘分价!已经很便宜了!小姑娘就不要砍价了!”书生瞟了一眼李富平,手中的酒葫芦慢悠悠的放到了地上。 “缘分价,二十两,老板难道你我的缘分这般的便宜吗?” “哦?那客官以为呢?” 面对书生的疑问,李富平只是摇了摇脑袋,没有接下话,转身放下诗本,拿起了竹笔,开始细细观察了起来。 “竹笔是为普通的竹笔,但也可能是为不普通,只要客官能参透此中奥义,今日摊位上的东西,客官随便拿。” “这几支竹笔笔身所刻画的主人公我记得是一位姓刘的秀才,当年科举考试,最为意气风发的一位,可惜风头出尽,惹恼了某位官宦世家,最终落得一个榜上无名的结局。” “客官所言不错,这位高姓秀才后来抛弃了学问之道,开始从事功一道,因此那位官宦被这位秀才算计的家破人亡,而最终在这江城便多了一个落魄书生。” “不错,读圣贤书,却入淤泥腌杂之地,客官可知道那位落魄书生此时的心性?” “这个并不知,但我知的是,那所谓的落魄书生从来就未真正踏入学问一道,为了能够考取功名,用花言巧语将那位官宦世家的千金小姐蒙骗到手,可是谁知道,金榜题名时,花败叶落间。” 书生对于李富平所提及的故事有些嗤之以鼻,连忙拍了拍手,赶的众人离开,并且大声喊道,这辈子与李富平等人无缘。 众人无奈只得把这事作为灯会游玩的一个小插曲,只是却不知道这位书生的真实身份便是那落魄书生高渐显。 高渐显收起了自己的摊子,身旁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两位黑衣客相伴。 “这灯会年年如此的无聊,不过总算今年灯会上的人倒有几番意思了。”高渐显对着两位黑衣客说道。 “大人,明月客栈那边的兄弟栽了一个大跟头,据说是有剑道高手出手了。” “不奇怪,应是兵家的剑仙,落云山一站,那位持剑者可谓是出尽风头啊。” “那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吧,蛊药堂那边怎么说?最终定的是哪一位人?” “明月客栈伙计,王小。” 黑衣人的回答让高渐显陷入了沉思,一旁的另一个黑衣人见状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壶女儿红,双手奉上。 高渐显拿起酒壶,便大口的下肚,随后说道:“告诉蛊药堂的堂主,我建议换个人,刚才那人身边的女子就不错,让蛊药堂的好好考虑考虑。” “明白。”二人得到指令后隐匿于黑暗当中。 高渐显看着远去的几人,不由得感叹道:“都说你李富平八面玲珑,以前的我倒是有些小看你了,看样子这江城会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灯会还在继续,几人还在游玩,李富平对于刚才的书生已经有了初步的印象,虽然样貌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但想来那书生便是那落魄书生了。 “王大,你有没有见过落魄堂的那位。”李富平想到此处便问了出来。 “公子,不曾亲眼见过,虽然这落魄堂在江城的名气极大,但见过堂主的人可谓是屈指可数。” “有意思了,王大,你先带着他们去逛逛,我再回一次那个书摊。”李富平说罢便转身离去。 …… 扈三娘着实有些累了,躺在自家的花船上休息,孟李已经离开了此地赶往龙虎山去了。没有这个道士在的日子,扈三娘只觉得度日如年。 高渐显轻轻的踏进了花船,不问缘由,坐到了扈三娘的身边。 “你此时来所谓何意?怎么我那弟弟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嘛?”慵懒的语气当中带有一丝的训斥,扈三娘的眼神显得有些凌厉。 “不要总是这般看我,我也只是奉命而已,你弟弟决定了,这几天就要行事了,所以该怎么跟那个龙虎山道士说,你自己决定吧!” 高渐显的话恍如晴天霹雳,使得扈三娘惊坐起来,缓了一口气,她询问道:“就不能劝劝他嘛?” 高渐显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自家弟弟,自己应是最为了解,他什么脾气,你应是最清楚的。” 扈三娘刚才还有神的眼睛此时已然变得空洞了起来,嘴上喃喃道:“难道就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嘛?” “三娘,选择总是我们生活的常态,你是没办法逃避的!所以趁早下定决心要好的多,在这里善意的提醒你一句,若是真没法选择,你可以找一个人,他能帮到你。” “谁!” “李富平!” “你也提他?他也提他,难道那个李富平真有这个本事?” “哈哈哈,有没有,你去见一面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刘高显踏着大步流星走出了花船,他此时只觉得江城的这盘棋的结局竟然因为这几个外来人而变得飘忽不定了。 “善!大善!”高渐显仰天大笑,手中的青花瓷杯在灯火的照亮下显得十分犹为明亮。 …… 李富平寻至刚才的书摊出,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但在地上他却捡到了一支竹笔,竹笔上一位妙龄女子满是泪水,因为在一旁一位少年被一把利剑刺穿。 “落魄堂?落魄堂主,这份见面礼我收下了,只是再次见面时!你可得让我好好的把那个故事讲完!”李富平将竹笔收了起来,周身竟然泛起了涟漪般的剑意,只因为竹笔上的二人正是李富平与张凤仪。 天渐渐微亮,月还隐约可见,这会儿的众人已经回到了明月客栈,小姑娘柳越已经趴在王大的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李富平还未回来,张凤仪有些担心,她站在客栈门口不断的张望外面,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具尸体从天而降,这具尸体上面长满了一种怪异的花朵,颜色鲜艳,香味扑鼻,张凤仪只感觉脑袋昏昏。 她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声音,她想要转身离开,奈何身后一声熟悉的声音让她转过了身子。 本以为是少年回来了,结果却是那尸体上破体而出的怪异虫子发出的声音,随着虫子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张凤仪孱弱的身体终究是抵抗不住了,昏了过去。 几名身着墨绿色长衫的蒙面客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们的目标正是那倒地的张凤仪,就要将要得手之际, 阵阵佛音从客栈当中传出,唐和尚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未免也太过放肆了吧!”唐和尚怒目圆瞪,身后佛像涌现,只是三拳那几名蒙面客便倒地不起。 救人心切的唐和尚立马上前查看张凤仪的情况,虽有呼吸,但是浑身发烫,其额头上的封字不断闪烁着红光。 “麻烦了!看样子那尸体上的花不简单啊!还有那虫子!” “西域曼陀罗!花开人消亡,昆仑山上物,黄泉河下音。” 一位面具男子缓缓的自远处走来,唐和尚见状立马发难,但这位面具男子身法了的,每次在唐和尚快碰到的时候发现总能巧妙的躲开。 “这位大师,莫不是也想做我的手下亡魂?” “答应了人,你现在弄的我很难堪啊!”唐和尚手中的拳意越发厚重。 第三十五章:执刀剑 面具男子坦然自若,唐和尚倒是有些力竭了,七境修为在对方看来并不构成威胁,不远处的张凤仪还静静的躺在那。 明月楼上的孙同目睹着这一切,此时的他内心十分迫切的想要挥出那一剑,但是楼下的唐和尚之前就将自己的剑意封存,王大则是死死的守在众人所在的房间。 面具男悠然的走到张凤仪的身前,唐和尚见状立马挥出金刚佛意想要阻止,但奈何佛意在那面具男面前就如同博纸一般,一碰即碎。 “七境的修为还差些,寒水寺的功夫也不到家,怎么这一代的佛宗大师就这般放心吗?” 面具男的话,让唐和尚大吃一惊,能这般精准的猜对他的宗门,眼前的面具男绝对有着不简单的身份。 “前辈,何故于此?”唐和尚艰难的问出这么一句,此时他的脚被一些不知名的藤蔓所缠绕,一股轻微的麻痹感开始渐渐浮现。 “几条命啊?打听这做甚!”面具男子脸上的面具渐渐发生变化,随之改变的还有其身材,声音等,片刻之后,一位身材高挑,声音妖娆,但不知长相的面具女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楼上的孙同看见此状况,立马大喊道:“殿下,快走!此人就算是我巅峰时期也难以招架的!” 面具女被楼上的声音所吸引,她抬头望去,面具里面变成了一副笑容,然后说道:“这一代的兵家持剑人倒是有几分天资,可惜废人一个!” 话音落,面具女子周身的藤蔓冲天而起,这些藤蔓上衍生出一条条好似长刀的枝条。 “早该想到的!虫剑腾刀!你是上代的兵家持剑人!”孙同的话,让屋子里的王大,王小顿时惊慌了几分。 “也是持刀人!刀剑合一,我何惧天下!哈哈哈哈。”女子发出尖锐的笑声。 “口气不小!刀剑合一,你也配!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一个丢尽兵家脸面的败类罢了!”孙同耐不住了自己的脾气,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及此时的自身的遭遇。 “聒噪!论起辈分,你该是叫我一声师叔祖的!看来现在的兵家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在女子的话语间,那些似刀的藤蔓枝条冲向了唐和尚,后者想以佛光金门护体,奈何那藤蔓枝条竟十分霸道,只瞬间,唐和尚的身上就如同被千刀万剐般。 浑身透着伤痕,唐和尚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此时只希望李富平能别来这,不然真被一锅端了,他属实没法跟两位心里人交代了。 “你是兵家人,我且不动你,不过要是再放肆,我保证你的下场要比他还惨!”面具女子指了指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唐和尚。 楼上的孙同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双眼通红,他静静的退了回去。 “还算识趣!”面具女子一挥手,地上的藤蔓便将张凤仪包裹住,事情办妥,面具女子此时的心情算是大好。 “我说,这位男不男,女不女的前辈,没经过我同意就想虏走我媳妇,怕是有些不讲究吧?” 李富平于远处慢步走来,身上的符印若有若无,那些个虫子与藤蔓没有丝毫要阻拦他的意思。 “呦,李家人!不错不错,符阵倒是有些样子,只是这修为着实不入眼了些。” “前辈,识趣点的,最好放了我们这些人,不然后果什么的,我可没办法保证啊!”李富平抬手间,玉杆墨笔便开始凭空画符。 随着那一笔一画的形成,远处张凤仪额头上的封字竟然开始消散。面具女子察觉到了这一点,随即大声笑道:“你舍得?小子。” 李富平手中的玉杆墨笔没有停落,张凤仪周身的黑雾越发浓厚。 “呦,还真是一个狠角色,不过我倒要看看是你笔快,还是我的藤条快!”。 面具女一抬手,那些包裹着张凤仪的藤蔓竟然缠的越发紧绷,张凤仪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李富平见状停了下来。 “你赢了,但你今日带不走她!”李富平将笔放回了袖中,面露狠色,运起周身气意,冲向面具女子。 “自不量力!”随着面具女子话音落下,现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声,顿时间尘土四起。明月客栈当中一股很恐怖的杀意流露出来。 李富平被余波震到了一边,抬头间,孙同抱着已经昏过去的唐和尚出现在面前。 此时的孙同双眼通红,坦露上半身,披头散发,他略微沙哑的声音让李富平觉得眼前的孙同像是一个陌生人。 “带他走!越远越好!张凤仪我来救!”听到孙同的话,李富平有些犹豫了。 “放心,有我在,她无事!”孙同将唐和尚放到了李富平的面前。 “柳越他们呢?”李富平已经抱起了唐和尚。 “已经先走了!李富平答应我,保护好这大唐的最后血脉!” “你也莫忘了,你答应我的!”李富平说完头也不回的向远处逃窜。 尘埃散尽,面具女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有愤怒,有意外,有兴奋。 “没想到啊!倒是小瞧你小子了!原来兵家这代人的执剑者竟也是执刀者!小子,给你一个机会,我可以放了这女子,只要你跟我走!” 面具女子妩媚的声音渐渐转变成为一个浑浊的男子声,面具变化带着身材也发生了变化,女性特征全无,面具女子恢复成了之前的男性形象。 “废话就不要说了,今日若是让你走了!兵家自此没有我孙同!” 孙同沙哑的声音当中满含怒火,背后的虚幻剑形还在,上面的佛意还在不断的流动,只是另一把凶刀越发的务实。 “哈哈哈,小子你和我是一路人!你相信我!兵家给不了你的!我能!何故这般死脑筋!”面具男此时真的十分兴奋。 兵家禁法,刀剑嗜,竟然出现在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面具男只觉得自己追求的刀剑合一的境界境界就在眼前了! “哪这般多废话!要打便打!”孙同怒吼了一声,背后凶刀直破云霄,随后落到了其手上,血光阵阵,孙同持刀来斩者兵家叛徒! “你放心,你绝对死不了!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面具男话语刚落,一位书生突然出现在两者之间。 “闹这么大动静,真不怕龙虎山找麻烦啊!”来人正是落魄堂主高渐显。 孙同的凶刀已经落到了高渐显的头顶,滚滚气浪翻卷而来,然高渐显仍然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抬手折扇一挥,无数似刀的气意自扇面蓬勃而出。 两意相撞,惊出震天气势,孙同后退了好几步,高渐显却只退了半步。 “小子,刀使得太粗了!怎么?使剑使多了,怎么这刀上面也带着剑的那股子软弱劲儿呢?”高渐显挥了挥手中的扇子嘲讽道。 “废话真多!”孙同定了定身子,手中的凶刀血意再起,只是这次与刚才有些不同,孙同将自身的生命力注入其中。 “你看着出手,别给我玩死了!”高渐显身后的面具男发话了。 “知道了!”高渐显甩出了手中扇,两者再次相碰,孙同嘴角泛血,随后突然一个转身,手中的凶刀直奔被藤蔓包裹的张凤仪。 刀光剑影间,张凤仪身上的藤蔓被凶刀化解,一个熟悉的身影突显,抱住张凤仪就开始远遁,面具男想要阻拦,但是挥出去的那些虫子都被那人周身的气意化解。 “道意!一气化三清!龙虎山!”面具男大喊道,高渐显被孙同晃了这么一下,顿时大怒,折扇竖直劈下,孙同的左臂被斩断! 鲜血直流,孙同冲着远处远去的身影大喊道:“告诉李富平,我答应的我做到了!他的承诺!最好给我说到做到!” 高渐显再次挥扇准备了解孙同,却被面具男给拦住。 “好了!人已经走了!别得不偿失了!” “得不偿失?半个大韩气运就这么跑了!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我看你怎么向我们的城主交代!”高渐显甩了甩衣袖呵斥道。 “你放心,只要他们还在江城,就跑不出你我的手掌心,至于城主那边,我自会给一个交代。” “哼!”高渐显转身离去。 面具男操控着满地的虫子将重伤昏迷的孙同带离了此地。 …… 带着昏迷的唐和尚穿梭在江城南城的大街上,李富平此时不知该去哪!突然两道倩影出现拦住了李富平。 “李公子,还请跟我们走,现在整个江城只有春满楼可以让你们容身。” “你们是何人?” “奉孟天师之命,来帮助李公子的!” 听到两位姑娘嘴中的孟天师,李富平舒了一口气,高压的状态立马得到释放,一股睡意涌现,李富平昏了过去。 “来人,带李公子回春满楼!”两道倩影异口同声道,随后身后便有几个莽汉出现,抬着李富平,唐和尚离开了此地。 清晨的江城经过昨夜一夜的疯狂,没了人影,难得的清净出现,只不过在这背后一场暗流开始涌动起来。 第三十六章:趟这浑水 暗城一如既往的肮脏,黑暗世界当中的黑暗法则将这里治理的倒也是井井有条,扈小朗拖动着自己百八十斤重的身体坐上了那把龙椅上。 今天两位堂主回来,虽然没有带回毒王的寄生体,但是听说他们仍有不少的收获,对此扈小朗倒是没有太多的失望,毕竟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了。 龙椅两旁的侍女些许是走了神,一个不小心将手中的酒杯给掉了地上,安静的大堂被这突如其来的微末声音给打破了。 侍女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嘴中满是求饶之词,扈小朗只轻轻的一抬手,侍女两旁突然出现两位黑衣客。 “带走吧,当毒人都浪费,去做培育人吧!没用的东西。”扈小朗搂住了另一侧的侍女,不断的挑逗,双眼完全没有看台下求饶的侍女。 “遵命!”两位黑衣客就仿佛傀儡一般,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将这位还在挣扎的侍女带了下去。 面具女自黑暗当中出现,此时的她已然是一副女人身,虽不能观其貌,但扈小朗对其火辣的身材可是垂涎已久。 “刘烨堂主此时找我所谓何事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具女胸前的两团,扈小朗询问道。 “城主,这次来只是想问一下,对孙同的处置!”刘烨单膝跪地抱拳问道。 “此事不是已经说了吗,交由你全权负责,怎么难道是怕我出尔反尔?”扈小朗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刘烨斗胆恳请城主赐生死轮回丹一枚!” 刘烨的求药让扈小朗有些不高兴了,他双臂的力道渐渐加深,怀中的侍女只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开始挣扎,然于事无补。 只稍片刻,怀中的侍女已然没了呼吸,扈小朗抬手一挥,侍女的尸体便被丢到了刘烨的面前。 “刘烨堂主,再有下一次,我不敢保证这台下的尸体是不是你了!退下吧!” “是,城主。”刘烨也无半分犹豫,转身离去,捎带着用藤蔓将女侍的尸体也带了下去。 “城主,生死轮回丹这种丹药你也有啊?给我两颗尝尝呗?”大堂台下的木椅上,高渐显突然出现并坐了上去。 “高堂主也想要?何故还要亲自来一趟,差人吩咐一声便可。” 倘若此时刘烨还在此地,定会大惊失色,一向嚣张跋扈的扈小朗竟然会对这位下属如此的尊敬。 “那我便厚着脸皮收下了啊,记得可是两颗啊!”高渐显拱手离开,只留下满是冷汗的扈小朗在龙椅上直缓气。 扈小朗和高渐显之间一直都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个秘密绝不允许有第三个人知道,为此两人无论是谁在外人面前时时刻刻都在做样子。 生死轮回丹对扈小朗重要吗?可谓是相当重要,肉白骨,生精血之物,有此丹便相当于多了一条命,此丹在暗城鬼市上一直都是有价无市的局面,连自己也只有两颗。 可这次高渐显不说分由便要拿去两颗,这让扈小朗的心里不得不多出许多疑问,但是疑问归疑问,事情还是要办的。 忍着千刀万剐般的心痛,扈小朗随后安排自己的心腹内侍将两枚丹药送了过去。 …… 龙虎山的风景依旧算是荀竹天之最,金碧辉煌的天师府门,总会让来此上香的百姓感概,胖老头此时正在自己的偏房当中,孟李坐在了其对面。 两人都在坐闭眼禅,只是孟李身上的道意略显不稳,时而高涨,时而萎靡,直到一小团气意从屋外窜进其身体,才使得这番状况安稳下来。 胖老头虽无睁眼,但是随手赏了孟李一个大板栗!直让孟李抱头鬼叫,屋外的小虎妞听到动静,精灵的大眼转了转,她偷偷的趴在了门缝上。 “净心既然想听,何不大大方方的进来听呢?我龙虎山子弟什么时候有趴门的习惯了?” 屋内老头的一声话,让屋外的小姑娘一个踉跄跌了进来。 “师傅,那个,我就是好奇,小师兄这次回来了,那凤仪姐姐他们呢?”小姑娘一直心心念在白烛镇遇到的那个漂亮姐姐。 她身后一只小白狐狸唯唯诺诺的趴在地上,浑身打颤,想来应是胖老头周身散发的道意让它感觉到不适。 “小白,莫怕了,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怕呀,我都不害怕了!”小姑娘抱起了地上的小白狐狸不停的安慰道。 小虎妞刚被大天师领回龙虎的时候,因为人生地不熟的加之唯二的两位亲人离世,小姑娘十分害怕与人接触,那段时光也只有这一条小白狐狸陪伴着自己,一直到后来,龙虎山的各个堂口收到指令,小虎妞被大天师收做了闭门弟子,情况才有所好转。 毕竟小丫头的辈份一下子在龙虎山抬高,一些隔代子弟见面都会向这位小小师叔行礼,这一来二回的,小姑娘便完全的适应了环境,昔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小师妹,几日没见,怎么感觉你壮实了不少啊?”孟李起身走到了虎妞跟前,很是宠溺的抚摸着少女的脑袋。 “小师兄,莫要摸了,该长不高了!府里的那些哥哥们就爱有事没事摸我头,你看我脑袋都快被摸秃了。” 龙虎山的伙食到底不是白烛驿站能比的,加之小姑娘又处于发育期,身子便比之前要胖些。 “好了,你兄妹二人就莫要闹了,净心之所以把你喊进来,是因为这次你张姐姐他们可能需要你来帮忙。”胖老头温柔的说道。 “风怡姐姐出事情了?那我们还等什么呢!”小姑娘说完就要往门外走去,结果又被孟李拽了回来。 “这般迫不及待,你小师兄我该吃醋了!”孟李假意转过头去。 小姑娘一看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内心直呼自己不会办事,立马用手将孟李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小师兄莫要生气了,虎妞的脑袋给你随便摸!”小姑娘一副看淡生死的表情,可是把孟李给逗笑了。 道士也是不客气,那双大手可是在虎妞的脑袋上狠狠的抚摸了一番,虎妞身旁的小白狐一直恶狠狠的盯着孟李,但貌似也没什么用,最后也惨遭了毒手。 “好了,好了,你二人这就下山吧,想来李小子他们已经遇到了麻烦了!” 刚才的那团气意正是孟李离开春满楼时留下的一气化三清的分身之一,此刻回来也是表明了江城此刻的局势已经开始浑浊。 “老头子,这次又得麻烦你了,嘿嘿。”孟李的言语当中有着几分歉意。 “麻烦的事情还少?再说了那扈氏兄妹到如今的地步,我龙虎山也有一份责任,如今也该到了了解的时候了。” “师傅,我有个困惑,还请师傅解决。” “净心说说看吧。”净心是胖老头给虎妞起的道号,意在希望她可以时时刻刻保持那份纯净。 “我能帮到小师兄什么呀?”小姑娘这会儿回过神才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自己能做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们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孟李代替胖老头回答了虎妞。 “风雨欲来,天下即将大变,只希望这世道可以多一些善意,多一些理解啊。” 胖老头起身遥望远处金碧辉煌的龙虎山主殿,山外一位翩翩书生带着一位老者踏风而来。 …… 李富平躺在春满楼的客房当中已经休息了几日,身上的伤也算是好的差不多了,毕竟这次的争斗有孙同他们护着。 张凤仪和唐和尚还在昏迷,一个因为重伤,一个因为中毒,李富平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张凤仪额头上的封印加强。 此时是真的不能在节外生枝了,江城这边的事情要比白烛镇更为复杂,五境修为的李富平此时必须保持的时刻清醒。 扈三娘来到了李富平的房间里,这几日的相处,两人之间倒也达成了共识,最起码两人并不是敌人。 “李公子,孟小道爷刚才飞剑传书了,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还请李公子放心,张小姐的毒可解了。” 听到扈三娘带来的消息,李富平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三娘,我那兄弟他?”唐和尚的情况李富平也是挂在心里,这会儿便问了起来。 “那位公子,不,那位小师傅很是奇怪,我家那些山上人看完后,都说他这次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像因为什么体质原因,具体的我也不太懂,但李公子也可放心。” “那便好。”李富平想起了孙同最后分别时的那一句,保全大唐最后的血脉,看来这大唐皇族血脉有着异于常人的秘密,而且眼下看来,这血脉的能力不凡。 “公子,明月客栈那边现在已经被落魄堂监管起来了,这北城虽是我做主,但也怕小鬼缠身,所以在孟小道爷没来之前,还请望李公子安稳的待在我这春满楼里。” “自是当然了,那日见识过南城的那两位堂主后,我就明白了这江城的浑水着实不好趟啊!”李富平感概了起来。 “自是,这里势力交错复杂,大家都是抱着鹬蚌相争,渔人获利的心态,所以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江城事发的导火索。” “相来,明月客栈一事,我们这几个人已经在江城出了名吧?”李富平询问道。 “南城,我不太清楚,北城这边春满楼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压了下来。”扈三娘回应道。 “那便好,既然这些个人都想坐山观虎斗,那我便不能让他们安稳的坐在椅子上舒服,三娘,既然事情牵扯到我李富平身上了,我只能在这请三娘多担待了。” “李公子此话何故?” “江城的水既然已经这般浑浊不堪了!那我便再让其乱几分!” 李富平的心中已然有了写想法。 第三十七章:鹬蚌相争 这几日在家的蔡庆已经快被逼疯了,他很渴望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更渴望扈小朗手中的那份特殊的药散。 蔡庆与扈小朗私下的交情,蔡松是半点也不知道的,而蔡庆更是不知道自己父亲蔡松与扈小朗的关系有多紧张,毕竟一个代表朝堂,一个则是自封为王。 感觉浑身被蚂蚁撕咬的蔡庆终究是扛不住了,趁着月黑风高,翻出了蔡府的高墙,直奔南城寻找那个心心念已久的知己。 两人常在南城的河畔小院相聚,这里也算是扈小朗在南城明面上的一些脏生意的联络点了,院子不大,一共有四五个房间,每个房间所负的职能皆不同。 扈小朗今日待的房间可谓是烟雾缭绕,屋子内的侍女们各个看上去都已经神魂颠倒,被迷其中,有甚者已经不省人事。 蔡庆赶来时,早已两眼放光,躺在那些不省人事的侍女身子上,感受着空气当中药散带来的快感,此刻的他彻底的放松了下来,这几天心中积攒的郁闷全无。 “蔡兄,兄弟我差点以为你不来了呢?”扈小朗拽着一个侍女就开始望其嘴里灌一种蓝色的药散。 这侍女起初有些抗拒,但是只过了半刻钟,侍女便早已脸露痴像,大笑不止,甚至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搔首弄姿起来。 “这是何散?怎么感觉比之前的要厉害些啊?”蔡庆见侍女的模样,顿时内心有一种忍耐不住的冲动。 “哈哈哈,新药散,还没名字,但是可以告诉你这玩意儿真的很不一般!能让你享受到极乐世界也享受不到的乐趣。” “嗯!是有那么点意思了啊,扈兄,还是你懂我啊,不像我们家那个老头子,一天就知道给我板个脸,就好像我欠他似的!”蔡庆满脸的享受。 “哈哈哈,这老子和儿子本就是前世的仇人,属实正常,对了,听说你前几日在春满楼受了苦?怎么样?要不要兄弟带人帮你出出气啊?” 扈小朗此语一出,蔡庆的表情早已露出期待,但顷刻间又变得十分失落。 “扈兄,我知你实力不弱,只是你可能不太了解,那人是龙虎山的,连我爹都怕几分。” “哈哈哈,蔡兄,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江城还没有什么是我扈小朗不敢惹的!我这就给安排几个人,让蔡兄你好好乐乐。” “既然如此,那我却之不恭了,尤其是那春满楼的老妈子,更是可恨!与那道士眉来眼去的!” 蔡庆的这番话让扈小朗差异了,当初只觉得这个公子哥只是一个爱玩的主,现在看来好像这脑子里除了玩别的什么都没有,竟然连自己与扈三娘的关系都不知道。 “好了,不谈别的,今日你我兄弟只管享受,只管这开心,哈哈哈。” “那是当然!” 蔡庆躺在了一位温柔乡当中,在药散的驱使下,他的行为越发的没有下线,那位侍女倒也极其配合,一时间此处房间里倒也算是春色满园了。 另一间屋子里,高渐显和刘烨两人面对而坐,隔壁屋子里的一切动静,俩人可谓是看的,听的一清二楚。 看见画像见当中蔡庆的行为,刘烨不禁嘲讽起来:“这就是大韩礼部尚书的公子吗?真想让那位蔡松大人看看呐!” “这都是迟早的事情,这蔡庆舒坦日子过惯了,现在根本分不清善与恶,就凭他刚才对城主姐姐的那一句老妈子,我估计这会儿城主已经想了千万种折磨他的办法了。” “倒也是,高堂主倒是多谢那颗生死轮回丹了,现在的孙同已经与往日大不相同了,我有把握把他训练成咱们手中的第二张底牌!” 刘烨求而不得的生死轮回丹,被刘烨派人送来,他的心中自是一份感激,毕竟孙同的好坏关系到了自己一直追求的刀剑合一的境界。 “小事情,到时候还要多请刘堂主相互帮衬才是。” “那是自然,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这生死轮回丹一直都是有价无市,据我了解咱们城主也只有两颗,高堂主的这一颗从何而来啊?” 听着刘烨的询问,高渐显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说道:“怎么刘堂主是怕我这丹药的来路不正吗?怕害了你刘堂主吗?” “自然不是,我既然能收了,就从不会担心高堂主在这上面下什么手脚,只是我想问问来路,到时候也希望着能求得一份不是?” “哦,听明白了,刘堂主这是要断高某我的财路啊!” 高渐显的话让刘烨停顿了片刻,随后他连忙道歉道:“倒是我越界了,在这里给高堂主赔罪了!” 刘烨就要起身鞠躬道歉,被高渐显拦了下来,并且回应道:“刘堂主以后想要什么,尽管直说便是,大家都算是在扈城主手下办事,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面。” “那便多谢了。”刘烨抱拳重新做了下来,此时隔壁屋子里已经安静了许多,画像镜当中的扈小朗朝着二人做了一个手势,二人便立即前往了隔壁。 “参见城市。”两人一进屋子便半蹲在地上给扈小朗行礼。 “都起来吧。” 两人随即起身,高渐显一个挥手,几名落魄客出现,没有任何的言语,他们开始打扫这片狼籍。 整个房间里的侍女此时都已经被药散的药力给迷昏了过去,蔡庆也不例外,只是这位公子爷的形象着实猥琐,光着身子趴在一位侍女身上,那双手紧紧的握着侍女的温柔乡。 “大人,蔡公子该如何处理?”一位落魄客跪下请教高渐显。 高渐显看了看扈小朗,对方什么态度也没有表明,高渐显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说道:“将蔡公子放回咱们的上房休息,至于蔡公子身下的女子,连夜送回蔡府的蔡公子房内。” “得令。”得到命令,落魄客们再也没了多余的话语,开始利索的处理这里。 高渐显和刘烨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扈小朗说道:“高堂主,我觉得放那样的女人去蔡府实在太晦气了。” “明白,属下这就让下面的将那女的截回。”高渐显一挥手,又有几名落魄客出现。 扈小朗听到高的话后连忙摇头道:“高堂主你可能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觉得活着晦气!” “你们都听明白了嘛!城主觉得我们送给蔡大人的见面礼,活着太晦气!”高渐显在活这一字上特意的发音重了些。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保证蔡公子的床上躺着是一具尸体。”跪在地上的落魄客回应道。 高渐显回头看了看扈小朗,发现其没有再说什么,便让落魄客们差事去了。 “刘堂主,我要你去办一件事!”扈小朗闭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城主请讲。”刘烨此时是男面具,男儿身,声音要比女儿身洪亮些。 “我希望你明天能一大早去把我们的蔡大人请来喝茶!我可不想蔡大人妨碍我蔡兄弟去找回场子去,当然顺道再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他若不给城主面子呢?” “那就告诉他,蔡家要绝后了!” “遵命!”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扈小朗说完便打了一个哈欠,高渐显连忙吩咐侍女进来服侍他就寝。 然而扈小朗突然睁眼说道:“高堂主,还得让你跑一趟北城的柳水河。” “城主决定要怎么处置那个刘莫了?” “到现在也没有,毕竟是我姐姐的地盘,不过我相信高堂主可以妥善处置的!” “即使如此,请城主放心吧!我这就去。”高渐显退下。 …… 刘莫此时在自己的河神府当中休闲,扈小朗的那些毒人,他已经派了不少的虾兵蟹将监视,现在就等蔡大人的消息了,此时的他真是自在极了! 然而高渐显的出现,却让这位白日做梦的河神吓破了胆子。 河神府的大厅上堆满了一堆虾兵蟹将的尸体!高渐显坐在了这堆尸体的上面,手中的折扇轻轻挥动。 刘莫满头大汗,哽咽了一声,跪在地上询问道:“请问小的们哪里得罪上仙了!竟然下如此重手。” “刘河神,怎么多日不见,倒也不认识我了?”高渐显落到了刘莫身边,并让他抬头看看。 刘莫这一抬头,直接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此时高渐显的模样要是李富平在此定然也是会大吃一惊。 偏偏青衫,还是那一副高傲的表情,还是那一副看轻世间百态的眼神,此时的高渐显的容貌竟然与国师孟儒一模一样。 “恩公,我岂能不知是您啊,没有您,哪有我刘莫的今天啊!” “哦?既然知道是我,那事情办的如何?” “回禀恩人,一切顺利,只等蔡大人的消息了!” “好,既然如此,这段时间你就哪都不要去了,好好在这地方待着!” “可,恩公,若是我不去,那蔡大人那边如何!” “自然有人,你不必多管闲事,记得做好自己的本份事,该你的一样不少!” “小的明白。”刘莫不停的朝高渐显磕头。 第三十八章:渔翁得利 刘莫半个金身被高渐显带了回去,算是修为大跌了,本就没什么香火可以供养的他,此时也只能卧床不起。 但是这对刘莫来说,未必不是一场赌,当然审时度势永远是他看家的第一本领,今日丢了半个金身,他日自得江河神位,这叫有付出就有回报。 心里这般安慰自己,然他现在最为祈祷的就是扈小朗一伙儿赶快覆灭,好让自己这个黄守江神可以安心走马上任。 高渐显换回容貌,带着半个金身回去赴差,扈小朗虽然脸上很满意,但心里却也对刘莫的真正下场画着很大的问号。 但是毕竟碍于高渐显的真正身份,扈小朗心中的畏惧终究是大过了好奇,此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高堂主,应是累了吧,本应让你休息,但是对蔡公子那边我一时不知该派谁去看着。”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花满楼。” “好,好。” …… 花满楼里,带了不少人的蔡松可谓是将嚣张跋扈的样子贯彻到了极致,花满楼的姑娘们各个都胆战心惊的。 扈三娘则是憋着一肚子的气,毕竟好歹也是半个江城的城主,虽然自己并不在意这位置,但最起码这面子往来迎客的都会给几分,怎么这蔡松就不好好的管教管教自己的这个傻儿子。 “蔡庆,你爹就真没告诉你!我的身份?”纵然是气,扈三娘也尽量保持着自己的优雅,话语虽然硬但不强。 “大胆!本公子的名字也是你这老妈子可以直呼的嘛!来人啊,将这老妈子拿下!”蔡庆狐假虎威的发号施令起来。 然而刚才还听话大肆破坏的随从们,此时一个个犹如木桩般一动也不动,准确的来说自从扈三娘出来之后就是这样的局面了,只是蔡庆一直没有察觉到罢了。 这会儿是发现了,蔡庆以为是没有给些好出的原因,于是大声补充道:“谁拿下我面前这个老妈子,赏黄金万两,美人十个!” 众人仍然无动于衷,蔡庆有些着急了,就要夺其中一位侍卫的腰刀,准备自己亲自动手,不过就在此时,一位邋遢道士如风一般的飘了进来,其周身道气盎然。 道士似纸般飘落到了扈三娘的身旁,用一只手揽住了扈三娘的细腰,并且当间很不自觉的拍了一下她圆润的臀部,这让三娘敏感的发出一声嘤咛。 “蔡公子,此话当真?黄金万两?人我给你抓住了!钱呢?”邋遢道士孟李露出一股子邪笑,蔡庆看的是毛骨悚然。 “来人啊!就是这个臭道士!都给我上!”蔡庆惊恐万分,连忙逃窜到侍卫的身后,拿刀的手战战兢兢。 “麻烦各位让一下,唉对,让一下,小师兄!他们挡路了!我过不去!”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虎妞在人群当中又蹦又跳的朝屋内喊道。 孟李无奈的表情让扈三娘只想笑,孟李察觉到了,手间的力道大了几分,三娘满脸通红。 “你干什么啊!快放手!”三娘的声音十分酥软。 “好几天没摸了,还不让我满足一下?对了,这屋内的人?” “啊,你自便!” 扈三娘这话是针对于屋子里这些扈小朗安排的侍卫,意思让孟李随意处置,但孟李何许人也?此刻已然有便宜怎能不占? “这可是你说的啊!”孟李将扈三娘撑在半空,两人四目相望,三娘的脸越发红润,她兴许是猜到了孟李接下来的行为,便闭上了眼睛。 孟李缓缓低下头去,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空中起印,顿时一气化三清显现,两个道身瞬间将这些堵在花满楼的侍卫解决掉了,只留下一个蔡庆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小姑娘虎妞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双眼,但是这手指之间的缝隙可谓是不小,耳朵被其背后的小白狐狸用稚嫩的狐爪捂住,看似严谨,实则毫无意义。 孟李并没有满足扈三娘的期待,这让她有些失望,连忙挣脱孟李,三娘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谁家的小姑娘好可爱,还有这小白狐好漂亮啊!”扈三娘也不管地上横躺竖卧的那些侍卫,踩着就跑到了虎妞身前就要摸头。 谁想,虎妞退了半步,向扈三娘行了一个道礼说道:“龙虎山第,第几代来着?” 小白狐嘤咛了一声,虎妞立马想起并说道:“龙虎山第三十二代弟子净心拜见小师嫂!” 虎妞一脸正经的样子,让扈三娘一时接不上话了,虎妞以为自己说错了,于是歪头看了看小师兄,发现他向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心里便释怀了。 “小师嫂,是觉得在下唐突拜访被惊到了吗?无妨,初次见面净心备了一份薄礼。”说罢,虎妞拍了拍背后的小白狐。 小白狐很不情愿的从口中吐出了一枚青色丹药,虎妞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塞进了扈三娘的手里,并且又歪头看了看小师兄。 孟李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十分的欣慰,大拇指也一直没有放下,这可乐坏了虎妞。 “你这小妮子,可别学你那不靠谱的小师兄哟,小小年纪的,哪有刚见面就送礼一说啊。”扈三娘轻轻的拍了拍虎妞的额头。 “小师嫂,此言差矣,在龙虎山的时候,小师兄常提起小师嫂,说小师嫂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乃天下第一大美人,小师兄对于小师嫂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奈何我家小师兄为人忠厚老实,行事木讷,我这份礼是怕小师兄做事呆板,惹恼小师嫂生气备的。” 虎妞的小嘴就犹如那春雨连绵般,络绎不绝,直叫扈三娘败下阵来,孟李则是在后面满意的不能在满意了。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你的那位姐姐就在二楼甲字房休息,要去便快去,不然楼上的那位李公子该着急了。” “小师嫂果真冰雪聪明……” 虎妞又要开始妙语连珠,扈三娘急忙的阻拦下来,半推着虎妞上了楼。 “小师兄,我这就去看凤仪姐姐了啊,有事先别招呼我啊!”虎妞大喊道。 “知道了,忙你的去吧!”孟李回应。 “你这小师妹嘴上的功夫真是一绝啊!”扈三娘无奈的笑了笑。 “唉!我小师妹字字属实,没有半点虚言,真乃善!大善!”孟李大笑了起来。 此时的蔡庆想趁着众人交谈之际,偷偷的摸出春满楼去,奈何只挪了一步,便被孟李的道气给拦住了,公子哥是吓得屁滚尿流的,直哭喊娘。 “蔡公子,这么着急走干甚!先前答应的还没了结呢!黄金十万两,我可是等着结账呢!”此时的孟李痞气十足,没有半分道士的样子。 “呜呜呜,我给!我给!就是身上没那多,刚才就想着回家去拿。”蔡庆哽咽的说道。 “不劳公子麻烦,立个字据,我差人去取便可。”孟李随手从怀中拿出了笔与纸丢到了蔡庆的面前。 蔡庆胆战的拿起笔纸写下了字据,并且极其小心的送回到了孟李手上。 “我这会儿可以走了吗?” “不着急,等钱一到,公子便可离开。”孟李面露微笑,蔡庆绝望的摊在了地上。 “好了,这位道长何故为难我们蔡公子呢?字据也签了,我看就此放人可好?” 这一句话对蔡庆来说犹如黑夜当中的一缕亮光,凛冬之下的一丝温暖,他连忙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一位翩翩执扇书生缓缓走进了春满楼。 “高兄,救我!”蔡庆此时也不管自己的身份,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高渐显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抓住高渐显的长衫。 “蔡兄莫怕,扈兄担心你,特意让我前来照看。”高渐显手持摇扇,语气温和。 “我见过你!以扇为刀,这位道友倒是十分不简单呐!”孟李将扈三娘往自己身后推了推,后者满是开心。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倒是这位道长的一气化三清让在下钦佩啊!”高渐显拱手回应。 见孟李的态度软了下来,蔡庆的蛮横习性再次显露,脸上的表情极其张扬,连一旁的高渐显都感觉不适。 “狗仗人势!”扈三娘轻语道。 “你这老妈子,怎敢如此,高兄替我解决了她!”蔡庆趾高气扬的说道。 高渐显并未搭理,只是朝着扈三娘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城主带话,询问三娘近日可过的还好!” “不劳烦我那没良心的弟弟惦记了,除了今日之事,一切还都凑合。” 此时就算脑子再笨,在这高渐显与扈三娘的言语当中也能猜出点什么,蔡庆是彻底的傻了眼,此时的他就好像被雷劈了似的,话说不出半句。 “即使如此,此事城主以后自会给三娘您一个交代,蔡庆今日我是必须要带回了。” “我若不愿意呢!”说此话的是从二楼雅间走出来的李富平。 “哦?怎么什么时候?春满楼开始由外人说话了?”高渐显周身刀气直起,蔡庆被吓得昏了过去。 “哈哈哈哈,落魄书生,没想到大赵皇子为了天下竟也能做到这个份上!” 李富平的话语让在场的众人大惊! 第三十九章:风雨欲来 高渐显这个人自出生那天起,便伴随着种种杀机,大赵皇帝赵匡的皇妃高氏所生,作为庶出本应是藩王的命运,却因为天生亲道而发生了改变。 母亲宁氏深知自己的儿子在这暗不见光的后宫当中难以苟活,为了让他能够快乐健康的成长,在他三岁那年便托人送去了山上。 一代刀尊轩辕礼收下了这位六皇子,并为其起名高渐显,儿时的高渐显倒也活的逍遥自在,凭借着自己的资质,很快在刀道一途,小有成就。 轩辕礼十分欣慰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奈何朝堂的阴霾终究是延伸到了江湖之上,大皇子赵恺为了东宫之位开始整顿异己,高渐显的母亲高氏被别有用心之人推了出来,做了替罪羊。 那一日为了救母,高渐显初露锋芒,一人,一刀杀得太子东宫没有任何活口,也只是太子赵恺好运被赵匡召进宫中议事才逃出一难。 但杀红了眼的高渐显怎可罢休,执刀直奔大赵皇宫,当时的高渐显已然入了蜕灵九境,被誉为小轩辕,一手轩辕刀法使得是出神入化。 皇宫大殿虽然守卫众多,可大多都是山下人,怎奈何这样一位杀神,最终还是轩辕礼亲自出手才将其拦住。 也是这一次事变,让赵匡这个大赵皇帝真正的了解到了这个儿子的真正想法,大赵崇问不假,但大赵的皇帝可是一个血腥方刚的汉子。 颇为欣赏高渐显的赵匡下令封锁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且仍旧承认高渐显为大赵皇子的身份,只是前者晚来的好意,后者并不在乎,救下母亲之后,便跟随师傅离开了大赵皇宫。 安度一方,专心修炼,高渐显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或许就这般过去了,奈何一个人的到来,让自己的命运彻底发生了改变。 那位神秘人年龄看上去和轩辕礼差不多,两人之间境界的差距显的不多,同为十五境的大修士,自然见面便要讨教一下。 高渐显目睹了所有过程,内心十分震惊,原来十五境要比自己内心所想还要辽阔,后来神秘人在轩辕道场小住几日便离开。 只是神秘人离开的时候,模样年轻了几分,修为弱了好几个境界。与他一同发生变化的是高渐显,之不过结果大不相同,高渐显的模样苍老了几分,修为竟然直接入了蜕凡十三境! 像这样的境界增长,轩辕礼也摸不出什么头绪来,但轩辕礼发现了一个高渐显都没注意到的问题,那便是高渐显的容貌竟然也开始发生变化,竟与那神秘人有了几分相似。 一直到后来,高渐显的容貌彻底成为了那个神秘十五境修士,轩辕礼才觉事情真的到了严重的地步,为了拯救这名弟子,那一日,轩辕礼拨开云雾,头一次的用尽十五境修为全面压制了高渐显。 奈何中间高氏不明真相的掺和,导致了悲剧的发生,那一日的轩辕刀法沾了无辜鲜血,轩辕礼到心大破,心魔油然而生,那一日高渐显带着母亲的遗体下了山,从此不再踏入轩辕道场半步! 再后来,辗转反侧,高渐显带着母亲遗体来到了大韩。 …… 此时已然是傍晚时分,李富平众人皆坐在了张凤仪所在的房间里,小虎妞确实是有些得天独厚的条件的,靠着小白狐的丹药,张凤仪的毒也被解去。 此时她正靠在床头与小姑娘相谈甚欢,其余的人则是围在一块,听完了李富平刚才所讲关于高渐显的以往。 “小李子,这些你都是从哪弄来的消息!靠谱不?”孟李听完刚才的故事,直感觉脑袋越发的大,毕竟太过匪夷所思。 “应该靠谱,只是有关这位落魄书生的所有信息,我那位师兄应该有所隐瞒了,尤其是在大韩这边的事情。” 李富平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语气略带些随意,孟李可是有些汗颜,这明明是生死敌手,怎么该用的时候,还真的一点不含糊啊! 兴是看出来了孟李所想,李富平解释道:“我和我的那位师兄是生死敌手,但现在江城这边的事情,我可是在帮他,帮大韩,就算有气,他也得给我压着!” “你什么时候联系那位的?”孟李脸颊泛红,兴是因为被李富平猜出了内心想法。 “他联系的我,飞剑传书,就在刚才你们楼下闹事的时候。”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询问的是春满楼主扈三娘。 “我现在有些摸不清这个高渐显的真正想法,这江城背后一定有什么更大的阴谋,与其静观其变,不如主动出击,现在唐和尚受伤昏迷,孙同生死不明,我们这边能指望的也就咱们这几个人了。” 李富平说完瞄了瞄孟李,孟李立马表起了态来:“老李,你放心哈,我这次来就是帮你解决问题的,老头子发话了,一切唯你老李马首是瞻。” “不会再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李富平反问了起来。 “李哥哥,您放心,有我还有小师嫂在呢,小师兄他不敢!”帮孟李回应的是小虎妞,张凤仪很是宠溺的抚摸着少女的脑袋。 “好,小虎妞,接下来的日子里,哥哥要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能完成吗?” “李哥哥但说无妨。” “我希望你能保护好你张姐姐和隔壁的和尚哥哥。” 李富平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两个小小身影给挤破了,众人定眼一看,正是柳越与王小二人。 小姑娘鼓着通红的小脸走到了李富平的面前说道:“我也要保护唐哥哥!”王小则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人已经站在了柳越身旁。 孟李看着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不禁想起那日呆和尚所做的一切,内心感概了起来:“他日因,今日果,唐和尚这就是你的道吧!” 李富平将小姑娘搂在怀中温柔的说道:“我答应你孙哥哥,要照顾好你和唐和尚,君子言既出,行必果,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做到,那么你呢?” 小姑娘支支吾吾的回应道:“哥哥,我不知道什么是君子,但是既然我说了,就一定要做到!” “好,好,善!”李富平开心的笑了起开,没想到重生的柳缥缈竟然会与儒道有如此深厚的缘分。 小姑娘明亮的眼眸当中,一丝浩然正气正在缓缓被孕育,王小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剑竖立于地,心中的问题像是有了解决,他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李富平就着眼前这些人开始进行自己的布局了。 扈三娘也真正的明白了孟李所言,原来这位李公子确实有着只属于他的独特,只不过这种独特却能让身边人都能有一丝慰藉。 …… 龙虎山主殿,胖老头此刻随意的躺在坐垫上,那位年轻书生则是直挺挺的站在一旁。 “唉,还真羡慕你师傅啊,有你这么懂事的开山大弟子啊,资质还这么好,不像我们家那位就知道打打杀杀的。” “多谢天师夸赞,其实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家师一共三个弟子,您也知道了我那两位师弟有多不安生,我能帮家师多一些,他老人家便能轻松一点。” “老书生教出来的人,各个性子傲啊,这一点我是真不喜欢。”胖老头抠了抠自己的脚趾,并且还把那只手放到了自己鼻子面前闻了闻。 这些举措,书生看在眼里,紧在心里,他是最见不得这些不守规矩的事情了,这次出来虽然是代师收徒但正好也要趁着功夫好好看看那两位师弟。 但也是因为规矩,他才先来到龙虎山,毕竟这次收徒的对象就在龙虎山下的江城,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拜访一下这位与自家师傅齐名于天下的龙虎山大天师。 当然此刻要是老书生在这里,定要破口大骂这位大弟子是个榆木脑袋了,毕竟干这事得偷偷摸摸的来,哪有正大光明的在人家地界上收徒的! 真不怕被人抢了去嘛!可惜书生就认死理。胖老头也知道这次这位儒堂赫赫有名的青剑书生来此是做什么的。 只是善于卜算一道的胖老头知道此时那位小姑娘与儒堂只有缘,没有份,若是强收了这位徒弟,于以后的天下可是大恶啊! 内心下定了决心,胖老头决定将这位青剑书生留在龙虎,只到时机成熟再说,胖老头也不和这位青剑书生解释,毕竟这位可是出了名的认死理。 “我说,既然想从我这带人,最起码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算是你孝敬我龙虎山的薄礼吧?” 青剑书生思索了片刻,回应道:“此事合乎常理,即使如此,那晚辈便要出手了。” “你等等,跟我打,你不够格的,要跟你打的是他们。” 胖老头话语刚落,八位龙虎子弟从偏门而入,并且齐刷刷的朝着青剑书生行礼道:“请儒门方鹤师兄赐教。” “龙虎十大弟子来了八个,大弟子何居首在青荷天,我是知道的,不知那位小师弟孟李何在啊?” “小师弟,一向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我们也不知,不过方鹤师兄,也休要小瞧了我们!”说话的是胖老头的二弟子姜丹,极善龙虎桃花剑法。 “不敢,只是在下答应了天师,便要说到做到,即是如此,你们便一起来吧。”青剑书生周身儒意与剑意并驱。 第四十章:一人,一梦,一刀 江城北城的夜总是与南城有着些许的区别,车水马龙是为南城,灯红酒绿是为南城,而嗜血成性是为北城,杀人如麻是为北城。 为此北城的夜总会在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的血腥味,高渐显不喜欢这种味道,每每深夜时分,他总会落坐在北城最高的阁楼之上,淡然的观看着一切。 一壶烧刀子,两盘花生米便是他唯一的乐趣了,这位落魄堂主不喜欢在这个时间点身边有人,因为在他看来只有这北城高阁可以眺望那座高山,可以让他想起那段短暂的美好。 世人总说上了年纪总会避免不了想想以前开心的日子,这个世界少有人没有属于自己的深刻回忆,恰如那高山道场里的和蔼面孔,又恰如深宅大院里的相思愁容。 这些对高渐显来说是一辈子都无法斩去的世俗之事,自从听从了那人的言语,高渐显只觉得这几年的生活过的很难,但两杯酒下肚,他又觉得不难了。 毕竟一直都有一副慈爱的面容印在高渐显的心间,不管怎样,只要这次事情可以办成,大概在这个世间上唯一待他好的那个人就可以回来了。 又两杯酒下肚,高渐显的脸上泛着微红,细长的双指捻了盘中的一颗花生米,高阁下的吵闹声有些刺耳,高渐显很不喜。 轻轻的一挥手,那颗花生米便破空而去,只稍片刻,楼下的吵闹声便静止了下来,但场面却格外的血腥,一具具尸体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快了,你总说这世间上美好要比苦楚多,儿时的我需要你照顾,以后总该让我带你去看看这世间的美好吧!”点点热泪出现在高渐显的面颊上。 …… 春满楼的春色因为这几日的事情褪去了许多,倒是有了几分的安静,李富平独自一人坐在最高层的雅间露台上,张凤仪并没有在其身旁。 少年面前摆着几支竹笔,笔身上有着几幅画像,细细观之,有那九尾妖狐;有那小虎妞;有那唐和尚;有那道士孟李;甚至连扈三娘也在其中。 少年难得脸露苦涩,手中的笔刀抬起又放下,在另一只手中,一支算是半成品的竹笔静静的躺在手心当中,笔身上有着半幅画像。 “高渐显!落魄书生,为何你这般的难以琢磨!”李富平呢喃,目光眺望北城的方向。 恰如此时北城那边的高阁也有一道目光眺望着这里,两个书生隔着一座江城抒写了自己心中的苦闷。 张凤仪在和小虎妞嬉戏玩闹,小柳越在其一旁静静的待着,也不言语,自从答应了李富平的请求,小姑娘心中所想的总是躺在隔壁楼的和尚哥哥。 王小,王大二人借着春满楼的厨房在捣鼓晚饭,孟李本想上雅间去骚扰骚扰李富平,但当他踏到雅间门前时便退去了,在离去前一气化三清,留了一道化身守在了门前。 “你总说姓李的不如你,我曾断言未必,现在看来,我的眼光要比你好些,世间之事总是这般的弯弯绕,可也总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孟李离去时,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开心,雅间周围泛起淡淡的气意,虽不是道意,不是佛意,亦不是那丹青之意,但是这股气意,孟李却很熟悉。 毕竟大道千万,却归于一途,这股气意虽然薄弱,但却触及到了道之本源,此时的李富平修为在渐渐的提升,最为主要的是在蜕体跨蜕灵之境便可感悟蜕凡境感悟,普天之下,不超过一手。 雅间的李富平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变化,他只觉得眼皮渐沉,便梦了过去,而北城高阁上的那位竟然也在同一时刻踏入了梦乡当中。 …… 巍巍青山,轩辕道场的清晨总是这般的清净,轩辕礼最喜欢做一件事就是在鸡鸣三声之后,跑到这些个徒弟房屋内,挨个的做一些不符年龄的事情。 今日亦如往常,今日也亦有些许的区别,轩辕道场的一干弟子的脸上都被画满了黑眼圈,唯独一个单薄身影的小男孩除外。 小男孩独自躺在道场大殿的屋顶,翘着二郎腿,沐浴在阳光下。 轩辕礼还是和往常一样训斥着道场上的弟子没有本事,可是这一次众弟子的表情十分怪异,一个个都在努力的憋着笑。 终究是有一个小男孩没有憋住,大笑了起来,轩辕礼这才反应过来,借着道场的水缸子,轩辕礼看到了自己脸上两个又大又黑的眼圈子! “李!富!平!”三个字从这位大师的嘴中喊了出来!房顶上刚被阳光哄睡着的小男孩被这惊天怒吼声给惊醒,起身四处张望,结果一个踉跄跌下了屋顶。 小男孩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十分不满的喊道:“叫本掌门做甚!” 听到小男孩称呼自己掌门,道场中的众弟子再也忍不住,一个个哄笑了起来。 轩辕礼十分想要教训眼前这个小徒弟,但奈何当初是自己定的破规矩,这会儿也没法破。 “早知道当初就不定这蠢规矩了!”宗师刀尊轩辕礼此时就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一般,满脸的委屈。 “做嘛耶!师傅这是要施美人计嘛!你也太看不起本掌门我了!你就是拿这个考验本掌门嘛!”小富平一脸正色道。 这让轩辕礼更无言以对,道场中的弟子连忙拍手叫好!轩辕礼再也扛不住这丢人的场面了,急忙御刀而去。 “师傅,别走的那么急嘛!你还没给我做掌门授予仪式呢!”腹黑的小富平这几句话,让远处的十五境大能轩辕礼狠狠的跌了一跤。 “掌门师弟,你把师傅气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就是,就是,掌门小师弟!”道场上的众弟子议论纷纷。 李富平潇洒转身说道:“还能怎么样?本掌门宣布!今天不练功,各自散了吧!” “掌门师弟万岁!” “万岁!” 李富平很享受这些师兄们的追捧,就这样,轩辕道场本来应该进行的早练就这样离谱的结束了,众弟子又说又笑的离开,人群渐尖消散,最终整个道场上只留下了两个小男孩。 一位便是刚刚上任的李掌门李富平,另一位便是整个轩辕道场里仅比李富平大的高渐显,二人算是至交好友了,毕竟某位新掌门总是厚脸皮的去蹭饭。 “高师兄,今儿个伯母做什么好饭呐?”李富平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十分期待的问到。 “你啊你,总是这般的调皮,师傅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就做了!”高渐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唉!打住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只许师傅每天整蛊我们,就不许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好好!说不过你!走吧,我母亲这会儿应是八饭做好了!”高渐显头也不回的离去。 “唉,高师兄你倒是等等我啊!再说了刚才属你笑的最欢!”李富平的一席话,让高渐显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轩辕道场的后山有一茅草小屋,此处便是高渐显的家了,自高渐显记事起,这里便只有他与母亲二人,偶尔师傅会来走动走动,这之后便是李富平来的最多。 高氏身穿破旧麻衣,坐在灶台前看火,某位十五境大能在一旁不断的哭诉着今早的遭遇。 “宁宁,你说我冤不冤!我这还有一个当师傅的样子嘛!告诉你啊,今早就属你家笑的最欢!”某位十五境大能原来是躲在了这里诉苦。 “轩辕师傅,这也怪不得那两小子,还不是您说的,谁能在你脸上画黑圈,谁就是下任轩辕道场的道主啊!”高氏起身将灶台上的笼屉掀开,一个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映入眼帘。 “我那不是为了激励这帮不成材的嘛!”轩辕礼的话显的十分没有底气。 此时远处传来了李掌门的稚嫩声音:“伯母,饭好了没!我都快饿死了!” “唉,这就差不多了,你和显儿在院里把饭桌支一下。”屋内传出高氏的慈爱的声音。 只一会儿的功夫,一锅粥,几盘小菜,一笼馒头摆在了饭桌子上,四人围成了一圈坐了下来。 “伯母,我是真羡慕高师兄啊!有你这么一位长得漂亮,手艺还这么好的母亲。”李富平一边往自己嘴里塞饭,一边夸到。 “哈哈哈,富平就是会说话啊,不像我们家这小子,木讷的很,来来,多吃点。”高宁宁被李富平夸的是喜笑颜开,连忙往其盘子里加了许多菜。 “小小年纪,就知道阿谀奉承,走歪路!长大还了得!”一旁的某位刀尊满口的怪语。 “哼哼!师傅我觉得有必要等我们吃完饭就召开掌门传位仪式!高师兄做个见证,伯母嘛,到时候可以一定得来看啊。”李富平义正严辞的回应道。 “行,你高伯母到时候一定给你捧场!” “娘,给我师傅点面子,人今天本来就在我们这些弟子面前丢完脸面了,总不能到你这还是没脸没皮吧。”高渐显真的是语出惊人。 轩辕礼被呛的是连连咳嗽,连忙说道:“好徒弟,你的心意我明白,但咱就是说,这话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怪啊!” 高宁宁连忙拍了拍轩辕礼的后背,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这个傻孩子,而高渐显和李富平二人则是在饭桌子下面暗暗击掌。 第四十一章:只道是人间最不能留 李富平坐在高渐显的家门前,望着那声势浩荡的皇家马队,他整个人的表情开始惆怅起来,一旁的道主轩辕礼只是安静的抚摸着他的脑袋,并未多语什么。 这让李富平脸上的表情更为愁恼,轩辕礼无奈的放下了自己手问道:“小小年纪的,怎么总是愁容满面的。” 李富平回头看了看这位师傅说道:“老头,你说他们俩还会回来吗?我还能吃到高伯母的馒头吗?” 十五境大宗师轩辕礼竟然被少年的这个问题给噎住了,手中的那炳长刀散发出阵阵鸣音,仿佛像是想要出鞘帮助少年扫除眼前的烦心事。 轻轻一挥,这把知名于天下的长刀被抛向了空中,刀鸣声响彻整个山谷,马车队的护卫一个个跪地不起,毕竟十五境的刀威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可认得这把刀?”轩辕礼声音洪亮,响彻山谷。 护卫队当中的领头侍卫艰难的抬起了头,但就此举动也七窍流血,他艰难的回应道:“轩辕刀尊,我们只是奉旨行事,还请刀尊高抬贵手啊!” 话音落,这位侍卫昏死了过去,轩辕礼收起了悬挂空中的长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李富平慢悠悠地走到了马车前,刚起身的护卫立马持刀相见,少年神情淡然,先前的愁容,自师傅那一刀之后已经烟消云散。 “各位不必这般紧张,我只与马车内的人说一句话便可。”李富平此时半腰作揖道。 护卫们彼此看了看,手中的刀也收了起来,但仍然横穿在李富平与马车之间。 “多谢了,我这就一句话,高渐显记得全乎的回来看我继承道主之位啊!”少年话语落,周身竟然也泛起淡淡刀威,虽不如轩辕礼之威,但也让这些护卫们心悸了一番。 “记下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车马内的回应略带着哽咽。 然后车队在李富平的注视下消失于山野间。 …… 春去秋来二载,李富平的个头长高了几分,脸庞间的稚嫩之气褪去了几分,轩辕道场并未像少年一样有所变化。 依旧是晨练,依旧是轩辕礼为老不尊的训斥着这些不成器的弟子,只是自从高渐显母子离开之后,李富平再也没有整蛊过这位十五境的刀尊。 “老头,你说高师兄他们还能回咱道场嘛?”这个问题从高渐显离开后的每一天里,李富平都会问一遍。 “会回来的,毕竟这里才是他们的家啊!”轩辕礼也是不耐其烦的每天都回答一遍。 “你个老不正经哦,看上人母亲了,却又怂的什么都不做!亏你还是这大赵国内的第一人呢!” “怎么跟你师傅说话呢!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成这大赵第一人了!这么一个偌大的国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十五境!”轩辕礼难得的红起了脸。 “每次一提高伯母,你就扯开话题,老头你这道主当的也太窝囊了!还不如早早退位给我算了!反正我现在的境界也算是师兄弟里的第一人了吧?” 李富平在这二年长得不仅仅只有身高,一身修为竟然也是突飞猛进,此时已然蜕灵八境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你小子倒是没辱没我轩辕刀尊弟子的名号,两年夸一个大境界,四个小境界,善啊!大善啊!” “高师兄资质比我高,估计破境要比我更狠!”李富平语落,便自顾自的爬上了屋顶,每日这会儿他都会在屋顶晒太阳,当然站的高望得也会远些,他总希望轩辕道场的大门口能出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夕阳西下,辉煌的道场大门旁,一道弱小的身影半瘸着踏进了山门,轩辕礼一个流星般的窜到了其身旁,片刻之后,李富平随之赶到。 “老头子,人怎么样?”李富平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着急,轩辕礼并未回答,只抱起受伤很重的少年赶往后山。 李富平并没有跟随,因为就在前者刚离开的片刻,一位老者便出现在了山门前。 老者面带笑容的询问道:“敢问这里可是轩辕道场?” 李富平上下打了一番,老者穿着十分素雅,周身透露出一丝丝的儒气,不知为何,李富平面对眼前的老者,心中开始泛起一丝的警惕。 “不错啊,不知这位前辈所谓何事啊?”李富平鞠躬问道,毕竟来着为客,轩辕道场的面子可不能丢在自己这位下任道主手里。 “哈哈哈,那便好,不知轩辕道主何在啊?老朽路过此地,来叨扰片刻!” “敢问前辈名号?” “山野村夫,穷酸书生一个,没什么大雅的别号,老夫姓孟名儒!”老者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李富平的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后山高渐显的茅草屋内,轩辕礼正在细细的为高渐显疗伤,突然神情恍惚了一下,随机脸色阴沉,不禁咬牙道:“时间不对!怎么是这会儿!” 高渐显在轩辕礼的帮助下渐渐恢复了一丝意识,少年艰难的说道:“师傅,我娘!我娘她!” “傻徒弟!怎么这般没脑子!遇到事情不会喊师傅啊!怎么什么事情都憋在肚子里!”轩辕礼此时是有些生气了!语气也有些重,但当中的关怀之色却也浓厚。 “师傅,救救我娘吧!有人要害我娘!”说完这句话,高渐显便又昏了过去。 “傻小子,为何你就不能学学那李富平呢?为师这么做!你怎么就领悟不了呢!”轩辕道主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血色。 孟儒老者已经被李富平请进了轩辕道场内!简单的茶水,两人却也喝出了别番的滋味。 “小友好生面熟啊!我们以前可否见过?”倒是孟儒先打开了话题。 “老先生,小子我打记事的时候就在这轩辕道场里了,哪也没去过,想来是老先生记错了吧?” “哦?可老夫总是觉得小友面熟啊?哈哈,可能是老夫与小友有缘吧!才会如此。” “小子承蒙老先生厚爱了。”李富平坐在椅子上抬手简单的作了揖。 孟儒笑了笑,四处打量了几番,他寻到了大厅别处的一副棋盘,随机问道:“小友可懂这博弈之道?” 李富平差异的望了望棋盘,随机回应道:“一窍不通,师傅没教过。” “哦,那便可惜了,我还想着与小友杀上那么几盘呢。” “未能如老先生愿了!” “无妨!无妨!哈哈哈。”孟儒依旧是面露喜色。 就在此时,轩辕礼大步的踏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低沉。 “富平,你去后山好好看着渐显吧,这里由我来招待吧!” 听到轩辕礼的命令,李富平话也没说,跨起步子就往外跑,毕竟高渐显此刻的情况他是十分的担心,而且对于那个老者,他也不想多打半点的交道。 “轩辕道主,老朽今日冒昧来访,还望海涵呢!” “好了,你我之间就不要搞这般虚的了!国师大人,这次出现!到底所谓几何!”轩辕礼双手一挥,长刀出鞘,真奔孟儒的面前。 “轩辕刀尊,何故如此啊?我只是拜访你而已。” “哦?”轩辕礼眯了眯眼,缓缓说道:“孟国师当年的好算计,害的我弟子好苦,如今又来,怎么这次是想害哪个?” 听完轩辕礼的话,孟儒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并说道:“一代刀尊干起来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颜面何在啊!” 刀光四起,然孟儒周身一身儒意环绕,两者相持不下。 “聒噪,你们这些虚伪的读书人,一向能把黑说成白,把死说成生,耍嘴皮的功夫你们认第一,没人认第二!” “我不与你争吵,打个商量,把李富平让于我?” “孟国师大白天的怎么做起了梦!” “这可不是梦!我们做笔生意,你把李富平让于我,高渐显我可以不管!” 孟儒的这番话,算是进到了轩辕礼的心里,毕竟这一局原本就是他为高渐显而设,如果眼前这个始作俑者真肯放手的话,这可算是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轩辕礼内心寻思之际,李富平却又突然折返了回来。 “真没意思,师兄,你就这么舍不得你师弟我啊?” 李富平这番话犹如平地惊雷,在轩辕礼的内心掀起轩然大波。 “我就说嘛!师弟,你这演技可是真的差!”孟儒缓缓的举起身边的茶抿了一口。 “差嘛?轩辕礼他老人家不也被我蒙在鼓里了嘛?”李富平站在不远处抠了抠自己的鼻梁说道。 “怎么可能?我倾尽十五境的修为营造出的这刀梦一境,竟然对你没有用?” “师傅啊,我是谁啊?连你面前的那位都畏惧我,所以不可能对我来说,应是可能的。” “十五境修为的刀梦之境确实厉害,只是轩辕好友恐怕不知我这位师弟的身世吧?” “呵呵!师兄,再说下去,恐怕就要遭天谴了啊!到时候这梦境当中的你,我,他们恐怕就得身消道死了啊。” “我有分寸!” “有分寸?” “只道是人间不能留,师弟这一局算我输了,高渐显最后能成什么样了?看你们喽!” 孟儒话语落,便消失在座椅之上。 第四十二章:梦将醒、缘将灭 高渐显昏迷了大概有些日子了,山里的台阶开始被金黄色的枫叶所覆盖,李富平这段时间练功十分的刻苦。 轩辕礼两鬓之间竟然开始生出黑发,白发老者的样貌似乎开始年轻了几分,然这一切李富平看在眼里,愁在心里。 “老头,好歹也算是我的一个师傅了,事情还在这不明不白,你就忍心让我扛?” 轩辕礼抚摸着不停嘴的少年,眼中满是一副欣赏之色。 “难怪你师兄这般怕你,富平啊,虽是梦里,你我也算是师徒一场了,小高的事情大抵得需要你来做了。” 十五境的大修士此刻竟然满眼尽含落魄,虽面带微笑,仍能察觉出其中的浓浓的悲意。 “还有多长时间?” “原本我计划十年一梦,被你们这俩一搅和,怕是提前了不少,估计剩下的也只有一年不到了吧。” 听到轩辕礼的这番话,李富平紧紧的握住了双拳,眉头紧皱,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头,可还记得你许的诺?这轩辕道主一位你可是要传给我的!” 轩辕礼听后不禁大笑了起来,并且说道:“这一场梦是我让所有轩辕道观做的一场梦,与其说它是梦,不如说这就是我为轩辕道观弟子找的一个归宿!臭小子!好生对待你这些师兄弟,以后莫要轩辕道观绝了户!” 轩辕礼仿佛参透了未来的一角,然未明说,李富平也并不在意那未来之事! “即使如此,我便去了,师傅好生照顾师兄,等我回来!”李富平一改之前散漫的面容,十分严肃的向轩辕礼跪拜三下,而后消失在了夕阳余晖当中。 轩辕礼长叹了一口气,以神念破苍穹,刀梦一境外,他缓缓踏出了山洞,目视远方,嘴中呢喃道:“李家人,我轩辕家自此便不欠你了!” 语落,轩辕礼左臂膀闪出一道微弱的银光,一张符咒从银光处飞出,随后消散于天地之间。 …… 刀梦之境,外面一日,里面五年,此时的李富平已经在花满楼雅间待了两天两夜了,有孟李设置的龙虎山大阵,倒也算是安全。 只是这两天的时间,花满楼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便是那在龙虎山上挑了龙虎八弟子的儒门青剑书生方鹤。 这位能人前脚刚踏进花满楼,后脚便就要将小柳越带走,若不是孟李以李富平修炼有变为故,这位能人怕是片刻都不会在此停留。 “你怎么能这般的不通情达理!”说话的是气鼓鼓的小柳越,小姑娘一心念着自己的孙同哥哥,可眼前的这个人总说自己与他有师徒之缘!要带她走! “我不与你争执,你要知道在我们这一系当中,你师傅我算是最为你师爷省心的了!”方鹤正经危坐在小姑娘面前,说此话时,他不免的嘴角微微上扬。 “好不要脸一书生,怎可强迫人家拜师!”小柳越叫喊声十分的大,惹得一旁的王大,王小众人是冷汗直流。 毕竟眼前的这位可是儒堂二先生的大弟子啊!据说其实力已经到了上五境。 “你们这里的事情,我不会掺和半分,虽说是我俩不成器的师弟闹出来的,但归根结底,此事与龙虎,大韩都脱不了关系。”方鹤不理会小柳越的无理取闹,转身对扈三娘等人说道。 “先生即使如此,那便可离去了!”孟李微微弯腰作揖说道。 方鹤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龙虎山的小弟子。被人这般直勾勾的盯着,孟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都说龙虎山十大弟子当中,只有你有资格与何居首争一争龙虎山天师的位子,可我现在看不出你哪一点比的上你那位师兄的。” 方鹤这话带着一丝丝的调谑,孟李听后心里更是不得劲,但奈何人实力就摆在那块,自己这八境的实力着实不够啊。 “先生莫要信了那些流言蜚语,我这点微末道行怎么能够与我那师兄相比呢。” “哦?即使如此,刚才的腰板倒怎么挺的那般的直!害得我手中的剑差点飞了出去!” “请先生原谅。”孟李再次作揖。 “谈不上,今日我便带着我家徒儿走便是了!” 方鹤的一席话让小柳越的内心越发紧张,小姑娘紧紧握住拳头,眼睛狠狠的瞪着眼前的这位青剑书生。 “她,你今日带不走!”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从二楼传出,小柳越听到后立马喜笑颜开,急匆匆的跑到了二楼,唐和尚在小虎妞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出了房门。 “你们这些小辈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呢?”方鹤的脸色有些阴沉,手中的长剑也发出轻鸣声。 “方鹤师兄,此事真的没商量,若是你把她带走了,以后儒堂的麻烦怕是少不了了!”经过这几天的调理唐和尚算是醒过来,身体孱弱,经脉受阻,境界虽然没有跌落,但短时间内怕是动不了手了。 “哦?怎么个麻烦法子?我很好奇啊!”随着方鹤的话语落下,手中的长剑已然直指唐和尚。 “阿弥陀佛!小柳越的事情,除非那个人答应,不然这个世界上怕是谁也不能左右她的想法,哪怕是儒堂的两位大先生来也是如此!” 唐和尚的话虽然含糊不清,但是方鹤却收起了剑,敢这般说话,看来这位小姑娘定是有不同之处了!这一点难得引起了方鹤的兴趣。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走了!就留在我这好徒儿的身边,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方鹤转身坐回了客椅上,闭目不再言语。 见方鹤这般态度,唐和尚也不再多言语,给了孟李一个眼色后便回了房间。 见店里没了事情,扈三娘便让手下人开始收拾准备开张,孟李带着小柳越进了唐和尚的房间,楼上雅间的李富平仍然处于闭目不醒的状态,与之相照应的还有那北城高阁上的高渐显。 …… 刀梦之境,李富平的修为已然达到了九境,此去大赵皇城,他目的只有一个,救下高渐显的母亲高宁宁。 皇族深宫,事情终归是少不了,高宁宁的性格毕竟要软弱些,总归是避免不了吃亏,可偏偏这会儿她的儿子却又得罪了赵皇后。 为了救自己这个儿子,高宁宁属实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刚入宫时的好看模样,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八境修为晋升到九境!在这刀梦之境中,最大的十五境就安然地坐在那轩辕道场的大堂内!李富平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李富平细细的感悟着这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只用了这一拳的功夫,大赵皇城的城墙便轰然倒塌!也不论那所谓的因果报应,李富平直奔赵皇后卧榻处。 像是捏小鸡崽子那样掂量起赵皇后,李富平冷冷哼道:“你不如我高伯母千倍万倍,老头子迂腐,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要我看当断则断!” 话语落,大赵皇后没了气息,同时在刀梦之境以外的轩辕道场里,轩辕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御剑而出。 “大赵,赵家,有些事情是该好好算算了!”一点寒芒突显轩辕礼的眼睛内,此去大赵都城,怕是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了。 李富平将大赵皇后的头颅携带着高宁宁带回了轩辕道场,并且亲自带到了高渐显的身前。 高渐显母子俩抱头痛哭,但李富平已经感觉出了高渐显的不同,看来老头子已经动身了,这里估计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李富平,我在这里倒是要多谢你了,让我当年的遗憾得以完成。”高渐显转身鞠躬致谢。 李富平并未接话,将手中的刀插在了地上,他皱了皱眉头。 “老头子的意思已然这般明显了,他甚至已经开始去弥补当年的事情了?你这里还是不肯放下原谅?高师兄!” “哈哈哈哈,没想到在师傅有生之年竟然还可以收得一位如此出色的关门弟子,我高渐显替轩辕道场感到高兴!替师傅感到高兴,只是有些事情可以回头!有些事情难以回头!师弟!” 李富平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高师兄,你要知道即使之后你完成了那事情,可那会儿的你还是你吗!” “到那会儿还在乎这些干甚!好了,师弟这刀梦之境也快消散了,就留给我和我母亲一点时间吧!好吗?” 李富平再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那一日,轩辕礼辛辛苦苦布局的刀剑一梦最终轰然倒塌。 那一日,大赵皇城彻底乱成了一团,轩辕礼携轩辕刀法血屠了整座皇宫,而后当场羽化于世间。 那一日,高阁之上,雅间之间,两人缓缓醒来,并且朝着彼此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一日,轩辕道场封山闭户,只为等待那位少年上山开门接任道主之位。 醒来的李富平感悟颇多,境界跨了两个境界已然七境,这还只是表面可以看到的好处,实际的要多得多。 “你要感谢这位师傅,轩辕道主虽然算计了你,但是对你的补偿可谓是问心无愧了!”身后传来一个让李富平感到陌生的声音。 好奇的他转过身子,一个木棍瞬间在其脑子上打下了一个包,疼的李富平一下子醒了过来,直捂脑袋喊疼。 “那份感悟是好事,但是能力还不够的时候,就不要太贪心了!” “你哪位啊!下手这么重!讲不讲道理啊!” “讲道理,其实你大师兄啊!”方鹤的眼神十分带有玩意,看的李富平是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