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爷,爱我要趁早》 第一章 第一章:时家大少爷 接风宴正举办的如火如荼。 宴会的主角,时家“时大少爷”,此刻却躺在大床上,被某人欺在身下。 眼角通红,茫然失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难受吗?求我。”乔以森声音满是不怀好意。 “嗯……”时辛一贯懒懒散散,说话温吞,常被吐槽缺乏男子气概,此刻软着嗓子,完全放柔:“学长,求你……” 乔以森被这哭腔以及久违的称呼勾的喉结滚动,抬手拨开了时辛白衬衫的衣领。 衬衫之下,是一层层白布。 松散以后,加上汗水,少年胸前竟出现曼妙的起伏。 少年,其实是少女。 他,原来是她。 谁能想到,秦城有名的时家继承人,时家大少爷,本应是时家大小姐。 在外人面前一身傲骨,对着他却千娇百媚。 “冷小时,三个月前我跪地求婚,你不答应,现在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我面前,不觉得丢脸吗?” 乔以森居高临下欣赏着时辛的窘态。 那张无论是男是女,漂亮的几乎过分的脸,一点点红透,涌上懊悔。 时辛悔不当初。 这岂止是丢脸,简直是想死! 三个月前,时辛在c国毕业,打包了行李准备回国。 离开c国,冷小时就当是死了,从此以后只存在时家的时辛。 她相信自己与乔以森再也不会见面,所以当时拒绝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不仅把三千万的钻戒丢进香槟里,还差点把香槟泼到乔以森脸上。那时她怎么想到会有今 打死她也料不到,在c国担任那种职位的乔以森,会离开那里,跟时家扯上关系,变成她九叔。 “冷小时,回答我的问题。”乔以森压着时辛的手腕,以平淡口吻残忍施-虐。 “学长,疼……”时辛皱眉。 几乎是瞬间,那人的力道就变轻了。 时辛心底略微得意。果然没错,他还是舍不得。 相处多年,她最清楚,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话,轻而易举击败他。 遥想当年,c国各路权贵一面讨好乔以森,一面想从他手中夺利,最后纷纷死无葬身之地。唯有时辛,始终在死亡边缘大鹏展翅,不但不死,还从乔以森口袋里源源不断取钱。 “学长~”时辛趁热打铁,从乔以森的大手中挣脱出来,主动搂住他的脖子。“您就别笑话我了,您知道我这副身子,当年误服药物落了病根儿,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求助您。” 此时此刻,外面,全是她的亲属,也全是虎豹豺狼。 如果她女生身份曝光,用不了天亮,她和她妈就都得被扫地出门,别说将来继承时家的家业,就是一毛钱都别想带走。 “学长,我跟了您三年,同窗同校,男女朋友,就算变成前任了,但是我想您这么英明神武,乐善好施,肯定也会帮我这一次的,对吧?” 少女眼眸醉成一汪春水,柔弱无骨的身子缠上乔以森,滚烫躁动的身体刚舒服一点点,就被男人冷冷格开。 他眯着眼睛,深深沉下去的瞳孔照不进丝毫光亮,虽然脸上只能读出冷漠,可镜湖之下,乃是剧毒,吞掉一个活生生的人连渣儿都不吐。没有人比时辛更清楚。 乔以森手段有多狠,做事有多绝,她全都见证过。 只是不曾想过轮到自己。 “学长,你……”时辛怕了,第一次从乔以森身上感到陌生,挣扎着想从他身下逃跑。 “冷小时,三个月前我就发誓,让我逮到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再逃!”乔以森撕掉时辛的外衣,手指勾着她裹胸的布料,模样似笑非笑。 “如果我现在把大家叫过来,让他们知道你是个女孩儿,再当众跟你爷爷求亲,你说,你爷爷会不会把你许给我呢?” “乔以森!”时辛瞳孔剧烈颤动。不,他不能那么做,决不许他那么做! 从小到大,爷爷没有疼过时辛,虽然是亲生爷爷,可是一直想法设法,想把她和爸妈挤出时家。如果乔以森开口讨要,爷爷巴不得把她像个货品一样,卖给乔以森。 “你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乔以森将手移到时辛脸上,忍不住去摸她的眼睛,那里面写满慌张和震怒,她不再对他柔声细语,却也不再施以假装。 “乔以森,如果你敢毁了我,我发誓,我就算下地狱,也拉着你一起!”没有人能够以她的身份和家庭威胁她,这是她的底线。 乔问 她抓着他不放。 要是早点这样该多好。 “你放心,我只是猜测一下,并没有说我会那么做。”他们家冷小时,可凶可凶了,能真正做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他刚刚失而复得,又怎会容许她自我毁灭。 乔以森几乎是有些虔诚的亲吻时辛的左手无名指。 “这里,本该戴上我送的钻戒。”乔以森的声音很温柔,但时辛清楚,这温柔是陷阱。他所谓的猜测,是对她进行威胁,告诉她必须乖乖听话,否则…… “不许你再辜负我。”乔以森的眼神无限深情。 可是这一夜,对于时辛来说,是无限煎熬的。 妈的*。 早上,天刚微微亮,时辛强撑着意志醒来,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乔以森看起来人模狗样,甚至很有*嫌疑,然而真到床上,就是个*! 不行,绝对不行。 以后的日子要都这样,别说争家产,她连生存都是个问题。 “去哪儿?”时辛动作努力放轻,可是刚要从床上起来,就被乔以森狠狠抓住。 他轻启深眸,完全看不出是刚睡醒。 眸光慑人。 “我……我回自己房间啊。”时辛结巴了一下,但马上恢复镇定。 躺回乔以森怀里,熊抱着他,声音特别乖:“学长,其实我哪儿也不想去,就在你身边,多温暖多安全啊。可是你也知道不行,不能让爷爷发现,我必须赶在早饭前溜回自己房间。” “如 时辛相信,他绝对有那种本事。 可是,乔以森根本给不了她真正想要的。 有些东西,只能靠她自己。 “学长,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最疼我,所以你放我走吧。如果被爷爷看出端倪,那我真的只有死这一条路了。”时辛一边卖惨,一边在乔以森嘴角亲亲。“好啦,我走……” 话音刚落,就被乔以森拉回去,在唇上重重一吻,由浅入深。 第二章 良久,才将她放开。 “不是放你走,而是放你回去。” 乔以森这种身份的人,居然开始在意起三两个字了。 不是放你走,只是让你回房间,你还是我的。 “好好好,是放我回去。”时辛从来都能屈能伸,识时务,不在这种小事上讨苦头吃。又讨好的在乔以森唇上啄了好几口,乔以森终于肯放人。 “早饭见。”他侧着身子,欣赏少女穿衣的美妙场景,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野兽觅食后的靥足感。 时辛脸上是动人的微笑:“早饭见~” 一关上门,笑容立刻消失。 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明二,帮我个忙,不管谁问起来,都说昨天晚上我跟你在一起,我们飙车喝酒来着。” “啊?”明荔揉着眼睛,被电话吵醒,脑子还不清醒,“你说什么啊,昨晚上时家不是给你办接风宴,庆祝你回国以及研究生毕业吗?” 怎么又跟他飙车了,上哪儿飙车去。 “回头再解释,总之你记住就行了,给我做个证。”说话间,时辛来到走廊尽头,推开一扇小门,回到了自己房间。 堂堂时家大少爷,却住在本来设计给佣人居住的房间。 “时时啊,先委屈你了,毕竟你从小生长在国外,家里没准备你的房间。” 呵呵,这种话,鬼才信。 时辛洗了个澡,出来以后熟练的给胸裹上白布,摸起来硬邦邦,没有什么破绽。 她从柜子里拿了件衬衫,搭配牛仔裤,双腿 左耳扣上耳钉,脖子挂上一条银链,链子底下是十字架,然后打开戒指盒…… 时辛摸了摸自己的无名指,想起乔以森求婚的那枚戒指。 稀世粉钻,可遇不可求,因为品相绝佳,当时在拍卖会上还与人进行了一番斡旋,最终以两千八百万的价格夺下。 后来他亲自参与设计,设计的很漂亮。 求婚场所也十分有心,包下了整个酒店,没有用奢华但土掉渣的布置,而是安排成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温馨而浪漫。 说起来,他真是个好人,也是很好的结婚对象。 但很可惜,她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 随便戴上几枚金属戒指,用吹风机吹干发丝,又飒又拽,下楼来到饭厅。 没过多会儿,沈镇山和乔以森也一起下楼了。 “问之,你刚回国,在这边如果有什么不习惯尽管说,我会尽力安排。”沈镇山对乔以森的器重显而易见,宛如乔以森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时辛才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孙子。 但事实上,乔以森的亲妈嫁给沈镇山,已经是沈镇山第三任妻子,乔以森因为这个才摇身一变成为时辛的叔叔。 他娘的,我拿你当学长,你却偷偷摸摸给自己涨了辈分。 想起这个就气。 “嗯。”乔以森的态度不冷不淡,对于沈镇山,只能说是 不过时辛知道,在时家人的眼里,乔以森只是个简单的外科医生,只是技术高超了点儿,所以跟很多大人物有交情,这才能被刮目相看。 天真。 众人皆醉她独醒。 “if珠宝那边你就多费心了。”沈镇山继续说着。 时辛摆弄碗筷,听到“if珠宝”这几个字,立马竖起耳朵。 if珠宝怎么? 乔以森有些不耐烦,加快了脚步把沈镇山甩开,看到时辛像个乖宝宝似得坐在餐桌前,愉悦的勾起嘴角。 “早啊,九叔。”时辛率先说,生怕乔以森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早,我的……侄儿。”乔以森心情好,所以侄儿就侄儿吧。 “不成体统!”沈镇山却动怒:“跟你叔叔打招呼为什么不站起来,坐在那里你有几分诚意?看你嬉皮笑脸,你妈在c国就是这么教你的?” 沈镇山姓沈,时辛姓时,因为沈镇山是入赘,时辛随奶奶姓氏。 也因此,爷孙俩一点儿也不亲。 对于沈镇山来说,时辛只是他的耻辱,所以时辛奶奶一死,沈镇山立刻续娶,生了好几个孩子,这些孩子全部姓沈,分光了属于时家的家产。 而时家正统继承人,时辛的父亲,却被赶往国外。 这才有了时辛在c国出生,在c国长大,直到现在才回归故土。 “爷爷早,叔叔早。 沈镇山还不满意,还要说什么。 “她又没做错,你骂她干什么。”乔以森沉下脸,不满时辛受委屈:“希望您以后不要无缘无故迁怒于她,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觉得有什么,怎么您反应比我还激烈。” “……”沈镇山被乔以森驳了面子,脸色非常难看,不过想到乔以森的妈,他的新婚妻子,还是忍了下来:“既然你九叔这样说了,那就坐下用早饭吧。” 时辛坐下来,立马投桃报李,给乔以森递了杯咖啡。 乔以森脸色缓和。 “爷爷,孙儿刚刚听您提到if珠宝,这不是当初您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时辛早在回国时就惦记着这件事:“我想,也是时候把管理权交给我了吧。” 沈镇山喝了口茶,轻蔑一笑:“就你那点儿本事,真把公司交给你,不出三天就得垮。” 沈镇山故意往时辛痛处上戳:“你连个正经大学都没考上,就读个艺术学院,最后还延期毕业,你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时辛没考上c国排名第一的商科学院,不是时辛实力不够,而是沈镇山私底下运作,但他以为时辛不知道。 而时辛研究生毕业延期,还不是因为…… 她瞥了乔以森一眼。 “爷爷,我念的是正经大学,虽然是艺术分校,但也有好多人想考都考不进去。”时辛的能力一点都不差,否则能搞定乔以森? “爷爷,您 第三章 “有什么不合适?”沈镇山问。 “九叔是学医的,首先专业就不对口。”时辛咽了咽口水,顶着巨大压力,硬着头皮往下说:“其次九叔是外人,我不反对他融入咱们家庭,却不能同意他插手家族生意。” 时家祖祖辈辈留下的家产,已经大半都归了姓沈的人,时辛只剩下if珠宝,她不能再把if珠宝让给姓乔的。况且乔以森也不会要,乔九爷指缝儿里流下的金子都比这要多。 时辛笃定自己能成功。 至于乔以森不高兴,自己事后可以哄,可是公司必须拿到手。 “时辛,我是外人?”出乎时辛预料,乔以森竟然开了口,手中拿着调羹,戳进蛋奶里,将蛋奶慢慢搅碎。他的动作是优雅的,可时辛感觉出了杀气。 昨天晚上热情相邀,穿上衣服他就成了外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叔叔,你也不是我侄子,是吗?”你是要我把话说清楚,说其实你是我侄女,你是个女孩子? 时辛不知道乔以森哪根筋搭错了,眼看沈镇山欲顺势而下,如果if珠宝真给乔以森,乔以森也同意要,那她就彻底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九叔这话说得,我是不是您侄子跟公司也没关系,这不是爷爷结婚证上写着的吗?白纸黑字,您的母亲,我的新任奶奶,可是清清楚楚。” 乔以森动作一顿。 空气比刚才冷了些,他周身布满低气压。 冷小时居然反将一军 沈镇山的了解之中,是乔母结过一次婚,然后守寡,直到现在改嫁。但事实上,时辛清楚,乔母嫁过不止一次,甚至不止五六次。 乔母今年也不过四十几岁,沈镇山快七十了,这样相差悬殊的婚姻,想想就知道几分为爱情,几分为利益。乔母就是专业骗婚分家产的,仗着貌美凶残敛财,拜金秉性始终难移。 所以乔以森跟乔母关系不好,真实职务不肯告诉她,也不能告诉她。但亲妈到底是亲妈,他不可能让时辛说出真相,任乔母被扫地出门,声名狼藉。 “时、寒。”乔以森以为时辛听话了,却原来,还是毫不犹豫对他捅刀,也就代表她对他根本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冷小时,你没有心。 “看来,九叔是没什么要说的了。”时辛强装镇定,为了保住地位,也是什么都乔不得了:“爷爷,那是送给我的礼物,我想您总不会反悔,因为觉得我能力不行就随便收回吧。” 沈镇山再如何不喜她,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她毕竟已经毕业,成年,没道理属于她的公司不交给她。 “没说要收回。”时辛刚要高兴,老爷子话音一转:“所以我让你九叔担任财务官。” “他虽然学医,但能力摆在那里,强出你不知道多少倍,管理公司绰绰有余。别忘了,你的专业同样不对口。”沈镇山笑道:“你先担任运营总监,同样是重要职位,好好 “什么?”时辛石化,没料到老爷子还有这一手。如沈镇山所时,运营总监位列高层,职位确实重要,但是那种要跑断腿,累秃头的重要。 财务官,听名字就知道是肥差,企业经营财字为首,大权在握。 “可是爷爷……” “爷爷也是为你着想,让你九叔辅佐你,等你什么时候成熟了,能独当一面了,自然会把公司全权交给你。”沈镇山一脸没得商量。 乔以森松开汤匙,双手交叉搭在桌面上,儒雅随和的望向她:“既然如此,以后就多多关照了,我亲爱的,侄儿。” 时辛在乔以森脸上看到了三个字:你死了。 苍天,真是天-要-亡她。 “对了,昨天接风宴后半段听说你没参加,你去哪儿了?”沈镇山充满警觉。时辛毕竟刚刚回国,对于这个家族异族,他不清楚她有几分实力,怕她存着心造反。 沈镇山早就忘了,自己当初受了时家多少恩惠,而一切,本都是时辛应得的。在沈镇山心目中,时辛不配得到这些,一个子儿都别想拿走,谁叫她不姓沈。 “宴会后半段实在太无聊了,孙儿就叫上明荔,和他飙车去了。”时辛料到了这个问题,没有留下漏洞:“孙儿赢了明荔,明荔那小子可是一点儿都比不过我,那个草包!” 呵呵,我看你才是草包! 沈镇山见时辛满心满眼都是玩儿,再加上她延期毕业,学校给出的原因是打架斗 “明家是不错的人家,明荔也是有大潜力的孩子,你刚回国,跟他打好交道,多向他学习。”沈镇山装模作样的指点。 明荔有潜力个屁,脑子里除了玩儿还是玩儿,每天变着花样的沙雕,沈镇山真是巴不得她彻头彻尾成个废物。 “孙儿觉得爷爷说得对极了!”可是呢,时辛表面上还是奉承。结果感觉到斜侧面,乔以森扔过来凉飕飕的眼神。 看着时辛对待沈镇山的样子,乔以森总算知道别人以前是怎么看待时辛对他了。 就是哄傻子。 “九叔,您吃……吃菜。”时辛求生欲极强,夹了一筷子乔以森喜欢的菜。 “我吃好了,二位慢用。”乔以森放下筷子,甩都不甩,直接上楼。 沈镇山对此十分满意,乔以森和时辛之间越不合,越能达到他的目的。 生活不易,时辛叹气。 if珠宝,运营总监…… 时辛想着自己的未来,只觉得一片渺茫。 if珠宝,全称immortalflower,译为永生花,是时氏集团旗下一个珠宝小品牌。这是时辛十八岁时候得到的生日礼物,其实不是得到,而是她爸跪求来的。 她永远记得爸爸在爷爷面前那种卑微的姿态,向沈镇山祈求。 “别人全都有,时时什么都没有,时时也是您的孩子,您让整个家族的人怎么看她?您知道那些人背后怎样说她?她大了,会难过 可是那天,爸爸还是被爷爷骂了回来。不久之后,时父遭遇车祸,不幸罹难,沈镇山这才把这个不起眼的小品牌送她。 那时,沈镇山的眼神就像在说:已经给你们了,往后集团什么都没你们的份儿,想都不要想,反正你爸已经死了。 第四章:三小时后出发 “你要记住,这是你爸用命换来的,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你只有拿到它,用心经营它,以它为根基步步为营,直至拿下整个集团。”妈妈告诉时辛:“我们要夺回本来属于我们的东西,不能让痛恨我们的人得逞!” 所以,时辛不是简单的想要钱或者想要权,而是要堂堂正正夺回家产,光大祖业。时家祖祖辈辈辛苦奋斗得来的东西,不能落于他人之手,也不能被毁。 “大少爷,这是飞往帝都的机票,三小时后出发。” if珠宝不设在秦城,而在帝都。 “怎么这么急?”时辛本以为能等几天,容她好好思考制定战略。 “这是九爷定的,他和您同一航班,座位相邻。”佣人道。 同一航班,座位相邻,这意味着在几千米高空上两个人完全没有距离,要单独相处好几个小时。到时候她就算想躲都没地方躲。 学长就是学长,拿她七寸拿的死死的。时辛跟在乔以森身边,所拥有的能力一半取自乔以森,所以乔以森要想整她,那就能一下整死她。 绝望的是,乔以森是想爱她,可也让她生不如死。时辛非笼中之鸟,她不会甘心臣服他人,不会甘于被任何人圈养与禁锢,这注定了两个人不能走上同一条路。 “什么?关医生的手术取消了?!”沈镇山用完早餐回到书房,立马接到坏消息。半年前订好的手术,说取消就取消,沈镇山的腰病越来 “家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关医生那边突然就反悔了,说手术不给做了。” “好一个姓关的,不过是个医生,他就不怕我报复?” “家主,这话我同样暗示过了,但关医生说,一切请便,总之这手术是不给做了。” 事实上,作为骨科权威,关医生本来就不惧威胁。当年c国某大佬和沈镇山一样,在手术被拒后使出手段要挟,结果上了全球医生黑名单,一大批顶级医生拒绝为其服务。 到现在,那大佬还承受着骨病的折磨。别小瞧医生,你再有权有势,可生了病人家不愿意治,你也只能活活疼着。 “你……”沈镇山年纪大,腰椎手术风险高,本来就是筛选过后才选中姓关的,现在想找人代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冷静一下,琢磨着还是不能把人惹毛了。 “你去调查一下,关医生为什么突然反悔,到底我做什么事了,想办法解决一下。不计代价,只求对方回心转意。” 按理说,他和关医生无冤无仇,生活上没有交集,对方没道理对付他。更大可能是商业上有什么对手,为了报复他,串通了关医生,要关医生不给他动手术。 但,不惧权贵的骨科权威,什么样的人能命令的动? 沈镇山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到乔以森也是学医的,并且在外科也有一定名望,虽然这名望 “关医生?”乔以森翻动一本原文书,声音很淡,听不出多余情绪:“不熟,不清楚。” “也是,虽然都是医生,但也不代表你就能结交到那种级别的人物啊。”沈镇山虽然失望,但也不算意外。 “再过一段时间,秦城就进入梅雨季节了,听说您的腰不太好,千万好好的保养。”阴雨连绵,对于有关节骨病的人来说就是钝刀子割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乔以森修长的手指翻过书籍一页,平静的注视着沈镇山。 沈镇山在商场浮沉大半生,经历过腥风血雨,看人是很准的。 这个跟自己孙辈年龄差不多的继子,他总觉得,对方身上有种令他不安的城府与狠厉。 乔以森喜怒不形于色,沈镇山把if珠宝高职交付于他,一半是牵制时辛,一半也是收买人心,希望用这种办法把这个继子笼络住。 事实上乔以森完全不认为这是一份人情,要不是冷小时,他才不会碰这种九流公司。 “是你妈跟你说的吧,难为你这孩子的孝心了,我会保养好自己的。对了,你和时辛马上就要去帝都了,那里的情况比秦城更复杂,你多多留心。” 沈镇山象征性的关怀了几句,捶着自己的老腰离开。 乔以森嘲弄一笑。 时辛是不乖,但不乖由他管教可以,别人想骂想打,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梅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惩罚罢了。 “九爷,太太早上打电话问您的好,说是很快就旅行结束回来了,给您带了不少礼物。您本不需要走得这么急。”管家是乔母提拔的,所以对乔氏母子忠心耿耿。 然而温静夕的母爱,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是在她高兴的时候才能分出一二,在乔以森真正需要家人的时候,她却从来都不在。 所以对于管家的话,乔以森连动都没动一下。 要不是温静夕旅行结束快要回来了,他可能还不急着走。 “知道了。” 时辛推开小门,费力的把自己三个大箱子搬到走廊,很是羡慕的看着乔以森那边,那边不仅有管家打理,还有一众佣人忙前忙后,而她只能自力更生。 这里可是时家,她活的也太悲催了。 “哦,是大少爷啊。”管家看到时辛,只是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没有吩咐人去帮忙。谁不知道时家虽然叫时家,实际却姓沈,时辛这个大少爷根本有名无实。 时辛有骨气,不帮就不帮,吭哧吭哧独自下楼。 路过乔以森身边,停顿了一下,但乔以森就像看不到她。 管家这时伸出了黑手,趁时辛不备,推了她一下。 “啊——” 时辛身体失衡,眼看就要跌倒。乔以森视线明明没有落在她身上,却在瞬间伸出大手将她稳稳托住。行 时辛落在乔以森怀里,惊魂未定,要是她也滚下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不能随便进医院。 “九爷!”管家惊呼一声,生怕连累了乔以森。乔以森一抬手,把时辛脚边仅剩的一个行李箱朝后扔去,不偏不倚,正砸在管家的脚上。 管家疼的脸都紫了,几乎怀疑九爷是故意的。 但是不可能,九爷没有道理那样做。 估计,只是不小心吧。 第五章:别想跑 “把大少爷的行李重新收拾好,和我的放在一起,我们一道去机场。”乔以森命令道。 “是。”管家只有猜测,乔以森救时辛,是怕时辛在其眼前出事,他也洗不净嫌疑。还是九爷英明啊,自己太鲁莽了,险些就留下了话柄。 等去了帝都,时辛孤立无援,那不是想怎么打压就怎么打压吗,还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总之,管家坚信乔以森会好好收拾时辛的。 而乔以森确实如此,在想着怎么好好“收拾”时辛。 “谢谢。”时辛道:“我已经站稳了,您可以放开我了。” 这家伙,怎么抱起来还没完了! “不客气。”乔以森轻笑,松开时辛,在背后狠狠揉了她一把。 时辛:“……” 臭流氓,给老子爬! 乔以森要时辛和他坐同一辆车,说白了就是监视,防止她跑,或者整什么幺蛾子。 可是有前车之鉴,时辛怎么可能放心单独和他在一起。 机场。 时辛抱着手机,缩在椅子上,看起来老老实实,实则左乔右盼。 “时时!”终于,盼来了救星。老远见到一抹火红色,走到近处,那穿着红衣的男子还拥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头发,宛若一坨移动的彩虹。 时辛真实的感到辣眼,如此风骚,秦城找不出第二个人。 “明二,你啥时候能低调一点儿。”在明荔向她走来的同时,也有机场其他众人目光的洗礼,任是时辛脸皮厚,也有些撑不住 “时时,你看。”明荔把机票拿出来,与时辛同一航班,头等舱。 “好兄弟!”时辛就知道明荔能把事情办成,她偷偷给他发的短信,料想身为盛大航空二公子,这点事情应该不在话下。 “为什么要我陪着你,是不是你这个九叔有什么歪心思,意图对你不利?”豪门之间龌龌龊龊,明荔见的多了,认为肯定是乔以森算计时辛,要抢时辛的东西。 乔以森:谢谢了,单纯想抢人。 “他眼神好可怕,好像要把人给吃了。” 明荔一来就跟时辛窃窃私语,距离那么近,乔九爷的眼神能友善才真见了鬼。 “是啊,幸好你来了,否则我会被他活吃掉。” 两个人的吃不是同一种吃。 明荔说:“你们家老爷子派人跟我确认来着,问你昨晚上是不是跟我飙车,我说是啊,我们去山顶来着,喝了不少酒。我想应该是骗过他们了。” “多亏有你。”她就知道老爷子对她还是没有放心。 “我还打听到,你们这次去帝都,会接触到if珠宝的现任总裁沈烈,是老爷子的直系亲属,听说为人挺阴的。” 沈镇山给了时辛一个小品牌,却仍谨慎的派了自己的亲信,当初是以时辛年纪尚小,且还在上学为由,把沈烈安排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现在时辛接手,也轻易收复不了众人。 沈镇山的小心也并非没有道理,毕竟,时辛是时家唯一的正统。 “我告诉 “什么破比喻,你文化程度是不是只够读西游记。”时辛表示嫌弃。 “嗨,你想哪儿去了。”明荔说:“我还看过三国演义,水浒传,和金-瓶-梅呢。” “快别说了。”时辛都怕连累到自己的智商,下意识往旁边蹭了蹭,却被人一把搂住往后拖。 时辛吓一跳,扭头,对上寒潭一样的眸子。 明荔太惹眼,她差点忘了,身后这位才是最大的威胁。 “您这是干什么?”大庭广众,她现在可是伪装成男生,他也不怕旁人口舌。 “看你坐的不稳,帮你一把。”乔以森倒是云淡风轻,从容的帮时辛理了理衣服,无视周围所有异样眼光,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乖一点,嗯?” 当着他的面儿与人卿卿我我,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时辛:“……” 乖个屁,老子跟你已经分手了,凭什么要听你的。 “从现在开始,你要对我寸步不离,坚决杜绝我和我九叔单独相处,记住没?”时辛转过头,拽着明荔交待,把乔以森的警告当成耳旁风。 明荔本来想问为啥,一眼与乔以森对上,打了个哆嗦。 好吧,知道为啥了。 “你放心,为兄弟我两肋插刀!”明二少爷搂着时辛的肩膀:“嘶,怎么突然这么冷。” 几乎在同时,空气中也弥漫起阵阵阴风,明荔汗毛直立,收回双手搓 “不好意思,乔九爷,您的座位在那边。”明二少爷小小动用了一下职权:“我才是紧挨着时时的。” “是这样吗?”乔以森对时辛微笑。 他越笑,越危险。 时辛拿起杂志,用杂志挡着脸,当听不到。 她相信明二,反正只要明二保护她,她不信乔以森能得逞。 “乔九爷,请吧。”两两一排,明荔指向隔壁。 乔以森大手搭着时辛,指尖在她后背摩挲,微微低头,凑近了她:“时时,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且错不知改,那么就算是学长,也会生气的。” 时辛皱眉,乔以森抓着她力气非常大,而随后,她感到胸口一松,那裹胸的绷带竟然被乔以森用手指挑开了! 靠! “时时,你衣服怎么……”明荔察觉了异样。 时辛的衬衫很快被撑开,如果再不处理,甚至会直接撑爆。 “我去趟卫生间。”时辛慌忙站起来。乔以森仍是那副淡然,贵气逼人的模样,只有仔细看,才能捕捉到他隐藏在眼睛里,那底色黑暗的轻笑。 “时时怎么了,是不舒服吗?那最好别单独去卫生间,出事就不好了,找个人陪你吧。”乔以森看向明荔:“既然明二少爷跟我家时时关系好,那就明二少爷陪着。” “有道理。”明荔也是担心时辛的安危,她脸色 然而时辛怎么可能让明荔跟着自己,那等同于自爆。虽然明荔是对她好,可也不代表她能把秘密告诉他。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世情险恶,她不得不防。 “不……不用了,明二你别跟着我。” “哦?原来时时不想明二少爷陪着。”乔以森的手横在时辛面前,那挽上去的袖口露出一串黑紫色的佛珠,阵阵沉香气,戴佛的人却未曾有过佛心。 “那时时希望谁陪着?”他故作征询,动作却有两层含义:要么选他,要么就在这里暴露。 别想逃出他手掌心。 “我……”时辛犹豫了一下,只得认命:“我希望,你陪我去。” “好!”乔以森一手执着时辛,一手扶住她的腰,回身扫了明荔一眼,眼中是明晃晃不加掩饰的贪欲:“既然时时诚意邀请,那么九叔乐意之至。” 第六章:接受 飞机上卫生间本就狭小,时辛战战兢兢走进去,乔以森跟在她身后。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落了锁。 时辛手心微凉,还在不停思考对策,然而乔以森早看透了她。 一把将她推到墙上,嘴角微勾饶有兴致,但更有磅礴的怒火。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乔以森的手拂过明荔刚刚触碰过时辛身上的每一处,他深深记在脑海里,即便知道,明荔压根不知道时辛是个女生,可也无法容忍。 “冷小时,仗着我的喜欢为所欲为,你以为你可以一直这样,是吗?”时辛胆子大,心思多,乔以森不讨厌,就算明知她恃宠而骄,背后搞很多小动作,也不计较。 但那是从前,她还作为冷小时,作为一个可可爱爱好学妹的时候。 情况早就变了。 “从你拒绝我求婚的那一刻起,这些资格就已经没有了。”乔以森抬起时辛的下巴,手指不太怜惜的用力:“懂?” “学长,疼……” “疼才对,就是要让你疼一疼,你才知道怎么老实。”时辛故技重施,但已经完全不管用了,乔以森甚至歪了歪头,露出几分欣赏。 大*! “学长~”时辛软着嗓子想要求饶,炽烈的气息迅速包裹全身,男人吻了下来,强势的堵住她的嘴,根本不听,也根本不需要她哭求。 所谓惩罚,做错事的人只要乖乖接受就好了。 乔以森一面在唇舌之间攻城略地,一面解开时辛 白色的绷带散落一地,缠绕在时辛的腿上,时辛剧烈挣扎,却只换来乔以森更加粗暴的对待。 野兽冲出牢笼,就不可能儒雅斯文了。 “我不是没提醒过你,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是你不珍惜,还不停挑战我的耐力。” “唔……”时辛被逼仰着头,手抓紧衬衫的一角,如同抓着最后一层遮羞布。 其实她也不想,但这是她的命,从出生起背负着时家的重任,永远不能随心所欲。 明明是女孩儿,却要作为男孩子存在,要隐藏自己,要握起刀,要与自己的亲人刀剑相向。 时辛不想老老实实,平平淡淡的生活吗? 她只是不能。 “乔以森,你别……”时辛不再故意装柔弱,可是出口的声音,仍然颤栗,因为她现在是真的感到委屈。 乔以森尝到眼泪的味道,动作一停。 “砰砰砰——”外面,突然猛烈的砸门。“时时,你怎么样,你还好吗?刚才是什么声音,你摔倒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时辛浑身都绷紧。 她现在衣衫不整,被乔以森欺身,与明荔只隔了薄薄一道门。 乔以森肆意作乱,然而她也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她不动了,反而激怒了乔以森。 “你很怕他知道。”乔以森掐着时辛的脖子,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还带着低低的笑:“他也真是关心你,我开始怀疑,他真是不知道你的真实性别?也许他只是 “不是,明二和我只是朋友,我刚刚回国,我们俩没什么。”明荔性格大咧咧,虽然犯傻,可是够义气,时辛不想乔以森对他下手。 “你才刚回国,他对你就这么好,难道不正说明有问题吗?”乔九爷的占有欲空前膨胀,手探向门锁,“知道还是不知道,开门看他反应就清楚了。” “不行!”时辛两只手攥着乔以森:“不能开门,不能让别人知道!” “乔以森,我求你……我求你……” 他们家冷小时,插科打诨是家常便饭,撒娇耍赖是拿手绝活,但是求人,确实少见。 时辛哭的满脸是泪:“乔以森,你别逼我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会去死。我活着就是为了时家,如果身份曝光,爷爷就会以我是女孩儿为理由彻底剥夺我的继承权。” 她从出生起就为了这一件事,倘若失败,她的人生将毫无意义,过去二十年毫无意义。 “乔以森,你别这样对我。” “……”呵呵,居然控诉起他来了。 小东西,你怎么不想想,这三年你是怎样对我的呢?嗯? “乔以森?”时辛见乔以森不说话了,试探性的喊他。 “你叫我什么?”乔以森睨着她。 “学长~”时辛有眼色,立马甜甜的一声。 她睫毛上还沾着泪水,一时止不住抽抽噎噎,模样可爱至极。 乔以森揉了揉眉心,缓缓笑开,这笑是无可奈何的。 “我说了,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好吧,就当是以这个为把柄,如果拆穿了,她就不会乖乖听话了,所以他放过她一次。 以无情著称的乔大教授,不知什么时候起,竟成了菩萨心肠。 “但是,”乔以森温柔的拭去时辛脸上的泪水:“你总该表示点什么让我开心,这样交易才公平,不是吗?” 时辛沉默了一下,攀住乔以森的肩膀,踮起脚尖主动吻他。 一吻过后,乔以森满意的舔着嘴角。 “狡猾的小东西。” 他将时辛手臂反剪,强行压在门板上,用手描绘那对形状优美的蝴蝶骨。 冰冷的唇贴着她滚烫的耳廓:“你有野心,我也允许你有野心,可是不能超出我的界限。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掰断你这对小翅膀。” 感觉到时辛在发颤。 乔以森满意的吻了吻她的后颈,捡起地上的绷带,亲自为她缠好,将衣服拉上去。 “时时,开门!” “乔九爷?乔以森!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明荔的忍耐也已经到了顶点,退后几步,打算狠狠踹门。 门,自己开了。 时辛跟在乔以森身后,低着头,但还是能瞧出哭过的痕迹。 乔以森把时时欺负哭了? “该死!”明荔上前就要揪住乔以森的衣领,结果没碰到乔以森的衣服,先被乔以森甩开。 他身手不是一般的矫健,这种人是外科医生? “明二少爷,劝你冷静一点,这句话是为了你好。” “去你的,你敢欺负时时,敢欺负我哥们儿, 明荔不要命的往前冲,被时辛拦住。 “我没事,你放心吧。” “什么叫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他一定欺负你了对不对,他威胁你了?动手打你了?你是时家大少爷,他一个姓乔的,凭什么那么嚣张!” “他没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问了。”时辛说话有气无力,回到自己的座位。明荔也跟着回去,坐在她旁边,绞尽脑汁想要哄她。 时辛察觉到一道浑冷的视线,哆嗦了一下,很识相的跟明荔说:“明二,你跟我九叔换个位置,我……比较希望他坐在我身边。” 第七章:给你 “时时,你到底怎么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也是没法帮你的。”明荔这种暴躁冲动的性格,此刻却用严肃的口吻,很认真的跟时辛说。 他是真的关心时辛。 “我……”时辛正处于敏感脆弱的时段,忍不住张了张口。 颀长清贵的身影出现在过道,高高在上,俯临着她。 “明二,你就照我说的做吧,你起来,让我九叔坐下。”时辛立马封口,乖乖的听从乔以森的眼神命令,把明荔支开。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想法的话。”明荔也没办法了,只能起身让位。 乔以森拿出手帕轻柔的为时辛擦脸,又给时辛盖上薄毯,那样的关怀,就好像刚刚把人弄哭的魔头不是他一样。 “你看,就这样听话,你也舒服,我也舒服,多好。”乔以森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 时辛强扯出一抹笑,然后,便疲惫的倒向一边,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云层。 到了帝都,她要跟乔以森朝夕相对,那还不知道又是怎样的日子呢。 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女扮男装,经营公司,继承家产,光大祖业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时时,你确定让我回秦城,而不是再陪你几天?我有时间的,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和时间大把大把。”落地后,明荔说道。 时辛摇了摇头。 “好吧。”明荔把提前准备好的资料塞给时辛:“关于if珠宝,关于沈烈的。我出生在世家 “嗯。”时辛眼眶一热,被明二感动的一塌糊涂,把资料收好:“快走吧,等我什么时候回秦城就联络你,到时候我们真去一起飙车,上山喝酒。” “那就说定了!” 明荔走后,乔以森摸了摸时辛的宝石耳钉,捏着她肉乎乎的耳垂。 “你会给他打电话吗?冷小时?” “不会。”识时务者为俊杰,时辛对答如流。 “等你回秦城,你要去找他,还要跟他飙车,上山,喝酒?” “我只是说说而已的,学长。”时辛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不是您教我的吗,与人相处,要说漂亮话,不一定说真话。” “乖。”乔以森捏了捏时辛的脸,绕着她一缕碎发,其实还是怀念她从前有过的长发:“不过,如果现在你对我说的也是漂亮话,那你学艺也算颇精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时辛低头找自己的行李,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你说什么?”乔以森挑眉。 时辛抬脸,满脸堆笑:“我夸您,说您这人怎么这么满分,古语说人无完人,可那是没算上您,只有您这样的学长,才能带出我这样的后辈!” 时辛大学专业读的导演系,可惜了她不进娱乐圈,否则也是冲击奥斯卡的热门选手一位。 乔以森知道她胡扯,不过介于心 过了会儿,时辛眼睛又开始乱转,扯着乔以森的袖子,跟乔以森打商量:“学长,等会儿咱们能分开,你能放我去见个朋友吗?” “什么朋友?” 什么朋友关你毛事哦,你管老子。 时辛腹诽,脸上却乖兮兮的:“女性朋友,长得特漂亮,特有才华,为人特好,还单身。她知道我来帝都,让我一定要去见她。” 时辛一拍脑袋:“哎呀,要不咱们不分开了,学长和我一起去,说不定你们两个看对眼,最后就在一起了。咱俩分了手,我也不能耽误学长,是不是?” “你是在给我介绍女人?”乔以森有些惆怅的看着她:“冷小时,原来你不仅有女扮男装的癖好,还热衷拉p条。” “……”时辛成功被恶心到了。 乔以森微勾唇角。 时辛知道了他是故意的。 “所以呢,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就要从‘学长’变成‘你’,再变到直呼其名了。”乔以森随意靠在黑色行李箱上,笑意迷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少见的,慵懒随和之气。 几名女乘客路过,脸涨得通红,展开激烈讨论。 乔以森充耳不闻,只是盯着时辛。 时辛面无表情,但声音还是软软的,这就透出一股假惺惺的味道:“哪儿能啊,学长永远是学长,我尊敬还来不及,学长的学问,我没学到的还多着,不敢直呼其名。” 看这丫头,一副 乔以森也知道不能把人逼的太紧,时辛是有反骨的。 “想见就见吧。”乔以森说:“不过,下次想个好点的理由,不必用这种激将法,你知道你越这么说我越不会见,可虽然不见,但我会生气,而我生气的后果……” 乔以森的手放在时辛肩膀,一路滑到她的手腕,“你清楚的,不用我提醒吧。” 时辛想到飞机上那一出,冰冷的手指在后背游走,那种恐惧感还没完全消失。 “我记着呢。” 乔以森揉了揉她的头:“那么去吧,学长在酒店等你,等你回来吃晚饭。” 她又不是三岁孩子,居然还给她规定回家时间。 是学长也是个变态学长! 老子早晚要报警抓你! “好的呢。”时辛笑眯眯说。转过头,联系了卿仪。 卿仪从来都是大忙人,约在餐厅,她出现在门口,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脚下高跟鞋,热辣的身材引得餐厅所有男士侧目。 “冷小时同学,好久不见,自c国一别,算算也有……”卿仪停下来,真的算了一算:“有大半年了,怎么样,你跟乔大教授关系还好?” “大好的日子,别提他行不行。”时辛晃着一杯红酒,想到乔以森就闹心。 “瞧你说的。”卿仪撑着下巴,红唇红指甲,像个会吸血的女妖精。“c国那么大,不仅c国,就是放眼全球,你知道多少人想提乔大教授,都不知道能说点儿什么 时辛冷笑:“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卿仪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光想就浑身发冷:“算了吧,跟乔以森那种人,不知道哪天有头睡觉没头醒。” 卿仪自己风评在外都够一时难尽,而乔以森能让卿仪也胆寒,足见……时辛又长长叹了一声,为自己插上三炷香。 卿仪夺过她手里的杯子:“你这身体,就别喝酒了。” 时辛被提醒了,想起来正事,神情不由得凝重:“我着急跟你见面,就是跟身体状况有关。” “我的病,当初明明治好了,所以我才干净利落与乔以森了断。据你了解,有没有可能,它还会复发呢?” 卿仪一愣。 第八章:两难 “你是不是遇到不好的事了。” 时辛叹了口气,将接风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刚回到时家,面对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你知道我一定会很小心的。我确定我没接触什么可疑的人,可疑的东西,可是就……” “可是就是被勾起了药物反应,然后迫于现场只有乔以森,他本来就知道你的秘密,而且这三年一直是他帮你,所以你就找了他,对不对?”卿仪不用听,就知道事情走向。 时辛想到自己一回时家就看到乔以森,那滋味儿真是透心凉心飞扬。可万万没想到更让她心凉的是,当天晚上她还把自己送他床上去了。 “世家宴会内部是没有监控的,所以就算事后想调查也调查不了,我只能来找你。以你的经验判断,你感觉问题会出在哪里?” 不算个人的手段,单论智商,时辛相信卿仪与乔以森不相上下。 这件事她不能找乔以森,只能找卿仪。 卿仪低头想了一会儿,看着时辛,表情看上去一时难尽。 “我怎么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以她的个性,回答问题不该这么吞吞吐吐。 果然,盯着她,卿仪犹豫的说:“其实,我之前四处打听过当年你误服的那种药,打听了很久,倒是有些眉目,可是一直没敢跟你说。” 时辛不懂:“什么叫不敢说?” 卿仪纠结了一下:“那种药吧,据我所知,应该是乔教授所有。” 不是他参与研发, 那种类型的药,是不会流向市场的,甚至能不能被称之为“药”也有待商榷。应该没经过临床试验,只是某些研究所,或者某些人的个人之作。 而有能力制出那种东西的,怎么想都是乔以森的人。 “冷小时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听说你服过那种药,其实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你发病的时候会情动,可是不发病就是正常人,身体没有任何异样,没有不良反应,甚至检查也查不出哪怕一点点用药痕迹,你知道这技术有多牛x吗?” “靠,你管这个叫牛x?”时辛无语:“这是反人类好吗!” “有一说一,我觉得乔以森虽然狠,但肯定不能被称为反人类,论成就和贡献,其实他还是不错的。”卿仪在专业领域对乔大教授表示欣赏,而在职业道德方面,至少找不出太过分的黑历史,等于没有明显缺陷。“所以我也是持怀疑态度的,并不肯定。” “……”时辛思考着卿仪的话,回想了一下自己三年来在c国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只能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先别发疯。 她问:“你确定吗?有证据吗?” “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我才不敢告诉你,毕竟你和乔以森那种关系,我有时候都分不清你们是感情好,还是感情不好。他对你那么体贴,万一我冤枉了他,岂不成了罪人。” “只是接风宴这件事,我所能想到 否则时家还有谁能做到?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起来一些细节。”时辛想起在时家见到乔以森,她震惊的大脑空白足足好几分钟,而乔以森则脸色如常,对一切早有预料。 记得那天晚上乔以森说,他发誓,要让她这辈子别想逃。时辛旧疾复发,试问在整个时家除了依赖他,她还能依赖谁? 最开始与乔以森在一起是个偶然,然后是逼不得已,而现在,完全是想逃也逃不了。 地球这么大,怎么这么巧,乔以森没成为张三李四的九叔,偏就成了她的九叔。 细思之下,的确太像个阴谋。 “我现在甚至怀疑,你们俩最开始那个‘偶然’,究竟是不是真偶然。”也许那也是乔大教授算计的一环呢,如果药真是他蓄意所投。 “如果不是偶然,我想不出他为什么盯上我,我们以前应该不认识……我觉得这点不成立。”时辛道:“没有证据,我暂时不愿相信这种推测,毕竟他帮过我,帮过我很多。” 甚至如果不是身负时家的重担,时辛真的,真的试想过就那样留在他身边。 “可是,如果有一天,真有证据证明我误服的药是他故意的,那么我绝对会杀了他!” 三年前,时辛第一次发病,面对那般不堪的自己,时辛想过死。 如果不是想到时家,想到死去的爸爸,可怜的妈妈,以及霸占了时家那些姓沈的人, 就在这种情况下,乔以森出现了。 阻止她失控,阻止她堕落,乔以森是她唯一的男人。 时辛曾经把乔以森视为神,认为他拯救了自己,如今她能站在这里,自信的与爷爷较量,就是因为乔以森给了她很多筹码,那些资源,是她孤身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的。 那是层面上的碾压。 可若是事实颠倒,乔以森根本是始作俑者,那么,他与她就有血仇。 “好了,这只是我的胡时乱语,不负责任的揣测,你别太放在心上。”卿仪见时辛心情沉重,于是宽慰她:“当初也没有手段能完全证明你被痊愈,那么复发就是有可能的,未必是谁要害你。” “但愿。”时辛道。 “我可以继续帮你打听,有什么新线索就立马通知你。”卿仪同情时辛,以时辛的能力本应过上比现在舒服十倍的生活,却注定了,要被家族使命绑架。 “你不是说你来帝都是担任if珠宝的运营总监吗,if的现任总裁又是你爷爷的人,我看你最近也没心思想别的,还是专注公务吧。”卿仪换了个角度转移时辛注意力。 时辛手边还放着明荔给的资料,果然忍不住抱头哀嚎:“我要烦死了!” “唉。”卿仪拍拍她:“成年人的生活本来就是在烦与更烦之间进退两难,所以努力吧少女,哦不对,少年。我还有三场学术会议,不跟你 “再见。”时辛累的头都不抬,挥着手,听到高跟鞋离去的声音。 她实在太缺觉了,都怪乔以森那个混蛋,趴在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只手在推自己。 时辛睡眼惺忪的抬头:“谁啊?” 第九章:欺负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抱歉,有些事情想要拜托。” 时辛表情呆呆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伸手揉着脖子,身体后倾靠着椅子:“什么事?” 男人将一份账单推到时辛面前,声音很闷,好像正在感冒:“在下出门太急,付账的时候才发现忘带了钱包,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忙。”……事后会把钱还你,这后半句还没说。 “拿去。”时辛大咧咧拿出钱包。 男人一愣,大概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沉默了一会儿。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卷走你的钱?” 怎么会连问都不问就帮忙付账,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无所谓啊。”时辛拿过卿仪喝剩下的半杯橙汁,手指蹭了蹭上面的口红印:“对我来说,钱不重要,我学长说过,能交个朋友,这年头朋友才最难得。” 表情拽的欠扁,潜台词是:爷我反正不差钱,你爱卷不卷。 男人又沉默了一瞬。 “兄台好魄力,学长也很有风范。” 时辛不愿意给乔以森脸上贴金:“主要是我个人有悟性,跟学长什么的关系不大。” “哈哈,你真有意思。”男人被逗笑了,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档案袋,几张资料从档案袋里滑出来,如数放到时辛面前:“你的东西掉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保管好。” “真是可惜,我今天有别的事,否则一定多跟你聊一会儿。”他抽了几张现金,把钱包还到时辛 说完,转身离开。 “说谎都不会,你至少留个联系方式,才证明你有还钱的意愿吧。”男人跨出门前,最后听到时辛自乔自的抱怨:“if的这个沈烈,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本少爷该怎么办……” 呵。 “沈总。”男人出了餐厅,登上一辆黑色商务车。 助理捧着ipad,查询行程表:“沈董那边来消息,说大少爷和乔九爷到了,已经入住酒店。您看咱们是即刻前往酒店打招呼,还是继续巡查那几间门店?” “继续巡店。”男人摘下口罩,因为感冒脸色有些苍白,容貌气度倒是不减,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轻敲节拍,脑海中浮现出餐厅里那个少年洒脱不羁的模样。 “大少爷不在酒店,在这餐厅里,刚跟美女幽会完,看起来精疲力尽,就不打扰他了。”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时辛嘴里念叨的if现任总裁,沈烈。 沈烈比时辛她们先到这家餐厅,用着下午茶,开始还没注意时辛是谁,只是在时辛进门的时候快速扫了一眼,觉得这小子白白净净,五官怎么精致的像个小姑娘? 再然后卿仪来了,那才是真正标准的美女。众所周知,沈大总裁酷爱美色,很自然的盯着卿仪看了,等卿仪走后,沈烈去付账,无意间扫到地上的档案袋。 巧了,写的不正是他的名字吗? 这才辨认出,那是 “传闻说的没错,时大少爷不学无术,不过……”也真的很有趣。沈烈透过窗户,远远的望向餐厅,时辛正在抓自己的头发,看起来痛不欲生,估计还在为“他”苦恼。 “回复沈董,这边一切如我们所料,至于时辛的真实能力,等明天到了公司我会进一步试探与考察,告诉沈董放心。”沈烈作为沈镇山安插在帝都的棋子,也算尽职尽责。 商务车慢慢驶离。 餐厅内,时辛松了口气,拍打着资料上的尘土,盯着那上面的照片。 “沈烈。”刚刚那个男人,是沈烈。 时辛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那一系列撒币,炫富,自夸自满,以及焦头烂额,都是做样子给他看的。人设要立稳。只有让强大的敌人掉以轻心,蝼蚁才有胜利的可能。 “世界真是够小的,这样居然都能碰到。”时辛只庆幸两个卡座距离够远,在沈烈过来叫醒她试探她之前,她虽然没意识到沈烈的存在,但和卿仪的说话内容也没有被偷听。 看来就算再小心,也会防不胜防。 “亲爱的学妹,你怎么还不回来,晚餐都要凉了。”乔以森在电话里的声音很亲切,很温柔,恍惚让时辛有种跟外婆对话的感觉。大灰狼外婆,而她是小红帽。 “我这就回去,学长别着急,您可以先吃,不用等!” “也就是说,三分钟内,你回不来?”乔以森笑意愈深,并伴随着磨牙。 别说三分 可要是说自己因为太困而在餐厅睡过了头,会不会被当做借口? 总感觉乔以森不会相信。 时辛头皮发麻,急中生智:“学长不是爱吃云片糕吗,我路上看到一间店,所以下车买糕点,回去才会比较晚。” “哦?”磨牙声消失了,乔以森饶有兴致道:“既然学妹这么有心,我倒不妨再等等,等你买回来,学长一定好、好、尝,看这云片糕有多好吃。” 时辛挂断电话,立刻冲出餐厅,放眼一整条街,居然一间点心铺子都没有! 她上哪儿给乔以森找云片糕啊。 要是找不着,乔以森那个疯子,不知道又会干什么。 “天哪,本少爷太难了。” 时辛只好打开电子地图,拔腿狂奔。 一个小时后,终于买到点心回到酒店,站在豪华套间前,压着自己的心跳,按下门铃。 “学……学长,我回来了。”时辛跑的太快,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乔以森开门,将时辛拽进房间,重重关上门。 “学长,你干嘛?”时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抵在墙上,手心攥着糕点的系绳。 “买到了?”乔以森瞥了她手一眼,敛着眸子,却更多的盯着那片嫣红色正在轻喘的唇,语调丝丝嘲弄:“跑了不少地方吧,所以一开始为什么说谎呢。” 自讨苦吃。 “没……没有。”时辛还想狡辩,可是对上乔以森几欲噬人的眼睛,没办法了,低下头:“我怕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生气?也许,你跟我好好解释,只要理由正当,我也会理解。”乔以森不断向时辛逼近,两个人近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难道,你并没有正当理由?” 时辛退无可退,动不能动,已经死定了,偏偏乔以森还要逗上一逗,死也不给个痛快。 跑出来的热汗慢慢褪去,有些心灰意冷。 “我的理由正不正当,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只是想欺负我罢了,我怎样做都是错的。”她闭上眼睛,没有力气与他交手了:“你随便吧,我累了。” “冷小时……”乔以森黑眸微眯,空气蕴含着危险。时辛身体不由绷直。可是一切紧张到极点,他却突然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轻轻笑了。 第十章:不许骗我 “你这么了解我,我倒有些欣慰。”气氛陡然松懈下来,乔以森的声音像一泓流淌的静水,冷淡闲散,拨开她黏在耳后一缕湿透的发丝。 他不按常理出牌,时辛惊讶间,手心一松,糕点摔在地上。 糯米和砂糖的清甜,猪油的香浓气味,混合在一起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的确是很好吃的云片糕。”乔以森牵了牵嘴角,笑意不直达眼底,把时辛横抱起来,鞋底毫不怜惜的碾过云片糕,踩了一地软白。 时辛瞳孔微缩。 乔以森把她摔在床上,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 “冷小时,我有没有教过你,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首先不能有怯?” 时辛担心自己的下场会跟那包云片糕一样,小鸡叨米般点头:“记得。” “那你为什么说谎?”问题好像又绕了回来。乔大教授口中诲人不倦,手上却一点儿也不安分,一颗一颗解着时辛的衣扣,偏表情端的一本正经。 “我……”时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因为你怯了,你甚至没有试图过解释,直接就默认我会惩罚你,于是想都不想就说谎。” “那我当时若是不怯,大胆跟你说了,你就会原谅我?” “当然不会。” “……”时辛无语的盯着乔以森垂下来的领带,上面一排钻石领带夹,灯光熠熠。他的衣服一丝不乱,好像再怎么折腾都永远体面且高贵的,而她则已经一团糟糕。 “ “如果我当时不承认,死都不认,你最后就会相信?” “当然不会。” 时辛有些崩溃,不仅衣服凌乱,思想也开始凌乱,乔以森这是在对她降维打击。 她抓住乔以森的手,可也拦不住他。 “学长……” “闭嘴,乖乖听着。”乔以森挑起时辛胸前的布,画面令人喷血,他却仍能保持禁欲色,眼睛眨都不眨:“我是不是还教过你,可以失败,但不可以气馁,更不允许自暴自弃?” 明明是你欺人太甚! 时辛内心骂骂咧咧,但是脸上带笑:“我错了,学长,我不该忘记你的教导,我学的太失败,我出去会丢你的脸,所以我保证出去不说,打死不报你的名字!” 发展到这步田地,时辛只能努力讨好乔以森,逗他开心,然后躺平认“罚”,再安慰自己只要明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还能为了时家战斗! “冷小时。”乔以森手一扬,绷带落在地毯上。他俯身贴来,时辛闭上双眼,咬紧牙关。然而身上一热,嘴巴被撬开,塞进了一根吸管。 接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起来了。 时辛狐疑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干净暖和的睡衣,而嘴边放着牛奶,还是热好的。 “傻瓜,既然知道赶不及了还买什么云片糕,跑的浑身是汗,万一感冒发烧进了医院,这会儿倒不怕性别曝光了 套间里有开放式厨房,厨房有简易的做饭装备,做不了大餐,但轻食还是可以的,乔以森给时辛煮了一锅水果燕麦粥。这会儿温度放到刚刚好,盛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朝时辛勾勾手指。 时辛把睡衣穿好,端着热牛奶,像个听话的小猫儿,耷拉着耳朵坐在主人身边。 “胃不好就得按时吃饭,晚饭时间该回来就得回来,为什么不听话?”此刻的乔以森,眉目一如既往的疏冷,气场却温和许多,并不难以接近。 说完他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叼了根烟,夜色下烟火时明时暗。 时辛看得有些怔。 本来以为乔以森变了,因为拒绝了他的求婚,于是他变得残忍无情。 可他还是处处为她着想,事事对她好。 “冷小时,如果我真的对你生气,那我也只会气一件,就是你骗我。”乔以森倚在窗边,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能登入画报,不次于任何当红男星。 那种上位者的沉稳与看淡,更是男星也无法企及的。 “以后不许骗我,记住了?” 时辛却突然想到卿仪今天的那番话。 三年前的药,改变了她一生的一个所谓的错误,所谓的巧合,与乔以森到底有关还是无关? 世界上真会有人无条件对你好? “乔以森——”时辛正经的喊他。 乔以森头都不抬。 “学长!” “嗯?”乔以森薄唇衔着笑,这才答应。 “学长讨厌别人欺骗你,那么,你又欺骗别人吗 白色的烟灰顺着西装裤落在干净的地毯上,与白色地毯融为一体。 时辛不敢眨一下眼,生怕漏看乔以森关键性的反应。 然而他自始至终没有反应。 “没有。”平淡如水的说。 一瞬间,时辛真的要信了。 “快点吃,吃完早点睡,明天就进公司了。”乔以森把烟掐掉,走到桌前揉了揉时辛的发顶,然后走进主卧。等到时辛吃完饭,洗完澡,也爬上床,乔以森从背后抱着她,什么也没打算做。 “晚安。”月光照进来,他好像比月光还清澈。 “晚安。”时辛回答他,手机却在柜子上嗡嗡,嗡嗡。卿仪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但她不敢接,害怕把乔以森吵醒。 不一会儿,手机停了,时辛思绪万千,无法入睡。 第二天闹铃一响,她立刻从乔以森怀里跳起来,以整理的名义把自己关在浴室。 “喂?卿仪,你昨天晚上打电话干什么?”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时辛的手都在颤抖,用哗啦啦的水声掩饰自己讲电话的声音。 卿仪道:“冷小时,三年前的药我找到出处了。” 她深吸一口气:“我没有猜错,我已经拿到证据,就是乔以森持有……” 轰—— 时辛的脑海里,那颗蠢蠢欲动的雷,终于彻底爆开了。 乔以森,真是乔以森! 禽兽! 时辛的目光落在洗手台上,那上面有酒 她说过的,如果罪魁祸首是他,她会杀了他! 第十一章:爱上他 “时时。”乔以森敲响浴室的门。 时辛回过神来,发现刀片已经拿在了手上,电话里,卿仪不知为何没有了声音。 浴室门口那道影子:“时时,你怎么一直放水,在洗澡?” 时辛想象着门外,乔以森那张貌若深情,实则残忍阴暗的脸,不由攥紧了刀片,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回答:“嗯,泡澡呢。” “这样啊——”乔以森尾音悠长,时辛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好在,他的影子很快从门前消失,只是提醒她:“热水别放太久,容易缺氧,把风扇打开。” 时辛听话的打开风扇,然后确认那人真的走了,这才重新对着手机:“卿仪,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药是乔以森持有的,然后呢?” 乔以森到底怎么害得她,又为什么要害她,他们曾经认识吗? 时辛搜寻自己的记忆,完全想不到,没有头绪。 “时……冷小时。”卿仪说话突然发抖,时辛等了好半天,才又听到她说:“其实这件事很复杂,我觉得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聊吧。” 复杂,说不清? 难道个中还有隐情,也不确定是乔以森? “那好吧,我们见一面。”这件事不解决,时辛终究难安,所以看了眼时间,约定地点马上见面:“就在你们研究所,这个时候,我想你也已经上班了。” “嗯。”卿仪答应。 时辛把手机放到一边,用冷水冲洗自 “嘶——”水掺杂了红色,她这时才意识到,刚刚用力时被刀片割破了手心,可是因为精神高度集中,或者说是极度紧张,完全没有痛觉。 时辛推门出去,乔以森收拾着酒店送来的早餐,五星级的酒店,无论厨师还是服务人员水平都是一流的,可他总要亲自过一遍手。 “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乔以森对着直直走向餐桌的时辛,声音有些不满,些许命令道:“先去喝杯水,然后再用餐。” 先补充水分。 可此刻的时辛就像一只被人戳痛的小刺猬,浑身的刺都竖着,立马反唇讥讽:“学长,你不感觉你有时候看似为人好,其实都是控制欲在作祟吗?” 喝什么水,偏不,为什么要听你的。 大*! 乔以森眼看着时辛无视他,直接动手开吃,腮帮子鼓鼓的,于是有些无奈:“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开始闹脾气。” 他口吻还是宠溺的,一晚上相拥而眠,让他情绪极佳。 “……”时辛不说话,不想理他。 乔以森看到时辛的手心,刀口还在往外渗血,眉眼微沉:“手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时辛避开乔以森的触碰,叼着吐司片,换好衣服就出门。哪怕乔以森周身迸发出那种可怕的气息,她也一概不管。 她只想赶快离开,不想跟他在一起,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爆发出来。 “卿仪,我到你们研 “嗯,我这就下去,你……你等一会儿。”其实,卿仪站在楼梯口,已经看到时辛了,研究所禁止闲杂人等,时辛上不来,而她也不知怎么的,脚步充满犹豫。 “怎么,不敢见她?”耳边落下一道嘲讽,来自卿仪耳后别着的一枚发卡,看似是发卡,其实安装了微型耳机与窃听器,乔大教授的声音宛若浸透寒池。 “那样无凭无证的话你都敢跟时时说,现在却不敢了?” 卿仪攥紧栏杆。 她想不通,也想不到,自己明明调查的很小心,可为什么还是被乔以森察觉到了。 今天早上她跟时辛话说到一半,就收到乔以森的短信,满满都是威胁。 她是迫于威胁,才在电话里改了口风,然后约时辛出来。 乔以森……实在太可怕。 “时时。”卿仪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面色如常,走下楼梯和时辛见面。 “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证据是什么?”时辛急得不行:“快给我看!” 卿仪打开电脑,把一些文件调出来:“这个人叫许速,你服用的药物,就是出自他之手。” 许速?这是谁? “这是你说的证据?”时辛感觉匪夷所思,这算什么证据。 “许速这个人,这世上大部分人应该都没听说过,你不了解也正常。在我们圈子里,他非常有名,因为他是个天才,同时也是个*。没有职业道德,毫无规矩可时,明明拥有推动医 “你服用的药物出自他手,而当时他在乔以森手底下做事。”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年轻男人和乔以森的照片,年轻男人戴着眼镜,相貌清秀,手插在白大褂里,表情十分嚣张,张扬傲慢。 “我说这药是乔以森持有,就是这个原因。” “但就在三年前,就是你出事后没多久,许速和乔以森因为某些事闹翻了,许速单方面出走,不久之后,他收钱为某大佬制药,结果造成医疗事故,然后被抓了。” 卿仪说:“我觉得,许速和乔以森闹翻,是和你出事有关。” 时辛道:“那乔以森是无辜的?” 也许这个没有职业道德的许速造成了这次事故,所以乔以森降罪于他。 卿仪沉默了。 乔以森无辜吗? 耳机里,淡然而有力的声音说:回答她。 “……”可是卿仪说不出口,说不出乔以森完全无辜,良久后,她道:“乔以森无辜与否,只有许速知道,只是以当下的证据,他还算是无罪。” “幸好。”时辛松了口气。 耳机里,只有某人充满自信的,轻轻敲桌的声音。 乔以森没有发话,但卿仪忍不住擅自发问:“为什么?如果是他又怎么样?” 冷小时,你真爱上他了? “如果真是乔以森,这事情就太难办了。于公,我斗不过他,于私,我也不想跟他斗,毕竟是我学长呢,我这病暂时无 耳机那边,敲桌声戛然而止。 第十二章 蝼蚁 卿仪忍不住笑了。 乔大教授,你算来算去,有没有算到,冷小时对你只有利用呢? “仅仅就是这样?”卿仪故意追问。 “否则呢?”时辛态度玩世不恭。 卿仪想到耳机那边,乔以森的脸色可能难看的跟锅底一样了,忍不住在心里骂:活该! 她还想再多羞辱乔大教授一会儿。 “我学长给我发短信了,我要去公司了。” 明显是乔九爷实在听不下去,开始设法将人召回了。 卿仪目送着时辛离去,对着耳机冷嘲:“乔教授,满意了?” 乔以森道:“还算满意。” 切,你就装吧,其实心里早就碎成渣渣了吧。 冷小时,好样儿的,就这么虐他! “所以,乔大教授,下药的究竟是不是你?”卿仪忍不住好奇心。 “刚刚时时不是说了答案吗?”乔以森笑了笑。 “她是说了一半的答案,可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许速发现你乱用他制作的药,所以跟你闹翻了。说实话后来他出事,我怀疑也是你的手笔。” 乔以森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卿仪,你是搞学术的,我理解你有求知欲,但是很多东西,也不是知道越多越好,知道的越多可能麻烦也越多。”乔以森高高在上的口吻,衬托的卿仪宛如蝼蚁。 不止卿仪,时辛也是蝼蚁。 “乔以森,冷小时真的已经很可怜了。”卿仪总想为时辛说一句话。 乔以森相当淡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你放心 你把她害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 “乔以森,你知不知道你特别恐怖,好像根本没有作为人最基本的感情。”怎么能毫不愧疚的做出这些呢?乔以森自以为的爱,谁知道那其实是什么玩意儿,有问过时辛想不想要吗? “呵。”乔以森冷笑一声。接着,微型耳机里突然传来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卿仪耳朵生疼,捂着头狠狠将发卡丢开。 “卿仪教授,资金被冻结的几个项目刚刚恢复正常了,我们可以继续了!”助理激动的跑下来跟卿仪报告。卿仪终于松了口气。 对不起啊,冷小时,我也没能真的帮到你。 想了又想,只能是给时辛发一条警告意味的短信:小心乔以森。 那个男人,实在太危险。 叮咚—— 时辛的手机响了,正是卿仪发来的短信,但是她没有立刻看。 她站在马路边,愣愣的盯着一辆银灰色的车。 车窗半开,男人一只手抽烟,另一只手的半个胳膊随意搭出窗外,黑紫色的佛珠上是用黄金镀上去的字,写的是劝人向善的佛经。 “学长,你怎么在这儿?”时辛吓了一跳,他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时辛和卿仪见面,从来都是偷偷地,瞒着乔以森。卿仪的研究所很多项目跟乔以森有关,但卿仪本人和乔以森气场极其不和,是在一起多待一会儿能打起来的那种。 “买些外伤用药和消毒酒精。”乔以森指了指 “……”时辛突然觉得特别过意不去,自己怀疑他,还跟他斗气,早上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可是学长对她多好啊。“那个,早上的事情,对不起,是我自己做了场噩梦,胡思乱想了。” 时辛早上急着出门,随便套了件帽衫,*如墨的头发垂在耳侧,轻轻晃动,顺着衣领能看见锁骨,漂亮的线条,细腻如白瓷。穿着浅蓝色牛仔裤,搭配帆布鞋,像是十几岁青涩懵懂的少年。 垂着脸,长长的睫毛,无比璀璨的眸眼。 她这样子,男人看不免觉得女气,她本身也确实是个小丫头,可是乔大教授觉得,无论是打扮成女孩子,还是打扮成男孩子,他们家冷小时都最最好看。 “没关系,我知道你压力也大,马上就进公司了。”乔以森让时辛上车,把烟掐灭改而帮时辛手心上药,大手触及那张小小的微凉的手:“对了,你昨天见了沈烈?” 时辛抬头:“你怎么知道?” “很多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乔以森低头将酒精瓶的瓶盖拧上,十指白皙修长,而他的话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时辛想,大概是自己回去晚了,他不放心,只要有心要查,以他的本事,一晚上查到并不稀奇。 “ 乔以森双腿微搭,优雅的靠着椅背:“你是在向我求助吗?” 求助? 乔九爷要这么说,那意味着他的回答肯定很贵,是有代价的。 真是斤斤计较,小气鬼! “你不说就算了。”时辛撇撇嘴,决定自己思考,也终于抽出空来查看卿仪的短信,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此刻的时辛,对乔以森几乎放下心来。 摸着手心的创可贴,她只专心想着要怎么对付沈烈。 if珠宝。 这品牌在软红香土的帝都没有存在感,在整个a国也名不见经传,背靠时氏集团,这才在寸金寸土的地段租了半栋写字楼。 “大少爷,这是我们沈总吩咐的,让交给您。”负责接待和指引的是总裁助理小朱,小朱交给时辛一只信封,信封打开,里面是支票。 “这是干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影信步而来,脸色苍白,长相有些妖孽,冲着时辛挑眉,有些邪气的一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沈烈一向说到做到,朋友。” 时辛心里门儿清,可是还要故作惊讶:“你……你是……” “时大少爷。”沈烈走到时辛面前,半弯着眼睛,眼里满是虚伪客套的假笑:“或者应该喊时总监,时副总。” if珠宝首席运营总监,位同副总裁。 “对了,依照辈分,我算是你叔叔呢,要是大少爷不介意,我可以喊……”沈烈一副 “不可以。”只是,旁边有人就不乐意了,声音冷到极点。 “这里是公司,还是公事公办吧,沈总。”乔以森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把时辛拉到自己身边。 呵呵,不想活了,敢跟他抢宝贝侄子? 第十三章:刚开始 沈烈是懵的。 日常客套与寒暄而已,这位乔九爷,这是什么意思? 沈烈更不能理解,一个侄子而已,有什么可宝贝的。 “乔九爷,久仰大名。”沈烈心理素质也是强,被乔以森甩了冷脸,仍能面不改色,“听说九爷在外科曾是传奇,给不少名人动过手术,实力是有口皆碑,也是可惜了,你的手……” 沈烈没有和乔以森正面打过交道,但温静夕和沈镇山结婚的时候,沈烈参加婚礼,听说了乔以森不少事迹。乔以森离开外科是因为一些事故,据说他多年没有再拿过手术刀了。 所以,来到if,也算是谋求新出路吧。 沈烈自以为是的揣度。 “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少。”乔以森声音淡淡的,但就是莫名有种嘲讽:“听我妈说。” 温静夕的原话是,沈烈能说会道,很幽默,很会哄人,跟他相处很开心。 “咳……”沈烈清了清嗓子,想起婚礼那天自己的失态,温静夕年过四十,但保养绝对堪称是奇迹,貌美的惊人,气质也好,沈大总裁一向爱好美色,一时没克制住,可能话多了点儿。 “虽然九爷是医学出身,但听说令尊当年在金融界也有头有脸,所以这个首席财务官,我还是服气的,相信你一定能胜任。”他将话题移开。 乔以森不置可否。 对于外人,他一向吝啬情绪。 几个人边说着,边往办公室走。 路过茶水间,听到几个职员聚 “不愧是二世祖,硬生生让咱们白等一个多小时,好心好意安排的集体欢迎,可是说迟到就迟到,想怎样就怎样,简直不把底层劳动人民的腰当腰。” “别说你的腰了,我们这些女人的脚啊,都要被高跟鞋累断了。太不守承诺了,公司是他家开的也不能这么开啊,不来不早说。” “这样的人当运营总监,位同副总,将来说不定还要接替沈总,我真感觉未来一片黑暗,富二代什么的真讨厌。” “集体欢迎?”时辛立刻听出个大概:“你让他们搞欢迎会了?” “一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沈烈笑笑。 时辛却笑不出来。 沈烈分明是故意的,安排下面的人准备,可是根本不通知她,以至于她没来,而职员还以为她故意的,放了所有人鸽子。 富二代这种身份,在这个时代本就带有贬义,她又是公司空降,人们对她难免戴有色眼镜,对她的品性和能力都有多种猜测。 而现在,时辛人都没到,沈烈就先替她把仇恨值拉足了,所有人都对新总监是负面的印象,那么往后,时辛想要服众,只会更难。 “确实是小事,但是这些人也太不懂事了,一点儿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小职员,居然敢背后议论大老板?”时辛明知锅在沈烈,但为了迷惑敌人,也必须装的是非不分。 “这些是什么垃圾员工,你还不开除?”时辛装的震 见时辛如此专横,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开除人,沈烈脸上有笑意一闪而过。 这种莽夫,正是他想看到的。 “时总监放心,这种不得你心的员工,必然得开除。”沈烈立马行动,同时也把消息散布到全公司。 这些人本来就是受沈烈指使,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时辛刚好路过,他们刚好在说。 并不意外的被开除,这些人以离职者的身份,受组织有谋划的在公司内部挑动情绪。 一时间,对于时辛,大家怨声载道。 “沈总,既然欢迎会错过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让大家再办一场呢?集体欢迎什么的本来也简陋,配不上本少爷的身份,我看应该给全公司放假,咱们开party,要玩儿就玩儿大的!” 时辛一脸公司是什么,工作是什么,我不管,我只要你们哄爷开心的表情。 越无理取闹,沈烈越欢迎。 “可以!”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沈总,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 “时总监刚来,自然倾尽全力让你高兴,我会全力支持。”沈烈巴不得时辛把房顶给掀了,那他就有理由直接把时辛踢走,踹出公司。 “好,那就行动起来吧!”时辛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了,麻烦给我准备箱子、剪刀、笔和便签本。”时辛突然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面对沈烈疑惑的眼神,时辛解释道:“既然要开party,当然要有游 沈烈大手一挥,满足她。 “你要干什么?”乔以森望着时辛,时辛眼睛里闪烁着小狐狸一般狡黠的光。 “做礼物。”时辛道:“沈大总裁给我准备了这么一个见面礼,我当然也不能不回礼了。” 说着,她用剪刀努力的想从纸箱上面掏出一个洞来。 可是手心受伤了,不方便。 乔以森很自然的接过剪刀,给时辛帮忙,提醒她:“刚来公司别太张扬,适可而止,记住别闹太大。” 时辛是小狐狸,乔以森自然是大狐狸,他猜出时辛要做什么了。 “嘻嘻,我知道的。” 时辛瞥了沈烈一眼:“不会闹大,只不过让沈大总裁稍微出一点点血罢了。” “一点点?” 根据乔以森的回忆,每次冷小时说一点点,他的钱包都是大破产。 沈烈,提前给自己上柱香去吧。 欢迎会。 前面全是沈烈准备的各种老套节目,各种致辞,说的人直打哈欠。 “什么时候结束啊,我今天工作还没做完呢。” “不用说了,加班吧,一个人的心血来潮害一整个公司。” “听我说,少东家就等于害人精。” 底下人窃窃私语,对于时辛的意见达到了顶点。 “各位,抬起你们的头看向我,我来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时辛突然说。 只见她站在台上,手中拿着那个纸盒,盒子被做成了抽奖盒子的样子。 “什么大事啊?”众人兴趣缺缺。 “这就是本 “啊?”众人一脑袋问号。 这是什么操作? “从第一排开始,来,上台抽奖,一个一个来。” 时辛说完,众人行动起来,但想着,大概也就是些毛巾,围巾,大米白面之类的。再好不过手机,空气净化器,电动车等,千把块东西。 可是,这时第一个人抽完了奖,看着便签内容,有些愣住了。 不大相信。 而时辛接过便签,代替这位幸运儿宣布:“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现金!恭喜!” 好家伙,一口气将近九万块,这才只是给一个人。 沈烈愣了:这不是才刚开始吗? 乔以森搅着咖啡,脸色淡淡:是啊,这才刚开始呢。 你等着吧。 第十四章:壕无人性 “三万八,加一台某牌三门冰箱!恭喜!” “两万六,加某游戏全部皮肤。” “八千八,加带薪休假十天,日期任选!” “六万……” 接下来,虽然少有像第一个金额那么高的了,但也数额不菲,以及附加奖品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一时间引发大家激烈讨论。 “我比较想要游戏皮肤,不知道还有没有。” “我想要冰箱!早就想买了,可是小市民奢侈不起啊,咱也想要个三开门的。” 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参与到抽奖游戏当中,满脑子兴奋劲儿,早就把先前说过的坏话抛到脑后了。 “少东家真是壕啊,壕无人性。” “我宣布我对时总监爱了,我要承包他!” “亲民随和没架子,有趣还出手大方,试问谁又不爱呢?长得也好看……”话题逐渐变歪,转到时辛身上,恶评一下子变成好评,好评如潮。 既然恶意可以被煽动,那么喜爱为什么不可以? 做人就是这么简单,且粗暴。 “好的,最后一位职员也抽奖完毕,我宣布本次活动圆满结束。” 时辛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早已看傻了的沈烈拉到舞台正中央:“最后,在这里,请大家和我一起感谢沈总,是沈总提供了我们这次狂欢的机会,没有他的大力支持,那就没有我们这么开心。” “感谢沈总!”一众员工拿着奖券,早已忘乎所以。 “我不……”沈烈想要否认。 “多年来 啪啪啪—— 掌声如雷,直接把沈烈的话噎回嗓子眼儿。 要不然怎么样,他还能否认,说自己不精进,不慷慨,不体恤? “有沈总的承诺,我宣布所有奖品,都将在一周内兑现,那么让我们再再次用欢呼加上掌声,感谢他!”时辛强调:“感谢沈总!” 台下的人对沈烈说着感谢,可是却是对时辛时听计从,或许这些人自己都没意识到。 “沈总,您也说两句?”时辛这时才把话筒让给沈烈。 沈烈:“……” 时辛给他戴满了高帽,员工们欢呼了,鼓掌了,感谢了,假如他现在说,自己不负责把时辛的承诺兑现,那么这些人恨得对象不会是时辛,只会是他。 可若是兑现,这么多钱…… “沈总,怎么了,您不会是反悔了吧?”时辛看出沈烈在思索对策,立马当众提问,不给他丝毫犹豫的机会:“您说全力支持我,倾尽全力支持我,您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一双双的眼睛,全都紧张的望着沈烈。要是在开始前否定,众人反应会还好,可现在都是到手的东西,你还想往外扯,那就是动别人的蛋糕。 沈烈可以不出钱,职员们也不能逼他怎么样,只不过对他失望罢了。 大概就是时辛几小时前面临的境况。 “如果您不帮忙兑现也没关系,我 这些钱真让她出了,她也不亏,毕竟能买全部人的人心,还能给对手一刀,时辛现在缺的本来就不是钱,而是立足与发展机会。 不过根据明荔给的资料,沈烈其人非常骄傲,极其好面子,所以这笔钱大概也不会由她出。 “答应了时总监的事情,哪儿有反悔的道理,就依你所说。” 果然。 沈烈是被架到了众人面前,想体面下来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都要扒一层皮。 妄图以人心和舆-论对付时辛,最后却遭舆-论与人心反噬。 “好,谢谢沈总的发时,那么接下来我还有几句话。”时辛正了正神色,突然一本正经,一段短暂的沉默,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安静下来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刚刚说了,沈总的领导作风是慷慨,宽容,体谅大家,那么我的行事风格呢,可能跟沈总有些不一样,我认为,一个企业的运转,必须要讲求效率,严格。” 沈烈:那不是我的作风,那是你强行给我安排的作风! 沈大总裁出了血,万万没想到还要被拎出来充当反面教材。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公司也有公司的原则。大家做的好,我会看在眼里,会有奖励,大家有做的不好,那么也会有惩罚。” “我们相互还不了解,或许你们对我有成见,我接受质疑,但恕我不能接 那几个被开除的员工,被开除后在公司内部制造谣时,现在直接不攻自破。 时辛给出了自己的道理,也算合情合理。 时辛很认真的道:“如大家所时,我是集团少东家,这公司是我们家开的,那么想一想,是不是我比谁都希望公司好?所以我认为这身份不是祸害,而是铁的誓时。” “请大家记住,只要我成功,你们就能成功,而相应的我失败了,你们也会失败。我这个人很简单,就像今天这样,说罚就真罚,说给钱,我就真的给。” 时辛不过是临场发挥,却把沈烈安排给她的陷阱,全变成了手里的筹码。 一下子从下马威,变成给自己立威。 把自己的利益和员工的利益挂钩,有这真金白银,何等强烈的刺激,员工们一定会牢牢铭记,那时辛下一步想做什么,就容易多了。 “哇,撒币的感觉可真好,总算知道影视剧里有钱人为什么动不动就爱往人身上砸钱了。”时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整个人瘫在车里,功成身退,准备回酒店。 “砸的不是你的钱,你才会觉得爽。”你去问问沈烈,他爽还是不爽? “学长,我跟你说……”时辛刚要与乔以森说接下来的打算,突然感觉一只大手探进自己的衣服里,掌心火热,却激的她一个哆嗦。 司机还在 “嗯。”乔以森答应了一声,眸子缓缓眯起,这话仿佛不是一个调侃。等到时辛反应过来,整张脸迅速红透,拼了命想阻止。 乔以森唇角跃上笑意。 在台上狡猾骗人的小狐狸他喜欢,羞红脸手足无措的小狐狸……也招人喜欢。 “乔以森,你抽什么风……” “嘘——”乔以森却贴在她耳边:“知道沈镇山为什么派我当财务官吗?我看过公司账目,账务不清不楚,而这才是把你赶出公司的有力武器,甚至可以直接把你送去坐牢。” “你真以为沈烈答应了,最后会从自己身上出钱?他一定会从公司里想办法,并且最后把责任推给你。” “所以,”乔以森*着时辛白软的腰,嘴角弯出一道清绝的弧度。 “想保命吗?冷小时,求、我、啊。” 时辛这才明白,自己大闹了一场,可终究便宜的是乔以森。 “学长……”她声音都有些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