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难离》 第0001章、背叛 黄昏过后,夜城终于进入了夜幕。 但这城市的喧嚣并未抛开,依旧热热闹闹,人声四野。 直到进了夜氏集团,街头的吵嚷和汽笛的鸣声才渐渐远去。 和着道边昏昏亮着的路灯,有几许清宁的意味。 然而,走进夜氏集团大厦顶楼的总裁专属电梯里,月浅舒的心就莫名其妙紧张了起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夜氏大厦,也不是她第一次来夜氏集团、来夜司南的总裁办公室,却是她这二十三年第一次、第一次以未婚妻子的名义来这儿,给她的未婚夫、给她青梅竹马的司南哥哥——夜城第一豪门夜家的大公子、现任代理总裁夜司南送晚餐。 月浅舒小心翼翼地提着食盒,像是守护珍宝一样守护着里头的三菜一汤,因为那些都是她精心挑选食材,耗了好大精力专门给夜司南做出来的。 夜司南从小胃不好,吃外面的东西容易发病,所以夜爷爷很少让他到外面吃东西,除了午餐以外,早晚餐总是勒令他在家吃。 当然,有的时候夜司南工作太忙,晚上还要加班而不能回家吃饭,爷爷也会安排夜家人或是她把做好的晚饭送过来。 随着叮咚一声响,电梯终于将她送达了顶层。 电梯门开,望着前方熟悉的办公室大门,月浅舒紧张地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才大步踏出电梯,稳稳地提着手里的食盒向着夜司南的总裁办公室健步走去。 早过了下班时间,整个公司的人几乎都走光了,走在静悄悄的走廊上,时有嘀嗒嘀嗒的回声响起。 月浅舒有些害怕,但念着数步之遥的司南哥哥,一颗心又安了下来。 她快步走到夜司南的总裁办公室,本想敲门来着,却出奇地发现司南哥哥的办公室门竟是虚掩着的,更让她惊讶的是,里头还有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貌似……是个女人的声音? 月浅舒一怔,忘了敲门,就那么轻推开提着食盒走进去了。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司南哥哥并不在办公椅上办公,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堆叠成山的文件,什么也没有。 难道自己听错了? “啊……不要……司南……轻点……你轻点……司南……” 正在月浅舒疑惑不解的时候,夜司南办公室内嵌的休息室里忽然传出一道带着妖媚声的女人声音。 “这、这是什么?”月浅舒脑子里轰隆一声,惊讶之余捂住了自己的唇,心底里一个劲地告诉自己,不,不会的,司南哥哥怎么会这么对她?她可是他的未婚妻呀!他们还有三天就结婚了,他怎么可以…… 月浅舒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往休息室里去,,她只记得她和司南哥哥经历了近十三年的感情,她只记得自己应该是夜家钦点的孙媳妇,她还记得当初是爸爸用生命救下了司南哥哥父子。 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司南哥哥怎么会背叛她?不,不会的! 月浅舒的自欺欺人不过半分钟就被现实拆穿了。因为在她还没踏进休息室的时候,里头已经传来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亲爱的,你真是太迷人了,每回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情不自禁。这么久了,你居然还……老婆,我爱你!” 这、这、这是夜司南的声音! 十三年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又怎会听错? “老公,你也很棒,我爱你……” “当然,你老公是谁?” “是夜大少爷,夜大总裁!”女人魅言中带着娇cuan,不一会儿又说道,“可是老公,你马上就要结婚了?马上就要娶那个小丫头了,我怎么办?还有你三叔,我怎么说都是他的女人,他虽然瘸了,但狠毒却一点儿都没减,要是让他知道我跟了你,会不会一刀杀了我?” “不用怕。那小丫头傻乎乎的,一点儿风情韵味都没有,哪儿比得上你呀?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是绝对不会娶她的。至于三叔,他再拗也拗不过我爷爷,只要让我爷爷知道你肚子里有了我的种,我爷爷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放心吧,宝贝儿!” 傻乎乎的? 在他夜司南的心里,自己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傻瓜? 根本就没有在他的心里存在过? 他爱的是、是、是他三叔夜修尧的女人杨、彩、桦! 月浅舒以为,这种场景,她应该咆哮着大哭的,应该一脚踹开休息室的房门冲着那对不要脸的东西破口大骂的。 然而,都没有。 她的眼角只是微微有些湿润。手里的食盒悄悄地从手里滑了下去。 下一秒,她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交缠的两具躯体,冷笑着问:“夜司南,别说你不想娶,本姑娘还不稀罕嫁呢!你算什么东西?自以为是夜家公子就了不起了吗?说白了,不过是一个黑了心脏了身的渣男,根本不够资格娶本姑娘!” 随着月浅舒的奚落,休息室中那种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惊慌错乱的躯体。 月浅舒却不打算这么离开,她当即拿出手机,对着眼前不知检点的两个人就是一顿狂拍,吓得二人边骂边分开穿衣。 “月浅舒,你干什么?” 夜司南快速穿好裤衩,冲到月浅舒身边想要抢她手里的手机:“月浅舒,赶紧把手机给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应该得到的东西。”月浅舒强忍着泪水,十三年了,说她没有爱过这个男人,她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爱过又能怎样? 一个出轨的男人,她就是再卑贱也不敢要了。 “我是不会娶你的!你别痴心妄想了!月浅舒,如果你不闹,我还可以把你留在夜家,让你像个千金小姐一样享受应该享有的荣华富贵,如果你一定要闹,别怪我不讲情面!” 夜司南一向温和的眸子里射出了危险的光芒,月浅舒一瞅,心彻底凉了下去。 她的眼中露出深深的绝望,自嘲地笑了笑,问道:“夜司南,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对不对?你之所以不反对娶我,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得到夜氏总裁的职位,是不是?” “是!” “卑鄙!无耻!自私!小人!”月浅舒连声痛骂,接着啪嗒一声,抬手给了夜司南一记响亮的耳光。 泪水却依然没有落下。 她看着夜司南,看着这个自己曾以为是此生一切的男人,大声吼道:“夜司南!十三年了,从我到你们夜家起,我们认识已经整整十三年了!你如果只把我当做一枚棋子,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样玩弄一个女人,很好玩,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月浅舒,你、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夜司南,我他妈要是早知道你把我当成前行的阶梯,我会早早地离你远远的。可你居然一直骗我!一直骗我!还有三天,还有三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你让我怎么接受?你让我怎么面对世人的冷笑唾弃? 夜司南,我告诉你,你要毁了我是不是?好呀,那咱们都别好过!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无欲无求,什么也不怕!倒是你,要是这些照片流到爷爷手里,我看他怎么处置你!” 月浅舒揪着夜司南的衣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是夜司南前所未见的状态。 他皱了皱眉,收敛起眼中的凶狠,缓声安慰:“浅舒,你先冷静,尽量先冷静下来,好吗?” “哎!我说月浅舒,你这女娃娃怎么这么不知趣儿?司南都说了,他不喜欢你,你还纠缠个什么劲儿?……”杨彩桦随便套了一件短袖爬了起来。 她走到月浅舒跟前,得意忘形地抱臂望着月浅舒。 月浅舒本不是泼辣人,但现在,却是想也不想地一巴掌扇在了杨彩桦那张妖艳的脸上,淬道:“我呸!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月浅舒,你……”杨彩桦没想到月浅舒这小丫头会来这么一手,想要扬手打回去,又怕会在夜司南面前露馅,于是立时捂住了脸,一脸委屈地看向夜司南,娇嗔道,“司南,你看她,她打我!我、我好疼啊……” “浅舒,你过分了,彩桦她已经有了身孕!”夜司南没有伸手去教训月浅舒,而是在言语上教训了月浅舒一番。 “有了身孕还能做那种事,夜司南,你当我傻是吗?”月浅舒冷笑着骂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夜司南哪肯? 她的手里还有他不雅的照片呢! 他大手一拉,将她扣住了,语带严肃地说道:“月浅舒,我再说一句,手机给我,别逼我用狠招!” “你有什么狠招尽管用!我可不怕!夜司南,是你先玩我的,我月浅舒不回敬点什么,决不罢休!” “你是在自寻死路!” “那就试试!” “月浅舒,是你自找的,你……可别怨我!”夜司南眼中凶狠的光芒顿时显露出来,魔爪也向着月浅舒的脖子伸了过去。 第0002章、三叔 “放开她!”一个冷若寒霜的声音在屋内响了起来。 夜司南猛然一怔,这、这、这不是…… 忙着撒娇的杨彩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给吓破了胆,她娇软的身体猛然一僵,瞪大了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突突地看着说话的那个男人,“修、修尧,怎么是、是你?” 夜修尧! 该死的,竟然是她的男朋友夜修尧,夜司南的三叔夜修尧! 月浅舒处在愤怒与伤痛之中,咋然这么一声怒吼,将她的耳膜都快震碎了。 她转过头,循声望了过去,竟见夜司南的办公室里不知何时候多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 那是夜修尧,夜家的三爷,比夜司南大十岁。 她在夜家这么多年,曾见过的。 按照辈分,她该叫他一声三叔。 夜修尧从前是夜城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废了一条腿,成为了现在眼前看到的这样。 他的身边则站着一个微微帮衬着扶住他的男子。 夜修尧长得很好看,比夜司南五官更加精致,他留着爽朗的短发,英挺的鼻梁很是精神,如峰的剑眉下藏着一双犀利的黑瞳。 他眼中闪着锐利的光芒,正怒目圆睁看着眼前的一切。 “三……三叔,你、你、你怎么来了?”夜司南的舌头打了结,很显然,对于夜修尧额出现,他既惊恐,又害怕。 他的脸抽了抽,一脸尴尬地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月浅舒知道,夜司南想来向来怕这位冷面的三叔,现如今睡了他的女人被他发现,更加不敢直视夜修尧的眼睛了。 夜修尧呢? 他冰冷冷地睨了一眼夜司南,又如寒霜般扫了一眼穿着暴露的的杨彩桦,再斜视了一眼满室的旖旎,最终将视线落在被夜司南扣住的月浅舒身上。 “你,跟我走!”夜修尧冷声命令月浅舒。 月浅舒却问:“为什么?” “难道你还想留在这儿,看他们这对不要脸的东西滚床单?”夜修尧说得直截了当。 夜司南与杨彩桦虽有不满,却又不敢说什么。 月浅舒也被他的说得一懵。 “去,带月小姐离开。”夜修尧对扶着他的随从吩咐。 “是,三爷!”严三立即疾步走到月浅舒面前,伸手剥开夜司南扣在她脖子上的手,扶着月浅舒向夜修尧走来。 “我自己能走,不用你扶。”月浅舒神色黯然地推开了严三,再也不看夜司南一眼,沉默地走出了夜司南的总裁办公室。 严三见此,立即扶着他家爷夜修尧一起离开了 霎时间诺大的屋子里只留下夜司南和杨彩桦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从里头出来,月浅舒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一样,无力地靠着墙前行,两眼空洞无神,向着电梯走了过去。 她的精神其实早就濒临崩溃的边缘了,只是一直忍着不发作罢了。 十三年了。 她傻傻地做了十三年的梦,换来的是什么? 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电梯叮地一声在她跟前打开,月浅舒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走了进去,身体无力地依靠在电梯壁上,无神地盯着前方。 严三扶着夜修尧跟着走进了电梯,按下关门键,电梯的门才慢慢地关上了。 夜修尧冷着一张俊脸,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月浅舒,又连忙收回了视线。 很快,电梯在一楼停下。 随着门缓缓地打开,月浅舒迈着沉重的步子,六神无主地走了出去。 严三扶着夜修尧也出来了,向着夜氏大厦门口停放的宾利走了过去。 他先把爷扶上后座,再快速启动车子,在月浅舒走出夜氏的时候拦住了月浅舒的去路。 “上车!”夜修尧端着一张冷脸,命严三将后座的车门打开了。 “不用了,我不想和你们夜家人再有瓜葛……”月浅舒说了一句,就要越过宾利车,却被车里的夜修尧抓住了手腕。 她想大力挣脱,却怎么也不是夜修尧的对手。 “月小姐,您还是上车吧!您在这夜城举目无亲,现在这么晚了,您一个人要去哪儿?”严三劝道。 月浅舒却说:“不用你们担心,离开夜家,我不会饿死的。” “月浅舒,你就这么点能耐吗?受了伤,就只会像只小兔子一样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吗?夜司南那么伤害你,难道你就不想报复报复他?” “我……” “如果你觉得自己是这样一个懦夫,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够接受大家嘲笑的目光,那你走吧!”夜修尧松开了月浅舒,任由她自行活动。 月浅舒反而抬不动脚步了。 她无力地眨了眨眼,回首望着背后着这巍峨的夜氏大厦,回想起夜司南的一幕一幕,犹如万千波涛从心里涌过。 最终,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看了夜修尧一眼,静静地上了车,坐在夜修尧的身边。 严三穗子关上车门,快速发动车子,载着二人向城里另一处的一套公寓——阳光水岸使了过去。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结婚,搭帮,过日子。” “什么?”在夜修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月浅舒惊讶万分,她立马收了脚步,没跟着夜修尧一起迈进夜修尧的公寓。 “月浅舒,你就这点勇气吗?还有三天,三天之后就是你和夜司南的婚期,你想过到时候怎么过吗?” “我……”月浅舒停下了步子。 “夜司南是你未婚夫,杨彩桦是我女朋友,既然他们能苟合,我们俩为什么不能组合在一起?月浅舒,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夜司南看见你站在我身边时是什么模样?” 夜修尧在严三的帮助下进了门,在玄关处换下鞋子,然后往里走去,将月浅舒留在门外。 能是什么模样? 高兴呗?终于摆脱了,能不高兴吗? 月浅舒凄伤一笑,小脸上满是悲凉,夜司南,杨彩桦,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居然如此下贱,背着最亲的亲人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更可耻的是,连小人都造出来了。 “月浅舒,夜家在夜城是望族,现在婚事已经人尽皆知,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都将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只有跟了我,你才可以避免这些。因为在这夜城,夜司南不得不承认除了身体残缺之外,我是比他更强大的存在!” 夜修尧的话再次响起,却不见他的人影。 月浅舒听了,眼睛瞪得老大,这人…… “月浅舒,你放心。我是个废人,和你做不了那种事。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丢不起这个人。”夜修尧的话再次响起。 “你……”月浅舒脸上一片霞红飞过,她明白夜修尧说的那种事是什么,虽为亲生经历过,却亲眼见证过。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反正在这夜城,想要攀附我夜修尧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不稀罕你一个。”夜修尧拄着拐杖从里头走了出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月浅舒的眼睛,十分凌厉。 “我……”月浅舒犹豫一声,夜修尧已经转过身去,对严三吩咐,“给她一点钱,别让她在外面冻死。” “好的,三爷。”严三点头应下,正要掏钱给月浅舒,却听月浅舒突然说道,“等一等!三叔,我答应你,和你结婚!”那一时,月浅舒着了魔一般,竟答应了夜修尧。 因为她想:果真能气一气夜司南,也是极好的。更何况,就自己现在这样子,离了夜家还真不容易。 第0003章、结婚 月浅舒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不仅答应了夜修尧,还像个神经病一样在他的驱使下去了民政局,将那本大红的结婚证给领了过来。 见月浅舒捏着那本结婚证楞在那儿,夜修尧冷冷地问了一声:“后悔了?” “我……” 后悔吗? 当然。 结婚不是儿戏,她竟这样轻率地做出了决定。 “后悔也没用,月浅舒,我没有强求你这么做,一切都是你点头同意的,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是不会给你机会后悔的。” 夜修尧冷着脸说了句,转而对严三吩咐,“严三,去超市。” “是的,三爷。” “去超市做什么?我不去,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月浅舒懒懒地回答,夜修尧却道:“回去休息也要先陪我逛完超市,月浅舒,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有照顾我的义务!” “我……” “我什么?等我去抱你?对不起,我这样子抱不动任何人。”说完,径直朝车上去。 月浅舒本不想去,但见他阴晴不定的模样,又乖乖地跟着上了车。 她像个木偶一样坐在夜修尧身边,一脸迷茫地看向窗外。 两边景物随着汽车的发动渐渐向后退去。 城市,还是那个城市。 景物也还是那些景物。 但在月浅舒的眼里,却霎时间变得如此陌生。 夜修尧没有说话,只是用余光淡淡地侧扫了月浅舒几眼。 无声的静默令车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不还手,不放手……”随着一曲夹着淡淡忧伤的歌曲声响起,月浅舒飘忽的视线才被收回来。 她低头看了看来电人,想也不想就把电话掐了。 然而刚掐断,电话又响了起来。 月浅舒再次掐断。 结果是电话又响了起来。 等月浅舒想再次掐断的时候,旁边的夜修尧突然说话了,“你就不想知道他想说什么?想干什么?” “我……” 月浅舒被夜修尧说得犹豫起来。 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她终于划开了接听键。 “浅舒,你在哪里?”夜司南不再像在他办公室那样冰冷无情,他的声音开始有些焦急。 但月浅舒知道,这焦急不是担心她的处境,而是担心她会和三叔一起,拿着那些照片去爷爷那儿告状,更担心她出个什么事,夜家人不会放过他。 毕竟当年是她月浅舒的父亲舍了自己的性命才救下了夜司南和他父亲。 “夜司南,你打电话来就是问我这个?现在的我在哪里跟你还有什么关系?”月浅舒问道。 听她这般说话,夜司南忙说:“浅舒,我……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三个字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也最不值钱的东西,夜司南,不用跟我说这些,没必要。”月浅舒淡淡的回答。 “我知道,浅舒,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我、我其实一直都把你当成是亲妹妹,我真的没有办法喜欢你,没有办法爱上你,更没有办法娶你。” “我知道了。夜少!” “浅舒,你别这样,除了不能娶你,旁的什么我都能给你。” “真的吗?什么都能给?”月浅舒淡声反问。 “没错!浅舒,只要是你提出来的,我都一定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月浅舒凄伤地扯了扯嘴角,“那你能把我爸爸还给我吗?” “浅舒……”夜司南被月浅舒一句话堵的不知所措。 “夜司南,你不就是怕我去找爷爷吗?放心,我会去的!”自从亲眼目睹那肮脏的一幕,月浅舒心里已经不想再听这个男人的声音了。 这么直接地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只是手机还没能揣进兜里,已经被一只大手抢了过去。 是夜修尧。 “夜修尧,你干什么?”她有些愠怒。 夜修尧却冷冷问道:“月浅舒,你竟叫我的名字?” “对不起,按照辈分我应该叫你三叔。”月浅舒纠正了称呼,接着把手伸向夜修尧,“三叔,手机,请你还给我!” 夜修尧的脸黑了下来。 三叔! 该死的小丫头,居然叫他三叔! “月浅舒,咱们已经领证了,这称呼应该改一下。” “改什么?难道叫三爷?”月浅舒听出了夜修尧话里的深意,但她不会听从。 “你简直……” 夜修尧没再强求,而是打开手机,啪嗒啪嗒在里头输入一连串数字,随后将手机放在月浅舒的手里,“月浅舒,这个是我的手机号码,已经存在你的手机里了。” “你……”她又没说要他的电话号码,这人怎么这么自作多情? “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我饿了。”丢下这么一段简短精辟的话语,某人就像个冷面菩萨一样,坐在车里一句话也没有了。 月浅舒也不想和他多说话,一个人趴在窗前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到了超市才懒腾腾地下了车。 只是她并没有去扶拄着拐杖的夜修尧,而是在一旁看着,看着夜修尧挪到门边,看着严三将他半抱半扶着弄下车来。 “月浅舒,虽然咱们两做不了夫妻那点事,但起码是领过证的夫妻,面对我这瘸子丈夫,你上前扶一下会死吗?” 夜修尧不满地抗议。 月浅舒听着,红了半个小脸,争辩说道:“三叔,你别生气了,你那么高大,我这小身板没什么力气,还是严大哥扶更稳一些。” “什么严大哥?叫他小严,或者严三。”某人的脸都是绿的,三叔、严大哥,都什么跟什么?不像话。 见自家爷不高兴了,严三也忙过来说话:“月小姐,您直接喊我严三就好了。爷就是这么叫我的。” “什么月小姐?是太太!三太太!”某人在严三的脑袋上狠狠弹了一下,弹得严三眼冒金星,心里直叫那个苦啊! 这闷骚的爷,拿他发什么气吗? “是,太太,三太太。”严三忙改口,心里忍不住将自家爷稍稍问候了一遍。 月浅舒才不想做什么三太太,她只是想报复夜司南,报复那个男人。 因而尴尬地笑了笑,向前跑没影了。 夜修尧只好催着严三扶着他去追。 月浅舒以为像夜修尧这样天生好命、养尊处优的男人应该像夜司南一样,只晓得享受,根本不可能懂得厨房那些事,买菜什么的也竟是闹笑话才对。 可当她看着男人认真地挑选食材时,她惊讶了。 这男人,丫的比厨娘、老妈子还精明,不仅能精准挑出自己想要的上好食材,还把量拿捏得很准,更意外的是,有些菜,他竟会比较价钱。 “妈呀,原来是只铁公鸡!”月浅舒鄙夷地嘟哝一声。 只是没想到很快传到了夜修尧的耳朵里。 他转过头,手里还拿着一把菜,神色不明地问月浅舒:“月浅舒,你刚才说什么?谁是铁公鸡?” “我没说呀?什么铁公鸡?哪来的铁公鸡?” 月浅舒想蒙混过关。 夜修尧怎么肯? 他将手里的菜放进严三手里的购物篮中,再把购物篮拿过来塞进月浅舒的手里,黑着脸说道:“月浅舒,既然你那么有钱、那么大方,就去把这篮菜打秤,然后付账!” “啊?什么?” 月浅舒还没反应过来,夜修尧已经转身走了。 他对严三吩咐:“严三,咱们车里等她。” “夜修尧,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喂,喂,我没带钱包!”月浅舒在后嚷嚷,夜修尧却已没影了。结果可想而知,身上没钱的月浅舒哪能买回来什么菜?当然是丢盔弃甲,扔下菜篮子跑了。 “月浅舒,现在还骂不骂我是铁公鸡?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了吗?”车里,望着憋屈的月浅舒,冷面三叔终于开口了。 月浅舒点点头。 “知错就行。”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来,“这里头有一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拿去用吧。” “夜修尧,你……”见夜修尧皱起眉头,月浅舒忙改了口,“三叔,你……” “别磨磨唧唧的,你是我老婆,我能少了你的用度吗?好好收着就是,回头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再夜司南和杨彩桦面前跌了份。” “哦。”她原想说不要的,可听夜修尧这么说她才明白,原来这男人是要故意恶心夜司南和杨彩桦那对,那就另当别论了。 “让你买菜你没买,家里除了米什么也没了,所以这是因你的缘故饿着我了。我的胃不好,月浅舒,你得负责,往后我的一日三餐你包了。” “什么?”月浅舒险些要骂人了,这变态,这铁公鸡,算计也太好了吧? 第0004章、逛商场 许是太累的缘故,月浅舒收拾完碗筷倒头就在夜修尧公寓的沙发上睡了。 次日一早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夜修尧的车上。 “我怎么会在这儿?”她挠着小脑袋问了一句。 “见你睡得死,像头小猪一样,就没叫醒你。我爸来电话了,要我今天带你回家去,所以现在先跟我去商场。” “爷爷?他怎么知道我在你这儿?”月浅舒挠了挠脑袋,很是疑惑。 夜修尧也懒得解释,只是让严三可以把车开快一些了。 很快,车子进了夜城最奢华的商场。 严三把车停下,打开车门扶着夜修尧下来,对从另一侧车门下车月浅舒说了一句:“太太,您先帮我扶扶爷,我去地下车库把车放一下。” “哦。”月浅舒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前,疏离地抓住夜修尧的一条手臂,说是扶,其实还不如不扶。 “月浅舒,跟一个瘸子在一起,很丢脸对不对?” 夜修尧讽刺地问到。 从他的话里,月浅舒听出了自卑,因而连忙摇头:“没、没有。夜修……三叔,我、我只是不太习惯距离的太近。” “既然不习惯,那就离我远点,不要站在我身边。”夜修尧生气地甩开了月浅舒,接着赌气似的拄着拐杖艰难前行。 许是心浮气躁的缘故,还没走出两步,就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三叔,你没事吧?”月浅舒看着很是内疚,忙跑过去搀扶。 夜修尧却赌气地将她推开:“别管我,没有你我照样能行。” “你……” 月浅舒的话还没说完,试图挣扎着爬起来的夜修尧又摔了下去。 本是大热天,身上衣裳单薄,那水泥地面又硬邦邦的,来回折腾了两下,夜修尧的膝盖就磕破了皮流出血来。 “夜修尧,你别犟了。我没说过丢脸,我只是不太适应跟一个不熟悉的男人靠得太近。” 她不再管夜修尧的倔强,赶到夜修尧的身边,先捡起倒在地上的拐杖,再用她那小肩膀将夜修尧高大的身子艰难地撑起来。 “你膝盖流血了,先去附近的诊所上点药吧?”月浅舒建议。 夜修尧却说:“没那么娇气,让严三把车里备着的创口贴拿两张过来就行。”他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半个人的分量都压在月浅舒身上。 月浅舒身高一六五,在女生中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个头了,但那瘦弱的程度去承担比她高大半个头的夜修尧的重量,还是有些吃力的。 她应和着说了声好,就拿着夜修尧的手机给严三去了个电话,然后扶着夜修尧进了商场。 不过多时,严三找了过来。不仅给夜修尧上了药,还代替月浅舒,充当起了人肉拐杖。 看着眼前奢华辉煌的商场,月浅舒不明白夜修尧究竟想要干什么。 只是顺着夜修尧的指导,一点点向前。 令她意外的是,夜修尧最终停在了商场最昂贵的女装店里。 见三人进门,服装店的电源忙堆着笑迎了上来。 “先生,女士,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 “裙子,适合她的裙子。”夜修尧直截了当。 月浅舒却皱起了眉头:“我不要裙子。夜……三叔,你或许不知道,我、我从来不穿裙子的。” “我喜欢看女人穿裙子。”夜修尧霸道地开口,然后打量了一下月浅舒,就开始向店员发号施令,指着店里最耀眼夺目的几套连衣裙,让她们拿下来给月浅舒试试。 “夜修尧,我说过了,我不会穿裙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很排斥裙子,从小如是。 夜修尧却说:“我说过了,我喜欢看女人穿裙子。” “那你买给你喜欢看的女人穿好了,反正我不穿。” “不穿也得穿。” “你……”简直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月浅舒看着冰冷而又霸道的夜修尧,很是气愤。想甩手离开,手腕却被他紧紧地扣住。 “老婆,相信我,你穿裙子会很好看的,你只是、不敢尝试罢了!” 夜修尧的声音柔和了下来,渐而带着一丝诚恳的央求着她。 月浅舒心一软,才勉强点头答应可以试一试。 不试不打紧,这一试,月浅舒恍然觉得眼前这男人就是个怪异的存在。 不仅仅是挑选衣服的眼光,就连衣服的款式和衣服的搭配,都那样契合,穿在她的身上,简直和之前的月浅舒判若两人。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月浅舒难以置信地嘀咕:这、这、这也太…… “看吧,我就说你穿上裙子会很好看。”某人的唇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他示意严三扶着他上前,长臂搂过月浅舒的细腰,贴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老婆,你底子好,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就非常好看。今天要回夜家,就不去婚纱店了,要不我真想看看,看看你穿上婚纱有多漂亮!” “什么老……”月浅舒的小脸红过了半边天。 老婆?什么老婆? 明明就是约好了一起的一个游戏。 他怎么能当真? “这位先生,打扰一下,请问您想要哪件?”店员是个眼尖的,很快看明白了夜修尧才是真正的金主。 夜修尧瞅了瞅,回说道:“都要!” 店员最高兴的就是这种豪爽的客人,忙拍马屁地夸了月浅舒一顿,随后喜滋滋地说道:“好的,先生,请稍等。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好。”夜修尧随即让严三去结账。 镜子前的月浅舒却不淡定了,她瞪大一双眼睛看向夜修尧:“三叔,你该不会是脑子短路了吧?全要?你难道没注意到那些衣裳的价格吗?” “注意到了,那又怎样?”夜修尧满不在乎地说到。 “你说怎样?夜修尧,你买个块八毛的菜都掂量半天,买这上万块的衣裳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什么毛病。”月浅舒要去换衣间,想换回自己原来的衣裳。 夜修尧却拉着她:“就穿这套。月浅舒,咱们待会儿就回夜家,杨彩桦在不在不知道,夜司南肯定是在的,难不成你想被他看笑话?” 月浅舒默。 夜修尧则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带着她在商场里转了大半天,把她全身上下能买的都买了个遍。 等到夜家大院时,已是正午了。 第0005章、回夜家 夜司南的婚事对夜家来说是件大喜事。 他是夜家的长子长孙,意义非凡。 老爷子本该是高兴的,但今日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尤其看着夜修尧与月浅舒一前一后进门时,老爷子的脸色越加难看。 “修尧,你也来了?正好,过两天就是司南和浅舒的婚礼了,你这做三叔的也该帮着出出主意才好。”夜修尧还没坐下,顾知秋就笑着看向了夜修尧。 “好!”夜修尧应了一声,脸上平平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 顾知秋瞅着,没再说什么。 “修尧,你跟彩桦年纪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办事?要我说你们俩还是赶紧的把结婚证给领了,早点成个家。”夜修冗看向三弟说道。 夜修尧却沉声回:“人家眼角高,怕是看不上我这个残废,结婚就算了。” 话语一出,夜家大厅的所有人都纳闷地看向他。 “别说丧气话。修尧,你大侄儿再过两天就要和浅舒举行婚礼了,你也要加把劲。”夜修冗安慰说道。 却听夜修尧说道:“是啊,恭喜司南了。至于我就不用大哥你担心了,因为就在昨天,我已经找到那个不嫌弃我,肯和我登记结婚的女孩了……” “修尧,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找到肯和你登记结婚的女孩?”夜修冗被夜修尧的话弄得七荤八素的,夜家旁的人也纷纷不解地看着夜修尧,唯有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月浅舒则吓得手心出了汗。 “我是说我已经结婚了,只不过和我结婚的女人不是你们认为的杨彩桦。”夜修尧依然淡定如初。 “不是彩桦?那、那是谁?”顾知秋咬着筷子惊讶地问。 夜老爷子则一掌拍在桌子上,质问夜修尧:“老三,你哑巴了?说话呀!你娶了谁?有胆子就告诉大家伙!” “这有什么没胆子的?我又不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夜修尧微微沉眸,一脸平静地看向夜家老爷子,淡声说道:“月浅舒!我娶的女人是月浅舒!” 短短的一句话像是惊天霹雳,将夜家的大厅劈的轰轰作响。 “你说什么?”原本还一脸好奇的顾知秋顿时睁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月浅舒? 怎么可能? 那可是她儿子夜司南的未婚妻。 夜修尧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不是狠狠地打了司南的脸吗? “夜修尧,你、你刚才说了什么?什么叫你娶的人是月浅舒?她可是你的侄儿媳妇,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夜修冗难以置信地询问。 怎么会? 那可是月浅舒,是司南的未婚妻月浅舒!在他眼中,三弟夜修尧做事一向沉稳,又待司南不错,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大哥,你没有听错,我就是娶了月浅舒,结婚证我们已经领了,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们就会举行婚礼。至于司南,我想他不会太过惊讶的。” 夜修尧依然表现的相当平静,也根本不把大家怎样看待他。 “夜修尧!你还像是一个做叔叔的吗?浅舒是司南的未婚妻子,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居然背着大家和浅舒结婚,是什么意思?是想打司南的脸还是想打我们的脸,想打夜家的脸啊?” 顾知秋怒气磅礴,叉起腰来指着夜修尧的鼻子大骂。 夜修冗脸色也很难看,他看了一言不发的老父亲一眼,再问夜修尧:“老三,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干?我们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样对大家?”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老爷子把代总裁的位置给了司南而没有给他,他心里憋着气,所以故意用这招来报复大家!” “你瞎说什么?修尧不是这样的人。” 夜修冗的话令顾知秋恼怒起来,她转向夜修冗扯着嗓子大喊:“我瞎说?夜修冗,是我瞎说吗?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看看你的好兄弟他是怎么对我们儿子的,又是一副什么态度?哼,到底是小妾生的下贱货,上不得台面!” “顾知秋,你给我闭嘴!” 夜老爷子一直没说话,但听儿媳妇这么说话,也免不得动起怒来。 他看向夜修尧,沉冷地问到:“修尧,你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和浅舒结婚?” 老爷子在夜家是权力的象征,他这一开口,大家都安静了。 纷纷转头看向夜修尧。 期待着他的答复。 夜修尧这才有所反应,他瞥了一眼一脸怒意的顾知秋,随后冷声说:“大嫂,你说对了,我就是想报复司南。但是不是为了夜家的代理总裁,我没必要告诉你。你既然要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辩驳的。因为在我眼里,你怎么想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你要搞明白,从现在开始,月浅舒将不再是你儿子夜司南的未婚妻,而是我夜修尧的结发妻子。” 夜修尧把话说完,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意欲离开。 “夜修尧,你给我站住!” 顾知秋被夜修尧气得大口喘气,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扑上去抓住夜修尧的衣领怒骂道:“夜修尧!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终于露出马脚了?就凭你?一个瘸子也敢肖想夜家,我告诉你,你不配!” “瘸子?不配?大嫂,那么请问你,谁又配?你儿子吗?说白了,你就是看我这个瘸子不顺眼,想要一脚踹出去,是吗?”夜修尧冷笑回答。 “我没说!” 顾知秋冷哼一声。 她是看夜修尧不顺眼,但要把他赶出夜家,她还不敢。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 “夜修尧,你休要胡搅蛮缠,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和月浅舒的事。”顾知秋这才想起月浅舒来,转而问道,“月浅舒,你说句话,你这么干,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司南待你不好吗?我们待你不好吗?夜家待你不好吗?你要这样丢我们的脸?丢夜家的脸?” “我……”月浅舒语噎。 夜修尧则上前来抓住她的小手,冷瞥着顾知秋说道:“是我让她这么干的,大嫂,你有什么火气冲着我来,别为难她一个小女人。”说着,拉起月浅舒的手意欲离开。 顾知秋则拦住二人:“冲你就冲你,夜修尧,你以为我不敢吗?” “知秋,闭嘴!”打断顾知秋的是夜修冗。 他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怒意,问夜修尧:“修尧,你跟浅舒没有感情,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你,浅舒,你不是喜欢司南吗?为什么要和修尧结婚?修尧,浅舒,你们俩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弟的脾性夜修冗多少知道一些。 他生来孤傲,性格要强,却不是做事不讲道理的主儿,娶侄儿媳妇这种事,不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 这里头,定有隐情。 “还能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你还想替他们开脱吗?夜修冗,我告诉你,他们两就是故意给司南丢脸,给夜家丢脸。” “修尧,你说话!别像个哑巴一样,说话,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修尧的沉默耗尽了夜修冗的好脾气,他大吼一声,逼着夜修尧回答。 夜修尧呢? 俊逸的脸上依旧浮着一层淡淡的冷笑,抬头看了看夜修冗,斜勾着唇角说道:“大哥何不去问问你儿子?我想他应该会比我这个瘸子说得更加清楚明白,不是吗?” “你、你、你……”夜修冗被气的不轻。 夜修尧却依旧冷傲,对月浅舒说道:“浅舒,咱们走。” “等一等!”夜老爷子叫住了二人,说道,“给我一个理由,我不想听司南解释,我只想听你说话,说,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浅舒结婚?” “爸,我说过了,让司南跟你们说吧!”说完,果断离开。 夜老爷子眉头深蹙,本能地反应是事有蹊跷,于是转向长子夜修冗,沉着老脸说道:“立刻叫你儿子回来,我要他跟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0006章、审问 接到夜修冗电话的时候,夜司南正在他和杨彩桦的别墅里。 听到父亲要他回家,他大约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也罢,终究是他对不起浅舒。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躲是躲不过去了。 所以安慰了杨彩桦几句,他就准备回夜家。 “司南,等一等!”杨彩桦见他离开,忙快步上前跑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身,娇娇地说,“司南,不要走!我怕!夜修尧看到我了,我怕他会过来寻仇。” 夜修尧对她很好,她知道。 夜修尧性格狠毒,她更清楚。 如今被他亲眼捉奸,杨彩桦心里总有些毛毛的。 一回想起他昨日个离开时的眼神,更不自觉地从后背渗出冷汗来。 “不用怕,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夜司南转过身来,握住杨彩桦的双手,轻柔地安慰:“放心,一切有我,我会尽我一切的努力办好这件事的。” 说完,一脸温笑着轻抚着杨彩桦的小腹:“彩桦,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肚子里面孕育着我们的宝宝,承载着我生命的延续,所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好你,保护好宝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明白吗?” “嗯!” 杨彩桦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乖巧地点了点头。 随后问:“司南,月浅舒会放手吗?你们家那么在乎她,要是她不肯放手,一直缠着你,咱们怎么办?咱们的宝宝又该怎么办?我不想他没名没分,做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浅舒性格虽然犟了点,但并不坏。何况一直以来我只当她是妹妹,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宝贝,放心吧,就算她不肯放手也没有办法,因为我要娶的人是你。” 夜司南捏着杨彩桦的下巴说到。 杨彩桦听了,心中很是高兴。 她猛地扎进夜司南的怀里,娇柔地呢喃出声:“司南,你真好!谢谢你,谢谢!” “咱们之间还需要说谢字吗?宝贝,听话,乖乖在家呆着,等我回来。”夜司南恋恋不舍地吻了吻杨彩桦,而后才出门离去。 很快到了夜家别墅。 夜司南下车,大步向夜家客厅走去。 不出他意料的是,进门的那刻,他看见爸妈和爷爷一个个地都在客厅等着他,而且全都严肃非常,像是要审问犯人一般。 “都在呢?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吗?” 夜司南故作镇定地向大家走去。 顾知秋最是心疼自己的儿子。 她先站了起来,拉着夜司南在自己身边坐下,“儿子,你说实话,你和浅舒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浅舒?我、我们能发生什么事?”夜司南强作镇定。 心里却已明晰,家里的这几位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但看他们的样子,又不像是完全了解实情。 “儿子,你难道还不知……” 不等顾知秋把话说完,坐在正位的夜老爷子忽然开了口,他锐利的眼神直逼向夜司南,问道:“司南,修尧和浅舒结婚了,我们问他原因,他却不说,让我们直接问你,说你会解释的更加清楚一些,说吧,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司南原以为是月浅舒回家来告了状。 却不想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 一时难以接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脸震惊地看向夜老爷子,说道“爷爷,您说什么?三叔、三叔他、他竟然、竟然和浅舒结了婚?这、这、这怎么可以?” 夜修冗一直没说话。 但现在,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反应,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皱了皱眉,说道:“没错,他们的确结婚了。司南,你究竟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三叔要那么做?为什么又要那么说?” 顾知秋很不喜欢丈夫这样的处事态度,她哼声说道:“什么叫为什么那么做?他就是故意要给司南难堪!侄儿媳妇,亏他下得了手!” “妈,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一想到月浅舒和夜修尧在一起了,夜司南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一个劲地重复,“不能让他们在一起,爷爷,他们这是报复我!不能让他们这样在一起!” 夜司南急着离开。 夜修冗却将他拦了下来,说道:“夜司南,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儿?我们在问你话,你还不快给我们解释清楚?什么叫做他们在报复你?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俩的事情?” “夜修冗,你干什么呢?怎么老是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现在是你儿子受了委屈,你不帮他向夜修尧讨回公道,在这儿吼什么吼?” 顾知秋其实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但她仍不愿自己的儿子被丈夫凶吼。 “妈,不是三叔的错,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他们。”夜司南解释了一句。 夜老爷子何其精明,话说到这个份上,哪能不明白呢? 他忍不住猛地一阵咳,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对夜司南说到:“司南,你究竟做了什么,快说!” 夜修冗见老爷子动气,也横了儿子一眼,说到:“夜司南,爷爷问你话呢!哑巴了,还不赶紧的,说呀!” “爷爷,我……” 夜司南的脸抽了抽。 他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父亲,再看向一脸殇意的爷爷,终究绷不住了。 他慢慢地走到夜老爷子跟前,咬了咬唇,几番挣扎之后,终于噗通一声在老爷子跟前跪了下来,低下头沉声说道:“爷爷,爸爸,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三叔和浅舒,是我、是我……” 夜司南的举止令顾知秋大吃一惊。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儿子。 更难以置信地问道:“夜司南,你知道你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吗?你对不起夜修尧和浅舒,你、你究竟做了什么事对不起他们?” 夜老爷子和夜修冗心里明亮了,双双严肃地看向夜司南。 事到如今,夜司南知道这事再也瞒不下去了。 当不得坦白交代。 更何况浅舒手里还有他的艳照,那丫头既然没有拿出来,就是给了他一线生机。 自己不该不知死活,不知进退。 因而埋下头去,结结巴巴地说到:“爷爷,爸爸,妈,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我不喜欢浅舒,一直以来只把她当做妹子看待。我喜欢的人是彩桦,早在一年前,我们机缘巧合相识之后,因为一次醉酒,我们俩就、就、就……” 后面的话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了。 夜修冗听此,当即勃然大怒,猛地一脚踹在儿子的身上,怒骂道:“畜生!夜司南,你个小畜生!你知道杨彩桦是谁吗?她是你三叔、是你三叔夜修尧的女朋友,你猪油蒙了心,也敢动?啊?” “你干什么?要骂就骂?用得着动手吗?司南的身体不好,让你踢坏了怎么办?” 顾知秋虽然惊讶于儿子的行为,但始终宝贝的很。 一看夜司南被夜修冗踹了,顾知秋立马护短地挡在儿子跟前,辩驳道:“你且听听他解释,不行吗?” “听他解释?那修尧呢?顾知秋,你可真是晓得心疼自己个的儿子呀!” 夜老爷子起身,凄伤地说到:“顾知秋,我儿修尧瘸了,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却被你儿子惦记上了。你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爸,我、我……”顾知秋被老爷子训得脸色难看极了,却偏没有理由反驳。 “行了,随你们折腾吧!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快废了,等什么时候一闭眼,也就干净了。”老爷子落寞地回了房间。 夜修冗则边骂着儿子边搀扶老爷子回房。 “你这混账!天底下的女人死绝了?你竟要去碰那个什么杨彩桦?这老爷子原本就看我不顺眼,现在好了,你抢了他小儿子的女人,让那瘸子丢了脸,老爷子往后就更加不待见我们了!” 顾知秋忍不住掐了夜司南两把,呜呜地哭道:“我顾知秋怎么就这么命苦呢?竟生下这么个不懂事的混账东西!” 夜修冗已经从老爷子房里回来,听了妻子的话,顿时怒气横生。 “你给我闭嘴!别丢人现眼了!你命苦?你哪儿命苦了?命苦的是浅舒!当年那丫头的父亲为了救我和这混小子丢了性命,她母亲又杳无音信,这夜家成了她唯一的去处,可是你儿子呢?他这么对待人家,要不是修尧收留了她,那丫头现在指不定已经想不开寻短见了。” “哪能……” 顾知秋没说完,夜修冗又说了,“混账东西,我不管以前怎么着,往后你必须和那女人断了。浅舒和你三叔那边,我去做工作。你们的婚礼,也继续!” “爸,我不能娶浅舒,更不能和彩桦断了。” “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夜修冗又要打人,却见顾知秋挡在儿子跟前,说:“司南,你别犯糊涂了。和那个杨彩桦断了,听你爸的话,好好的和浅舒过日子。至于你三叔那边,往后我会给他再张罗一个女人。” “妈,事情没这么简单,彩桦她、她……”夜司南低下头去:“她已经怀孕了……” 第0007章、自私 “妈,事情没这么简单,彩桦她、她……”夜司南低下头去:“她已经怀孕了……” “小畜生,你说什么?”这一回,夜修冗真可谓是涛江之怒了。 顾知秋也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她张大嘴巴,瞪大双眼,揪着儿子的衣袖问:“司南,你说、你说什么?杨彩桦、杨彩桦她已经怀孕了?你的?” 夜司南点点头:“对。我的。” 顾知秋顿时转怒为喜:“你的?那就是我的乖孙喽?” 这可比什么消息都来得好。 孙子。 她终于把算子盼来了? 夜修冗没成想顾知秋会变得这么快,吼道:“知秋,你什么意思?浅舒才是司南的未婚妻,别的女人怎么可以生下司南的孩子?” “什么叫别的女人不可以生下司南的孩子?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难不成还要彩桦把孩子做了?”顾知秋态度强硬起来。 她插着腰说道:“对不起!我不同意!你要想动我孙子一根汗毛,必须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才行!” “你……” “爸,我知道我是我不对,是我欠浅舒的。”夜司南在夜修冗面前跪了下来,“但彩桦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您的孙子,你不能那么残忍的对待他。更何况我根本不喜欢浅舒,你强行将我们绑在一起只会增加我们彼此的痛苦,何必呢?” “夜司南!你这个小畜生,你、你……你早干什么去了?要是你不喜欢浅舒可以早点告诉大家,何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如今喜帖已经发出去了,浅舒也一门心思要嫁给你了,你却给大家来这么一手,你让她怎么过?现在她已经赌气和你三叔领证结婚了,万一那丫头不肯回头,一直跟你三叔耗下去,那不是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吗?” 夜修尧瘸了,也废了。 他给不了女人幸福。 这一点,夜修冗比谁都清楚。 浅舒要是不回头,那可就要守着修尧守一辈子的活寡,这让他良心何安?将来到了地下又怎么面对她地下的爹呀? 夜修冗被气得不轻,扬手要打夜司南,却无奈那巴掌迟迟不能落下。 顾知秋一看,立马挡在夜司南跟前,说道:“修冗,你想做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把司南打死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司南也说了,他不喜欢浅舒,咱们要是强行将两个孩子绑在一起也没什么好结果。为今之计是要劝浅舒回头,再好好的补偿人家。” “补偿?补偿?你说的倒轻巧,事情闹到现在这样,还拿什么补偿?他爹已经死了,难不成咱们能让人家活过来?” “人都已经死了,自然是活不过来的。这样吧,咱们先和爸做做商量,明儿再把修尧和浅舒找过来,好好的跟他们俩说一说,再然他们把婚给离了,然后好好的赔偿他们,怎么样?”顾知秋提议。 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 夜修冗没再说话。 夜司南也点头应下了。 傍晚。 夜家大厅。 当夜修冗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夜修尧立马想冰窟窿一样冷下脸来,“大哥,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认为只有你儿子能娶浅舒,我就没有那个资格了吗?” 夜修冗立即解释:“修尧,我没这意思,我哪能说你没资格娶她?可是你也清楚,你跟浅舒之间没有感情,身份也尴尬,年龄更加不相配。更何况她还是你亲侄儿的未婚妻,你们两个这么闹下去,会惹闲话的。” 旁边的顾知秋也添腔:“是啊!修尧,我们没说你没资格。实在是你和浅舒,你们两个的关系太尴尬了,咱们都是夜家人,总得为夜家的脸面考虑,是不是?修尧,你放心,往后呢,我会给你找个更适合的姑娘,怎么样?” 夜修尧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他冷冷哼了一声,斜睨向夜修冗夫妻俩,嘲讽说道:“原来如此!大哥大嫂可真是为夜家操碎了心呐!可是我想问一问,我不娶浅舒,咱们夜家就不会被外人笑话吗?二位,你们别忘了在这夜城,没有人不知道杨彩桦是我的女人,也没有不清楚月浅舒是司南的未婚妻。如今他们俩好意思滚到了一起,难道就不怕人家笑话吗?为什么偏拿我们开刀?” 夜修冗夫妻被夜修尧说得一句话也回不出来。 终究是一直默声的夜老爷子缓声说道:“修尧。爸知道,司南这混小子做出这样的事,很伤你的自尊心,你心里委屈,爸能理解。可你有没有站在浅舒的立场替浅舒想过?她还是小姑娘,就算不嫁司南,咱们夜家也可以把她当孙女养着,将来嫁个好人家,过一辈子幸福的生活。可你呢?” 老爷子重重地叹了一声气,“孩子,不是爸爸非要揭你的短,你这孩子本该是个好孩子,也该拥有常人该有的幸福。可你忘了吗?自打你这腿伤了以后……” 老爷子握住了儿子的手,老眼里流出泪来,悲伤地说到:“孩子,我想杨彩桦为什么和司南那混小子勾搭在一起,你应该明白个中原因,不是吗?你难道,真的想毁了浅舒的一生?” 老爷子的话再明显不过了。 他的儿子夜修尧废了,再也没有男人的能力,给不了月浅舒该有的婚姻生活。这也是为什么杨彩桦会选择和夜司南在一起的原因了。 所以,夜修尧应该退出。 话说到这个份上,夜修尧哪还能不理解? 他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层寒霜:“所以,爸是希望我一个人孤家寡人过一辈子,是吗?是啊……我是个残废,不该得到幸福,不该享有婚姻,不该有人陪伴!说的直白点,像我这样的人更加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修尧,爸不是这个意思,爸爸只是……” 夜老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小儿子从小就很优秀,也一直倔强的很,可是自打双腿受伤之后,就再也…… “爸!您不用解释了,这婚我已经结了,除非浅舒说要和我分开,否则,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说完,夜修尧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有些娇羞的月浅舒,问道:“浅舒,你呢?什么意思?也认为我是个废物,要跟我离婚吗?” “我……” “你放心,我说过,永远不会强求你,如果你愿意,我明天就和你去民政局,离婚!” 那时候月浅舒也有些打鼓,毕竟她不能拿自己的一生开玩笑。 但见大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见夜修尧那受伤的表情,心底一软,摇了摇头:“不,是我心甘情愿嫁给你的,我不离婚!” “浅舒!” “浅舒!” “浅舒丫头!”夜修冗夫妻、夜司南以及夜老爷子纷纷开口。 夜修尧却已拄好拐杖,将一条胳膊搭在月浅舒肩上,说道:“好,既然你也不同意,咱们俩就好好地过日子。走,老婆,扶我回家,省得在这儿惹人家生气。” 第0008章、发脾气 喧闹过后是尘埃。 回到夜修尧家公寓楼下,看着这陌生的环境,生活终于又被拉回了现实。 结婚了! 她竟然已经结婚了。 而且是嫁给了夜司南的三叔,成为了她未婚夫夜司南的婶婶。 再回到夜修尧的公寓,月浅舒变得有些沉闷。 小区设施不差,不是普通小区。 夜家有钱,买的起这种高档公寓也是很正常的事。 下车后,严三便小心翼翼地扶住撑着拐杖的夜修尧,想送他去电梯那儿,然后回公寓,却被夜修尧抬手阻止了。 夜修尧淡淡地看向跟着他身边的月浅舒,,不满地说道:“月浅舒,你愣着干吗呢?我们俩已经结婚了,现在,你是我的老婆,是我夜修尧的妻子,是我夜修尧的女人,你难道不应该照顾我吗?” “啊?什么……哦!” 月浅舒先是一愣。 不过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转念一想,觉得他的话也有些道理,这才伸手过去,充当他的拐杖。 严三则殷勤地跑上前,按开了电梯的门。 等月浅舒扶夜修尧进电梯候,严三便按下了按键,关了电梯的门。 电梯一路上升,最后在夜修尧家的十六楼停了下来。 严三再一次充当前驱,等电梯门一打开,就上前去掏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大门。 月浅舒扶着夜修尧在后,慢慢进了客厅。 进去后,夜修尧就拄着拐杖往书房去了。 严三跟在后头。 月浅舒则没事人一样,闲散地打量这收留过他两晚,并且将要继续收留她的房子。 不同于夜家,夜修尧的屋子装修很是淡雅。却又独居风格,倒是和夜修尧那张冰窟窿脸有的配。 许是心里还没释怀的缘故,她看几眼就有些不愿看了,而是静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在发呆。 随着“吱呀”一声响,书房里有人出来了。 月浅舒抬头一看,只见是严三走了出来。 他对月浅舒笑着说道:“太太,我有事,要去外面一下。” “哦,你去吧。” 月浅舒还没怎么习惯这个称呼,尴尬地应了一声。 严三则对她微微一笑,静悄悄地走了。 夜修尧很快也出来了,一拐一拐,径直挪到了月浅舒跟前。 见月浅舒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局促不安,夜修尧脸上的冰霜才稍微消融,他在月浅舒身边坐下,对她说道:“月浅舒,不用太紧张,你和我结婚了,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所以这儿往后就是你家,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月浅舒尴尬地笑了笑。 仔细斟酌许久,才出声说道:“三、三叔,我有个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 “就是、就是…三叔,你知道的,我们俩结婚完全是为了赌气,不可能真的在一起,不是吗?所以,咱们俩、咱们俩什么时候离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声。 别说她和夜修尧的辈分很乱,就是他这阴阳怪气的性格,她也不敢苟同。 所以,还是问清楚什么时候可以离婚的好。 然而,夜修尧的脸色顿时冷下来,哼了一声,问道:“怎么,你嫌弃我这个瘸子?怕我拖累你?” “没、没、没有!”就算有,她也不敢说呀! “那是为什么?难道你觉得和我这个瘸子在一起丢脸,没有你和夜司南在一起风光。” “不是。” “那是因为我爸还有大哥大嫂他们?” “也不是。” “那就是怕我耽误了你,是也不是?” “我……” “我知道了,我是个瘸子,早就失去了男人应该有的一切,就连我爸都觉得我应该放了你,免得让你守活寡。” 夜修尧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看着月浅舒自嘲说道:“月浅舒,你放心,只要你找到了喜欢你的男人,我会还你自由的。我是个瘸子,不能做正常男人做的事情,更不能给你一个女人应有的幸福,所以,我懂!” 说完,他的脸已经冷到了极点,随后一瘸一拐往卧室挪去,进门后砰砰一声,狠狠地把房门关上了。 月浅舒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无奈。 没错,她的确提的有些急切,但也没说什么呀?这男人至于吗? 竟这么生气? 又不是她说他没用的,又不是她说他不是正常男人的。 跟她发个什么火? 自己这心里还窝着一团火呢! 找谁发去? 月浅舒郁闷地扫了扫夜修尧的房门,然后起身,想要去出去透口气。 可还没等她迈出去,就听夜修尧屋里传来一声轰隆巨响。 月浅舒有些受惊。 问了句怎么了,却久久没人回答。 她有点担心,便折了回去。 径直往夜修尧的书房去了。 等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就见夜修尧坐在地上,正艰难地拿着拐杖试图爬起来。 月浅舒连忙跑了过去,想要去扶他。 却被夜修尧一把扫开:“滚!不要你管我!”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在帮你!”她委屈地说到。 “我不需要你帮。横竖我迟早都是需要一个人过的,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夜修尧再次尝试爬起来,却再一次失败了。 月浅舒看着摇头,再次不顾他的反对搀着他爬了起来,“我帮不了你一世,不是还有严三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夜修尧的脸色更加阴冷了。 月浅舒这时又看了看他的腿,问道:“怎么样?没摔伤吧?” “用不着你假惺惺地关心,走开,别管我。”语毕,撑起拐杖,毫不留情地将月浅舒扫到了一边。 月浅舒脑袋上一串乌鸦飞过。 这人,什么毛病? 活该他一辈子孤单。 许是摔伤了的缘故,夜修尧没走两步又摔了下去。 月浅舒去扶,再次被他扫开了,他依旧倔强地想要自己爬起来。 见那那样难讲话,月浅舒便不再管他了。 夜修尧尝试了几次,终究以失败告终。 这时,他额头已经有了一层细汗,脸色也紫青难看的厉害,气喘一粗,抄起手边的拐杖粗暴地朝一边的桌子脚砸了下去。 顿时,拐杖断成两截,桌子也被打翻在地。 把月浅舒吓得跳了起来。 然后呆呆地站在那儿,吓得说不出话来。 夜修尧他、他…… 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中,夜修尧都是阴沉的,是孤寂的,这样暴躁、这样粗犷的时候,她还是第一回见。 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大怒过后的夜修尧看了月浅舒一眼,眉间有复杂的神色闪过。 他实在站不起来,便向床边爬了过去。 然后借着床沿的高度,艰难地爬了起来。 “月浅舒,你走吧,别杵在这儿了。我是个没用的废物,早该死了,不配耽误你的青春,你放心,我说过了,只要你找到你自己的真爱,而那个男人也真心待你,我就放你走。” 语毕,哀伤地叹了一口气。 听着那话,月浅舒不知是何感受。 因为夜修尧的那句话,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见他一脸萎靡颓废,她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人。 他才是。 因为就算没有了夜司南,她还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可以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他却不能。 他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女朋友,更是男人的尊严。 杨彩桦背叛了他,所以他要和自己结婚,用以报复夜司南,报复夜家,用以挽回自己那卑微的尊严。 可是夜家不同意。 就连她月浅舒也不乐意。 她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离开他。 若果真如此,当她走得时候,就是他沦为全世界笑话的时候了。 她不是菩萨,没有普度众生的慷慨之心,但此时此刻,却不忍让夜修尧一个人孤独地承载全世界的冷眼嘲讽。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横竖她也无处可去,不如先留下陪陪他。 权当是报答他收留自己的恩德吧! 这么想着,她转头走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夜修尧好看的额头皱了起来。 他扭头看向窗外,悲凉的嘴角无奈地露出一抹自嘲的冷笑。 第0009章、晚餐 夜修尧以为月浅舒不堪他的臭脾气,已经躲回自己的小窝,抑或说躲出门去了。 然而不然。 不过一会儿,他又见月浅舒勤快地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扫帚和拖把。 她不理会他,走到被夜修尧打翻的桌子边,将破桌子挪出了夜修尧的卧室,然后再把夜修尧打断的拐杖等东西收拾了出去,最后才拿起扫把开始打扫。 夜修尧眸中微微带出光来,脸上依旧带着一股冰冷,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月浅舒忙活,嘴里不饶人道:“你做这些干什么?不是急着要离婚吗?” “谁说要离婚就不能干这些的?”月浅舒白了夜修尧一眼。 夜修尧却并不生气。 月浅舒又说:“三叔,不过有个事我得提醒您一句,您一气之下把拐杖砸断了,如果不干净让严三给你买一个回来,估计你得像个老太太一样,在这床上一直坐着了。” “知道还不打电话给严三?”夜修尧嘴上那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温和了许多。 月浅舒扯了扯嘴角,并不说话。 依旧认真地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夜修尧则挪到床头,静静地靠着,像是在审视什么东西一样,一言不发。 月浅舒把房间收拾干净后,才走到夜修尧身边,将他的手机给了他,说道:“你给严三打电话吧!告诉他你的拐杖坏了,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 “月浅舒,你忘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吗?就这么走了?”夜修尧脸上又浮出一片冷意。 月浅舒一愣,然后挠了挠头:“你还有事?” “你说呢?” 月浅舒微微想了想,仍是不解,问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夜修尧眸光一闪,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说道:“严三出去办事去了,今天晚上估计要忙到很晚才能回来。我饿了,想吃晚饭,你去帮我做,米和菜厨房里都有。” “知道了。”月浅舒看了他一眼,随即应了下来。 他的腿不能走路,如今拐杖又毁了,定然不能自己做饭。 所以她帮他,无可厚非。 只是他总拿那什么丈夫去提醒自己,让月浅舒有些不舒服。 “你在这儿等着吧,做好了我叫你。”月浅舒说着,已经抬步往外走。 夜修尧不干了,在后头大喊:“月浅舒,你等一下会死吗?你在厨房做饭,却丢我一个人在这里,还有没有公德心?” “那你想怎样?该不会要我背你去厨房,盯着我做饭吧?放心,我不会下药毒死你的,毒死你对我又没有好处。” 月浅舒扁了扁嘴。 夜修尧则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多寂寞?你扶我去客厅,那样我就可以看着你。” “毛病!” 月浅舒骂了一声,终究还是在夜修尧的淫威之下重新走了回去。 她先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外去。 她个子娇小,夜修尧则身材高大,那些重量压在她的小身板上,还真不舒服。 等扶着夜修尧走到客厅时,她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月浅舒出自贫寒之家,后来虽蒙夜家收养,到底是寄人篱下的生活。 所以她从小就知道要勤俭节约,要自食其力。 一顿饭对她而言,实在是小意思。 安置好夜修尧,她便系上围裙,快速扎进了厨房奋斗。 不知道夜修尧是不是不喜欢外面的东西,他家冰箱里头蔬菜瓜果应有尽有。 月浅舒随便挑了几样,便开始快速的洗切炒炖。 半个多小时后,一桌香喷喷的晚餐就摆在了夜修尧面前。 “好了,你吃吧,我去睡了。” 月浅舒刚要走就被夜修尧叫了回来。 “回来,陪我一起吃。” “我不饿。” “不饿也坐在这儿,万一待会儿我再摔着,你负责吗?” “知道了。” 月浅舒不情愿地留了下来,心底开始暗暗地鄙视他:真亏是夜家人,那么娇贵。 夜修尧不理会她的目光,自顾开始享用桌上的晚餐。 “月浅舒,这个烫,帮我尝尝先。” “哦。” “这个淡了,你尝尝。” “这个不够味,你自己吃吃。” ……不过一会儿,桌上的五菜一汤被夜修尧夜三爷挑了个遍,气得月浅舒撅起嘴来,“你干嘛?既然那么嘴娇,就别吃了。” “不吃饿死我吗?还是说你想谋杀亲夫,然后独占我的财产?” “谁稀罕呐?再说了,除了这套房子,我连你的财产是什么都不知道,占个屁呀?”月浅舒气得翻白眼。 “知道就好。”夜修尧美美地喝了一口汤,然后看向月浅舒,“夜司南还有两天就要举行婚礼,我们倒是候也举行。” “你……” “怎么?你怕了?” “没有。” “那就给我好好地调理好心情,到时候做一个美美的新娘,气死那对人渣。” “知道了。”月浅舒无力地应了一声。 “可以了,去洗个澡休息吧。”夜修尧淡淡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月浅舒扁扁嘴,往自己的卧室去了。 想到些什么,又折了回来,对夜修尧说:“我暂时不会睡,你要是吃好了想回房间叫我一声就行。” “不用你讲。” 夜修尧的回答令月浅舒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咬了咬唇,没趣地回了房间。 见月浅舒真回去歇着了,夜修尧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再后来严三回来了,所以夜修尧并没有打扰月浅舒。 略微洗了一把脸,月浅舒便躺下了。 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月浅舒的泪忽然就流了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人生终究还是跟她开了一场玩笑。 夜司南,那个她以为可以依托一辈子的男人,背叛了她。 然后,她在一气之下,将自己交给了夜家另一个男人,一个已经瘸了的阴晴不定的男人。 有时候他对她很好,但有时候…真的有些刻薄。 渐渐地,月浅舒慢慢缩进了被子里,用被子裹住自己,呜呜地哭了起来。 已经死去的爸爸,下落不明的妈妈,还有如漂萍一般的自己………… 霎时间,都聚集到了一处,化作泪水,奔涌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戏弄她? 想着夜司南办公室的那一幕,她便忍不住地问自己,究竟哪儿错了? 为什么夜司南要那样对自己? 这么多年的倾心,当真比不上杨彩桦一时的姚娆吗? 这么多年的付出,当真比不上杨彩桦一笑的媚功吗? 她从不违逆他,为什么到头来他还是移情别恋。 不,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对她用过真情,又哪来的移情别恋? 整整一个夜晚,月浅舒都想沉浸在低迷的痛苦之中。 然而,无论如何难受,第二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生活也依然会继续。该面对,也仍旧需要面对。 第0010章、生活 月浅舒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哭了一夜,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偏偏夜修尧那家伙还不顾所以的闯进她的房间抓她起来。 “三叔,我困,想再睡会儿,请您先出去,成吗?”她迷迷糊糊地说到。 夜修尧却阴着脸说:“不成。月浅舒,我饿了,你起来给我做饭吃。” “我没力气,你让严三给你做,好不好?我真没力气,也没心情。”她说话之际,夜修尧看到了她两只比熊猫还夸张的眼睛。 这才作罢,说到:“暂且饶你一次,两个小时后给我起来。”说完,设好了手机闹钟,摆在她的床头柜上。 “两个小时?不可以让我睡到自然醒吗?” “不行!”夜修尧冷声拒绝。 “为什么?”月浅舒委屈地问。 “因为早上我可以随便找点牛奶面包对付,中午不能,中午你必须起来帮我做饭。” “不是还有严三吗?” “他有事去办。” “那你叫外卖。” “不卫生。”他辩驳的相当干脆。 “我……”月浅舒很想爆粗口,合着跟你夜修尧结婚,就是专门来此后您的是吧? “我知道了,三叔,你可以出去了吗?”月浅舒无语已经闭上了眼睛,蒙着被子继续睡。 夜修尧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拄着拐杖坐到了床沿,掀开月浅舒的被子,说道:“月浅舒,你再叫我一声三叔,我要了你信不信?” “等你有那个本事再说,我就叫,三叔三叔三叔三叔……”月浅舒报复性地说。 夜修尧的脸已经黑了下去,一把将月浅舒捞起来,带进自己怀中,什么也没说,咬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夜……修……尧……” 月浅舒的眼睛顿时挣了开。 一脸怒意地瞪着夜修尧。 夜修尧慢慢放开她,“月浅舒,别跟我抬杠!”说完,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月浅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摸了摸自己被咬的唇,心里忍不住骂了一万句草泥马。 这男人,比夜司南那个混蛋,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脑子里是进了水还是进了浆糊,竟然会鬼迷心窍地和他领证结婚? 靠! 夜修尧走后,月浅舒缩进被子里继续躺尸。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 不等闹钟响起,那个冷面男就进来了。 他大着嗓子说道:“月浅舒,起来了,两个小时已到。” “……”月浅舒真想拿东西朝他砸过去。 什么人? 自己不睡觉也不许别人睡觉。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她心里难受的时候。 “月浅舒,你再不起来我就去拽人了。” “不用你拽,我起来了。”月浅舒连忙爬了起来。 然后去洗手间刷牙、洗脸,换衣服,收拾收拾自己 一切准备就绪,她就一头往厨房里扎。 夜修尧却拄着拐杖在后头闷闷地说:“你家做饭不用材料的是吧?月浅舒,你带不带脑子的?” “什么吗?冰箱里还有那么多,怎么叫没有……”月浅舒白了夜修尧一眼,然后去冰箱里找食材,却在打开的冰箱的刹那,被空无一物的冰箱给惊呆了。 “夜修尧,冰箱里的东西哪儿去了?” 她惊讶地问。 昨日晚上做菜的时候明明还有满满一冰箱的,怎么一夜之间像是被人洗劫了一样? “我让严三扔了。”夜修尧漫不经心地回答。 月浅舒却瞪大了双眼:“扔了!那么多东西,你都给扔了?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两个字没敢说出来,因为夜修尧已经黑着脸瞪向了她。 “夜修尧,你想干什么?”月浅舒改口问到。 夜修尧却淡淡地回答:“没想干什么。就是东西不新鲜,怕吃出病来。” “那还不新鲜,你……”月浅舒不说话了,好,你有钱,你任性。你是大爷,我认,成了吗? “还愣着做什么?冰箱里没东西了,不知道出去买吗?又没短你的钱?”夜修尧大声说话。 “凭什么我要买?又不是我扔的,要买你让……”严三去买还没说完,夜修尧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凭我是个残废,凭我是你老公,凭你得照顾我!”夜修尧噼里啪啦地说完,脸色越加难看的厉害。 月浅舒不敢再惹他,心里却着实很恼他。 她脱下围裙,闷着头走出厨房,走向客厅,不满地说道:“不过是场玩笑,何必整天挂在嘴上。” 说多了都是泪,当时脑子里肯定是进了屎,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 现在倒好,这男人动不动就拿这个来吆喝她,指使她。 不想再听他啰嗦,她便拿了钱包,换了鞋袜,开门出去。 却听夜修尧在后头叫唤:“月浅舒,你干什么去?” “买菜呀?不是你说的吗?” 月浅舒回头,无奈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你一个人去?” “嗯,不然呢?” “那我怎么办?” “你当然在家呆着。” “我在家呆着?一个人?月浅舒,真亏你想的出来。我昨天才刚摔了一跤,你居然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夜修尧不满地哼哧,鼻子底都是火。 月浅舒就不明白了,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陪你一起去。” “你陪我?”月浅舒讶异地问,“不就势楼下买个菜吗?有多长时间?你就不能在家呆着不动吗?再说了,你要是去了,我还得……” 话未说完,夜修尧的脸色已经冰冷到令人窒息的地步。 他直视着月浅舒,说道:“你还得怎样?是嫌我累赘?还是嫌我是个瘸子,丢人?” “我没有,我、我……”丫的,这男人怎么跟会读心术一样,害的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想要说些什么话回击吧,又怕伤了他那脆弱的自尊心。 再一次,月浅舒认定自己那时脑子进了水。 无辜给自己惹上这么一个祸害。 第0011章、争吵 月浅舒没有严三那么壮。 背扶夜修尧这么一个大块头,真的有些吃力。 没有严三在身边,去了超市,她不仅要买菜,还要照顾臭脾气的他,让她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真能应付的来吗? “嫌弃我就直说,用的着摆出那一张苦瓜脸吗?”月浅舒还没说话,夜修尧已经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嘴里还感伤地念叨:“我知道,我是瘸子吗?多丢人呐?要不然,杨彩桦也不会急着去找夜司南了!哼哼哼!我就是个贱命!早该死了清净!” “喂!你……”月浅舒无语。 这男人的自尊心,简直比玻璃还脆。 “喂!我没说你丢人,我就是担心我个子太小,在外面照顾不好你,你站住,别生闷气了,成不?” 说实话,她真的想一饼铛拍死这矫揉造作的混蛋。 但他娘的心理作祟,见夜修尧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忍心责怪了。 夜修尧回头,看向月浅舒。 看向那带着怒气却没有发作的小脸,终于没再说话。 带好必备之物,月浅舒便充当起人肉拐杖,扶着夜修尧出了门。 严三不在,月浅舒的开车技能也不咋地,尤其身边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残疾人,她当然不敢开车。 所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索性离得不远,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一路上,夜修尧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那深邃的眼光看向缥缈的窗外。 到了超市以后,月浅舒想将夜修尧安置在出口处的椅子上,却听夜修尧抗拒地说到:“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得照顾我。” “夜修尧,我就两只手,一直扶着你还能干什么事?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这儿待一会吗?我很快就出来了。”月浅舒真想骂你丫的给老娘滚。 什么人吗? 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简直要气炸了。 然而,夜修尧并不理会她的无奈,反而眸色渐冷,睨向她哼笑道:“什么就两只手?月浅舒,你倒不如直说,超市里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扶着我这样一个瘸子,多丢脸呐?” 月浅舒本就气得不轻,再被夜修尧这么一刺激,心里的火顿时勾了出来。 她指着夜修尧说道:“夜修尧,摆脱,你可不可以凭点良心,讲点道理?一直以来都是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曾听过我的解释?是,你是受伤了,你是需要照顾了,但请你也考虑考虑我的状况好不好?我没你高、没你壮,没有足够的力气背你扶你,你还偏要我这么干那么干,究竟想要干什么呀?是我嫌弃你还是你嫌弃我呀?” “月浅舒,你别辩驳了,你就是嫌弃我,就是怕我给你丢人!”夜修尧想也不想就回了过来。 “我没有!”月浅舒反驳。 “你有!” “我没有!” “你有!就是不想承认罢了!” “夜修尧!”月浅舒已经准备骂人了。 但见进进出出的人看向她时那怪异的目光和夜修尧故意装出的委屈劲,无奈地叹息,“我败给你了,成吗?夜修尧,我扶你,咱们一起进去,你满意了吧?” 这个霸道自私且不要脸的老男人。 她真的斗不过。 罢了。 罢了。 累就累点吧! 只盼着早点能够和他离婚,找到自由,就万事大吉了。 许是见月浅舒真的动气了,夜修尧才终于闭了嘴。 二人艰难地逛了逛,挑了些瓜果蔬菜和肉制品,然后准备去前台结账。 却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哟!这不是夜家千金月浅舒吗?啧啧啧,怎么,也来超市购物?” 月浅舒回头,就见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 有些眼熟,却并不认识。 “你是……” “月浅舒,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张霞,你上个单位的同事。”上个单位的同事?月浅舒仔细想了想,这才记起来这个女人。 当时她大学还没毕业,去了一家公司实习。 这位张霞就是隔壁组的一个老人。 那时不知为了什么,他们公司人事部的经理总是给她送花,有一回被夜司南撞见了,就说什么她是夜家的人,让那个经理有多远滚多远。 因为这么一件事,她的实习生涯变得很艰难。 没多久就滚蛋了。 再后来,她进了夜氏集团下的一家子公司工作。 现在这女人提起来,她才找回了零星的记忆。 “张霞姐,你好,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浅舒,听说你马上就要嫁给夜家的皇太孙了?恭喜恭喜呀!”张霞笑着说道,有些恭维。 待见她扶着的夜修尧,便又问道:“这位是……” 夜修尧没有说话,微微扯了扯嘴角。 看向张霞,有几许凌厉。 张霞年龄不小,观察力很好。 只一眼,就看出夜修尧绝非凡品。 只是这腿…… “浅舒,这位是你什么亲戚?怎么眼生,以前从未见过?”她应付不了夜修尧的凌厉,便转向月浅舒说话。 夜修尧的脸一直冷冷的,冰冰的。 待张霞问出这句话后,更探寻地看向了月浅舒。 想看看月浅舒会如何回答。 然而,月浅舒竟吱吱呜呜,半天回不出一个字来。 夜修尧瞅着,原本的冰窟窿脸越加的寒彻入骨。 第0012章、消融 张霞见月浅舒这样子,原本并不好奇的,现下却很是纳闷。 “我是她老公。” 见月浅舒一直不答话,夜修尧便抢先说了出来。 霎时间,张霞脸上流出复杂的表情。 她看了看月浅舒,再打量了几眼夜修尧,礼貌地笑了笑:“这样啊,刚才是我失言了。恭喜,恭喜,浅舒,你老公挺帅的。”帅是挺帅,可惜是个瘸子。 不必夜司南那位大少爷,手好脚好,还生的命好。 可惜了了。 这么个黄花大姑娘,竟要就此委屈一生。 张霞还算是老道,说的话比较客气。 但眼底无意间流露的同情与……却是藏不住的。 看着张霞的表情,月浅舒紧紧地咬住了唇。 她闷闷地接了账,然后拎着菜,扶着夜修尧往外去。 夜修尧观察力极强,早在他说他是她老公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她脸上那种表情。 越到后来,她越加沉默,他也就越加窝火。 偏偏这时候,门口处有个小女孩指着夜修尧天真的说道:“爸爸,妈妈,你们看,那个叔叔的腿怎么了?他为什么拄着拐杖?他不可以和我们一样走路吗?” “妞妞,别胡说,叔叔可以的,只是暂时需要帮助而已。”女孩的母亲教训了孩子一通,女孩的父亲又欠笑赔礼,“抱歉,两位,我家娃儿小,不懂事,乱说了什么您二位别忘心里去。” “我没有乱说话,叔叔就是个瘸子吗!你们看,他还要姐姐扶呢!” “妞妞,没有礼貌,快给叔叔道歉!”女孩的母亲相当尴尬,一边道歉一边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孩子不懂事。” 然后快速离开,生怕孩子再说出什么没礼貌的话来。 看着小女孩离开的背影,月浅舒不知怎么就润湿了眼泪。 是为自己的委屈,还是为别人看向她时怪异的目光。 她也不知道。 身边的夜修尧瞅见,冷冷扫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自顾拄着拐杖往前走。 “夜修尧,你要干什么?” 月浅舒还没反应过来,夜修尧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了。 她只好快步追上去。 夜修尧却不理她。 依旧闷闷地往前走。 “夜修尧,你又闹什么?”她上前,拦住了他。 夜修尧则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月浅舒,你一个人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说完,继续往前走。 月浅舒不解,再次拦在他的前头,问到:“夜修尧,你又发的哪门子癫?好好的,干吗闹着要一个人走?” 夜修尧停了下来,看向她:“好好的?你觉得还是好好的吗?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眼角的泪?怎么样,跟我在一起,丢人吧?委屈吧?想哭吧?” “我……” “今天还只是开始,月浅舒,你要是真的跟我在一起,这样那样的冷嘲热讽还多着。我娶你,本是要寻个自在,寻个舒心,寻个不被人笑话,不再受委屈。可你呢?成天摆出这副苦脸,感觉好像是人家欠了你什么似的,弄得我越加的难受,何苦呢?” “我……” “月浅舒,虽然我说过,我没有男人的功能,所以不会碰你,但你别忘了,那张纸并不是儿戏,咱们领证了,做不了实实在在的夫妻,人前人后,也得有个夫妻样。如果你接受不了,认为委屈了,那就趁早,走吧!不用管我,我横竖是个瘸子,早该死的瘸子,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走,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在路上让车给撞死了,更是一种解脱。” 说完,推开月浅舒,倔强地前行。 月浅舒则楞在原地很久。 没错,她以为她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但当张霞和那个小女孩一家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她在乎了。 她觉得他真的给自己丢人了。 可她忽略了,真正难过的应该是夜修尧才对。 曾经,在她住进夜家的那个时候,她记得,他是何等威风? 长身玉立,英姿勃发。 人们谈起他,只会竖起拇指。 而今呢? 他残了,废了,不仅要忍受最亲最爱之人的背叛,还要接受世人的冷眼与嘲笑。 说起来,他应该比她更加不幸。 “夜修尧,你等等我。” 他是个倔强的人,也是个自卑的人。 这么负气前行,指不定真会出什么事。 所以她叫住了他,然后快步上前。 “夜修尧,对不起,我不该那样。” “不用跟我道歉。” “不。夜修尧,我不是在跟你道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还没有从以前的生活中扭转过来。是,我是有点不适应现在的状态,有点不适应人们的目光,但你应该知道,这才是刚开始,我完全没有消化,所以你得给我时间,好不好?” 夜修尧微眨了眨眼,看着月浅舒一脸认真的模样,脸上的冰霜终于消退了下去,随后点头说道:“好,我给你时间。” “好,那别再闹了,乖乖地,跟我回家去。”月浅舒脸上展露出一抹微笑,伸手去接夜修尧的一只拐杖,然后扶着他往前走。 她身子娇小,扶着夜修尧这大高个,几乎都快被包了起来。 看着她吃力的模样,夜修尧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大手一捞,将她手里的拐杖拿到另一边,再把她手里的菜拎起来,说道:“你只管扶我就好。” 夜修尧太快,等月浅舒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摆好了姿势。 月浅舒忙要把东西拿回来,说道:“不用你拿,我可以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不摔着就好。” 说完,真把东西抢了过来。 正要去地下室开车,就见严三开着车停在了跟前。 “严三,你怎么来了?太好了。”月浅舒像是看见救星一样。 严三笑了笑,憨憨地回答:“太太辛苦了,是三爷打电话让我过来的。” 严三说完,把车子停了下来。 他先过去接过月浅舒手里的东西,放置妥当后有帮着月浅舒将夜修尧扶进车里。 然后发动车子,直奔家里。 第0013章、解释 回公寓后,夜修尧一头扎进了书房。 严三则陪着月浅舒在厨房忙活,压低声音说:“太太,有我在,您不用亲自动手的。您这累了一天,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我没那么娇气。” 月浅舒淡淡地回了一声,随后嘱咐严三,“严三,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太太?” “我不叫您太太叫您什么呀?” 严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月浅舒则干笑一声:“严三,那个太太挺难听的,我不习惯,你要不还是改了口,叫我浅舒,或是叫我小月,都行,总之别叫我太太就好。” “这、这不行吧?要是让爷知道,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严三缩了缩脖子,有种真要说出来就会被他家爷移到宰了的感觉。 月浅舒却是不同意,争辩道:“怕他做什么?要是实在不行,你就私底下喊我小月或是浅舒,总归不能喊太太。” “这……” “我当你答应了,往后夜修尧不在的时候你要再喊我太太,我就跟你急!”横竖她是受不了那该死的称谓。 “那好吧,太……” 严三的话未说完,月浅舒已经在哼声提醒他注意措辞,严三只好转而说道,“那好吧,月姑娘。” 叫小月或是浅舒太亲昵,他实在不敢开玩笑。 否则,被爷听见了倒霉的是他。 “你怎么……”月浅舒一想,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你这么叫就这么叫吧,总比太太好听。” “月小姐,您是不是觉得我家爷脾气不太好?” 严三踅摸了一会儿后终于问了出来,月浅舒则是惊愕地看向他:“严三,夜修尧那脾气叫不太好?你确定?难道不是特别坏?” “月小姐,您别放在心上,我家爷脾气一直挺好的,以前在夜家您也见识过,对不对?看着冷点,心眼却特别好。他呀,其实根本就不是您所看到的那样的人,也就这几天脾气坏点,特殊情况,您多担待!” 严三将夜修尧的坏脾气归咎为杨彩桦的背叛。 说完,还补了一句,“毕竟杨彩桦在我家爷跟前好几年了,现在突然之间这样,爷他一时难以接受,也情有可原对不对?” “他难以接受就来作践我吗?什么东西!” 月浅舒扁扁嘴,心里暗暗骂道,要不是看在那家伙是个瘸子的份上,她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哪里还会由得他这样折腾。 “月小姐,我家爷绝对没有作践您的意思,这点我可以保证!他估计就是有点想不开,等过些天,他慢慢接受了这件事,再看到月小姐您的好,估计就会慢慢释然了。” “得了,不用,我才不稀罕让他看到我的什么好,和他结婚是我做出的最最错误的决定,现在的我只想怎么样能够快点却又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摆脱他!” 月浅舒把大实话说了出来。 严三先是惊讶,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到:“月小姐,您真是太善良了。但我能不能求求您,不要急着离开爷?他、他现在的情况……” “你别急,我说过了,我会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离开。” “月小姐,谢谢您!”严三道了一声谢,然后对月浅舒说,“月小姐,其实您和爷接触多了就会发现,爷其实是个非常好的人,以前和杨彩桦交往的时候不仅从上到下、由里到外照顾着杨彩桦,还把她的家人都照顾的妥妥当当的,都是那杨彩桦不要脸,居然……” 严三的话没说完,背后传来了夜修尧冰冷的声音。 “严三,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饭煮好了吗?菜做了吗?” 第0014章、争吵 “三爷,我……” 见到夜修尧,严三立即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可怜兮兮地缩了起来。 月浅舒看不下去,便鼓着脸说:“夜修尧,你有没有完?你欺负我也就算了,严三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他?没错,你是受伤了,但这不是你为非作歹的借口。我们大家不是因为你受伤才迁就你,而是因为在乎你才迁就你,你明不明白?” 唤作平时月浅舒是没胆子说这话的。 但今天,怎么感觉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竟然当着夜修尧的面噼里啪啦把话说出来了。 就是旁边的严三想拦都没能拦住。 不过说的时候痛快,说完却感觉很不好,但又不想就这么认输,于是心虚地挺直胸膛站在夜修尧前头,好像在等着他的惩罚。 “三爷,您别生气,月小姐……” “什么月小姐?严三,你越来越会当差了,是不是?”某人的脸黑着。 月浅舒则上前:“是我要他那么叫的,你要凶凶我!” “不是,三爷,都是我不好,不关月……太太的事!” 二人争着为对方抵货,却不想夜修尧只是黑了一会儿脸,然后竟自行烟消云散,拄着拐杖在沙发上坐下来,下令说道:“别墨迹了,赶紧做饭,再不做,我就要被你俩饿死了!” “哎,好好好。”严三麻利地动起手来。 月浅舒则一边配合一边嘟哝:“什么人吗?又不是我们得罪了他,有本事找他的小心肝杨彩桦发脾气去呀!” “你说什么?”夜修尧隔着老远问到。 并带着射过来一道凌厉的目光。 月浅舒忙缩了缩脖子,嘻嘻一笑争辩:“没,没说什么,我就说快点,免得把三爷您给饿死了。” “废话真多,有这功夫早把饭菜弄好了。” “是,三爷教训的是,您多担待,小女子马上加快速度。”月浅舒嘴上这么回,背了夜修尧的眼却暗暗诅咒:加快个屁,最好饿死你这自大狂,冷面鬼! “月浅舒,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跟我去个地方。”夜修尧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份报纸,漫不经心地对月浅舒说到。 月浅舒则问:“去哪儿?我能不能不去?” “不行。”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要你去你就去。”带着命令的口吻。 月浅舒不高兴了,反抗到:“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去,谁知道你是不是和别人和记好了坑我,要是再碰上个什么人贩子,我岂不惨了。” “就你这样的。”夜修尧瞥了月浅舒一眼,鄙夷地说到,“放心,大姐,你是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韵味没韵味,除了我会接手,这天下没哪个男人会要。” “夜修尧,你混蛋!”月浅舒被气得不轻,顾不得手里拿的是什么,随手就朝夜修尧扔了过去。 夜修尧虽然瘸了,灵敏度却还不错,见武器飞来,忙挪动地方避了过去。 等东西落地,看清楚是根黄瓜,便更加鄙夷地嘲讽:“不仅如此,还很粗鲁无礼,男人会要才怪!” “人家要不要关你什么事?夜修尧,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好你女人也不会背着你和你侄子好上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个混蛋,姑奶奶不伺候了,爱吃什么吃什么,最好撑死你!” 月浅舒扔下东西,气呼呼地跑回了房间。 其实她倒不是真的为夜修尧的话生气,而是想到了夜司南的背叛,想到了杨彩桦的妖艳,想到了她自己的失败。 “三爷,这……”严三看着月浅舒抛开,一脸担忧地问了一声。 夜修尧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拿回他的报纸继续阅读,然后对严三说:“别理她,你把饭菜做好,然后给她送一份过去。不管用什么办法,看着她吃下去就是了。” “好的,三爷。”严三抓了抓脑袋,感觉三爷明明是关心月小姐的,却为什么这么毒舌? “三爷,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犹豫半晌,严三还是问了出来。 夜修尧则说:“要问就问,那儿那么多废话?” “是,三爷。”严三随即问道,“三爷,您这么对月小姐,她心里肯定不高兴,回头不想和您过了怎么办?” 严三以为夜修尧会说什么没关系之类的话。 然而事实却是,他问完之后,沙发上的夜修尧顿时呆住了。 搁下报纸,冷冷地盯着月浅舒的房门发呆。 第0015章、发狂 许是昨夜说话过分的缘故,第二天一早夜修尧没再找月浅舒的麻烦。 三个人相安吃过早饭后,夜修尧才说:“咱们今天去拍婚纱照。” “拍、拍什么?”月浅舒喝到嘴里还没咽下的水一口喷了出来。 喷的夜修尧满脸都是。 他却也不恼。 用手抹了抹脸上得水,冷冷地说:“不就是拍个婚纱照,你有那么激动吗?真不知道矜持!” “……”月浅舒语噎。 好一会儿之后才回他:“大叔,你别那么自恋好不好?谁激动了?我这是惊讶你懂不懂?咱们俩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你还真当真啊?拍婚纱照,拍个鬼!” “你这女人怎么一直说粗话。” 夜修尧不满地嘟哝,随即说:“还有,我们俩之间虽然不是认真的,但在外面必须要做的像是真的一样,所以结婚该有的过场一个都不能少。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去拍婚纱照,地方我已经选好了。” 夜修尧命令似的口吻说到。 月浅舒却坐着不动:“抱歉,我不去。” “为什么?” “因为婚纱照是夫妻两之间一个神圣的仪式,你不是我爱的男人,也不是我真正的男人,我不会和你拍婚纱照的。” 说完自顾收拾碗筷。 理也不理夜修尧。 夜修尧一听这话顿时冷下脸来,说到:“月浅舒,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如此,你不是我爱的男人,也不是我真正的男人,所以我不会和你去拍婚纱照的,夜修尧,你死了这条心吧!” 月浅舒理直气壮地说到。 虽然她不想看到他难过,不想看到他自卑,不想看到他受挫折,但也不会什么事都由着他惯着他,尤其是这种关乎自己终身大事和原则的事情。 她要坚持自己的底线。 “月浅舒,你再说一遍!”夜修尧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怒瞪着月浅舒,恨不能将她瞪出一个窟窿来。 随手一劈,就将眼前的桌子劈的粉碎。 手里的拐杖也被他暴怒地扔了出去。 月浅舒与他对视了一眼,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旁边的严三瞅着也暗暗为月浅舒捏了一把冷汗。 他家的爷。 还真的从来没见发过这么大的火。 “爷,您……” “滚!都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让我看见你们!”夜修尧再一次挥手,将手边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暴怒之势,已十分明显。 月浅舒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走,却又担心自己走了夜修尧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不走,却又不想留下来面对这个蛮不讲理的神经男人。 怎么办? 怎么办? “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老子让你们滚蛋,耳朵聋了吗?没听见吗?”夜修尧身边的东西再次遭了殃,其中一个玻璃杯更是悲催地被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然后碎成几块,其中一块还差点砸中月浅舒。 吓得月浅舒连忙往外逃。 并带着拉了杵在原地不敢挪动的严三离开。 “月浅舒,你记住了!滚!给我滚得越远越好!要不然,我就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弄死夜司南的!又是怎么弄死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夜修冗的!” 夜修尧失去理智地说到。 门外的月浅舒听了,顿时止住了脚步。 她站在门口,问夜修尧:“夜修尧,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我一个瘸子,一个残废,早就活得没意思了,还要备受人家的羞辱与嘲笑!好,不让我好好活是吧?那就都别想好好活,我下地狱,也要拉着那些害我的人一起!一个都别想逃!” 夜修尧戾气地说到。 那阴毒的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杀意,似乎下一秒钟就会将夜司南父子弄到跟前,然后一刀砍了。 第0016章、妥协 盛怒之下,终究是月浅舒选择了妥协,答应随夜修尧一起去拍婚纱照。 一路上,月浅舒都闷闷的不说话。 夜修尧更是冷着一张冰块脸,好像全世界都得罪了他似的。 严三坐在驾驶座上,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瞄一眼后座的两人,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默默念着,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异常沉闷的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一行终于来到了夜修尧选好的地方。 月浅舒抬头一看,见那奢华的装修与典雅的气质,不禁皱起眉头,心想,这货不会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吧? 看这地方,压根不像是随便选的。 她心里存有疑问,但并不敢过问。 只因为之前的夜修尧让他有些害怕了。 更确切地说是想敬而远之了。 严三快速停好车,然后来到后头扶着夜修尧下了车。 月浅舒则从另一边下来,然后远远地站在离夜修尧很远的地方。 夜修尧扫了一眼,脸色又冷了几分,却没有为难月浅舒,只是对她冷声说到:“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赶紧的,进去了。” “哦。”月浅舒哦了一声,然后木讷地跟了上去。 三人进去后,店员就迎了上来,见是夜修尧,店员更加恭敬,并将店长叫了过来。 夜修尧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让店长把东西拿来。 月浅舒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便低声嘀咕了一句。 夜修尧却也不理会她,像个佛爷一样,坐在了店长为她准备的休息椅上。 店员随即取来了一套婚纱,非常礼貌地对月浅舒说:“夜太太,您看看,可还满意?” 一尊冷佛在前,月浅舒敢说不满意吗? 她扯着嘴角笑了一声,说了句挺漂亮的。 店长便殷勤地请她去试衣间。 再出来时,月浅舒不仅换上了雪白的婚纱,还被店长安排的化妆师悉心化了一个美丽的妆容。 一走出来,所有人的眼前都闪过精光,大声夸赞新娘子漂亮。 严三看了一眼眼前穿着婚纱的女人,也觉得月浅舒可以瞬间秒杀那个没心肝的女人杨彩桦了。 夜修尧却不然,他只是不经意地瞅了月浅舒一眼,根本没有任何欣赏的意味。 就好像他根本看不到她的美一样。 更确切地说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美一样。 看着夜修尧的表情,月浅舒有些失落。 虽然她本就不想穿这个婚纱。 但被新郎官这样冷落,真的有点受打击。 不过回过头来一想也就释然了,因为夜修尧根本上也不想她穿这套婚纱,他只不过想通过自己去气一气夜司南和杨彩桦那一对狗男女。 大家各自怀揣着心思。 很快,婚纱试穿活动就这样结束了。 夜修尧也在严三的帮助下换上了一套漂亮的白色西装。 接着是拍照。 月浅舒本以为要去什么摄影城。 结果却是,夜修尧随便请了个摄影师,扛着一台摄像机,在婚纱店内的一间休息室等着他们。 月浅舒看着眼前扎着辫子的摄影师,再看看身边冷着一张冰窟窿脸的夜修尧,不知道适合滋味。 她的婚纱照,就这样交代了吗? 她可是不止一次的幻想,要做一个美丽的新娘,伴在自己最爱的男人身边,然后和他一起,用光影塑造出一抹难忘的回忆。 可如今,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夜修尧,我……”她想打退堂鼓。 为难地瞄了一眼跟在旁边的严三、跟着进来的店长以及守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夜修尧瞄了一眼,然后让大家退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俩。 空气顿时有些凝滞。 终究是夜修尧先开口:“怎么,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怎么又不说了?” “我、我、我……”月浅舒犹豫再三,下唇都快要咬破了,才终于鼓起勇气,对夜修尧说,“夜修尧,我、我现在不想拍,可不可以……” 第0017章、柔和 “可不可以干嘛?”夜修尧冷脸依旧,坐在凳子上仰头看着她。 见他这般表情,月浅舒心中有些打鼓,但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婚纱照,这样的仪式,所以犹豫一番,终于鼓足勇气,压低声音对夜修尧说:“夜修尧,我、我跟你说过,我不想要这样的婚纱照,我想、我想暂时还先不拍了吧?” 她用商量的语气对他说到。 就怕他又神经一般发起狂来。 “是暂时不拍,还是永远不拍啊?月浅舒,你觉得一个完整的婚礼会没有婚纱照吗?还是你想大家知道我们其实只是玩一玩,目的就是为了跟夜司南赌气?”夜修尧冷冷地看着月浅舒。 那目光让月浅舒有些犯怵。 她埋下头去,低声说到:“夜修尧,我、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懂,但是、但是……”她环顾了一眼四周的境况,心中一片悲凉,这算个什么婚纱照? 不过是占了个屋子,请了个师傅,随便拍了张照片。 怎能和神圣的婚纱照相媲美? “夜修尧,我很怕你发脾气,很担心你伤着自己,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真的不想拍这个婚纱照。” 月浅舒咬了咬唇。 然后抱着一副必死的决心,在夜修尧面前半跪下来,仰头看着他,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你也许不太明白,那么我现在再仔仔细细地跟你说一次,好不好?” 夜修尧沉默。 月浅舒便说:“三叔,在我心中,婚纱照等同于爱情。我这一生只想拍一次,唯一的一次,跟我爱的男人,爱我的男人一起,我捧着鲜花,他揽着我,在镜头光圈下,记录我们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而不是这样,随便找个地方,随便找个师傅,和三叔你……” “这么说就算是现在的夜司南,你也未必会和他拍对吗?” 月浅舒摇了摇头,然后抓起夜修尧的大手,带着一丝央求的意味看向他,绵绵地说到:“夜三叔,我请你谅解我一次,体谅我一次,好吗?如果你只是需要一张照片,完全可以请个厉害的p图高手拿我的照片和你的照片合成一张婚纱照。” 月浅舒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夜修尧能不能听进去。 她只是想赌一把。 为了自己心中那个美好的婚纱梦、爱情梦赌一把。 然而,夜修尧竟破天荒地对她点了点头,说到:“好,我可以答应你。” “真的?” 月浅舒惊讶出语,她怎么也没想到夜修尧就这样答应了。 精巧的小脸上顿时浮出甜美的笑容,看向夜修尧,再三向他确认:“三叔,你没有骗我对不对?你是真的答应了,对不对?我们真的可以不用拍了对不对?” 夜修尧再次点头,帅气的容颜依旧冷冷的,没有其他表情。 “谢谢你,三叔!” 月浅舒忍不住在他的大手上亲了一下。 夜修尧蹙眉。 不经意瞄了一眼沾着她唇香的大手。 “月浅舒,婚纱照我让让步了,别的事情你会不会做出让步?” 夜修尧突然开口。 月浅舒一愣。 问:“别的事情?什么事情?” “很多,比如,当着外人面带一带结婚戒指,会夜家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等等。” “这个……”她看了看他的脸色,然后扯着嘴角笑了笑,点头说道,“可以,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都会配合你的。” “那好,回家吧。” “嗯。”月浅舒点了点头,忙站起来将他扶起来搭在自己的肩头。 严三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说好的婚纱照怎么就不拍了。 还有,爷怎么回事? 脸色似乎不如来的时候冷了。 他心里暗暗捉摸,时不时瞄一眼后视镜中互不搭理的二人。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人便立即划开接听。 嗯嗯啊啊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随后挂点电话,先瞄了一眼后座两个人的脸色,然后才说:“三爷,是沈小姐的电话,她说在咱们家楼下,等着给您检查身体。” 听见沈小姐这个字眼,夜修尧眉心一顿,目光微微一动,随即抬眉看向身边的月浅舒,见她并无任何反应,便说:“我的主治医生来了,要给我检查身体,你待会儿也一起见见。” “好。”月浅舒淡淡地回答。 一会儿工夫后,三人回到了夜修尧的公寓。 第0018章、他的小师妹来了 夜修尧的主治医生姓沈名安媛,是夜城人民医院的骨科医生,更是夜修尧的小师妹。 当年夜修尧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沈安媛的父亲就是夜修尧的老师,也是最疼夜修尧的老师之一。 后来沈安媛考了医科大学,毕业后成了医生。 夜修尧受伤后一直是沈安媛为他治疗,直到几个月前,沈安媛被医院掉到了邻市。 今天沈安媛回夜城,所以主动给夜修尧打了电话。 夜修尧的公寓沈安媛来过几回,所以很快找到了位置。 一等严三把车停好,沈安媛就疾步走了过来。 她熟络地帮着严三把后座的夜修尧扶下车,然后抢先一步,在严三搭手之前扶住了夜修尧,而后扶着夜修尧往公寓去。 压根没有注意到车里发愣的月浅舒。 严三看了看她的背影,再看看月浅舒,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月浅舒却看出来了,这女医生对夜修尧不一般,绝非只有医生对病人的责任感,更多的似乎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感情。 如此场合,她才不愿意插足进去,于是对严三说:“严三,你先进去照顾你家爷,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东西要买。” “太…月小姐您要买什么?我帮您吧!” “不用了,我、我要买的东西你去买不太方便。”月浅舒装出尴尬的状态。 严三一看,似乎明白了什么。 却又觉得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想了想前头的沈医生,觉得还是避开一下的好,于是赶忙掏出夜修尧的钱包给月浅舒,嘱咐到:“那您小心,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好,你上去吧。” 月浅舒下了车,往小区门口走去。 严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追进了公寓。 那边沈安媛已经扶着夜修尧进了电梯,然后满脸担忧地问:“修尧哥哥,你的腿最近还好吗?有没有疼过?” “没什么感觉。”夜修尧淡声回答。 “修尧哥哥,听说杨彩桦她……这、这究竟怎么回事?”沈安媛扶着夜修尧,瞅了瞅他的冷脸,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夜修尧没有回答。 他依旧冷着一张脸,沉默无声。 沈安媛见此,忙收回声音,说了声抱歉。 改声问道:“康复训练有坚持吗?” “坚不坚持都没什么用处,这条腿已经废了,再好回来是不可能的事了。”夜修尧丧气地说到。 沈安媛则劝她:“修尧哥哥,你不要这样,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被这一条腿打败?” 说快不快,弹指间功夫,电梯已经到了。 沈安媛忙扶着夜修尧出来,然后慢慢挪向他的公寓。 一进客厅,沈安媛就像到了自家一样,先熟络地换拖鞋,然后再扶着夜修尧去沙发上坐下,再回过来娴熟地挎好背包,脱放外套,然后又回到夜修尧跟前,蹲下身子去伸手为他脱鞋子。 “安媛,这些事不需要你来做。” 夜修尧客气地阻止了沈安媛,然后瞄向门口。 却见门口并无月浅舒的影子,只有一个慢腾腾跟上来的严三。 “严三……你过来帮我一下。”询问的话没有说出来,而是让严三来给他脱鞋。 严三哦了一声要过来。 沈安媛却出声阻止,说自己能行,不用麻烦严三。 她仰头对夜修尧一笑:“修尧哥哥,你一定要跟我这样见外吗?小时候你还经常背我玩呢,现在怎么连脱个鞋都别扭起来了?” “安媛,小时候的事何必再提?你起来吧,让严三过来就行。”他疏离地说到。 沈安媛却不依,自行给他脱下鞋,换了一双拖鞋,然后开始为他查看腿伤。 “看来你调养的还不错。”她又检查了一会儿,才在他身边坐下,将他的一条腿搁在自己腿上,开始为他专业地推拿。 “修尧哥哥,你也老大不下了,不准备找个女人在身边照顾你吗?”沈安媛试探性地问。 夜修尧则答:“我找了。” “杨彩桦吗?她算什么女人,她不是已经和夜……”沈安媛终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杨彩桦和夜司南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明天就是杨彩桦和夜司南的婚礼,她担心夜修尧心里难过,所以特意赶了回来。 夜修尧淡淡的扫她一眼,没有说话。 沈安媛又说:“修尧哥哥,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吧,我是个医生,一定会更好的照顾你,怎么样?” “安媛,我说过,我已经有女人了。”夜修尧用双手将腿从沈安媛的腿上搬了下来。 沈安媛则说:“杨彩桦不算,修尧哥哥,你别瞒我了,我知道,那个女人背叛了你,她没有资格在你身边照顾你。” “我说的女人不是她!”夜修尧冷冷地说。 沈安媛原以为夜修尧实在搪塞她,但见他一板一眼认真的模样,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心中一惊,问道:“修尧哥哥,你说什么?不是杨彩桦?那会是谁?” “你不认识,也和你没有关系。” “不可能,修尧哥哥,你别骗我,你身边的女人我都清楚,没有人是我不认识的。”沈安媛的话暴露了她对夜修尧的了解。 惹得夜修尧转眼看向她,带着探寻的味道。 沈安媛心虚起来,连忙改口:“修尧哥哥,我的意思是我和你很熟悉,你的朋友我大部分都认识,能和你亲近到在一起的女人我还不知道,你告诉我,她是谁?” 第0019章、强占 “不必了,你没必要知道她,更没必要认识她。”夜修尧冷冷地说到。 沈安媛却变了脸,问道:“为什么?修尧哥哥,你连告诉我一下都不行吗?” “安媛,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说说吧,老师近来身体可好?”夜修尧转移话题。 沈安媛却并不随着他的话题转,她靠近夜修尧,抓住他的手臂,问到:“修尧哥哥,你不要回避我的话题,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她是谁?她长得很美?她是大家闺秀?她很聪明?她很漂亮?还是说你很喜欢她?不对呀!修尧哥哥,你不是跟我说你喜欢的女人是杨彩桦吗?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女人?修尧哥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媛!” “修尧哥哥,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我爱你,从小我就爱你,从我爸爸第一回把你介绍给我认识的时候我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这些年,我一直希望我能有个机会陪在你的身边,不管你贫穷或富有,不管你生病或健康,只要是你,我就特别高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沈安媛激动起来。 夜修尧看着,有些无奈。 他叫了一声“安媛!”企图打断她,却见沈安媛更加激动,她将残疾的夜修尧逼到了无可退避的地步,问到:“修尧哥哥!你当真这么讨厌我吗?你当真宁愿随便娶个女人替代杨彩桦也不愿意选择我吗?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比站在街上的那些女人还要低贱?” “安媛,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妹子,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夜修尧说到。 “我不要当妹子,我要当女人,当你的女人!” “永远不可能!” “我偏要!” 沈安媛被夜修尧这句话刺激到不行,她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间怎么了,扑上去就去解夜修尧的衣裳,去强吻夜修尧,去强占夜修尧,也不管严三是不是在场。 这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别的女人捷足先登,她要做修尧哥哥的女人,不管用什么方法。 “安媛,你别胡来!” 夜修尧极力的隐忍、躲避,如不是看在她是恩师之女的份上,他已经命严三将这女人丢出去了。 可他越是躲避,越是不想碰沈安媛,沈安媛就越急于将自己给他。 于是更加用力。 夜修尧是瘸子,不能随意动弹。 严三是随从,夜修尧没有发令他不敢煽动,只能干着急。 所以没一会儿功夫,夜修尧的上衣就被沈安媛扒拉开了。 夜修尧脸色咋冷,厉声说道:“沈安媛,你住手!现在马上住手!我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否则……” “我偏不!” 沈安媛倔强地说着,眼睛已经被愤怒和欲望占据。 说了一声,纤柔的小手就拉开了夜修尧裤子上的拉链,不等夜修尧反抗,她便已经伸了进去碰到了…… “沈安媛,你找死!” 夜修尧恼羞成怒,调动所有的力气一掌将沈安媛打了出去,随即连忙拉上拉链,黑着脸说:“严三!死在那儿干什么?还不把这女人丢出去!等着看好戏呢?” “是,是,是,爷,我、我知道了!”严三满头都是汗,他才刚看到了什么?沈小姐竟然、竟然…… 沈安媛已经被夜修尧大力的出击打在了地上,脑袋还碰到了桌子角,肿了一大块,却不见夜修尧看她一眼,怜惜她一下。 反而是一脸怒意,看也不愿看她一眼。 沈安媛心里有些受伤。 想到刚才自己疯狂的举动,更有些、有些难为情。 “对不起……” 严三去拉她的时候,她推开了严三,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埋下头去,咬了咬唇说到。 夜修尧脸上的怒气渐渐退了下去,听沈安媛这么说,便想到了昔年老师对自己的关照,因而回话:“你走吧,往后不用再来了!” “修尧哥哥,我……”沈安媛不甘心。 “什么都别说了,安媛,我再认认真真告诉你一次,在我心中,你只是我的小师妹,我可以把你当妹子一样疼、一样宠、一样爱,却不会把你当女人和妻子一样疼、一样宠、一样爱!你还年轻,趁早收心,找个好男人嫁了,去过自己的生活吧,不要把心思耗费在我这一个瘸子身上!我永远都不会爱你,更永远都不会娶你、不会碰你的!” 夜修尧把话说绝了。 沈安媛听着,心疼得无比厉害。 但她清楚,刚才已经把他惹恼了,实在不宜再挑战他的底线,于是吸了吸鼻子,咬唇问到:“修尧哥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不是特别漂亮?是不是、是不是特别优秀?” “严三,送客!”夜修尧没再回答沈安媛的话,而是一个人拄着拐杖回了卧室。 看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沈安媛心里一片悲凉掠过。 她知道,就像修尧哥哥说得那样,她…没戏了。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手!她想,她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才能那么幸运,被修尧哥哥娶为妻子。 第0020章、暴怒 沈安媛守在夜修尧的公寓楼下守了整整一个下午,却并未见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让人一眼就沦陷的女人经过。 再上楼去,她又有些不敢,生怕被夜修尧逮个正着。 所以只好蔫蔫地准备离开。 却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得不怎样,人也不算漂亮,手里拎着一大袋姨妈巾,像是刚从超市回来。 沈安媛心里不舒服,因而拿对方撒气,骂道:“没长眼睛啊?没看到我在这儿吗?” “你……”平白无故被撞了一下月浅舒已经很不高兴了,再遇见个这么蛮不讲理的,月浅舒心里更加烦躁,正想着要怎样回击,就见眼前人竟是、竟是夜修尧那厮的小师妹! 靠! 冤家路窄。 她还以为在外面逗留一下午,人家已经卿卿我我,什么都谈好了,结果才刚离开! 真…… 月浅舒不想惹麻烦,因而没有回击,转身拎着她的东西走了。 沈安媛则还在后面骂骂咧咧。 **** 拧开门的时候客厅只有严三,桌子上摆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月浅舒一看,赶忙脱了鞋袜放好东西洗了手跑到饭桌上尝鲜,大声赞道:“哇!严三,你简直太好、太伟大了!我正饿了!” “太太,别……”严三想说太太,别太开心,屋里正闹低气压呢! 话没说完,夜修尧就拄着拐杖出了房门。 一见月浅舒那个吃相,那个高兴劲,他的脸就垮下来了,阴阳怪气地问:“终于回来了?这一下午,干什么去了?买姨妈巾?月浅舒,你是有多少位姨妈?要买整整一下午呢?” “这不是怕我在你们俩不方便吗?”月浅舒没注意到夜修尧的脸色,正在餐桌上大块朵颐,不亦乐乎。 见此,夜修尧更加生气。 他挪到前面,一把抓住月浅舒的手,迫使她面向自己,阴笑着问到:“月浅舒,看来你在外面挺开心的呀?还怕我们俩不方便?要不要你干脆把夜太太的位置让出来,给那个姓沈的女人呀?” “要是你点头同意的话,我没意见啊!”月浅舒回到,又要去夹东西吃。 夜修尧则气炸了,他一手将月浅舒的筷子打落,说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既然这么想把位置让出来,那好,赶紧的,把东西收拾收拾,给老子滚蛋!” “滚蛋就滚蛋,我才不稀罕。”月浅舒如是回,转身回房收拾。 夜修尧见她离开,顿时怒不可遏,气得一下子掀翻了桌子,冲着站在一旁的严三发脾气,骂道:“滚!要滚蛋的都给老子滚!老子不稀罕!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回来污了老子的眼睛!” “爷,您干吗呀?别生气,小心伤身体!”严三心里叫苦啊!一桌子的美食,花了他那么多时间,就被爷这一下子全给糟蹋了。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究竟因为什么? 就因为月小姐不等他先吃了东西? 不应该呀! “爷,您别生气了,我去劝劝太太吧。”严三不敢问别的,但多少晓得夜修尧的大怒和月浅舒说离开分不开,于是自荐前往。 夜修尧没说话,拄着拐杖闷闷地回了房。 严三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去月浅舒房里,却见她正趴在床上抹鼻子流眼泪,想是为了刚才爷对她发脾气的事情。 “月小姐,您别生气,爷、爷他没有别的意思,他、他就是今天受了刺激,心里很不舒服。”严三如是说。 月浅舒则抹了抹泪,呜呜地说到,“他受刺激,我还受刺激呢!整天阴晴不定,说生气就生气,搞得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一样。凭什么?” “月小姐,我知道您委屈,但是念在爷身体不好的情况,求您千万多担待!”严三劝道,然后把之前沈安媛侮辱夜修尧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月浅舒,长叹一声,说道,“月小姐,我知道爷刚才对您发脾气是他不对,可是也求您体谅一下他的心情!他受伤了,根本不能那个那个,沈小姐却还这样凌辱他,他难能不难过?” “难过是假,懊恼才是真吧?要我说,他要是没受伤,没准就当着你的面把那什么沈安媛给吃了呢!” 月浅舒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同情夜修尧的。 虽然她还只是一个女孩子,但她明白,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突然之间成了一个废物,不仅不能正常行走,就连男人基本的能力都没了,能不糟心吗? 要换成是她,她肯定也会相当难受的。 只是、只是夜修尧那个混蛋,为什么那么莫名其妙的发火? 她又不会笑话他! “他是不是没吃饭呐?”月浅舒心里好受了一些,于是问严三。 严三点头,说到:“不仅晚餐,午餐也没吃,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我很怕,怕爷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月小姐,我求您了,您先别走,好吗?您要是走了,明日大家肯定知道你们俩之间不是真的结婚了,倒是爷只怕更加……”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姑且不和他计较了。”月浅舒吸了吸鼻子,将脸上的泪水都抹了干净,然后问:“冰箱里还有没有东西?” “不多了,就一点肉,几个鸡蛋,两个茄子,还有几个青椒。” “够了。严三,你先去外面,把那家伙糟蹋的东西收拾一下,再重新煮一锅米饭,我随后去简单做点吃的。免得把你家神经质的爷给饿死了!” 第021章、准备婚礼 在月浅舒耐心的安抚之下,夜修尧的气终于消了。 但仍然是闷闷的,冷冷的,像谁得罪了他一样。 再过一天就是约定的婚礼了。 月浅舒有些慌。 这两天缩在夜修尧的公寓还好,等到婚礼时,他们势必要面对夜家人的,到时候,到时候她真的能平静对待吗? 尤其、尤其夜修尧说要和夜司南的婚礼同时、同地举行,这也就意味着她还要在婚礼上面对夜司南,面对那个她在乎了那么久的男人? 她,当真做的到吗? 她,当真不会慌吗? 她,当真还能平平静静地把婚礼举行下去吗? *** 夜司南也没想到夜修尧会做出这个决定。 同时、同地举行婚礼。 只是,新娘子变了! 他的未婚妻,成了他的婶婶。 他的婶婶,成了他的妻子。 众多目光之下,议论纷纷,大家不会去评判一个瘸了的人,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瘸了的夜修尧不可能抢他夜司南的未婚妻。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他背叛未婚妻,抢了三叔的女人。 出于报复,才和未婚妻一起联合,来羞辱他。 这可如何是好? 自从知道夜修尧和月浅舒领证后,他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现在再突然之间来这么个消息,夜司南更是沉闷的像个闷葫芦,半天敲不出一个屁来。 一面担心明天的婚礼不好过。 一面又怕杨彩桦会受不住,因此影响宝宝。 可要瞒着不说,也不是个办法。 杨彩桦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女人,很快发现了夜司南的异样,于是捧着他的脸,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问道:“老公,你怎么了?有心事?” 夜司南摇摇头。 “别骗我了,老公,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告诉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是不是、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后悔离开月浅舒了?” “不是!”夜司南回答的很是干脆。 杨彩桦听了,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粘着夜司南的脸,再问:“那是为什么?老公,你告诉我吧!不要一个人闷着,好不好?”那声音娇滴滴,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 夜司南低眉看着她,对上她探寻的眼光,顿了顿眸子,然后长叹一声。 “司南,你家里人还是不同意是不是?还是夜修尧不同意?”杨彩桦不再撒娇,而是严肃起来,捏着夜司南的手,紧紧追问,“司南,你告诉我吧!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有权利知道,你说对不对?再说了,你看,咱们俩都有宝宝了,也领了证了,就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夫妻对不对?夫妻间,不是不应该存有秘密吗?所以,司南,你告诉我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沉闷闷的?告诉我,别让我担心好不好?真出了什么事,咱们俩个一起面对,好不好?” “彩桦,不是我想瞒着你,我是怕你承受不住,你知道吗?三叔、三叔他娶了浅舒,并且、并且他还要明天和我们、和我们一起举办婚礼,举办婚礼的地点就在夜家!” 他想隐瞒,但显然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 毕竟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可能就此隐瞒过去呢? 所以还是告诉了杨彩桦,以备她有个心理准备。 这样对孩子的伤害应该也会小一点。 可是杨彩桦一听,顿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她愣愣地看向夜司南,说道:“司南,你、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夜修尧、夜修尧和月浅舒,他们俩、他们俩……” 杨彩桦想过千万个结局,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原本以为办公室那么一闹,就可以彻底把月浅舒给赶出夜家,好做她的少奶奶,可如今看来,貌似不那么简单了。 这月浅舒嫁了夜修尧,就还是夜家人,往后一个屋檐下,少不得要碰面。 还有夜修尧,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说明他很在乎自己,很放不下这件事,那么往后的日子,他会不会时常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倘或如此,以后在夜家,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坦了。 这样想着,杨彩桦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第0022章、杨彩桦 杨彩桦不能忍受叫月浅舒婶母这件事,无法忍受一个爱着夜司南的女人时不时在夜司南跟前晃悠,更无法忍受夜修尧以此羞辱她,往后一有机会就说:“杨彩桦,你看吧!没有你,我夜修尧照样可以成亲!但是你记着,往后,见着我,你得叫一声三叔,见着我妻子月浅舒,你得叫一声三婶!” 于是和夜司南合计:“司南,这件事有蹊跷,我总觉得夜修尧不是真心要娶浅舒,月浅舒也不是真心要嫁给夜修尧,他们定然是想报复我们。” “我何尝不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夜司南也很苦恼。 三叔他不敢去说。 月浅舒又不肯听他的话。 他越是说,月浅舒就越抬杠,非要和三叔在一起不可。 “没有办法也得想办法,司南,你想想,什么尴尬那些事情都不要说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少见面就是了,但是月浅舒还那么年轻,又对你有恩,咱们怎么能、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啊?要知道,夜修尧他已经不是个男人了,他、他根本不能做一个丈夫能做的事情!” 以前交往那么多时间,她不是没挑逗过夜修尧,但事实证明,夜修尧废了,真的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转移目标,向夜家小太子夜司南进军了。 “你说的是真的?” 虽然是夜修尧的侄子,但夜修尧是不是还行,夜司南一直不清楚,只是听家里人是这么说的,外头也是这么传的。 而今从杨彩桦嘴里听说,他顿时深信不疑了。 他想,如果三叔没有废,彩桦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不至于和自己第一次那个的时候还会见红,看来他果真是废了。 被夜司南追问,杨彩桦羞愧地低下头,然后点了点头,说:“所以司南,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月浅舒毁了自己的一生,毕竟、毕竟她爸爸是为了救你和你爸爸而死的,我们得有良心,是不是?” “你说的没错,我不喜欢浅舒,但也不能对不起月叔叔,看来,我们必须阻止这件事,让他们马上离婚。”夜司南点头。 杨彩桦则说:“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他们去吧?” “不,不行,我三叔防备心重着,这件事我们得从浅舒下手。” “那行,你赶紧给月浅舒打电话。” “我打没用,她已经不接我的电话了,这样,彩桦,你来吧!用你的手机,给浅舒打个电话,让她下楼来,我们现在就去三叔家楼下等她,然后跟她好好谈一谈,务必劝她回心转意,取消明天的婚礼。” “这样……”杨彩桦有些不情愿,要不是担心自己将来会受到影响,要不是怕月浅舒那小蹄子会借着夜修尧太太的身份故意整她、伤害她肚子里的筹码,她才懒得给月浅舒打电话。 但现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想想夜家庞大的产业和享之不尽的金钱富贵,心一横,掏出电话在夜司南的播报下打了出去。 那头很快传来月浅舒的声音:“喂,哪位?找我什么事?” “浅舒,是我,夜司南。” 杨彩桦懒得说话,将手机给了夜司南,夜司南便对月浅舒说到。 听到夜司南的声音,月浅舒眉头一皱,立即问:“你?找我干嘛?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往后我也不会再粘着你,你放心结你的婚好了,我不会捣乱的,就这样,挂了。” “浅舒,等等,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我……” 第0023章、中伤 夜司南最终还是把月浅舒约出来了,用他独有的死皮赖脸的方式。 原本以为知道自己背叛了她,离开了她,这几天她会成天以泪洗面,消弭的不成人样,没成想再见到她时,竟精神抖擞,完全没有消瘦的痕迹。 这一点,让夜司南心中有些不舒服。 “浅舒,你来了!”夜司南很快将脸上的不快掩饰过去,对走过来的月浅舒打招呼,并在脸上挂着一点浅显的笑意。 杨彩桦也上前来,对月浅舒笑着说:“浅舒,你来了!” “别叫的那么亲切,我和你不熟。” 月浅舒毫不客气地说,然后问夜司南,“还有你,夜司南,你找我什么事?为什么非要见面?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电话里不好说。” 夜司南面部扯了扯。 看着眼前这个从前对他唯唯诺诺惟命是从的女孩突然间变得冷漠起来,有些不适应,也有些不舒服。 杨彩桦更是尴尬,嘴角抽了抽,说道:“浅……月小姐,我们知道,我们俩对不起你,惹你伤心了,但是我们不想你因为一时的意气伤害自己,不想你因为赌气而误了自己,把自己一辈子大好青春葬送,所以,我今天和司南过来是来帮你的!” “帮我?” 月浅舒哼了一声,“帮我什么?” “浅舒……”夜司南真的很不习惯这样的月浅舒。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月浅舒就冷瞥向杨彩桦,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她,问道:“杨彩桦,还有,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因为一时的意气伤害自己?什么又叫做我因为赌气而误了自己?什么叫做我把自己一辈子的大好青春葬送?” “浅舒,你!” 夜司南挡在了杨彩桦前面,对月浅舒说,“浅舒,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是我也没办法,在我眼里只把你当做我的妹子,我没办法做到像一个男人对女人那样爱你!” 月浅舒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夜司南继续说:“浅舒,我爱的人是彩桦,所以请你成全我们,更不要因为我们而自暴自弃,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浅舒,你还年轻,不要这样跟自己过不去,你放心,不管我们将来变成什么关系,你在夜家人的眼中,都是恩人,夜家也会一如既往,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 “是啊,月小姐,司南他其实一直记着你爸的好,看到你伤心,他心里也很难过!”杨彩桦补了一句,换来的却是月浅舒的责问:“他难过?杨彩桦,得了吧,你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他夜司南如果真的对我有一点点心,那天就不会动手推我了!” “浅舒,那不一样,那时候、那时候……” “别说了,我不想听,夜司南,如果你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严三不在,我还要上去照顾修尧。” 说完立马转身,要回夜修尧的公寓。 否则看着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她浑身都难受,恶心的想吐。 “浅舒,你等等!”夜司南拉住了月浅舒的胳膊,一用力,将她拽了回来,说道,“浅舒,你不能和三叔结婚!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和他把离婚手续办了,然后回到夜家去!” “我凭什么听你的?夜司南,你是我的谁?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月浅舒用力挣脱开,然后说:“你省省吧,夜司南!什么叫做我因为一时的意气伤害自己?什么又叫做我因为赌气而误了自己?什么叫做我把自己一辈子的大好青春葬送?说白了,你们就是怕我和夜修尧明天出现,让你们下不了台,是不是?” “月小姐,你误会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我们真的是为你好,真的是在担心你,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大老远跑过来找你了!”杨彩桦可以断定,月浅舒和夜修尧这么干就是为了给他们添堵,就是为了刺激她和夜司南。 所以,她必须阻止! 决不能让这个小贱人成为她的阻挠。 更不能让这个小贱人伤害自己的孩子,自己继承夜家财产的筹码! 可是她不明白,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罢了,月浅舒还真没想过对她、对她的孩子做什么报复的事情。 月浅舒并不听,反而说:“少假惺惺的!我不需要你们担心,也不需要你们为我好!我很忙,没工夫搭理你们,你们还是赶紧的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不送!” 月浅舒说罢又要走,杨彩桦气急,便说:“月小姐,你等等!我跟你说,你不能这么意气用事,更不能拿一辈子的幸福赌气!我告诉你,夜修尧、夜修尧他、他根本不算男人,他已经废了,他、他不能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更不能给予你一个女人的快乐!所以你和他在一起,表面风光,但其实只能守一辈子的活寡!” 杨彩桦拼了! 不管怎样,她就是要阻止夜修尧和月浅舒结婚! 不惜一切代价! 第0024章、维护 “月小姐,你等等!我跟你说,你不能这么意气用事,更不能拿一辈子的幸福赌气!我告诉你,夜修尧、夜修尧他、他根本不算男人,他已经废了,他、他不能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更不能给予你一个女人的快乐!所以你和他在一起,表面风光,但其实只能守一辈子的活寡!” 杨彩桦的话才说完,月浅舒就转过头来,一脸嘲讽地看向她:“杨彩桦?这就是你离开修尧的原因?这就是你勾搭夜司南的原因?你还要不要脸?啊?你那么需要男人嘛?干脆去找只鸭子啊?” “你!” 杨彩桦被月浅舒气得脸色紫青,五官都扭曲了。 夜司南也上来说话:“浅舒,你不能这么说彩桦,彩桦她是为你好才会跟你说这个。现在既然把话说开了,你就更应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浅舒,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不管多少钱,只要你开个价,我都给你!” “谁稀罕你的臭钱?我要缺钱,要多少修尧就会给我多少!夜司南,少在这儿浪费唇舌了,我做出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夜修尧我嫁定了,你们就算说破嘴皮子也没用!” 月浅舒立即怼了回去,然后转身离开。 但转身之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连忙转过来,对杨彩桦冷冷一勾笑,说道:“杨彩桦!还有,修尧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没用,他不是废人,更没有失去男人的本领,他凶猛起来的时候比饿狼还厉害,要不是腿受了伤,他能让我在幸福中死过去。” “你,你们……” “浅舒,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和三叔他、你们俩已经……” “是!我们俩什么事都做了!就在你背叛我的那个晚上!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傻到跟他结婚?” 月浅舒理直气壮地说完,又警告杨彩桦,“杨彩桦,我警告你!夜修尧现在是我男人,不是你的男朋友!你不可以再说半句羞辱他的话,否则,我和你没完!还有,你虽然和修尧谈过几年,但并不代表你就懂他!他跟你在一起不行,只能说明你这个女人没用,吸引不了他,不代表他不行!” “你……” “我是他的妻子,不但要照顾他的身体,满足他的需要,还要时时刻刻维护他的名声,再让我听见一句诽谤他的话,你就等着收法院的传单吧!反正我家修尧有的是赚钱的本事,他不缺钱,更不怕我败家!” “浅舒……”夜司南也发觉几天不见,眼前的月浅舒真的是大变了个模样,不仅仅是外表,就连精气神也都变了。 眼前的女孩,俨然再不是那个追着他跑、围着他转的小姑娘了。 现如今她的眼中,似乎只有夜修尧,他的三叔夜修尧! “夜司南,还有,不要说什么对不起我的话,也不要担心我会对你们怎么样,明白告诉你,我不会!因为现在的我很幸福,除了我老公有腿伤之外,我的人生完全没有半点遗憾!而这一切,都是你们俩给我的,是你们两让我看清了你夜司南的本质,是你们俩让我和夜修尧走到了一起,是你们俩促成了我和修尧的姻缘,所以,我应该谢谢你才是!谢谢你及时出轨,谢谢你及时让我看见真相,谢谢你让我在错误还没有酿成的时候悬崖勒马,找到了我自己的幸福!” “浅舒,你怎么……” “夜司南!你也不准再叫我的名字,严格来说,从我和修尧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是你三叔夜修尧的女人,从我们领证的那一刻,我就是你夜司南的三婶!我掌你一辈!往后,你不准再叫我的名字!见着我,要叫我三婶!知道吗?” 月浅舒煞有其事地数到。 夜司南一听,眉头都打成结了。 三婶? 前女友成了三婶? 这他妈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他怎么可能叫的出口! “浅舒,你别闹了,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能不能不要赌气?”夜司南极尽所能去劝,换来的却是月浅舒的训斥:“夜司南!你耳朵聋了?三婶!你得喊我三婶,知不知道?” 夜司南不说话。 月浅舒便又转向杨彩桦,“还有你,往后不要喊错了,我是你们三婶!” “月小姐,你……” “她的话没错,她是我妻子,自然是你们的三婶,往后见面必须得喊,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对她不敬,小心了!”悠悠地,传来了夜修尧的声音。 三人齐回头,便见夜修尧在严三推着的轮椅上缓缓地过来了。 他狠厉地扫了杨彩桦一眼,直令杨彩桦后背发凉。 再又冷瞥了一眼夜司南,最后才把温和的目光落在月浅舒身上,示意严三把自己推过去,然后当着夜司南和杨彩桦的面牵起月浅舒的小手,一脸甜宠地说:“丫头,你怎么这么不害臊?当着外人的面竟敢说咱们的闺房之事,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我、我不是不想人家误会你吗?”月浅舒嘴里故意这么一说,心中却忍不住骂:腹黑男,装得挺像啊!这么温驯有礼,也不晓得自己人后究竟是个什么鬼模样! “只要你不误会我,知道我能行、不会让你受委屈就好,不相关的人,你管她做什么?外头的长舌妇、泼皮脸多了去了,难不成你遇见一个就要把咱们的床笫之事说出去?” “哦!我知道了,下回不说就是了。出来时间长了,我有些困,咱回吧,你陪我睡一会儿。” 月浅舒故意打了个哈欠。 夜修尧看着她调皮的小模样,脸上忍不住卷出一抹温宠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宠溺地说:“好,走吧,我陪你,搂着你睡。” “嗯,走!”月浅舒再不理夜司南和杨彩桦,推着夜修尧往回走。 夜修尧在,夜司南与杨彩桦不太好说什么,倒是夜修尧不肯就此作罢,一脸狠厉地说:“司南,我念在你是我亲侄儿的份上,你和杨彩桦私下苟且一起羞辱我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若是想方设法想将月儿将我身边抢走,我告诉,我绝不会就此作罢!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别说这夜城,就是四海天下,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语毕,夜司南和杨彩桦额上同时滚下一阵冷汗。 这样的夜修尧,他们从未见过。 第0025章、一起休息 月浅舒不过不想和杨彩桦那样的女人多说,不想面对曾经将她一片真心狠狠伤害的男人夜司南,所以才拿困了当借口,以好早些摆脱。 可谁知三十好几的老男人夜修尧竟然听不懂,一回到公寓,就屁颠屁颠拄着拐杖跟着她进了她的卧室。 “你干什么?”月浅舒回过头来,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夜修尧动了动嘴角,然后看向她,异常冷静地说:“睡觉。” “什么?” “睡觉。” “你有病啊?要睡觉回你的房间睡去,这是我的房间。”月浅舒不快地上前推人,夜修尧却拄好拐杖,像个木桩子一样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月浅舒推不动,只好插着腰怒气腾腾的说:“夜修尧,你到底想怎样?不带你这样的,我们说好了的,只是联起手来气一气那对狗男女,绝不越雷霆半步。” “我就是想越雷霆半步也越不了。” 夜修尧忽而哀伤地说到。 月浅舒看着,心里的怒气顿时被他这般的自卑与哀伤替代了。 她不再推他,而是站在那儿,愣愣地看着他:“我……” “丫头,刚才杨彩桦说了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事实上我也已经老早就告诉你了,我是个废人,就算娶了你也不能把你怎么着。” 夜修尧拄着拐杖往前走,直到到了月浅舒那柔和的床边才停了下来,转了个身,掀开被子一角,艰难地坐了下去,“浅舒,我们明天就举办婚礼了。到时候,不管是法律上、还是传统的思维里,我们都是一对夫妻,这世上,哪有夫妻分房睡的?若是有人过来,不是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吗?” “你……” “你放心,我不是想占你的便宜,我只是不想被人看出端倪,然后像杨彩桦一样,满世界地跟人说我是个废物!浅舒,我是男人,我有尊严,我也爱面子!曾经的我,曾经是个风光无限的男人!在这夜城,只要一句话,没有办不了的事情,可是现在呢?现在的我像个什么?女人被亲侄子抢走了,家里人又恨不能联起手来把唯一可以给我慰藉的你从我身边抢走,至于外面,外面还有多少双等着看我笑话的眼睛,我自己都不知道!” 夜修尧说着,眼角就开始慢慢地湿润起来了。 “夜修尧,你……” “我知道,我脾气很差,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我只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反差,我、我很多时间对你发脾气,是因为我一想到你马上离开我让我一个人面对世人的冷眼我就害怕。” “三叔,你不要这样,爷爷他们没有你说得那么……” 月浅舒是个善良的姑娘,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姑娘,似杨彩桦和夜司南那样硬着和她来事,她只会竖起一身的毛刺予以反击,但面对眼前这个在她面前自爆委屈的男人,她却心软起来了。 她慢慢地挪到夜修尧面前,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说道:“你不要那么想,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经历过那么多风雨,什么事情会发生,什么事情不会发生我比你清楚。浅舒,我知道,让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和我这个瘸子结婚的确是委屈你了,不管是真的结婚也好,假的结婚也罢,我都配不上你。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你怎么着,或是千方百计把你圈在我的身边,我说过,只要你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爱你而你也爱的男人,他愿意为你付出所有,而你也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自然会成全你的。但现在,你帮帮我好不好?不要让我夜修尧最后的一点尊严也被杨彩桦吊打,不要让我永远活在嘲笑与自卑之中好不好?” 他握住了月浅舒微凉的小手,低首看向她那犹疑的目光,先含了太多的期许,但见她咬着唇畔一脸为难的模样,便松开了她,丧气地说道:“算了,算我没说过这话,横竖我已经习惯了,除了严三,你们谁都不会在乎我,在乎我的感受。” 夜修尧拿好拐杖,慢慢地撑着站了起来,然后悲凉地说:“浅舒,我不为难你了。但是明天的婚礼我还是要举行的,我不能让夜司南和杨彩桦这对不要脸的东西坐在我的脖子里拉屎,所以明天请你配合我。至于明天之后,我想与其勉强你和我住在一个屋檐下让人看出端倪再来笑话我,不如早一些放了你。” “放我?”月浅舒重复了一句。 夜修尧则点点头:“我不想勉强你,但我也不想让人家日后笑话我,所以结婚之后我会找个机会对老爷子说去外地经营生意,然后让严三给你在遥远的地方买下一幢好房子,再给你一笔足够一辈子生活下去的钱,你一个人想干嘛就干嘛去吧,不要等到有合适的男人出现在你身边再放手。” “三叔!” “不要再说了,你休息吧,我走了。”夜修尧开始慢慢挪步,每一步,都伴着一声压抑的长叹。 听得月浅舒心里特别难过,“三叔,你等一下。” “你还有事吗?” “三叔,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点时间?起码等今晚过后好不好?反正、反正婚礼也是明天才举行,就算要演戏,也得等明天晚上再搬到一起住,是不是?除了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睡,我都是一个人睡的,突然间多个大活人,我、我会不习惯,所以你给我一天的时间适应好不好?” 月浅舒说完,小脸已经红了起来。 虽然她已经知道夜修尧不能对她怎么样,但到底还是个大活人,是个异性,她怎么会做到泰然接受呢?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就算夜修尧给她再多钱,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还是先留下来吧,留下来陪着孤独的他,也当自己有个伴,不好吗? “好,我给你时间!”夜修尧应了一声,眼中顿时浮出精光。 第0026章、婚礼 因为要一起举行婚礼,杨彩桦很担心婚礼上会被月浅舒抢了风头而被世人笑话。 所以,她缠着夜司南为她零时更换了夜司南能找到的最奢侈、最昂贵的婚纱,最绚丽、最夺目的珠宝,更让夜司南为了请了夜城最好的化妆师,化了一个艳丽的妆容。 却不想再费心思也不如夜修尧的算计精明,夜修尧得知信息后,虽也为月浅舒准备了最好的东西、最好的师傅,却并不让月浅舒浓妆艳抹,而是迎合月浅舒的偏向,向化妆师傅交代了一句随心就好。 然而就是这句随心,却创造出了破天荒的结果。 当月浅舒搀扶着夜修尧登场的时候,观众席上所有的眼光都集齐到了月浅舒的身上。 就连新郎官夜司南的目光也瞬间在月浅舒身上挪不开了。 气得杨彩桦直咬牙切齿! 可细看月浅舒,竟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什么昂贵的婚纱,并没有什么炫目的钻石珠宝,只是一件非常合身的白色抹胸婚纱,一条蓝宝石项链,再配上一对耳环,一个淡妆,以及一个自信而甜美的笑容。 全身上下看上去毫无长处,合在一起却又那样的舒适。 以至于下面有客人说:“听说今天结婚的这两对是叔侄,而且交换了新娘子!” “什么交换了新娘子?分明是姓杨的那个女人嫌弃夜三爷是个残废才勾搭上的夜大少,你看,今儿个结婚,浓妆艳抹,打扮的跟个狐狸精一样!” “是啊!听说她还怀孕了,竟也不为孩子想一想,就一味的争风吃醋,争先斗艳,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说得没错,再看看夜三爷的新娘子,长得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十分漂亮,看上去赏心悦目!再看看她搀扶着三爷还一脸温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夜三爷能娶到她真是福气呢!要不然跟这个画的像是猴屁股一样的女人结了婚,保准受一辈子的罪!” “谁说不是呢?嗨,也不知道这夜大少爷怎么回事,竟捡个芝麻丢了西瓜!” 自打月浅舒一登场,下面的议论声就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夜司南是看美人看忘了,杨彩桦却被气得差点吐出血来,于是狠狠一下子掐在夜司南的胳膊上,咬着牙狠狠地低声说道:“夜司南!看得很过瘾是不是?现在要不要去把人家抢回来呀?” “说什么呢?”夜司南疼得直皱眉头,心想这女人怎么回事?不是挺温柔的吗?怎么会下手这么狠?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夜司南!老娘告诉你,你睡了老娘,让老娘怀了你的种,想要撂挑子不干绝不可能!现在是咱们结婚的大好日子,你最好把你的一对眼珠子落回到老娘身上,否则,后果你自负!” 众目睽睽之下,杨彩桦不能拿夜修尧夫妇怎么着,只好对夜司南发气,于是乎,原本的泼辣瞬间就将之前伪装的真善美的皮给撕了开。 弄得夜司南心里好一阵疑问。 但夜司南回头听到了下面的议论声,再想想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把气咽下了,心想:她怀着孩子,脾气多少暴躁点,就不和她计较了。 再看了柔情似水的月浅舒一眼,夜司南心里忽然有些不快,尤其当他看向月浅舒对夜修尧体贴入微的呵护时,更加不爽。 他从前,怎么竟没有发现浅舒这么漂亮? 怎么也没发现她这么温柔? 印象中,她就是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女人,没有思想,也没有立场,更没有主见,让干吗就干吗,几乎像是个透明人。 夜修尧看到了杨彩桦的表情,更看到了夜司南看向月浅舒的目光,眼皮一眨,幽邃的眸中顿时蕴藏了几许深邃的光芒。 所有的仪式过后,他将手搭在月浅舒的肩膀上,低声说到:“老婆,今天这场婚礼完全是为了报复,是为了讨回你我的尊严。如果、如果咱们之间有将来,我夜修尧会给你月浅舒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 “你胡说什么?”月浅舒仰首,一脸诧异地问他。 却正好被俯首下来的夜修尧含住了双唇,月浅舒当即羞愤起来,小手开始推搡着他,却见夜修尧用含糊不清的语言低声对她说:“丫头,不要推开我!夜司南在看我们呢!事实上,从我们一进场,夜司南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你!” “我……”月浅舒的话还没说完,夜修尧已经松开了她,然后和她一起慢慢挪到夜老爷子跟前,说道:“爸!我们累了,先回去了。” “你们不住在家里?”老爷子问了一声,瞬时蹙起眉头。 夜修尧则摇了摇头:“不了,我们回公寓。” “老三,你、你们……”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些错愕。恍然间,似乎觉得二人除了辈分不搭,还挺相配的。 “爸,时间不早了,您早点歇着。”夜修尧说着,已经在月浅舒的搀扶下离开。 期间,月浅舒一句话都没有对夜老子说,因为她实在是尴尬不已,不知道该称呼夜老爷子什么,是跟着夜修尧一起喊爸呢?还是和从前一样喊他爷爷? 第0027章、新婚夜1 离开夜家后,夜修尧在严三和月浅舒的搀扶下上了车,然后由严三载着大家一起回了公寓。 严三先用钥匙打开门,顺手打开了客厅灯的开关,然后同月浅舒一起扶着夜修尧进了屋子。 不同于夜家的红红火火,公寓里没有准备任何东西,大红喜字,红绸子、红绫布,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安静的房子,一个并不陌生的环境。 月浅舒并不是真的想和夜修尧结婚,但进门看着如此冷清的环境,心里还是免不了难受一下下。 “怎么了?” 夜修尧像是会读心一样,读懂了月浅舒的心思。 月浅舒却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我就是有点累了。三叔,我回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将夜修尧全权交给严三照顾,挪步就往自己的房间去。 夜修尧看着,忙喊出声:“等等!” “怎么了?还有事吗?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呀!” 月浅舒回头,用一双晶亮的眼睛看向这个叫住了她的男人,有些不解。 “丫头,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 “还忘了一件事?什么事呀?”月浅舒挠挠头,懵懂地看向夜修尧。 夜修尧的脸色立刻变了,“你说呢?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试图提醒她。 月浅舒却仍旧没能明白,抓了抓头发,回道:“今天就是今天呀!你要确切的日子,自己看日历好了!” “……”某人的脸臭了起来,有生气的征兆。 扶着他的严三见了,忙提醒月浅舒:“太太,今天是您和三爷的大喜日子,今晚是新婚夜!” “新婚夜,我知道呀,怎么了?”月浅舒一脸茫然的表情差点没气死夜修尧,他一把抓住月浅舒的手臂,说道,“你说怎么了?昨天晚上,在你的卧室,咱们说过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 “昨天晚上在我的卧室,我答应过你什么?”月浅舒呢喃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她对夜修尧的承诺,小脸顿时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三叔,这个、这个、这个……” “这个什么?你是不是反悔了?”某人冷着脸问。 “我没有,我、我、我……”月浅舒结结巴巴,心中暗想,这货,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忘记一下会死吗? “你什么?你不愿意?你想让我一个人独自面对世人的冷言冷……”某人已经有要发脾气的迹象。 月浅舒并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也不想夜修尧那玻璃般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伤害,咬咬唇,说道:“我不是不愿意,我就是、我就是还没有完全准备好,那个、那个三叔,要不你再给我几天时间?” 月浅舒商量性地向夜修尧询问。 夜修尧的脸当即就垮了下来,顺手将严三一推,说道:“不愿意就不愿意,何必哄我?滚!都给我滚!让我一个人死了干净!” “爷,您怎么连着我一起说呢?”严三死死地扶住夜修尧不动,并这么不懂时机地回了一句。夜修尧便将一肚子的气往他身上撒,说道,“因为我不想活了行吧?严三,你也滚!给老子滚!省得老子看着心烦!” 说完,当真用上了十成的力气去推严三。 夜修尧的腿残废了,手可没有残废。 这么冷不防一掌下去,没有思想准备的严三当即被他推了开,一个不好就磕碰到了桌子角上,顺带着将水杯带倒砸碎在地上,他撑着地面的手就那么、那么可悲的被玻璃渣子扎得鲜血直流。 夜修尧自己因为推开了严三这个扶靠支撑,双脚使不上力气,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月浅舒一看,心里的愧疚与对夜修尧的同情瞬时间转变成一股怒气,也不顾夜修尧怎么着,赶忙就去把严三扶起来,先瞅了瞅他的脑袋,再看了看他的手,然后冲着夜修尧怒吼:“夜修尧,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啊?严三对你那么好,恨不能把你当他亲爷爷供起来,你怎么能对他下那么重的手?” 看到月浅舒竟然先去扶严三而不管倒在地上的他,怒气更甚,粗暴地回到:“老子就是这么不识好歹,怎么样?” “你、你个神经病!变态!暴力狂!”月浅舒差点被夜修尧气死。 见这情况,严三虽然疼得直咧嘴,但还是在帮夜修尧说话,“太太,您别怪爷,是我自己不小心。” “什么你不小心?分明就是他在发神经!” “太太,您不要这么说爷。” “我偏要说!神经病!神经病!”骂完,要扶严三去处理伤口,仍旧不管地上的夜修尧。 严三哪能顺了,忙说:“太太,我没事的,待会儿去楼下的药店买点药处理一下就好了,就是我家爷,我这样的情况怕是一时三刻照顾不了他,所以还请太太您帮我照顾一下,可以吗?” “不可以,我才不要照顾这个随时都会发神经的神经病。” “太太,您别这样,算我求您了!”严三用可怜的眼光央求月浅舒,见月浅舒不答应,干脆抱着血淋淋的双手往外跑,并说,“太太,真的对不起了,我怕我流血流死,所以请您暂时帮我照顾一下爷,我要去楼下药店了!” 说话的功夫,已经跑得没影了,简直比兔子还快。 月浅舒看了一眼,再看看坐在地上的黑脸包公,转身往自己的卧室去了。看着那扇门关了起来,夜修尧心里很不是滋味,气愤之下喊道:“月浅舒,你他娘的也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反正老子就是应该被人抛弃的,你们都不要管老子,让老子一个人死在这儿得了!” 第0028章、新婚夜2 “月浅舒,你他娘的也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反正老子就是应该被人抛弃的,你们都不要管老子,让老子一个人死在这儿得了!” “好!是你说的!我现在就滚,省得碍你的眼,好吧?”月浅舒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回了一句话,然后快速钻进了房间,换下婚纱,拿好背包,气呼呼地出来,在夜修尧面前停了一下,然后迈过他往大门处走。 夜修尧默了。 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她的脚步声,开门的声音和关门的声音…心如同被凉水浇过一样,牙关紧紧咬了起来,攥紧拳头,狠狠一拳砸在了地上。 正要发泄一腔怒气,却听门处又传来开锁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再然后…… 夜修尧回头一看,只见月浅舒拧开了大门,叉腰站在门口,怒瞪着他:“夜修尧!我干嘛要听你的话?你让姑奶奶滚就滚?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告诉你,姑奶奶偏就不滚!虽然我只是和你假结婚,但姑奶奶的名字在结婚证上好好的躺着,这屋子是你的,你又是姑奶奶名义上的啊呸的丈夫,那这房子姑奶奶也有份!所以,你休想赶姑奶奶走!” 这话是她临时编出来的,为的就是为自己又折回来找一个合情合理且又不跌面子的借口。 因为当她的双脚跨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了夜修尧脸上的绝望与可悲,把他这样一个极度自卑的暴躁家伙一个人留在家里,地上还那么多玻璃渣子,指不定那家伙一下子想不开就割腕自杀了。 再说,这个时候,她一个人能跑到哪儿去呀? 就她那点钱? 估计折腾折腾就完了。 “你!”看到月浅舒回来,夜修尧顿时心情开朗,说不出的开心,但脸上还是臭臭的,板着脸说,“谁说是你的?我的东西,凭什么是你的?你不是要滚吗?还回来干吗呀?赶紧的,给我滚,别让我看着心烦!” “那我还偏不走了!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能让你看着心烦,姑奶奶我就开心!”月浅舒关好门,快速走了过来,将包包扔在沙发上,然后走到夜修尧的跟前,伸手捏住夜修尧的下巴,扯着嘴角,居高临下地假笑一声,说道,“三叔!你很厉害是不是?你很暴躁是不是?你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是不是?好,那我就趁着严三受伤的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你!你,给我等着瞧!” “月浅舒,你给我放开!”夜修尧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堂堂的大男人,怎么可以就这么被她这样、这样子调戏? “我偏不!三叔,你想我放开是不是?好啊!那你自己认错,说刚才不应该那么对严三,不应该牵连无辜!” “你!” “我什么?我又没有受伤,我又不用别人扶!”月浅舒要挟说到。 夜修尧眉头一皱,一手打开了月浅舒的手,“月浅舒,你别太过分!我是脚受伤了,你当我手也废了吗?” “哦!是呵!我倒忘了!”说完话后,月浅舒远远地站开了,然后对夜修尧说,“那好吧!那你一个人在地上慢慢坐着吧!” “你!” “我什么?对付你这种人就需要这样!夜修尧,这是你逼我的!”月浅舒说完话后果真不再搭理夜修尧,而是拿来扫把、拖把等东西将地上的玻璃渣子、严三留下的血迹都收拾干净了,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夜修尧。与他认认真真地僵持起来了。 时不时地还引逗他说:“三叔,说句认错的话就那么难吗?会死人吗?” “会死!” “那好,你继续在地上坐着吧!反正又不是我受罪!”怼完夜修尧,月浅舒又去找了一瓶水,一碟瓜子过来,就当着夜修尧的面嗑瓜子,嗑得口干舌燥了又喝两口清凉的水,无比惬意舒坦。 夜修尧对瓜子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看她手里的水,倒真是有些口渴了。 “喂,给我点水喝!” “想喝水呀?哎呀,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想给,可是……”月浅舒故意把水拿到夜修尧面前晃一晃,然后说,“可是你还没认错呀!三叔,认个错呗!” “休想!” “那你继续渴着吧!” “你!”夜修尧鼓着脸说到,月浅舒却就是不理他。于是他将心思打在了远处的拐杖上,说到,“喂,你不帮我,把我的拐杖拿过来总行了吧?” “想要拐杖?自己爬起来?” 夜修尧不说话。 月浅舒则笑着说:“没门!” “月浅舒,你、你简直……” “简直怎样?三叔,是你不肯认错,你怪不得我!”说完又去嗑自己的瓜子,并不怀好意地哼着小曲,不时发出嘘嘘的声音。 半个多小时后,夜修尧本不强烈的尿意被月浅舒的嘘嘘声引上来了,扭曲着脸对月浅舒说:“你不发出那声音会掉块肉吗?” “啊?什么?”月浅舒装傻。 “你说什么?”夜修尧已经快憋不住了,月浅舒却偏还继续嘘嘘地哼着,然后看着夜修尧,问道,“三叔,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怎么这副表情?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说呢?”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想上厕所!行了吧!”夜修尧黑着脸说到。 “哦!原来如此啊!”月浅舒邪笑一声,“那可不太好哦,这儿离厕所那么远,三叔你又没有拐杖,可怎么能到洗手间去呢?看三叔这表情,应该很急了吧?哎呀!这、这会不会一时忍不住尿到身上?” “月浅舒!”夜修尧的牙关都快咬断了,然后说道,“我服了你了,成吗?我认错!赶紧的,扶我去洗手间!” 第0029章、新婚夜3 月浅舒扶着夜修尧起来的时候,因为长久不过血的缘故,夜修尧的双脚几乎使不上什么力道了。 惹得月浅舒好不愧疚。 明明知道他是残疾人,还跟他那么倔下去,真是……不过话说回来,谁叫他那么倔强的?又那么狂暴的? 说到底还是要怨他自己! 好不容易将夜修尧扶到洗手间,拐杖也给他拿过来了,月浅舒便对夜修尧说:“那个已经到了,我先出去,你自己慢慢解决哈!” “月浅舒,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害得用拐杖站都站不稳了,就像抛弃我,不管我了?”夜修尧的冰窟窿脸又拉了下来。 月浅舒则回他:“那你想怎样?你是撒尿,难不成还要我帮你?” 夜修尧点点头。 月浅舒就怒了,“喂!夜修尧,你还要不要脸?我是女人,你是男人,男女有别你知不知道?” “那又怎样?以前都是严三帮我的。” “我靠!严三是严三,我是我,你别太得寸进尺!” “我没有得寸进尺,我的确需要人帮忙。”看见月浅舒生气,夜修尧的语气软了一些,一脸无奈地说到。 月浅舒一瞅,又气又愤,直接回到:“爱怎样怎样!反正我是不会帮你的!”说完松开夜修尧,让他靠着拐杖的力量支撑,然后扭头出了卫生间。 这家伙,简直太不要脸了。 他是腿残了,又不是手残了,撒个尿还要赖上她,简直不要脸! 月浅舒气呼呼地出了洗手间,然后在门外等着,等他方便完了喊她进去扶他出来。 可是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 洗手间仍然没有传来夜修尧的声音,反倒是一阵水声之后,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异响,听上去像是拐杖碰到了地面。 地面上还有不少水。 “夜修尧!” 月浅舒心觉不妙,赶忙推门进去了,便见夜修尧坐在浴缸边上的地上,一个拐杖夹在咯吱窝下,一个拐杖倒在远处的墙角。 “夜修尧,你怎么了?”看夜修尧摔在地上,月浅舒有些愧疚。 可她刚想上去搀扶,就见背对着她的夜修尧对她大声喊道:“不要过来!出去!” “干吗呀你?我扶你起来,不要不识好人心好不好?”月浅舒继续上前。 夜修尧则更加厉声地喊:“月浅舒,你聋了,我让你不要过来!你没听见吗?出去!赶紧的,给我出去!” 夜修尧愤怒的声音中夹杂了些许慌张。 像是在害怕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 月浅舒拧拧眉,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继续往前走去,说道:“你不要总是这个样子好不好?我是想帮你,又不是想害你?不要感觉谁都欠了你的一样!” “我不要你帮!月浅舒,你出去、你出去啊!”夜修尧的吼声更加急切。 月浅舒不理会,大步走到他的身边去扶,只是还没碰到他,就瞄到了他档前的裤子湿了很大一块地方,这才明白夜修尧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强烈。 原来、原来这家伙竟然、竟然尿到了…… 第0030章、新婚夜4 “你看什么看?我解不开皮带,然后就成这样了,你满意了吧?你开心了吧?”夜修尧冲着她大吼,然后将她扫开,借着浴盆的边缘艰难地爬起来。 然后爬进浴缸里。 却因为用力不善,被边上的一块碎瓷砖划破了手臂,鲜红的鲜血顿时像是染料一样,将浴缸里还没有放满的水染红了。 “夜修尧,你受伤了!” 月浅舒指着他的手臂说到。 夜修尧却气愤地说:“不用你管!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需要你管,我不要被人看笑话!月浅舒,你给我滚!滚出去!” 小便失禁让他男人的自尊在眼前的女人面前彻底失去,所以变得异常暴躁。 可是这种情况之下,月浅舒又怎么忍心离开? 她不顾夜修尧的反对,自行走到浴缸边上,伸手将水龙头拧到了最大,然后伸手下去,把下面的塞子拿掉,已将这血水放掉。 却不想夜修尧一掌将她推开,说道:“我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 月浅舒被他的力道推到在墙上,顿时蹙起眉头,说道:“没听见,成了吗?夜修尧,你到底怎么回事?总喜欢这样不识好歹,拒绝别人的帮忙吗?” “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不肯帮,现在假惺惺地做什么态?月浅舒,你出去!不许进来!更不许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我跟你没完!” 夜修尧威胁道。 月浅舒则拧眉,“谁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有那么无聊吗?夜修尧,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我向你道歉,成了吗?我哪知道你会这样?”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洗手间。 夜修尧却说:“我没告诉过你吗?我没说过一直以来都是严三帮我的吗?月浅舒,你不要假惺惺作态了,你又不是瞎子,难道看不出来我两个手臂都要用来控制拐杖吗?你让我怎么解皮带?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戏弄我吗?”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闭嘴!分明就是在狡辩!出去!你给我出去!” “是!是!是!我是故意戏弄你,你满意了吗?”月浅舒发现和此刻的夜修尧根本讲不通道理,索性就不再讲道理,而是爽快地拿来消毒的酒精和防水的创口贴膏药,径直抓起夜修尧的手臂,二话不说给他的伤口倒上酒精消毒,再用纸巾擦干净,然后抹上防水的创口贴膏药。 “月浅舒!你……”看着她熟练地为自己处理伤口,夜修尧心里的怒气少了许多,但仍有余蒂,想将她推开。 月浅舒却斜了他一眼,蛮横地对他说道:“闭嘴!” 这家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你……” “shutup!”月浅舒再一次吼了夜修尧,然后对着夜修尧抹了防水药膏的手臂温和地吹了吹气,才说,“现在好了,已经处理过,不会发炎,但你给我小心着点,要是再碰破了,小心我收拾你!” 说完将浴缸弄干净,塞好塞子,满满的蓄积了一缸温度恰好的温水。 “你敢!反了你了!”夜修尧回了一句,却并没有半点凶狠的意味。 月浅舒则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说道:“你看我敢不敢!好了,坐直一点,让我帮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然后帮你洗个澡。” “不要你……”夜三爷矫情的帮字还没说出口,又换来月浅舒一句凶巴巴的闭嘴。 他这才作罢,安分地坐在浴缸里,像个木娃娃一样任由月浅舒摆布。不一会儿,已经扒拉干净,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裤衩。 月浅舒虽然和夜司南定了娃娃亲,也相处了那么多年,但她从来不敢越雷池半步,所以她还从未见过男人的胸膛和腹肌,咋然看见夜修尧肚子上整块整块的腹肌,她恍然发现真好看。 只是有点害羞,赶忙别过了头去。 “不会吧?月浅舒,你这么害羞?难不成你没见过夜司南的身子?”夜修尧很喜欢她的表情。 见她不吭声便继续问:“你该不会从来没有和他那个过吧?” “闭嘴!”月浅舒的小脸已经红透了,舀起水往夜修尧的脸上泼了过去。这个混蛋,居然问出这么不要脸的问题,真好意思! “还真没有过!”夜修尧心情顿时大好,完全忽视了月浅舒泼在他脸上的水。然后自顾呢喃:“那小子脑子一定有病!” “有病的是你!”月浅舒狠狠地掐了掐他的手臂,然后开始为他洗澡,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就让他自己解决。 等到换裤衩的时候,她就先把浴缸的边沿洗干净抹干水,再用毛巾蒙上自己的眼睛,然后扶着夜修尧站起来,慢慢坐到浴缸边沿,配合着他换。 等夜修尧说好了,她才把毛巾摘下,再帮着他把别的衣服都穿上,然后扶着他离开洗手间,坐到卧室的大床上去。 再然后严三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手上有一块玻璃碎片插得很深,医生给他取出来了,但是交代好几天不能干活,所以烦请月浅舒千万耐心点,帮着照顾他家爷几天。 他的伤一好,立马回来。 严三手上的血流月浅舒是亲眼看见的,又怎好不答应? 只是想到要和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独处几天,还要时时事事照顾他,月浅舒就不是一般的头大。 那个家伙,单是残疾也就好了,关键还脾气暴躁,更要命的是特别容易勾起自卑心,然后作践自己,简直难缠到了极点! 磨叽了一会儿后,月浅舒人命地进了浴室收拾。 收拾干净后来到夜修尧面前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做的,夜修尧则直接说:“你把你的床褥收了搬过来,要不把我的收了搬过去也行。我们俩已经举行婚礼了,往后要住到一起,不过你放心,我不能把你怎么着。” “知道了。” 折腾了这么久,月浅舒已经很累了,实在没心思再和夜修尧斗法,只好认命地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月浅舒拿着自己的睡衣过来了,然后钻到浴室里洗了个澡,再回来后,累垮的她也不管头发干没干,用毛巾反复擦了好几次后倒头就要睡觉。 却不想被旁边的夜修尧揪了起来,说道:“起来!” “干什么?我很累,想睡了。”月浅舒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嘴,有些不耐烦地说。 夜修尧却没生气,而是好声好气地说:“你头发还没弄干,去,给我把吹风机拿过来,先把头发吹干。” “不用了,我擦了好几条干毛巾,很快就会自己干的。”她就是折腾的太久了,太累了,只想睡觉,没心思管头发。 夜修尧却不答应,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月浅舒,现在、立刻、马上,滚过去把吹风机拿来,否则,你今天晚上别想睡了!” 说着还真动手去掀她的被子。 月浅舒被闹得没法安生睡觉,这才爬起来,不满地哼哼:“真够事多的,是我头发又不是你头发,你管那么干什么?烦不烦呐你!” “废话!万一你着凉了感冒了,不得传染我吗?这种事情必须杜绝!” “行行行,就您三爷的命好,不能生病,不能感冒!我去拿,我去把吹风机拿来,然后吹干头发,将可能传染给您的感冒杀死在摇篮里,成不成?”月浅舒嘲讽似的说到,很快将吹风机拿了过来,然后插上电源,乱吹了两下,并不断打着哈欠,恨不能立马去梦里和周公幽会。 夜修尧看得直摇头,一把从她手里夺过吹风机,对她命令出声:“过来,躺下,你睡你的,我给你吹。” “啊?”月浅舒没听清楚。 夜修尧也懒得解释,一把将她扯过来放倒,再把她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开始为她仔仔细细地吹头发。 “喂,你干嘛?我、你……”月浅舒有些惊慌,尤其是枕在他的大腿上,让她难以适应,总感觉怪怪的。 更何况他还是个残疾人,万一给枕坏了,可怎么是好? 于是说道:“你等等,我挪个地方,万一把你枕坏了我可赔不起。” “闭嘴,不许动!”夜修尧大力地制止了她,然后边为她吹头发边说,“早就废了,根本没有知觉的。你就是在我大腿上扎一刀,流了满地的鲜血,我也不知道疼。你睡你的,等头发吹干了,我会把你放到枕头上去。” “好吧,谢谢。”月浅舒不再忸怩,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夜修尧则一反常态,极其认真细致地为她吹着每一寸头发。并带着,静静地欣赏着她无比安和而宁静美好的睡姿。 “丫头!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算是把你弄到手了!可是你这丫头这么倔,我该怎样让你打开心扉,接受我呢?又该怎样,把夜司南那个混小子从你心里挤出去?” 关掉吹风机后,夜修尧扯掉了电源,然后将它搁在了床头柜。 再后来把月浅舒的小脑袋轻轻地搁在脑袋上,生怕吵醒了她一样。 关灯前,他伏在她的跟前端详了许久,然后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微笑,眼眸一眨,菲薄的唇角落在月浅舒的额头,轻轻烙下一吻,低低地说了声:“老婆!新婚快乐!” 灯很快被关闭。 夜修尧也把手机拿过来,给严三发了一条信息:臭小子,你是活腻味了是吧?居然不跟我商量,不经过我的同意,自导自演了那么一出血腥的戏码?想干吗?栽赃陷害我? 严三是他手底下的人,什么能耐夜修尧清楚的很。 客厅的那一掌,根本不足以把他伤得那么惨。 可严三到底还是伤了,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那小子是故意的! 那头很快回:爷!别生气!我哪敢栽赃陷害您呐?我这不是看月小姐她想打退堂鼓所以下狠心帮您一把吗?爷,您难道没看出来,月小姐她吃软不吃硬的!怎样?月小姐现在和爷住在一起吗?爷开不开心! 第0031章、新婚夜5 严三的这个答案夜修尧早就猜到了。 所以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然后回:就你懂得多!别扯了!给我滚蛋!既然受伤了就给我好好养伤,伤口不好全不要回来了。 严三回:好嘞!明白!那爷,我既然没事做,能不能出去走走? 夜修尧说:想得美!你擅作主张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还想开小差?告诉你,想都别想!现在这里不要你过来,你就给我全身心扑在我交代你的事情上,办不好别来见我! 什、什、什么? 严三看到夜修尧的回复内心是崩溃的。 他心想:我的爷,您还能再腹黑一点吗?我明明是为了讨你的欢心、给您和月小姐多留一些独处的时间才把自己弄成这样。 您倒好! 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反而先给我扣上一个擅作主张的罪名,再倒打一耙说我开小差,简直不能太腹黑! *** 一夜好梦,一觉醒来,月浅舒还没睁开眼睛便本能地伸了个懒腰,却在自己手脚还未展开来的时候感受到了巨大的阻碍,这是…… 月浅舒先摸了两把,感觉有些温温的、热热的,好像是个…月浅舒感觉到不对劲,猛地睁开眼睛,果然见夜修尧那张脸贴在自己跟前,当即啊的一声大叫出来,想也没想就伸脚踹了过去,将夜修尧踹到了地上,顿时嗵的一声巨响。 夜修尧这才睁眼,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再看向怒视他的月浅舒,不悦地开口:“月浅舒,你脑子被门挤了,大清早的想谋杀亲夫是不是?” “谁想谋杀亲夫?啊呸!谁是我亲夫?”月浅舒淬了一口,然后指着夜修尧的鼻子说道,“夜修尧,你老实交代,你自己做什么好事了?” “我?做什么好事?”夜修尧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解地说到,“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成吗?” “还要说得怎么清楚?夜修尧,你不是说过不碰我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会抱着我?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占我便宜了?” “我!我抱着你?占你便宜?”夜修尧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出声,然后就笑了起来,带着一些无奈的意味。 月浅舒看不明白,便问:“我问你话呢?你干吗不说?哑巴了?” “你要我说什么?我一个残废,连翻身都困难,怎么占你便宜?”夜修尧回了一句,然后说,“还有,月浅舒,你自己干过什么是不是真不记得了?究竟是我占你便宜还是你睡相太难看而骚扰我?” “我?睡相难看骚扰你?”月浅舒已经拿起了枕头准备去砸夜修尧。 夜修尧则吃疼地揉了揉摔疼的地方,皱眉看向月浅舒:“不然呢?你难道忘了你刚才醒过来的时候枕的是什么?还有,你说我占你便宜,那我的手可有碰到你任何不该碰的地方?还有如果不是被你奇葩的睡相欺负到睡床沿,你以为就我夜修尧这么大的个头,是你月浅舒的小胳膊小腿能一脚踹下来的吗?” 夜修尧噼里啪啦说了一车的话,月浅舒听着,手中的枕头慢慢放了下来,然后才记起醒过来的事情,似乎、似乎那时候枕着的的确不是枕头,而是、而是夜修尧的手臂,至于夜修尧的手,既没有搂着她、也没有抱着她,更没有碰到任何不该触碰的地方,反倒是自己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腿也好像搁在他的腿上,这情形,似乎真的不想是他侵犯了自己,而像是自己主动“黏上了”他! 咦! 她月浅舒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才不信,都是你胡说八道罢了!” 月浅舒抵赖地说到,打死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看着夜修尧还在地上揉伤处,她便光着脚下地来,将夜修尧扶了起来,口齿不清地说到,“那个、那个刚才对不起了,我、我不是有意的,没摔疼你吧?” “把你从上面踹下来试一试,看你疼不疼?” 夜修尧白了她一眼,然后自言自语的嘀咕说到:“从前那么乖巧温顺,怎么一下子变这么野蛮了?这是造了什么孽?”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夜修尧呵呵一笑,然后说:“严三不在,我又倒霉催的被你踹下来了,这两天咱们就不要出门了,在家好好呆着。” “好。”不在家呆着她也没别的地方去呀! “还有,你从前在夜司南手底下的子公司做文员,往后还是不要去了。” “本来也没打算再去。”之前想在那里上班是因为那是夜司南的子公司,去了那里可以拉近她和夜司南的距离。 现在她才不会再去。 事实上那件事之后她也有好些天没去了。 估计早就被公司处理掉了吧? “那就好,既然和他断了就断干净点。”夜修尧慢慢坐下,然后顺了顺气,“往后你在我这边,我可以给你两条路选择。” “嗯?” “第一,想好你自己喜欢什么,往后想要做什么,只要你想的出来,我都会帮你,但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在这件事上绝对服从我的管教,不可以有任何违逆的表现。” 月浅舒一听,倒是有些兴趣,但听到后面的,却又蔫了,便问:“第二呢?” “在家照顾我,在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时做好我的全职太太,全面照顾我的生活,吃喝拉撒、衣食住行……” 夜修尧的话还没有说完,月浅舒立即选择了答案,说道:“那我还是选择第一条吧!” “随你!”夜修尧闷闷地回了一声,然后说:“那从现在开始,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你除了照顾我之外什么事都不要干,就努力去想究竟想要做什么?究竟喜欢什么?然后告诉我!” “哦。”就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是吧,还是要照顾他吧? 还有,他不是很牛吗?怎么身边就严三一个人服侍?现在严三受伤了,他身边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吗? 要是有第二个人,她月浅舒也可以轻松一些,是不是? 当然,这些话憋在心里就好,不能当着夜修尧的面问出来,否则不晓得哪里不好触碰到这家伙的逆鳞又得发脾气。 假结婚的缘故,二人并未安排去度蜜月旅行。 对外则称夜修尧腿伤未愈,不宜出门。 彼此相安无事相处了一天,到得晚上,月浅舒红着小脸为夜修尧洗好澡、收拾完一切之后,不知从哪儿弄了个毛毛虫抱枕过来放在二人中间。 夜修尧一看,心中已经明了,嘴角冷不丁地扯了扯,笑得很是不明显,然后装作不解地问:“怎么?你还跟孩子一样,要抱着东西才能睡着啊?怪不得、怪不得昨天晚上抱着我不放!” “谁抱着你不放了?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再说了,我想抱着什么睡觉就抱着什么睡觉,关你什么事?” 月浅舒白了夜司南一眼,便躺下去睡了。 特意和夜修尧离得远远的。 夜修尧看了一眼,淡笑一声,并不说话。 关了灯,准备睡觉。 却听手机响了起来。 他伸手拿了过来,是夜老爷子来的电话,便划开接听,“爸,您还没睡呀?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明儿是三朝了,按照旧习俗是要三朝回门的。浅舒从小在咱们家长大,算是咱们家的半个闺女了,明天你带着她过来吧,就当是三朝回门了。”夜老爷子慢悠悠地说到。 夜修尧一听,“爸,这没什么的,我们不信这个。再说了,现在回去还得碰上司南和杨彩桦,尴尬的很,还是不去了。” “糊涂话!什么叫不信这个?什么叫尴尬?你和浅舒虽然差着辈分,但也是明媒正娶,连这些礼数都不要了,你要浅舒回头怎么做人?还有,你有什么好尴尬的?事是那两个小兔崽子做出来的,他们都不觉得尴尬,你有什么好尴尬的?难不成你真把浅舒当做羞辱杨彩桦的工具?夜修尧,你混不混?” “爸,我……” “别废话了,就明天,明天一早就过来!” “好,我先问问浅舒。”夜修尧显然仍然不愿意回去,便拿月浅舒当借口。 夜老爷子则决断说道:“不用问浅舒,我能做浅舒的主。她要是不来你就告诉她,她要是真嫌弃我这个爷爷,往后就再也不要管我的死活了。” 说完挂了电话。 月浅舒就在旁边,听得不是很清楚,便问:“爷爷打过来的?” “是。” “怎么了?” “爸要我们明天回夜家老宅子,说是三朝回门,你爸妈都不在了,你从小在我们家生活,就是夜家的半个女儿,所以要我和你明天一起回夜家。”夜修尧将老爷子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 月浅舒一听,心中立即泛起了嘀咕。 回夜家? 岂不又要面对夜司南了? 还有,现在她和夜修尧是外人眼中的夫妻,去了夜家,势必要面对夜老爷子、夜修冗夫妻等人。 夜老爷子是夜修尧的爸爸,夜修尧自然是要喊他爸爸。 而她从小在夜家长大,一直随着夜司南喊老爷子爷爷,现在去了应该喊人家什么?喊爷爷辈分乱了,喊爸爸她喊不出来。 对十年来一直喊叔叔的夜修冗也是如此。 难! 太难了! 比捅她一刀还难! 月浅舒一想都觉得头皮头疼,索性不再去想,用被子蒙着头准备呼呼大睡,反正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也不迟,不然,就是今晚上想破脑袋也没用。 夜修尧看了月浅舒一眼,摇摇头叹了声气,也躺下睡了。 夜里,两人明明是离着好大一条河睡下的,可是清早起来,月浅舒却发现自己又黏在了夜修尧的身上,以昨天醒来一样的姿势,至于她的那条毛毛虫,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悲催! 这一回她没有像昨天反应那么激烈,而是认认真真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和他的举动,似乎真的是自己错了,他完全没有要占便宜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睡着。 看着他俊秀的沉静睡容,月浅舒忽然发现,这家伙不生气的时候比夜司南帅多了,眉眼鼻唇,每一处都那样精致、迷人,如果不是受了伤瘸了,想来定是个十分迷人的混蛋吧? 等等!当年自己第一次进夜家的时候,这家伙身边的确是有个美人的,只是那个美人姐姐叫什么名字?好像、好像不是杨彩桦吧? 第0032章、三朝回门 因夜老爷子强行要求,夜修尧只好带着月浅舒回了夜家。 只不过在回夜家之前,他又带着月浅舒去逛了一圈商场,将不喜欢打扮的月浅舒从头到脚收拾了一下。 柔顺的秀发微微扎起一点,让它们自然而然的垂在肩上,衬托出她的柔善。 粉色系的修身连衣裙穿在她的身上,不仅贴合她的年龄,也衬托出了她的玲珑身材。 一进夜家老宅子的大门,夜司南的目光就被她吸引了。 几日不见,月浅舒再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其貌不扬的月浅舒了,现如今的她,无论是外在打扮和气质表现,都宛如瞬息之间提升了好几个等级,看上去不再是邻家小妹,而是一个清新的小公主。 “浅……” 浅舒这个名字还没叫出来,夜修尧的冰窟窿顿时出现,握紧扶着他的月浅舒的小手,冷睨了夜司南一眼,提醒说道:“司南,你该改口了,浅浅现在是你三婶,你得叫婶婶,或是三婶!” “……”夜司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自然也就不会叫。 尤其刚才,看着他握住月浅舒的小手,甜甜地叫她浅浅的时候,夜司南的心里很不舒服,仿佛自己的什么东西被抢了一样。 很不是滋味! “修尧、浅舒你们来了?”顾知秋是夜司南的娘,不用多么仔细地观察就看出了儿子不高兴,但经过这件事后,她看到了夜修尧在夜家难以撼动的地位,便不想羽翼未丰的儿子和他把关系搞僵了,这才出来打圆场,一边催着儿子走,一边帮着月浅舒上来扶夜修尧,问道,“怎么今天没见到严三?他人呢?又跑哪儿躲懒去了?” “他受……” 月浅舒的话还没有说完,夜修尧就将她接下来的话都掩盖过去了,说道:“严三留在身边就是为了专门照顾我,现在有了浅浅,严三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能代替,加上我们俩又是新婚燕尔,不想有个他在跟前晃来晃去,所以我就给他放了几天假,好让我俩过一下二人世界。” 夜修尧说这话的时候不时看看夜司南的脸色。 见夜司南那气愤却又不敢言语的表情,心里很是舒坦,继续说道:“只可惜我这腿瘸了,麻烦浅浅的地方更多,都快把她累坏了。” “是呢!浅舒辛苦了。” 顾知秋笑着说道,不经意地掐了犯傻的儿子夜司南一把,随后同月浅舒一起扶着夜修尧往里面去。 “浅舒,阿……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在咱们家长大,现在又嫁了修尧,往后更是一家人了,是不是?” “阿姨……”月浅舒这声阿姨叫到一半又改了口,别扭地点了点头。 顾知秋便说:“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从前呢是我们司南对不起你,对不起修尧。可是这两个混账东西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们再想挽回也是无济于事。” “大嫂,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夜修尧不满地打断。 顾知秋却说:“修尧,你让我说吧!不说我这心里不得劲!总觉得亏欠你们两个。浅舒,我想你也知道,之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爷爷、修冗和我都很反对,因为我们怕你们俩是一时意气,怕你们两将来会后悔,所以说了那么些话。但现在看你们俩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修尧却与别人不同,他的腿受伤了,需要照顾。虽说严三这人做事很周到,但毕竟不比你这个妻子,往后你可千万多担待些。我们修尧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你也多包容些!” 顾知秋像个长辈一样和月浅舒说道。 月浅舒囫囵听着,并没往心里去。 在夜家那么长时间,夜家的基本情况她还是清楚的。 别看眼前这位顾知秋顾阿姨说得多么好,但她的心里除了她的宝贝儿子夜司南外再没用别的东西,现在这么说话,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之不会是真心为她俩好。 “浅舒,还有啊,你和修尧呢已经是夫妻,就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虽然从前都是严三服侍修尧,但往后你可要学着点,不能再指着严三了,什么都要试图亲力亲为。” “大嫂,你这话可以不用说了。我刚才不是说过吗?浅浅她做的比严三做的多得多,严三能做的、严三不能做的她都做了,这点就不劳你操心了。你现在可是马上就要当奶奶的人了,还是多为你的孙子操操心吧!” 夜修尧如是说到,然后轻推开顾知秋,将身体的重量全压在月浅舒的身上,紧紧贴着她的脸颊,斜视夜司南说:“既然作为侄儿的司南都有了孩子,我和浅舒也应该加把劲了。” 月浅舒听着夜修尧这话,小脸一下子就红了下来。 “你胡说什么呢?”她嗔怪一声,但那害羞的模样落在夜司南眼中,俨然成了娇滴滴的撒娇样儿,看着,是那样的晃眼睛。 “我哪有胡说?我就是心急想要儿子了。” ……月浅舒懒得搭理他。 夜修尧冷冷扫了夜司南一眼,然后说:“旁的话就不必说了。司南,我得再提醒你一句,往后浅浅就是你婶婶了,往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你叫她的名字,明白吗?” 夜司南一听,脸色当即不是很好看。 瞄了二人一眼,待见到夜修尧那威慑的眼神时,还是极其不自愿地点了点头,说道:“三叔放心,我记下了。” 说完,没趣地先进去了。 顾知秋也招呼二人进去。 夜家客厅,夜老爷子和夜修冗早候在里面。 见月浅舒扶着夜修尧走来,身为老大的夜修冗忙起身去扶夜修尧,并笑着对月浅舒说:“浅舒,辛苦你了!” “伯……这是我应当做的。”伯父二字未出口,月浅舒已然想起了身份的更改,但她实在叫不出那句大哥,所以就这么尴尬地笑着糊弄了过去。 “丫头,累着你了吧?来,快来爷爷这边坐!”夜老爷子殷勤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顾知秋却纠正:“爸!浅舒现在是修尧的妻子,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叫您爷爷,得改口,随着修尧一起喊您爸了!” “是啊,爸,再喊爷爷辈分就乱了。”夜修冗也添腔说到。 夜修尧反倒默了。 在夜修冗的搀扶下坐上沙发,然后看看月浅舒,又瞅瞅夜老爷子,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什么辈分不辈分?修尧该是我儿子还是我儿子,浅舒该是我养大的孙女还是我养大的孙女,他们俩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罢,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改口?”夜老爷子不高兴地说到,其实他看出来了,与其尴尬地逼着月浅舒改口,倒不如大家轻轻松松的相处,反而更自在一些。 “是!是!是!爸您说的是!”顾知秋连忙应和,“其实我们心里也一直是把浅舒当做女儿看待的,她愿意怎么喊就怎么喊吧,没必要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这才像话!” 老爷子说了一声,旋即亲昵地拉着月浅舒问长问短:“丫头,爷爷问你,修尧这混小子有没有欺负你?他的脾气很臭,有没有跟你发脾气?他要是真这么干了,你没必要替他隐瞒,爷爷帮你收拾他!” “爸,瞅瞅您这话说的,我娶个老婆回来是要宠的,是要疼的,哪里舍得欺负她?”夜修尧不满地开口,可是这话……月浅舒听着,忍不住在心中暗骂:夜修尧,你这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这种话竟然也能说出口? 宠的? 疼的? 还哪里舍得欺负? 我月浅舒都快被你欺负惨了好不好? “丫头,真是这样吗?”夜老爷子表示怀疑。 夜修尧则挪到月浅舒身边,捏着她的小手说:“浅浅,你帮我说句公道话?是不是这样?我有没有欺负过你?” 月浅舒摇了摇头,“爷爷,修尧、修尧他对我很好,从来都不欺负我。”夜司南还在,她怎么会把真话说出来? 再说,比起夜司南对她的伤害,夜修尧那些小性子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她刚这么说完,夜修尧就在她额头甜甜地印上了一个吻,回敬老爷子说道:“爸,您现在安心了吧?” “是这样就好!浅舒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家又为咱们家牺牲那么多,如果你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月浅舒、夜修尧和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而欢笑,时而甜蜜。 一旁被冷落的夜司南看着,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自打月浅舒进门,他的焦点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月浅舒。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曾经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竟然变得如此迷人,如此靓丽。 看来,她并不是不漂亮,而是以前的她没有将自己的漂亮极力地展现出来。 是他太大意了? 还是她早就存有心思,极力隐藏了自己的美丽,以图和三叔在一起? 不! 不可能的。 她喜欢的人一直是自己,是他夜司南,而不是已经瘸了的夜修尧。她的改变,完全是碰到了夜修尧之后才发生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是夜修尧改变了她,是老谋深算的三叔挖掘了她的美丽。 不,这也不对。 三叔与杨彩桦谈了那么久,并且有了结婚的打算,要不是他和杨彩桦好上了,说不定二人已经商定了婚期。 夜司南左右想不通,心中更是烦乱。 越是看着月浅舒,心中越加烦乱。 更不能好好地在这儿待下去。 心里时不时地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娇俏可爱的人儿曾是他的女人,怎么现在竟成了三叔的女人,成了他的三婶? 这一点,他真的很难接受。 还有,杨彩桦不是说过吗?夜修尧失去了那个能力,既然他们真的像看上去那么恩爱,怎么月浅舒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点缠绵过后的痕迹? 第0033章、欺负 因夜老爷子极力让二人留下过夜,夜修尧才勉为其难地带着月浅舒留了下来。 夜修尧和月浅舒在夜家别墅都有自己的房间,只是夜修尧鲜少来住。既然夫妻俩要在这儿过夜,夜老爷子自然是吩咐家佣将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其实,早在夜修尧结婚的前一天夜老爷子就安排大儿子把夜修尧的房间收拾好了,并贴上了不少喜字,以备小夫妻俩来住。 可谁曾想夜修尧就是不肯住回来。 晚饭过后,夜老爷子兴趣大发,非拉着夜修冗和夜修尧回房下棋。 月浅舒有些困,就先回房了。 当然,是回夜修尧的房间。 可是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夜修尧的房间根本没有自己的换洗衣服,所以去自己原先的房间寻了一套过来,然后去了浴室放水洗澡。 可她还没洗完,就听见外面浴室外的房间里响了一下。 “三叔,是你回来了吗?你坐着等一下,我先洗个澡,等我洗完了再帮你洗。”月浅舒说到,房间随即安静了下来。 再没有任何响动。 这人…… 月浅舒以为是夜修尧又耍性子了,也懒得搭理他,继续洗自己的澡,几分钟后,她把自己收拾妥当了才围着浴巾从里头出来,那白皙修长的双腿,瘦削的香肩,还有…… “你怎么把灯关了?三叔,你也太大意了,你的腿有伤,万一再磕着碰着受罪的是你自己!” 月浅舒喋喋不休地说着,然后朝床头那边走,试图打开灯。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开关,嘴巴就已经被人捂住了。 “唔……” 月浅舒挣扎着把捂着她嘴巴的手掰下来,不悦地说道:“夜修尧,你做什么?你不是说过不会碰我的吗?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什么?他真的没有碰过你!”耳边,传来了夜司南的声音。 月浅舒脑子一轰,已然明白了什么,当即快速按下开关,果然见是夜司南站在她的跟前,因而怒问:“夜司南!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想干什么?” “浅舒,你骗我!”夜司南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务一样,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骨子里都是兴奋。 “夜司南!这里不欢迎你,你快点走!”月浅舒连连退了两步,手提着浴袍,惊恐地说到。 夜司南才刚发现这个秘密,又怎么舍得离开? 他逼近两步,问月浅舒:“浅舒,你之前一直在骗我,你说什么和已经那个了,可是看看你的身上,一个吻痕都找不到,让谁相信?” 他是过来人,那种事后会有什么迹象他一眼就看的出来。 “夜司南,这不关你的事!你出去!现在,立马给我出去!不然我可要喊人了!”月浅舒说完就要喊,却被夜司南捷足先登再次捂住了唇。 “浅舒,你当真要喊人吗?我告诉你,真把人喊来了对你我都没好处!”夜司南不知到自己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拥着她带着沐浴露清香的身体,他全身的细胞都活了过了。 对比之前和杨彩桦在一起的时候,月浅舒身上的味道更让他抓狂,更让他失控。 “浅舒,我之前过来是想再最后劝你一次,劝你不要在三叔身上浪费心思。可你……”夜司南低眉望着月浅舒白皙细长的脖子,忍不住上去亲了一下。 肌肤的触碰,顿时让夜司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那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尤其是月浅舒的轻颤与敏感,更让他心中激动不已。 他一手捂住她的唇,一手扣着她的身子,说道:“浅舒,你还是处子之身,我三叔根本就没有碰过你,他没有那个能力,他要不了女人!” “夜……”从前,月浅舒多么盼着夜司南能拉拉她的小手,亲亲的脸蛋,但现在,当夜司南真的俯首亲她的时候,她竟觉得那样可怕! 恨不能一掌拍死这个男人。 可嘴巴被他捂着,根本发不出声来。 “浅舒,我以前一直没有发现,原来你竟是这么迷人,这么漂亮!你知道吗?当看见你今天那么光鲜亮丽的走进来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感觉,感觉是三叔他把我身边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给抢走了!” 夜司南如痴如醉般的盯着眼前的人,自言自语地说到:“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他什么也没抢走,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但是我是,浅舒,他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他满足不了你的,我都能满足你!我能给你快乐,一个女人的快乐!” 说完,又想去亲吻月浅舒。 月浅舒哪堪忍受这般屈辱? 当即一咬牙,狠狠地朝着夜司南的手咬了下去,膝盖也抬起来,狠狠地往夜司南的裆部撞了过去。 夜司南没有注意,当即疼得跳了起来,“月浅舒,你……” “夜司南,你个恶心的东西,给我滚!滚!”为了捍卫自己,月浅舒当即随手拿起了一个瓷杯朝夜司南砸过去。 虽然没砸中人,但这巨大的响动已经足以吸引屋外的注意。 夜司南见此,连忙捂着疼痛难忍的裆部溜了出去。 不过片刻,夜修尧担忧地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过来,当他拧开房门的时候,就见到月浅舒像个傻子一样愣愣地站在那儿,跟前还有一堆摔破的瓷器碎片。 “浅浅,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夜修尧一定有事发生,便急忙地拄着两个拐杖往月浅舒身边赶。 夜修冗不放心夜修尧的腿,也跟着进来了。 见了一地狼藉,忙问:“浅舒,这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我、我不小心碰倒了杯子。”月浅舒极力忍着眼中的泪,强作镇定说到。 夜修冗听后没说什么,将东西扫干净就去出去了。 夜修尧却是不信,伸手揉了揉月浅舒的额头,问道:“浅浅,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夜修尧这么一说,月浅舒的泪就滚了下来。 她突然之间伸手抱住了夜修尧,将小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哽咽说道:“修尧!我害怕!我们不住这儿,回公寓去好不好?” “浅浅?”夜修尧不是愣头小子,看看月浅舒的情形,再看看屋内的痕迹,大概猜到了些什么,便问,“夜司南那混账东西刚刚过来过,是不是?” 月浅舒不说话,只是抱着夜修尧,哭得更凶了。 “乖!不怕!我在这儿,没有人敢欺负你!乖!”夜修尧柔声安慰着怀中的小女人,很是心疼。 方才,如不是她机警,指不定夜司南那个混账东西已经得手了。 杨彩桦倒也罢了,竟然敢将主意打在浅浅的身上,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真当他夜修尧是废物? 夜修尧双眼一沉,眸中满是狠意。 随后半抱着月浅舒往沙发上挪步,艰难地坐下后将惊魂甫定的她拥入怀中,抹着她的泪珠儿说道:“浅浅,别怕,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别哭了,往后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哭了,咱们不哭了!” “修尧,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家,好不好?”从前十年,月浅舒一直把夜家当着是自己的家。 可现在,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待。 她想回去,想回到夜修尧的公寓去。 因为只要想到夜司南那恶心的行为、那恶心的人,她就又怕又恨。 这样的恶心男人,她究竟是为什么会迷了他整整十年? 眼睛瞎了吗? 夜修尧自然也想走,但是时间已经不早,他这个样子回去,严三又不在身边,一路折腾势必会累着月浅舒。 再说了,刚答应爸留下来,现在又说要走,老人家那里也不好解释。 所以他便对月浅舒说:“浅浅,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这么回去爸难免会多心,还是等明天早上再走。但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一步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月浅舒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夜修尧说的道理她也明白。 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只是这一晚上,她都没有松开夜修尧。 就怕一松开,那个混蛋夜司南就会出现在跟前。 夜修尧瞧着,既是欣慰又是心疼。 欣慰的是不管怎么说,丫头是信任他的,是依恋他的,可心疼的是,这样美好的她竟会被夜司南那个混账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伤害! 简直混账! 所以,在月浅舒睡过去后,他拿起手机给夜司南打了个电话。 夜司南做贼心虚,一直不敢接电话。 直到夜修尧打第五遍的时候他才敢划开接听,却怎么也不敢说话。 “夜司南,你终于敢接电话了。看来你很清楚你自己做了什么?”夜修尧阴冷地说到。 “三……” “你别叫我三叔!我没你这样的侄子!夜司南,我告诉你,你今晚的行为让我很失望,也让我很生气、很愤怒!你睡了杨彩桦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不怪你,因为她本来就是个贱货,是个破烂货,但浅浅不一样,从今往后,你敢碰她一个手指头我就剁了你一只手,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剁了你一双手!你要敢碰她的身子,我会要了你的小命!记住,我夜司南不会因为你是我侄子就心慈手软,在女人这件事上,我夜修尧不会做半步退让的!不要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是夜家人,你是我的亲侄子,我夜修尧有没有这个本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别逼我!”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夜司南听着,只觉得后背都在流冷汗。 这样的三叔,他还是第一回见识。 但不可否认,他的话毫无夸张,他真的有那个本事。不然,夜家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 夜修尧挂断电话的时候,月浅舒似乎陷入了噩梦之中,嘴里咿咿呀呀含糊不清地喊着些什么,眉头也皱得很深。 夜修尧瞅着,很是心疼。 他底下头去,在月浅舒的眉心轻轻地落下一吻,大手摩挲着她水嫩的小脸蛋,轻柔地说到:“对不起,丫头,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苦的。如果我不是瘸了,也没有人敢这么欺负你!但你放心,往后,我夜修尧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谁再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弄死谁!” 第0034章、夜家二叔 夜修尧第二天一早就想带着月浅舒离开。 再不想看夜司南那个混小子一眼。 可不巧的是,偏偏这个时候老爷子犯病了,而且还比较严重,在医院急诊救治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医生交代:“老爷子年纪大了,身子骨大不如前,现在这种状况照顾是第一要义,但也要记得,千万不能让老爷子受气,受刺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有此交代,谁还敢造次? 夜修尧与月浅舒亦然。 而且作为儿子,他更是不离身的照顾。 虽然他自己是个瘸子,行动都很不方便。 “修尧,你歇着吧,你和浅舒都辛苦这么久了,我来照顾爸爸就好了。”夜修冗建议说道,然后对月浅舒说,“浅舒,你陪修尧回去吧,路上小心一点,修尧的腿受伤了行动不便,你多照应些。” 月浅舒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一脸忧心的夜修尧,说道:“大伯,我们不累,爷爷如今还昏迷着,修尧定是不放心离开的,我们就在这儿守着,哪里也不去。” “浅舒,你……”夜修冗看了一眼月浅舒,心中有些惋惜。 这么懂事的姑娘,竟没有缘分做司南的媳妇。 虽说嫁给了修尧,还是夜家人。 但修尧到底是个残废,给不了她幸福美满的生活。 哎! 可惜呀! 真的很是可惜呀! “司南,你媳妇呢?爷爷病成这样,怎么不见她的身影?”见月浅舒夫妻无意离开,夜修冗也便不再催促,转而问儿子夜司南。 旁边的顾知秋瞅了一眼,忙说道:“彩桦有了身孕,不宜动,我让她在家歇着,不必过来了,反正她来了也做不了什么。” “是吗?”夜修冗将信将疑。 他再声问夜司南:“你呢?知道吗?” “爸,我知道,我也不主张彩桦不要过来,反正她那个样子也帮不了什么。”夜司南口不应心地回了一句,目光仍然时不时地落在昨晚那个差点让他疯狂的小女人身上。 此刻,看着她悉心照顾爷爷的样子,看着她陪伴在夜修尧身边贴心的模样,心里当真不是滋味。 这个女人,本应该是他的! 本应该是他夜司南的! 可如今…… 他记得昨晚夜修尧跟他说过什么话,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对月浅舒乱动任何心思,起码,在夜修尧的视线之内他是不敢的。 “爸,彩桦无关重要,倒是你二哥,现在爷爷病成这样,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看看爷爷?” 夜司南问了一句。 夜修冗立即犹疑起来。 顾知秋则不说话。 夜修尧却说:“他已经被爸赶出了夜家,再不是夜家的儿子,叫他回来做什么?气死爸吗?” “修尧,不要这样说话,他再不好也是你二哥。”夜修冗圆场。 夜修尧却说=不予理会:“我不管!有我在这儿,就不许他夜修远靠近爸爸一步!你们谁都不许通知他,不然我和谁翻脸!” 夜修尧的脸忽然变得阴沉起来。 夜修冗父子一看,都不再说话。 月浅舒不解,抱怨说到:“修尧,你这是做什么?就像大伯说得那样,二叔再怎么不对那也是你的兄弟,是爷爷的亲儿子,现在爷爷昏迷不醒,你怎么能不让他知道呢?” “你懂什……”夜修尧的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 忙改口说道:“浅浅,这件事你不懂,也不要参与!夜修远是夜家的罪人,他不配回来!更不配看爸!” “是吗?为什么?” 病房门外,悠悠地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众人惊讶抬头,便见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随后走进来一个穿着宝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高瘦个子,眉眼间和夜修尧、夜修冗长得有几分相似。 想来就是夜家老二夜修远。 再对应着儿时残存的记忆,月浅舒这才确定他就是二叔夜修远。 “二叔,你来了?”先说话的是夜司南。 接着夜修冗也开口说话:“老二,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儿?” “是啊,我们都没给你打电话。”顾知秋附了一声。 “我心里装着我爸,当然时时刻刻关心他的身体了。”夜修远笑着说道,随即和夜修冗一家打了招呼,再走到月浅舒的跟前,伸手说道:“浅舒,大侄女,你好!” “你是……”月浅舒心中已然明白,但还是有些不敢认。 毕竟在夜家十年,她拢共只见过这位夜二叔一面。 要不是今儿提起,她根本就已经忘了夜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我是夜修远,也就是夜家的老二,你老公修尧的二哥。”夜修远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抓了抓脑袋,欠笑说道,“不对,你呀现在嫁给了老三,算来应该就是老三的媳妇,那么也就是我的弟媳了。我不能再叫你大侄女,而应该喊你一声弟妹了!” “二……”月浅舒叫夜修冗叫的顺口,是因为这十年间她一直那么叫。 但是眼前这个夜修远,这个她没什么印象的夜修远,当真是叫不出来。 “夜修远!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夜修尧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站在夜修远的跟前,眼睛微眯,面色不善地看着夜修远。 夜修远笑了笑,“修尧,你还在怪我?为了阿雅,你还不肯原谅我,是不是?” “你闭嘴!夜修远,你没资格提她!你更没资格回夜家,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夜修尧咆哮说到。 夜修远却站在那儿不动,说到:“修尧,你何必呢?当年的事的确有我的责任,但也不能全怪我!再说了,现在你已经娶了浅舒,就应该定下心来,忘了故人,和浅舒一起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胡来了。” “夜修远,你闭嘴!”夜修尧当即拿拐杖去砸夜修远。 愤怒之情,已超乎了大家的想象。 月浅舒连忙拉着。 夜修冗夫妻也上来帮忙。 好不容易才将夜修尧拖出去。 “修尧,你这是做什么?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就这臭脾气吗?”夜修冗虽然这么训了夜修尧,心里却是很迷惑。 老三不是胡作非为办事没有章程的人。 而且也不小心眼。 就是司南抢了他的女朋友也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这老二,究竟哪里惹着他了? “浅舒,你先劝劝修尧,我进去看看修远。”夜修冗说到,然后回了病房。 寂静的走廊里,只剩下余怒未消的夜修尧,和一脸不解的月浅舒。 她站在他的跟前,看着他起伏的胸口,半晌没有说话。 直到夜修尧平静下来,她才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小脑袋枕在他的肩上,柔声说道:“说说吧,怎么突然这么生气?你的腿……你的腿之所以弄成这样,是不是和他有关系?还有……之前你身边的那个美女姐姐,是不是也和他有关?” “浅舒!” 夜修尧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月浅舒能想到这么多。 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从哪儿讲起。 月浅舒却枕在他的肩头,静静地说到:“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我只是想,你虽然脾气很臭,总喜欢作弄我,但从根本上讲应该算是个好人,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随便乱发脾气。除非,除非这个夜修远他伤害过你!” “浅舒!” 夜修尧不知心中是何感触。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间的燥意被这个女孩简单而又从容的举动一点点平息了下来。 他渐渐地喘匀气息,然后张开手臂,将月浅舒娇小的身子拥入了怀中,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浅舒,谢谢你的理解,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想把他赶走!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不会追问的。”月浅舒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贴着他渐渐平息的胸膛说道,“修尧,但我劝你不要赶走他。你是爷爷的儿子,他也是爷爷的儿子,你有权利照顾爷爷,留在爷爷的身边,他也有同样的权利。再说了,爷爷是不是想他咱们也不知道,你不能擅作主张,而应该留给爷爷定夺,对不对?” “……”夜修尧陷入了沉默。 月浅舒则说:“修尧,我饿了,你饿不饿?我们叫点东西上来吃好不好?这样才有精神陪着爷爷,对不对?” 自从爷爷发病,他都几顿没吃了。 月浅舒光是看着就觉得心疼。 他本身就是个病人,不吃东西怎么熬得下去? “好,我马上给严三打电话,让他买了东西送过来。”夜修尧说到,当真掏出手机要给严三拨电话。 月浅舒却先他一步抢了手机,嗔怪到:“你这人,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严三那天晚上因为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估计还没好全,你就不能让他多休息两天吗?不就买吃的东西吗?我网上点一下,或是跑去楼下买一点也行。” “……”夜修尧看着她,有些无奈。 严三虽然受了伤,但根本没有她说得那么严重好不好? 罢了,罢了! 严三不来也好。 不然等老爷子病好后回到公寓,又得在跟前碍眼。 “好,我知道了,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没有严三,他还有张三、王三、李三可以差遣。 现在夜修远回来了,他可不敢让月浅舒随便叫个外卖。 “随便,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我不挑食的。”月浅舒好脾气地说到。 她倒是不怎么饿,只不过想哄夜修尧吃点东西罢了。 可是这话一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似乎,似乎从昨晚上混蛋夜司南试图侵犯她之后,她和夜修尧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这、这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他们又不是真的夫妻,现在这么抱着像怎么回事? 这样想着,月浅舒连忙从夜修尧的怀中挣脱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 夜修尧一瞅,心中不由得叹起气来。 这丫头,终于反应过来了吗? 哎!还以为好事近了。 现在看来,这丫头还是防着他夜修尧的,只是心太善良,有些时候被感情化了。 可怜,追妻路远呐! 第0035章、感情升温 夜老爷子第二天傍晚醒了过来。 这时候夜修尧已经在医院陪了两天一宿。 状态不是很好。 老大夜修冗就说:“修尧,你回去吧!我跟你二哥守着就好。你这腿还没好,不宜这样太劳累。再说,浅舒在这儿陪了你这么久也没合过眼,你不累,她也累,不是吗?” “大伯,我不累,我……” 月浅舒的话未说完,夜修尧却已攥紧她的小手,沉沉地对夜修冗说到:“那就麻烦大哥大嫂了。我明天再过来看爸。” “好。”夜修冗点点头。 夜老爷子也微笑着催促二人回去。 夜修尧这才离开。 因为熬夜的缘故,他舍不得让月浅舒开车,就临时打了个车回家。 司机师傅人很好,见夜修尧那个样子,非得把人送到楼下才肯走。 月浅舒因此对师傅说了许多好话。 回到公寓后,月浅舒先扶夜修尧在沙发上坐下,蹲下身子给他脱了鞋袜,说道:“修尧,你累了两天,一直没有休息,还是先用温水泡泡脚,活活血脉。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向卫生间走去。 夜修尧却拉住了她的小手,说:“浅舒,我不泡脚了,身上一身臭汗,你、你帮我洗个澡吧?” “洗澡?” 浅舒一愣,小脸旋即红了起来。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一想到要帮他洗澡的场景,她的小心脏跳动还是有些快。 有些不好意思。 夜修尧看出了她的心思,却也不说破,亦不作任何退让,只是睁着一双有些红的大眼睛,淡淡地看向她。 “修尧……,你……我……”月浅舒结结巴巴地说。 上回已经够尴尬了,还来? “算了,我不洗了,你扶我进去睡觉吧。”夜修尧脸色有些难看,但语气还算温和。 月浅舒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修尧,我……” “我不逼你,你也去收拾收拾,早点睡吧,别累着自己。”见月浅舒不动身,夜修尧就自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慢慢往浴室走去,简单地洗了个脸,就回卧室睡下了。 既如此,月浅舒虽有不安,却也不会再说什么。 梳洗好就在他身边躺下了。 可是,她刚躺下,夜修尧就往里挪了许多,与月浅舒隔得很远,低沉地说到:“我身上有味,浅舒,你要不回你屋去睡吧?” “我……” “没事,我知道你很难适应,我明天让严三再找个人过来。你去吧,不要在这儿,你会睡不着的。” 他话虽如此,人却更加沉默了。 看得出,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只是没有向月浅舒发泄。 闷闷地自己承受罢了。 “那个……夜修尧……”月浅舒有些不安。 夜修尧放下手机,转过头来看着她,说道:“不用自责,我知道,上回是因为我摔倒受伤了,你才勉为其难帮我。老实说,我们才接触这么几天,让你突然之间做这些,的确是为难你了。你去吧,我已经跟严三发过短信了,他说他的手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休息,明日一早就可以过来,不用再找什么别的人了。” 的确。 他们才接触几天而已。 短短几天的时间之内就让浅舒适应夜太太这个角色,确实不容易。 所以,他会给她时间的。 听他这么说话,月浅舒惭愧地低下了头,说道:“修尧,我……对不起!” “没关系。”夜修尧淡淡地说到,眸光微动,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浅舒,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得话吗?这几天,你有没有好好想过以后的路?你以后,究竟想做什么?” “我……” “还没想好?” 月浅舒点了点头。 夜修尧就说,“不急,你还有时间,回去慢慢想。” “我……” 其实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思想深度的问题。 她长在夜家,虽不是夜家的千金,却也享受着夜家小姐的待遇。 大学有夜家供。 毕业了有夜家提供工作。 这么长时间,还从未想过自己往后的路。 夜修尧突然抛给她这么一个问题,让她顿觉手足无措。 “去吧,时间不早了。” 夜修尧说完,月浅舒便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之前的卧室后,月浅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尤其想到夜修尧那个身体状况,不洗澡也就罢了,万一半夜想上厕所呢?怎么办? 严三又不在身边。 他要是再摔一跤,可怎么好? 左思右想,月浅舒还是熬不过良心那道坎,起身穿上拖鞋去了夜修尧的房间。 房间里灯还亮着,却不见夜修尧的身影。 月浅舒想,他该不会真的起身上厕所去了吧? 伸头往卫生间瞄去,果然见里头亮着灯,并伴有水声。 “修尧?你在干什么?上厕所还是洗澡?” 月浅舒走过去叩了叩门。 但不见有人回他。 她放心不下,又敲了敲门。 仍旧不见人回答。 心下有些着急,忙伸手去拧卫生间的门。 却在拧开的那瞬,见门从里头打开了。 然后是严三扶着只穿着一个裤衩的夜修尧往外面走。 “严三?你……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说要等明天早上吗?”月浅舒惊讶地问。 严三就说:“我怕三爷身上不舒服,连夜赶过来了。不好意思,太太,吵着您休息了。” “不,不,你没有吵到我,我就是不放心修……”月浅舒感到很是惭愧。 尤其是这样体贴的严三面前。 她这个假妻子,简直太不称职了。 “太太,澡洗好了,三爷就交给您了,你们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早再过来。”安顿好夜修尧,严三就告别了。 月浅舒点点头,送他出了门。 关了其它地方的灯,又把夜修尧卧室的等也关了,只剩下床头柜上的灯还亮着。 原本还想向夜修尧当面道歉来着,却见他已经躺下,双眼闭着,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看来,是真的累了。 月浅舒叹了一口气,为夜修尧掖了掖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上去躺了下来。 再关灯,睡觉。 可是躺下不久,就听身边的夜修尧说道:“浅浅,你不用觉得愧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不会逼你的。” “……”他不是睡着了吗? 月浅舒诧异的同时转了过来,面对面看着夜幕下的夜修尧。 虽然不是第一回躺在一起,但毕竟是不怎么相熟的异性,呼吸着他吐出的炽热气息,她的小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好在光线很弱,并看不见。 夜修尧看了她一眼,但并不真切。 于是伸出大手,探到月浅舒的身边,凭着感触准确地将月浅舒滑腻的小手握进掌心,说道:“浅浅,我是个被人抛弃的人,我没有权力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想你能陪着我就好,让我不那么孤单,不那么寂寞,不被人嘲笑,不被人讽刺就好。” “修尧……”月浅舒不习惯这样的触碰,虽然只限于手掌之间。 她想要抽出,却发现夜修尧力道不是她能抗衡的。 小手被他握着,怎么也抽不出来。 “修尧,你能不能……”能不能把我的手放开? 刚才不还说吗? 不逼我的,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浅浅,谢谢你,谢谢你答应嫁给我,谢谢你帮我解围,谢谢你让我免人嘲笑,更谢谢你悉心照顾我,忍受我的坏脾气!”夜修尧像个话匣子一样,连绵不绝地说到。 借着柔和的月光,他静静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被自己诱哄得来,隔了十几岁年龄之差的善良小妻子,好看的唇角幽幽地展开一抹深邃的笑容。 月浅舒叹息说到:“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之所以答应嫁给你,也是因为不想被别人笑话。更何况,我们只是演戏,又不是真的结婚了。” ……傻姑娘。 这么好骗? 夜修尧心中叹息,伸手抚了抚月浅舒的额头,转移话题说到:“浅浅,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觉得我脾气很坏,还特别喜欢针对你?” “我……”月浅舒不知今天的夜修尧怎么了。 牵她的手也就罢了。 尤其刚才,伸手抚摸她的额头算怎么回事? 还有?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这么缺点呀? 可是说呢? 还是不说呢? 这人脾气这么坏,万一待会儿触了他的逆鳞,他发火怎么办? 算了,算了,还是不说吧! “没有了,其实你……” “傻丫头,不用怕我,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不会再对你发脾气的。” 夜修尧像是着了魔一样再次将另一只手伸到了月浅舒的小脸上,带着老茧的手像是探寻珍宝一般,慢慢滑过月浅舒脸上每一寸细腻的肌肤,惹得月浅舒心跳顿时加快,心说:大叔,您这是中了哪门子的疯? 不是说好了,假结婚!假结婚! 你干嘛对我动手动脚? 夜修尧的大手来到了月浅舒尖尖的下巴上,先摸了摸,笑着说道:“怎么了?害怕?不敢说?傻丫头,你放心,跟我说实话,我不会把你怎么着的。告诉我,在你心里,我究竟坏还是不坏?” 有了夜修尧这话,月浅舒才敢说话。 她把他落在她脸上的手拿开,说道:“你说真的?不把我怎样?” “当然!” “我不信!除非你发誓!” “好,我发誓!我夜修尧要是对浅浅发火,就让我变乌龟儿子王八蛋!” 夜修尧的话让月浅舒笑了起来。 然后说:“夜修尧,你何止是坏,简直是太坏了,我月浅舒长这个大,还没碰到过你这么坏的人!明明没有惹着你,你还要向我发脾气!搞得我好像欠了你似的。” “月浅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夜修尧声音忽然变了,大有发脾气的征兆。 吓得月浅舒连忙住口,诺诺地说到:“夜修尧,你、你不是说不发脾气的吗?怎么?”她的话还没说完,夜修尧就绷不住笑了起来。 月浅舒这才明白:“好啊!你骗我?你个混蛋,你骗我!”说完去挠夜修尧的痒痒。 惹得夜修尧笑了起来,也伸手去挠月浅舒。 之前的尴尬,瞬间被温暖的气氛充盈。 第0036章、挑拨 夜修尧虽然残了,但男人的力气在那儿摆着,不过一会儿,月浅舒就被他钳制住了。 二人顿时成了零距离接触。 月浅舒身上香馨的气味充盈着夜修尧的鼻腔,顿时让他失去了神志,他凑上去,很想吻她,但在触碰到月浅舒的前一瞬及时制止了。 她以为他们现在是假结婚,她以为他真的是个废物。 好事多磨,他要一点点赢得她的芳心,而不能图一时之快,将她吓跑了。 “浅浅!你说真的,在你心里我真就那么坏吗?那你是不是很恨我?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为什么不跑?”夜修尧缩了回来,免得自己吓着月浅舒,然后向月浅舒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月浅舒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要是跑了,你岂不就真的成为别人的笑话了吗?”她想过跑路的,可是一来自己心中不甘,二来心中不忍,所以就留了下来。 说完,用力将小手从夜修尧的手中抽了出来,挪动两下身子,与他隔开了一些距离。 心中暗暗腹诽:这个夜修尧,还真问得出这些问题?当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难道他的脾气有多坏他自己不清楚吗? 可是夜修尧却被她的话感染到了。 他透过幽暗的光线看向她,眼中的光芒不经意地闪了闪。 心底里那块柔软的地方再次被触动起来。 “谢谢。”夜修尧道了一声,然后躺平身子,再次伸手握住了月浅舒的一只小手,感性地说到,“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谢谢你对我不离不弃,谢谢你让我没有继续成为别人的笑话。” “夜修尧?” 月浅舒不喜欢被他捏着手的感觉,她想抽开,可是试了试,却是徒劳无功。 “浅浅,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 说完,闭上眼睛睡了。 月浅舒瞄了他一眼,也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许是夜司南那夜给月浅舒造成了巨大的恐慌,一如梦,她就梦见夜司南又摸进了她的屋子,意欲对她不轨,然后,夜修尧及时出现,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扑进了夜修尧的怀中,低声浅咽。 然后才得一宿安寝。 可是天明醒来,她再一次尴尬的发现,自己又‘恬不知耻’地侵扰夜修尧了。 此时此刻,她的头枕在夜修尧的手臂上,腿搭在他的腿上,手臂则绕过他的腰,以一种让人害羞的姿势将他紧紧地抱着。 她心中羞愧,赶忙把手脚拿开,想‘毁尸灭迹’。 谁料夜修尧竟然突然间张开了眼睛,冲着她发笑。 搞什么? 月浅舒的小脸瞬间通红,连忙解释:“那个、那个,我、我……” “昨晚上又做噩梦了,是不是?”夜修尧温柔地问了一声。 月浅舒愣着不说。 夜修尧则道:“傻丫头,不用隐瞒,你梦里的话我都听见了。记着,往后不要怕他,在外,你是我的妻子,是夜司南的婶婶,他再敢对你乱动一下你就立即告诉我,我会帮你修理他的。” “嗯。”月浅舒咬着唇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咱们起吧。”夜修尧说着,已经起身。 月浅舒快他一步下地。 按照他的要求给他拿来了衣裤。 然后才去卫生间洗漱。 可是当她回来的时候,夜修尧还在为他的裤子奋斗。月浅舒瞅着,有些愧疚,说道:“对不起,我应该帮你的。” 说完动手,帮他把裤子换了下来。 但全程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一丝逾越。 夜修尧看着,心里直摇头叹气。 衣裤换好后,月浅舒又扶着他去浴室洗漱,然后才收拾自己。 她本来想随意换身衣裳,可是夜修尧非要盯着她。 月浅舒情有不愿,但不得不佩服这厮的目光。按照他的指导换上的衣服,妆容,真的很不一般。她看上去,就像是变了个样一样,显得高贵雍容,落落大方。 再后来,她给他熬了点清粥,做了几个小菜,和他一起用了早餐,等严三到来后,就一同往医院去了。 这时夜老爷子已经清醒,身边有夜修冗守着。 当然,夜修远和夜司南也在。 夜修远见着月浅舒,眸子眯了眯,笑笑不说话。 一见着别开生面的月浅舒,夜司南整个人都为之一震,他发现,月浅舒现在不仅人漂亮了,连眼光、品味也大变了个样,随便换件衣裳,随便一个妆容,都能惊艳到他。但见到夜修尧那警告的目光,他又怏怏然退了出去。 心中却是不快。 这个女人,原本应该属于他的。 现在倒好,成了瘸子三叔的女人,成了他的三婶。 这他娘的什么事? 一家人说了些话后,就办好了出院手续,将夜老爷子接回了夜家。 作为儿子,夜修尧自然是跟前跟后服侍在老爷子左右。 月浅舒则在客厅忙活着收拾东西。 然而,东西还没收好,夜司南就出现了,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盯着她的脖子、她的胸口看,然后问:“浅舒,我问你,你和他,你们俩究竟有没有、有没有那个?” “夜司南,你有完没完?再这样,我可要告诉修尧了!”月浅舒起身去厨房。 夜司南跟着起身,追在她的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问道:“浅舒,我再问你一边,你和他究竟有没有那个过?” “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月浅舒一把甩开了夜司南,然后说,“夜司南,你搞清楚了!我和修尧才是合法夫妻,不管我们做什么,那都是合情合法的事情,你无权过问,更不该过问!你现在是杨彩桦的老公,你应该关心的是你的老婆,是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再来纠缠我,我非但要告诉修尧,还要连杨彩桦一起告诉,到时候你就不怕你家后院起火吗?” “浅舒,你别自欺欺人了,我三叔是个废人,根本不能那个。你跟着他只能一辈子痛苦!一辈子守活寡!可你若是和我……” 话未说完,月浅舒一杯凉水已经全部泼在了夜司南的脸上,“夜司南!你知不知道你让人很恶心?没错,从前我的确是喜欢过你,但现在,我看着你就会觉得头痛!因为你恬不知耻,因为你没有人性!你是个混蛋!是个十足的混蛋!” 骂完,月浅舒就绕过夜司南出了厨房。 本想去找夜修尧,却见夜修尧正和老爷子说话。 她不愿打扰,便转头回自己原先的房间。 可还没进门,就见一条人影在自己跟前闪现。月浅舒一抬头,夜修远高大的身影就笼罩在她的跟前,“你?” “浅舒,你就这么叫我吗?你?按照男方,我是夜修尧的二哥,你得叫我一声二哥;按照女方,你在夜家长大,叫我爸爷爷,那么你应该喊我一声二叔,怎么倒称呼你呢?”夜修远挑眉看向月浅舒,脸上挂着奇怪的笑。 月浅舒看着不舒服,便道:“不论男方女方,我和你都不熟,所以叫不出来。你若一定要听,那就等我习惯了再说吧。还有事吗?没事给我让开,谢谢。” “你这孩子,刚才对抛弃过你的夜司南那么拽也就罢了,我又没有得罪过你,干吗这样对我?” “你有事没事?” 月浅舒有些不耐烦。 夜修远便说:“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谈谈心吗?还有,浅舒,我可是能帮你大忙的人,你就不想和我多说说话吗?” “无聊!” 月浅舒翻了个白眼,然后径直绕开。 夜修远却在后头说:“月浅舒,你想过没有。修尧之所以娶你,并不完全因为你们俩都被人背叛了,而是……” 话未说完,背后响起了夜修尧的声音,“而是什么?二哥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喜欢在后面嚼舌根的男人了?再说了,你是我吗?你知道我想什么吗?我为什么娶浅舒,究竟是我清楚呢?还是你更清楚?” 夜修尧拄着拐杖绕到了月浅舒身边,然后斜眼看向夜修远,不悦地说道:“夜修远,你之所以还能在这个家里呆着,是因为我夜修尧还顾念一点点兄弟情义,如果你一定要和我对着干,一定要胡作非为,那可别怨我!” “哟!动什么气呀?我不过是想找浅舒说说话,又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时时刻刻想把你老婆吃到肚子里去,你冲我发什么火?”夜修远挑挑眉毛说到,然后对着月浅舒说,“大侄女,你其实蛮漂亮的,比起老三以前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看好你哟!” “夜修远!”夜修尧彻底怒了。 夜修远则连忙走开,愤愤说到,“凶什么凶?你应该小心的是咱们那大侄子,人家现在分分钟惦记着你老婆呢!” “给老子滚!”夜修尧再次厉吼。这样的他是月浅舒不熟悉的,加之之前夜司南的事,她就怏怏然往屋里去了。 夜修尧跟在后头,问:“怎么了?夜司南那混小子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没有。”月浅舒摇摇头,然后说,“他就是一直缠着我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拿凉水泼了他,然后骂了他一顿。” “下回不要拿凉水了,再要对你不敬,直接开水伺候,若是有辣椒水什么的,也都可以用,不必顾念什么,都是他自己作的!”夜修尧想想心里就气愤。 明明已经警告过他,那小杂萃竟然还不死心? 看来,真的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他不可以随意侵犯的了! 不然,一贯的纵容下去,他只会得寸进尺,继续欺负浅舒,欺负他夜修尧的女人。 “严三,帮我做个事,找个人去夜氏集团,给我查一查夜司南,甭管什么东西,给我查详细了,我有用。”夜修尧发了个消息给严三,这才追着月浅舒进了屋。 第0037章、甜言蜜语 回屋后,月浅舒一直闷闷的,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夜修尧知道,多半和夜司南的纠缠有关系。 因而上前,捏着她的小手愧疚的说:“对不起,都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如果我不是个瘸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对你了。” “别瞎说,这和你根本没有关系,是他自己本性不好。”月浅舒扁扁嘴,反过来安慰夜修尧,“修尧,你不要有心里压力,这一切和你真的没有关系。其实,这两天我仔仔细细想过,夜司南他、他就是那样,得到的永远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了才发觉他的好,然后反过来,像只苍蝇一样纠缠不断。” “你说的没错,不仅夜司南是这样,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是这德行。在身边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这就是人的通病,冥冥中总以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夜修尧拄着拐杖向前迈了两步,伸手将月浅舒搂抱住,感性地说到:“但是浅浅,我不会这样,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我会一直珍惜你的,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一日,我就好好珍惜你一日!” “三叔?你!”她有时会叫他修尧,有时又会喊他三叔,更有时候生气,则会气急败坏喊他:夜修尧! 像现在这样,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抱着她的时候,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喊他三叔。 但夜修尧并不喜欢这个称号,他贴近她的耳珠,闭着眼睛轻声说道:“浅浅,不要叫我三叔好不好?那样我会觉得我很老了。” “可论辈分你就是三叔啊!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月浅舒故意说到,气得夜修尧忍不住咬了咬她的耳珠,说到,“小妮子,你故意气我呢?是吗?” “我……”她的心脏突然加速运动,令她不能安心地呆下去,便将夜修尧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想要逃走。 夜修尧看出了她的心思,大手忙抓住她的手腕,咬了咬唇,低声说到:“浅浅,我、我突然尿急,想去洗手间上个厕所,你、你帮我吧?” 浅舒一惊,连忙抬头看向他。 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水嫩的小脸顿时红了起来,仰头看着他嘟哝道:“你……我……你……” 该死! 她帮他洗澡都是闭着眼睛的,可是上厕所怎么办? 她要给她解裤子解拉链? 简直太尴尬了! 还记得上回她故意整他,害他憋了很久然后弄到身上,最后还摔倒受了伤。 怎么办? 怎么办? 天色已晚,严三已经回去了,总不能又打电话叫他过来吧? 再说了,为了这么点的小事,叫他过来真的好吗? “浅浅,你扶我进去就好,不用你帮我做什么。”夜修尧看着月浅舒那堪比樱桃的小脸,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出言化解尴尬。 月浅舒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扶着他往洗手间走,站定位置之后,立马背过身去。 夜修尧瞄了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声气,然后自行解决。 洗漱过后,夜修尧就坐到了床上,手捧着一本书在看。 月浅舒跟着坐了上来,问:“修尧,你的腿受伤多长时间了?我记得有好几年了吧?为什么不见好转?你除了你那个小师妹,就没找过别的医生吗?中医呢?外国的大夫呢?你都看过没有?” “没有,怎么了?”夜修尧头也不回地问了她一句。 月浅舒便说:“你又不缺钱,为什么不去治?” “心死了,治了也没用。”夜修尧的话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月浅舒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心死了?难道,是因为之前那个在你身边的漂亮姐姐吗?修尧,她叫什么?现在在哪儿?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嫁人了吗?你有没有找过她?还有夜修远,你和他什么情况?我看你对大伯挺好的,对夜司南也不是很坏,为什么唯独对他那个样子?他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和那个漂亮姐姐有关吗?” “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时间不早了,关灯,睡觉!”夜修尧带着燥意地说了一声,然后啪嗒一下把灯关了,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月浅舒本是一片好心,却不想会惹他生气,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蔫蔫地把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关了躺下,背对着夜修尧,和他离得远远的。 夜修尧有所察觉,翻动身子看着她的背影,戳了戳她的后背,低声问道:“生气了?” “没有,我困了,睡吧。”月浅舒懒懒地回答,依旧用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 什么人吗?还说什么不会再欺负她,才过去多久,就翻脸了? 简直就是臭脾气! 不可理喻! “真的没有生气?”夜修尧再次问出声。 月浅舒则答:“没有。” “那好,我暂且信你了。”夜修尧说到,又问,“浅浅,我问你,你刚才问我有没有找过大夫,是不是想我去治疗?是不是想我的腿快点好起来?” “我又跟你没仇没怨,干吗不希望你好?”月浅舒的声音中还带着不满。夜修尧却很舒坦,他伸手过去抓住了月浅舒的一只小手,说到,“浅浅,如果我的脚好了,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什、什么?”一碰到他的大手,她就本能地躲避,然后告诫夜修尧,“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说好的,只做假夫妻,等我的那个他出现之后你就会放手的。” “我是说过,可是……” 夜修尧的话还没有说完,月浅舒已经开声说:“没有可是!夜修尧,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三叔,不可能成为别的什么人,所以你最好不要有别的什么想法。我希望你的脚好,我想你去看大夫,完全是因为这样你可以更好的照顾自己,而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别人的帮助。” “只是这样?”夜修尧神情黯淡了下去。 月浅舒则说:“当然只是这样,好了,时间不早了,找医生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先睡吧!” 说完蒙上眼睛,当真睡了起来。 夜修尧瞧着,心中忍不住有些失落。 随后说了一句:“不管因为什么,你能盼着我好,我已经很高兴了。时间不早了,睡吧!医生,我明天就去找,但是你得答应我,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月浅舒点了点头,夜修尧也便安心睡下了。 与此同时,楼上的夜司南新房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身怀有孕的杨彩桦坐在夜司南面前,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夜司南不放,阴阳怪气地问到:“司南,你有没有觉得月浅舒自从和夜修尧在一起后漂亮了不少?精神了不少?人的气质也提升了不少?” “你这话什么意思?时间不早了,你可是有孕在身的人,睡觉吧!”夜司南掀开被子坐到床上去。 杨彩桦却将他的被子掀开,在他跟前坐下,依旧紧紧盯着他,问道:“你说我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比我更清楚明白吗?” “彩桦,别闹了,关灯,睡觉!”夜司南不耐烦地说到。 杨彩桦却说:“睡觉?夜司南,你睡得着吗?现如今,你的三叔正和你的前女友月浅舒在楼下卿卿我我,大行鱼水之欢,你这个前男友能睡得着吗?难道你心里没跟有虫子在爬一样?特别难受吗?” “胡说八道什么呢?她现在是我三婶,是三叔的正排妻子,他们俩干什么管我什么事?彩桦,你怎么回事?怎么竟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夜司南开始觉得杨彩桦有些烦人,一点不似月浅舒对待三叔那样温柔体贴。 杨彩桦则更加来气,一把揪住夜司南的领子,气愤地说到:“我胡说八道?夜司南,你起来,把话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心猿意马,对人家忘不了旧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一见到月浅舒就跟丢了魂一样,恨不能把人家吃到肚子里去,对不对?” “彩桦!别闹了!我没有!我没有!你是我的妻子,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娶的人也是你,我知道,你怀孕了,难免会多些心思,但我和浅舒之间什么也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对孩子不好!” “我呸!夜司南,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子吗?就想这么着把我打发了?我告诉你,你做梦!我是你夜司南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如果胆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终身的!我说到做到,绝不含糊!” 杨彩桦突然之间脾气大发,揪着夜司南的衣领,大有跟他不闹个不死不休的模样。 夜司南念及她腹中还有孩子,不愿和她吵架,所以忍着好脾气劝说道:“胡说什么呢?我那么爱你,那么爱宝宝,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彩桦,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我向你发誓,我对月浅舒绝无任何感情,更不会纠缠,但毕竟她的父亲对我有恩,我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总不能见了面,话也不说,像个仇人一样吧?彩桦,你放心,我爱的人是你,我喜欢的人也是你,我只要你,只要咱们的孩子,旁的人,我都不会放在眼中,你安心,好不好?如果还不安心,你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气伤了咱们的宝宝,知道吗?” 第0038章、看医生 隔天,夜修尧就在月浅舒的缠磨之下去了医院,不过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家医院,而是他夜修尧名下的医院,只是月浅舒不知道罢了。至于医生,也是多年来为夜修尧治伤的老医生,当然,这一点夜修尧也没有告诉月浅舒。 详尽的检查过后,月浅舒就逮着老医生问长问短,说道:“医生,听说您是这儿的老人了,好几十年的治伤经验,治好过不少人,您告诉我们,就夜……就他这个状况,还能好转吗?会不会拖了这么久,错过了治疗的良机?我们还有机会吗?” “姑娘是三……这位夜先生的什么人?怎么您对夜先生的病情一点都不了解吗?”老医生问了一句,然后向夜修尧使眼色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 夜修尧淡淡地摇了摇头,然后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月浅舒则傻傻地回话,咬了咬唇,说道:“我、我是他的……医生,他是我丈夫。但是我们刚结婚,他的腿受伤好些年了,之前怎么治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似乎有些消极,所以还请医生您多费心。”那声消极她故意压低了声音,怕是被夜修尧听见一样。夜修尧瞧着,既是欢心又是叹气,欢的是她对自己的关心,叹的是她真的是太单纯了,若是个老陈点的人,早就发现了方才他和医生交流眼神的细节,可是她没有。 “原来是夜太太,失敬了,失敬了。”老医生说了两句,又装模作样的低头去看检查报告,面色有些凝重。看完后站了起来,将夜修尧扶到诊室里摆着的小床上去,卷起他的裤腿,反反复复检查之后对月浅舒说:“夜太太,这么跟您说吧,夜先生这腿伤确实已经贻误了最好的治疗时机。”说完,月浅舒的脸色沉了下去。医生看了看她的脸色,又看了看夜修尧的颜色,连忙说道:“但是也不是没有治好的可能。” “真的吗?真的吗?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夜修尧、夜修尧他还能治好?还能再站起来?”月浅舒突然之间高兴了起来,赶忙抓住医生的手臂说道:“那医生,您赶紧开药吧!赶紧帮我把他治好吧!您放心,夜……我丈夫他有的是钱,只要您能治好他的伤,绝不会亏待了您的!医生,您开药吧!” “浅浅……”夜修尧扯了扯她的衣袖,很是无语,这姑娘,还能再单纯一点吗?但见她纯真的模样,阴寒的心中又恍然之间淌过一股暖流。 他清明的眼睛看着她,看着眼前这个率真单纯善良的她,久久离不开眼睛。就像那年,那年她第一回走进他的生活中一样,一样的善良,一样的纯真,一样的不夹任何心思。不像苏浅雨,虽一心爱着他,眼中却时有时无总缠着几丝晦暗不明;更不想杨彩桦,面对他时每一分、每一秒,甚至于每一个表情都那样做作,那样虚伪,那样令人难以忍受,那样令人作呕! “医生,求您了!你快些开药吧!真的,我不骗您,只要您能治好他的腿,我们绝对不会亏待您的!”月浅舒仍旧缠着医生。医生瞥了夜修尧一眼,然后说:“夜太太,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虽然我说夜先生或许还有再站起来的机会,但咱们必须得面对的是夜先生的伤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不是单纯的药物可以解决的。” “那怎么办?” “夜太太,夜先生的腿伤了这么久还不好,不是因为药物不到位,而是因为血液循环不畅通。想要他站起来,就要试着各种方法帮助他通经活络,活血化瘀,如此,方有可能再站起来呀!” “通经活络、活血化瘀?那是不是要他多走动走动就好?”月浅舒这么问了一句,老医生却摇头说:“非也!夜太太,夜先生这腿带着伤,适宜的走动就好,不然走得多了,常人的膝盖都受不住,何况于他?” “那应该怎么办?既不是吃药能解决的,又不能多走动,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多通经活络?”月浅舒蔫蔫的说到,夜修尧便抚了抚她的肩膀,说到,“浅浅,别着急,你听医生把话说完。” 老医生笑了一声,随后客客气气地说到,“夜太太不必如此。药和运动的确不是根本的办法。但还有针灸,中医针灸是活络通经、活血化瘀的一个好方法,二位要是真有心,往后就隔三差五地过来。此外,夜太太在家中也可以多用温水给夜先生泡泡脚,再给他多按摩按摩腿部,如果有效,夜先生估计三五个月就能站起来了!” “真的吗?”月浅舒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喜讯一样,然后拍着胸脯说,“那就这样,往后呢我们一个礼拜过来两次,回家了我再帮他多泡泡脚,按摩按摩。” “浅浅……”夜修尧叫了一声,然后趁着她不注意白了老医生一眼,心想,这什么鬼主意,一个礼拜往这儿跑两次,干脆住这儿好了? “你就不要再扭扭捏捏的了,难不成你还真想一辈子这样下去啊?夜修尧,我告诉你,不允许!这一回你得听我的,保证乖乖听话!这样,等把你的脚治好了,我也就走得安心一点了!” 月浅舒不过是说了句心里的大实话,她终有一天是要走的,但想着他生活都难自理的样子就有些不安,所以才会这么急着带他来看病。却不想答案如此令她意外。所以这几个月说什么她都会督促着他完成任务的。 夜修尧心中却不高兴了。尤其是听到她说走得安心那一句话时,心里像是被什么扎过了一样。这丫头,始终都想着走这件事。就不能为了他,留下来吗? “夜太太,还烦请您先去交个医药费,我这边先给夜先生扎针。”老医生在打发月浅舒离开,月浅舒没听出来,当真乖乖地拿着单子交钱去了。 关上门后,夜修尧的脸沉了下来,“老金,你搞什么鬼?你明明知道我的腿……你,你还编出这么多馊主意,是不是想回家种地去呀?”夜修尧白了金医生一眼,不光为他的自作主张,也为月浅舒刚才的那句离开,有点迁怒于老金了。 “三爷,您可别!我这还不是为您好吗?”老金收起刚才在月浅舒面前那尊尊老者的严肃劲儿,拍了拍夜修尧的肩膀,暧昧说道,“您没听见吗?您这新婚小娇妻可一门心思想着治好了您的腿以后就拍屁股走人呢!您难道不想留住她?” “我想不想留是我的事,用你这些馊主意有用吗?”夜修尧仍然心有不平。 金医生便说:“三爷,还真有用!您想啊,真如夜太太所言,往后一个礼拜往我这儿跑两回,那么一个月就是八九回了,这么多时间来来往往,一起进进出出,感情自然就增进的快一些。至于泡脚、按摩,我的三爷,这您还不明白吗?多来一点肢体接触,增进夫妻感情啊!再说了,就凭着三爷这容貌,这才学,这地位,像月小姐这样的小姑娘接触个三五个月之后,那心还不定定地在您身上?”说完不忘对夜修尧挤眉弄眼。 夜修尧瞅着,还算是个不错的主意,因而悻悻地骂了一句,“老不正经的!” “我还有更老不正经的法子,三爷要不要?”朋友面前,老金没有那些虚架子,很是随性。见夜修尧不理他,这才稍微正色,问道:“三爷,问句不该问的,我瞅着您倒是真心喜欢这位月姑娘,定是想和她永结欢好了,那么苏小姐呢?你打算把她怎么办?前些日子她还来了我这儿,看样子,过得并不好。” “老金,你问的太多了,我和苏浅雨早已成为过去,往后,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她,更不要在浅浅面前提她,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我自然是不会提。三爷,但是你得小心了,那个人,那个人他难道不会吗?您忘了,当初就是因为他,苏小姐才会对您……” 金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月浅舒已经回来了,隔着门冲夜修尧说,“我的钱不够,你带钱了吗?” 夜修尧连忙躺下,金医生也摆出针灸的样子,待月浅舒推门进来,二人已然装得有模有样。 “夜修尧,你听见了吗?我的钱不够,你有没有带钱?”月浅舒又问了一声。夜修尧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来,交到月浅舒的手中,说到,“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拿去交了医药费后不必还给我了,多余的自己留下。” “真的?那我可不客气了!我正缺钱花呢!”接过卡后,月浅舒再次欢欢喜喜地走了出去,吓得夜修尧好一顿叹息。 然后才交代金医生,说道:“金老,当时我已和苏浅雨说过,一旦恩断义绝,我必不会和她再有瓜葛,所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都和我无关,我不会过问,更不会出面。更何况现如今我已经有了我自己的家庭,就更要和她划清界限了,所以往后一切有关苏浅雨的事情,你都不要在我跟前说。” “三爷放心,我记下了。”金医生应了一声,除了为苏浅雨感到惋惜之外再无旁的了。毕竟那都是他们俩的事情,和他这个局外人没有半点关系。过得好也好,歹也罢,终究都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有人逼她,更没有人为难她。 所以,就算再难,她也得学着自己走下去。 永永远远地自己走下去。 第0039章、照顾 月浅舒一心想帮夜修尧治好腿伤,所以对医生的交代是言听计从,一回家就给夜修尧脱了鞋袜,兑好温水端了过来蹲下亲自给他泡脚。那模样,着实看得夜修尧的心一暖。但想着她心心念念要离开的话,心里又淌过一抹悲凉之意。 静静地看了许久,夜修尧终于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来,身子前倾,一把握住为她洗脚的月浅舒的一双小手,眼眸动了动,问道:“浅浅,我问你,你这么急着给我治病,是希望离开的时候安心一点是不是?那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的脚好了,你还要不要走?” “三叔,你……”月浅舒缩了缩手,却没有成功。 “不要叫我三叔,叫我修尧。浅浅,你告诉我,你这么帮我,只是因为看我可怜是不是?你不想我一个人孤独地生活下去,你不想我一个人冷清的生活下去,你不想我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是不是?浅浅,不要回避,告诉我答案,好吗?”夜修尧一双清明的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月浅舒,期待着她口中能说出那个他期盼的答案,当然,他心里明白,她不会给他那个答案,因为,她的心里没有他,当初结婚,只不过是赌气,是愤怒,是一时的冲动。又怎会真的对他有情呢? “修尧,你不要这个样子,你不是明明白白说过吗?你不会困住我的,只要时机到了,你就会放我走的,对不对?”月浅舒不知道夜修尧这是怎么回事。这几天,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对她发脾气,但却是动不动就拉她的手,动不动就问她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过是个骗人的幌子,不过是假结婚罢了,为何,他要这样? “对,我是说过,可是如果、如果我的腿伤好了,如果我正常了,如果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了呢?除了年龄的差距我消除不了,其它的我什么都能给你,浅浅,我就问你,如果是这样的情形,你,还愿意陪着我吗?” 夜修尧再次问了出来。 月浅舒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强行从他手中把小手抽了出来,说到:“修尧,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全心全意给你治伤,好不好?你配合一点,不要总是想着没希望就不去治好不好?”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她从来没有因为他是个瘸子而嫌弃他,更从来没有因为他的身体而要逃避他,她之所以想要走,那是因为她心里没有他,他也不是她心中那个非君不嫁的男人,所以,她才要离开。 夜修尧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但亲耳听到,心中还是很失落的,蔫蔫地说了一句,“好。”然后就像个闷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泡好脚后,月浅舒又简单地做了几个小菜,二人用过之后,厨房什么的都收拾干净了,月浅舒才帮着自己和他洗了澡,然后坐到沙发上,将夜修尧的一双脚搁在自己的腿上,开始按照金医生指导的方法给夜修尧按摩。 不得不承认,月浅舒学得很好,也按得很好,不过一会儿,夜修尧已经觉得膝盖处舒服了不少。但是她那双如葱根般的小手不断地在他腿上摩挲,晶莹的触感一遍遍地从腿上传到大脑,夜修尧免不了就有些想入非非。 身体里也跟着有些难受。但现在远远还不是时候。所以他立马捉住了月浅舒的小手,对她说道:“浅浅,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我觉得已经很舒服了!咱们俩休息去吧!” “就停下?修尧,还不到二十分钟,金医生可是交代过,要按足一个小时的,你这毅力也太薄弱了吧?这就坚持不了了?再说了,是我在劳动,你可是坐在这儿什么都没干!”月浅舒不满地抗议。 可是夜修尧就是坚决要停下。月浅舒没辙,只好说:“罢了,今天第一天,就随了你了,但往后可不许这样。” “好。” “还有,你今天不守规矩,罚你晚睡一个小时!” “好。” “……”月浅舒默了,随便收拾收拾就睡下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夜修尧在她的督促之下来回在医院、公寓跑,然后是泡脚、按摩,从不间断。大约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夜修尧已经不再需要时时都撑着双拐杖了,有的时候撑一只拐杖也能站立行走一段时间。 月浅舒瞧着特别高兴,更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夜家老爷子。可是夜修尧却没那么高兴。他看着一脸纯真的月浅舒,心中微微叹息。这些天,他的确是很听话,可谁晓得,在那听话之下,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就在二人相处安逸的时候,严三突然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一脸严肃地说道:“三爷,洪城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夜修尧问了一句,并没太放在心上。严三看了身旁的月浅舒一眼,旋即伏在他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月浅舒并不在意他们说的是什么,也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见夜修尧的脸色越渐不好看,便问了一句:“怎么了?很严重吗?那你是不是要过去?”月浅舒知道,从前夜修尧掌管夜氏时他的经历都在夜城,自打他退位让贤给夜司南后,他就搬去了洪城,换句话说,夜修尧的主要产业都在洪城。既然如此脸色,就说明洪城的事情很是棘手。 夜修尧看着月浅舒的眼睛,迟疑了好些时间才说:“严三,我先蹲两天再说,你那边再去盯着,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实在不行我再过去。” “三爷,可是……” “别可是了,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夜修尧说着,随即将严三打发走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些闷闷的。月浅舒瞅着,心想他很少这个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出了不小的事情,但她并不想过问,就对着他微笑了一下,说道:“放宽心,会没事的。你是谁呀,你是最最厉害的夜三爷,这天下没什么事能难倒你的,对不对?” 夜修尧听着,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看了她许久,然后用他的大手抓住的小手,问道:“浅浅,我问你,如果、如果我必须要去洪城不可,你陪我去吗?”换做以前,他早就奔去洪城了,现在之所以这个样子,全是因为他方不下她,放不下这个千方百计才骗到手的傻姑娘。 一来,她的心还不在他的身上,若是就此分别,他们才刚建立起来的这一点点感情便会就这么散了;二来,夜司南那个混蛋现在像个神经病一样,总是缠着她,有他夜修尧在这边还好,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远走洪城,那混账东西还不知道怎样欺负浅浅呢! 如是,他怎能安心离开? 所以,才会说先蹲两天,让严三再看看情况。 “去、去洪城啊?”月浅舒结结巴巴地说到,“那个、那个……”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浅浅,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你也晓得,夜司南这个混账东西在我眼皮子底下都敢欺负你,这要是知道我走了,还不得阴魂不散地缠着你不放?”夜修尧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月浅舒没想过这个,被他一提醒,小脸立即见了慌色,但还是下不了决心,说道:“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也从来没有离家那么远过,你要我想想好不好?还有,我们就这么走了,你的腿怎么办?还得靠着金医生扎针呢!” “傻丫头,天底下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医院,洪城又不是什么深山,一个会扎针的医生还不好找吗?至于你说没有离开过家,没有去过夜城,这你放心,不管哪儿,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同样,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什么,明白吗?”他的声音带着软和的味道,听在月浅舒的耳中特别的舒服。 而那句话,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同样,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更像是一首动人的歌曲一般,在月浅舒的耳边不断地回旋着。多少年了,她曾以为夜家是她的家,可是直到知道夜司南背叛的时候她才明白不是的,完全不是的。 那个地方不是她的家,只是夜司南的家罢了,是她臆想中的家罢了。 所以在住进夜修尧家中的时候,她一直告诉自己,这儿不是她的家,她只是暂时的寄居者,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处处小心翼翼,处处忍让。 可夜修尧这一句话却像是一缕阳光一样,照进了她寂寞寒冷的心中。顿时间,特别的舒服,暖和。 “修尧,好,我跟你去。但是去之前,要跟爷爷说一下,不然他该担心了。”她终于点了点头。 夜修尧也松了一口气,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竟是宠溺,说道:“傻子,当然要跟爸说了,不然,他定以为我把你悄悄的拐跑买掉了。” “胡说八道,他是你爸爸,又不是我亲爷爷,要是我们两个同时消失了,他更应该担心我把你买了吧?”月浅舒拍开了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小脸也红了起来,像是成熟的樱桃一样,看得夜修尧喉间一滚,差点控制不住扑上去吻了她。 好在他的定力很好,及时收了势。不然,就算这丫头再单纯,有些谎也撒不下去了,非得穿帮不可。 第0040章、惩治夜司南 夜修尧、月浅舒夫妻很快把要去洪城的消息告诉了夜家老爷子,夜修冗父子跟着也就知道了。听说月浅舒要走,夜司南心中顿时很不是滋味。瞥见月浅舒一个人在花园,他就赶忙跟了过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说道:“浅舒,你等等!我问你,你们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你竟要和他一起去洪城?你竟要和三叔他一起去洪城?你当真要和夜修尧他一起去洪城?” “夜司南,这是我们夫妻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过问?你放开我!赶紧放开我!”月浅舒挣扎了几下,没能挣扎开。便说:“夜司南,修尧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我是你三婶!你见着我非但不叫我三婶,反而对我动手动脚,是何用意?还不赶快放开!给我放开!” “去他妈的三婶!他夜修尧不过是一个废物,就算娶了你又如何?他能要得了你吗?他能像个男人一样给你女人真正的幸福吗?浅舒,你别骗我了,我看得出来,你们俩虽然装得像模像样,但根本还没有圆房,根本还没有做夫妻间应该做的事情!”夜司南更加紧的扣住月浅舒的手。 说出的话也更加激动,“浅舒!你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我会给你夜修尧不能给你的东西,我会给你女人的幸福!浅舒,只要你回到的身边,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好好的在一起!浅舒!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来好不好?” “混账东西!夜司南,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你把我当什么女人了?你不要我就像个垃圾一样把我丢了,现在想要了又想哄我回来,还跟你暗下苟且,你不觉得恶心吗?夜司南,这十年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畜生?你自己没良心,新婚燕尔可以撇下妻子不顾,还来教唆我背叛修尧,天底下怎会有你这样的畜生?” 月浅舒真的是一次次被夜司南给‘震撼’到了,从前在自己心中那么完美的男人,怎么竟是这个德行?出尔反尔不算,不顾家庭妻子不算,还不尊长幼之序,对她这个婶母不怀半分尊敬,不怜弱残,对他受了伤的三叔没有半分敬意。如此几次三番来纠缠于她,说他是个畜生还侮辱了畜生! 她心中气愤,胸口跟着激荡起来,小手扬了起来,想要去打他,却在碰到夜司南的前一瞬被夜司南截住了。 他扣住她的手腕,那冰凉的触觉让他有些痴狂,说道:“什么恶心?浅舒,你把话说过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是夜修尧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我现在只不过想抢回来而已!浅舒,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的吗?你不是从进夜家大门那一刻开始就想嫁给我,就想跟我在一起的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你为何不答应?浅舒,难道,难道你变心了?难道你和夜修尧这么些时间就变了主意,难道你现在想跟他在一起?你别忘了,他可是个瘸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瘸子!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更何况他那么大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女人,你当真以为他是喜欢你才跟你结婚吗?告诉你,他不过是拿你当成报复我的工具罢了!你为何还要这么执迷不悟!死心塌地地跟他在一起?” “夜司南,你给我闭嘴!修尧再不好他的人品也比你好千倍万倍!是,他是不喜欢我!那又怎样?他关心我、在乎我,他不欺负我,他保护我,这就足够了!而不像你,不像你夜司南这个畜生,整天就做些畜生的行径!夜司南,我告诉你,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放开我!不然,我可就开声叫了!到时候把修尧招了过来收拾你,可别怨我!”月浅舒威胁出声。 夜司南却满不在乎。哼笑说道:“你叫!你尽管叫!看看是我害怕还是你害怕!浅浅,你可别忘了!这是咱们家的花园,要是被夜修尧看见了,他是会以为是我缠着你呢?还是会以为我们俩个旧情复燃呢?还有,爷爷还在家里,你想让他看见是不是?” “你!”月浅舒气得直咬牙。这个夜司南,怎么会这么脸皮厚?又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见月浅舒的表情,夜司南心中有些小兴奋,得以地说到:“浅舒,你是斗不过我的!还是乖乖地从了我,和我在一起的好!” “我呸!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和你做那苟且之事!”说完想用膝盖袭击他,却被夜司南避过了,他得意的笑了笑,“你以为我会吃两次亏吗?浅舒,看来你还是太单纯了!” “夜司南!放开我!我告诉你,你胆敢动我一下,修尧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月浅舒心慌意乱,恨不能手里有把斧头能把夜司南的爪子砍下来。可现实是她没有,而这个令人恶心的夜司南则不要脸地嘟着嘴凑了上来,吓得月浅舒‘啊’的一声大叫,一张水嫩的小脸都吓白了。 却这时,一个冰冷的东西横空袭了过来,在夜司南碰到月浅舒的前一瞬哐当一声,狠狠地打在了夜司南的嘴上,疼得夜司南连忙撒了手。竟是夜修尧的拐杖!月浅舒有些喜出望外,高兴的喊了一声‘修尧’,向他扑了过去。下一瞬,就见夜修尧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那着拐杖打向了夜司南,并教训出声:“夜司南,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动我的浅浅,你偏不听,还屡次三番缠着她,这一回不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我夜修尧的厉害了!”说着一拐杖打下去,打在了夜司南的大腿上,疼得他跳了起来。 可是夜修尧犹嫌不够,见夜司南身后的水池子水正满着,便用拐杖一推,将疼得嗷嗷叫的夜司南一拐杖打进了水塘中,说道:“这水池子里的水温度正好,可以给你去去热,也可以给你洗洗脑!夜司南,你给我等着!” 教训完夜司南,夜修尧就牵着小妻子的小手回了屋子,并好一顿安慰。 月浅舒听着心中很是欣慰。 她想,感谢老天爷让她在那一天撞破了夜司南和杨彩桦的破事,要不然,自己稀里糊涂地嫁给了一个人品那么卑劣的男人,这辈子定然是毁了。再看看夜修尧,平时虽然不怎么顶用,但危急关头真的很男人,尤其是出头教训夜司南的时候,简直帅呆了! “傻丫头,看着我干吗?还真吓着了?跟你说话呢!现在下定决心了,坚决跟我一起去洪城,对不对?” 月浅舒点点头,仍旧望着他。 夜修尧则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愧疚地说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腿上有伤,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保护你,夜司南那个混账东西也就不敢接二连三的欺负你了!不过你放心,今天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一次了,为了让他涨点教训,我会让他暂时失去代理总裁职位,看他还敢不敢随意招惹我、随意招惹我的女人!” “嗯!”月浅舒仍然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修尧,你今天真帅!以后我也要学你,夜司南再敢欺负我一下我就打死他!”说完小脸一红,害羞地转身就走了。 夜修尧看着,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好笑的是就她那个身板儿?还想打夜司南?好气的是,她的眼睛是不是正常的?结婚在一起这么久了,现在才发现他真帅?那以前呢?半点都没有发觉吗?我的天哪!这是个什么物种? *** 夜司南回到房间的时候很是狼狈,未防被杨彩桦看见,他特意等着杨彩桦出了卧室才猫身进去,可是还是被扭身回来的杨彩桦撞了个正着。 “哟!夜大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比落汤鸡还要惨?该不会是遇见抢劫的了吧?”杨彩桦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然后看着夜司南肿起来的嘴唇,冷笑出声,“怎么?腥儿没偷着,还惹了一身骚?这伤痕,除了夜修尧没别人了吧?怎么,又想着去偷人家娇滴滴的小老婆去了?被撞见了,抓个正着?那什么,得手了吗?” “胡说什么呢?我就是、我就是不小心掉进了小花园的水池子里,和三叔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夜司南心虚地说,转头就要进浴室。 却见杨彩桦伸手将他抓了回来,脸色一冷,一巴掌扇在夜司南的脸上,淬道:“我呸!夜司南,你哄鬼呢?不小心掉进水池子里?你当老娘吃素的?这么明显的伤口我会看不出来?” “杨彩桦!”夜司南是夜家孙少爷,从小备受宠爱,连父母都没这么打过他,却突然之间被杨彩桦打了,心中当然不好受。 可是他刚叫了一嗓子,杨彩桦就插着腰凶到他的跟前,说道:“怎样?夜司南,我在这儿呢!你想怎样?我告诉你!你别把我当傻子!你要是敢背叛我,别说这孩子我会打掉,就是月浅舒那个小蹄子,我也不会让她好过!不信你就试试看!” “你敢!”夜司南凶了一下,却见杨彩桦才生气地用拳头锤自己的肚子,边锤还边哭闹,说道,“夜司南,你个混账东西!才刚结婚这么点时间你就敢这样对我!这孩子我不要了!你找月浅舒去,你让她给你生!” “彩桦,这都什么跟什么?你想哪儿去了?我真的是自己摔倒了!和月浅舒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不想想,就她那干柴一样的,我怎么会看得上呢?再说了,如果我真的喜欢她,当初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你说对不对?”夜司南劝了一声,心中却在想,这杨彩桦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像从前那样温柔了? 第0041章、前女友 安置好老爷子的生活,夜修尧才放心地带着月浅舒离开夜城。一夜驱车,月浅舒已经很累,开始还硬撑着,到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就迷迷糊糊地就倒在夜修尧的怀中睡了过去。风儿从窗玻璃里吹进来,掀起她鬓角的一缕发丝,在夜修尧的脸上不断地拂动,痒痒的,却有不舍得拨开。 幽若的灯光下,她沉静而甜美的睡颜很是诱人,引得夜修尧忍不住俯首,在她额前亲亲吻了下去。前头开车的严三从后视镜中看见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却被夜修尧凶到:“笑什么笑?开你的车去!” “好好好!我不笑!三爷,我说您这大美人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吃不到的滋味不好受吧?”严三调笑说到,无异于中了夜修尧的心事。夜修尧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到:“要你管!你看好路开车,要是车开得颠簸弄醒了浅浅,看我不收拾你!” “我才不怕三爷收拾我!我现在和三爷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您真要修理我,我就告诉月小姐洪城的事已经没事了,您就是看不惯夜司南一直缠着她,想带她到洪城这边来好好过你们的二人世界!” “臭小子!找死呢?”夜修尧刚刚大声骂了一句,就见怀里的月浅舒不快地皱眉,吓得夜修尧立即闭了嘴,等她再睡安稳才警告严三,“小子,你的嘴巴给我严实一点,再要胡说八道,让浅浅听出什么东西来,我可真要收拾你了!” “是是是!三爷您放心,我不说了,月小姐这么好,我也希望你们能好事成,才不敢在她面前乱说话,免得把人给您吓跑了,放心吧,您!”严三不过是跟夜修尧开玩笑,经过这么多事情,他才不想把这个好不容易被爷盼到身边的女孩子吓跑。 夜修尧这才满意,顿了一下,然后问:“杨彩桦的事,咱们做的没有痕迹吧?她那个猪脑子应该什么也没发现,只可怜我那蠢材大侄子,稀里糊涂把那个女人睡了,又稀里糊涂把那个女人娶了,往后,有的他受的。” “那是他自作自受,放着月小姐这么好的姑娘不要,非要鬼迷了心窍,和那个恶心的杨彩桦勾搭在一起,就算以后过得再苦再累也是活该,愿谁呢?”严三不满地抱怨。得亏这么多年时间,爷虽然和杨彩桦保持着恋人的关系,但从来没把杨彩桦那个女人放在心上过,不然,侄子抢自己的女朋友,别说爷不会放过夜司南,就是他严三也会忍不住上去揍他一顿解解气,“爷,要我说杨彩桦和夜司南的那堆破事您还是不要管了,一个没心肝,一个是狼心狗肺,凑在一起正好是一队,整死了都活该!” “话不能这么说,他终究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夜司南人不怎么样,我大嫂也自私势力的很,但我大哥一直以来对我都很不错,有他一份东西绝不会少了我的。不然,我一个外面小老婆生的孩子,夜家先故的老太太里外里看我不顺眼,处处找机会刁难我,他不帮忙,我在夜家是待不下去的。” 夜修尧回忆起以前进夜家后大哥夜修冗对他的关照,叹息说道:“找个人去到他的身边,悄悄地看着,确保他不被杨彩桦悄无声息地弄死就好了。权当是我报答我大哥的一份情义。也算是我感激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忽视浅浅,没有碰过浅浅的馈赠。”如不是他之前看不上浅浅,就这小妮子对夜司南的迷恋程度,他们两个天天一处吃喝拉撒,很有可能已经发生过什么了。 但事实是没有,因为他之前看不上这丫头。所以,夜修尧还是满心里感激他夜司南,谢谢他给自己留了一个完璧无瑕的月浅舒。 “知道了,爷,我会安排人过去的,您放心吧。”严三答了一句,夜修尧又说,“关照他归关照他,夜司南这两回不要脸地纠缠浅浅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严三,你听我说,把你之前查到的夜司南挪用公司公款的证据悄无声息地交给我大哥,让他看看他这个好儿子都在做什么!” 夜修冗虽然把公司交给夜司南打理,但并不代表他会纵容夜司南乱来。若是这些证据交到他的手上,夜司南挨一顿打自不在话下,按照大哥那个脾气,指不定还会撤了夜司南的代总裁之职位。算来,也是对夜司南的一个教训了。 “好的,爷,我把你们送到南园别墅就立即去做。”严三点头应到。 半个多小时候,车子在洪城市南郊的别墅区南园别墅停了下来,他赶紧下车,想叫醒月浅舒并扶夜修尧下车。却被夜修尧嘘声拦了下来。他自己也坐着不动,就那样静静地坐着,让月浅舒靠在自己的怀中,安享此时的静谧。 “那好,爷,我先进去收拾,月小姐醒了您叫我一声,我来扶您。”严三识趣地退了出去,然后挪步往屋子里走。夜修尧则摇下车窗,让昏黄的路灯照洒在月浅舒巴掌大的笑脸上,然后低眉,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幅山水画一样,潜心静气。 “阿尧,你终于来了!”静谧的夜空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夜修尧听着,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侧头一看,就见车窗玻璃处有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一双美丽的眼睛含着泪水,正痴痴地看着他。 是苏浅雨!夜修尧的前女友苏浅雨!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跑洪城来了?”夜修尧不愉快地嘟哝了一声,一点都不待见眼前的女人。再看看他对怀中小女孩的呵护,苏浅雨眼中的泪水唰地一下就滚落了下来,她看着夜修尧,咬唇说到:“我想你,所以回来了!我先是去了夜城,然后得知你结婚了,再然后就大病了一场,是金老给我开的药,也是从金老那儿我知道了你们要来洪城的消息,所以,我就过来了。” “苏浅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再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也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你走吧,我妻子很累,已经睡着了,你不要吵醒她!”夜修尧脸色阴沉,看也不看苏浅雨一眼,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都定在眼前面容稚嫩的女孩脸上。 苏浅雨瞅着,心特别的疼。曾经,夜修尧也是这般疼爱着她的,曾经,她拥有这个女孩拥有的一切,可现在,他竟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阿尧!你以前不是叫我小雨的吗?现在难道不可以再那样叫我了吗?阿尧,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可你明白的,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是别人逼我的,你明白吗?”苏浅雨的泪水已如雨般流了下来。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在夜修尧的生活中消失,不甘心就这样被夜修尧遗忘。以前还好,如今看着他娶了妻,看着他将对自己的那份宠爱全部给了另一个女人,她的心真的好疼。她想把夜修尧夺回来,为了自己的心也好,为了自己的情也罢。 可夜修尧呢?他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现在的他只想和月浅舒好好过日子,只想把这个小丫头尽快哄到手,只想和她一起慢慢变老。至于苏浅雨这个旧人,该有的爱已经放下,该有的怨也随风消散,现如今看着她,他心中没有半点波澜,只有平静,无比的平静。 “苏浅雨,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我都是将近不惑之年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透的?自打那年起,我们俩就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再无瓜葛。我不会走回头路,希望你也不要。生活还是得向前看,趁着现在还不是太老,赶紧找个喜欢你的男人嫁了吧。至于我,我只想和我女人在一起,我只想陪在她的身边,用我余生的时光来宠她、爱她、疼她。”夜修尧说完,开始摇车窗。 不甘心的苏浅雨忙伸手过去,在车窗合上之前挡住了车窗,看看夜修尧,又看看他怀里的月浅舒,嘲讽地笑道:“阿尧,你一定要这样自欺欺人吗?你为什么会娶这个女孩,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出清楚吗?你看看,你看看她的眉眼,你再看看她的神态,你能否认她和我没有几分神似吗?还有,她叫月浅舒,我叫苏浅雨,连名字都有一个字相同,你能否认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你才对她另眼相待吗?阿尧,你不要骗自己了,既然咱们彼此都忘不了彼此,为什么不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你大可放心,我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做出任何一件伤害你的事情!从今往后,我会把你看待比我的生命还重要,阿尧!你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也不要再跟我置气了,好不好?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苏浅雨鼓足了勇气才说服自己对夜修尧说出这番话,可不管她说得如何声情并茂,说得如何动听,夜修尧就是不为之所动。 他清冷的眉梢稍稍瞥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半晌方才说道:“苏浅雨,你似乎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因为你?浅浅像你?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又是谁给你的自信?本来念在之前的情分上我不想说这恶毒的话,但现在……” 夜修尧的嘴角瘪了瘪,轻声哼道:“苏浅雨,我实话告诉你吧!你根本比不了浅浅,你连她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你没她善良,没她干净,更没她一半对我好!在我心中,你永远也比不上浅浅,所以,不要再自讨没趣了,从哪儿来的从哪儿滚,别让我惊动保安!” 第0042章、苏浅雨醉酒 月浅舒是真的累了,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苏浅雨来过,更不知道她和夜修尧之间的争吵,就连自己怎么还没下车就到了屋里躺着她都不知道,还一个劲地追问夜修尧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进来的?他们到了洪城吗?这就是夜修尧洪城的别墅?什么时间了?怎么夜修尧不叫醒她? ……看着这小丫头喋喋不休地追问,夜修尧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是早就到了,本来是想等她睡醒了就进屋的,可是她睡得跟只小猪一样,怎么都不醒过来,根本没法子叫醒,只好和严三一起架着她回屋了。至于苏浅雨的事情,夜修尧只字不提,严三自然也不会多说半个字,只是跟着夜修尧应声。 月浅舒听着,迷迷糊糊地抓了抓脑袋,说了句自己的确是太累了、太困了,很不好意思,还让他和严三费麻烦。夜修尧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后对她开玩笑说:“浅浅,就你这睡相,被人抬走了都不知道。往后困了还是少在外面玩,要玩也得有我在身边,不然被别人卖了还要反过来给别人数钱,丢人!” “哪有那么严重?我以前不这样的!以前就算跟夜司南在一个屋子里我也睡不着,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买个这么远的屋子、搬来这么远的地方我也不至于会这么累!夜修尧,还有,你该不会是给我吃了什么安眠药吧?我虽然不是很警醒的人,但还没死到被人架进了屋子都不知道,还有,我的鞋呢?哪儿去了?”月浅舒撒赖起来。 “太太,是爷给您脱的鞋袜,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严三在旁解释,笑了笑,对夜修尧低低地说了一声,“爷,我先回屋了,你们早点休息。”然后退了出去。 月浅舒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是个大男人,又身子不方便,还要他帮着自己解释,所以低头咬唇道了几声欠,然后爬起来,将金医生交代的泡脚、按摩程序完成,丝毫不能因为远程移动而耽搁。 夜修尧看着她认真的小模样,忍不住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惹得月浅舒双颊一红,很不好意思,横眉看着他说道:“你干嘛呢?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收拾你!” “得了,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要不是我腿上有伤,分分钟给你灭了!还收拾我?德行?”夜修尧不屑地说了一句,可算是惹着月浅舒的逆鳞了,放下按摩不管,真的开始收拾起他来。夜修尧抬手‘应敌’。二人很快扭打到一起,但夜修尧行动不便,又顾着月浅舒,没两下就被月浅舒占了优势,骑在他的身上,小手揪着他的胳膊,得意地问:“还敢不敢胡说?认输吗夜修尧?” 夜修尧点了点头,一双纯情的眼睛落在月浅舒的小脸上再也挪不开了,一双大手搂住了她的柳条细腰,脑子里想要和她有点什么的冲动忽然强烈了起来。这个时候,月浅舒也意识到了现在尴尬的位置,忙要翻身下来,却掰不开夜修尧搭在她腰上的手,因此羞红了小脸,低眉说道:“放开!你放开我!让我下来!” 夜修尧没有说话,手还未松开,手机就响了起来,夜修尧腾出一只手来,看也没看一下就划开接听,然后松开了另一只手,蹙眉问道:“你在哪儿?大半夜的不回家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苏浅雨,你疯了是不是?” 苏浅雨?在夜修尧把电话拿过去的时候月浅舒就已经看见了来电人是苏浅雨,当然在瞬时之间也想过点什么,但真当从夜修尧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难过了那么一瞬。夜修尧的语气慢慢变得狂躁,月浅舒看得出来,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且是为了这个叫做苏浅雨的女人。所以,她默默地翻身下来,将东西收了,静悄悄地回了房间,洗漱、躺下、休息。 半个多小时后夜修尧也拄着拐杖进来了,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可是没过多久就又有电话打进来,是不是苏浅雨她不知道,但知道肯定跟苏浅雨脱不了关系。并且,在接过几个电话之后,夜修尧悄悄地掀开被子起身了,再是拄着拐杖出去,和等在卧室外面的严三碰过面后就双双动作轻缓地蹑着脚走了。再然后,一夜未归! 从夜司南办公室到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月浅舒对夜修尧谈不上喜欢,却已经习惯了和他相伴的生活,习惯了开始还保持理智,睡到半夜就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身上温暖的感觉,突然之间没了人,月浅舒的睡眠质量一下子就差了许多。 睡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她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床边,在触及到一片冰冷的时候她整个人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然后开灯,看着身边依旧平平的被褥失落地笑了笑了,然后关了灯,强迫自己睡下来。 夜修尧是披着晨星回来的,回来时身上的露水有些重,人更有些疲惫,什么话也没说,掀开被子在月浅舒的身边躺了下来,然后伸手抱住了她,没两下就呼呼地睡了过去,像是累极了的人一样。 月浅舒早已无睡意,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近在咫尺的俊脸,心中那份失落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忽然间心潮波动起来。这让她感觉很不好!她,该不会是对着男人有感情了吧?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们只是玩笑罢了,她不能让自己陷进去,否则,像夜修尧这样的男人,最后留给她的只会是痛苦! 月浅舒看着夜修尧,越看心越乱,索性不再去看,想要起身,却见夜修尧的长臂紧紧地箍着她的细腰,任她怎么动都没用。最后,她只好认命,又重新乖乖地躺了回去,只是不敢再看夜修尧,而是用背对着他。夜修尧则收了收手臂,将她搂得更紧,贴着她的后背迷迷糊糊地说到:“浅浅!不要离开我!不要!我喜欢你!我爱你!” 刚听到这声浅浅,月浅舒心中还是高兴的,心里不知怎的,像是吃了蜜一般,很甜,很温暖!但下一瞬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声浅浅,应该叫的不是她月浅舒吧?而是苏浅雨,不是吗?苏浅雨?月浅舒?名字里都有一个浅浅,以至于她听错了,误把他口中的浅浅当成了自己,殊不知,她和他在一起才多久?怎么可能占据的了他的心?而那个苏浅雨,她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从前在夜修尧身边的漂亮姐姐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她记不清那个姐姐的长相,但事情总归还记得一些。就像夜修尧很疼那个姐姐,她也是知道的! 夜修尧那么爱着她,定然把她当着唯一的浅浅,不是吗?自己不过是个名字的替代品罢了!怨不得,怨不得杨彩桦和夜司南搅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是愤怒,只是想要报复,却不见任何痛心的表情。现在想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因为,他根本不喜欢杨彩桦。就像她月浅舒一样,在夜修尧的心中,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可是既然这么相爱,当时他们又为什么会分开呢?现在苏浅雨回来了,她是不是也应该退出了?毕竟他们俩才是一对,她这个冒牌货在中间杵着似乎不好吧?也罢,早就不该闹出这场糊涂事,现在功成身退也挺好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心里竟有点不甘呢?又为什么?这心里还有些不舍和难受呢? 月浅舒不想被这些奇怪的思想充盈脑子,寂声忍着,直到夜修尧的手从她身上拿开之后她才起身,然后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没心没肺地上下看屋子、逛院子、洗衣服做饭看书求前程,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夜修尧睡醒后看着,心中的焦躁终于渐渐平了下来。他拄着拐杖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院外单纯的不染一点杂质的女孩,整个眼睛都明亮了起来。 而不像苏浅雨,那个他曾经托付真心现在却不想再看到一眼的心机女人。昨天晚上,如不是听说苏浅雨在酒吧疯狂买醉后被洪城的黑帮大佬刘成控制住要强占的话他才懒得丢下美人不抱大老远跑过去。可是结果呢?自己刚从刘成那儿把她弄出来,那个女人就不知廉耻地挑逗他,被他几番拒绝之后,她竟哭了起来,然后哭着哭着就割腕自杀,害得他又赶紧把她送去了医院,一夜折腾下来,一个大好的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好在他回来的时候浅浅还睡着,没有发现他的消失,不然,要是这丫头问他昨晚去了哪儿,他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说是去救了前女友苏浅雨?然后拒绝了她?再然后惹得她自杀了?急忙送去医院抢救?这些话,她会信吗? “爷,苏小姐救回来了,但是精神状态很不好,也不配合医生打针吃药,直吵吵着要见您!”严三来到夜修尧的身边,低声说到。 夜修尧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痴痴地望着院外无忧无虑的月浅舒,冷冷地说:“命是她自己的,她要死也好,要活也罢,都和我没有关系。由她折腾去吧!往后这样的消息不要来告诉我,更不许让浅浅知道!” “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安排个人盯着苏浅雨,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定会千方百计找浅浅离间,所以你要保证她不能接触浅浅,更不要在浅浅身边胡说八道!”夜修尧交代出声,眼眸也深深陷了下去。这是他最后的底线,如果苏浅雨还去碰,可就不怨他不念旧情了! 第0043章、冷漠 夜修尧洗漱好以后,月浅舒已经做了一桌口味清淡的早餐给他,半点没有过问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笑嘻嘻地跟他道了一声早上好,然后扶着他在餐桌上坐下来,说道:“饿了吧?我熬了菜粥给你吃,还有酸豆角,萝卜条,快坐下吃吧!” 她纯真的模样像是一卷从未着墨的白纸,夜修尧看着,一颗浮躁的心很快变得平静如平湖之水,一双眼睛深深的陷在她的身上,久久不能离开。月浅舒很不习惯这样的目光,拿起筷子在他的碗上敲了一下,嘟着小嘴说道:“喂!夜修尧!你看什么呢?吃饭!该吃饭了!再不吃饭菜可就凉了,别白白浪费我一番心血好不好?” “好,我吃!”夜修尧唇角微微裂开,冲着月浅舒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端起碗筷,乖乖地吃了起来。月浅舒这个人比较随性,不喜欢太过拘束的生活模式,因而将站着的严三也拉了下来,和她们夫妻俩一起吃饭。 严三原本是不太好意思的,但月浅舒很热情,夜修尧也没有反对,而是默认点头,他这才放心下来,坐下来一起吃东西。餐桌之上,谁也没有提昨晚的事情,倒是月浅舒说她刚来洪城,想四处看看,让夜修尧安安心心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夜修尧在洪城的急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还需要善后。所以没有反驳月浅舒,只淡淡地交代了一声小心,有什么事随时跟他联系,别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 “夜修尧,你真小看人!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走丢?别这么说人家好不好?”月浅舒白了一眼,不再搭理夜修尧。吃过早饭之后,二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就一同搭着严三的车去了市区,不过在去夜修尧的公司之前,他们先把月浅舒送到了洪城最繁华的商场鸿泰商场前面,夜修尧像个老婆婆一样千叮咛万嘱咐了好些时候,直到月浅舒不耐烦地赶他走他才舍得离开,但一双目光仍旧在月浅舒的身上,始终不舍离开。 “三爷,别看了,太太已经进去了。”严三看着后视镜中的夜修尧,摇头叹气地提醒了一句。这样的三爷,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呢?是恨不能时时刻刻伴在月小姐身边,还是像大人对小孩一样,始终放心不下月小姐?可是,月小姐又不是小孩子! “我要你安排的人呢?安排好了吗?记着,千万不能让苏浅雨见到浅浅,更不要让她在浅浅面前胡说八道,要是办砸了,小心我收拾你!”夜修尧收回目光,对着严三说了一句。严三回说没问题,已经办好了,要夜修尧不用担心。心中却在嘀咕,我的爷,您能不能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不吓死也得被您烦死,好不好? “还有,对了,我要你安排人去暗中寻找浅浅的母亲何秋萍,你找得怎么样了?”想起这件事,夜修尧又追问了一句。 严三表情忽然凝重起来:“爷!这件事我忘记告诉您了,我一直派人去追踪,的确是有了一些线索,说是当年出车祸之后,太太的妈妈曾经回来找过太太,后来得知他们出了车祸十分伤心,然后去了殡仪馆,后来就又消失了。最近有个线人说似乎在洪城看见过她,我正在派人巡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爷,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太太先?让她也高兴高兴?” “不急,等找到了人再说吧。”夜修尧拦下了严三,因为他不想其中出现任何意外致使他的浅浅不开心,所以,还是先瞒着吧,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心中母亲这个词应该也淡化了不少,没必要在没有保障的情况勾起来。 “好,我知道了。”严三点头应诺,夜修尧又交代了一声,“浅浅初来乍到,人又单纯,严三,你给我找个人来,让他悄悄的跟在浅浅身边保护她,不用跟得太紧,确保她是安全的就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夜修尧满脑子都是月浅舒、月浅舒、月浅舒,担心她会不开心,担心她会难过,更担心她会遇着外人。 ****** 洪城市洪城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的一间病房中,经过长时间的抢救和休养,失血过多的苏浅雨终于醒了过来,但脸色很难看,惨白惨白的,有些吓人。但她自己并未察觉到,一睁开眼睛就在满病房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可是几分钟过去,她把病房内内外外瞧了好些遍,整个病房中除了为她换药的护士外再没有旁的人,更别说她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人了!一颗心,顿时疼了起来,比被人揉碎了还要难受万分。可她不甘心,便问:“护士小姐,我、我……昨天送我过来的那位先生呢?他去了哪儿?” “苏小姐您是问夜先生是吧?他走了,将您送进手术室,交完了费用就走了。他说他家里还有事,不能耽搁。”护士说道,心中暗暗想,那个夜先生可是真的帅呀!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那张脸……啧啧啧,简直就像是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精品一般,帅到没人性了。虽说是个瘸子,可是一点都不影响人家对他的喜爱!要是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一面,可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啊! “家里有事?他家里有什么事?”有事?这就是他的态度?这就是他的借口吗?从前,他可不是这样对自己的!从前的他,就是看到她被蚊子叮一下都会特别心疼,上赶着给她擦油,现在好?现在的他,在面对死亡边缘的自己时竟然做到如此决绝!连手术都不等完,就那么干脆的走了?就那么干脆的一走了之了?这算什么事?在他的心里,她又算作什么人?啊? 苏浅雨的脸色陡然变了,加之那白的令人恐怖的苍白,显得有些瘆人。 护士瞧着,原本还欢天喜地的小脸也跟着拉了下来,不悦地回苏浅雨:“你这话问的,我又不是夜先生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有什么事?再说了,你又不是人家的什么人,那种情况,人家能送你过来已经够好了!你别不知足,还妄想咬住人家不放!大姐,你年纪也一大把了,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务实些好,虽然我也觉得夜先生很帅很优秀,但我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更知道他那么急着回去,身边肯定有让他牵挂的人儿!所以呢,我就算十分喜欢夜先生,也不会做那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我只想能再见他一面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你知道什么?”护士的话戳中了苏浅雨的心事,寻常脾气极好、很少发火的她也忍不住吼了起来,“我要见夜修尧!我要见夜修尧!他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男人!我们只是吵架了,你帮我把他找过来!不然,我拒绝打针吃药!”苏浅雨激动了起来,一下拔了手上的针,在病房里大吵大闹了起来。 小护士起先还在安慰她,生怕她这种情况一急之下会出个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苏浅雨竟对她发火,骂她不知廉耻。 护士这下恼了,说道:“说我不知廉耻?大姐!摆脱你认清现实好不好?且不说你这么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鬼模样,拿什么配得上夜先生?还有,像你这么不知自重,企图用性命要挟夜先生的女人简直太可耻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到了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像你这样的早该找个结了婚的男人把自己贱卖了,还幻想着夜先生,你痴人说梦呢吧?夜先生的女朋友?我呸!”护士回击了过去,再没有礼让的意味。 在她看来,这种自认为长得还算可以,就不知天高地厚,不惜以死威逼夜先生的女人半点不值得怜惜,死了也是活该,所以不需要礼让。 “你闭嘴!我是!我是修尧的女朋友!我是修尧的女人,你给我找他过来!不然,我就是死在这儿!让你们医院也脱不了关系!”苏浅雨像个疯子一样说到。 恰此时,偷偷溜来医院为夜修尧找大夫的月浅舒经过这儿,便恰巧听见了苏浅雨的那番话,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但她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所以根本没有想出去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扭头走开。 “月浅舒,你不想知道她和你丈夫夜修尧之间的关系吗?”月浅舒挪步的时候,她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带着鸭舌帽的女人。在月浅舒的身边,幽幽地说了这句话。月浅舒侧头看过去,并看不清她帽子地下的侧脸,只朦朦胧胧地有个轮廓罢了。 “跟我来,景泰茶楼,我有你想要的答案!”女人诱惑地说到。 月浅舒却摇头,说:“我凭什么信你?再说了,我认识你吗?有必要听你废话?” “你!”女人开始有些恼怒,但很快转脸一笑,说到:“你的确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也认识你的丈夫。月浅舒,这么跟你说吧,你的丈夫之所以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和这里面的女人脱不了关系,而现在,她还妄想缠着你的丈夫,你就不怕,她会再次对你丈夫下毒手吗?你应该明白,有些时候,男人对待初恋情人,是始终不能忘怀,也始终不能心软的!夜修尧已经废了一条腿,你难道要让他把命都搭上吗?” 第0044章、夜修尧心慌 月浅舒原本还不想去,后来竟不知怎么回事,一双脚不听自己的使唤,乖乖地跟着那个女人去了那女人所说的景泰茶楼。然后,在景泰茶楼一间别致的包间里面,月浅舒见到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让她很惊讶、很意义外的男人,霎时间,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结结巴巴地说:“是你!竟、竟然是、是你!你、你想干什么?你这么大费周折的找我过来,想要干什么?” “浅浅,是我,你何必那么紧张呢?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听我说,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之所以找你过来,一是为了要告诉你一些有关于苏浅雨和夜修尧之间隐瞒你的事情,二是为了告诉你,你妈妈她还活着,而且就在洪城!就在这个城市!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告诉你去哪儿找她!”男人的声音充满了魅惑的味道,像是午夜爬出来的幽灵,一点点在向月浅舒侵蚀,诱惑。 月浅舒原来还在犹豫的心在听见久违的妈妈二字时瞬间崩塌,一股脑地点头说好。只求他快点告诉自己,究竟在哪儿还能找到妈妈。 ****** 这一上午夜修尧在乾泰集团大厦总部处理着结婚这些天以来耽搁的种种事宜,眼前明明摆放的是一叠叠的文件,可是呈现在自己双目之中的竟然是月浅舒那张小巧单纯的脸蛋,在冲他笑,在冲他凶,在冲他抱怨。 一点一滴,都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夺目,那么的让他心往神迷。想着她还在不知道的那个犄角旮旯,他的心就有点乱,有点想见她。只是还没等拨出她的电话,严三就一脸沉重地走了进来,埋下头说道:“三爷,不好了,保护太太的人说刚才一眨眼的功夫,太太人就不见了!她转了几个圈寻找,都没能找到太太的踪影!” “你说什么?”夜修尧手中的笔猛地在桌子上一拍,喝问道:“怎么回事?她在哪儿跟丢的?浅浅去了哪儿?电话!电话打了吗?定位呢?手机定位呢?查了没有?”一向稳重的夜修尧突然之间像是失去主心骨的人一样,慌慌张张的拨着手机,可手机那头根本没有人接听。严三也说:“爷,没用的,我拨了很多遍,没有人接听,手机定位我也看了,没有信号,看上去像是有预谋的!爷,怎么办?我们现在要不要加派人手出去找人?会不会是绑架?又或许是不是和苏小姐有关?” “苏浅雨?” “没错!太太就是在医院失踪的,而且根据咱们暗中派出去保护太太的人说,她最后看到太太的时候是在苏小姐的病房外,所以我想……”苏浅雨虽然现如今不得夜修尧待见,但毕竟是夜修尧曾经深爱过的女人,作为下属的严三提及她并不敢太过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些看夜修尧脸色的意思。 夜修尧一听,顿时惊讶问道:“医院?浅浅怎么会在医院?她不是去逛商场吗?怎么会跑到医院去?” “三爷,这个我问过了,保护太太的人说月小姐不是去找苏小姐,而是去医院为您找针灸的老中医,路过苏小姐病房完全只是意外,只是、只是、只是她说太太路过的时候苏小姐正在发疯,吵着闹着要见您,所以我一来担心苏小姐会不会看见了太太一时情急做出了什么事情,二来又担心太太她会不会听到了什么话而伤心难过,关机后一个人躲了起来?”严三看着夜修尧的脸色说到。 夜修尧听着,心中又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傻丫头呀!竟然还不告诉他,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到医院去找什么针灸大夫?傻不傻呀? “不会的!”夜修尧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抹了一把脸,冷静地分析道,“一来,苏浅雨对浅浅不熟悉,就算她知道浅浅是我的妻子,刻意去查过浅浅的资料,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会快速的认出浅浅而做这些一系列的事情;二来,浅浅虽然费尽心思为我治伤,关心我的饮食起居,但心中对我并无男女之情,不会因为苏浅雨几句发疯的话而伤心难过,所以她不会关了手机一个人躲起来。严三,立刻增派人手,把手上用得着、可信的人都给我派出去找人,现在这种情况,要么是遇见了绑架勒索,要么就是……” 夜修尧的眸子陷了下去,双眸看向悠远的夜空,从牙缝间挤出来一个字,说到:“要么就是他!是他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三爷是说……”严三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来,见夜修尧一脸凝色的模样,赶忙点头说好,这就去派人找人去。话毕,着急蛮荒地出去了。 夜修尧重新坐回办公椅上,大手用力地捏着手上的手机,像是要将手机捏碎的模样。却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夜修尧一看是苏浅雨的名字立即掐断了电话,但那头很快又打了过来,夜修尧见还是她又烦躁地掐断了。 如此往复再三,夜修尧的耐性都耗光了,索性将苏浅雨的名字添加进了黑名单。如此,还是安静不了,手机一会儿又响了起来。夜修尧看那串陌生的号码,首先想到会不会是此刻‘挟持’了浅浅的人,所以快速划开接听,谁知道竟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带着焦急无奈的口吻向夜修尧问:“夜修尧夜先生吗?您好!我是洪城大学附属医院的护士长,夜先生,情况是这样的,苏浅雨苏小姐醒来之后见您不在身边情绪很不稳定,不仅不配合打针吃药,还一个劲的伤害自己,刚才把针管什么的全拔了,又在老伤口上割伤了自己,现在正在急救室里抢救,她还说您不来她就死在医院里,夜先生,您看看您能不能……” “抱歉,护士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过去不了。至于苏浅雨,麻烦您转告她,过去的已经过去,我用五年的光阴和一双残腿换来了今天的自己,绝不会再回首过去。而且,我夜修尧不欠她的,该还的我都还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瘸子,是我妻子不嫌弃我,让我重新振作,还一如既往的关心我照顾我,我心里很感激,更十分爱她,所以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妻子的事情,更不会再和她这个前女友有任何瓜葛!如果她想不开,执意寻死,我也没有办法!命是她自己的,她想干什么谁都拦不住!我知道,她这样的情况给你们医院添麻烦了,我能给你们做的就只有将她的医药费全包了。再见!” 夜修尧说完这一番话,毫不犹豫地掐断了电话!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昨日之事已成过往云烟,爱也好,恨也罢,五年里,他都已经放下了。现在的夜修尧是属于月浅舒的,他全部的责任就是找到她、关心她、爱护她、体贴她,并想方设法让自己在她的心中寻找一个最好的位置,住下来! 然后和她一起生一大群可爱的孩子们,围在自己的身边,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娶亲、嫁人、结婚,生子,然后他和她功成身退,相携坐在摇椅上,吹着庭院晓风,哼着小曲儿,静静地享受岁月的美好,时光的流逝。 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没有她苏浅雨的半点关系! 护士长并不晓得夜修尧和苏浅雨的关系,一开始见苏浅雨在病房里发狂的模样,还以为苏浅雨是那种女人,为了攀上夜修尧不知廉耻的耍阴招,但在苏浅雨过于激烈的动作再次伤了自己以后她又认为苏浅雨对这什么夜修尧的确是有深爱的,只不过爱的有些痴狂,有些失去自我了。而那个叫做夜修尧的有钱男人,也有些太过凉薄了。所以她才会帮着苏浅雨打这个电话。 可当夜修尧向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二人的关系,心中再也不认为夜修尧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反而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担当,很有责任感,很有正义。因为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他没有忘记自己妻子对自己的付出,更没有忘记一个男人应该要做什么事情。 打心里委实替他点赞。 至于对被送回病房的苏浅雨,只能淡悠悠地点头叹息。深爱又如何?错过了终究错过了,再执着又有什么意义?人生终究是要朝前看,不能盘桓,更不要回首,不然深陷其中,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似苏浅雨这样看不开、放不下,不会有好结果的。但现在苏浅雨情况未定,她也就没有老实告诉她,只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苏小姐,夜先生的电话打通了。但他那边好像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一时三刻抽不出身过来,让您先配合治疗,得空了再来看您,还劝您别再折腾自己了,医药费他会交的。” “修尧他、他真的这么说?”病床上脸色如死灰的苏浅雨眼睛睁开来,盯着护士长问了一句,护士长便对着她微微一笑,说是的,让她安心养伤。再当着她的面把之前和苏浅雨口角的小护士狠狠训了一顿。 毕竟苏浅雨还在医院,她还要顾着这个危险病人的情绪,不能让她死在这儿,坑了医院,又害了自己。 何况那个叫夜修尧的许过医药费了,要是就这么着让这个苏浅雨死在这儿,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搭!何必呢?所以该说的谎话还是得说,不能马虎! ****** 夜修尧一直打不通月浅舒的电话,派出去找的人也一直没有月浅舒的消息,急得他的屁股都快烧起来了。 就在他毫无目标,整个人快要急疯的时候,严三却突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道:“三爷!太太回家了!在家里!好像是手机没电了,所以关了机!” “是吗?”夜修尧将信将疑,忙收拾好东西,把严三叫过来送他回家去。 第0045章、雨夜 一时之间夜修尧还无法知道月浅舒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以为,像月浅舒这样的小丫头、遇见这种情况,回到家中起码会好长时间回不过神来,可他错了,等他匆匆赶到家中的时候,月浅舒已经围上围裙,做好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等着他。清秀的小脸上没有半点痕迹,有那么一瞬间,夜修尧以为自己就好像做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一样。可当她发现丫头有些红肿的眼圈上有强行掩盖的痕迹时他才知道,没有!他没有做梦!浅浅真的遇见了什么事情,但看得出,她不想告诉自己,她想隐瞒自己。 这种情况之下,抓着她前前后后的询问是最愚蠢的办法,所以,夜修尧没有,而是让严三扶着自己往月浅舒走过去,然后在月浅舒还没有回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闭上那可黑曜的双眸,伏在她耳边低声说到:“你去哪儿了?手机一直关机,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我、我手机没电了,跟严三说过的。”这种情况之下,月浅舒的双手都有些慌乱,她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知道自己和他只是一场游戏,只是一个假设,却还要莫名其妙的因为那个人告诉她的那件事而心情大变。此刻,他们紧紧相拥,她能听见他的心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更晓得他的可怜,可就是没有办法反过来紧紧抱着他。 “修、修尧,你先松开我,我没事,我很好,但是、但是你抱得我太紧了,我有些喘不过起来。”月浅舒推了推他的胸膛,试图挣扎出来。夜修尧听了,也觉得自己用力有些过,便松了一些,只是并没有将她放开,大手更捉住了她的小手,贴着她冰凉的小耳朵边低低细语说道:“浅浅,让我多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你、你怎么了?”月浅舒知道自己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推开他,只好尴尬地问,心中却在猜测: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躺在医院的那个、那个叫苏浅雨的女人?那时她从医院病房外经过,分明听见那个女人发狂的声音。说什么夜修尧是她的…… “浅浅,我有事要和你说!”夜修尧的心终于归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对月浅舒说苏浅雨的事情,毕竟,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他很有必要让浅浅知道自己和苏浅雨的过往,更明白他和苏浅雨的现状。浅浅喜欢他也好,不在乎他也罢,他都要表明自己的立场,自己没有和苏浅雨藕断丝连。他的心,一直在一个傻女人身上,一个浑然不觉、迷迷糊糊的傻女人身上。 “过些时间再说吧,修尧,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吃晚饭再梳洗好休息吧,出去逛了一整天,我有些累了,也有些饿了。”月浅舒这般说到,有些心不在焉,也丝毫不想听夜修尧的故事,用力推了推抱着她的夜修尧,企图让他松开自己。 夜修尧心中微叹,终究放开了她,然后坐在饭桌上,开始等着她将碗筷拿来,和自己一起共用晚餐。 严三眼力劲很好,知道这二人需要时间独处,便随便寻了个由头出门去了。不过出门的时候偷偷地夜修尧发了个短消息,说得是自己就在楼下咖啡馆里待着,三爷有什么事随时吩咐,他就不在这儿碍眼了。 “哎?严三呢?他刚刚不还在这儿的吗?干嘛去了?你叫他一下,让他一起来吃晚饭吧!”月浅舒撒眼望过去,没能看到严三的身影,因此有此一问。夜修尧听了,淡淡地说到:“他有事先走了,咱们自己吃,不用等他。” “哦,这样啊?那好吧。”月浅舒在夜修尧跟前坐了下来,先给夜修尧盛了一碗米饭,再给他夹了些肉菜,然后心不在焉挑着自己碗里的东西。满脑子,都在想那个人告诉她的有关于夜修尧的事情,有关于妈妈的事情。 “浅浅,苏浅雨住院了,因为昨天晚上咱们到达洪城的时候她来找过我,有点想要和我冰释前嫌、重归于好的意思,但我拒绝了,我告诉她,我是有妻室的人,不会做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夜修尧时不时地瞄两眼月浅舒的脸色,终于,还是半试探性地将这番话说了出来。可是对面的月浅舒却什么也没听进去,依旧心不在焉地挑着碗里的东西。 夜修尧看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搁下碗筷,用他那温暖而略带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月浅舒细滑冰凉的小手,双眸凝视着她的眼睛,将之前说过的话再又重复了一遍,为确认月浅舒有在听,便问:“浅浅,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吗?我说苏浅雨过来找过我,但我拒绝了她,就因为这样她接受不了,所以一个人跑到酒吧去买醉,结果惹上了洪城的黑暗势力,所以昨天晚上连夜起身,去给她解了围。原本想就此散了,可她非缠着我不放,让我再给她一次机会。我没有答应,她就想不开自杀了。” “哦。”月浅舒淡淡地点了点头,心中没有好过多少,木讷地说到,“应该的,你是她的前男友,理应为她做这些事。”“浅浅!”夜修尧险些被这话气晕了,什么叫做应该的?他在努力向她解释,向她澄清,向她表达自己的观点,难道这丫头瞧不出来吗?我的妈! “怎么了?”月浅舒仍然是那副表情,怏怏地,心不在焉的模样。看得夜修尧直摇头,只好暂时放下,不提这件事。吃过饭后,月浅舒没有忘记夜修尧的腿伤,也没有忘记给他按摩,只是不像之前那样信心满满的模样,从头到尾都有些呆呆的。 夜修尧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问也不好,不问也不好,索性不再让她按,架着拐杖起身,牵着她的手躺下休息了。 这些天的接触,这些天的同床共枕,让月浅舒渐渐习惯了这个男人,习惯了他的拥抱,习惯了他的胳膊,习惯了他起伏有度的胸膛,习惯了听着他的心跳安稳入眠,可今天……月浅舒像是刚接触他的那几天一样,一个人滚到了一边,用背对着夜修尧,看得夜修尧神情一漠。 “浅浅,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夜修尧的手伸了过去,虽然他明白她大概是心里有事情,但还是没有说破,只这么问了一句。谁晓得他的手还没碰到月浅舒,月浅舒就像敏感过度一样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到:“没、没有!修尧,我、我只是有点累了!” “那好,你休息吧,我不吵你!”夜修尧缩回了大手,看着她夜幕下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更暗暗发誓,别让他逮到那个从中挑拨的混蛋,不然,他夜修尧定要让他尝尝什么是得罪他夜修尧的滋味! 彼此藏有心事的两个人自然无法拥有一个美好的宁静之夜,偏偏如此,有些不识好歹的人还偏偏喜欢出来捣乱。这一夜,洪城的夜雨随着狂风卷了过来,敲得满屋子的门窗噼啪作响,躲在一边的月浅舒好不容易被惊雷声习惯性地吓得躲进了夜修尧的怀中,就听屋外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浅睡的夜修尧很快醒了过来,侧起耳朵一听,便听见狂风暴雨之间似乎夹杂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一夕之间,似乎可以听见那个女人在喊他的名字。 夜修尧骤然惊醒,脑子里蹦出一个不好的预感,赶忙塞住了月浅舒的耳朵,并强迫自己不去听那个声音。可事实是自己越强迫,那个声音就越明显,越清晰。到最后他几乎可以确认,那不是幻觉,而是真的,真的苏浅雨就在外面,就在外面的狂风暴雨里猛敲他夜修尧家的门窗! 该死! 夜修尧很想不管不问,但他终究过不了良心那关,尤其是那个女人现在身体十分虚弱的情况下,他做不到坐视不管、见死不救。 于是愤怒地骂了一声‘该死’,就悄悄地松开月浅舒,将她的小脑袋用被子蒙住,企图减少声音的灌入,然后起身穿衣,拄着拐杖慢慢地向客厅的大门走去。 随着与大门距离的缩短,苏浅雨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了起来,等他打开大门的那一瞬,就见苏浅雨像是午夜的女鬼一样,披头散发,浑身湿透,还打着激灵,露出,拍门的动作。待见到门这边的夜修尧,苏浅雨终于终止了动作,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扑向夜修尧,紧紧地抱住了他,脑袋埋在夜修尧的脖子里,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在夜修尧怀中抽泣起来,声音要多大有多大。 夜修尧看到这样的苏浅雨,心中也有些不忍。但被她这样抱着,心中更加不畅,因为他怕,他怕这个女人会吵醒屋里的浅浅,更怕这个这样的动作会让浅浅误会他。 所以他将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肃色说道:“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在医院躺着,像个疯子一样跑这儿来?你不要命了?” “阿尧,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那一次,我真的不想那样做,如果可以,我宁愿是我自己,你明白吗?阿尧!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知道吗?我本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挂水,可我突然梦到了你!然后、然后我就特别特别的难过,特别特别的想要见你!所以我拔了针管跑过来!” “胡闹!苏浅雨!你马上回去!不要再这样胡闹了!我现在就给严三打电话,让他送你回医院!”夜修尧要掏手机,却见苏浅雨一下抢了过去,然后将手机一摔,再次扑向了夜修尧。但这一回,她不只是拥抱,而是精准地捕捉到了夜修尧的唇,贪婪地吻了上去。 夜修尧本能地推开,却在动手的同一时间,见不远处的房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一个萧索的人影:浅浅!她的浅浅!她、她醒了!并且看到了这一幕! 第0046章、心软 怕什么来什么,夜修尧一直不想月浅舒碰见苏浅雨,更不想她误会自己和苏浅雨的关系,却偏偏在这种时候,在这种情况之下被她看了个正,心中当即咯噔一下,赶忙推开扒拉在他身上的女人苏浅雨,拄着拐杖向月浅舒走了过去,企图向她道歉。 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见苏浅雨再次捉住了他,她的手臂穿过他的劲腰,从后面环抱住了急欲向月浅舒解释的夜修尧,将整个脸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闭上眼睛边流泪边难受地说道:“阿尧!不要!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还关心我,你还在乎我,你只是生气,你只是气我当初那么对你,你只是气我当初没有忠于你!阿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接受我的道歉好不好?你不要再怪我了好不好?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的事情,再也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阿尧,你听见了吗?” “苏浅雨!你够了!我想我已经对你说得清清楚楚了,你要是再这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夜修尧掰开了苏浅雨扣住他劲腰的手,然后毫无顾念地将她推开,正色说道:“苏浅雨,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我现在是有家的男人,你不要再像个疯子一样缠着我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影响了我、影响了我的妻子,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滚!从哪儿来的滚到哪儿去!” 夜修尧愤怒地指向门外,纵然外面还是倾盆大雨,他也没有顾念,因为苏浅雨的言行举止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正常人生轨迹。说他狠心也好,说他无情也罢,这样被纠缠不断的生活他受不了,更不想尝受。 “不!我不走!我要你原谅我,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要你娶我!我要你和我在一起!阿尧,曾经的我们是那样的快乐,相拥的时候,相吻的时候,彼此身体相互慰藉相互交融的时候,那种快乐,你都忘了吗?你说她是你的妻子,我不信!我不信!你从前那么爱我,怎么可能娶别的女人?你和夜司南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阿尧,你不要自欺欺人好不好?她只是一颗棋子,只是你为了挽回面子娶到手的一个棋子,怎么可能成为你的妻子?阿尧,你说话呀!”被夜修尧推到的苏浅雨趴在地上,一双手捉住了夜修尧的手腕,哭得泪雨滂沱,说出的话更加…… 夜修尧不知道曾经温婉如水的女人怎会变成这样,变得这么厚脸皮,变得这么没有尊严,变得这么不知廉耻。而一旁,他心中的小妻子还在愣愣地看着自己,这种时候,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对苏浅雨说。 看着趴在地上像个失心疯一样的苏浅雨,夜修尧沉重的眸子扇了两扇,而后坚定地将被她抱住的脚抽了出来,拄着拐杖远走几步,到了月浅舒的身边后才反过身来,冷冷地看向苏浅雨,说道:“苏浅雨,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别以为你什么都懂!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懂!是,曾经,我夜修尧的确很爱你,我甚至把你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要,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哪怕丢掉我的命!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苏浅雨,明白告诉你吧!我们之间那点破事早就结束了,是你当年亲手斩杀的,你不能怨我!至于浅浅,她不是棋子,她是我的妻子,是这世上最关心我的女人,是这世上最体贴我的女人,我喜欢她!我要和她在一起,也要和她一起共度余生!” 夜修尧急忙忙说完,便扔了手中的拐杖,长臂向前,一把搂住了呆愣的月浅舒,在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当着苏浅雨的面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长这么大,便是夜司南也没这么吻过她,所以对于夜修尧此举,月浅舒是抗拒的,但抗拒之时,又不敢大力推阻夜修尧,生怕没有拐杖的他会被自己推到摔倒在地,可她这般仁慈造就的结果就是夜修尧肆无忌惮的攫取,直到她胸中的气息快被抽干,他才舍得松开。 而后,对着一脸震惊,懒散地坐在地上抽噎的苏浅雨冷声说到:“你看见了!苏浅雨,我喜欢的人是我的妻子,不是你!你一定要闹随便你,我们可没心思陪!夜深了,我们需要回去休息了。”夜修尧的宠爱是绝世无双,他的冷情更是绝世无双。此刻,一身湿透的苏浅雨还瘫坐在地上,他却已架着月浅舒的肩膀往前,径直回房歇息去了,房门紧紧地锁着,再不理会客厅的苏浅雨。 按他所想,既然赶不走,就随她去吧!横竖大门在那儿开着,她想走就走,没有人会拦她。他的要务,是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向被他吓住了的月浅舒吐露心声,告诉她这个傻瓜他夜修尧喜欢她,毕竟他刚才吻了她! “浅浅,刚才……”夜修尧酝酿的话还没有说完,成功将他扶到床上的月浅舒却已开口,说到:“不要跟我说什么,我知道,你在拿我气她,我明白的。”说完,强行控制住扑腾乱跳的小心脏,背对着夜修尧躺了下来。其实,小脸已经红了起来,却不敢让夜修尧看见,更不敢让他发现的是,在他吻向自己的时候她没羞没躁的小心脏竟然没有十分抗拒,还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有种期盼,盼着他能再吻得长一些!吻得久一些! “浅浅!我知道你还没睡!我也知道你能听见我的话!我更知道,你今天很生我的气!”夜修尧也躺了下来,长臂一搭,搭过了月浅舒的水蛇细腰,接着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收进了怀中,前胸贴着她的后背,鼻子轻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轻声呢喃道:“浅浅!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我开始有些喜欢你在我身边照顾我陪伴我的生活!我开始习惯你围着我转的日子!浅浅,我知道,我是个废物,我不能这样对你,但我、但我真的喜欢你!浅浅,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的腿能治好,你可不可以……” “修尧,我困了,睡吧!”月浅舒将夜修尧搭在自己腰上的大手拿开了,身子往外挪了挪,与夜修尧拉开了一些距离。 见她这般,夜修尧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看着夜光下她的背影,有些落寞。 门外的苏浅雨则非落寞可提,她听着一声没有再发出的卧室,看着那紧紧关闭的房门,心中犹如被蚂蚁啃噬。曾经那个夜修尧,那个疼她如命,爱她如天的男人夜修尧真的不见了,现在的他,心如寒冰,冷若冰霜,一点儿都没将她苏浅雨放在心上,而是心心念念爱着那个叫月浅舒的女人! 慢慢地,苏浅雨身上的温度被一点点剥夺,心里的温度更一点点流逝,她看着夜修尧家紧闭的房门冷冷笑了起身,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再集齐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光着一双脚丫子踉踉跄跄走了出去,或碰到门,或碰到墙壁,砰砰地作想。然后没入雨夜之中! 月浅舒闭上眼睛,想好好的睡一觉,但想到大开的大门,以及那个躺在地上浑身湿透的女人,她就怎么也睡不好。辗转反侧,她终于坐了起来,伸手推了推身边的夜修尧,皱眉说道:“修尧,修尧,你睡着了吗?” “没,怎么了?”夜修尧眯了眯眼睛,然后坐了起来,问月浅舒,“怎么了?浅浅?害怕吗?放心,没打雷!”夜修尧习惯地搂了搂月浅舒,并带着安慰了一句。 月浅舒则说:“不,不是,修尧,苏浅雨还在外头,她那个样子,会出事的,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月浅舒是真的担心,担心苏浅雨会病死在这儿。虽然,她知道了苏浅雨对夜修尧的所作所为,打心眼里很不喜欢那个女人,但要她死,还真不是,也真不想。毕竟那些事都是过去的事了。“修尧,起来吧,陪我一起去看看!刚才还听见外面有动静,现在却没动静了!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她能出什么事?那么大的风雨都过来了,现在能出什么事?浅浅,别管她,她就是在做戏,不要当真,时间不早了,咱们睡吧!”夜修尧懒懒地说了一句,然后往后一倒,又躺了回去。半点也不见担心苏浅雨的安危! 月浅舒看见了,气得直咬牙,这人,心也太大了吧?就算苏浅雨胡闹,那也毕竟是一个才刚受过伤的病人,是一个从生死边缘爬过来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夜修尧!你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再怎么不好也是人,是你曾经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要是她真的出事了呢?你不会不安吗?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可以做到安心,那人终究是在咱们家,你就不怕她死了警察叔叔找咱们的晦气?”月浅舒将夜修尧揪了起来,瞪着他说到。 夜修尧不以为意,眯着眼睛说:“不会的,她不会死的,就算死了,警察叔叔也不会找我的麻烦的!浅浅,时间不早了,睡觉,休息!” 夜修尧又想躺先去,不是他真的这么冷心,而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对苏浅雨露出一点怜悯,苏浅雨对他的情就会像蔓草一样丛生,绵延不断。 所以,他必须逼着自己狠心! 第0047章、生病照顾 夜修尧的狠心最终敌不过月浅舒的一片良善之心。在月浅舒的央求下,他最终和月浅舒一起爬了起来,往客厅走去,去寻找苏浅雨的踪影,只是,找遍了整个客厅都不见苏浅雨的身影,夜修尧便打了一个哈欠,说到:“浅浅,看吧,我就说不用起来,她走了,咱们关门睡觉吧,困了!”此刻,外面还雷声殷殷,大雨倾盆,苏浅雨没有带伞,人更有些神志不清,这种情况下,夜修尧不过昧着良心说这番话罢了。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的。但他清楚的知道,这不忍不能表现分毫,更不能在苏浅雨的面前表现分毫,否则后患无穷,再无宁日。所以,他必须狠心,也必不会去找苏浅雨。 “夜修尧,你够了!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这么大的雨,这么黑的夜,她一身湿透了,又还带着伤,就算不是你的前女友,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你也不能这么对她,知道吗?”月浅舒白了说风凉话的夜修尧一眼,转身找来一把伞,对夜修尧说到,“我出去找找看,你腿脚不方便就不要出门了,在这儿待着。”她还是有些良心不安,不能坦然将一个浑身湿透、形心两伤的女人丢在外面。 只是,在她出门的前一秒钟,夜修尧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道:“浅浅,你干什么?这么大的雨,你想自找死路是不是?”他才舍不得浅浅就这么出去,心中不由得有些埋怨起苏浅雨来了,好好的医院不待,非要来这儿捣乱。可气,可恨!“修尧,你放手,我就出去看看!老实说,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吗?夜修尧,别告诉我你是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月浅舒用审判的眼神看向夜修尧,看得夜修尧心一虚,连忙松了手。 但就这么让他的小妻子一个人在外乱走,他办不到,所以在松开月浅舒胳膊的同一时间搂住了她的细腰,说到:“要去也是我们一起去!” “步!不行!你有旧伤,行动不便,这么出去,万一摔跤了怎么办?”月浅舒当即阻拦,夜修尧却说不碍事,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如果她不带着自己,那就谁都别出去了,管她苏浅雨是死是活,都是自己找的,怨不了别人,让她自生自灭去好了! 月浅舒拗不过,便和他同撑一把伞,拿了一个手电筒一起去了外面,在夜风夜雨的双重侵袭下举步维艰地往前行走,借着手电筒发出的强烈光芒,边喊边叫边找人。他们找遍了院子,没能发现苏浅雨的踪影,最终是在院外几百米远的地方找到了昏厥的苏浅雨。因为夜修尧行动不便,苏浅雨又昏迷不醒,月浅舒这一路将他们两弄回来可花了不少力气。等回到别墅后给苏浅雨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弄到客房里去,她已经彻底累趴下了。实在没心思打理自己,就脱了湿衣服,想随便换一身干衣裳睡下。 “浅浅,去,咱们卧室的浴缸里我已经给你放好了热水,加了点煮过的姜汤水,你快去洗一下泡一下,免得回头着凉感冒生病。”夜修尧自己已经换洗完毕,手中拎着刚刚送去浴缸里的盛姜汤的水壶。浅浅帮苏浅雨洗澡换衣服的事情他并不赞同,但苏浅雨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也只好忍了。可是要浅浅这么带着湿身子湿头发睡觉,他不能忍。所以态度很强硬,月浅舒说了句累了不想动,他就说不想动也得动,不能留有感冒的危险。然后像赶小鸭子一样,将她赶进了浴室。 至于苏浅雨,他一时三刻没心思管,也不想管。横竖没断气,又有屋子给她睡觉,随她去好了。 夜修尧煮了很多姜汤,泡澡的已经兑好水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喝的,所以他去了厨房,给自己和月浅舒倒满了满满一杯,然后一杯一杯端进卧室来,让月浅舒快点洗,免得姜汤冷了。可反反复复叫了几句,浴室都没有答应,等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就见月浅舒已经累到伏在浴缸上睡着了。 夜修尧看着,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明明自己没多大能耐偏偏想做菩萨,去普渡众生?傻不傻?他摇了摇头,然后搁下手中的姜汤,大步去了浴室,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开始帮月浅舒洗澡。月浅舒累的够呛,睡得也够沉,一点都没发现异样,一直美美的睡着,至于自己怎么洗完了澡,怎么吹干了头发,怎么换好了衣服,又怎么回的屋里香软的大床上,她一点都不记得,只记得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夜修尧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在她的脑门上摸着,像是在给她量体温。 “你干嘛?神神叨叨的?苏浅雨呢?没事吧?”月浅舒打开了夜修尧的手,却发现自己浑身像是没有力气一样,特别虚弱。 “丫头,别乱动!你生病了!”夜修尧的大手再次抚上了月浅舒的脑门,然后不满地嘟哝:“苏浅雨好着,我一早给严三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严三过来了,并带着医生一起过来了,说苏浅雨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发热,打点针吃点药就没事了。我现在没心思管她,让她折腾去吧!但是你,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发烧,快别动了,让我看看问题大不大,不行就送你去医院。”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要去医院?给我买两包感冒灵,再熬一点姜汤就是了,没那么娇气。”月浅舒感知到了身体的变化,但是,但她向来把自己看得很随意,才没那么矫情,一点点事情就去医院折腾。一来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不好闻,二来,她也不愿被逮着测量这测量那的,麻烦死了。 “胡说八道!”夜修尧白了她一眼,教训出声,“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月浅舒,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要关心关心我的感受好吧?要是你真的病倒了,我怎么办?”夜修尧这话惹得月浅舒皱起了眉头,不解地惊讶一声,“啊?我生我的病,和你有什么关系?夜修尧,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你脑子才被门挤了呢!当然和我有关系了!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如果你有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办?谁来照顾我?还有,谁来照顾……”我们将来的孩子?最后这句话夜修尧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觉得还不到时候说。 “什么跟什么?夜修尧,原来在你心里我月浅舒就是一个服侍你的奴婢呀?”月浅舒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没脑子的话,心中一惊,然后赶忙补了一句,说道,“你还有严三,就算我月浅舒病倒了,严三也会特别细心的照顾你的,你完全不用担心没有人照顾你这件事,好吗?”还好,自己反应的快,不然可就出糗了。不过话说回来,刚才这家伙说的那些话还真中听,他刚那时间,她只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好不舒服。 月浅舒不想去医院,而是让严三带回家的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开了点药,然后埋头在被子里昏睡过去。夜修尧则变身为暂时的五好丈夫,家庭煮夫,一会儿问月浅舒还难受不难受,要不要再喝点姜汤,一会儿又问月浅舒饿不饿,想吃点什么,他给她做!月浅舒想要摇头说不,但敌不过他的盛情,就随便点了一个茄子肉末,谁曾想这家伙竟真的点点头,拄着拐杖往门外去了,然后就传来他和严三的对话。 “严三,茄子帮我拿两个过来。要嫩一点的那种,老的扔了算了。” “三爷,您饿了?我来吧,您去沙发上歇着。” “我没饿,浅浅想吃,我给她做。 “哦,原来是太太要吃,那好吧,我给您拿过来。” “记得带瘦肉过来,我要做茄子肉末。” “肉没了三爷。” “没了你不会去楼下的超市买吗?还等着我吩咐你去呀?” “是是是,我立刻就去,三爷,您等一会儿。”…… 月浅舒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有些无奈的对话,心中缓缓有一股暖流淌过。不知怎的,此时此刻,她竟觉得,如果能和这个男人过下去,也未必是件坏事情,起码生病的时候不弄担心没人照顾,不用害怕独自孤独。只是……想起了自己认识夜修尧这么久以来都没见过他做饭做菜,月浅舒的眉毛就拧了起来。心想:这家伙做的东西能吃吗?会不会被毒死? 苏浅雨在夜修尧大声说话之前就醒了过来,只是醒的不算彻底。想到之前的种种,再看看身上换好的衣裳,顿时有些飘飘然,觉得有点不真切。直到听夜修尧说做茄子肉末给浅浅吃,心里才陡然一凉,瞬间打碎了所有的美梦,也瞬间明白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个男人。 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苏浅雨是不吃茄子的。而今他却说什么作茄子肉末给浅浅吃,那么这个浅浅,一定不是她苏浅雨,而是他的新婚小妻子月浅舒! 他不是随便什么的男人,更不会随意给谁做饭,现在这般,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夜修尧,她苏浅雨念念不忘的男人夜修尧喜欢上了那个叫做月浅舒的小丫头。 在他心中,月浅舒已经完全取代了她苏浅雨当年的位置。现在,她苏浅雨已经被清除出去了,夜修尧的世界,只剩下一个月浅舒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只为当年一个过错,她难道就要在十字架上永远钉死吗?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第0048章、收拾 “阿尧!”苏浅雨抱着病躯起了身,一步一摇晃到了客厅,再晃到了厨房,虚弱地倚在厨房门口,柔柔地唤了一声。夜修尧听见是她,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她。苏浅雨看着,心中有些悲凉,但还是勉强笑了笑,说道:“谢谢你,阿尧,谢谢你再一次救了我,不然,我想我应该死在外面了。” “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我妻子月浅舒。”夜修尧搁下手上的活计,慢慢地拄着拐杖回转头来,看着脸色惨白的苏浅雨说到,“苏浅雨,但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妻子的一片好心,为了救你回来,她已经病倒了,到现在都起不来,还在床上躺着。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不要再在我家里胡闹!更不要当着我妻子的面子胡闹!休养好了,就回去吧!” 夜修尧的话无异于是逐客令,听在苏浅雨心中,是那样的别扭。她苦笑了一声,问道:“阿尧!你就这么不希望看见我吗?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阿尧,我们之间、我们之间曾经度过了那么多年美好的时光,难道在你心中一点涟漪都没留下吗?啊?阿尧,阿尧,真的是这样吗?”苏浅雨的泪唰地一下又滚了出来,痴痴地看着夜修尧那张美轮美奂却再也触摸不到的帅脸。 “曾经?”夜修尧冷笑了几声,斜眼睨了苏浅雨一眼,反声问,“苏浅雨,你究竟还要我跟你强调多少遍?曾经?我们的曾经是你亲手扼杀了,是你亲手埋葬了,曾经的夜修尧已经死了,曾经的美好时光也都消散了。现在的夜修尧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有我的妻子在身边鼓励支持,是因为有我的妻子无私的陪伴!是因为她不在乎所有,心甘情愿地陪着我这个瘸子度过每一个难熬的日子,怎么?你要来破坏?又想来害我?” “阿尧?”苏浅雨被夜修尧说得哑口无声。 夜修尧却未停止,依旧说:“得了,苏浅雨,不要再做这种梦了,往后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你生也好,死也罢,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是你的谁,没必要对你负责,更没必要在乎!所以,好自珍重吧!下一回醉酒遇到谁,我可不会再去管,什么贞洁也好,什么名誉也罢,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想赖在我的身上!” 说完这番话,夜修尧立即转了回去,重新开火,认认真真地研究她的茄子肉末。再不理会苏浅雨,更不回她半句话。一门心思就在自己眼前的菜肴上,苏浅雨在他眼中、在她心里,犹如空气一般,没有半点存在的意味。 苏浅雨看着,一颗余温尚存的心彻底失去了温度,她倚靠在门框上的手一松,整个从上头垂了下来,然后转头,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失魂落魄地走了。夜修尧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但是没有回头去看,因为在他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过去的总归要过去,何必强求?现在的他应该全身心的放在浅浅身上,放在那个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女人身上。至于别的人、别的事,都和他没有关系。 这样想着,夜修尧的心思更加畅快了许多,竟轻声哼起了歌曲,像是很欢快的样子。可是落在门外客厅中挪步的苏浅雨耳中,是那样的刺耳。霎时间,她感觉在这个屋子里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不是因为月浅舒,也不是因为别的人,而是因为夜修尧,因为那个不再喜欢,准确地来说是那个十分讨厌他的男人。 她想走,却又是如此的不舍。因为她真的很爱、很爱那个男人!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什么都舍得下,可即便如此,又有什么用呢?那个男人心中已经彻底将她抹杀了,就算她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又能换来什么? 苏浅雨停在客厅,有些失落,有些踌躇,有些迷失。终于,决定离开,消失在这个男人的跟前,但在离开之前,她贪婪地盯着厨房那个宽厚的背影看了许久:阿尧!阿尧!她的阿尧!往后再也不属于她了!这一走,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头,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看他一眼,恋她一回了! 几分钟后,苏浅雨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提气拔步,往门外走去。却在踏出门口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女声,“苏小姐,您等一下。”苏浅雨并不认得这个声音,但心里应该知道,这屋子里除了她就只剩下月浅舒一个女人,所以这女人的声音定然来自月浅舒。 果真,在她回头的时候,月浅舒那张稚嫩的小脸就在她的眼前,脸色有些白,但并不那么难看,比起她自己的样子,简直好了好几十倍。可是夜修尧却只关心她,而半点不关心自己,于是,看向月浅舒的脸色有些不善,不客气地问到:“月小姐有事?那对不起了,我要走了!我身体很虚,得去医院,有什么事你回头再说吧!” “苏浅雨,你不必这么跟我说话,我找你当然有事,怎么样?你还撑得住吗?有没有时间去咖啡厅坐一坐,有些关于修尧的事情,我想和你谈谈!”月浅舒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女人,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下去。岂料苏浅雨回她:“没有,阿尧的事情现在也由不得我说了。所以,没必要,你也不要在我面前嘚瑟,我走了。” “苏浅雨,你够了!我原本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虽然做过一些对不起修尧的事情,但你终究是爱着修尧的,所以我想也许我能给你一个机会。但你既然这么说话,那我就不管了,随你折腾去吧!反正又不是我的事情,随便!”月浅舒转身就走。苏浅雨却猛地惊起,问道:“月浅舒,你说什么?什么叫做给我一个机会?月浅舒,你把话说清楚一些,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两句说不清楚,你要说陪我去外面吧,我不想让修尧听见。”月浅舒说完,就换了鞋出门去了。苏浅雨随即跟上,与她一前一后,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楼下的咖啡馆。二人随意点了两杯饮料,便面对面坐下了。 “说吧!月浅舒,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什么叫做给我一个机会?什么又叫做关于阿尧的事情?你把话说明白一些,我不是很听得明白!”苏浅雨眼中有了一些光芒,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但总觉得似乎自己的路还没有走完,自己和心爱的阿尧之间还有一丝丝复合的希望。并且,这希望就在眼前的月浅舒身上。 “这个等会儿再说,苏浅雨,我只问你,五年前,你是害过修尧一回的人,你现在又缠着他,是真的爱他还是想继续害他?”月浅舒毫不留情地问到,没有半点犹疑的意味。苏浅雨当即不悦,回到:“月浅舒,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没错,曾经我是因为某些原因惹得阿尧受了巨大的创伤,但那不仅是阿尧一生的痛,更是我自己一辈子的痛苦!每每想到那件事情,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这些我不在乎,也不想知道。”月浅舒摆了摆手,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认真地审视了苏浅雨两眼,继续说道,“苏浅雨,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些话,而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冒着风雨雷电往这边来的举动让我有些震动,有些感动!所以,我想约你出来,想告诉你一些关于我和修尧的事情,想给你一个机会圆你的梦!” “你是说……”苏浅雨的眼睛发出亮光,她看着月浅舒,难以置信的问道:“月浅舒,你说真的?你不是在开我的玩笑?你不是在戏耍我?”苏浅雨连着问了好几句,月浅舒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心思开你的玩笑。苏浅雨,你听着,其实我和夜修尧他是……” “其实我和浅浅只是因为我腿伤的缘故暂时没有考虑要孩子而已,苏浅雨,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多问了。我家的菜已经凉了,我得和浅浅回去吃饭了。至于你,请自便!”在月浅舒说出实情之前的一秒,夜修尧及时出现了,他的大手搭在月浅舒的细腰上,在上头狠狠地掐了一把,并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接过她的话说了下去。 那些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好不容易燃起希望的苏浅雨头上,她的脸抽了抽,看向夜修尧,苦苦笑了一声,看看夜修尧,又看看月浅舒,说道:“是吗?可我怎么以为月小姐似乎在说,你们俩好像不是真的?”苏浅雨在试探。 夜修尧当即否决:“哪有?不信,你问浅浅?”话毕,笑着看向月浅舒,大手却又掐了月浅舒的细腰一把,眉毛一挑,不断向她发出警告,未防她说错话,他还伏在她的耳边,低低耳语一句,说到:“浅浅,说话要当心,要是说错了,我可是会死的!” “你!”月浅舒咬咬唇,对上苏浅雨探来的目光,很是犹疑,但最终,还是没敢违抗夜修尧的意思,昧着良心顺着夜修尧说了一句。 夜修尧的嘴角一弯,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再次伏在她的耳边,带着魅笑轻声说道:“小妮子,你敢出卖我!这一回,可算是惹着本爷的逆鳞了,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了!等着,回去我就收拾你!横竖经过这么些天老婆大人你的调养,我的身子也好了不少,正想试试那个东西是不是也跟着恢复了!” “夜修尧,你个流氓!”月浅舒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咬唇瞪了夜修尧一眼,很是娇羞! 第0049章、五年前的真相1 离开咖啡厅的时候还算好,一离开咖啡厅,夜修尧的脸色就相当的难看,一如漆黑的暗夜,十分恐怖。 这样的夜修尧,月浅舒根本没有勇气去看。 一路上,她都低着头,害怕说话。 更不敢看夜修尧一眼。 只知道闷闷地扶着夜修尧往家走。 只是,这短短的距离,竟走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那速度,简直比乌龟还慢! 回到别墅,月浅舒赶忙扶着夜修尧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逃也似的离开,却听夜修尧说到:“怎么?做贼心虚,想遁地?” 语毕,略显粗糙的大手捉住了月浅舒的手腕,鼻子里发出幽冷的声音,继续说道:“月浅舒,你既然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这么想给我找个女人,不如干脆写个牌子挂到外面去,就说,本人有残废丈夫一枚,十分不满,正待出售,价高者得,怎么样?” “你胡说什么呢?我没有!”月浅舒回过头来,咬了咬唇,小脑袋仍然低着,不敢正视夜修尧的眼睛。 “没有?没有什么?是没有不满?还是没有想推我出去卖掉?还是没有向苏浅雨推销我?”夜修尧脸上带着薄怒,抬眸看着月浅舒的小脸,很是生气。 他的大手慢慢下移,捏到了月浅舒的小手上,然后用力一拉,将月浅舒拉到了自己的怀中,一只手将她的小身板禁锢住,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直视,半晌过后才冷冷地问:“怎样?可想通了?是没有对我不满?还是没有想推我出去卖掉?还是没有向苏浅雨推销我?可要说实话!浅浅,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如果你敢骗我,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闭上眼睛,将脸贴到了月浅舒的脸上,大手也绕到了月浅舒的后颈脖,伸手一路下移,挪到了月浅舒的衣领处,“浅浅!你要知道,刚才在咖啡馆的话我可不是吓唬你!我真的觉得有必要试一试了,不然,你总不把我当丈夫看,哪怕是个名义上的丈夫!” 夜修尧气她自作主张约苏浅雨出去,更气她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跑了出去,最生气的则是她问也不问自己的想法,就要告诉苏浅雨他和她假结婚的事情,还傻乎乎的说什么给苏浅雨一次机会! 这般不听话,不好好教训一顿,他都受不了了! “夜、夜修尧,你别胡来,我没有、没有对你不满,也没有、没有要把你推出去,更没有向、向苏浅雨推销你,我、我只是看着她为了你能连性命都不顾,以为她定是十分爱你的,所以想给你们俩一个机会,让你们俩、你们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夜、夜修尧,你别胡来,我求你!我求求你了!” 夜修尧的手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吓得她眼泪都掉了出来,尤其此时此刻她坐在夜修尧的腿上,感受着夜修尧身体一点点的变化,更加害怕。 因为她也不知道夜修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果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那什么恢复了一些,可以对她做那些混蛋事,那她可就亏大了! 结个假婚而已,不能把贞洁也给赔上了。 毕竟,那是她为自己后半生的男人留下的最美好的礼物,不能便宜了夜修尧。 月浅舒开始发抖,一双小手不断推阻着夜修尧,可她那点力气,落在夜修尧的身上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夜修尧感知到了她身体的变化,修眉一皱,有些于心不忍,但想着这丫头的可恶做派,就忍不住说: “胡来?我哪有胡来?浅浅,你可别忘了,咱们是领过证的夫妻,做点什么做不得?而且,是你逼我的! 如不是你着急蛮荒地要把我推给苏浅雨,我至于吗? 还有,苏浅雨爱我?十分爱我?凭什么?你凭什么看出来的?难道就凭她昨天夜里冒着暴风雨过来骚扰我? 月浅舒,你带了脑子没有?当年苏浅雨是怎样害我的,我为什么会瘸,你都知道吗? 如果知道你还这么做,那么我就要怀疑你的居心了!你和她是不是一伙的,想要合计着再来谋害我一次?” “夜修尧,你别胡说八道!我以前都不认识苏浅雨这个人,又怎么和她一起合计害你?夜修尧,你不要那么多心好不好?我只是想帮你,我只是想找个关心你爱护你的女人在你身边!然后在……照顾你一辈子!”然后在我离开之后能照顾你一辈子! 当然,月浅舒没有把在我离开之后那句话说出来,因为她隐隐发觉,夜修尧似乎不喜欢听她离开这些字眼。 所以,她也就不会说出来了。 只是不说,夜修尧就不知道了吗?这丫头几根肠子,几寸心思,岂能逃过他的眼睛? 听她这么说话,夜修尧心中不由自主地狠狠抽疼了一下,本想问她:浅浅,你想说什么?想说然后在你走了之后,让苏浅雨那个女人照顾我一辈子吗?这样,你就能安心一点是不是? 然而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 毕竟就算是层窗户纸在那儿摆着,也最好不要把它错戳破!再破的窗户纸,那也是窗户纸不是?也能挡一点风不是? 若是戳破了,可就什么都挡不了了! 所以他改口问:“浅浅,我和苏浅雨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你以为有她在我身边就万事大吉了吗? 你究竟晓不晓得当初她是怎么陷害我的?你究竟又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带给我的除了身体上的伤痕,还有多大的心里伤疤? 你就这么把我塞给她,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你难道不怕她会重蹈当年的覆辙,再害我一次吗?五年,上一回背叛,我花了整整五年才走出来,下一回,你要我花多长的时间消瘦?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浅浅,你可以不爱我,也可以抛弃我,但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真的觉得我是你的累赘,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让我松手放你离开;又或者你可以直接一包药解决了我,省的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白受罪!” 夜修尧知道,月浅舒是个心善的女人,更是个倔强的女人,发过脾气之后,不宜再跟她继续硬着来,那样只会逼着她和自己走得越来越远! 所以他选择了装可怜这条路。 道出自己可怜的遭遇,说出自己可怜的现状,再描绘一下自己将来可怜的前景,以此来博取月浅舒的同情心,以此将她的心拴在自己身边,等到全盘将她拿下之时,再松了这根纽带,放她自由,还她真相。 现在,还远远没到时间。 虽然有些不太光明,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他也没有选择。 果真,在夜修尧可怜兮兮的一番话语之下,月浅舒终于心软起来,她抓住夜修尧的手臂,说道:“修尧,不是这样的,我、我……对于你和苏浅雨的事情,我的确知道一点点,但并不那么详细! 我知道,五年前是她背叛了你,是她害得你受了伤,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她应该变了才是,在她心中她应该是爱你的才是,不然,她也不会又是自杀又是雨夜冒着风雨前来! 我、我没有想过那么多,修尧,真的,我就是被她的行为感动到了,所以才想给你留条后路。我、我没有害你的意思!” 月浅舒急于解释。 生怕夜修尧会误会了自己。 更尽力找话去安慰他。 夜修尧听着,心中那股怨愤瞬间减了许多,嘴角不经意地擦过一抹淡笑,继续装得一脸哀伤。 月浅舒瞧着,有些过意不去,但又不知道找什么话来安慰他,只得露出一脸的挫败。 “修尧,你别这个样子,我说过,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就是想帮你!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你要是还不信,我发誓,我向你发誓好不好?” 为证自己的清白,月浅舒豁出去了,举起右手来,做出发誓的动作,说道:“老天爷在上,我月浅舒用自己的性命起誓,倘或我有半点谋害夜修尧的意思,就让我不得……”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月浅舒的唇上便传来了一阵微凉的触感。 待她反应过来,夜修尧那张无尽放大的帅气脸庞就在自己眼前,竟、竟是他吻、吻了自己,而、而且……月浅舒脑子一轰,忘记了该如何反应,像个傻子一样任由夜修尧攫取,小心脏更是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似乎要从里头蹦出来一样。 半晌过后,她才回神,正准备伸手推开夜修尧,就感觉下唇传来一阵痛感,接着有血腥味传到嘴巴里。 混蛋! 夜修尧这该死的混蛋,吻了她占了她的便宜不算,居然还咬她? 属狗的是不是? 月浅舒眉头皱了起来,小脚一跺,跺向夜修尧的脚背,同时伸手推开夜修尧,只是她的脚踩了空,夜修尧也在她推向自己的时候松了她,而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沾着的鲜血,看得月浅舒汗毛直立,浑身不舒服。 夜修尧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说道:“浅浅!这是给你轻微的教训,再敢做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会让你后悔的!至于苏浅雨和我当年的恩恩怨怨,我现在就讲给你听!” 第0050章、五年前的真相2 明明是夜修尧这家伙借机欺负了她月浅舒,还倒打一耙,说是对她的惩罚,简直岂有此理! 唇畔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着,月浅舒心中愤然,便在心里将夜修尧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夜修尧权当没听见,自行拿来了酒精、消炎药和棉球,先在棉球上沾上酒精,再强行掰着月浅舒的小脑袋,开始为她悉心的处理伤口,却没有道歉的话。 “虚情假意!混蛋,谁要你处理?滚开!给我滚开!”月 浅舒盛怒说到,尤其当沾满酒精的棉球碰到伤口时那如刀割针刺一样的痛感,她就更加恼火,想也不想,猛地一把将夜修尧推开了。 夜修尧是个瘸子,若非坐在沙发上,月浅舒这一推已经够他摔个人仰马翻了。 “喂……,你、你伤着没有?”看夜修尧仰倒在沙发上,月浅舒心中又萌生出一股愧疚,自责地问了一句。 夜修尧摇摇头,并不恼怒,说道:“别说我没真摔着,就是摔着了,我也不会有事的,因为是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夜修尧的嘴皮子越发皮了起来,甜言蜜语毫不吝啬地从嘴里冒出来。 月浅舒听着,不由地瞪了他两眼,然后从他手里抢过棉球在伤口处轻轻擦了擦,不满地说道:“夜修尧,下次你再敢咬我,我就废了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夜修尧坐了起来,像个乖宝宝一样冲月浅舒点头,然后低声嘟哝:真等小爷我吃定你的时候,你就舍不得废了我! “你说什么?” 月浅舒听得并不真切,故而凶巴巴地问了一句。 夜修尧立即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我发誓,什么都没有说过!” “没说过就好,夜修尧,我警告你,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什么实质都没有,你要是再敢这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吻我,我要你好看!”月浅舒气呼呼地说到,想到被他亲吻就觉得脸皮发热。 夜修尧皱了皱眉,然后问:“那经过你的同意就可以吻了,是不是?” “你休想!夜修尧,我告诉你,刚才我就当是被猪啃了一口,往后你离我远点!”月浅舒补了一句,并带着狠狠地剜了夜修尧一眼。 夜修尧这才怏怏然收回兴趣,帮着月浅舒处理好了伤口,然后才开始向月浅舒陈述自己的故事,说道:“浅浅,其他事不必说了,都不重要。现在我要告诉你,永远不要再让苏浅雨那个女人出现在我的生活,我不会答应!因为她害了我一辈子!” 夜修尧神情凝重起来。 他扣着月浅舒瘦削的双肩,一脸认真的模样,再不像之前嘻嘻哈哈没正行的样子。 月浅舒瞅着,心中也不好受,轻声唤了一声“修尧……”,没再说话,更不忍心打断他。 诚然她已经知道夜修尧那些过往,但苦痛积累多了,也就成了心中一道伤疤,这道伤疤如果不涂抹驱痕的药膏,就永远有道伤疤留在这儿。 “浅浅,别说话!”夜修尧捂住了月浅舒的唇,抹了一把还没流出来的眼泪,长长叹了一声,然后开始漫长的叙述。 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学生的时候,夜修尧因为夜家私生子身份的缘故倍受煎熬,夜老爷子忙于工作,夜家主母看着他就生气,夜家家仆也瞧不起他,后来学校的同学知道了这件事后不仅开始嘲笑他,更选择了孤立他。 那段日子,本就阴郁的夜修尧性格变得更加沉闷,开始过上了独来独往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个天使一样的女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那便是苏浅雨。 那时候的她家境贫寒,是个彻彻底底的贫苦大学生,夜修尧则是个没有人理会的私生子,两颗孤独寂寞的心靠在了一起,彼此相依相偎,彼此照顾包容,很快两个人便坠入了爱河。 苏浅雨家境不好,家里送她读书很是费力! 夜修尧身份尴尬,但毕竟是夜家的子孙,来钱比苏浅雨不止快了一倍,便变着方法为苏浅雨凑钱上学。 苏浅雨也很懂事,不仅特别关照夜修尧的感情,也很关照夜修尧的身体。 这样两个人凑在一起,感情升温的速度就犹如他们俩生活贴合的速度一样,十分快速。 几度春秋,寒暑交替。 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等到大学毕业,他们俩就决定了共度一生,去民政局领证结婚。 当时夜修尧进入了夜氏集团工作,苏浅雨则找到了一个中型企业售后经理助理的工作。 本来好事将近,他们俩也准备了结婚的所有事宜,就等着领证结婚办酒席了,可谁知就在他们俩拿着户口本去民政局的路上,苏浅雨家里出事了。 她的母亲突发高血压中风送进了医院,苏浅雨听后,再没心思结婚,就和夜修尧一起回了乡下老家县城的医院照顾中风的母亲。 为了照顾家中的母亲,为了给苏浅雨母亲付医药费,夜修尧拔出了所有的积蓄,求夜老爷子出面找了个能力范围内最好的脑科医生,才终于救回来苏浅雨母亲的一条命。 老人家醒来后,对夜修尧十分感激,苏家人对夜修尧更是十分认可,纷纷献上祝福,让他们早点结婚。 他俩也有这意愿,就又开始张罗,可是不幸的是这之后,他们的婚姻总是被这样那样奇怪的突发事件干扰。 到后来二人搞得身心俱疲,便决定暂时放下结婚的念想,先搬到一起住。 等时机到了再领证结婚。 这一等就是几年。 几年时间里,夜修尧从夜氏集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奋斗到了夜氏集团的代理总裁,换句话说就是夜氏集团的未来之星,是夜家未来的掌门人人选。 而苏浅雨经过几年的奋斗和夜修尧的帮助,也从当初那个小助理成了出名的作家,身份地位大不相同。 生活终于顺了过来,两人的情感也上升到了一种无法分割的地步,于是二人将多年前没有完成的结婚事宜重新提上了日程。 买房、制作请柬,试婚纱,定酒席……一切的一切都算计好了,就等着吉时一到去民政局领证,然后向全世界宣布,他夜修尧和她苏浅雨终于凑成一对,成为这个世上最令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可是谁能想到,在他高兴的快要发疯的时候突然传来噩耗,说他最期盼、最爱的新娘苏浅雨出事了,在回来的路上被一辆大卡车撞了,正在人民医院抢救! 夜修尧在商场滚打了几年,原本的纯洁已经渐渐被商场的奸诈所取代。 一般人打来的电话他根本不会相信,关键是那个电话是用苏浅雨的电话打过来的。 由不得他不信! 突然之间,夜修尧只觉得脑子轰隆一声,整个人像是被强雷电袭击了一样,浑身发颤。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夜氏集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夜城市人民医院的。 他只知道,当看见病床上那个被白布罩着的……,他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地上倒了下去,所有的力气也都在刹那之间被人抽干了。 夜修尧一生之中从未流过一滴眼泪,那一回,他的泪腺却像是拔了塞子的泉水一样,滚滚流了出来。他的心更像是被人剜去了一样,疼得无法替代。 他跪在地上,一步一移,不知花了多长时间才终于挪到了白布罩着的尸体上。 可是当他鼓足勇气掀开那块令他恐怖畏惧的白布的时候,恍然发现后脑勺一疼,双眼一黑,有种灼痛感传了过来。 再后来,他就向前面蒙着白布放着尸体的床上倒了下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简陋的破屋子里,不,准确来说是一个简陋的废弃厂房中。夜修尧开始觉得不对劲,但很快发现了让他惊喜的事情,那就是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爱人苏浅雨就在他的身边,抱着他的脑袋,眼中含着泪,一个劲地对他说对不起。夜修尧觉得奇怪,但从新得到苏浅雨的喜悦让他暂时忘记了这些,只是拥着苏浅雨,无比的欣慰。 等到力气恢复一些的时候,夜修尧就爬起身,要带着苏浅雨一起离开,可苏浅雨像是着了魔一样非但不肯自己离开,竟还拉着他不要离开。夜修尧不解,便问她为什么? 苏浅雨并不说实话,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直到夜修尧急了,非要揪着苏浅雨问个清楚明白的时候苏浅雨才呜呜哇哇的说有人绑架了她的家人,要她想方设法拖住夜修尧几天,然后就放了她的家人,并确保她的家人安全无恙。 为了家人的安慰,苏浅雨想出了用被车撞这个幌子骗夜修尧出来,再在他极度伤心的时候将他带到了那个破厂房。而后像个忠实的奴隶一样,紧紧看着夜修尧,不准他离开。 夜修尧觉得不对劲,越想越想越不对劲,于是不顾苏浅雨的反对,选择坚决离开。 苏浅雨不肯,与夜修尧开始了叫嚷。 原本以为不过是男女朋友之间的争吵,谁想到竟然召来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二话不说就将夜修尧拖上了卡车。手段非常残暴,夜修尧只要稍微动一下,那帮凶神恶煞的东西就会拳脚相加、棍棒相向。 不过一会儿时间,夜修尧的头就被几人打的头破血流,身上也被鲜血湿透了。看上去十分渗人。而苏浅雨,竟还不报警,只是在后面追着跑,放声哭。夜修尧一人双拳难敌四手,且从未练过拳脚,随着血液的流逝,他的身体越来越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再然后,双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0051章、五年前的真相3 倒下去的时候,夜修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还能活下去。 他更不清楚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竟会被这样报复! 虽然他自己承认,从夜氏小卒升到夜氏代理总裁的艰辛路途中他用过很多手段,包括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但杀人放火、害人性命的事情他从未做过,所以突然遭遇此袭击,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 唯一的奢望就是自己命大一些,能逃过此劫。 至于苏浅雨,那个他曾经深爱如斯的女人,真的让他很失望!他那么爱着她,而她呢?又做了些什么?一次,两次…… 夜修尧说到,在他浑身是伤、满身是血被挟持离开的时候,他虽然气她、怨她,可是心中还是想着她、念着她,盼着她能平安无事。 可是她呢? 夜修尧抹了一把脸,长叹了一声浊气,抓起月浅舒的小手,停顿许久之后才说:“当我带着满身的伤痕醒过来的时候,浅浅,你猜,我见到了谁?” “谁?那个要害你的人吗?”月浅舒问了一句,同时也感受到了夜修尧身体的变化,感受到了他手抖动的痕迹,更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 所以悄悄地握紧了他的大手,算是给他一种无形的鼓励。 夜修尧看着,心中的燥意稍稍消退了许多,大手将月浅舒那柔弱无骨的冰润小手握得更紧,点了点头,说道:“不只有那个害我的人,还有……苏、浅、雨!” “什么?苏浅雨?她、她、她怎么会……”月浅舒惊声问道,怎么也没想到苏浅雨居然也在。 一时间脑子有些乱。 随后想起了夜修尧之前说过的话。 他说苏浅雨说她的家人被绑架了,要她骗夜修尧过去,那么也就是说苏浅雨和那个绑架她家人的人、要害夜修尧的人是一伙的。 就算不是一伙的,也是认识的。 “修尧,那个害你的人是谁?后来怎么样了?你就是被他害成这样的吗?苏浅雨呢?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月浅舒不敢想象,别说是这样疼爱自己的男人、这样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男人,就是家人、朋友也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伤害呀! 夜修尧凄楚地笑了一声,半晌方道:“那个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浅雨,她作为我的未婚妻,作为我仰赖一生的女人,居然骗我!居然这么狠地骗我!我明白她担心家人、想保护家人的心情,可是我呢?我不也是她的家人吗?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最好的选择不是和我商量对策然后明智出动吗?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她心中,我夜修尧并没有那么重要,说明在她苏浅雨的心中根本没有把我夜修尧当成亲人!浅浅,你可知道,就在那一天,就在苏浅雨骗我的那一天,我不仅被打得头破血流,连一双腿也被人家活生生打断了!苏浅雨却依旧不肯报警,美其言曰她可以陪我去死,但不能连累她的家人!” “修尧!”月浅舒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此时此刻的夜修尧。 他是个缺乏安全感缺乏关爱的男人,作为私生子,他从小倍受讥讽嘲笑,心里凉透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对脾气对心意的女人,却不想竟会是这个结局! 月浅舒抱住了夜修尧,给了夜修尧一丝无言的温暖。 他就势将头靠在月浅舒的怀中,以寻求须臾的慰藉。 月浅舒也不忍推开他,便伸手将他的头抱住了。但终究忍不住问了一句,“修尧,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你都查清楚了吗?那个害你的人你怎么处置的?苏浅雨呢?你就这样和苏浅雨分手了是吗?她后来有没有解释过什么?或者说道歉之类的,有吗?” “我根本就不需要逃出来!因为那个要害我的人虽然恨不能除了我而后快,但他根本就不敢杀我,因为我虽然是个私生子,但终究是我爸心里比较疼爱的儿子!我爸可以容忍继母和夜家人欺负我、不待见我,但绝对不会容忍有人杀了我!一旦这样,我爸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凶手,除之为我报仇!所以他很聪明,选择了一条可以从身体上心灵上精神上摧毁我的道路,那就是将我打伤,再在我重伤的情况下让我明白我此生唯一可以依偎的另一半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爱我,让她给我致命的一击!” 夜修尧哀默地说道,而后补充:“这些都不重要了,害过我的人我夜修尧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他!浅浅,重要的是我要让你明白,苏浅雨并不是适合我的女人!不管她表现的有多深情,有多痴恋,都不过是假象罢了!浅浅,在她心中,我夜修尧别说是第一位,就连第二位第三位第n位都排不上,一旦遇到什么危难,她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先将我扔出去!浅浅,你忍心看到这样的结果吗?你忍心我脚上的伤还没好又被人出卖吗?你忍心看着我再被人从心里伤到外表吗?” 夜修尧躺在月浅舒的怀中,一双澄清的眼眸深深锁着月浅舒的眼睛,似乎在等她的回答,又似乎在期盼着她的答案。 月浅舒咬了咬唇,不知道如何回答夜修尧的话,所说不忍,她以什么角度?若说忍心,似乎也太残酷了一些。 毕竟夜修尧曾经受过那么可怕的伤害,再来一次,他就是再坚强,再厉害,又怎么熬得过再一次的伤害? “修尧,我……”月浅舒看着怀中的夜修尧,犹豫不决。 夜修尧便捏着她清凉的小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看似在央求她,“浅浅,我知道你这么善良,一定不忍心的对不对?我知道,你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女人,一定不会看着我再踏进火坑,遭受危险的,对不对?” “修尧……” “浅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是在为我着想,但这样的好,这样的着想并非是我想要的!如果你真的急着要走,不想陪在我的身边,我说过,我会大大方方的放你离开,浅浅,你明白吗?” “修尧,别说了,我不再找苏浅雨就是了。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永远也不会。”夜修尧是这世上待她还算不错的人,就冲着这一点,她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但要承诺什么,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不喜欢他,不爱他,所以不会胡乱承诺什么东西。 但不伤害他这件事却是可以承诺的。 夜修尧并不十分满意月浅舒的这个回答,但他心里也明白,浅浅这丫头还没有接受他,现在要她承诺什么东西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不会强求,只要浅浅不瞎胡闹捣乱,他就很高兴了。至于感情的事情,至于俘获她一片芳心的事情,那是后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所以他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像个孤独抑郁的人一样,只是静静地躺在月浅舒的怀里,享受这一时的温馨时刻。 月浅舒没有推开他,任由他那么躺着。可是几分钟后,她突然喷嚏连连,像是着凉了。夜修尧觉着不对,忙伸手往她的额头上探试了一番,这才发现这妮子的体温高的吓人。 该死! 她可是昨夜淋了大雨,今天又生着病出去的。都怪这小妮子太不自重,太不珍惜自己,傻乎乎地去见什么苏浅雨,害得他心中气闷,花了一番心思训她。不然也不会烧成这样!该死!真真该死! 夜修尧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十分担心,赶忙从她怀中起来,催着她去卧室休息,又去厨房熬了姜汤过来,催着严三买了药过来,然后打电话让私人医生过来。 连着几天,夜修尧像个殷勤的丈夫一样,不仅时不时给月浅舒量一下体温,还不分昼夜地守在她身边。好像她不是感冒发烧,而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月浅舒是苦穷出身,并不是什么娇贵的千金小姐,夜修尧这么对她,让她忍不住抑郁起来。心中暗想:不过就是一个感冒,至于吗?这夜修尧,也太当回事了!真真是一个小题大做。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夜修尧就像是一抹春暖中的和风,在月浅刚刚蒙伤不久的心再一次暖和起来,尤其是生病的时候,有这样一个贴心的人在身边照顾,感触不是一般的深邃,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月浅舒觉得自己何必弯弯绕绕?似夜修尧这样的男人,帅气,英俊,又年轻有为,体贴入微,虽然偶尔有些小脾气,但并不影响整体的感知,不如就这么过下去算了,在夜修尧的身边,就这么和他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她贪图他的体贴,他贪图她的陪伴…… 真傻!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傻子!月浅舒!难道你忘了,修尧并不喜欢你,你也不爱夜修尧,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意义?不是瞎闹着玩吗?傻瓜! 月浅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于自己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有些无奈。然后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清空出去,免得徒添烦恼。 半晌过后,她才把混混沌沌的脑袋清空,然后看着窗外发呆。夜修尧的事情暂时已经过去了,现在,该是她寻找妈妈下落的时候了。 那个人说妈妈没有死,此时就在洪城,那是不是可以立马出去找她?啊? 说来也巧,就在月浅舒惆怅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了,“喂!月浅舒吗?我有你妈妈的消息,今天下午五点,止杨路的清湖茶馆见!过期不候!” 电话那头急匆匆地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掉了,话里的声音有些尖锐不难听出有加速处理过。 月浅舒听着,心中咯噔一声,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事关妈妈,她也不敢轻易放弃!十年了,这是她第一回得到妈妈的消息!不去问问清楚,她怎能放心? 第0052章、绑架1 经过几天的休养,月浅舒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尤其是在夜修尧高度紧张的照顾之下,她本就没多大毛病的身体恢复的更加迅速。 突然间接到十年来杳无音信的妈妈的消息,她怎还能坐得住?略微收拾收拾就出门去了,目标地:止杨路的清湖茶馆。 夜修尧公司临时有事去了公司,未防他担心,她便在家里的冰箱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修尧,我有我妈的消息了,出去一趟,别担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就是有点放心不下,觉得有必要给他留个消息。 然后背着包换上鞋出门去了。 止杨路离夜修尧的别墅不是很远,计程车十几分钟就到了。进入茶馆,月浅舒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个所谓的在茶馆等她的人,可是瞄了几眼都没找到,然后她才拨通了之前的电话,,说道:“喂!您好,我到了,请问您在……” 月浅舒的话还没有说完,肩上突如其来被人拍了一下。 月浅舒转头,便见到一张难以想象的脸孔——苏浅雨,竟然是苏浅雨! “苏浅雨!怎么会是你?你、你骗我?”月浅舒的第一反应就是苏浅雨骗了她,再联想到之前电话里那尖锐的声音,有些愤然,“你怎么可以这样?苏浅雨,我好心好意待你,你竟然骗我!还拿我妈的事情骗我!” “我没有骗你,月浅舒,你妈妈的事情,我的确有点眉目,但是你得先坐下来跟我说清楚一些事情。” “我不信,你根本不认识我妈妈,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事情?还有,我没什么和你说的,我要走了。”她记起了夜修尧的话,因此不想再和苏浅雨说半句话。 转身就走。 却被苏浅雨拉住了。 “月浅舒,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不成?再说了,你十年都没见过你妈妈的面了,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过得怎么样吗?” “你!” “过来,坐下!”苏浅雨不愿过多解释,拉着月浅舒在自己预定的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向服务员要了两杯茶,便开门见山,问月浅舒:“月浅舒,我问你,你和阿尧的婚姻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们只是一时气愤,做的一个交易对不对?” “谁、谁说的?”月浅舒没想到苏浅雨会问这个,好在她反应够快,没有在苏浅雨面前露陷,不然,可就对不起夜修尧了。 “月浅舒,你别急着否认,我有足够的理由证明此事,所以,你听我把话说完。”苏浅雨说到,眼睛上挑,看了月浅舒一眼。 眼神犀利,精明。 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绵绵无力的女儿。 那双眼睛肿藏着的锋芒显示,这个女人有她自己的能耐,有她自己的手段。 比起月浅舒的纯真与简单,苏浅雨更显得成熟与老辣。 “我忙得很,没工夫听你胡说八道。”月浅舒不想理她,准备起身离开。 对面的苏浅雨便说:“月浅舒,你走证明你心虚,证明你和阿尧却是只是一场交易,你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你们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恰巧碰到了一起,为了彼此不受羞辱联合到了一起,以此来对抗夜司南和杨彩桦那个贱货的背叛!”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月浅舒开始迈动步子,生怕留下来会被苏浅雨彻底拆穿。 苏浅雨并不追,依旧坐在位置上,说道:“月浅舒,你走!你继续走!你要是敢走出这茶馆我就打电话给夜司南,告诉他你在骗他,你根本没和阿尧结婚,你们只是在报复他!” “苏浅雨,你!”月浅舒被苏浅雨的话气的胸腔浮动。 这女人,亏自己还冒着瓢泼大雨救了她;亏自己还想着帮她和夜修尧撮合。 一扭头,竟这样无耻地对付自己? 真真可恶! 可恶至极! 月浅舒扭过头来,不悦地瞪了苏浅雨一眼,不满地哼声:“苏浅雨,你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夜修尧自己?为什么要来问我?你难道忘了,你喜欢的人是他不是我,你应该缠着他才对,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我是想缠着他,也想亲口问他,可是你看见了,月浅舒,现在的阿尧很怨我,他根本就不想看见我,即便那天晚上那个样子,他也丝毫没有怜惜我。更何况他向来口风紧,我怎么可能撬得开他的嘴?”苏浅雨老实回答。 丝毫没有隐瞒夜修尧对自己的不屑与冷漠。 月浅舒听了却觉得很好笑,反问苏浅雨道:“苏浅雨,既然你知道修尧的嘴撬不开,为何又觉得我的嘴撬得开?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情敌,是时时刻刻惦记我男人的女人,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什么?” “浅舒,阿尧还不是你的男人,姐姐我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只要一眼,我就知道。”苏浅雨说到,然后伸手,拉着站在她面前的苏浅雨坐下,“而你,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我看得出来,不然你也不会救我,冒着那么大的雨救我!” 苏浅雨高冷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将茶推到月浅舒前面,送到她的手上,对她礼貌地笑了笑。 月浅舒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若是苏浅雨一直针对她,她只会更加倔强,可现在苏浅雨这样子对她,倒叫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目光呆呆地看着苏浅雨,“你……” “我没有恶意,浅舒,我只是太爱阿尧乐,太放不他了!”苏浅雨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去了眼角留下的泪水,“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他,是我负了他,为此我一直内疚在心,一直赶到惴惴不安。修尧和我分手之后,我原是想永远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我、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来看看他,忍不住想回到他的身边。” 月浅舒没有说话,端起茶水抿了两口,听着苏浅雨继续说:“可阿尧恨我、怨我,再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浅舒,你知道吗?下雨的那天晚上并不是我找阿尧的第一次,远在你们回洪城的那天那晚我就过来找过他,可是、可是……” 苏浅雨的泪珠儿滚落下来,说道:“可是阿尧不肯原谅我,阿尧他恨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对我不再看一眼。我的心、我的心里真的好难过,也好后悔。可是我还是不死心,所以我接二连三的做出了一些疯狂的事情,直到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冒着大风大雨跑到别墅去闹,阿尧却理都不理我一下,我的心终于慢慢地冷了下去!” “你……” “那天从别墅出去之后我没了生存的意念,就在外面,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走着,心里想着横竖阿尧也不要我了,不如让我就这样死了吧!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受不了没有阿尧的日子!”苏浅雨的泪如雨下,不断抽噎。 哭一会儿说一句话:“再后来你救了我,将我带回了别墅,给我换了衣服,让我有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可以休息。可是身子暖了,心里还是拔凉拔凉的,因为救我的不是阿尧,不是那个曾经最疼我、最爱我、最护我的阿尧。浅舒,你知道吗?那时我想过的,既然阿尧不要我了,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没意思!” 苏浅雨的话令月浅舒一怔。 这、这也太极端了吧?男人不要自己,就不能活下去了吗? 为什么要仰赖别人而活? “可是你突然出现了,你突然给了我希望,你将我约到了咖啡馆,然后准备告诉我一些事情。浅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天要不是阿尧及时出现阻止了你,你一定是要跟我说,其实你和阿尧根本就没有关系,对不对?你们之间是假的,阿尧只是不想在我面前承认罢了!” 苏浅雨抹干泪水,人变得激动起来,抓起了月浅舒的一双手,含着笑说道:“浅舒,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句话,就是因为你这句善良的话,我突然发现我还有机会!因为你们之间不是真的,因为阿尧他还有可能是我的,所以你知道吗?我不仅心情好了起来,就连身体也恢复的相当快!浅舒,是你救了我!” “很高兴我能救你,但是……”月浅舒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像疯子一样的女人,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不忍伤害苏浅雨,却又不想给苏浅雨再一次伤害修尧的机会。 所以她将手从苏浅雨的手中抽了出来,站起身说道:“苏小姐,但是我不得不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我从未告诉过你我和修尧之间是假的,我也不会告诉你这样的话,因为修尧爱我,我也爱修尧,我们会一直过下去,根本不可能让你插足其间。至于我说的给你一个机会,不过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想在修尧面前替你说说好话,让他不要再那么恨你罢了!” “你说什么?”苏浅雨站了起来,抬手擦干了眼眶上的最后一滴眼泪,嘴皮一扯,冷冷地笑了出来。 那样子,有些瘆人。 月浅舒瞅着,觉得很不舒服。 她并不想跟苏浅雨过多牵扯,便扭头离开。 却在扭头的瞬间见苏浅雨霎时变了脸,阴森、可怕,像是暗夜的幽魂,冲到月浅舒的跟前,阴阴地笑了一声,说道:“你耍我?月浅舒,凭你也敢耍我?简直活腻味了!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你、你干什么?”月浅舒心中打鼓,心慌的后退了两步。 却见苏浅雨冷眸一沉,冲着月浅舒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说我要做什么?”话毕,一记手刀砍在月浅舒的后脖子上。 月浅舒觉得吃痛,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