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历史的体验》 第一章 体验极佳 六成垂头丧气的从一家公司走出来,手里拿着那份不知道被递了多少次的简历,六月的太阳相当毒辣,全部的事物都如同处于一个巨大的熔炉当中,街上行人了了,但六成为了混口饭吃,还是艰难的从家中走出。 自打毕了业,不忍过目的专科学历让他四处碰壁,他挺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好好学习呢,没想到现在竟然沦落到无业游民的地步了,但就在这时,他只觉得脑袋一晕,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当他再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处在一片干草上,四周已没了城市的影子,他觉得全身都有些疼痛,但还是忍着疼从干草上下来,环顾四周,周围已没了城市的影子。 “妈的,我他妈的搁那呢,找不到工作也就算了,但现在又不知道是啥原因到了一片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老天爷就这么喜欢针对我吗?” “哎哎哎,你瞎叫唤什么呢,待会引来了抓人的兵,我们都得死。”从一条小径中走出的一位壮汉说。 六成吓了一条,但随即打量起了这位壮汉,黝黑的皮肤,古朴且破烂的装扮,留着长头发,但用布绳扎着,看上去好长时间没洗了。 六成一下不知所措,这种情况,自己不会是被某位导演选中了吧。 “唉,兄弟,这是什么地方。”六成问壮汉道 “卫国都。”壮汉答道 “不是,兄弟,你这也太入戏了吧,拍戏归拍戏,可别乱入了正常生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只能告诉你,想死,你就留在这,不想死待会就接着跟着我走,明白吗。” “那你要这么说,那我可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六成道 “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你难道就不知道?”壮汉极为诧异 “得了吧,我看你啊......”没等他说完,壮汉就一把将他拉到一处草中,他想要挣扎,但却被捂住了嘴,不一会儿,刚才他们站的地方就有几个骑兵疾驰而过,激起的尘土被风刮向了草丛这边,六成鼻子一痒,但还是被壮汉捂着,等那些人稍微走远一些后,六成才被放开打了个喷嚏。连尘埃都散发着一股古朴的气息,并未有任何工业成分在其中一般。 六成显得有些恍惚,脑子里出现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能,我这是穿越了。 壮汉拍了拍他,将他从思想中拉回到现实中来,“喂,你还走不走了,你不走我可走了。” 六成决定跟他走了,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一切来得太突然,总得好好验证一下了。 天色渐暗,壮汉决定先去附近的村庄看看,得找个过夜的地方,路上,六成得知此人名乃铁柱,是附近村镇逃兵役的,村里的青壮年基本都被抓去打根本不可能赢的仗了,与其被抓去送死,还不如尝试四处流浪,苟且偷生呢,毕竟命还是自己的。 六成他们走了没多远的路,前面就出现了已经破破烂烂的村庄了,显然也是被征兵的人给洗劫一空了。。 村里十分寂静,显得没一丝生气,和那些完好的建筑并不出入,铁柱决定在村里转转,找些吃的东西,六成则被安排在了附近的一间房子中,房子极小,只有一张桌子和倒成一地的椅子,墙角处还有一处干草铺,和现代不相符的建筑和造物,以及前面的遭遇,六成还是信了那个疯狂的想法。 我穿越了。 第二章 兵役 没多大会,铁柱提着一袋米就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人,可能也是逃兵役的吧,他们商议一下,决定还是先做饭填饱肚子再说,刚带回的人名为黑子,黑子带着他们来到了一户更宽敞的屋子,倒是有了一处简陋的床铺,黑子找到了灶台,就下厨做饭了,炊烟了起,此时一根燃烧的箭划过天空,正正的插在了灶台旁边,黑子大呼一声,六成他们便从屋中出来,周围大风四起,激起的尘土夹杂着马蹄声,六成精神恍惚了起来,没搞清楚情况,就被铁柱拉着跑走了。 但奈何两条腿终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太阳还在地平线露出一个边角,为数不多的光芒仿佛衬着逃亡者的死期,马蹄声在很近的地方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拉弦的咯吱声,一根利箭既出,正中跑在最前面的黑子,利箭穿过黑子的胸脯,血滞留在尖锐的箭头上,由太阳映衬出最后一丝红色的微光,黑子应声倒地,太阳也沉入了地平线之下,黑暗笼罩大地,六成从未见过这样的局面,但似乎出于生存的本能,他的意识里只有跑这个字,他刚跑出几步,后面就传来骑兵的声音。 “你们难道想像前面的人一样吗?”声音苍劲有力。 这样的质问漂浮在了六成他们的脑海中,脑子一下腾出了大堆地方,只不过不转动了,铁柱转身跪倒在地,乞求一条生路,六成也学着跪了下来,那人将弓收了起来,空气中的寒意瞬间低了几分,六成悬着的心掉下来了,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奇怪感觉,不好受,但却比任何好的情感都来的真切。 那人下马,六成借着月光得见那人的容貌,脸有些苍老,眼神中有一种能慑人心魂的恐怖光芒,嘴角下弯,尽显严肃,显然是个老兵了。 老兵拿起一根绳子,将他们绑了起来,自己一个人就将他们拖到了马上,随后熟练的上马,大喝一声,马飞快的跑了起来,这是六成第一次骑马,如果这也能算是骑马的话。一路颠簸,在大约行了一个小时之后,前面出现了几处营帐,围着一个火堆,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火堆跟前。他们似乎听到了马蹄的声音,纷纷站了起来,待六成他们走近一些,那些人便围了上来,两个人将六成他们抬了下来,老兵则被人围着向营帐里走去了。 六成被带到了一个稍大些的营帐里,里面全是些青壮年,约莫百把十号人,都穿着杂役衣服,估计应该是上战场送死当炮灰的主了,六成和铁柱被后面的人解开绳子,推进了营帐。 “都老实点,别他娘的想着跑,不然......”那人摸了摸腰间的刀,然后转身离去了。 铁柱和六成找了个地方坐下,营帐里相当拥挤,一盏小烛灯挂在营帐上方发着微弱的光。众人都坐着,人虽多,但却显得死气沉沉的,似乎置身与死人堆中一般。 此时一个人小声道:“诶,新来的,你们那个村的。” 铁柱似乎很不顺心,但还是回了话。 那人似乎也觉察到了这点,识趣的走掉了。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小卒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两身杂役衣服,向人群中随手一抛,就又走开了。。 两身衣服在人群中传递,最后到了六成和铁柱手中。 六成一看那两身衣裳,衣服破破烂烂,满是血迹,毫无疑问,这应该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随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的,大部分也都是这样。随很不情愿,但如果不换的话,说不定自身小命难保,还是克服了心理作用穿上了。 第三章 行军 六成在这里过得第一夜并不理想,营帐里漂浮着一种混合味道,像是放了好长时间的鱼发出的臭腥味,使其久不能寐,第二天一早并不大有精神,但管事的似乎是个急性子,天刚亮,他们就被驱赶着赶路了。说是务必在正午之前赶到,应该是战事紧张的原因了。 翻过一个又一个土丘,六成隐隐约约看得到一座古老的城池,很大,想来应是挺重要的城池。到了正午时分,六成他们终于行至城的跟前,巨大的城门斑斑驳驳,它的痕迹尽显他的古老,城也很雄伟,但六成知道,这样的建筑总还是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想到这,六成不禁黯然神伤,因为自己也许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失去生命。 城门外有两个站岗的哨兵,但都年纪相当大了,不知为何被派来守城门,这样的老年劳动力估计让他们看个鸡都看不住,更不用说城门了。 领头的那个老兵给那两个老头说了些什么,便带着他们进去了,城里面空无一人,街上混乱异常,风中凌乱着几个菜篮子,它们成群结队,最终消失在了一个巷子中。时不时会有三三两两巡逻的兵,但也都是老弱病残,这里现在的景象和往日的繁华形成鲜阴的对比,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述说着这里的悲惨遭遇。 六成以前并未对战争有太多印象,想着那些战争片里发生的事情离自己相当遥远,但真当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才似乎感受到那种真实的压抑,那种如巨石一般沉重的感觉。生命在这样的世界里被抽象成了砝码,但将他们放在历史的天平中称量时,千千万万个像他一样的砝码却不比一粒浮尘更重。 继续向前走,领头的老兵进到内城去了,他们被暂时搁置在一旁。 六成从那两个小卒听到了今天晚上就得抵达前线的消息,可见战事的紧张了,没多大会儿,老兵提着两个木箱子出来了,其中一个里面全是一些破旧的兵器,另一个则是用袋子装起来的军粮。然后吩咐小卒将兵器发下去,这是六成第一次见到了战国时期的造物,制作相当粗糙,但却挺有分量,如果这要是传到现代的话,收藏价值应该不大,但研究价值却还是有的。 在发兵器的过程中,六成看到老兵回望了一下内城,眼里似乎泛着泪光,但还是坚定的回过头去,支呼着六成他们继续赶路,六成虽无法直接了解到老兵在想什么,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个人肯定是有故事的啊。。 等到他们出了城行了十多分钟路,老兵吩咐小卒将食物发下去,在歇息的空里,铁柱找到六成,跟他讲了一下自己的逃命计划,六成仔细听着,心中不禁感叹道,这黑汉虽五大三粗的,没想到想问题还能想到两种方案,真是人不能貌相。 一行人就这样走到了傍晚,前面终于出现了好多处巨大的营帐,营帐外面围着篱笆,篱笆内有很多的人,一口大锅煮着吃食,人们熙熙攘攘,并不见得这是刚要上战场打仗的模样。 第四章 战争与其意义 老兵带着六成他们进到了扎营地中,在他们向其中一个营帐中走去的时候,不时有些给老兵打招呼的声音,想来此人确实在军中有点名号的。 走到了营帐中,老兵给他们吩咐了些事情,便出去了。 六成他们便在营帐中等候,没多大会,一个大娘支呼他们吃饭了,一大群人便哦哦大叫,从营帐中跑出去了,六成随着饥饿的部队走到了外面。此时外面也是相当热闹,人们摩肩接踵,每个人都显得挺开心的,丝毫未因为战争的影响而乱了阵脚。 这一幕倒是出乎六成的意料,自己的心情也舒缓了几分,受此环境的影响,仿佛自己是全天下最勇的人。 军中吃过饭后,便到了类似于自由活动的时间,有几个壮汉露出上身健壮的肌肉,随机选了个场地便摔起跤来,很多人围在旁边,铁柱也在其中。人群吵吵闹闹,热闹的气氛围住了整个营帐,仿佛这里不是军营,而是在城里的闹市区一般。 六成并未围过去,而是找了块平整的地方蹲下了,他看着走过去的每一个人,回想起了美好的校园时光,当时的他可谓真的是年少轻狂,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蔑视对象,翻墙打架,无恶不做,最终还是遭到了天道的反噬,轮回到他找不到工作上了。想到这,他不禁笑了笑,闭上眼睛,一阵微风拂过,倒是平添了几分意趣。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的时候,旁边正坐着一个人,此人正是那个老兵。六成吓了一跳,这位的厉害,他也是了解的,但似乎身体的应急反应将他拉住了一般,并未做出任何的动作。 老兵道:“看得出来,你似乎很不一般啊。” 六成被问懵了,并未做回答。 老兵继续说:“你知道吗,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 六成这边的依然是沉默。 老兵笑了笑,道:“你们应该还是想逃跑吧。” 六成听到了这句话瞬间恍惚了一番,整个人打了个寒战。 “哈哈哈,仅仅是这样就被问出话来了吗,你确实算不上一个好兵呢,不过,我也没不允许你们跑,毕竟人总是想着趋利避害吗。” 六成沉默良久,终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还来抓我们。” “我这个想法是在抓完你们之后才形成的,一切都源于那次进城,我儿子是戍城的将领,算是继承了我的衣钵,那次我进到城中去与他商量战事,他显得有些反常,在我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问我说战争的意义是什么,我答道是为了报效国家,他说何为国家,我说有王有臣有民的地方,我说这句话时有些不耐烦了,但他继续问道,问什么把这些人分开。我说天道所趋,他笑了笑继续说道,秦军百万雄师,刀戟如林,而我们连士兵的兵器都不能保证是全新的,而你,却依然坚持打这样的破仗,为了一个昏君,宁可献上千万条鲜活的人命,他们都是人,不应该将矛头指向他们,而你却迂腐至极,还报效国家,你连国家都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王是人,臣是人,民也是人,分什么高低贵贱,不过是自私的生命趋利避害的手段罢了,如果按这样走下去,卫国会败,六国会败,即便秦国赢了,这样的出头鸟建立的政权也必然会在跟风者的奋起中快速灭亡,也不长久。这样看来,历史的矛头不会指向一个人的,它指向一群人,而我们,就在这矛头指的方向,和我们站在一起的,是整个七国,等七国完了,矛头再转转,又指向新的方向,当然,这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最后,我希望您能从矛头的方向中走出来。抱歉了,父亲,请原谅孩儿的不孝。说完,他抽出佩剑,我想上前阻止,但一切都晚了,他在我面前自刎而死。” 六成相当惊讶,他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从古人口中说出来的。。 老兵继续道:“所以我一直在回想这件事,一直在回想他给出的问题,战争的意义是什么,而如果按他那样说的话,战争不过是一场闹剧,我不知道要不要陪那七个主导者继续下去,这样的抉择太难了,他甚至让我的儿子产生了连我都分不清对错的想法。” 六成看着他,他的眼睛中此时夹杂着很多情感,有疑惑,有期待,有恐惧,而更多的是悲伤。 第五章 战争 六成看着老兵,老兵此时正闭着眼,时间仿佛停止了,老兵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所以,我不想再打仗了,人应当为了自己而活,但我已经老了,所有的一切都没年轻人好了,所以我希望有人能带着新征的兵逃出去,让他们好好地活下去,而我,就与我的部下守在此处,为我这戎马一生,划上一个句号吧。”老兵抬头望向了天空。 六成不语,但脑子却乱成了一团麻,对于如此突发的事件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好了,整理整理思绪吧,如果你认为你不能做到这件事的话,就交予那黑汉做吧,他挺聪明,至少是我见得最会跑的人,这样的人也许适合领兵打仗,当然他如果只想活命的话,仅仅独善其身,那倒也没啥错误。”老兵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只剩六成一人在风中凌乱。 在六成心里被拆穿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事情却不可思议地向好的方向发展,至少命是保住了,藏在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了。 夜色渐深,将士们都都回到了营帐中,六成将今天的事讲给了铁柱听,铁柱有些诧异,但也并没有多想,便休息了。 整个营地沉睡在安谧的梦乡之中,对于轮换站岗的人来说,不过是出了营帐休息罢了,没有岗哨,营帐相当于失去了眼睛,危险却悄无声息的降临了。 不速之客突袭了营帐,外面全是慌乱声,六成他们被吵醒了,连忙跑出营帐,只见,几处营帐起了火,有不少人慌乱的跑着,老兵连忙组织队伍,铁柱则只能支呼着六成跑了,事出突然,连好好的安排都还没进行。 六成他们向营地门跑去,慌乱中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当走到门前的时候,铁柱愣住了,此时很多手拿兵器的人正从门外向里面冲,铁柱回过神来,便连忙喊着六成往回跑,六成此时脑子仿佛被很多无用的东西占满了,本能驱使着他继续跑了起来。 好在他们安然无恙的出了营地,但却又陷入其他危险之中,营地外站着一排弓箭手,黑夜中看不出他们的表情,只能看出黑暗中的每一个轮廓都不像站着那么简单。。 六成感觉着自己要完蛋了,但脑子却不能够转回来,铁柱此时还在撒腿跑着,但死亡已经走到了他能跑到的任何地方。 黑暗中响着杂乱的声音,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呼喊声和哭声交杂在一起,而现在,夜空中响起了尖锐的划过空气的声音,声音虽小,但却又比任何声音更加响亮,死神的低语仅仅短短不到一秒,但对六成来说,这却在他耳中久久回响,仿佛这声音是无限长的,但再回过神来时,一股强大的作用力将他掀翻在地,不知多少根利箭已经穿过了他的身体,但他没感觉到疼,只是觉得周围的声音都小了起来,眼前出现了一块黑斑,那黑斑越来越大,直到将其视线全部笼罩,之后的便是强烈的失重感,感觉大脑好像跑到了脚的地方,四肢的感觉也开始模糊起来,整个人好像是滩烂泥,渐渐的在空气中溶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