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日本战国当剑豪》 第一章 穿越战国时代 九月的太阳炙烤着地面，干枯大地龟裂，像是蒸笼里的格子遍布荒野，持续的高温烘得空气都扭曲了，形成一道道热浪波纹。 下野国，无双城北岭。 高空阳光明媚，地面却如同地狱，大火燃烧遮挡视线，大量房屋乌黑一片，到处是蹂躏的痕迹，不大的村落，分部一群套着锁甲的抢匪，像蛮荒野人一般追逐周围村民。 村民们在这群凶狠毒辣的强盗面前如割麦子般倒下，眨眼间负伤大半。 匪徒们目光恶心贪婪，像是从炼狱逃出来的魔鬼。 狂欢中，野蛮之声回响。 他们像蝗虫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断壁残垣。 村子里满目疮痍，焦黑木屋缓缓崩溃，大片尘埃溅起，渗透进松软泥土。 天色渐暗，微风划过，带许烧焦气味吹遍森林，动物们本能避开这片地带，只有一些乌鸦枝头站立，眼神幽暗，注视远方。 “呱呱、呱呱！” 破败小屋，一块焦炭砸在辰衍脸上，他幽幽醒来，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被几根木柱遮挡住的天空。 这是？ 环顾一下四周，脑海里的两份记忆重合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 “啊！好痛！” 过了一会儿，抱着脑袋的辰衍眼神茫然，抬了抬手，上面一片黑灰。 “我……还活着？” 他坐起身，身后疼痛感如火烧般席卷全身，脑海中一方面是车祸的场景，一方面是被盗匪袭击的一幕，令他心惊担颤。 辰衍强忍疼痛，闭目思索，梳理混乱的记忆。 十分钟后。 “所以我是重生了吗…” 灰烬环绕四周，每呼吸一口都感觉胸腔难受，他咳嗽几声，尝试支撑身体，手掌不经意触碰到黑成碳的雕刻，刺痛感传来，手臂一软跌倒在地。 “麻烦。” 辰衍静静躺着恢复体力，原地缓了一会。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努力活着吧。” 他抿了抿开裂的嘴唇，闭上眼睛，撑起腰酸背痛的身体，再次睁开，朝屋外走去。 焦土遍地，破败不堪，幸存的村民不足几十，他们个个眼神空洞而麻木，机械似的搬运遗体，准备堆积起来燃烧成灰烬，否则容易引发疾病。 这个村子已经毁了，建筑全被火势吞没，人数也不支持繁衍生息，昔日欢声笑语已不在，绝望弥漫四周。 物是人非，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令辰衍神色复杂，他转头看向尸堆，那里，有他今生父母的身影。 灵魂是什么？是记忆吗？ 一股热流脸颊滴落，他怔怔出神。 上一世孤儿院出生的他，不知道这股情绪是什么，也不理解。 辰衍不懂，只知道自己很难受。 看着亡者们僵硬脸庞，他叹息一声，心情沉重，走过去帮忙收拾残局。 火势再次扬起，留下灰烬随风飘扬，然后，随着第一个哭出来，早已压抑许久的人们抱头痛哭，哭诉着不公平的遭遇。 悲痛情绪弥漫全场。 辰衍对这一幕深感不适，落后时代的记忆却又影响着他，两股理念在他脑海混合交织，最后形成新的思想。 火堆旁，辰衍明白了力量的重要性。 捡起匪徒们遗落在地的武士刀，上面倒映着的面容是多么年轻。 既然这样了，勇敢面对新的人生吧。 此刻，他不再迷茫。 只有变得强大，才能掌握自己命运。 “我是辰衍，也是宫崎红炎。” 第二天。 村民们收拾行囊，捡的捡，丢的丢，把剩余钱财按人数平分，辰衍随着他们一同前往另一座村庄。 通过宫崎红炎的记忆，他知道在下野国有一处本家存在，家大业大，还有一个从小订下娃娃亲的未婚妻。 宫崎家族，是下野国几大家族之一，财力雄厚，武德充沛，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宫崎红炎的父亲宫崎武郎，因不满五年前家族族长更换一事，带着妻儿脱离家族游荡四方，一年前才定居此地。 其中恩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宫崎家能屹立长存不倒，靠的是家族人才不断努力，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宫崎红炎的大伯，宫崎武安，家族嫡系长子，名正言顺第二十一代继承人，按照常理，本因由他领导家族走出下一步辉煌。 谁知世事无常，天理难测。在同一个时代，本家出现了一位惊才绝艳的超级天才，宫崎武雪。 年纪轻轻仅有三十岁，靠着自身人脉，一路摸爬滚打，从微末中崛起，几年时间便把宫本家对头之一的玄野家族从商业战上彻底抹除干净，名副其实的经商天才。 同为嫡系，两方人马克制之间相互争斗，没有选择给对方使袢子，而是矛头一致对外，谁取得成果更加优秀出众，谁就是新一代族长。 这一场权位之争，曾经轰动至整个下野国，最后宫崎武安落败，家族之位由宫崎武雪继承。 作为失败者，宫崎武安难以接受事实。好运的是，新族长对待族人宽厚仁慈，不计前嫌授予宫崎武安大长老之位，努力磨削两方族人之间的芥蒂。 与此同时，借助这一场斗争余热，宫崎武雪开始广招贤良，不论出生地位，只要有一技之长，皆可来宫崎家历练。 招贤令一出，来自四海八荒的有志之士纷纷来投。 一时之间，家族实力更上一层楼，不仅补缺了争斗中的损失，还扩大宫崎家族的影响力，使其更加辉煌腾达。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宫崎武安心情复杂，掐灭了心中火苗。虽然难以接受被晚辈超越的事实，但还是选择留下来继续辅佐。 因为失败过，所以他比旁人更想证明自己，最终却因心情焦虑，加上劳累过度，郁郁寡欢。 为此，不了解实情的宫崎武郎曾经私下调查一番，在确定不是他人下手的情况下，带着妻儿离开了这片地区，再也没有回来。 事情到此结束，这就是宫崎红炎小时候的记忆，至于那位未婚妻，回忆中倒是模糊出现过几次。 辰衍没有想过回归本家的打算，他尊重父母选择，过去的便过去了，这些恩恩怨怨，已经随着一场大火彻底消失。那些洗劫村子的强盗，辰衍如果有机会，一定会报仇雪恨。 小溪村，临近大海，鱼类资源丰厚，适合居住。 一路上，辰衍向众人打探消息，他想修炼武艺，却不知去往何处。 一个同行的中年大汉告诉他，南边距离不远的地方有座城市，规模庞大，人口众多，城内可能有他需要的武馆。 辰衍颔首，点头谢过。 路上众人悲切，除村长需要指挥带队外，几乎无人说话。 期间，他们又看见一处村落被洗劫，焦土一片。 大部分人目光麻木。 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还能要求什么。 下午，小溪村平安到达。临走前，村长送了一匹老马，告别一行人，辰衍加速朝城中赶去。 这是一个有妖怪魔鬼的世界，各地大名常年征战，幕府名存实亡，荒郊野外强盗横生，是个不折不扣的乱世。 第二章 宫崎家族 九月末，宫崎家族与幕府之间的合作已经进入尾声，家主宫崎武雪在宅中品着茶，坐看资料。 她一身宫装打扮，清澈明亮的瞳孔温润如水，纤细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饱满的嘴唇如沾着露水的花瓣娇嫩欲滴。 关于共同创造全新目标的项目，两方势力罕见达成一致目标，全力促使事态发生。强强联合下，任何敢于阻挡的势力都如同螳臂当车，会被碾压粉身碎骨。 一个家族管事拿着一份宣纸走上前，交给她：“这是一些家族长老们的提交意见，已经确定是敌方动的手脚。” 宫崎武雪面无表情，轻轻扫了一眼，道：“这些心思不轨之徒先留着，还有用处。” 作为情报网效力者，整个下野国一举一动都在宫崎家族掌控之中，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下水道里的臭老鼠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宫崎武雪手指敲动桌面，见管事面露犹豫之色，皱眉道：“还有什么事吗？” “啊……” 管事擦拭额头汗水，小步上前，嘴唇蠕动：“据无双城附近的眼探上报，那……那家出走的分支已经没了。” “嗯？”宫崎武雪手指停顿。 思索间，她询问：“怎么没的？” “被强盗们屠杀一空。”管事急忙说道。 一分，一秒。 宫崎武雪低下头，长发遮面，看不清情绪。 半响，抬头望着窗外。 “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吧。” …… “那帮匪徒我已经叫人找到了，家主打算怎么处理。”管事通报道。 “灭了吧。”她嘴唇轻启。 “好，好的！”管事松了口气，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宫崎家人脉广泛，像蜘蛛网遍布全国各地，想要寻找一伙落魄强盗的踪迹，不难。 妖马，一种由妖怪与野兽诞生的奇特半妖，这种马体型并不大，与寻常马匹差不多大小，全身上下漆黑一片，额头长有独角，喜欢吃肉，属于妖物。 宫崎家族大本营，处在下野国地图偏右的一片平原内，方圆占地一千三百平方公里，建筑数不胜数，宫殿，商业街，神庙，殿堂，演武场比比皆是。大量武人，才子游历其中，与各地保持商贸互通。 此时正直早晨，一只通体黑色的妖马蹄踩青青绿草行走在平原中，一个长相成熟的女人骑在它背上，闭目养神。 距离宫崎家百米外的一所哨塔，卫兵正在站岗，没过多久他就看见了那个骑着怪异坐骑的女人走来。 “那是……”卫兵眯起眼，好半天才看清来人样子，露出震惊的表情：“是江户家族的大小姐，快去通知队长。” 匆忙爬下楼梯，走进木门大开的房屋，里面一群身穿同样衣服的卫兵们聚集吃饭，刚刚开锅，不断有热气从里面冒出。 “队，队长，江户家族的人来了。”他喘气禀报。 “哦？”卫兵队长闻言放下碗筷，向外瞄了一眼。 “我去通报家主，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先别吃了。”卫兵队长神情隆重，急匆匆走出。 江户家族地位显赫，可以和以前的宫崎家一争高下，自从新族长上任后，两家实力差距越拉越大，尽管不比从前，仍然是一方霸主，不得不令他慎重。 半小时后。 江户雅子来到主宅门口，管家正静静等待，见到她后躬身行礼，一丝不苟的说道：“欢迎您的光临。” 江户雅子微微点头，管家脸色严肃领着她走向正屋。 屋内由白色玉石铺垫，光滑无比，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倒影，这时，一个男子从旁边经过。 两人对视片刻，那名男子微微一笑，鞠了一躬，江户雅子也微微低头行礼。 “宫崎红野大人。”管家恭敬道。 “嗯。”男子回了一句，而后又向江户雅子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走出屋外。 江户雅子回头眯了一眼，跟随管家继续行走。 “最近家主大人事情繁忙，经常出现人手不够的时候，作为家族年轻一代首席，宫崎红野少爷估计又是来接送任务了。”管家羡慕道。 “哦？是吗……”江户雅子浅笑，露出两个酒窝。 到了目的地，管家轻叩大门，听见口号后轻轻推门，然后转身消失。 樱花的香味让江户心情愉悦，房屋的窗外，粉色花瓣不断洒落，与清风缠缠绵绵，一幅动人美景。 宫崎武雪，眼眸疲惫查看书本，神情严肃，端正的样貌神圣不可侵犯。 察觉有目光观察自己，家主合上书籍，微笑道：“坐吧。” 江户点头，跪坐对面。 “今天怎么会到我这来？”她问道。 江户雅子淡淡看着，道：“游历四方，恰巧经过这里，怎么，不欢迎吗？”她黑长直的秀发垂地，静静跪坐，像个静美人。 “直言吧。”家主摇摇头。“我会尽可能回答你。” 江户雅子点点头，那她就直说了。 “我那只会玩木雕的未婚夫，是不是已经死了？”她神情冷淡开口。 家族情报里已经确定消息，她来不过是走个程序。 家主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你们家情报不赖，消息是真的，他们一家的确命丧强盗之手，我们人去的时候，只看见遍地焦土。” 村民迁移之事，因为怕会再遇上强盗，故一路上遮遮掩掩，弯弯绕绕，加上小溪村路途偏僻，短时间无人发现踪迹。 听完心中想要的答案，江户雅子“哦”了一声，没在说话。 她与宫崎红炎本身没有感情，是家族看中他们的价值才联谊一起，五年前那场事故，江户家族本想取消联姻，但又怕逐渐强大的宫崎家族报复，所以婚姻之事一直拖到现在，如今，人死灯灭，消息确认后即可取消，并无大碍。 其实，江户家族现在还在犹豫着，不敢明目张胆上门取消婚礼，他们惧怕宫崎武雪，不清楚那一家在她心中的分量，只得派江户雅子前来试探一二。 “你不伤心吗？”家主嘴角上扬，右手托腮，一幅看好戏的模样。 “呵呵。”江户雅子冷笑，“为什么伤心，你觉得他配得上我吗？”言语之间异常冰冷，说话毫不客气。 若是江户家族的长老在现场，估计会破口大骂小一辈不讲理数，宫崎武雪是何人？敢在她面前耍威风，怕不是嫌命长。 对此，家主见怪不怪，回忆起宫崎红炎小时候的所作所为，的确觉得有点……不务正业。 说他纨绔吧，也算不上，这小家伙不近女色，不惹麻烦，看模样像是一个好孩子。 可他整天不学礼数，不习武艺，只知道倒弄雕塑，白白浪费自身的天赋。 宫崎家族财富惊人，武学秘籍应有尽有，而宫崎红炎对此全然不感兴趣。但凡他小时候随便练上两手，加上家族灵药供养身体，也不至于被区区盗贼给覆灭一家性命。 养尊处优惯了，不知乱世的凶险。 家主微笑，“你打算以后怎么做。” 江户雅子也不怕麻烦，直接了当道：“取消婚约，然后我继续历练，你也别管那些老家伙的脸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宰就宰。”她面色阴郁，显然被经常说教。 “好大的戾气。”家主眼神颇有深意，叹气道：“若是让他们知道你的成就，恐怕早就换个态度了。” 明月剑姬的名声，可是响彻整个下野。 “哼，那些老东西懂什么，整天算计有的没的，却忽略了问题所在，只有力量才是立身的根本。”江户雅子不屑道。 要不是见不得乌烟瘴气，她早当上家主了，宫崎武雪能做到的，她也一样能！ “你说的都对。”家主眯眼点点头。 两人继续相谈甚欢，一时之间情似姐妹。 …… 下午。 离开宫崎家，江户雅子骑上妖马，心中思索着刚才的对话，沉默中突然莞尔一笑，宫崎家的家主……似乎也不过如此。 天上，太阳散发强烈光芒，一人一马的影子跟随距离越拉越长，留下一群面面相视的卫兵目送远行。 窗内，家主看着渐渐缩小的人影，合上木窗，转身回到屋内。 “宫……崎……红炎……吗……”她喃喃自语。 第三章 测试 牵马入城，大量木质房屋沿着地势铺展，商贩吆喝声不断，人们的衣物也五花八门，生活在城中的他们面色明显比村民们好上许多，不似之前那般面黄肌瘦。 无双城东面靠山，西面种田，南面有湖，北面种植药材，一派欣欣向荣。 辰衍找到马铺老板，一番讨价还价把老马卖掉，这段时间他计划常住城里，已经不需要代步。 他找到一个临近城边处的宅子，与宅主达成协议，暂且住下。 地方不大，四十平方左右，一些必备家具皆有，一日三餐不提供，附带小院子，可以养养花种种草。 熟悉熟悉环境，辰衍打着收集资料的目的，一个人在城里闲逛起来。 可惜逛了一下午，情报少的可怜，很少有人愿意跟陌生人说话，大多数只是对视一眼，有礼貌的象征性回了一句。 辰衍稍加思索，决定去酒肆打探消息。 进店，他呼唤典侍，用几枚铜币套出想要的信息。 吃饱喝足，辰衍回到宅中，梳理脑海中情报。 首先，无双城内有八家武馆，其中五家练拳，走的是肉身流派，更注重“体”。 三家练剑，讲究天人合一，更注重“意”。 除此之外，城中心还有一座寺庙，里面供养着和尚与除妖师。 辰衍首先排除那五家练体流派，因为前者花费时间太长，动不动十年八年，而且保养肉身的钱财消耗巨大，他耗不起。 好吧，其实这些都是借口，他就是喜欢刀剑，谁还没有一个仗剑走天涯的梦想呢。 剑分三家，分别为断浪道场、明月道场、与平间道场。 断浪道场主重器流，习断浪奥义，一招一式朴实无华，实则波涛汹涌。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明月道场名气最大，相传乃古国高原护道秘法所教，后又经过众多高手修补，变成了现在的明月无我流。 平间道场主修剑与天地之间的感应，别云剑流。 其实这些场所寺庙才是最接近超凡力量的地方，可惜，其入门要求严格，像辰衍这种外来户是不可能加入其中的。 过了一天。 早晨，辰衍磨牙洗脸，换身蓝色长衫，后背草绳扎住披肩长发，打扮干净整洁，一幅清新脱俗之相。 第一印象很重要，至少不会让人反感。 他腰间悬挂武士刀，朝城北走去，大约二十来分钟，到达第一个目的地———明月道馆。 数天前，那家酒肆典侍极力推荐，认为其他道馆不过三教九流，唯有此处是学真本事的地方。 明月道馆，位于城北与城中心接壤位置，面积庞大，占据整个城北十分之一的场地，地位超凡脱俗。城内法律不约束于道馆，武人的价值在战乱时代显得尤为重要。 尚武精神遍布无双城，代表武道之一的明月道馆地位强势，隐有八大武馆之首的影子。 如此一来在少年们的眼中自然而然成为首选目标，所有人都希望能与这家道馆结下师徒之缘。 明月道馆不收普通人，只要天才。 所以，这家道场入门要求严格，退学率非常高，并非学徒们想退学，而是被明月道馆踢出场地的，为什么会被踢出，答案很简单，因为名气大，不缺人数，所以竞争激烈，弱势群体自然会被淘汰掉，这里不养弱者。 尽管那些被踢出的学员破口大骂，意图泼脏水污蔑，但事实上，能在场地里毕业的武人们，无不有着以一敌多的本领，个个皆是武学精英，实战高手。 他们毕业后或游荡四方，或斩妖除魔，亦或成为富人们的保镖，前途光明。 场外，朱红色大门气势不凡，足有五米之高，厚重感压迫人心，墙壁干净整洁，阳光折射在白色墙壁上，闪闪耀眼，仿佛是流动的水珠。这古老道馆在朦胧的笼罩下，像一幅云中剪影，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明媚阳光下，透过大门望去，刀枪剑戟之声不绝于耳，一排排对战场地林立，光在远处就能听见那学徒们挥洒汗水的练武声。 明月道馆，至高学府。 而他辰衍，将会在这里开始一轮新的旅程。 他跟随零零散散的人们走入场中，报名处在走廊边上，少年们窃窃私语，期待能选拔过关。 过了一会，更多人数聚集。 辰衍数了数，一共六拨人，每拨大约二十之数。 “肃静！” 一声呵斥，辰衍等人将视线看向眼前的教官，对方一席浪人打扮，露出胸口浓密的毛发，身体魁梧，油腻短发扎至后脑勺，眼神如刀割般锋锐，腰间挂着的长剑在阳光折射下闪闪发光，摄人心魄。 “我叫雷宏，是第一关考核导师，主测你们的资质，现在跟我来。” 他不管新人们作何反应，率先一步踏出，朝内门走去，而身后的萌新们则面面相视，纷纷跟上步伐。 左转右转，隐隐约约看见不少学徒之间的对决，或穿白服，或蓝服，剑与剑对撞火花四溅，锋锐交错间电光火石。 不一会儿，雷宏停下，门被推开，场内光线明亮，空间宽敞，地板光滑，两边摆放铁剑木人，正中间横放一个大桌子，右上角展开一副卷轴，纸面上画有一轮明月。 待所有人排队站好，雷宏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扫过全场，满意点点头。 他开口道：“我们明月教派与其他道馆不同，信仰明月之神。 人群中小部分人哗然，很快平静下来。 辰衍不明所以，日本有八百万神明，不稀奇。 再说妖怪都出现了，有神明也很正常。 雷宏顿了顿，又道：“接下来，我会检测出你们身体与明月剑术的契合度，好的留下，差的离开，就这么简单。” 言简意赅的话令在场人们脸色阴晴不定，有的兴奋，有的愁容。 雷宏将之看在眼里，平静道：“所谓契合度，就是与神明之间的感应强度，契合度越高，就越能发挥明月奥义的力量。 “通过的人别得意忘形，这只是道馆第一个考核，后面两项不通过照样算做失败。” “所以，今天被淘汰的人不必沮丧，可以尝试去其他道馆学习，说不定有更适合的剑法。” 雷宏说完后拿起茶杯低头喝茶，给时间给予他们消化。 这一番话，令在场诸人哑口无言，明月道馆态度分明，至少没有出现强势的一面，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一时间，更多的人心生希望，迫切想得到道馆认可。 “第一个，上来。” “啊？哦！”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上前。 “契合度较差，下一个。”半响，雷宏说话了，手从那名少年眉心移开，与此同时，满脸紧张的少年脸色一白，踉踉跄跄离开了这里。 第二个…… …… 第四章 平间道馆” 时间飞逝。 “契合度普通，不合格。”不顾他人难看神色，雷宏招手，示意下一个。 “哎，又是不合格。” “是啊，看来咱们这边希望渺茫喽。” “连契合度较高的都不要，太严格了吧。” 本来屏住呼吸的人们纷纷叹气，经过半天的时间进行测试，除了第十个人外，还没有任何人能让雷宏满意。一开始他们的心态是想其他人落选，自己能被选中，现在则是希望能多出一些合格的人，让自己看见希望。 “契合强度太弱，不合格。”在教官面前的男孩无奈摇头，丧气离开了。 一个接一个接受测试资质的人离开，渐渐轮到第六十八位的辰衍，他的心情忐忑不安，走到雷宏面前。 雷宏早在等待区就注意到了辰衍，出众的身高令人记忆犹新，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雷宏微微一笑，轻车熟路按在辰衍丹田之上，闭目感应。随着时间推移，本来微笑的脸庞逐渐面无表情，最后无奈摇头。 辰衍由紧张变得失望，教官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 “不合格，下一个。” 起身转头，他很失落，但在意料之中，这么多的人目前只有一个合格，考不上很正常，又不是主角，老天没必要厚待于他。 心怀希望的进来，轻松的离去，没有传说中装逼打脸剧情，辰衍压下心中惆怅，选择去下一家道馆。 临近中午，太阳高照，已经半个月毫无雨水降落，辰衍不喜欢下雨天，但他喜欢下雨天睡觉。 断浪道馆与平间道馆，先去哪一个？ 头一个道馆注重力量，里面个个学员手持巨剑巨斧，大开大合，一剑砍下物理超神，防御？不存在的！老夫一斧下去，连盾牌都给你劈烂喽。 考虑到里面全是肌肉猛男，偶尔还有肌肉猛女，辰衍想了想还是摇头，先去平间道馆吧，他可不想以后男上加男，左右为男，知男而上，面露男色。 下午。 平间道馆位于城西边缘地带，靠近稻田的僻静处，时不时能闻到几缕稻香，场地面积颇大，景色优美，以白矮墙为基础圈起，几处爬挂青藤，院内植被茂盛，符合这派天人合一的意境。 走进大门，声音稀少，没有明月道馆那般人声鼎沸，这里的学员们注重人与自然之间的羁绊，喜欢与天博弈，沉寂其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辰衍感觉心情平静许些，之前考核失败带来的影响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宁静。 “是来学艺的吗？”一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来人白衣干净，五官平平无奇，站在面前仿佛不存在一样，让人下意识忽略其存在感。 辰衍一愣，不知道此人是从何处冒出，不过不重要，他点点头，回答：“是的。” “我叫青腾，是这家武馆学生，你要拜师就跟我来吧。”他笑道，气质温润如玉。 “麻烦了。”辰衍道谢。 “不麻烦。”青腾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开口：“你在明月那边考核失败了吗？” 辰衍脚步一顿，继续跟上。 “你怎么知道？” 青腾回头：“早上买菜时看见的，你这种身高，想不注意都难。” “额……” “放心吧，我们武馆要求不高，学费够就行，平时老师们教的也不多，自身领悟是最重要的。” 辰衍闻言眯了眯眼，想了一会，了解大差不差。意思是来到武馆学习武艺，是想做咸鱼还是有梦想的咸鱼在于自己，没人会逼你。 青腾轻车熟路带着辰衍穿过演武场，踏上楼梯，进入内部剑道练习场。 当两人来时，正好有人在比斗，其他人皆是白色道服，各自跪坐，背脊挺直，目光集中在决斗的中心。 刷！ 瞬间，其中一人落败，木剑击飞跌落，败者目光惊惧，明显不知道输在何处。 “呦西！” 战胜者带着明亮的笑容，转头看着青腾身后的辰衍。 “呦，稀客啊，是来拜师的吗？” 青腾微笑，推辰衍上前。 “是的，我想加入道场。”辰衍道。 “可以，看身材就知道是一个练剑的好苗子，嗯，或许去断浪道场更有前途。”白玉开玩笑道。 忽略后半段话，辰衍满头雾水，这就成功了？ “练剑嘛，本来也无太多要求，随缘就好。”看出他的疑惑，白玉解释。 “谢谢！” 入乡随俗，辰衍行了一礼，“以后请多多指点。” “没事没事。”白玉摆手。 “本田郎，你去带这位小师弟交学费。”白玉对其中一位弟子说道。 “是！”那名弟子起身，示意辰衍跟随他，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青腾啊，什么时候有时间在切磋一下，道馆第三的名号我可是馋了许久啦。”白玉挑眉。 青腾怪异朝他看去，“上次对决还是上次，你急什么。” 白玉与众弟子：…… “再说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继续比下去，只会有伤和气。”青藤语重心长道。 白玉表面笑嘻嘻，内心mmp：“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第五章 特训 办理完手续，已经日落西山，辰衍急匆匆赶回家收拾住所，他以后要住在道馆宿舍了。 这一次，他大出血，把全部身家压下，已经打定注意，不学出个名堂来绝不出城。 第二天一早，辰衍收拾完毕，再次来到平间道馆。 这次接见他的是一位道场管事，说明原由后，后者点点头带他走去宿舍区。 面对新生活，辰衍充满向往。 宿舍位置偏僻，男女各占一半，分隔两区。一路青石铺垫，草丛整洁，显然有人清理。 不时有学徒路过，对着他指指点点，不难看出，辰衍一身行囊，明显是个新人。 前方的管事见他大包小包背着，面色平静。突然不知想到什么，脚步放缓，与辰衍并齐，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 看着他的样子，辰衍洗耳恭听，静静等待。 管事磨磨唧唧好一会，才面露难色开口：“我们这有一位宿舍管理，曾是断浪流派高手，生命垂危之下被前任馆主所救，留在这里养老，已经待了十几年了。” 辰衍点点头，很平常的一件事啊。 “他的爱好可能有点特别，咳，你直接无视就好。”管事咳嗽一声。 ？？？ 辰衍满头雾水。 见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管事没多说，领着他进入宿舍中。 从外面看没什么，但里面空间却显得宽阔，一排排单人间错落有致，共有七层。 辰衍正打量四周，突然就感到地面一阵晃动，一个巨物出现在两人面前。 庞大阴影遮面，一个一米九的老头微笑盯着他们，笔直身段，全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肩膀宽阔，站着像一座铁塔。 白花花胡子拉碴，脸庞意外皱纹稀少，双眼明亮有神，笑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牙齿。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 啊……这…… 这tm是老爷爷？ 辰衍目瞪口呆，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管事走过去，踮起脚拍拍老头肩膀：“嗯，还是这么壮实。”这一幕颇为滑稽，如同小孩与大人一般。 老头耿直一笑：“老喽，一顿只能吃下五斤饭团，胃口变小了。” …… 管事摇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你们。” 辰衍头皮发麻，伸出手走上前：“您好，我叫辰衍，请多关照。” “小伙子挺不错，以后叫我龟伯就好。” 龟伯抬手一握，霎时间，辰衍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只手不受控制直抽抽。 卧槽！好疼！ 两人即刻分离，龟伯摇了摇头：“小伙子挺虚啊，得多补补。” 辰衍：…… 十六号房屋，辰衍放下行李，打量这间房间，有床有窗，布置温馨，说了和没说一样。 铺好床垫，整理干净卫生，在龟伯一声告别之下，辰衍向管事告知的方向奔去。 今天，又是充满活力的一天。 原武场里，根据情况不同，辰衍将跟随一名中级或者高级弟子一个月时间学习剑术，顺便熟悉环境。 听从安排，辰衍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待命令。 中级或高级弟子？应该很厉害吧，会有青腾和白玉吗？ 他认识人不多，记忆里就这几位。 周围弟子们修炼火热朝天，刀光剑影间肃杀之气浓郁。 “你就是辰衍？” 一道女声背后响起，声音清脆响亮。 辰衍转头“呃，我就是。” 少女一袭白色道服，面容俏丽，长发乌黑发亮梳于脑后，神情冷淡，整个人像是一座冰山。 “跟我来吧。” 一前一后，两人来到一座练武房。 “我叫白翡翠，是你的同门师姐。”少女介绍完毕，不等他反应，便从木架上取下一把木剑。 “你是用刀，还是用剑。” 辰衍道：“武士刀就好。” 素手一抬，一把木刀抛来，辰衍双目精光一闪，伸手接过，啪嗒一声，木刀掉落在地。 两人一阵沉默。 轻咳一声，辰衍快速捡起木刀，摆好架势。 少女无奈摇头。 “你的姿势错了，罢了，我们打上一场。” 她说着，待辰衍做好准备，脚步轻踏，正面攻击。 辰衍第一次与人正式交手，双手握刀，目光随着少女移动，脑海一片空白，不知该防守还是进攻。 啪！ 敲击声响起，辰衍原地站立，木刀不翼而飞。 “你就这水平？”少女皱眉。 辰衍苦笑：“说实话，我之前一点剑道基础都没有。” “所以呢？像根木头一样原地不动？” 辰衍哑然，无法反驳。 “你不是要学剑吗？” “是的。” “那就继续。” 辰衍重重点头，捡起木刀横在胸前。 少女走回原地，她身姿俏丽，一眨不眨盯着“敌人。” 刷！ 她俯身冲锋，剑风之声破耳，朝前方奔袭。 辰衍这回没有慌乱，只是演习而已，他心中提醒自己，准备横起木刀格挡身前。 看清楚了！辰衍目光死死盯着长剑。 然而，瞬息之间千变万化，“啪”的一声，木刀再次落地。 “为什么……明明已经看见她挥剑的动作……”辰衍不可置信，他的手微微颤抖。 少女揉了揉眉心，这一次的学徒，比以往差多了，基础完全为零。 “因为你看见的东西可能是对手卖出的破绽，所以你应该尽可能跟着自己的节奏来动，而不是跟着对手。”白翡翠解释。 “别废话了，这次换你进攻。” 连续两次比试，少女风轻云淡，辰衍则满头大汗。 “可恶！” 不服输的精神令他丝毫感受不到挫折。自己本来就是菜鸟，败了又如何，失败是成功之母，并不可耻。 他小跑捡回木刀，学着电影中的摆刀姿势，稳住身体颤抖，缓缓将木刀对准前方少女。 ““我要上了。” “速度吧。” 对方回话，他眼神不再犹豫，右脚率先踏出，双腿交错，找准角度一劈而下。 然而下一秒，眼前一花，腹部一阵巨痛，整个人懵逼之间被力道击飞。 砰！！！ 辰衍飞至半空，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在地上。 疼！疼！疼！！ 第六章 她不是人 后背与前胸的痛处让他额头冷汗直流，一股呕吐感席卷腹部，更多的是头昏眼花。 这怎么玩？玩个屁！ 知耻而后勇什么的见鬼去吧，他现在只想躺着静静。 看着如同虾米一样弓着腰的辰衍，白翡翠神情漠然。 “你的力量，速度，耐力，反应力等等，全都弱小的可怜，连道馆的佣人都比不上。”她一字一句说道。 一开口就知道，是老阴阳人了。 辰衍闭目养神，开始恢复体力，对于这些话，他无力反驳。 事实冰冷刺骨，但的确如此。 “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伤到你，我会道歉。”少女见辰衍不说话，提了一句。 “不，没事，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他艰难爬起。 白翡翠走到辰衍身前，帮忙扶了一把。 匆忙之间，辰衍看见了少女的左手，上面老茧横生。 待他站稳后，少女后退几步，疑惑开口：“你的身体真是娇弱，离近了我才发现，全身上下居然都是细皮嫩肉。” 辰衍无言，现代人大部分都是如此。 “像个贵公子一样，挺好。”少女嘴唇轻启。 这句话辰衍听不出是不是在嘲讽。 “行了，你的情况我基本已经掌握。” 她打量他，低声道：“从现在起，你从最基本的站步开始学起吧，希望能挺过这段时间。” 辰衍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能逃避，只好硬着头皮而上。 …… 下午，凌乱房间内，只剩辰衍一人躺尸，朦胧眼泪划过，那是对今后生活抗拒的象征。 我能活着拜师吧？一定能吧？ 一天的经历，把辰衍弄得精疲力尽，学习剑术不是轻松事，他早有心里准备，但打脸来太快，啪啪直响，这种折磨，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了的。 他怀疑，白翡翠在刻意针对。 这种魔鬼训练，不可能人人都能撑住。 想了想，也不应该，毕竟两人素不相识，八竿子打不着。 关键是他把练剑想当然了，现代剑术与古代怎么可能一样呢。 生活安定情况下，现代剑术明显侧重表演与花样搏击。而古代，则是立命之本，稍有不慎，便会血溅当场。 当今战国年代，没点真本事，谁敢开武馆！马保国之流的宵小之辈，若是敢哗众取宠，怕不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而辰衍作为一名新手，自然觉得困难重重。 放弃是不会放弃的，他要变强，要去迎接挑战！他要让所有人明白，即使是废物，也并非一无是处！ 将剑术修炼到极致，为队友增加25%伤害。 目标是十里坡剑神，从现在开始！ …… 痛！太痛了！白翡翠身传的练剑方式，刻薄到极点。手臂，大腿，胸腔，三点规律要求保持一致，呼吸法与身心合一，最痛苦的就是手臂伸直扎马步。 白翡翠理由很简单，要是连大腿与手臂都做不到平稳，怎么拿剑？ 教学大部分在实践，剩下讲解理论知识，什至于剑法剑招之类的，基础打好再说吧。 辰衍痛苦并快乐着。 还别说，持续了几天，他感觉身体比从前变得强而有力，握着木刀都轻盈不少。 唯一可惜的是，营养貌似快要跟不上了，每次躺在床上浑身没劲。 地狱式训练见效快，身体负担也很大，每当坚持不下住时，他都会闭眼想起昔日被强盗秒杀的场景，欺辱感顿时涌现，一股怒火充斥心头，带起身体动力。 其实辰衍一直有个疑惑，他支付的铜币真能让一个剑术高手浪费一个月时间去训练他？ 看得出来，白翡翠很强，绝对能够以一敌多，那不似人类的速度力量辰衍深有体会，这不符合常理。 是另有安排，还是…… “休息够了？”白翡翠睁开眼眸，打断辰衍胡思乱想。 “继续吧，看你样子很有精神呢。” 辰衍迅速爬起，揉揉肩膀：“做个人吧，姐姐。” 少女抬眼，表情冷淡，默默拿起长剑。 “我的时间宝贵，不喜欢废话。” 辰衍大吐苦水：“你是一个一个……” 啪！ 刀剑相碰，长剑竖立辰衍身前，被他横刀挡下。 “偷袭！你不讲武德。”他手臂酸痛。 白翡翠稍微意外看了他一眼，收剑后退。 “不错。”她口中吐出两个字。 呼～辰衍持刀而立，汗水侵袭衣衫，：“这么多天，是头猪都会了。” 白翡翠性格虽然冷淡，但只要听从她安排，还是挺好说话的。 “如果你的垃圾话能更少一点，专心学剑，以你的天赋，日后成就绝不会低。”她皱眉道。 “啊？”辰衍愣神，心中被一股喜悦席卷，他相信以白翡翠的性格，不可能胡乱说话。” 为什么上次测试…… 哦，忘记了，那是检测与神明之间的感应强度。 “人定胜天知道吗？” 辰衍点头。“知道。” “从古中国传过来的一句话，我很喜欢。”白翡翠道。 “想战胜自然，很难。”辰衍道。 白翡翠语气平静：“人是没有极限的。” “你悟性不错，接受知识的能力很强，如果能抛去那些奇思妙想会更有益处。” 辰衍双目闪过兴奋光芒，第一次被人肯定，练剑更有劲了。 她顿了顿，又道：“你的身体貌似与众不同，韧性活力超出常人，无论怎么挥霍，第二天都会恢复七七八八，这是你最大优势。” 辰衍闻言一惊，他早就死过一次，没想到，第二次复活的躯体会有如此神奇功效。 难道是被强盗无意之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变成了传说中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别高兴太早。”白翡翠察觉某人要飘了，打击道：“寻常断浪流派的门徒练个几年也能拥有你现在的身体强度。” emmm…… “天才，不过是起步更好的弱者，不把一身天赋转化为实力，依旧是个平凡人。” “我知道了，白翡翠小姐！”辰衍眼神逐渐坚定。 “半蹲，手臂抬起。” 辰衍一一照做。 “姿势靠前了，上半身挺直。” 他昂头挺胸。 啪的一声，小腿一痛，再次倒地。 收回脚丫，白翡翠语气平淡：“花架子罢了。” 傍晚，训练结束，辰衍目送魔鬼离开，打坐一会，踮起脚一拐一瘸撤离。 经过宿舍大门，龟伯正拿喷壶浇花，瞄了他一眼，笑道：“小伙子身体不行啊，脸色这么苍白。” 辰衍：……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营养跟不上身体会垮掉哦。” “唉。”辰衍叹气，有气无力道：“谢谢龟伯关心。” 老头哈哈一笑，放下喷壶，转头开口：“看你小子挺有礼貌，要不要跟着我修炼巨浪剑法。”说完，他双手按住胸膛两侧，微微用力，“撕拉”一声，白色衣物分成几段，露出爆炸性肌肉。 赤裸上身，龟伯摆了几个pose。 辰衍眼皮一跳，急忙抬手：“不不不……”他不管脚还痛不痛，一个闪现冲进宿舍。 龟伯挠头，“可惜了，白浪费一个练武奇才。” 第七章 剑道鬼才 练剑，练剑，练剑，汗水挥洒间，一剑又一剑劈砍，由生疏逐渐转化为快、准、狠。其中磨难，不足外人道以。 剑术永无止境。 刀斩肉身，心斩灵魂。 练剑使我快乐，重振剑道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拔剑吧，翡翠桑，我的剑道之魂，已经饥渴难耐了！” 接下来一个月，辰衍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无间地狱。 眼前的少女很残忍，她不是人，对辰衍的要求越来越高，从一天三个时辰，变成五个时辰。两人待在那座小屋一直特训，换着花样对战，其实是单方面毒打。辰衍每天早晨活力四射进去，傍晚头昏眼花归来，像是一只被榨干了的野狗。 与此同时，他剑术也在飞速提升，白翡翠眼光刁钻，总能找出他的不足之处，指点下，很快补足缺陷。他的身体肌肉锻炼后撕裂快速愈合，最后还练出了强健肌肉，不是大肌巴那种，属于流水线型身材，脸上不在多肉，瘦了一些，棱角分明，在搭配他那1米78的身高，一股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平间道馆渐渐传出一些绯闻。 震惊！高岭之花与新学徒不得不说的故事！ 平平无奇的小屋是什么原因每日发出惨叫？ 痛心！白翡翠小姐为何天天汗如雨下。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 “喂喂喂！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找打吗！”白玉摩拳擦掌。 自此，谣言销声匿迹。 “今天我指定是不行了。” 又一次决斗败北，辰衍鼻青眼肿倒下，选择了躺平。 白翡翠：…… 透过窗户，天色开始转暗，她放置木剑于架上，准备离开。 傍晚，该吃饭了。 哗- 房门打开，一道身影出现。 两人一愣，目光齐齐望去。 一个身穿红色剑道服的青年，木楞盯着他们。 白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辰衍，又看了看浑身被汗水湿透的白翡翠，突然沉默。 辰衍与白翡翠同样沉默。 半响，白玉咳嗽一声，犹豫道：“妹妹，我知道你已经到了青春的年纪，可是……” “闭嘴！”白翡翠微怒，瞪了他一眼。 ？？妹妹？ 地上躺尸的辰衍不明所以，略微思索，想通关键，一个叫白玉，一个叫白翡翠，原来如此。 哥哥是剑术天才，妹妹也是剑术天才，这一家人的基因真是恐怖如斯！ 场中气氛尴尬，辰衍选择继续躺尸。 白玉掩面，：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真.塑料兄妹情。 “滚！” 白翡翠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戏精哥哥，一个箭步飞奔而出，留下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男人。 “啊，我死了。”隐约感觉一股怨念接近，辰衍果断撞死。 “起来。”白玉没好气踢了他一脚。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辰衍朝他露出一口雪白牙齿，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身体。 白玉带着审视的目光在辰衍身上扫来扫去。老实说，他不喜欢抬头仰望别人。 “你小子，很牛比啊！”一开口就知道是老法师了。 辰衍挠挠头，“那个……都是误会。”明明没发生过什么，可他为什么有种心虚感。 白玉不屑撇撇嘴，道：“谁不知道？就你这三脚猫剑术，我妹妹能一次打十个！” 越看越觉得辰衍眼烦，当初就不该和妹妹立下赌约，这小子油头粉面，油嘴滑舌，油腔滑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行，得找个理由打一顿出出气。 ……对不起，是我太弱小碍您眼了。辰衍默默吐槽。 白玉背对辰衍从木架上取出一把木剑，露出阴间笑容，又挑出一把木刀抛给对方。 辰衍发愣，好熟悉的场面。 “来，咱们比划一下，辰桑。” 啊这…… 他有种不祥征兆。 我只是一个萌新啊…… 可是不能拒绝，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如此，那就来吧！这一个月，我可不是白练的！ 辰衍双手持刀，刀锋直面对手，目光彤彤有神。 “好，很有精神！”白玉夸赞道。 两人战斗一触即发。 啪叽～ 啪啪啪--- 救命！！！ 真.兄妹混合双打。 第八章 对战 这一日，阴云密布，大雨倾盆，狂风吹动木门咔咔作响，院外，树枝摇摆，淅淅沥沥声不绝于耳。 “糟糕的天气。” 辰衍穿戴衣物前往木屋，不出所料，一道熟悉身影对着窗外静静出神。 “今天继续吗？”辰衍拿起木刀，熟练挥舞着。 剑术基础了然于胸。 窗边倩影收回目光，眼眸轻抬。：“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该教的她都教了。 辰衍愣神，持刀的手微微一顿。 半响，他放开木刀，朝眼前少女鞠躬。 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翡翠年纪不大，是一名真正的老师。 辰衍对她还是极为感激的。 两人沉默。 “今天不训练了，其他道馆要与我们实战交流。”她平淡开口。 “交流？”辰衍皱眉，“来踢馆的？” 少女奇怪瞄了他一眼，：“只是纯粹交流经验，与我们是老相识了。” “哦哦。”知道自己误会了。 “我和哥哥说了，今天由你来负责与他们学员对战。”白翡翠语气平静爆出一个重大消息。 ？？？？？ 辰衍大吃一惊。 所以说今天是自己的祭日？ 现在退出道馆还来得及吗？没别的意思，他想弃武从文，拯救黎明苍生。 “跟我来。”白翡翠脚下木屐踏踏作响。 道场中，辰衍与对手相对而立，两人目光对视，静静等待。 出乎意料之外，他的对手是一名女生，稚嫩外表下眼神坚定，纯白色道服紧贴身体，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环绕四周，双拳缠着白色布带。 根据白翡翠说法，这名拳法师是风振道馆的新人，练习拳法三个月，已经有了入门的架势。 由于这场比试属于菜鸡互啄，所以，观战人数不过百人。 白玉与白翡翠就在人群当中，一个神情冰冷，一个笑容阴险。 两位道馆前辈跪坐榻榻米上，几名弟子在旁端茶倒水。 比赛真的只是比赛，交流赛，重视程度不够，没有裁判，直到一方投降为止。 场中气氛越发紧张，周围的人们摇旗呐喊声络绎不绝。 “小姐姐加油啊，干死对面的家伙。” “对，打趴他，给点颜色瞧瞧！” “每天和白翡翠小姐眉来眼去，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干他丫的！” “加油，正义必胜”！！” 辰衍听见杂音心境平和，换做以前，他肯定会吐槽两句。 时代变了，大人。 不在意的扰乱不了我，过眼烟云罢了。 月枝英站在场地不知所措，她眼神古怪瞄了辰衍一眼，对方似乎很不招人喜欢呢，真实一个奇怪的家伙。 台下观众议论谁获胜的几率更多。 “差距太大了，即使所言非虚，师弟进步的确神速，但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青腾冷静分析，食指抬了抬鼻梁。 “不一定，我妹妹很看好他。”白玉嬉皮笑脸，伸手拍拍老同学肩膀。 青藤嘴角上扬，笑了笑：“拭目以待吧。” 无论是对战经验，还是身体掌控，从台上两人站姿呼吸上都能轻易看出。 “开始吧！” 一位前辈高呼一声，人群讨论声顿时更为激烈。 呼～拳术师双手合十，随着她一吸一呼之间，无名压迫感席卷场面。 “风振流，月枝英，请指教。”女孩行礼。 辰衍一边回礼，一边抵挡这股压迫，一个月的地狱式训练刻骨铭心，不单是实力上，心境也稳定提升。 雏鸟终究面临磨难，是展翅于天空翱翔，还是跌落谷底一蹶不振，就在此刻。 来吧，全力一战，胜负无所谓，只是检验修行的成果！ 双方已经全神贯注，自然，场外喧闹远离而去，眼中只有对手的身影。 拳术师体魄强大，作为其中佼佼者，风振流派将这一点发挥淋漓尽致，拳法刚猛有劲，力量与拳术充分展现，这就是风振拳术的奥义。 哗- 脚步一踏，水花四溅，如同雌豹般的身影奔袭，速度之快，几个呼吸之间来到辰衍面前。 拳术师长发舞动，挺拳砸向对手面门。 辰衍瞳孔放大，挥刀斩击的同时，身体强行向右偏移，不顾脚腕剧痛，硬是扭转身体与对手交错，险之又险闪避开来。 试探结束，他右脚扭伤，而月枝英毫发无损，她轻松避开刀锋，不急于一时求成。 “这家伙，速度好快。”辰衍眉头紧蹙。 对方步伐诡异，摸不清底细，甚至……看不清脚步动作。 奇怪的腿法。 月枝英神情认真，一旦处于战斗模式，会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管对手强大弱小，只会全力以赴。此时，她的眼睛牢牢锁定敌人。 山雨欲来风满楼。 刷- 人影飞速，这次朝辰衍而来的不只有速度，还有拳啸。 碰！ 来不及反应，身形相撞，月枝英拳头砸在他的胸口。 辰衍心口一痛，踉跄退后十几步，匆忙驻刀止住身体滑行。 快！太快了！看不透拳头挥出的瞬间。 月枝英击中目标，没有选择乘胜追击，等待对手。 看拳，看拳，盯着拳头，其他不要多想！辰衍警告自己。 心态要放松，呼吸不能乱。 手中武士刀寒光闪闪，小雨滴落，发出清脆响亮。 身法，风止水！ 月枝英气势突变，辰衍见状竖刀严阵以待。 加油，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下一刻，月枝英残影闪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飞辰衍。 一道弧线展开，啪的一声，辰衍跌落在地。 差距太大了，辰衍对危险感知太弱，第一次与其他人战斗，习惯白翡翠的练习方式，还没适应过来。 我果然……太逊了。 场下白玉转头看了白翡翠一眼。 少女神色平静，仿佛看不见场中变化。 站起，辰衍捡回武士刀，双目暗淡，再次摆好架势。 不要紧张，也不要时时刻刻盯住动作，抓住一刹那就好！他暗暗打气。 拳师颔首，朝他冲来。 辰衍瞳孔骤缩，精神全部集中一点。 嗖- 一拳命中。 同样的招式，他再次被击飞，不过这一回，悬在半空中身形一转，稳稳当当落地。 大口呼出一口气，辰衍额头汗水密布。 第九章 基础剑术 不行，太勉强了，被动下去只会输掉。右脚裸微微发抖。 拳术师果真可怕，当初选择冲动了。不过，既然进入剑道，那就一路到底，绝不退缩！ 辰衍双手握刀，与肩平齐，双目彤彤有神，身体上疼痛难忍，早已习惯，他一心一意锁定敌人。 那么，开始了，我的剑术。 速度比不上你，可我刀长啊。 辰衍主动出击，意图打乱月枝英节奏。 领教下我的剑法吧。他心中呐喊，气势一往无前。 基础剑术.剑一！ 靠近敌人，脚步变换，一道直击朝月枝英斩过。 这一击，力重千钧。 刷！刀芒呼啸，仓促间，月枝英侧身闪避。 一刀落空，力道带着沉势斩在地面上。彭！泥土四溅，向四面扩散。 气势够了，速度还不行。 时间推进三秒，月枝英抓准时机进攻，然而辰衍却心头一喜。 上当了。 基础剑术.剑三！ 刹那，带着挥砍无数次的记忆，辰衍身体比大脑作出还要快的反应，与月枝的拳头相击在一起！ 碰！ 闷响声传出，月枝英连连后退，右手一阵酥麻，上面缠着的白布崩断几根，剩余布料散发淡蓝色光晕暗淡几分。 月枝英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出，难道对手之前都是在以敌示弱？居然把她的灵气护带都打崩了。 说好的只是练习一个月剑术生呢？ 震惊之色在她脸上一扫而过。 台下平间道馆的众人也稍微惊讶，基础剑术居然修炼这么扎实，是个有想法的人才！ “仅仅一个月做到这个地步吗？”青腾惊叹。 “是啊，多亏我的“好妹妹”。”白玉加重语气，略带酸味。 白翡翠不语，远离哥哥。 月枝英准备不藏拙了，她深呼一口气，冷漠盯着对手。 想踩着她打出名声？休想！ 拳术-风呼啸！ 立刻察觉到不对的辰衍脸色一变，想都没想直接架出基础剑术.剑五！ 基础剑术八式，七式攻敌，一式防守。 轰轰轰- 风雨欲来，一股无可匹敌的风势击中辰衍所在位置，在狂风暴雨般拳式之中，辰衍只觉得自己是在大海风暴中独行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吞没。 周围空气好似被抽干一样，纷纷流向拳师的双手。 “咔嚓” 狂风入耳，辰衍隐隐约约听见了碎裂声。 “要挡不住了！” 这股力量滔滔不绝，感觉像被巨浪一茬接着一茬席卷。 他双腿紧贴地面，伴随巨大压力，一点点向场外挪去。 还好只是比试，不是生死对决，考虑到辰衍承受不住这一击的力量，月枝英拳头故意打在刀刃上，没下死手。 闪！！！ 辰衍咬牙，收刀一卷，被附带力道带着滚了好几圈。 太恐怖了，如果被正面打上一拳，恐怕会四分五裂吧。 拳法流派辰衍听说过，以练体为主流，把身体打造成烘炉，以此开发四肢百骸，打出极限力量。一旦到了宗师级，心神合一，全身上下将会没有弱点，如同一尊人型高达。 又因各个流派不同，所学传承不一，打法千奇百怪。眼前少女流派明显与风有关，拳术一引，狂风不断。 “居然连风啸都学会了，你们这丫头不简单呐。” 平间道馆前辈惊讶道。 “呵呵，彼此彼此。”另一个老头笑出菊花脸。 以频率为基础，利用拳术进行微震，压缩空气，风势起而欲不止，一浪高过一浪，这便是风呼啸的奥义。 可惜了，场中丫头只能叠加第三浪，远远发挥不出最大威力。 辰衍眼神紧盯拳头，明明那么小只，却能爆发出如此强大力量。 他引动全身气血，尽量压住伤势。 辰衍脚步左右摇摆，也不知有意无意，月枝英拳头一直对准他的胸口。 “抱歉，因为师傅对我的期望，这一场我绝不会失败。”月枝英喃喃自语。 所以，这一局必须漂亮的拿下！ 身法-风止水！ 一道身影朝辰衍袭过。 这就像是瞬间移动！完全不给思考的时间，这样的敌人怎能不可怕。 等等！ 练习了三个月？辰衍急匆匆闪避时，突然想起了白翡翠说过的话。 仅仅凭借短短时间就达到这样的效果，即使拳术师也不可能做到！ 这太不合常理了。 或许……自己应该可以尝试下。 稍加思索，辰衍手忙脚乱接下这一拳，敌人的破绽就在身上。 拼了！赌一把！ 睁开眼睛，月枝英第二次攻击转瞬即逝，辰衍像是提前预判一样，不管有没有击中目标，在她攻击的同时，不顾一切上前横扫。 哗- 刀身快速划过，空间波澜涟漪，不出所料，没有打中任何物体。 辰衍狂喜，然后被一拳打飞。 咳咳！ 呕出二两血，他嘴角上扬，终于明白了其中关键。 是幻觉，她加了幻觉。 疾风般的速度或许有，绝不会出现在一个新人身上，之前瞬移般的月枝英并非真正的月枝英。 利用幻影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在偷偷来上一拳嘛。 难怪之前有种奇怪感觉，明明立刻挨了一击，痛感却总是延迟。 第十章 败北 “被看穿了吗？”月枝英抿了抿嘴唇。 她不再犹豫，继续发动身法。 眼看就要被一拳打中，辰衍熟视无睹，任由幻影穿胸而过，他目光极速看向四周。 真身在哪里？ 左边？右边？ 没有！ 那么，就在上面！ 辰衍右手全力握住刀柄，自下而上挥出。 轰！ 一道白色身影空中旋转几圈，不受控制落下，匆忙间一个滑步，鸭子坐跌落在地。 额…… 还好没穿裙子。 众人沉默…… 少女脸色一红，一拍地板借力站起，双拳横摆胸前。 “有趣，居然知道不会出现在后面。”风振道馆前辈手摸胡须。 “碰巧罢了。”另一位说道。 “能在战斗中不断吸收经验成长，是个人才。” “嘿嘿，你们不也一样嘛。” 实属商业互吹。 后面的战斗出现白热化，两人你来我往，打的有来有回。 可惜，突破性进展还未出现。 风振拳流-风纱！ 少女一声轻呵，身体被缓缓聚集地纱衣包裹。 再战，天平渐渐朝拳师倾斜。 辰衍一刀砍去，根本破不了防御，反而被震虎口发麻，月枝英灵巧的拳头时不时打在胸口，令人窒息。 太作弊了！攻防一体化，如同穿着反甲的刺客，令人防不胜防。 哥哥我啊，已经忍不住了！ 剑七！ 轰！ 月枝英连连后退，卸下这股力量。 辰衍脸色阴沉，连剑七都没有将风纱斩断，这个流派到底有多强大。 继续下去，所做的选择只有一个。 用剑五防御，一直防守。 然而以月枝英的拳术，再一次使用出风呼啸，败北命中注定。 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力量，此女恐怖如斯，断不可留。 于是，深呼出气，辰衍大喊一声：“我投降！” 不顾场外惊愕的众人，他收刀入鞘，率先走出，结束一场闹剧。 友谊赛罢了，两只萌新之间的战斗，属于锦上添花。 没看见两家道馆前辈已经计划着赶去吃寿司了。 “你赢了。”白玉叹气。妹妹一个月细心教导出的天才算是出类拔萃，但…… 抛开一切不谈，的确是精彩的战斗。 青腾摇头。“时间差距罢了，给他一点时间，未必不能后来居上。” “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会被超越？前浪死在沙滩上？”白玉不满道。 青腾汗颜，：“呃，你可能会，我就不一定了。” 几分钟后，桌椅挪走，吃瓜众人散去，白玉四处张望，始终看不见妹妹的身影。 女大不中留啊。 平间道馆虽大，辰衍对其他地方不太熟悉，演武场，宿舍，剩下这处平时修炼的小木屋。 开门进入，打开窗户，外面雨停了，少许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大地。 借着光亮，他拔刀放在手心，不出所料，白亮刀身已然出现细微裂痕。 强悍的破坏力…… 辰衍皱眉，那个少女，日后成就不可估量。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为什么不使用最后一式。” 声音清脆悦耳，声道却很平淡。 辰衍转身，眼前的少女身材高挑，精致的五官面无表情，冰山气息扑面而来。 是白翡翠。 辰衍明白，她并没有生气，只是疑惑，纯粹的疑惑。 他苦笑，道：“从一开始，那个女孩就放弃过好几次机会，我总不能厚颜无耻，拼着两败俱伤的想法要拉她下水吧。” 回忆起对决，月枝英下手分寸一直牢牢把控，放弃过好几次进攻，属于武道高尚的一类人。 “嗯，你的选择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干涉。”白翡翠平淡道。 这一个月训练，她不只教会辰衍基础常识，连道馆剑术基础八式，也一并传授。 这八式练起来不难，放眼整个道馆属于下层剑法，全式意境简单，如果除去第八式，甚至算作启蒙剑法。 辰衍能以普通剑术与月枝英抗衡，不弱于人。 道馆人人皆可练，杀伤力不大，属于筑基辅助剑法。 不过，自从上一代老馆主创出第八式后，一些道馆中级弟子也纷纷习练，目的名了简单，为了最后一式。 不得不说，老馆主天纵奇才，硬生生把第八式剑术融合进入门剑法之中，把此剑法抬进一个不属于它的高度。 基础剑术.剑八，甚至不能说是剑术，可以算作剑招了，威力不俗，套用以前某小说说辞，可以这样理解。 基础剑术七式，低级剑法，以稳固基础强横著称，炼至大成，解锁第八式，威力叠加，堪比中级剑法。 第十一章 在山林里 “呦，辰桑，今天打算出门吗？”远远望去，白玉日常笑容满面。 武人圈就是这么残酷，往往对上眼，就会被打招呼。 自从新人训练一个月过去，这几天白翡翠一直待在自己的室内练习剑法，偶尔碰见也是互相点头示意，又回归到平常的生活。 为此，白玉心情高兴，见到谁都是一幅笑脸，尤其是对辰衍，笑成菊花了都。 充满希望的一天被人打断，辰衍眼角抽抽，无奈朝他点点头，加速步伐离开。 某人身为高级弟子却一点都没有，没谁了。 城西，通告榜旁。 一袭浪人打扮的辰衍挤在人群当中，他的目光与众人一致，齐齐看向木板上的通缉令。 上面一个个穷凶恶极的人头像排列组合，分布木板各处，大多数为流寇匪徒，少部分为吃人妖物，还有零零散散的寻人寻物启事。 孩子出城失踪了？多半是被妖怪吃了。 这年代，妖怪经常袭击人类村庄，除妖师人手不够，只能让其他代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大部分一去不返，但也阻止不了人们的热情。 不得不说，画出这些肖像的灵魂画师很不简单， 惟妙惟肖，仿佛真人照印其中，他只想说，画的很好，下次别画了。 辰衍来此处的目的很简单，钱币不够用了，生活质量下降，人不吃饭，就会饿死。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想当赏金猎人呢。 干脆利落撕下一纸，他目光锁定深山老林。 一分钟后。 通缉令周围的某位大汉惊醒，一拍脑袋道：“刚刚那个年轻人是不是前往城东山林了？” “哪一个？”他的同伴疑惑。 “个子很高的，一幅浪人打扮。” “哦，是他啊，揭榜手速挺快，确实往山上跑了。” 大汉确定答案，摇头道：“希望人没事。” 十月天气炎热，太阳耀眼夺目，森林之内却阴森清冷。 辰衍选中一条无人走过的路，四周杂草密集，隐有动物活动的迹象。 他为人谨慎，深知自己斤两，在众多高风险高回报榜单之下，找到一单寻物启事，是一名城内高层发布，上面要求寻找一味百年药材，为儿子治病。 虽然赏金不如杀妖怪打强盗，但胜在安全，找不到也没关系，可以放弃任务。 一路走走停停，站在断崖边缘，这里视野开阔，地形地势一览无余，适合寻找异物。 轻微恐高症令他眉眼微颤，目光努力搜寻可见之物。 将附近扫荡一遍，辰衍在一处长满苔藓地找到一株山药，可惜不是任务目标。 夕阳西下，橘红色阳光不再刺眼，照射在森林里，树叶遮住大部分温暖，留下密密麻麻小孔散落。 “不知道馆众人怎么样了。” 过去几天，辰衍没有留在木屋中，演武场空地很大，他时不时修炼全新剑术，或找老师解答疑惑，或找其他学徒切磋，交到了几个朋友。 “平常这个时间，我应该还在道馆修炼吧。” 托白翡翠的福，他已经习惯了一天五个时辰的修炼，随着身体强度有效提高，考虑着要不要加些时长。 这快成九九六了。 夜晚，不想再跑一趟的辰衍随便找颗大树乘凉，整个夜晚在迷迷糊糊状态下睡觉。 翌日，天气晴朗，早晨清爽微风吹过山林，太阳慢慢升起，预势新的一天到来。 吃些干粮，喝点露水，继续游荡在荒郊野外。 在凡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大股妖气覆盖山林，一片寂静，动物们本能驱使下，一个个躲进小窝，不敢露头。 山间驰骋的辰衍并没有发现异常，他还在寻找药材。 近一个时辰高处奔波，略微疲惫，周围不仅植物稀缺，活物也看不见几只。 有炊烟。 辰衍抬头，就在不远处。 过去看看吧，也许是采药人或者樵夫也说不定。 绕过众多树木，在一处空旷地带，坐落着一间茅草屋，从样貌上看，新建的。 一个和尚安静坐落石块上，双手合十，嘴角蠕动，朗诵经文。 一身缝缝补补破布穿戴身上，沧桑面庞上皱纹浮现，眼光温和平静，身体坐立笔直，一副得道高僧之相。 地面篝火燃烧，丝丝温暖驱散周围寒意。 辰衍奇怪，和尚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搭了一座新的茅屋，是苦行僧吗？ “施主，别来无恙。” 和尚睁开眼睛，他无悲无喜，恐怕早就发现了辰衍。 “您好，大师。”辰衍鞠躬。 对于佛教，他一向敬而远之。 “阿弥陀佛，大师之名愧不敢当。”中年和尚摇头 。 他清澈目光与辰衍对视，接着道：“施主觉得世间有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吗？” 辰衍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沉默半响，道：“目前没有。” “阿弥陀佛，此地向左五里处，可能有施主所需之物。” 辰衍行礼，“多谢大师告知。” “世间阴阳两面壮阔伟岸，非人力可为。施主请牢记这句话。”和尚目光怜悯。 “若寻得药物下山便是，不可再次回来，切记，切记！” 辰衍闻言郑重点头。 他不喜欢谜语人，对这位高僧却很敬重。 急行几里路，果真如和尚所言，生长一片药田。 就在前方十几米处，几颗大树环绕着一块空地，那里有大约四平方米的药田，十几株各种不同的药材扎根土壤，翠绿欲滴，一股药香味飘荡而来。 显然是人为栽培，否则相性不同的种类不可能聚集在一起。 种植这片田地的人很懂药理。 他觉得是高僧所培。 辰衍眼尖瞧见一株药材与纸上绘画无二，微喜间拔下其中一株。 “终于到手了。” 目光扫过其余药材，他再次朝和尚所在方向行了一礼，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无双城内。 辰衍拿着盒子，站在一座住宅门前。 这里是富人街区，住宅个个占地面积庞大，装修豪华。没错，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有钱人的生活依旧朴实无华。 他走上前，瞧了瞧门。 没多久，里面的门被打开，一名身穿立领、简袖衣，下穿白裤的标准女仆人出现。 “我是来送药材的。”辰衍扬了扬盒子。 好，好的，请您稍等。”仆人鞠躬，转身急匆匆报告。 身为家庭附属的她，理所当然知道家中少爷的情况。 不一会，一位栏服贵妇提起裙摆踏出。 “您是村雨夫人吗？”辰衍道，顺便把赏纸递了过去。 “是的，您就是带来药物的人吗？”少妇一边说一边盯着盒子。 辰衍看出她的急迫，双手打开盒子，“请您过目。” 里面，一株带着泥土的药材静静躺着，下半株根须粗壮，总长度共有五寸。 “太好了！”贵妇神情激动。 “谢谢……要不是您，我的孩子……”她哭泣道。 “请您跟我来！”摸了摸眼泪，她转身朝宅中走去。 “不，夫人，我就不进去了，直接结算便是。”辰衍喊话制止。 闻言，贵妇稍微停顿，犹豫片刻，点点头，让仆人取钱去了。 最后交易结束，辰衍带来的药材成色出众，获取佣金时钱多给了一些。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再次回归道馆，辰衍心情愉悦，连带看着龟伯也觉得和蔼可亲。 洗澡睡觉吧。 第十二章 导师 “辰衍，白翡翠小姐最近在忙吗？好几天没看见她了。”辰衍新认识的朋友，内闲治询问。 这两人最近传言越来越离谱，版本一代代更新，继续下去，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她在干什么我怎么知道……辰衍微微腹诽，无奈道：“我也不清楚，这段时间可能在忙吧。” “呐，好失败啊，辰桑，近水楼台先得月。”内闲治露出惋惜的模样。 辰衍有苦说不出，最近老是被人调侃，根本不明白从哪里传出的消息。 “传言是传言，我和翡翠小姐只是纯友谊关系，硬要套上点什么，算是朋友吧。请不要在开玩笑了，这会损害她的名誉，我会很困扰。”辰衍摇头。 他所言句句属实，也不想哪天莫名其妙被人背后敲闷棍。 “额……好吧，我知道了，辰桑。”内闲治双手合一，作道歉状。 “那我们先去一所找导师吧，练习剑道半年了，不懂的东西反而越来越多。”内闲治勉强算是低级弟子。 “学徒辰衍，学徒内闲治，你们好。”这个时候一道身影从小道走出，他一身白色道服，气质内敛，给人一种平平无奇的感觉。 实则当内闲治看清来人是谁时，便目瞪口呆，脸色狂喜。 辰衍这是第三次见到他了，两人行了一礼。 “青腾前辈。” “嗯，叫我师兄便是。”青腾笑笑，手持画扇掩面。 “不！前辈，在我眼里，您一直都是我学习的榜样！”内闲治双目发光。 “上次见到您与白玉前辈切磋，十几招内就赢了，太厉害了！”他语气钦佩。 “啊这……”青腾挠了挠脑袋一副很不适应的样子。 “前辈，我想和您比试一下剑术，可以吗！”他继续道。直接忽略双方力量的差距。 辰衍扭头侧目，狂热粉真是可怕…… 面对憧憬的目光，青腾隐隐头皮发麻，他咳嗽一声，温和道：“这次还有事情，不然下次吧，下次一定。” 敷衍的意思一目了然。 鬼的下次一定。辰衍微微抽搐。 “嗯嗯！前辈，您去忙吧。” 跳过一旁陷入崇拜状态的内闲治，青腾转头看向辰衍。 “才多久没见，想不到你的剑术突飞猛进，进步如此之大。”青腾夸赞。 辰衍明白，他指的是上次与拳术师的对战。 他颔首，道：“多亏翡翠小姐教导有方，没有她，我什么也不是。” 只能说，辰衍碰上了一个好老师，同时自身努力也很重要。 “别妄非自薄，你的剑道天赋不错，不要浪费它，好好成长吧。”青腾笑容阳光，一幅邻家大哥哥模样。 他的态度温和，显然与教养有关，无论对待谁，都是如此。 “师兄现在要去哪？”辰衍问道。 “与人喝茶，顺便下下棋。” 青腾轻摇折扇，吹动长发，白皙五官嘴角上扬，明明是个出众的天才，却老是令人下意识忽略他的存在感。 又与内闲治寒暄几句后便扬长而去，两人对视一眼，皆羡慕这神仙般的日子。 加油吧，总有一天，我也能支配自己的时间。 他们顺着道路前进缓缓离开。 “这里是……”辰衍看着小院不禁疑惑，红色瓦砖掩盖屋檐，数十根圆润木柱支撑大厅，梁上一捆捆麻绳系着风铃，这打扮，分明是神社样貌。 剑馆里搭座神社，这不合理。 “话说一般神社不是用来参拜的嘛，难道道馆许多弟子信神？” “这种场景出现在明月道馆更合适。”辰衍吐槽。 上次测试阴影犹在，难以释怀。 “应该没走错路啊。”内闲治扶着下巴道。 “进去看看吧。”他一把推开木门。 “打扰啦！” 响亮的声音引起室内一道身影的注目，两人好奇之下也往里面看去，房间的布置倒是规规矩矩，与外面全然不同，只见那道人影跪坐在榻榻米上，神情严肃，他的身前有一张矮桌，上面泡着散发热气的茶水。 “小子，想寻求指导的话最好把木屐脱了。” 人影发话，显然是个爱干净的人。他上身社服披挂，下半身穿戴灯笼裤，一头短发搭配明亮眼神使得整个人精神抖擞。 “好的，大师。”内闲治随着辰衍鞠躬，脚步轻盈踏入房屋。 “请问您是本宫右前辈吗？”出于礼貌，辰衍恭敬问道。 对方拿起茶杯小饮一口，平静道：“是。” 话语简洁，泰然自若的样子让他们略感紧张，从感知上就能猜测出实力强大，绝对是一位剑道高人。 “遵从你们自己的内心，把想法说出来，无需在意我。”宫本右察觉情况，平淡开口，同时收纳自身气场，压迫感顿时消散于无。 辰衍松了口气，身体放松，与内闲治对手一眼。 第十三章 心境 “你们叫什么名字。”导师道。 “辰衍。” “内闲治。” “嗯，我记下了。” 宫本右端起茶水，淡淡道：“在教你们剑术之前，我想听听你们对事物的了解。” 两人不明觉厉，一头雾水。 对事物的了解？是考察吗？ 他们不解，出于对前辈尊重，等待下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性，由性格，地位，内在，甚至力量组成，从而，做事方式不一样，理解也不同。 “现在，看着我，我在做什么。” 辰衍与内闲治目光盯着导师，虽然不礼貌，态度倒是认认真真。 无论怎么看，都是很平常的样子。 坐在右侧的辰衍眼神流动，语气不确定道：“导师是在喝茶吗？” “是，也不是。”宫本右摇头。 辰衍见状闭嘴，琢磨不透含义。 谜语人什么的，太烧脑。 他转头看向同伴，想听听他的见解。 别看内闲治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性格，他对于剑道上的理解一直是可以的，属于大智若愚型选手。 辰衍与他切磋过两次，皆以失败告终。 察觉目光，内闲治微微一笑。 他治沉思片刻，说道：“导师表面看似在喝茶，其实是在品尝茶的意义，就像是在观察世间的人生百态，领悟大道真理！” 没错，就是这样！ …… 一番话，令在场所有人沉默。 宫本右端茶的手一顿，辰衍低头不语。 名为尴尬的气息弥漫。 “我说的不对吗……”他挠挠眼角。 把微凉的茶水倒入陶瓷，宫本右重新上水沏茶，粗糙手指摩擦茶叶一点点撒进水中，待部分茶叶沉入杯底，盖上杯盖开始闭目养神。 这番态度让内闲治松气，连忙正襟安坐。 “换个话题吧，现在的你们领悟不了，我不会直接告诉你们答案。” 隐藏任务失败。 两人脸红，挠挠头。 …… 时间飞迅，日上三竿，太阳温度摄人心神，隔着一层木板，也能感受炎炎夏日的灼热，屋内，辰衍与内闲治聚精会神，用心倾听导师的教导。 “战斗，要求心态上的平稳，面对普通人与妖魔，难免会有感官上的差距。” 宫本右语气平和，眼前新人日后经历如何，他不知道，回忆第一次和妖怪战斗，仍然记忆犹新。 “十五年前，同样是夏天，我遇上了一个妖怪。” “那时的我，初出茅庐，远远不是它的对手，各个方面全被碾压。” “它很强，我很弱。” “与它不同的是，我有一颗炽热的心。” “战斗持续一天，最后我赢了。” 冷静的声音回荡屋中，听到这，他们微微一愣。 妖怪这种生物辰衍与内闲治没见过，只是听说，妖物天生强大，往往能轻松屠灭一个村庄。 强盗这种货色给它们提鞋也不配。 “情绪引导我战胜了敌人。” “勇气与害怕。” 勇气给予我正面回击的力量，害怕使我激发出强大斗志，殊死抵抗，最终获得胜利。” “当然，对战经验与技术同样或不可缺。” 宫本右抚摸左臂，上面有一块狰狞伤疤。 “我想要告诉你们，反而是面对人的心境，野兽固然可怕，但你可以毫无顾忌拼搏，运用自身一切去打败它。” “绝望中仍有一线生机。” “但人类不一样，拥有智慧，有时候，语言也是一种武器。” “今天，我所能教的，是让你们明白战斗中心态的重要性。 外在因素和内在因素。 “保持心态的平稳与冷静的头脑，道理简单，实际往往强差人意。” “跟我来，让你们体验一下心境之灵。” 宫本右起身，走出房屋。 两人似懂非懂，匆匆忙忙跟上。 他们跟随导师一路左拐，来到一间纯白色的房间。 里面很空旷，除了中心处盖着一块白布，其余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我建立神社的目的。”宫本右双手交叉，口中呢喃，随后，揭开白布。 入眼，是一尊白玉般的雕像，狐首人身，大约一米多高。 干净，格外的干净，雕像上没有一丝灰尘，静静竖立在桌前。 辰衍与内闲治好奇望去，只觉得雕刻着的狐狸脸越看越迷人，明明是个死物，却感觉活了一样，不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到狐狸嘴角掩笑。 奇怪，我又不是福瑞控，怎么感觉……辰衍内心疑惑，眼睛却一眨不眨。 出于对道馆和宫本右的信任，他们心安理得与雕像对视。 不一会，两人沉迷其中。 宫本右摇摇头。 突然，一股波动出现，来回扫荡四周，本应正常的狐狸脸庞异变突起，一双死板的玉质眼眸被黑暗取代，深邃不可见底。 咔嚓！ 雕塑笑容逐渐诡异。 几分钟后，狐狸嘴角裂至耳根。 “啪啪”，宫本右抬起手掌，拍了拍辰衍，内闲治肩膀，静止不动的两人如遭雷击，脚步踉跄退后几步。 “卧槽！好邪门！” 辰衍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汗如雨下。 内闲治则是一幅被玩坏了表情，双腿直打啰嗦。 宫本右一旁静静站着，等二人缓过神来，才出口道：“这只是最低级的幻术，精神力出众或者意志力坚定者，都可轻松破除。” 辰衍内闲治闻言面面相视。 这么说来，他们岂不是废物加倍，成为超级废物。 连最基本的幻术都抵挡不了，以后还怎么出门斩妖除魔。 宫本右看在眼里，轻声道：“切勿失了心态，即使是初级幻术，也并非常人可以看破。” “多听，多想，多看，磨炼自身，时刻铭记身为人的身份。” 他顿了顿，又道：“这段时间，你们就在此处训练抵抗能力，顺便在幻境中锤炼自身意志。” 说完这段话，宫本右不在多言，盘腿作息，闭上双眼。 第十四章 挑衅 碎星道馆地理位置偏僻，但学徒众多，因为道馆学费比较偏低，不少付不起其他武馆钱财的中下层青年愿意来这学习一身本领，当然，道馆招人也是有要求的，年龄不得高于二十九岁，身体素质最起码要比普通人强。 此时，道馆门口热闹非凡，一群热血少年们带着家长给予的报名费一个个排起队伍，内心煎熬等待进入道馆的时间。 青腾和江川秀二就在碎星道馆附近的茶室喝茶。 他们点了一份最近新出的茶品-名叫奈泉茶，听闻茶叶是在冥河边上采摘，经七七四十九天炼制而成。至于是真是假，反而没人在意。 “哇，太好喝了叭！”江川秀二小抿一口，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说不出道不明的茶香停留口腔内，令人回味无穷。 “下次我们还来，太美妙了。”他继续开口。 “呵呵。”青腾笑了笑，调侃道：“那下次还是你付钱，怎么样？” 江川家经营武器商铺，为城内武者打造神兵利器，出了名的大户。 他们不只接受无双城的单子，附近周围的城池也涉猎一些。 江川秀二闻言收敛了笑容，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语气平静，一时间分不清正假。 青腾轻叹道：“世家子弟果然无情无义，说变脸就变脸。”他语气哀怨，仿佛是一个无辜的好人。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江川秀二翻了翻白眼。 两人相视一笑，为对方的无耻点赞。 青腾拿起茶杯想要饮茶，动作忽然停顿住了。 “怎么？怕我在茶里下毒？”江川秀二挑眉。 “不是。”青腾摇头，目光紧紧盯着碎星武馆门口。 江川秀二见他不对劲，回过头望去，见着一个骑着妖马的女人抵达道馆。 一身黑色长裙包裹傲人身材，雪白脸庞光彩夺目，搭配挂在耳旁的两块玉坠，整个人看上去风情万种。 “好漂亮啊。” “是月亮上的天女吗？” “好白的腿，不，好白的玉！” “这匹马好俊俏啊。” 所有人都被少女的容貌惊呆了，一群热血少年直接气血上涌，有昂首挺胸的，也有心虚别过头不敢去看的。 一时之间，门口的气氛突然骤变。 少女躬身下马，一边用手抚摸马背，一边牵起马绳，缓缓向武馆走去。 “嘶！”妖兽鼻孔喷出灼热气浪，跟随主人身边。 黑裙少女行走之处，人们纷纷让路，立刻形成一条空旷地带，他们眼巴巴看着女子，不敢大声喧哗。 谁都能看出来，眼前的女人明显出生名门，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仿佛一只绝美的黑色玫瑰，谁敢靠近就等着被刺扎穿身体。 人流目光随少女移动着。 不一会儿，大门近在眼前。 “来人止步！”一声呵斥，伴随着几名武馆前辈到来，大批弟子紧跟其后。 他们分散周围人群，朝场中女人望去，一个个紧皱眉头。 “你是何人！”其中一位武馆弟子开口。 他们收到过信封，早在之前就知道有人会来寻滋挑事，只是没想到，会是一个女人。 面前的女子浑身沾染煞气，明显来者不善。 被万众瞩目，女子毫不在意，眼眸低垂，一双芊芊玉手环抱胸前。 无视了他们。 这副态度令武馆众人目光喷火。 他们没有冲上前，而是等待高层发号施令。 为首老前辈一眼认出女子的来历，他心头微沉。 明月剑姬怎么来了？ 明月道馆的核心弟子之一，自从踏入道馆学习剑术，从来没有落败过，一身剑法无双，罕有敌手。 有传言流露，据说她曾经面对面见过明月神明。 又因太过低调，导致许多人只是听过其名，未见其人。 少女见关键人物到来，嘴唇轻启道：“听说你们武馆的碎星拳流颇有意境，特地前来领教一二。” 争吵的人群突然一静。 明明是挑战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仿佛变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谣言罢了，我看你涉世未深，最好不要轻信他人，勉得中了挑拨离间的计划。”老前辈语重心长道。 “呵。”少女冷笑一声。 “从来没人骗过我，也不会有人敢骗我。”江户雅子冷漠道。 配合一身绝美装扮，这一副霸道的模样立刻让在场众人心神一荡。 “这次过来就是瞧一瞧你们的碎星拳流到底有多强，够不够资格为列五大拳法之一，仅此而已。”少女说道。 闻言，碎星武馆众人脸色大变，四周全都是来学习拳术的预备学徒，这般说话，岂不是在打他们的颜面。 “住嘴，武馆清净之地，岂容你在这嚼舌。” “小小年纪心思便这般狠毒，真不知道和谁学的教养。” 碎星武馆众人义愤填膺，纷纷口吐芬芳。 江户雅子冷漠抱胸，目视前方，没有理会他们。 不过是弱者的哀嚎罢了。 “想好了没？”她出声提醒。 老前辈上前两步与江户雅子对视片刻，缓缓道：“真要如此，不怕两败俱伤吗？” 他一开口，令在场所有人惊骇，青腾与江川秀二也皱起眉头。 原以为是一场闹剧，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到这种程度。 在场不少人都清楚他老人家的身份，碎星武馆为数不多的顶级高手，曾经正面击败过断浪教派一位有名的长老，名副其实的强者。 这般人物都认为会两败俱伤，可见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 现在的世道是怎么了，天才都不要钱的冒了出来。 “抱歉，答应别人的事我一定要做到，今天就分出胜负吧。”江户雅子神情认真。 她抽出手中武器，三尺剑身通体漆黑，一缕缕剑芒自上面向四周扩散，摄人胆魄。 …… 老前辈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坚持立场，那么，随我来吧，这里不合适比斗。” 推开怒目而视的武馆弟子，江户雅子跟随他走进武馆演武场。 人群原地发呆，不明白好好的招人现场怎么会变成这样，小部分人抓耳挠腮，想混进去看看，可惜，被道馆弟子阻挡在外。 青腾看着渐渐远去的一行人，目光复杂。 “怎么，是不是爱上人家了？”江川秀二勾肩搭背。 “不，只是觉得她的胆子很大，换成是我，即使有信心，也不敢这般嚣张。”青腾摇头道。 江川秀二愣神，罕见看见机会没有怼一句。 “或许，她才是真正的天才。” 第十五章 疑似主角的人 辰衍傍晚闲着无事，城中街坊买上几块原木，挑挑拣拣小刀开始加工，一横一撇进行雕刻。 原主喜欢雕塑，平时爱捡木头盘弄木雕。按照后世说辞，整个人就是一个手办狂热者。 人型、房子、动物，全都雕刻过，而且手艺不赖，成型时有模有样。 原先村子里的屋中有一只专门存放木雕的小箱子，可惜在大火中灰飞烟灭了。 一把刻刀不断将模块削除，高速下，飞溅木屑堆积地面，风一吹四散飘落。 辰衍细心观察，手中动作没停，将巴掌大小的木块来来回回切割，不一会儿，半成品出现，前面凸，后面翘。 辰衍怀疑他有心灵手巧的天赋，随着记忆加深，手中木块渐渐成型，上半身玲珑有致，下半身斜度倾斜，不到一个时辰，在他全力施为下，手办版白翡翠新鲜出炉。 受工具限制，手办稍微有不协调感，总体来说还不错，值得收藏。 雕成白翡翠的模样没有别的意思，辰衍和她接触时间最长，脸庞身段什么的比较了解，更好下手。 可惜，没有神韵，不过是一具空壳。 他想起宫本右导师家中的那座玉像，不禁露出一丝羡慕，那才是真正的深入灵魂，几乎与真身毫无区别，除了有点邪门。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随后把木雕摧毁，倒进桶里。 宿舍水井边上有个水槽，里面机关设计精妙，利用转轴把井水与河水循环利用，全天然流动水源，干净又卫生。 把手放入水里，凉意袭来，辰衍准备洗把冷水脸，待双手抬起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长出茧子。 用手指轻轻划过，一种摩擦砂纸的感觉浮现心头。 成长的代价…… 小问题罢了。 没有在意这点细节，双目凝视水面，水中倒影显现。 一身黑服，银光点缀，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双幽暗黑眸深不见底。 又进化了。 颜值不错，可圈可点。 通过心境磨炼与练武室双重压迫，辰衍意志和剑术每天日新月异，他仿佛是天生练剑的好手，别云剑术刚刚接触，短短时间内步入门槛。 别小看这一步，别云剑术高深莫测，可不是基础剑术能比拟，即使是入门，也并非轻而易举，悟性差的学徒，可能修炼几个月不一定悟彻。 辰衍一直想找水平相近的对手切磋剑法，演武场到处找人pk，符合这一条件的人寥寥无几。 好在，内闲治的出现完美解决这一问题，这家伙修炼半年，前几次辰衍与他交手全部失败告终，今天，两人约定再比试一场。 “那么，开始吧。”内闲治站在对面，长剑抵在胸前，四周气流涌动，缓缓聚集包围着他，一股厚重气息席卷而来。 别云剑术-云之气流。 利用气体包裹身体，使人与空气之间的摩擦阻力变小，速度方面提升，并且，敌人攻击时接触气流也会被迟缓，防御方面同时很出众。 辰衍眯起眼睛，这些天不可能只有他一人进步，内闲治的剑法明显比从前更上一层楼。 安静的房间，两人站立原地对视，内闲治周围风声鼓动。 “怎么，打算让我先出手吗？”内闲治笑了笑。 尝试调动频率，气流转动越来越快，隐隐能看见一丝丝白线缠绕。 “我先出手的话，你会没有机会哦。”他表现轻松模样。 从明面上看，两人剑法一个刚入门，一个登堂入室，谁的胜率大一目了然。 可实战不仅靠这些，经验与技艺同样重要。 辰衍皱眉，握刀的手紧了紧。 贸然冲过去只会被动，以不变应万变。 见对手没有动作，内闲治轻轻一笑，他宛如离弦之箭，向着辰衍奔去。 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一道剑光闪过，速度之快隐隐赶上月枝英的速度，不过，月枝英的速度是幻影，而他是实打实的。 辰衍打起十分精神，没想到内闲治进步飞快，要是换上半个月前的自己，恐怕一个照面便会被击败。 基础剑术-剑五。 手腕抬起，刀架胸口，下一刻，两把武器对碰，发出巨大声响。 “铛！” 摩擦声出现，这一击势大力沉，辰衍格挡住长剑，后退几步稳住身形。 这家伙…… 他脸色变化，这一斩击超越从前，比以往更有力道，像是被一块巨石击中。 内闲治呼吸几口热气，稳住周身气流不被冲散，明显看出，他运用这股力量不太熟练。 能通过道馆考核都是精英。 “不错。”辰衍揉了揉肩膀，摆好架势。 不全力以赴不行了。 “该我上了，剑七！” 辰衍冲刺，直接甩出一记滑刀，锋利刀刃寒光闪烁，直逼面门。 内闲治冷静应对，向后跳去。 这家伙疯了，一个劲修炼基础剑术，他已经见怪不怪。 辰衍没做停留，继续冲刺，武士刀快速劈砍，内闲治匆忙与之对抗，刹那间，叮叮当当之声络绎不绝。 辰衍内心明白，比消耗他斗不过对手，只能靠急速打法扰乱他的气流，以快止快。 一个回身剑击退内闲治，抓住机会，辰衍双手握刀，眼中精光暴涨，武士刀宛若流星般划过虚空，斩向对面。 基础剑术最后一式-剑八！ 由剑术转换剑招，威力非同凡响。 剑招叠加，一重高过一重，最终威力裂变，呼啸间，隐有划破空气之势。 内闲治脸色狂变，深知这一招的威力，来不及躲避，他疯狂调动灵力，把全部气流涌进剑刃，用尽全力格挡。 铛！！！！！！ 一道道回音，传递木屋所有空间。 摧枯拉朽般剑势压下，内闲治不堪重负，单脚跪地，全身被汗水浸湿，鼓足力气招架。 “呲！”“呲！” 刀与剑剧烈触碰，丝丝火花自上面冒出，内闲治身体越来越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明明只是基础剑术，为什么这么强！ 我一个修炼剑法半年的天才，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新人吗？！！！内闲治内心怒气燃烧，咬牙切齿。 辰衍眼神不变，武士刀施力下压。 难道这次要败了？内闲治脑海一片空白。 随着胜利天平逐渐倾斜，他回过神来，不甘心大吼一声，手臂青筋暴起。 “我不服啊！！！” “啊！！” 牙龈出血，一股新的灵力于体内爆发，源源不断流淌进双臂，他用力推动，一瞬间，剑起刀落。 唰！武士刀被弹开，由地面飞向屋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 全场寂静。 这算什么？临阵突破吗？ 内闲治沉浸不可置信，辰衍呆愣片刻。 随后，他默默捡起刀刃。 “我输了。” “恭喜你，又进步了。”辰衍神色复杂，最终为他感到高兴。 他这位朋友半年的积累并非全是无用功，极限压迫的情况下爆发潜力，打破自身禁锢，不是全然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他就是主角？ 稍加思索，辰衍发现，这货还真有可能，平时走在路上时不时被人挑衅，在食堂吃饭时也一样，内闲治莫名其妙被人嫌弃，和他争吵的还是一个妹子。 细思极恐。 第十六章 仰望星空 内闲治灵力提升后，急匆匆离去，准备去申请中级弟子考核，考核内容将持续一个月左右，这期间，辰衍又变成独自练剑了。 古代夜间娱乐活动很少，辰衍渐渐习惯了这种日子，时常回忆起现代社会多姿多彩，也只得轻叹一声。 身为一只单身狗，黑夜里还剩下星空可以仰望。 天上，数不胜数的星辰组合成大海，如同一颗颗光团闪耀，点缀整个夜空。 群星璀璨，幸运的是今夜月亮女神很开心，月光格外亮丽，光线洒落大地上，一片片幽蓝色夜景，如同一座庞大看不见尽头的舞台。 地面，一片片红色灯笼悬挂各家各户，无双城商业街灯火通明，大放张彩。 这种景色，是在村内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场景。 道馆内，几处房屋烛火未灭，窃窃私语声不断。 闭上眼，体力灵力环绕五脏六腑，缓缓滋养他的肉身，血脉中沸腾精气涌动，使精气神越来越充沛。 灵气这类存在自古以来遍布世界各地，如空气一般存在，不同的是，空气随时随地可以吸收，灵气则需要特殊法门才能存储，通常都是各大道馆家族掌握这种秘法，一般人接触不到。 吸收灵气能强身健体，资质出众者激发灵气转化为灵力，进阶为超凡力量，修炼长久者，亦可凌空飞行，剑断山河。 灵气被武者使用可转化为灵力，被妖族使用可转化妖力，被除魔师或者巫女使用转化为破（除)魔属性。 三者之间关系奇妙，尤其是妖怪。 对于人类武者，妖怪既忌惮又喜欢，忌惮武者与它们匹敌的力量，喜欢武者深藏体内的庞大精血，缠人身子。 面对除魔师、和尚、巫女之类，一般妖怪都会选择避而远之，惧怕这种相克力量。 这些特殊职业人群，他们当中成名已久的佼佼者，实力之强不弱于大妖魔。 这一点，是武者们到达极限也做不到的事情。 根据史书记载，一千年前的天下烽火四起，灾祸经常发生，平民们苦不堪言东躲xz，死尸常常遍布荒野，造就了众多妖魔鬼怪，它们吃人而活，洗好屠戮村庄，制造瘟疫。恶性循环之下，土地被大片污染，人类历史差一点出现断层。 各地大名征战沙场四处征抓男丁，导致武者与除魔师青黄不接，人数上远远不足，仅靠他们的力量守护九州大地困难重重。 等到皇权高层反应过来时，人类赖以生存的土地已经缩减大半，诸侯们不得不放下恩怨，集中力量守护神州核心。 一场人与妖魔之间的大战拉开序幕。 可惜，人的身体脆弱，大部分时间都在吃败仗，仅仅对持两年，众国联军丢盔卸甲，各自奔逃。 此时，新的传承应运而生，名为巫女的存在忽然出现，她们开始奔波大地，传教自身技艺授予手无寸铁的妇女，保卫自己家园。 巫女们的力量不同于除魔师的除魔之道，她们对付妖怪更为出众，破魔属性附加净化效果，令妖怪们闻风丧胆。 正是她们的诞生，人类得以生存，重新建立一个个国度与妖怪抗衡，女性地位也不在低于男性。 这种环境下，一位特殊的女子出现，“她”的姓名无人知晓，其他巫女灵力只净化妖怪躯壳，“她”则是净化灵魂，十分强大，被击杀的妖怪干净利落去世，连复生机会都没有。 “她”巾帼不让须眉，一副战甲一柄剑，独自一人游荡诸国，扫灭不知多少妖魔，力量之强大并肩神灵。 一时之间，引起妖怪们剧烈恐慌，它们怕这股力量传承下去，留下巨大隐患。 大妖怪们开始集结大量妖魔准备动手，那一日，妖云覆盖全境，“她”与妖怪们战斗七天七夜，斩杀普通妖物数不胜数，大妖怪死伤惨重，最后同归于尽。 五百年后，巫女们彻底稳定下来，基本上相隔几座村庄就有一个巫女坐镇，守护一方安定。 每一个人天生吸收灵气不同，这是个人因素，亦可通过后天修炼提升。 辰衍这副身躯出众，如果说常人储存灵力的量是一个杯子大小，那么他的就是一个脸盆，不仅吸收速度快，溢散也比别人慢不少，坚定稳固。 所以说这算是穿越福利吗？没有老爷爷和金手指，另起炉灶。 辰衍安静盘坐房顶，老僧入定，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像。 第二天。 早晨，新鲜空气弥漫大地，沉睡梦乡之人一个接一个醒来，他们洗脸刷牙，迎接新的一天。 睁开眼眸，心神回归，辰衍目光之内，一个老头正在修剪花木，看见他瞧来，抬手打个招呼。 “小家伙，早上好啊。”龟伯和气一笑。 “呃，早上好。”辰衍回道。明明挺正常的画面，可一到龟伯那，画风开始跑偏。 和蔼可亲的老人拿着剪刀咔嚓咔嚓裁剪树枝，身穿短袖与裤衩，背宽厚如虎，腰粗壮如熊，这种体型下，衣服明显即将摇摇欲坠。 “小家伙，快去食堂吃早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老人提醒道。 “知道了，龟伯。”辰衍叹气，众多灵气充斥体内，不上不下，迟迟不能突破第一层，令人心情沮丧。 舒展身体，一个信仰之跃从屋顶落下，脚踩松软泥土，重回大地。 下次继续努力。 “唔，一会是去吃饭团呢还是寿司呢。”辰衍琢磨。 一旁老人若有所思盯着他。 龟伯又瞄了几眼，缓缓开口：“你小子挺厉害，短短半个月触摸到了门槛。” 身为过来人，他比较了解辰衍现状。 辰衍一惊，掉转身体看向老人，感慨不愧是前辈高人，一眼就看出他的问题。 “前辈能否指点一二，帮晚辈走出困境。”辰衍厚着脸皮走上前。 龟伯左手捶了捶背，没有说话，辰衍秒懂，帮着老人家按摩背后，手掌放上才发现，老人背后坚硬如铁，手劲不大还按不下去。 “岁月无情啊。”龟伯舒服眯眼，继续道：“指点谈不上，我这里只有实战演练，怎么样，要不要来上一场特训。” “虽然我已年过花甲，不如从前，指点你这小家伙还是轻轻松松滴。” 所谓特训很简单，断浪教派锤炼肉身，遇上困难莽就完事。 “特训？”辰衍手指一顿，被白翡翠支配的恐惧犹存，浑身不自在，又想了想龟伯堪比终结者一样的体型，恐惧再次放大，可想了想，还是咬咬牙道：“来吧，我不怕。” 不管是不是特训，就算是谋杀，他也认了。 龟伯大笑：“那好，既然你答应了，中途可不许退场。” 这具老骨头好久没活动过了。 “放心吧，退缩不是真男人！”辰衍肯定道。 “行，冲你小子这句话，突破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龟伯面露核善笑容。 第十七章 啊～乖乖站好 辰衍跟着老人走出宿舍，来到特训室，这是龟伯平时锻炼身体的地方，推开门走入，一排排重型兵器横架墙角，摆放着大锤，大棒，重剑，阔斧等等。 中心位置镶嵌大量木桩，柱身铁链缠绕，密密麻麻。一旁几个铁人东倒西歪，身体坑坑洼洼，多处伤痕布满全身。 屋内昏暗，阳光被窗帘遮挡，墙上隐约可见血迹斑斑，种种景象，令辰衍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这时，龟伯苍老的声音响起：“快脱衣服吧，让汗水挥洒全身。” 他右臂用力，撕拉一声，短袖碎裂几段，掉落在地。 面对面，露出肯德基爷爷的笑容。 辰衍：…… “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龟伯大手一按，他整个身体立刻不能动弹。 “你说呢？” 完了。 这，这不对吧，我不打扰，我先走了。 快来人救驾！ “好重的力气。”辰衍试图挣扎，可惜无果，他的力量远远不如老人，如同愚公移山，不自量力。 “哈哈，放心吧小子，你的身体还有巨大提升空间，我会帮助你把它激活。” “怎么样，想不想拥有和我一样的健美体魄。”龟伯秀了秀肌肉，展示激情四射的肉体。 呕～ 不说还好，辰衍更受不了了，他可不想变成大猩猩啊。 说好的帮忙感应剑意突破剑法呢？怎么变得乱七八糟。 “你先松开，我自己能动。”辰衍脸面涨红，憋气憋的。 “嘿嘿，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龟伯松开大手。 呼～ 他深吸一口气，企图恢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活动活动手腕，辰衍把外面一层衣服随意丢下，扭扭头道：“现在开始吗？” “嗯。”龟伯裂口一笑，“你骨骼惊奇，仅仅一个半月时间身体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想那个小姑娘也明白这点。” 白翡翠吗……辰衍沉默。 其实她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潜力，所以才故意用极端方法磨炼我吗…… “只要你按照我的训练方法锤炼肉体，不出半年，绝对能肉身挡剑。”龟伯滔滔不绝道。 “不喜欢浮夸的体型也没事，我们教派精通人体奥秘，修炼成功后，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练成。” “我之所以练成这种体型，有特殊原因。” “不细聊了，来，试着砍我一下，用那把剑。”龟伯指了指一旁的铁剑。 辰衍顺目望去，一把长约三米，宽度大概有半米的巨型大剑静静躺着。 “咕噜。” 辰衍抿抿嘴：“你确定？” 这一剑砍下去，人怕不是没了。 “确定，别废话，是男人就来砍我。”龟伯不在意道。 都是些小场面，以前还用过更大的武器。 “行！”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辰衍点点头，不再啰嗦，走到墙角右手一抬，哐当～没拿起来。 “今天早上没有吃饭。”他严肃脸道。 龟伯斜了他一眼。 咳！轻咳一声，辰衍双手握住剑柄，用力慢慢抬起。 呼！ 好重啊！ 他举起巨剑，晃悠悠行走。 “来吧，别怕伤到我。”龟伯表情认真。 一身爆炸性肌肉鼓动，青筋密布，点点汗水浮现。 辰衍没多说，灵力汇聚双手，一个咸鱼突刺刺中胸膛。 铛！ 龟伯挺起胸部，硬生生用纯肉体接下这一招，半分灵气未调动。 金铁交击声刺耳，剑尖与肉体相互碰撞，辰衍只觉得好似击中一块铁石，酥麻感不断从剑身传导，震的他虎口发麻。 “卧槽！真挡下来了。” 惊讶放下巨剑，他看向龟伯胸膛，居然毫发无损，只留下一块白点，龟伯用手搓了搓，白点消失，顿时变回原色，依旧强劲有力。 太厉害了，当真恐怖如斯！ 辰衍心服口服。 真不知道当初能把龟伯打成重伤的高手是谁，用的是什么武器。 “看到没？我派人人都是这样，以凡人之躯，抗衡妖魔。” 出人意料的抵抗能力，或许真能与妖魔一较高低。 “想学吗？” “想！”辰衍点头，但很快反应过来，我不是学剑的吗？ 看出他内心所想，龟伯嗤笑一声：“学剑和拥有一副好的身体冲突吗？” “不冲突。”他想想也对。 “别墨迹了小子，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乖～乖站好！”龟伯不耐烦道。 终于要来了吗！辰衍心生期待。 “吃我一巴掌。”龟伯一个大手印糊脸。 慢镜头下，辰衍眼神透露出迷茫与恐惧，胆寒盯着手掌，试图用双臂交叉抵挡，随着巴掌越来越近，光是产生的风压就刮着剧痛，可以想象，对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来说，这一巴掌造成的阴影到底有多大，嗷！ 轰！！！！！ 一声巨响，地面震动，天花板木屑碎落，摆着众多兵器的铁架摇晃，墙壁上，一块人型凹型出现，里面漆黑一片，看不见人影。 龟伯意味深长一笑。 小伙子，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第十八章 运用 夜晚，辰衍躺在床上直哼哼，以他身体恢复能力，也没有消除白天特训带来的影响，不过无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没有种果，哪来收获。 磨磨唧唧一阵，最终带着疼痛入睡。 …… 早上打了个哈欠，起身照照镜子，依旧充满阳刚之气。 他和龟伯约定好继续练习。 老人整天浇花养草，与人闲聊，剩于时间便是锻炼身体。这次特训可谓意外之喜，既可以培养美玉，又能拿辰衍当沙包使用，可谓两全其美。 辰衍则是持悲剧和乐观态度，在两种情绪之间来回跳动。 展开双脚与肩同宽，两手握刀扣于颌下，肘肩平，两臂舒展向前刺去。 “砰！” 木桩裂开一道口子，可惜，姿势不太正确，只发挥到三分力，达不到火候。 断浪剑法要求势大力沉，心神合一，龟伯教授他缩减版手法，又把别云剑术的精华加入其中，混合成不三不四的全新剑术。 这种剑术只能感悟剑意，不适合战斗，鸡肋无疑。 龟伯住在平间道馆多年，耳目渲染之下，多多少少了解别云剑术的奥义，他本身又是断浪道馆的前辈高手，所谓一法通万法归一，各方剑派最后的终点是相同的。 又尝试上几十遍，额头汗水滴落，他逐渐摸索剑术意义，神情认真，一丝不苟。 试试别的方式。 下午。 辰衍废寝忘食，心神朝着剑术殿堂一步一步前行，龟伯期间来过几次，没打扰他，反而将门关上。 辰衍盘坐在地，思索秘籍上的呼吸法，每家道馆法门不一样，呼吸方式个不相同，就辰衍目前掌握的两种呼吸法，断浪道馆明显沉重缓慢，仿佛身形跟随力道一沉一浮，而平间道馆讲究人意，呼吸方式与人体符合，一呼一吸之间与自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把自己想象成自然的一部分。 两部呼吸法，最起码要到中级弟子才能接触，龟伯这样做明显是作弊，一旦被平间道馆的人看见，就会被看见，谁都不会在意，辰衍本身是道馆弟子，学习呼吸法迟早的事，至于断浪道馆……反正没人看见。 他按照秘籍上独有的呼吸法进行呼吸，随着胸口起伏，像是有一股又一股暖流席卷。 “灵力在配合呼吸游动。” 玄关内像是有一层白色轻纱，平淡无奇，随着呼吸节奏包裹全身。 “这样的话，运用剑术起码事半功倍。” 一个时辰，浑身舒坦，宛如减去背负着的一块大石头，念头通达。 怪不得大多数人都想打破头皮挤入各家道场中，光是灵气入体，呼吸洗髓等等传承就能让人受益无穷。 为什么道馆招人门槛不一，辰衍现在多少明白几分，一方面需要天资聪颖才能领悟传承，另一方面常年受妖怪困扰，城主降低了道馆要求，使得更多年轻人有机会尝试学习。 不得不说这位城主雄才大略，眼光明亮，即使是在妖魔强盗横行的乱世，也能庇护一方城池百姓，免受灾难之苦。 “抓紧修炼吧。” 辰衍迈开步伐前进，又停了下来，发现自己走动打断了呼吸节奏，使它不再流畅。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数天时间，辰衍一遍又一遍尝试呼吸搭配剑术，里面门路很深，不断尝试各种方法，不得要门，呼吸节奏千变万化，前一秒如同溪流，后一秒变成波澜大海。 这道题太难了，不会做。 他一直推演，思路不能断，不琢磨成功绝不退缩。 辰衍精神上斗志昂扬，身体却饱受摧残。 “糟糕，运岔气了！” 身体剧烈疼痛，之前胡乱运转迎来苦果。 “麻烦了。” 全身一阵一阵痉挛，颤抖，尤其是腹部，好像要被灵力搅碎一样。 新呼吸的灵气在内部横冲直撞，加入反抗的大家庭，合并在一起。 辰衍不得不停下呼吸秘法，慢慢疏导。 不行，太乱了。 必须要换个方法，在危险中反复横跳，才有一线生机。 辰衍彻底放开心神，去寻找气体的规律，从而动用自身最强大的力量，来改变困境。 这是一道艰难的方法，动辄就会失败，稍有差迟万劫不复！ 辰衍面容扭曲，强忍疼痛，压低痛觉，使自己心灵平和，这需要莫大的心境才能坚持下来，眼前情况焦急，他仍然要紧牙关，岿然不动。 此时这种危险的变化在一点点蚕食着，辰衍不为所动，心神一直在寻找着改变的机会。 渐渐的，半个时辰过去了，辰衍皮肤肉眼可见的在干缩，已经被侵蚀大半，但他还是选择一动不动盘膝运转灵气。 …… 书中所说“为变而变，极境其变。”恐怕是对应了这种情况。 辰衍明悟，结合以前所学之法，加以制衡，使两者相融，达到平衡。 又过了一个时辰，气体吸收的生机已经弥漫到了脖颈，此刻，辰衍才睁开双眼。 “玩脱了，但没完全玩脱。” 辰衍双目精光一闪，气势如虹，经过千难万险终于找到了呼吸法存在的规律，在其上涌到右臂的时候全速引导，使气体缓缓变慢，然后开始回流。 呼～终于找对了路。 夜晚，满天繁星闪烁，辰衍豁然倒地，他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气血僵硬不流畅，即便这样，还是笑了起来。 “芜湖，成功了。” 虽然仍然做不到完美效果，但多数情况下已经可以断断续续进行特殊呼吸了。 接下来该看看成果了。 辰衍揉揉双腿活动血脉，慢慢站起，拿起巨剑。 他的目标是一根木柱，上面缠绕铁链，摆好姿势后，心中默念一声。 1.2.3…… 举剑横扫。 咻— 下一刻，呼啸声响彻，剑光一闪而过，巨剑大部分没入木柱。 可惜，铁链只断了几根。 辰衍惊奇不定，这一击的威力似乎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只是随意一击啊。 呼吸与剑术搭配果然非同凡响。 第十九章 换把刀 特训步入第五天后，龟伯新鲜感过了，他甩给辰衍几本秘籍，转眼消失不见。 巨剑威力尝试过了，换成武士刀会怎样？ 辰衍已经习惯使用单手剑战斗。 想来想去，觉得有必要换一把新的刀刃。 无双城店铺不少，光是随意游览就能找到好几家武器铺，他手上钱财充足，可以随便挥霍。 二话不说，辰衍寻着记忆找到最近一家，铺里，一个典侍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里面差不多有十几排木架，上面堆满武器，刀、枪、剑、斧，款式都有，连农具都存放好几排，合适各种人群。 辰衍目的明确，他来到长刀区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刀类众多，武士刀、唐刀、砍刀、卷刀。 辰衍目光一下就被唐刀吸引了，与武士刀不同，唐刀刀身笔直，只有一点弧度，刀尖是方的，刃口比较宽。 武士刀的刀身很有弧度，刀尖非常尖锐。 两种刀炼制方法不相同，一种高温除碳，一种低温冶炼。 辰衍分不清哪把刀坚韧锋利，呼唤典侍，按照他的要求递给了一把全新带有红色剑鞘的唐刀，刀身长三尺，纯红铁打造，经过反复锻造极其坚韧，不易折断，价格上贵很多。 一分价钱一分货，虽然典侍有种稍微宰人的意思，辰衍却没有计较太多，这有关他生命安全，能用钱解决问题最好不过。 “大人放心，这种名刀坚固耐用，十几年内不存在损坏的可能性。” 辰衍拿起刀点点头，手中刀刃仿佛被鲜血染红似的，锋利寒芒闪着红光。 再次步入街头，上次报酬减了大半。 试试威力咋样。 辰衍见猎心喜，一路走进训练场。 拔出长刀，开始试剑。 手感上与武士刀大差不差，都属于轻型武器，把刀尖对准目标，体内运转特殊呼吸法，聚精会神地盯着木柱。 彭！ 白光一闪，如同高空俯冲的猎鹰，眨眼间便把木柱劈成两段。 不出意外。 叶岚脸色平静，继续练习。 这次，他换成一根铁柱，挥刀声响彻不绝，火花飞溅，留下一道道剑痕。 试剑完毕，依旧锋芒毕露，辰衍满意点头，开始观察其他学员。 他们的姿势看起来都非常标准，叮叮当当之间规律隐藏在内，一秒之内斩击数次。 看了半个时辰，一些学徒摇头晃脑，用事先准备的毛巾擦汗，收起长剑闭目冥想，场中只剩下一位中年大叔还在苦苦支撑。 他体格壮硕，双臂肌肉发达，穿着白色道服，右手握住长剑竖劈，基本每一次都劈在相同位置。 休息完毕，叶岚快速进入状态，之前的记忆深刻脑海，他一遍遍调整自己的节奏，刀一拔，牵动全身。 对于剑术，每个人理解不一样，动作自然不同，他的剑术要求快、准、狠，以实战为基础，力求每一次发挥都要到达极致。 上午到中午，中午到下午，场上的人来来去去，唯有辰衍和中年大叔维持不变，身体承受不住就去休息，然后继续训练，练习剑术说难也不难，贵在坚持。 汗水浸湿眼角，带来黏糊的感觉，辰衍头脑昏沉，依然坚持不懈，他的动作不再快速，给人一种沉稳感，不需要计算差距，只要用手随意挥刀，就能正中想要的目标。 拔、对、举、斩，一秒之内完成，不存在任何拖泥带水，一觅即中。 附近休息的学徒全都把目光转向他，左右两边还在练习的少年也停下动作，认真观摩着学习。 连那个勤奋大叔仓促之间也瞄了他几眼。 能在这里练习的基本上都是低级弟子和初入道馆的学徒。 “好强啊，动作简单明了，是个高手。” “估计练习两三年了。” “从动作上无可挑剔。” 一些交谈声隐约传出。 辰衍叹气，他已经疲惫不堪，收刀入鞘转身离开。 “小兄弟等一下。” 辰衍望去，那名中年大叔笑着走了过来。 “不错啊，年轻人。” “我见过的人很多，像你这样坚韧不拔的，很少。” 大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辰衍忍不住直咧嘴。 超长时间的锻炼使他肩膀一阵酸麻，这下子直接来了个重击，这酸爽…… “哦，不好意思，没注意。”大叔挠挠后脑勺，露出尴尬之色。 “没关系。” 既然不是故意的，辰衍也没必要去追究。 “小兄弟，你练多久了？” “两个月吧。” “两个月，两个月？！！” 大叔愣神，随后笑了笑：“怕什么，说真话我还会笑话你不成，就凭你现在表现出来的毅力，足以甩过道馆九成九的人了。” 叶岚扶额，没有开口解释。 “唉，老是有人对我抱怨说自己学的太慢，我寻思着练剑还有捷径不成？自己不努力又能怪谁，他们要是有小兄弟你一半的耐心，也不至于高不成低不就。” 中年大叔是一名中级弟子，进入道场十一年了，剑术勉强略有小成，期间好友要么选择离开，要么普升高级弟子，留下他一人原地踏步，头疼无比。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呢？ 他很喜欢辰衍性格，如今道馆勤勤恳恳的年轻人不多了，今天能遇上也是一种缘分，他豪气表示要请辰衍吃饭。 “不用了吧，我还不饿。”辰衍无奈推脱。 “诶，大男人还婆婆妈妈的，走，不就是一顿饭钱嘛。” “好吧。” 他实在争执不过，无奈点头。 “大叔，您练剑是为了什么？” 两人坐在椅子上，辰衍边吃饭边说话。 “我嘛，我是为了混日子呗，以前的梦想是游历各国各地，顺便斩妖除之类的魔，唉，现在没那么多想法了。” 大叔苦笑，拿起酒坛子猛灌，不少酒水顺着脖子往下流，打湿道服。 辰衍又问道：“如果是实战，我的意思是遇上搏杀，您的那一套剑法还有用吗？” 他之前看见这位也在使用基本剑术。 “当然没用啦，生死之间还用基础剑术，不是纯粹找死吗！” 大叔张大嘴巴，夹起菠菜咀嚼。 想想也对，能用高级剑法为什么执着基本剑术。 可惜，基础剑术的上限只能止步于此吗…… 辰衍很喜欢这套剑术，他想，要是学有所成，或许可以尝试更进一步修改，就像上一代馆主一样。 第二十章 为什么我赢了还感觉不到快乐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辰衍一直徘徊训练场与特训室之间，锻炼身体的同时不忘磨炼剑术，实力突飞猛进。 每一次来到低级训练场，都会有一小批人上前观看，认真学习他的练剑技巧，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这里公认的高手。 天赋固然重要，毅力必不可少，抛去昔日汗水，留下只有千篇一律的纪律，还有专注。 一日复一日的修炼，不知不觉间已经明白了别云剑法的意义。 该动身了。 辰衍这一天什么都没做，来到最初的地方，推开门，这里有他第一次练剑的回忆，有被白翡翠击碎自尊心的场景，还有一些搞怪温馨的片段。 快乐、高兴、痛苦、沮丧，昔日种种情绪停留此处。 目光慢慢扫过这里每一处地方，木架、地板、高台，剑与刀痕随处可见，往日的身影浮现，他不再多想，闭上眼睛盘坐高台，开始默默感应别云剑术的奥义，冲击身体。 木屋内安静一片，辰衍纹丝不动，身体内部变化不断，一道接一道灵力快速运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屋中突然光芒大盛，爆发出轻微响动，辰衍的玄关那里冲出大量灵力，白茫茫一片，还有一丝丝银色交汇。 若有道馆前辈高人在此，一定会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这种现象，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道馆弟子身上出现过。 电闪雷鸣，辰衍身体内部仿佛变成小自然环境，生机与毁灭不断涌现，隐约伴随剑鸣传动。 玄关灵气疯狂宣泄，种种特殊景象出现，简直闻所未闻。 有些人天生就是特殊体质，他们受老天爷的眷顾，气运难以理解，是普通人一辈子也追不上的存在。 相同时代下，巫女身上出现特殊体质的机会更多。 辰衍身处黑暗中的视线被一团光晕包围，慢慢变大，填满目光所及之处。 他耳边好似听见五脏六腑跳动，听见血液流淌，迷迷糊糊之间好像还看见血管骨骼还有肌肉的样貌。 这是……内视？ 最奇特的莫过于眉心与腹部之间的一丝丝白线，它们穿插身体各个部位，如同细小烟雾，弥漫身躯。 剑鸣声熄灭，时间仿佛变慢，屋内场景隐隐约约开始重叠，然后回归正常。 辰衍寂静，盘坐在高台，身体收敛气息，体内灵力不在增长，周围灵气四散，逐渐平静。 睁开眼睛，银色光芒一闪而过，辰衍感悟自身，他的别云剑术已进入达登堂入室阶段。 可惜，还差一步就能进入下一个程序。 辰衍摇摇头，距离第一次修炼剑法已经过了三个月，能达到这种地步算是进步神速了。 不是他自吹，相同时间进入道馆的人现在他可以花式吊打。 唉，这样比较也没什么意义。 看着与两个月前毫无变化的小木屋，辰衍目光深沉，起身离去。 他走进小院，再次见到龟伯。 “前辈，我来了。“辰衍面色平静，心如止水，再也没有从前见到龟伯时的紧张感。 “嗯，不错，大有长进啊。”龟伯手摸胡须夸赞。 从踏进门那一刻起，老人就察觉到了什么，从辰衍的步伐，呼吸，以及身体摆动的动作来看，必然小有所成。 这才多长时间…… “年轻人很不简单啊，想当年老夫五个月才马马虎虎掌控呼吸法门，没想到，呵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龟伯摇头苦笑，感慨时间流迅。 “多亏了您老人家教导有方，才有我今日成就！”辰衍鞠躬道。 喝水不忘挖井人，他感恩一直是可以的。 “啧啧，太谦虚可不是一件好事，会显得人城府深，你这年纪还是年少轻狂些比较好，别失了锐气。”龟伯教导。 我纯粹是尊师重道而已…… 难道龟伯不喜欢这种调调？ 辰衍有所顿悟。 “老东西要来一杯嘛？”他核善笑道。 龟伯：…… “你个小子……”老人气呼呼瞪眼，太不懂礼数了！ 随后哈哈大笑：“罢了罢了，我们道馆都是豪迈之人，有话直说，来，陪我喝酒！”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说的是龟伯这一类人。 平时大大咧咧，不在意他人目光，实际上心思细腻，比谁都清楚状况，龟伯明白，宿舍里的年轻人或多或少都惧怕厌恶着他，私下里不只一次被称作怪物。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辰衍朋友寥寥无几，这两人勉强同病相怜。 一老一少露出会心笑容。 几天后，内闲治考核结束，顺利晋升中级弟子，换上一身新道服，见谁都乐呵乐呵。 除了某个女人。 想到这，内闲治咬牙切齿。他们没考核前在食堂拌过嘴，考核时居然分配到同一组，连续一个月的折腾，两人时常杠上，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走路碰见都十分默契扭头。 哼！ 哈！ 蠢货！（贱人！） 这一日，天气晴朗，辰衍又又又找上内闲治比试剑术，作为一起在神庙同甘共苦过的好朋友，内闲治不会拒绝，同时，他也想看看辰衍有没有进步，是不是还在使用烂大街的基础剑术。 演武场，露天擂台，辰衍和内闲治相互对持，其他弟子在场外围观。 “哟，那不是低级训练场的战神嘛，怎么今天有兴趣来演武场了。” “嗨，切磋罢了，别太认真。” “嘻嘻，叱咤风云的战神和新普弟子的较量挺有趣的啊。” “区区低级弟子，怎么与内闲治斗？” “你懂个屁，人家是白翡翠小姐亲自教出来的，你这是在质疑小姐吗？！” “呃，不敢不敢。” “辰衍大哥是我见过最努力的人了，你们凭什么否定他！” “安静看戏吧各位，瞎嚷嚷啥呢。” 众人台下议论纷纷，学徒与弟子们隐隐争吵不休，纷纷出口成章，口绽金莲。 辰衍并不在意杂音，选择无视，自从踏入剑道殿堂，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后，无时无刻都在努力提高自身修养与实力。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他想触摸剑道的极致，他想遨游剑意海洋，他想与世界绝顶高手切磋，他想……重回故地。 每次抬头仰望星空，也许，其中的一颗星星，就是他的故乡。 星辰大海广阔无垠，遥望不可及。 但还有希望…… 我会越来越强，直到……永远！ 不同以前的私下对战，内闲治选择这里的原因是因为那个讨厌的男人婆也在场内，正好让她瞧一瞧自己的实力，最好把她胆子吓破，哈哈哈！ 仿佛看见某人跪地求饶，内闲治哈哈大笑。 看见莫名其妙陷入幻想中的对手，辰衍无奈扶额。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 “开始吧。” 随着执事一声令下，内闲治举剑摆好架势，面对辰衍。 辰衍目光平静，拔出唐刀置于右下方。 闭上眼睛，辰衍听见内闲治的气流逐渐充斥四周，慢慢汇聚剑身。 万千气旋流动，慢条斯理融入他的身体。 这就是天地借给他的力量吗…… 辰衍心中毫无波澜。 不知为何，内闲治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他紧皱眉头，目光变化，感觉辰衍变得不同了，直觉告诉他，对方很强大。 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或许是错觉吧，都怪那个女人碍事。 内闲治扭头望向观众席，不出意外，一位眼神凶凶的女子正瞪着他。 “切。”他不屑回头。 现实中的对决短暂，不同以往，两人再次交手几个回合分出胜负，这种速度不能称之为快，若真是生死搏杀，高手可能一瞬间会失去生命。 结果出人意料，胜利者是辰衍，赢得干脆利落，与他们想象完全不同。 能通过考核的中级弟子弱吗？不弱！但依旧输了，说明辰衍真实水平绝不止普通弟子那么简单。 扪心自问，除了在场的高级弟子，谁有信心上去挑战辰衍。 没有。 大家不知道辰衍是故意混淆视听，还是扮猪吃老虎。 他们只知道，台上的新人与白翡翠绯闻颇多，是个幸运的家伙，仅此而已。 “太厉害了，短短时间连别云气流都切开了，这是多么敏锐的观察力啊。” “不仅如此，能做到这一步明显是非常熟悉气流变化，说明他自身同样不差。” “这家伙是怪物吗？我记得他好像才来道馆学习三个月吧，为什么这么强呢？不应该啊。” “大神是最棒的！我们没有看错！” “果然能被白翡翠小姐看上的人不可能会差，啊，我也好像做小姐的狗啊。” “？？？混进什么奇怪的东西。” 众人感叹连连，羡慕嫉妒的情绪不断涌现。 内闲治目瞪口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 大家都是咸鱼，为什么你要偷偷变强呢。 他神情低落，像一只游魂野鬼。 “我好丢人啊。”内闲治喃喃自语，丢下剑跪坐在地。 唔，这下子在她面前抬不起头了，泪流满面中…… 辰衍挑眉，不晓得这位又在发什么疯，正准备走过去提醒，却突然被一道呵斥打断。 “不许动他！” 悦耳女声响起，一道靓丽身影匆忙串上武台，一把扶起陷入迷茫中的内闲治，同时双目似剑盯着辰衍。 ？？？ 他不明所以。 “你没事吧。”女子把内闲治的头放进怀中，面带关怀问道。 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弥漫。 内闲治闭上眼睛，鼻子动了动。 “好香啊……” 这里是天堂吗？他把头朝上拱了拱，女子见状脸红如血，没有阻止。 “伤势还严重吗？”她温柔道。 “不严重。”内闲治睁开眼睛，视线被巨物遮盖，目光闪躲。 令郎的胸肌为何如此浮夸。 辰衍：…… 这就是传说中输了比赛，赢得人生？ 我造了什么孽，为什么硬要朝我塞狗粮。 得了，这下用不着自己碍眼，溜了溜了。 第二十一章 温泉 “你这混蛋最近是不是过得很舒服啊？”走在街上散步的一行人中，辰衍调侃道。 上次比试后，辰衍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内闲治，两人加上几个新朋友准备去泡温泉。 “哪有！那娘们烦死了，整天缠着我跑东跑西，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内闲治说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看表情就明白，这家伙心里快乐成花了。 几个人纷纷表示很干，想把他绑架送进异端所，用神圣火焰净化掉。 “喂，辰衍，你最近怎么回事，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内闲治语气不爽。 “都成大名人了，佐佐木香经常跟我提起你，说她的室友都快变成你的小迷妹了。”他酸溜溜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你也信？辰衍内心吐槽。佐佐木香？他稍微有点印象，应该是和内闲治谈恋爱的那个人。 一旁井辅和太古原连连点头，不管是强悍的肉身还是恐怖的剑法都难以想象。 明明是个进门三个月的新人，为什么如此出众，让他们这些平平无奇的中级弟子怎么活啊。 “投机取巧罢了，上次和你对战只不过是趁你还未发挥全力动手，单打独斗我不一定能赢。”辰衍谦虚道。 内闲治听完表情精彩，莫名心虚。 的确，他上次还没全力进攻就败了，很不甘心，但随着辰衍不断击败众多中级弟子，这股心情逐渐演变为钦佩。 “有什么修炼秘诀吗？”井辅好奇问道。 辰衍嘴角轻扬，实话实说道：“运气和努力吧，两者缺一不可。”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众人面面相视。 内闲治闻言惊疑不定，换做以前的辰衍估计会立刻炫耀一下，现在怎么…… 唔，可能和他一样，变成熟了。 太古原沉思道：“不过话说回来，辰衍你连续霸占演武场足足四天，太过高调，恐怕会引起某些人不满。” 这些天，辰衍一直守着擂台。 中级弟子们苦不堪言，被新人揍了个遍，打又打不过，敢怒不敢言。 其中部分人隐藏颇深，以辰衍决斗的过程判断，总觉得这些人没一个使用全力，遮遮掩掩，目地不明确。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些令人头疼的败类手上打不过就下阴招，可惜歪门邪道对辰衍毫无作用，嘴上骂骂咧咧狼狈逃窜。 那些阴险家伙试图请动高级弟子教训嚣张新人，最后失败告终，没有人在意他们。 众人一听觉得言之有理，辰衍则摇摇头，认为经验宝宝们内心承受能力太差，以后还是别去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前往太古原家办理的温泉馆。 进入其中，别有一番风味，正房游廊做工轩峻壮丽，桌椅摆放整齐，三座梨花木雕里存满许多精美物件，上面还摆放一盒樱花香木，且院中树木山石皆在。 “你家真大。”井辅感叹。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哪里哪里。”太古原不好意思挠挠头。 “走，我带你们去特等房。”他招招手，领着他们走去最里间。 踩在木质光滑的地板上，附近不少人刚刚沐浴完毕，个个脸庞泛红，带许舒服神色，湿润长发或披肩，或绑起。 划过雕刻异兽的木门，里面是被一群大石围起来的温泉，池面上散发丝丝热气，石块表面架有一座灯炉，淡黄光芒照亮四周。 后面是一片森林，带有香味的花朵盛开在草丛，天上阳光照射一半池面，波光粼粼，剩余部分被建筑遮挡，合成一阴一阳之势。 可惜，不是夜晚，要不然在月光下此处景色会更加迷人。 “咕噜咕噜。” 几个大老爷们脱光衣服，换上棕色浴巾，一个个迫不及待跳入水池里，舒舒服服躺着泡温泉澡。 “真惬意啊。” 感觉平日修炼的疲劳一扫而空，全身充满活力。 辰衍随意找个角落躺好，刚想闭目养神休息，本能察觉一道道视线焦距，他眉头一皱。 扫了一圈，发现几个基友目光灼灼盯着他的身体。 ？？ 发生甚么事了？ 辰衍警觉，他不记得面前几个家伙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都到水里来了，看着我干什么，泡，快泡啊。”他催促道。 内闲治：“老辰啊，大家都觉得你在故意炫耀肌肉，打击我们的自信心。” 对啊，岂可修！ 几人把目光收回，或不屑，或羡慕。 “阿这？” 辰衍低头，发觉自己身材确实比较出众，符合时代审美。 帅气挺拔的身姿，线条优美的肌肉，加上健康小麦色皮肤，看上去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充满阳刚之气的大哥哥。 这个世界可没前世那么太平，由于灾祸频繁发生，导致人们审美渐渐朝力量上靠齐，男人孔武有力才是帅的象征。 “卧槽了，要是我有这副身材，女朋友估计得有几十个。”内闲治口花花道。 表示是身体拖累了他。 在场无人相信，这家伙性格什么样，几人早已摸清，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那一类。 辰衍撇了撇嘴：“你敢吗？”井辅与太古原纷纷点头。 一个胆小怂货罢了，好运捡到一只妹子居然还不知足，妄想多人时间管理，死不足惜。 内闲治轻藐一笑：“不过是区区男人婆，她可不敢管我的事情。”言语颇为得意。 “哟哟哟，在这耍威风，有本事当着人面说啊。”井辅嘲笑道。 “哼，我平时不过是让着她而已，顾及到她的颜面，你们还当真了。” “行，这句话改天我会原封不动带给佐佐木小姐，你好自为之吧。”井辅冷笑。 “你敢！”内闲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呵呵，来打我啊。”对手竖起中指。 他脸庞涨的通红，如同一只被铁板烤熟的鱿鱼。 “井辅太郎！！！” 温泉里的声音传遍所有房间。 两人挥拳互殴，大战至温泉边缘，溅起涛涛浪花。 “真幼稚。”太古原无聊打个哈欠，刚张开嘴，一团水直接呛进喉咙管里。 “咳，咳咳！” “是谁？！！”他站起身体大怒道。 是他！ 是他！ 内闲治与井辅异口同声，指向对方。 “八嘎！” “混蛋！” …… 战争从两方对线变成三分天下，一时之间水里热闹非凡。 一旁躺尸的辰衍忍受不了浓重的逗气，身躯下沉，躲在暗处。 第二十二章 藏书阁 打闹持续片刻，几人四仰八叉倒进温泉，临近中午，人均脸色红润，个个浑身舒坦，加上平时锻炼缘故，看上去龙精虎猛。 一行三人穿好衣物离开温泉馆，太古原留下与父亲商议家事。 辰衍要晋级中级弟子，需进行考核，道馆有两种方式，第一种由长老发布任务，弟子限定一个月完成便算成功。 第二种则是特意为天才弟子们准备的任务，进入道馆学习剑术不超过一年者，可连续挑战五名随机中级弟子，挑战全胜额外奖励藏书阁秘籍一本，挑战四胜晋级特殊中级弟子，其余算作失败。 辰衍最近所作所为在道馆广为流传，称霸中级演武场数天，横扫大片弟子，连一些名宿前辈都略有耳闻。 考试定格明天上午，流程正常行走。 第二天，辰衍如约而至，台上，随机抽取五位倒霉蛋与他对决，不出意外，取得胜利。 辰衍在战斗过程中点到为止，这些输了的人脸色不算难看，纷纷点头承认失败。 经过考核老师亲手按下印章，宣布辰衍晋级特殊中级弟子，一时间台下众人五味成杂，既羡慕他取得如此之高的成就，又暗叹自己的不争气，被一个新人给比下去。 这是道场十年来第二十三位特殊弟子，引起嫉妒也是理所当然，不单单名誉上，资源也会倾斜很多。 至少进入道馆高层视线，收做徒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高级弟子来说，从此多出一个追赶身影的后辈。 起点屋顶，远方大树枝叶繁茂，辰衍斜躺屋檐上，目光微眯，看着蓝天白云广阔无际，心神格外轻松。 地上众学徒呐喊声不断，刻苦训练基础剑术，长时间暴晒令他们额头汗水滴落，一个个面露痛苦之色。 扛不住的学徒们找个阴凉地休息，其中毅力拔萃的人挥舞一遍又一遍熟悉动作，肌肉酸痛也咬牙坚持，艰难尝试寻找剑术的奥秘。 看着他们，辰衍忍不住感慨，天赋二字限制了太多人，实力的差距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了。 并不是说坚持没有意义，相反，坚持了，也就意味比别人有更多的选择机会，虽然这种机会在天才眼里不值一提。 天才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还努力的天才。 辰衍不由想起白翡翠，如果没有她的细心教导，自己还能像今天一样强大吗？ 这些谁也不知道，但辰衍很庆幸，庆幸遇上了她。 说实话，一个月天天近距离的相处，要是说半分想法没有，是不可能的，在青春年华，谁又能拒绝一个漂亮聪慧的女孩呢？ 两世为人，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遇上白翡翠，如同阴暗潮湿之地被一道白光笼罩。 可惜，两人身份实力相差巨大，辰衍一直不敢做出多余举动，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万一出现人生三大错觉，谁都尴尬。 最后，随着白翡翠离去，这份少年还未萌芽的仰慕之情，被陌生距离斩断，渐渐随时间消逝。 现在的他心底只有剑道一途。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世界上得天独厚的人毕竟是少数，辰衍了解自己在剑术上的天赋，但其他方面，例如身法、心术，纯粹是狗屁不通。 上天给你开了一扇窗，必定会关闭另一扇门。 辰衍虽然苦恼，却不贪心，他知足现状，自己的特殊何尝不是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要向前看齐。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决定人生，力量越大，选择越多。 他跳下屋顶，向藏书馆走去，脑海里幻想得到超级秘籍，自此平步青云。 奇遇这种事情，讲究缘分。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想要之物。 道馆藏书阁建立一百多年了，期间陆陆续续塞进不少书籍，还有其他贵重物品，有些从外地找来的，有些随着传承破灭成为孤本。 少部分弟子中的佼佼者进入其中获得珍宝，实力提升飞速，但也有个别人毫无收获，带出废纸。 想要得到踏入资格，条件异常刻薄，难度之高，基本与普通人无缘。 所以，藏书馆内东西越堆越多，导致宝物明珠蒙尘。 想成为真正强者，追求自身道义与自由，力量必不可少，而奇遇是一种捷径，辰衍能得到的东西只有一个，必须小心谨慎筛选。 靠近书阁，外貌像是一座六层高塔，一层大概高约十米，一环扣一环，顶处楼阁最窄。 大门敞开，他脚步稳重踏入，第一层内书本不多，零零散散摆放书柜，周围有两人看守，一位是守阁长老，另一位是低级弟子。 老人全身淡蓝色衣衫，长须白发，脸庞皱纹遍布，一双眼睛经过时间的冲刷沉淀出智慧深意。 见有人到来，他抬起苍老手掌。 辰衍把印章交给老人，待他检查完毕后，恭敬行礼，转身找到拿着扫帚的普通弟子。 “请问，哪一层存放的剑法秘籍最多？”辰衍小声问道。 那人先是扫了他几眼，然后低头想了一会。 辰衍不动声色递过去。 弟子抬起头，指了指上面，道：“第三层就是了。” 得到想要答案，辰衍颔首：“多谢。” 他把目光看向楼梯，正准备上去，突然被推了一把。 “第三层东面最右边。” 那名弟子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辰衍点点头，脚步轻快直上三楼。 身法武技难以掌握，他目前练习基础就好，趁此机会，找一本与剑相关的珍贵书本，为以后将来做打算。 剑术修为一日千里，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走出旋转楼梯，来到三层，这片区域分为四个副本，辰衍匆忙瞄了几眼，直奔东方。 一排排书架如云朵高高耸立，书架边缘从低往高相扣扶手，人们能借助它们爬上高层。 这里没有弟子出现，附近几个人影都是教师，像辰衍这般的学员毕竟比较稀少，天才不多，很少有人会来藏书馆。 以前辰衍获取知识与书籍是教师传授，属于大众版，别云剑术虽然级别高，乃核心剑法之一，人手一册，但领悟难度系数大，不是单靠天赋就能完全吃透。 第二十三章 剑意 东区书架群，辰衍才靠近就感觉几股锐利气息铺面而来，脚步一顿，看向不远处几位导师，见他们无任何反应，重新迈开腿靠近。 一座座木架上，多本古老黄纸制作的秘籍破旧不堪，一眼望去，如同满天星辰悬挂。 这些书并非全是有关战斗方面的类型，种类繁多，一本一本看过去，估计得一个多月。 辰衍停留时间为半个时辰，一旦超时，无论是否完成，必须直接离开。 这个规定显然是防范弟子们胡乱使用记忆力。 武学这类法门不是随便看看就能学会，万一记错关键的几个字，后果不堪设想，走火入魔都有可能。 辰衍目光匆匆扫过几座木架，这里面似乎存在几本特殊意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他挨个拿起，有两本看上去朴实无华，一本锋芒毕露，仿佛里面古老的意志即将破封而出。 远处暗处，更有一丝剑气流露，摄人心魄。 辰衍翻开眼前书本，上面确实记载有关剑术的内容，只是大致介绍剑意剑气方面，不是他想要的。 这些道理，自会有老师去讲解。 挑挑拣拣，辰衍专门寻找特殊书籍，之前出现奇异现象的几本书的确独特，但比起别云剑术，还是差了几分。 想想也对，若真是强过道馆绝学，也不会被摆放在这。 又逛了几个书架，辰衍心里有些焦急。 一炷香时间，毫无收获，期望越大落空越快。 就没发现任何一种秘籍高于别云剑术。 难道是运气开始下降的缘故？ 酋长，放弃吧，别找了。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时也命也。 辰衍沉思一会儿，除了东面，其余三处是要探索的，等会把第三层翻一圈，在尝试之上楼层。 那么除了剑法外，剩下需要什么？ 他刚才看见一些强大职业所需的秘籍，如巫女、除魔师。 这两类人群利用灵气的力量远远超出武者，其秘法必定十分强大。 打个比方，可以把武者比喻成战士，巫女除魔师比喻为法爷。 这么说不完全正确，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武者就是个弟弟。 战士能抗能输出，武者却不行，大宗师级别的武者才勉强与中级妖魔五五开，对上高级妖魔便是一招被秒杀的结局。 武者想练成大宗师，必须要拥有独特武道见解，开创一门属于自身的武学奥义。 无双城，大宗师仅有五位。 而修炼几年有成的除魔师或者巫女，抵御中级妖魔不在话下，遇上更厉害的也有机会逃跑。 无论是从战略价值，还是社会高度，特殊职业优势都很巨大。 辰衍不后悔选择修炼剑道，木已成舟，其余乱七糟八想法抛之脑后。 算了，自己的道路已经选定，那些物品不要也罢。 第四层，他的咸猪手不断抚摸异类秘籍，可惜并非全是剑类武学。 《除魔册》，《拳意形》，《北月基础剑术》…… 连续观看几步，辰衍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这些书上的东西名宿前辈偶尔传授，作用微小。 不死心又看了看，有些书记录奇闻异事，有些摘要战斗心得。 一路走走停停，上到第五层，辰衍心里计算，时间还剩一盏茶功夫。 他不再犹豫，翻书速度加快。 “阴阳剑决，需要男女双修才能合并，不要。” “风灵剑法，修炼大成如风如影，也不行，和别云剑气冲突了。” “金刚剑术，需要顶级武器搭配可发挥十成威力，买不起。” 辰衍眉头紧锁，沉思片刻，还是放下手中的金刚剑术。 他又抓起一本秘籍。 这本书好像被烧过，拿近仔细闻闻，居然还有一丝丝焦炭味道。 接触那一刻，秘籍封面有一层淡淡金芒浮起。 辰衍习以为常，之前都是这样，种种异常不足为奇。 《雷霆剑意》封面四个大字烙印，看名字，应该和剑意有关。 他翻开第一页，便有一道白光绽放，刹那间，辰衍忽然生出一种被闪电击中的麻痹感。 “是幻觉？” 心中大惊，只是一本剑术而已，怎么会…… 他定睛朝书中文字看去，白光随之消失，只留下白纸黑字。 “雷。” 一页纸上，只有这一个字。 辰衍被这书上的文体震慑到了，这对于他来说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心神。 这…… 辰衍目光紧盯“雷”字，看不出来任何名堂。 这其中有什么奥秘吗？ 念头生起便很难消除，辰衍对下一步也很感兴趣。 由于时间问题，他打算以后在观察其中意义，于是尝试翻动第二页，愕然发现，竟然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辰衍惊疑不定。 突然，他想到一种可能，手指转动，哗哗啦啦声不停，书页快速翻转，和想象中的一样，全部空白。 辰衍定神，大拇指推开第一页，放在“雷”字上。 轰！ 一瞬间，雷霆降世之音响起，声势浩大，在大拇指下的字体变化成白色光芒，散发微弱电弧，破书而起，涌进辰衍身体。 “什么？！” 心中惊惧，连忙收束心神，灵力包裹五脏六腑，尝试着阻止这道奇怪的文字。 白色光芒在体内与灵力接触，并没有抵抗，化作一团白雾，消失不见。 “这是……奇遇？” 他呼吸急促几分，这本书好像意义非凡，有不同于其他秘籍的感觉。 在这一刻，辰衍心中闪过一道亮光，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左顾右盼，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显然，这种奇异景色只有自己能看见，要不然早被别人取走了。 思索间，他只觉手中一轻，秘籍变成灰烬消散。 “这个雷字竟然具有这样的伟力，真不知是什么年代被创造出来。” 真正的无价之宝。 辰衍心中勾勒出古字样貌，没有反应，他转而运起灵力，果然，白色光芒出现，在这一刻一闪而过。 辰衍看到了曙光。 达到目的，转身下楼，不顾扫地弟子惊讶目光，直接离去。 屋内，守阁长老闭目养神，过了一会，他的眼睫毛动了动。 第二十四章 雷 路上，辰衍心念一动，白光浮现，位于眉心处，只一眼，他就被吸引了进去。 内视里，白色光芒转化成液体，分分合合，又变化为雷字，一横一竖，错落有致。无穷奥秘爆发，银色星光忽上忽下游动。 好神秘…… 辰衍心神沉入进去，仅仅一个字，仿佛与宇宙一般充满未知感，令人向往，想去追寻探索。 他沟通灵气尝试环绕那团白光，一接触，雷字震动，主动牵引灵气融入，一层层幻影叠加，由小变大，再变大，覆盖住视野，逐渐大到遮蔽目光所及之处，看不见尽头。 辰衍被这一幕深深震撼。 每一处角度上，漫天雷霆降落，威力无穷无尽。 这是世界末日吗…… 一道闪电自上劈下，转眼消失不见，在这刹那，辰衍眼睛被白炽照亮，清楚看见雷光之内蕴藏的剑意。 快，非常快，如同一把划过宏伟世界的利刃，转瞬即逝。 这是何等恐怖的剑法。 “嘶！”辰衍倒吸一口凉气。 惹不起，惹不起。 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创造出如此奇迹。 他呼吸急促，以自身的剑道天赋只能“看”见剑意，却不能感悟，明白不了关键至理。 想要掌握这门剑法，得先了解雷霆之力，沐浴雷光的瞬间抓住机遇，以雷霆击碎黑暗，绽放隐藏深处的剑芒。 冥冥之中，他好像有点理解白光的意思。 让……自己被雷劈？ 辰衍一阵沉默。 对于自己的斤两，他很清楚，根本挡不住闪电洗礼。 不谈其他，闪电也不是想碰见，就能碰见。 必须要下雨天，即使靠近高处，机会同样非常渺茫。 其次，闪电的温度平均达到一万多度，等于太阳表面温度的三到五倍，别说他，大妖魔来了估计也得跪。 会重生的不算。 太看得起我了，这剑法不学也罢，告辞！ 自己区区人类之躯，何德何能修炼这牛叉功法。 送死这种事情还是算了。 等等…… 人类？ 貌似创造这剑法的好像也是人类啊…… 只有人才会使用书本记录秘籍，妖魔都是灵魂传承。 当然，个别妖魔除外。 貌似……有搞头。 辰衍再次尝试，依然是字体模样，晦涩难懂。 不过，这回带了介绍。 整本书之所以才一个字体，是因为精华浓缩一起，“雷”就是书的关键，万法变一法。 白光告诉他，与雷霆相碰瞬间，身躯会被洞穿，随之，枯萎死气弥漫，而在这一瞬间，通过身体与雷霆之间的桥梁，用灵力维持两者平衡，才能突破剑意。 绝境中仍有一线生机。 很危险，千万分之一的机会。 感悟过程中不能动摇，需全神贯注，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没有身怀死意，根本达不到这种要求。 无法身心合一，便理解不了雷霆奥义，无法破镜重圆，便掌握不了真正的雷霆剑意。 强者，往往诞生一念之间。 辰衍迟疑不定，为了一部惊世骇俗的剑法，真的要去赌命吗？ 用一生，换取不存在的几率？ 他不缺少孤独一掷的勇气，但，至少也得处于危机时刻。 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怕是无法接受。 或许，自己以后能接触更强的东西…… 稳住，别浪。 平稳发展，迎接广阔未来，大好人生等待着自己。 辰衍叹气，好不容易找到的剑法，难度却很逆天，白费力气了。 可惜了，雷霆剑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或许，应该先尝试一下，实在不行，放弃并非不可。 一脸愁容走进宿舍，天已经黄昏，不知不觉站了这么久。 关上门，辰衍闭上眼睛。 “蠢货，才会犹豫不决。”他莫名想起这句话。 懂了，自己应该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