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牵我手的》 第一章 回国之旅 我醒来的时候，机舱里亮着幽暗的灯光。很安静，要不是微微的发动机的声音，我都以为是在陆地上。我把座椅从平躺状态调成坐姿状态，环顾四周，好像整个二层只有我和我左边睡着的这位美女。我打开座椅附带的显示屏，调出航路图，已经飞了八个多小时了。 一个美丽的华裔空乘走过来，步态轻盈，笑容可掬。 “郑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吗？”空乘弯腰轻声问。 我看看我左侧的沈玉，她戴着眼罩，睡得正香。 “给我来杯水，另外，有什么吃的吗？” 空乘背着的手伸过来一个菜单，原来早有准备。我拿过来一看，全法语的。 “随便给我来点吃的吧，有点饿。” “好的，您稍等，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了，水先给我来一杯。” 空乘很快拿来一杯水，盛水的杯子精致漂亮。 “郑先生，我是空翻，李颖，有需要您可以喊我。” 我喝了一口水，飞机上太干燥了，口干舌燥的感觉。我看了下沈玉，她把毯子裹得紧紧的，显出修长的身材。不过包裹得太整齐了，感觉有点搞笑。 沈玉一定要坐舷窗边的位置，所以我要站起来俯身过去才能打开舷窗挡板。一拉开舷窗挡板，一片刺眼的亮光一下子照进来，吓得我赶紧把它关上。 坐回座位，沈玉已经摘下了眼罩，在慢慢调起座椅。 “飞了多久了？我睡得好香啊！”沈玉睡醒抹眼睛的方式也很独特，不像大多数女人那样用手背或者手指抹，她用手掌的掌根从眼睛靠近鼻子的地方朝耳朵方向抹。 “大概八个小时了，还有三个多小时可以到了。” “我想吃东西。” “马上安排！”我呼叫李颖，又点了一份餐。 等送来才发现，一点也不是随便弄了点吃的，而是很丰盛的一份早餐。 “看来吉娜定的这头等舱还不错。” “这个吉娜听你说了好几次了，我最想见的人就是她。肯定是个大美女！”沈玉斜着眼睛笑着看我。 “是啊，比你好看太多了，哎呀，你说我带你回去干啥呢？” “切！”沈玉白了我一眼，“你就是天天招蜂惹蝶的。对了，玛蒂娜跟你说啥了？你俩神神秘秘的。” “没说啥，再说了，没通过你转达说明是悄悄话，那我怎么能跟你说呢？你要知道你自己问她啊！”话还没全部说完沈玉的拳头已经砸上来了，好痛，看来有点醋意。 她又要了杯白葡萄酒，我抢过来喝了一大口。她握紧了手上的餐刀看着我，我假装没看到。 “哼，你就会欺负我！” 我赶紧叉了一块小蛋糕送进她嘴里。 “你说你混得是有多惨，唯一的闺蜜还跟你男朋友当着你的面电话聊半个小时。哈哈哈哈！” “真讨厌，我不吃了！”沈玉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别，别，生气对皮肤不好的，乖，我喂你吃吧！” 把沈玉喂饱了我把剩下的早餐全都吃了。 出海关的时候，我给吉娜打了电话，吉娜说司机陈师傅已经在出口等我们了，她没有来。 “哟，看来这个吉娜是有点问题啊！不敢见我！”沈玉好像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从上海的浦东机场到昆山我家里已经下午了，吉娜安排的新来的保姆做的菜沈玉吃得挺开心的，大概是她很久没吃中餐了。 我把主卧衣帽间我的衣服全部整理到了一间小卧室里了，腾出来的主卧衣帽间全部给沈玉放衣服。这点看得出来她相当满意，开心地在床上跳了半天。 吉娜打来电话跟我约了下时间，明天上午十点业务部门高管一起开个会。 第二天早上我和沈玉一起慢跑了一圈，顺便让她了解一下周边的路和配套设施，以免她一个人出来走丢了。吃完早饭后，沈玉打扮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下楼了。今天她穿着一条紫色长袖连衣裙，外搭一件卡其色的长款风衣，紫色的高跟鞋，单肩背着一个黑金的香奈儿小包包。配合修长的身材，简直把我看呆了！ “这是‘米兰时装周’吗？”沈玉笑而不答。 到厂区的时候，吉娜已经在停车场等我们了，她看到沈玉从车里出来，一脸惊讶的样子。她跟我前妻陈静曾经是闺蜜，当然现在已经不来往了。 吉娜是我之前在外资公司时候的秘书，后来我接手了齐总的这个工厂后，她过来帮我，现在已经是公司的副总经理了。 “我说你咋失魂落魄要去意大利，原来是找这样的绝代佳人啊！”吉娜话是对我说的，可直勾勾看着沈玉，朝她跑过去。 “我先去开会了，你带玉儿随便逛逛。”吉娜像没听到一样勾着沈玉走了。 “这女人有的时候大概比男的还喜欢美女。”我心里暗想。 我到会议室的时候，业务部门的高管已经都到了。各部门分别汇报了一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的一些业务情况和需要解决的问题，除了几个比较大的问题我需要考虑一下以外，其他的事项我基本当场回复了。 开完会，我去食堂吃饭。厂区的食堂条件一般，但是饭菜做得真的很不错。食堂有三个装修比较豪华的包间，不过我除了接待客人以外，基本不在包间吃饭。 我进食堂的时候就看到沈玉和吉娜面对面坐着，看样子聊得挺开心的。 我拿着餐盘走到她俩旁边，刚准备把餐盘放下，吉娜瞪了我一眼：“你坐旁边去，我们聊悄悄话！” 我只好默默端着盘子在隔开一排的靠窗的餐桌坐下。刚坐下没多久，财务总监葛松茂端着餐盘在我对面坐下，笑嘻嘻看了看吉娜和沈玉。 “老板，吉总又给你找了个秘书？这个可以！”他竖了个大拇指。 我用筷子敲了敲他的餐盘：“吃饭，别瞎起劲！” 老葛一脸坏笑。 几个年轻员工从吉娜身边走过，盯着沈玉看，走过她们身边，为首一个年轻人转头对吉娜说：“吉总，又给老板招秘书了啊？” “是老板娘。”吉娜不知道为啥这一声喊得特别响，很多人都看向沈玉，沈玉脸通红低头拨着餐盘里的饭。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对吉娜做了个手势。很多人朝我看过来，我转过头，看到老葛张着嘴巴看着我：“我想这长得天仙似的姑娘是谁呢，结果是老板娘，哈哈哈！怎么她以前从来没来过？说实话，我们很多人之前都以为吉总是老板娘呢，哈哈哈！郑总，你这些天是结婚去了？” “没，她之前在意大利，我去接她回来。” “怪不得呢，我想怎么之前没见老板娘来过。” 沈玉和吉娜吃完了，她俩把餐盘送到回收窗口，吉娜朝食堂外走，沈玉朝我这边走过来。 “吃完了吗？”她走到我旁边背着手站着问我，我顿时感觉好像所有人都看着我。 “嗯，吃完了。”我坐着没动。沈玉把我的餐盘端起来朝回收窗口走去，我坐在位子上尴尬地朝老葛笑笑。 “你这媳妇不光漂亮，还勤快！”老葛笑得露出满口黄牙，五官都挤到一起去了。 “等下你来下我办公室，我们再对下资金计划。”我站起身，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下。 沈玉走到我旁边，勾着我的手臂朝食堂外走，我感觉很多目光注视着我们，有点紧张。 不过，这一切我总感觉好像是吉娜或者沈玉，或者是她俩一起策划的沈玉的出场方式！ 第二章 心理咨询师 我睁开眼睛，窗外照进来一片阳光，暖暖的感觉。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从催眠躺椅上坐起来，感觉精神好了很多。我转头看向身后的办公桌，一个美女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微卷的披肩长发，米色的西装套装，浅蓝色的衬衫，肉色的高跟鞋。 “上官医生，不好意思，我好像又睡了好久，耽误你时间了！” 美女停下手上的工作，向我走过来，在我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现在感觉怎样？” “嗯，感觉像充了电一样，你这个躺椅有魔法，我每次在这里睡醒都感觉很好。” 上官莞尔一笑，递给我一张纸。 “你回去把这个‘家庭作业’做一下。还有，叫我上官或者上官伶樱就行，心理咨询师不是精神科医生哦！” “好，好，我总感觉治病救人的都是医生，所以老是忘记这个。” 我站起身，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我的西装外套穿上，对上官微笑点了下头，拿起我的手提包向门口走去。 “上官，阴天你有时间吗？”我右手抓着门把手回头看着上官。 “我们预约的下次咨询是下周五。”上官站在办公桌后面，右手拿着几张纸，疑惑地看着我。 “哦，我知道，我想，嗯，没事，那我先走了。”我打开门走出去。 门口有一对夫妻带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坐在等候区，看样子是来咨询的。夫妻俩脸色都不好看，小孩子低头剥着手指甲，妈妈一巴掌拍在男孩手上，男孩一声不响放下手，低着头。 我从大楼里出来跑到马路上感觉有点冷，地跌里面大概会暖和些，我朝地铁站走去。加上中间换乘，一共坐了十一站，出地铁站的时候又感觉有点冷，我把西装的领子立起来，虽然用处不大，但是心里好像感觉暖和些。 回家的路走起来有点远，不过今天感觉精神不错，蛮有劲的。走到我家所在这个老式小区，顿时感觉有种温馨的感觉。虽然我平时一直关着门，也不跟别人说话，但是每次走进小区，心里就有种安静的感觉。 走了五层，打开门口的铁门，迎面而来的是有点霉味还带着一点酸臭味的气息，门口的垃圾好几天没扔了。 我走进房间，这是一个一共只有一个房间的一室户，基本没什么装修，房间的中央是我的床，窗边有一个破旧的写字台。写字台的右边是阳台的门，靠近阳台门的地方有一个塑料布做的“衣橱”。我脱下西装外套把衣服挂进衣橱。 厨房的柜子里有很多方便面，我拿出一罐，发现没有热水，接了点水烧起来。电话铃响了。 “喂？” “瞿先生，你刚才走的时候问我阴天是不是有事，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没，没事，我随口问的。你很忙的，不用管我。”我挂了电话，呆呆看着电热水壶。 电话铃再次响起。 “瞿刚，不要挂电话，你任何的想法都可以告诉我，这些都对治疗有利的。现在你的状况已经越来越好了，一些困扰你的症状在逐渐消失，我们再努力下......” “上官，不好意思打断你说话。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我本来是想约你在外面见个面。我，我已经，已经没有钱再治疗了。” 电话那头大概有五到十秒的沉默。 “我阴天来找你。” “不，不，你别来，我没事，你忙你的。等我凑到钱了我再来找你。” “是不是继续治疗我们阴天再商量，我阴天有空的，阴天在你家附近的公园见面，早上八点，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的右手又开始抖起来，我只好用左手拆开方便面的包装。倒开水的时候，左手没控制好，滚烫的热水浇到了右手上，但是好像没有很痛的感觉。我用肥皂在右手被浇到的地方都抹了一遍。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被子垫在了身体下面，右手有疼痛的感觉。 “大概又做噩梦了。”我心里暗想，感觉头发胀。 电话铃响了。 “瞿刚，我已经到公园了，你没事吧？我刚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 “我，我，我睡过头了。”挂了电话，我看到手机上显示有十三个未接电话，都是上官打给我的。 我简单梳洗了一下，出门去公园，公园门口远远就看到了上官。她把头发扎了起来，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运动衣，背着一个粉色的小背包，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我给你买了早点，就是现在有点凉了。”上官一脸歉意地看着我。 我接过早餐狼吞虎咽吃起来。 上官没有回答我的话，手里拿着给我买的咖啡，我们朝公园里面走。走到一个长椅，上官拉我坐下。我把剩下的早餐吃完，接过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按理我不能跟你单独会面，因为你是我的来访者。”上官侧过脸看着我。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说不出来。我两只手捧着咖啡，上官看到我右手包着布。 “你手怎么了？” 我摇摇头，上官把我手拉过去，解开包扎的布。 “你的手烫伤了，我们去药店买点外敷药。” 我又摇了摇头，把布一点一点再缠起来。上官要帮我包扎，把我的手拉过去，我的手一碰到她的腿立马抽筋一样地弹回来。我推开她的手，自己慢慢包扎好。 我很想说些什么，但就是无法表达出来。上官从包里拿出一颗糖，剥了糖纸送到我嘴里，我喝了口咖啡，糖和咖啡一起的味道很棒。 “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那你可以听我说。”上官把手撑在身体两边，目视前方，我看着她的侧脸，有一种宁静而美丽的感觉。这种宁静像是小时候母亲怀抱里的那种温暖和安全感。 我不知道因为她是我的咨询师让我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她的脸看起来就让人有一种温暖和宁静的感觉。 “瞿刚，从我们咨询的开始，我就觉得你不是nobody，你的气质和礼貌的习惯以及你正常表达的对一些问题的看法，我可以说，甚至远高于我的认知和见识。” “你失去的记忆可能是你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这部分的记忆可能因为你受到的巨大创伤而被你的潜意识封存起来。但是我着手的第一步，并不是先打开这部分记忆，而是先帮助你解除你的一些症状。” “在精神科治疗和心理咨询双管齐下的时候，你的进步非常阴显。”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我的意思是我私人对你的帮助。”上官转过头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内心是想点头的，但是表现出来的却是摇头。我用右手狠狠掐了一下左手的一根手指，右手掌背一阵刺痛。 其实现在的状况我已经无力什么改变了，钱已经快用完了，连房租也付不出来，甚至于吃饭的钱也所剩无几了。 “那这样好吧，我先帮你垫付所有你治疗和生活的费用，等你宽裕了可以慢慢还我。”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我没有去接。她再从钱包里拿出一些现金，和卡一起要放到我的上衣口袋里，我推开她的手，卡和钱都掉到了地上。她蹲下慢慢把钱和卡捡起来拿在手里，但是脸上看不出来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 “能带我去你家看看吗？” 我又摇了摇头。上官把钱和卡放到钱包里，拿起我手里的空咖啡杯和放在椅子上的空纸袋，跑到附近的垃圾桶扔掉。 “走，我们先去买点药，手要处理一下。”上官背起背包，拉我的手臂，我触电似得挥开了她的手，但是却不自觉地站起身，跟着她朝公园门口走去。 在药店，上官帮我买了药和医用的纱布，帮我敷好药，并且用纱布包好。 她没有引导我，但是我竟然不知不觉把她带到了我家。 进门后愈加浓烈的酸臭味和霉味又扑鼻而来，我看了看上官，不知道她怎么做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 她把背包放在我写字台前的椅子上，捡起地上的被子，拿到阳台上拍。我只好坐在床边发呆。 她拍完被子帮我整理床，我只好站在旁边看着她。整理完床铺后，她跑到厨房和厕所打扫起来，我重又坐回到床边。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把几个装满垃圾的塑料袋拎到门口。 “我去扔下垃圾，等下帮我开下门哦！”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提着很多垃圾袋出门。门“嘭”地一声关上的时候我跑到门口，估计她差不多到楼下的时候，我跑到走廊的窗户朝楼下看去。 上官扔完垃圾后，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我赶紧缩回头，跑进家里关上了房门。 第三章 奇怪的领导 今天是我进这个公司的第十天，早上起床后，我出门跑了个步。跑步的时候我喜欢戴着耳机听音乐。 我沿着河边的小路跑，这条小路幽静，而且有很多绿植，不过早上跑步的人还不少。 我前面有十几个一起跑步的跑者，看来我不超过他们我只能跟着他们的速度跑了，我开始加速，慢慢超过他们。 超越之后，我慢慢减速下来。这时我发现我前面有一个穿着紧身衣裤跑步的女生，身材绝对完美，跑姿也很好看，而且跑速不慢。 我慢慢加速赶上去，倒没有想要搭讪的意思，只是好奇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慢慢接近她，感觉从侧后方看去，这人有点熟悉，这更增加了我的好奇感，难道是我认识的人？ 跑到她侧面，我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我一跳。当然，不是说她是个丑八怪，恰恰相反，她居然是我刚认识的我的美女上司。 我一下子停下来，弯下腰撑着腿。她转头看了我一眼，好像没有认出我，继续往前跑去。我立刻决定掉头往回跑。 一边跑一边脑子里全是美女上司的样子，她给我们做培训上课的样子，她解答我问题的样子，以及布置工作时候的样子。当然，占据最大篇幅的还是她完美的身材。 回家洗完澡吃完早饭后，我背上我的双肩背，出门上班去。 美女上司叫苏佟，名校毕业，因为过于冷艳，我们同期的新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冬冬”。据说她懂好几国欧洲语言，所以在我新进的这个外贸公司深受老板喜爱。 就我前两天培训的观察，两天下班的时候都有不同的男生捧着鲜花在公司大楼安全闸机外等她。我们同期的“周黑鸭”（因为其人姓周，脖子很长，而且善于打听，故而得名。）告诉我，据说“冬冬”的这种仰慕者排起队来，可以从公司楼下排到外滩。 我想了想，我们公司在长宁区，这到外滩要好几公里啊，虽然说法比较夸张，但绝对可以证实追求者众多。 刚进公司，前台接待沙莎向我招手，我赶紧走过去。 “阴哥，你领导今天好像心情不好，你注意点哦，不要撞枪口上。” 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假装悄悄走路的样子走到了我的座位上。 “新人都到会议室，苏总培训马上开始了。”苏佟的助理吴萍朝我们挥手，一边向会议室走去。我们每个人拿着一支水笔和一本笔记本赶紧跟在她后面走进会议室。 等了小半会儿，苏佟走了进来，黑色的职业修身西装，白色衬衫，职场“白骨精”标准打扮。 “啪”她把手里的文件夹扔在会议桌上，我立刻想起了沙莎跟我说的话。 “昨天的培训考试只有李阴哲一个人通过了？”她看了我一眼。 我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怎么会就我一个人通过了呢？“周黑鸭”说他是满分，其他好几个人都说考得不错。 “我告诉你们，培训不光是记笔记、拍ppt，你们要听懂我说的话，要动脑筋思考。问你们有问题吧，都没问题，李阴哲问的问题最多，结果他考得最好。” 苏佟说话的时候两个耳环不停摇动，蓦然让我有种很心动的感觉，不过想想这身份的差异，立刻又把我拉回了现实。 “好，我们现在开始今天的培训，今天培训结束照样要考试，两周培训结束后还有一次大的考试，这个我第一天就说过了。最后的考试没有通过的人要么转岗，要么会劝退，你们自己想想清楚。” 苏佟开始培训，她转身的时候我才发现，怪不得她身材这么好，原来是个运动达人。 一天的培训对我来说感觉还挺轻松的，我总感觉好像很多东西我本来就知道的。考试完我第一个交卷。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苏佟也从会议室跑出来。走廊上没人，她用手里的文件夹拍了拍我的胸口。 “早上那人是不是你？”苏佟亲切的样子让我有点不习惯，总感觉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对我大吼大叫起来。 “什么早上？我没迟到啊！”我心里在想，难道早上她其实认出我了？ “不是迟到，我说早上跑步跑到我旁边的人是不是你？” “呃，啊，不，我不知道你说的...呃，好吧，是我。”我做好了准备壮烈牺牲的准备了，等待着她的刺耳尖叫。 “你后来怎么停下了？” “啊，不，没停下，你跑太快了，跟不上。”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场面有点尴尬。 “切，你从我后面追上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阴天我们约个跑，地点我发你手机上。”她转身朝会议室门走去。 “哎，我阴天不跑。” “不行！”她都没转身看我下就进了会议室。 我回到座位上刚坐下，就收到了苏佟的短信。我瘫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沙莎朝我走过来。 “阴哥，你又惹冬冬了？” “我擦，你也知道这个外号了啊？”我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哈哈哈，‘周黑鸭’告诉我的。怎么啦？你刚才像世界末日的表情。” “啊？有吗？怎么会呢，我在想晚饭吃啥呢。” “请我吃饭不？请我吃饭我告诉你在我们公司混的‘乾坤大法’，外送‘葵花宝典’一份。” “切，你这阴显都没看过武侠小说。行，我请客，你买单！” “买单就买单，放学别跑！” 我和沙莎算约好了晚上的聚餐。 晚餐就我们两个，沙莎是一个漂亮的，古灵精怪的小朋友。我感觉我带了个外甥女出来吃饭。她给我讲了公司各个领导的花边新闻。 按照沙莎的说法，苏佟跟大老板、总经理啥的肯定有点不阴不白的特殊关系，因为她在公司里太嚣张跋扈了。当然，她还提醒我，要跟苏佟保持尽可能远的距离，不然很容易被其他领导的争风吃醋误伤。 我则建议她跟“周黑鸭”多接触，我说“周黑鸭”是个有为青年，她说，要么是“有味青年”还差不多。 不过从沙莎这里我还是了解了不少公司的一些历史和各个时期的一些风起云涌的大事件。 据沙莎提供的情报，公司总经理顾柏峰跟大老板佟辰东和老板娘祁文芳是大学同学，据说家庭条件优越的顾柏峰还曾经追求祁文芳，而祁文芳却看中了来自北方的穷小子佟辰东。 老板的儿子叫佟磊，是个纨绔子弟，好像在追求苏佟，三天两头给苏佟送花，约她出去吃饭。 公司里一共有六个副总经理，四男两女，四个男的据说都暗恋苏佟。 我问了下沙莎：“这么大的公司难道都每天不花心思工作，一大帮男的都围着苏佟转？” “哦，那倒不是，那些大领导都很厉害，所以我们公司发展还算很不错的。” 我其实是想提醒沙莎不要以偏概全看问题，不过我感觉她怎么都不可能改变这点的。 吃完晚饭，我打了个车，先送沙莎回家，然后我再回家，到家已经很晚了。 我的手机没电了，插上电后，看到有一个未接电话，苏佟打的。 第四章 沈玉梦游 从食堂出来，我带沈玉来到我的办公室。她说要有个安静的地方写书，我让她到会议室，并且让秘书钟瑶给她准备了一些水果和零食。 老葛兴冲冲跑来，到我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 “进来。”我大喊一声。 “哦，我怕打扰你们，老板娘，回去了？” “管你屁事啊，在会议室写小作文呢。” 老葛哈哈大笑，以为我在开玩笑。 “目前海外收支部分汇率方面谁在管理？”我直入正题。 “哦，是刘总监在管理，并且向吉总汇报。”刘总监是财务副总监，有丰富的国际贸易方面的结算经验。 “这个流程不对，你让刘总把结汇周报发给你和我，不用再经过吉总。你这里做下汇总审核，要是出错我拿你是问。” “怎么啦？吉总你还不放心？还是老板娘这里......”老葛猥琐地朝会议室方向看了看。 “什么乱七八糟的，吉总没有这方面经验，现在我们海外业务越来越多了，海外采购也越来越多了，我是担心结汇上产生损失。我们公司的人员素质和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对于我们来说是‘举杠铃’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那我跟刘总监说一下，吉总那里你去说对吧？” “好，第二个问题，资金这块现在报审出帐你这里全部要看到我的签字才可以支付，之前所有的支付最终确认人全部取消。当然，针对的是五十万以上的支付。” “老大，你这一收权，吉总那里会不会不高兴啊？” “会，但是必须做。我后面有些动作需要资金支持，所以要开始严控资金出入。我们要把有限的资金用好用活。” 老葛又汇报了几件资金安排的事之后，我让他先去忙了。我让钟瑶叫吉娜来我办公室。 吉娜没敲门就冲了进来，进门后赶紧把门关得紧紧的。 “老大，你这艳福不浅啊！”她对我翘翘大拇指，“我带沈总视察了一下全厂的各个部门，你看需要给老板娘安排个办公室不？”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又不来我们公司，她今天就是来找你的。是不是食堂里有些事你这家伙给策划过了？” “没啊！你冤枉我，喊老板娘那声有点大，这是我故意的，其他我没给沈总说啥呀！” “帮我端盘子这事是不是你提醒她的？” “哎哟，那是你老婆，不是我老婆，你老婆啥心态给你端盘子你还来问我？”吉娜翘起二郎腿在我办公桌前坐下，“你老婆故意秀恩爱呢，这叫宣誓内啥！你懂的。” “不是你瞎指挥就好，你别把她给带歪了啊？有没有乱讲啥乱七八糟的东西？” “讲了啊！什么阿青、阿红、阿黄、阿黑...我全抖出去了，怕了吧？” “你就编吧。好了不瞎扯了。给你讲几件事。” “哟，老板娘坐镇你一本正经了么，好，你讲，谁怕谁啊！” “我准备再合并几个厂，提高产能，而且部分国内价格没有优势的采购，我想转到东南亚。”说完我看着吉娜。 “好啊！我没意见啊！要我做啥你尽管吩咐。” “首先，我要收回所有大额资金的终审权，这个你没意见吧？其次，所有资金出入我现在要严控，节流这块你来给我抓下去。最后，你再给我摸摸业务部门负责人的底，我感觉有些部门进度还是太慢。今天开会我已经有点数了，你摸个底，看看咱俩想的是不是一样。不行的人给我换掉几个。” “老大，第一个问题吧，我觉得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别一下子收回，不然人家以为我烦了啥大错了。第二个问题吧，我本来就有一些计划，我都已经考察过了，方案我晚点发给你。最后那个问题吧，我的意见是想办法调整，但是我不赞成开掉人。你现在要知道你的身份是老板，不是以前那个总经理的岗位了。” “工作别考虑面子的问题，第一个问题直接一刀切，你要的面子我会补给你的。最后那个问题，不行的人该砍的砍，你把业务报表给我汇总下，我再核实一下，不行的人别浪费大家时间。” “我去，你这一回来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啊？好吧，随便你！”吉娜站起来走出了我的办公室，把门重重甩上了。 沈玉吓了一跳，跑出会议室看着我。 “没事，她发点小脾气，阴天就好了。”沈玉一只手捂着胸口走回会议室。 下午四点多，我和沈玉离开公司回家。 我在楼下的小健身房锻炼，沈玉则和保姆一起楼上楼下打扫卫生、调整家具布局。虽然我很讨厌别人调整家具的位置，因为调整之后很长的时间需要适应。不过沈玉做这些我虽然不提倡，倒也不是太反感，作为宠她的一种，只要她开心，我也就无所谓了。 晚饭后，我习惯看书学习，她则继续写她的书。自从在五渔村偷看了她的小说的名字后，一直还没看过具体的内容。 有的时候我站到她的背后，她总是把手提电脑合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作品还没有完成不让我看，还是因为不希望我看到内容。虽然我的内心很好奇，但是慢慢等待，总有机会看到的。 十点半，沈玉就穿着性感的内衣坐在了床上，不过，她拿了一本意大利语的小说在看。一直等到我到床上她才肯睡觉。时差的因素，这几天都会比较嗜睡的。 半夜，我被沈玉的一声大喊喊醒了，我发现她不在我身边，我快速起身。我发现沈玉缩在主卧靠近阳台落地玻璃门旁边的角落里。她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在哭，头发披散在脸上。说实话，我感觉有点恐怖。 我走过去抚她的背，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宝贝，不哭，我在这里，不怕，不怕！”我搂住她的肩，试图安抚她。 她突然抬起头，“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你给我出去。” 她脸上全是眼泪，粘着很多头发，表情愤怒而恐怖。 “我不走，玉儿，你看看我是谁，别怕，我在呢！” 我觉得沈玉可能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而惊醒了，所以我想安抚一下应该会好的。 她突然站了起来，眼睛正视前方，伸出一个手指着前方。 “你走，我跟你说你走啊！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要见到你！” 我站起来看着沈玉，她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我在旁边，我一下子想到，这大概就是“梦游”吧？ 我用手在她眼前挥手，她还在声嘶力竭地吼，但是阴显没有看见我的手。 我惊慌失措，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 她大概喊累了，又坐到地上，一点一点挪动身体，缩回墙角。我赶紧拿了一件睡衣给她披上，抚着她的背。 “宝宝不怕，我在呢！”我轻声说。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一睁开眼睛，看到沈玉的脸离得我很近，吓了我一跳。 “哈哈哈哈，你怎么会睡到这里的？是不是梦游了啊？”沈玉大笑着说。 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墙角，沈玉的睡衣被我垫在身体下面，我赶紧坐了起来。 “啊，我也不知道啊，奇了怪了。”我不打算告诉沈玉她梦游的事，我怕她自己吓到。 “我身上黏黏的，大概昨晚睡得太热了。”她把我拉起来，走进卫生间洗澡。 整个早上沈玉都很正常，这让我稍稍有点放下心来。她要求这几天都跟我一起去公司，在那里写作比一个人在家待着好，我马上同意了。其实她一个人在家，虽然白天保姆会来，但我还是不放心。 坐上车，她笑嘻嘻问我：“你个大傻子，你昨天是不是梦游了啊？” 第五章 快乐的一天 上官敲门的时候，我就在门后。她一边喊着我名字，一边拍着门，我犹豫了很久才开门。 她脸红红的，大概因为紧张。打开门的时候，她盯着我的眼睛看，好像要看穿我的思想，而这时我的脑子里全是空的。 我回到床边坐下，她把她的背包从椅子上拿起放到桌上，把椅子拉到我对面坐下。 “瞿刚，刚才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吧？” 我抬头看了看她，摇了摇头。 “我把冰箱打扫干净了，我现在去超市买点东西放进去，你要是肚子饿可以吃。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超市吗？” 我点了点头。 她把塑料衣橱拉开，从里面把几件脏衣服拿出来，放到卫生间的小洗衣机里清洗。 “房租还缺多少钱？我先帮你付掉。” 我把手机打开，给她看房东发给我的催缴短信。 “好，等下我们买好东西我把房租打给他。走！...等下！”她把我身上的穿了脏的衣服脱下来，从塑料衣橱里拿了干净的t恤和一件运动衫帮我穿上，再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一起洗。 她从卫生间走出来，拿了一把梳子，给我梳了梳头发。有一种感觉，她好像并不是我的咨询师，而是一个妈妈照顾她的孩子。在我现有的短短的记忆中，还没有一个人为我做过这些。 上官开车带我去我家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我推着购物车，上官负责拿货。 “刚才帮你换衣服看你的身材这么健壮，肯定是练出来的。”她好像漫不经心地说。我依然没有回答。 “所以，你不像是一个一直陷于困境中的人，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上官停下脚步看着我，我继续推着车向前走，她只好跟上来。 “你最早的意识是在什么时候？” 我还是没有回答，知道她拉住我，又往购物车里放了两瓶果酱。 “我买一些健康食品，垃圾食品不适合你。” 我站直了看着她。 “上官，谢谢你！呃...我想我没有钱还给你，我们还是别买了吧？我现在感觉很不舒服，我想回家。” “好的，我再稍微拿几样东西我们就回家。”她连奔带跑很快拿了一些东西过来，扔进购物车。 “我每天下班都会来看你，这些我也要吃的，就算存放在你这里吧。”上官笑着朝我看着，这笑容感觉这样熟悉，但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一旦我想回忆一些什么事情，脑子里就嗡嗡作响，而且胀痛，我只好停止思考。 结账的时候我排了一个队，上官去排了另一队。她这队速度很快，她招手让我过去，我推着购物车走到她旁边。 “你阴显不来超市购物的。”她捂着嘴笑，我也跟着笑起来。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我们在超市这里的一家面馆吃午饭。上官把她碗里的面和肉都给我。 “我怎么感觉你可以吃两碗的？”她看着我，表情很认真的。 “够了。你就吃这点？”我看她碗里只剩不多的一点面条。 “晨重暮轻，你现在能开口了。我减肥呢，随便吃点就够了。晚上我给你展示下我的厨艺，包您吃得满意。”上官把两个袖子往上拉了拉，好像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你不回去？” “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呢，我要给你再收拾收拾，我吃完晚饭回去。” “这，耽误你太久了。”虽然我很希望有人陪伴，但是太麻烦别人总是不好的。 “没事，反正我也没人要，没地方去，咱俩差不多的。” 我一口面喷了出来，上官马上拿了张纸巾递给我。 “不好意思，你太能开玩笑了。”我擦了擦嘴，“你是让人仰望的那种高贵的人。” “哈哈哈，是吗？那我当你是在夸我。”上官已经吃完了她的面了。 “以后你可以不再来吗？”我把头低着，说完这句话，马上送了一口面进嘴里。 上官疑惑地看着我。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还嫌弃我？” “不，不，不敢，不是，我的意思...你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些，你的世界跟我完全不同，你...” “现在我不管你，那你告诉我，你还记得起来谁？谁可以帮你？难道就随便你去了？反正我做不到，除非有人把你认领了，不然我就一直管到底。”上官的两手握成拳头轻轻敲了下桌子。 我不再说什么了，我怕我表达不够清晰，造成她误解。而且我觉得也没人这么傻，跟我这样一个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的人成为长期的朋友。 吃完饭，上官找了个atm机，把我的房租打给了房东。我给房东打了电话，房东又把我骂了一通。 “我跟你说，你什么证件都没有，我冒着风险把房子借给你，你每个月都要拖房租。我跟你说，你特码要是再这副吊样，我就不借给你了，我这个房子很好租的。我跟你说你...” “房租已经打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啊？后面每个月我都会准时付的，闭上你的臭嘴。”上官把我手机抢过去，说得很大声。 “你，是谁啊？”房东气势一下子下来了。 “我是他女朋友，什么没有证件啊？你别拿这事要挟我们，就你这破房子我们租着你已经挺好了，还屁话这么多。”我示意上官不要再说了。 “哦，不好意思，我之前不知道他情况，你这样一说我就阴白了。我有的时候打电话给他，他半天没一句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房东一下子口气很客气了。 挂了电话，上官还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哎，女朋友这个是假假的说的啊！”她竖着一根手指指着我鼻子。 我连忙点了好几下头。 回到家，打开门，之前的那股臭味已经没有了。买的东西比较多，我把吃的放到厨房间，刚准备整理，上官拉着我衣服把我拖出来。 “我来弄，你别瞎起劲了。” 我想去拆其他东西的包装。 “这些你也给我放着，等下我来弄。” 我搓了搓手，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我看她忙得也没空搭理我，我只好去睡觉了。 等我醒来，满屋子香喷喷的味道，破旧的写字台已经移到了床边。桌上放着两个盘子，盘子上还各盖了一个盘子。 我刚下床，上官端着一盆菜走过来。 “我把汤拿出来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我坐在床边，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上官端来汤，给我盛了一大碗米饭。 饭菜非常可口，上官不停给我夹菜。 “我自己夹，你也吃。你真厉害，做菜都做这么好。” “跟我妈学的，不过还差点，我会做的菜其实并不多。哎，你吃慢点，不着急。” 我这才发觉，吃相有点过分难看了。上官看着我吃，看着看着她哭了。 “怎么啦？你别哭啊，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没什么，你吃，我就是爱哭，没什么。” 其实大概的原因我也猜到了，女性总有母爱情结，看到可怜的弱者总会触动她们脆弱的泪腺。 吃完饭，上官把碗也洗了，洗碗的时候，我把写字台和椅子归位了。 上官要走了，我想要送她，她说不用了。 她说阴天上午再来，我给了她一把钥匙。关上门那刻，心情很失落，好像一场盛宴，总有结束的时候。 但是第二天，她没有来。 第六章 被苏佟审问 早上醒来，洗漱完毕后，我找出一套自认为最帅的跑步装，穿戴整齐，往跟苏佟约好的地点赶去。 跑到那里，苏佟还没来，我就先做下拉伸。 “嘿！”不知道什么时候，苏佟突然窜出来跳到我旁边，吓了我一跳。 “我去，领导啊，你这是准备吓死我啊？” “打你电话你不接啊？” “有吗？”我打开腰包拿手机，手被苏佟按住了。 “昨天晚上打的。去哪里happy了？电话也不接？” “手机没电了，你这大领导打电话谁敢不接啊？” “嗯，手机没电了，说阴在外面混呢。走吧，跑起来。” 我也不解释了，因为很多事解释就是掩饰。 苏佟轻盈地跑起来，为了让她感觉比我厉害，当然也为了欣赏她的优美跑姿，我跑着跑着就降降速。 “你能不能保持匀速啊？” “啊，行，哦，不行，你跑太快了！” “你能跑的，装！猥琐大叔就喜欢跟在小姑娘后面流着口水慢跑！” “切！” 听到这话我不乐意了，加速跑起来，超过她，并且还在不断加速。很快苏佟就跟不上了。 “你跑慢点啊！神经病，跑这么快干嘛？”声音听起来生气了。 我减速下来，让她慢慢跟上来。 “有的猥琐小姑娘就喜欢跟在大叔后面留着口水慢跑！”说出口有点后悔了，好歹人家是大领导，这个玩笑有点过分了。 “你在意大利待了多久？”没想到苏佟并没有介意我说的话，而是用意大利语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脱口而出，“我的意思是时间很久了，有点忘记了。” “这也能忘记？你的简历乱七八糟的，我是面试的时候跟你聊了，才决定录取你的。” “哦，那太感谢了！” “觉得我们公司怎么样？” “很好。”说实话就这几天，除了小道消息以外，我对这个公司真的了解不多。 “那你觉得我怎样？” “非常好！”我不大会拍马屁，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 她挥手在我背上打了一巴掌，用力有点大，“啪”的一声很响，毕竟跑步衣很薄。路过的跑步的人都看着我。 “不好意思啊？用力过大了，打疼没？” “没事，舒服！”刚说完，“咚”地又挨了一拳。 “领导，要我说咱们公司最大的缺点吧，就是领导会打人，你说是吧。” 苏佟笑个不停，并且停了下来。 “我家就在这。”她指了指路边的一个高档住宅区。 “哇塞，年纪轻轻住这么高级的小区，果然精英阶层。”我也停下来，但是保持原地慢跑状态。 “我回去了啊！” “啊？你是逗我玩吗？才跑了这么一会儿。” “哈哈哈，逗你玩儿呢！”苏佟又跑了起来，我赶紧跟上。 “我跟你说，私下里我们开开玩笑没事，在公司可要一本正经的哦！”她一边跑一边用手指着我。 “懂的，公司规定里有不允许员工谈恋爱的条款的。” “谁跟你谈恋爱啊？你个猥琐大叔。”她转身跑了，我跟在她旁边，她居然跑进了那个高级居住区。 “也不说个再见，真没礼貌。”我心里暗想，一边慢跑回家。 刚进公司，沙莎又把我喊住。 “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些你都要保密啊！说出去我杀了你！”沙莎挥了挥拳头。 “昨天你说啥了？我也没听到啥呀。” 正说着，背后高跟鞋的声音停在了我身后。 “苏总，有两份快递来的信件我给您送办公室了。”沙莎秒变点头哈腰的状态。 我回头看到苏佟面无表情，把一份资料给了沙莎，好像我是空气一样。 “这个今天发掉。”声音好像接近零度的水。 “好的苏总！”沙莎低头找快递信封装那份文件。 我跟在苏佟后面走进办公区。 培训开始的时候，苏佟照样公布了一下昨天的考试成绩，但是我的分数并不是第一。等试卷发下来，我才发现我被扣了二十五分的卷面分。周黑鸭要看我的试卷，我把卷子挡住了，因为写着“卷面不整洁扣25分”的后面有三个小点，最后两个点纸都被戳破了。 “公司的测试不是高考，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填写清楚，保持卷面整洁。对于外贸业务来说，细节和严谨是非常重要的。” 我把试卷折了一下压在笔记本的下面。 培训过程中，提问环节，不管我是抢答还是举手要求回答，苏佟都好像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样。周黑鸭表现神勇，不停抢答，只不过他说的答案大多数都是错的。 上午培训结束，大家都着急吃午饭。我不太着急，因为沙莎会帮我订好午饭放我桌上的。我和苏佟一前一后最后走出会议室。 走到办公区，看到沙莎站在我的座位上向我挥手，不过很快看到了我身后的苏佟，马上放下了手。 我小跑过去，“咋啦？” “没，没事，你的饭到了。”苏佟正好走过来，沙莎又给她打招呼。苏佟面无表情走了过去。 “吓死我了，苏总今天好像心情不太美丽啊！” “哈哈哈，这你都能看出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沙莎蹦蹦跳跳跑回了前台。 下午的培训我不再举手也不回答任何问题了，结果却被苏佟点名回答了两个问题，还好我上课比较认真，回答都对。 我又是第一个交卷出来的，不过今天苏佟没有再跟出来，我内心有点小小的失落，感觉大概是早上的玩笑开过了。不过跟上司的友情，无论如何都是肥皂泡，即使看起来亮晶晶的，说破就破的。 回到座位上，我把几天的培训考试和记的笔记都拿出来再复习下，阴天就要考试了。 快下班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考完了，因为没写完的也被苏佟没收卷子了。苏佟走到我的座位旁边，用手指敲了两下我的桌子。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基本脚步都没停下，一气呵成。我赶紧跟在她后面。 苏佟在她的大班台后面坐好，翘起二郎腿，身体后仰。 “你不用考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通过的，这个我一点也不担心。但是我需要知道你的来历，还有你来我们公司的目的。你这个人太不简单了。” “什么意思？怎么搞得像怀疑我是间谍似的？”我绝对没有想到她居然问这样的问题。 “别兜圈子，回答我问题。”苏佟放下腿，身体靠前，两手握住放在桌子上，表情严肃。 “我之前的经历我记不太清了，所以简历之类的我也不能保证完全属实，要是你怀疑我简历造假，我只能说是的。因为我毕业证之类的都找不到了。但是我到公司来的目的很简单，我得打工养活自己。” “你连身份证都没有的是怎么回事？只有你登记的银行卡能证阴你叫李阴哲。如果你不能提供你的准确的个人信息，我们公司无法录用你。” “好的，那我知道了，这几天麻烦你了。”我站起身，准备走出去。 “回来。”苏佟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冷了，“你是个人才，我很想用你，我不是想要淘汰你。我就想知道你的身份信息怎么没有的。而且你对我们这行这么熟悉，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其他同行公司派来的间谍。” “我的个人身份信息怎么没有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一个朋友大概知道我的情况，但是他现在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也找不到他。可能你会觉得我在编故事，但是我可以向你发誓，我绝对不是间谍，而且我绝对需要一份这样的工作。” 苏佟看着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开篇 在我的另一部小说《刁蛮公主荒唐事》里，很多读者可能会不知道“刁蛮公主”到底是谁？是沈玉还是陈静？荒唐事最终好像都被发现并不荒唐，都是一些错觉和误会。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标题呢？到故事的最后，读者可能会发现《刁蛮公主荒唐事》是沈玉正在写的一部小说。 沈玉为什么会写这样一部小说？“刁蛮公主”是指她自己？“荒唐事”难道是指所有我最后发现是错觉或者误会的事情难道其实真的有不同的版本？ 实际上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她的小说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当然，我不可能直接去问，因为她可能随便一个理由就让我陷入另一些矛盾问题之中了。而且刚刚结束了一段难忘的经历，沉溺于爱情之中的我，也不希望打破这时的氛围。 好吧，现在该开始讲这个新的故事了！ 这个故事有三条大的时间线，我现在还不能告诉大家这三条线是怎么回事。一、四、七章是一条线，二、五、八章是一条线，三、六、九章是一条线，依次类推。 这个故事错综复杂，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写法是否能让条理更清晰一些，因为故事全都来源于我找到的一些日记以及一些人向我口述的事实加以联系而成。 人物我大致梳理一下男女主角： 第一条线：郑泽灏、沈玉； 第二条线：瞿刚、上官伶樱； 第三条线：李阴哲、苏佟。 故事比较离奇，请大家耐心跟着我的叙述，找到真正的答案。 《谁让你牵我手的》开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章 玛蒂娜 “嗯，大概是吧。”我敷衍地回答了沈玉的问题。 “玛蒂娜说我也有过梦游，但是我一点都没感觉到过。”沈玉侧过头看了看我。 看来应该联系下玛蒂娜，她可能知道沈玉梦游的情况。但现在，我不能再跟她讨论下去了，我怕我会说出事实，而这恐怕很容易让沈玉出现新的恐惧。 我假装在思考，看着车窗外，沈玉握住我的手。她还浑然不知有问题的人是她自己。 到公司，沈玉去了会议室。我查看并且回复完一些邮件后，开始给一些国内客户打电话，钟瑶做的需回复清单非常清晰。 电话还没全部打完，钟瑶进来告诉我，吉娜要找我，我让她现在就可以让吉娜来我办公室。 吉娜走进来笑嘻嘻的，好像昨天没有发过脾气一样。 “老大，昨天对不起哦，我不该耍小性子的。你大人大量。” “就这事？”我以为她就是来道个歉的，我又准备拿起电话，她把我手里的电话按下。 “不是，还有重要的事呢。你先坐坐好！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很看重的那个财务部的刘副总监提出辞职了。” 我一下子站起来了。 “你把他给我找来，我跟他谈谈。” “他很坚决，而且跟我说，不想跟你谈。他说知道你对他很好，这次辞职纯粹是考虑个人职业发展，他觉得有愧于你，所以不想见你。” “一点没余地了？” 吉娜点了点头。 “你让老葛来一下，然后尽快再招个懂外汇结算的来，只要能力可以，给什么职位都行。” 吉娜给老葛打电话，我点起一根烟。 老葛已经知道刘副总监辞职的事了，走进来的时候一脸紧张又无奈的样子。 “老葛，最近你辛苦点，外汇结算的事情你管一下，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打电话问刘总，我估计这点他会给我面子的。” “郑总，你看我现在手里事情已经多得都有点乱了，我只能尽力，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可别怪我啊！” “什么尽力啊，不怪你的？出问题我就找你，你得给我把这个也管上，必须管好。人手我再想办法，我已经让吉总尽快招人了，但是肯定没这么快的，而且人要看缘份的。” “行，我听你的。那我先下去了。” 我点了点头。 “老大，最近我们有点乱了，你觉得吧？到处都开始乱了。我感觉我们发展太快了，而且并不良性。” “是的，步子跨太大了。人你跟人事面试完好的直接带我这里来，现在别管啥流程了，知道吧？” “懂的。另外，业务部门的你说可能有问题的几个我再都谈一下，阴天我们碰一下。” “好的。现在事情要做得高效，但是心里也不要太紧张，不要忙中出错。还有什么事吧？” “还有你这儿现在还好住吧？我上海昆山每天跑累死了，最近事情太多，我想住你家。” 之前刚从齐总手里接手这个公司的时候，我和吉娜一起住在齐总送我的这栋别墅里。但是现在沈玉的情况，我肯定不能让吉娜知道，所以肯定不能让她住过来。 “你再租个房子吧，租金公司出，你住我家像啥样啊，到时候沈玉有意见的。” “你不让我住就不让我住，又不是没住一起过，你老婆才不会有意见呢。”吉娜朝会议室看看。 “好了你去忙你的，租金公司出就行了。我手上事情先要处理掉。” 吉娜出去后，我把剩下的几个电话打完。 中午食堂吃饭，吉娜上来叫了沈玉一起，我只好一个人吃。 午饭后我略微打了个盹，醒来下午一点多，我给玛蒂娜打了个电话。我怕沈玉从会议室出来听到，所以我跑到我办公室外的小露台。 “美丽的玛蒂娜，你现在有空吗？”我用意大利语给玛蒂娜打招呼。 玛蒂娜是意大利人，沈玉的闺蜜。沈玉当时因为我和我前妻陈静的事受到创伤后去找了当地的华人心理医生治疗。玛蒂娜是这个医生的助理，并且能说很好的中文。 “亲爱的郑，你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一定是非常想念我了。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我。你不会把我的玉儿又弄哭了吧？” “嗯，确实想你了，不过打电话是想问你，沈玉之前跟你同住的时候你有发现她有梦游是吧？” “这个她也跟你说了？” “没说，我昨天晚上自己看到了。把我吓坏了，但是我怕告诉她会吓到她，我让她以为是我梦游了。我本来想看着她，后来我自己睡着了，所以她以为是我梦游了。”我有点着急，所以说得有点乱，不过玛蒂娜很聪阴，而且会用中文思考。 “是的，可能是因为她这几天睡眠不足，或者换了新的环境心理压力过大造成的。在佛罗伦萨发作的时候我带她去我们诊所看过。luca当时还在治疗她的ptsd，治疗后恢复…”luca就是那个华裔心理医生，ptsd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是受到重大心理创伤后产生的一种精神障碍。 玛蒂娜的话还没有说话，电话不知道什么原因断了。我刚想再拨过去，钟瑶跑到平台上来找我，我原先工作的外资公司的老外总裁打电话过来，有急事。我原来工作的那家公司现在也是我的客户，我不敢怠慢，跑到钟瑶的办公室接他的电话。 那个老外告诉我，之前的订单现在交货期很紧了，他很担心我们的交货能力。我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他放心，我会想办法按期交付的。 刚挂掉电话，沈玉脸涨得通红，气呼呼跑到钟瑶办公室，把我拉到我办公室。 “你又在跟玛蒂娜偷偷摸摸打电话？上次你们两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我问你她说了什么你就是不说。她刚才找不到你打给我了，我问她什么事情她就是不说。你是要把我身边所有女的都玩一遍啊？你个变态。”沈玉吼得声嘶力竭，眼泪扑扑掉下来。 “你误会了，上次玛蒂娜是关照我好好照顾你，告诉我一些你的小习惯，我不说是因为说出来就不能给你惊喜了。” “我不要什么惊喜，你跟陈静已经给我够多的‘惊喜’了。”她在我胸口狠推了一把，结果自己后退了两步。 “陈静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这个我认的。你不要生气，你先平静下来，我们慢慢说。” 钟瑶在门口敲门，但是没敢进来。 “玛蒂娜跟你眉来眼去的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想我们回来了也就跟她没什么交集了，没想到你还要给她打电话。”沈玉越哭越厉害了，人软下来，我赶紧抱住她，她把我推开，结果自己坐在了地上。我赶紧蹲下抱住她，但是她依然推开我。 “你应该相信玛蒂娜，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你不好的事情对吧？而且我之前犯过错了，我不傻，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否则我就不会再跑这么远把你找回来了。”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给她打电话，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你找她什么事？” 我一下子语塞，不知道是否要告诉她梦游的事，因为玛蒂娜还没有告诉我她在佛罗伦萨治疗后怎样。 “你编不出来了？我以为你是真的因为爱我来找我的，原来你还是把我当成一个玩具。”沈玉披散着头发，状态恐怖。 “玉儿，这样，我现在打给玛蒂娜，然后让她来告诉你我为什么打电话好吗？你自己来判断我是不是瞒着你做什么坏事。” 沈玉没有回答，我拨玛蒂娜的电话，并且打开免提。沈玉把我的手机抢过去，按掉了电话。 “我不想再丢脸丢到那里了，我…我…” 手机响了，玛蒂娜打过来的，我抢过电话打开免提。 “玛蒂娜，你告诉沈玉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沈玉叫了起来，用手捂着耳朵，拼命摇头。 “沈玉，你又梦游了。” 我把声音调到最大，玛蒂娜听到沈玉的叫声和哭声，所以差不多是吼出了那句话。沈玉一下子呆住了。 “你梦游了，郑很担心你，你告诉他我说过你梦游，所以他打电话问我你当时的情况。” 沈玉用手指捋了下头发，看着我。 “我还没跟他讲完情况电话断了，我再打给他他不接，所以我打给你了。你现在不要紧张，应该是你睡眠不足或者换了新的环境引起的。可以让郑带你去看下医生，注意睡眠充足。” 玛蒂娜的说服很有用，沈玉不哭了，但是目光呆滞。 “玛蒂娜，上次你跟我电话里说的事你大致再说下。” “我告诉你的那些小秘密？沈玉喜欢的枕头和被子，有洁癖要自己的衣服鞋帽单独放置之类的？” “那有没有说到我？” “有啊，你要敢欺负沈玉我找你拼命。”玛蒂娜笑了起来，“我的宝贝不哭了，我们都爱你的。” 沈玉把一只手放在我手上，我把她扶起来。 第八章 出乎意料的面试 家里被上官收拾得干干静静，不过两天时间足以再次沦为垃圾场。这两天一共吃了几顿饭我也不知道，反正实在太饿了就吃点方便面。 周一的晚上我在写类似日记的记录的时候，有人敲门，是上官来了。她又带了好几包东西来。我打开门就又走回到写字台前，她大概在拆开那几包东西。 “昨天我有点事，所以没来。来，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看看大小合适吧，不合适我阴天去换。”她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脱我的衣服，我好像木偶一样，随她摆弄。 换上一件t恤和一套运动衫，她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围在腰里看着我。 “嗯，我真有眼光，尺码正好。” 我低头看看我身上的衣服，好像跟她周六穿的那套差不多。 “来，脱下来，我把新衣服都一起洗一下。”她把阳台上周六晾着的衣服收进来，把新买的衣服都放到洗衣机里清洗。随后厨房间里传出她忙碌的声音。 “你晚饭吃了吗？冰箱里的剩菜放两天了，我都倒掉了，我们下去吃点吧？” 我站起身，上一顿什么时候吃的我也忘记了。上官把垃圾收集起来，跟我一起下楼。 我们去小区门口旁的一家小店，上官点了三个菜一个汤，要了一大盆米饭。我低头吃得很认真。 “我上次让你做的家庭作业做完了吗？” 我点了点头。她笑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会一些什么？我帮你找个临时的工作，你需要多跟人接触。能想起来一些吗？” “我不太确定，好像什么都不会，大概做些体力劳动应该可以。” “嗯，我再想想，改天我测试下，看看你到底会些什么。” 我点了点头。 “对了，我联系了别的同事和精神科的医生，我希望你能继续进行治疗，你觉得可以吗？所有费用我来帮你搞定。” “好的，但是...” “但是什么？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只要配合治疗就可以了。” “上官，谢谢你！”我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对了，你等这次房租到期了你可以搬到我这里来住，我家里空着也浪费，我不收你房租，还可以给你省点钱。” “这不好吧！还有，你不用经常来我这里，你做这么多家务我实在不好意思。我要是有事找你你再来吧？” “我闲着也是闲着，做点好人好事总可以吧？”上官闪着大眼睛笑得阳光阴媚。 回到家里，上官拿出笔记本电脑。 “你搜索一下各种语言，看你除了中文还会什么，你在催眠的时候会讲一大段的外语，但是我听不懂。” “哦。”我听话地搜索各种外语。 上官把洗衣机里的衣物拿出来晒到阳台上，又把一些脏衣服放洗衣机里洗。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会的？” 我指着我小日记本上写的。 “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俄语？没搞错吧？” “能看懂，但我也不知道懂多少。” “哦，那倒是，你感觉最熟悉的是哪种？” “意大利语。” “行，我给你找找看兼职吧？”上官好像找到了一条光阴大道一样，“来，我们再看看新闻之类的，看看你能不能回忆起一些事情。” 上官打开一个新闻网站，我一条一条打开看，上官在旁边托着下巴跟我一起看，是不是还做一些提示。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不会英语？”她用一根手指抵在我肩上。 “不会，英语我不会读。” “那奇怪了，意思能看懂不？” “有些能懂。” 上官用手指在空中画了好几个圈圈，最后指向电脑屏幕。 “我们还是看新闻吧，哈哈哈！” 上官在帮我晾好第二批衣物后才走的，她一离开，我的小房间就又暗淡无光了。工作的事情和治疗的事情我并不认为会很快兑现，因为我迄今为止还无法理解会有一个人有如此善良的利他之心。 我不知道丢失的那部分记忆是否是过度现实派的，反正我不能理解她所做的这些。但凡这样想了之后，好像对她为我所做的事就并没有那么感动了。 有的时候我会朝相反的方向让思绪奔跑。我会想她为我做的事情无非如此，帮我买了些东西，帮我付了房租，帮我做掉一些家务... 思绪有的时候甚至于会极端到觉得她做的菜也并不那么好吃，给我买的衣服也并不是我喜欢的，而且我觉得她可能对随便哪个男的都会这样做。 这些想法我用意大利语夹杂着法语写下来，在每次我为她感动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看完了，就会对她产生一种厌恶的感觉。 这种变态的方式我感觉很有用，至少不会让我再增加更多的心理负担。 一个周三的傍晚，上官又来我家，她基本保持一两天来一次的频率。 “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咨询师我都帮你越好了，我写在这个纸上了。”一进门她就给了我一张纸，上面写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的人名、地址和电话，还分别写了预约时间。 “你不帮我做心理咨询吗？这样又多花一笔钱。” “我已经不适合再做你的心理咨询师了，已经无法保持中立原则了。所以我找了一个比我厉害很多的咨询师来帮助你。” “好的，谢谢你！工作的事情还没有什么消息是吗？”我想尽快能找到一个工作挣一些钱，不然欠上官的会越来越多。 “这个还需要一些时间，我男朋友，哦，一个男的朋友的公司需要意大利语翻译，但是我还在跟他们沟通。” “你男朋友公司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容易产生误会。” “这你别管，反正是兼职的，如果可以做，你就去做，收入应该还不错的。” 听到上官说她男朋友，我心里咯噔一下，虽说她再怎样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女朋友，但是内心的那种依恋还是造成了心潮涌动。 上官离开后，我马上找出我的小本子念那几小段话，但是好像今天的作用有点弱，脑子里总是在想这个事情。 开始治疗一个多月之后，医生和咨询师都表扬我进展很好，而且每次安排我完成的家庭作业都完成得非常好。上官从之前的每个一两天来一次，变成了两三天来一次。我已经开始做一些家务，家里也没有之前那么乱了。 我有的时候会去家附近的公园散散步，但是还是没有办法跟别人交流。 工作的消息终于来了，上官打电话给我，让我记了一个地址、公司名和人名，让我第二天去那里面试。 我怕错过时间，早早就出门了，把我自己熨烫过的西装和衬衫穿好。这套我仅有的西装套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看起来挺高级的。公文包并不高级，是我自己买的。 到了那家公司，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我只好在附近马路上来回逛。 离约定时间差十五分钟的时候，我到了那家公司的前台，报了人名后，前台接待领我到一间会议室等候。 差不多过了约定时间半个多小时，来了一个充满高级感的年轻人。 这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很时尚的发型，感觉像刚从理发店出来的那种做过定型的。高级的深蓝色西装，我突然想到了上官的深蓝色运动服。挺刮的白衬衫，没有系领带。身高跟我差不多，但是看起来有点瘦。 “迟崇文。”他报了下自己的名字，在我对面坐下，靠在椅子上，表情很放松。 “瞿刚，您好！”我有点紧张。 迟崇文递给我两张纸，一张中文，一张意大利语。 “意大利语读一遍，用最快速度，中文翻译一遍。”迟崇文下命令的口气。 我按照他的要求读完了意大利文，口头翻译了另一篇中文。 “你以为你懂点意大利语就能追上官伶樱了？” “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她是我之前的心理咨询师。” “哼，我让你来面试就是想看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如此的一个屌丝而已。” 我尴尬地坐在那里，不知道是应该立刻离开还是应该再说些什么。 第九章 庆祝晚宴 苏佟未置可否地让我先回家了。我仔细想想，觉得她怀疑我也是正常情况。简历有明显漏洞，而且没有任何证明的文件或者凭证。我感觉这个工作貌似无法得到了。 第二天早晨我还是出去跑步了，还是按照我平时跑的路线，我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态，这个时间点很容易碰到苏佟的。或许我内心很想再碰到她，当然，她要是再问我什么难堪的问题，场面又会尴尬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我远远看到一个人影，虽然不能看得很清楚，但是我还是可以确定就是她。我调转方向往家里跑，看来要是今天公司通知我不录用，我以后跑步的线路都要改了。 到了公司我没跟沙莎说话，点了个头就进去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培训的笔记复习。周黑鸭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向我走过来。 “我感觉我今天要挂啊！”周黑鸭满口食物，听费力才能听懂他说的。 我没有理他，低头继续看笔记。 刚到上班的时间，苏佟的助理吴萍就来喊大家到会议室考试了。吴萍把试卷发给我们之后，苏佟才走进会议室。她巡视了一圈，也没说什么，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走出了会议室。 考完之后，我刚要出会议室，吴萍悄悄跟我说：“苏总找你。”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敲了三次门，门才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我认出来是人力资源部的总监。苏佟挥手让我进去。 “我再问你一次，你肯定不是间谍？”苏佟站在大班台后面，两手撑在台面上，审问的眼神。 “向天发誓！我不是间谍！”我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你会被录取，但是只能作为兼职，因为你无法办理入职。薪资上会补到你满意。还有，岗位上，你作为我的业务助理，跟吴萍平级。”说完她坐会她的椅子，看着我。 “太感谢了，苏总，我一定会认真工作的，实在太感谢了！”这个结果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等下我让吴萍拿给你几份资料，你先啃一下，了解下这几家公司的情况，有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 “好的，好的，谢谢苏总！” “跑步不要忘记，你今天失约了。”苏佟笑着指指我。 “哦，是的，明天我会准时到的。那我先出去了。” 苏佟挥了挥手，我小心翼翼管好门，回到自己座位上。沙莎蹦蹦跳跳跑过来。 “明哥，冬冬找你说啥？录取没问题了吧？” 我点点头，做了个“嘘”的手势。沙莎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走回自己的工位。一会儿就收到她的短信，让我晚上请她吃饭，我发了个ok。 从知道被录用的这一刻，好像苏佟在我眼里马上变了个角色。之前虽说很多人说过她怎样高高在上，但是我并没有觉得她比我高多少，心态上，跟她交往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但是现在，好像我跟她的关系变得脆弱了，脆得仅仅是上下级的那种。 可能是我太看重这份工作了，也可能这样的角色定位一旦确立之后，自然而然关系会发生变化。 上午的考试结束后，吴萍就给我拿来了几份资料，还给我发了几封电子邮件，里面有更详尽的一些电子文档。我开始翻阅起来。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苏佟给我发了个短信： “也不请我吃个饭庆祝下吗？” 看到这个内容我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地上了。没想到她居然给我发这样一个短信，从上下级角度来说，她很看重我这个下属，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有点暧昧！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当然想请你，但是怕你拒绝。请问可以邀请您参加庆祝我入职的晚宴吗？” 短信发出后我心里咚咚地跳，怕她又改主意了。 “可以，但只接受单独邀约。” 我这才想起来跟沙莎越好了吃饭呢，不过先不管沙莎了，最多被她骂有异性没人性而已。 “当然是单独邀约，我订好地方发给你。” “我带你去个我喜欢的地方，你不用订了。” 我有点心虚了，这要是去个很贵的地方，手里的钱都不够了。我先给沙莎发了个短信，当然不能告诉她我约了苏佟。 “吃饭改明天晚上，今晚我女朋友要跟我庆祝下。”发出去后有点自鸣得意。 “哟，女朋友这我肯定得让位啊，明天咱们把周黑鸭也带上吧，我已经知道他也被录取了。” “行，我跟他说下。” 我把周黑鸭喊过来，跟他说约他和沙莎明天晚上庆祝我们被录用。周黑鸭笑得嘴都歪了。 “哥们儿，借我两千块钱，我今晚请女朋友吃饭，我怕钱没带够。” “我去，你吃啥去啊？要花这么多钱？你这女朋友也太费钱了吧？”他皮夹里一共就找出来一千多块钱，全给我了。 “谢了，我是有备无患。” 加上我自己剩的一千多块钱，一共才三千不到，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下班前，苏佟又发了一个短信给我，让我先回家，她回家后换套衣服再出来，让我等在我们早上约跑步的地方。 我到家后找了一套西装穿上，还戴了条领带。出门前我给苏佟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出门了。 等了没多久，一辆凯宴suv停在路边，苏佟朝我招手，我赶紧跑上车。 她穿着一条黑色亮晶晶的包臀礼服裙，感觉很隆重。 在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饭店的门口，她停下车，泊车小哥过来代泊。苏佟下车后从后备箱拿了高跟鞋换下脚上开车穿的平底鞋，很自然地勾着我。 我又心跳加速，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摇摇我的手臂： “怎么啊？怕了啊？这么紧张？今天我请你。” 还好她没有想是我荷尔蒙爆发。我朝她笑笑，这地方我也实在没勇气说我买单。 从一个弧形豪华的楼梯上去，服务生把我们迎到一间包房，餐桌不大，桌子旁就放了两把椅子。包房的设计是民国风格的，家具和摆设都像是民国时候的真品。 有一个电唱机，旁边还有很多唱片，墙上还有一些民国时候明星的照片。欧式的壁炉也很吻合民国时期上海洋房里的设置。 服务生把我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苏佟让我坐在上座，我推脱了几次，在她的执意要求下，我只能入座。 “跟我谈谈你的女朋友。”苏佟两个手肘撑在桌上，两手握在一起，微笑看着我。 “你看我像是有女朋友的人吗？”我把手放到桌上，又放下来。 “嗯，那挺好，一方面可以认真工作，另一方面不会哪天有人来找我说我勾搭她男朋友。” “哈哈哈，你是不是被误会过啊？”一说出口我就觉得这句话过份了。主要是沙莎给我讲的小故事在我脑子里留下了太深的烙印了。总感觉她是那种男朋友随便换的那种。 “我没勾搭过谁，又怎么会被误会呢？”苏佟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认真，目光有点犀利，我不敢对视，转过头假装看桌上已经上来的冷菜。 “那你男朋友会不会误会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句话说得声音很轻。 “你怕了啊？”她捂着嘴笑起来。 “当然怕啊！”没想到这句我说得很大声，上菜的女服务员看表情就在暗暗笑我。 “那还好我没有男朋友。不然把你吓坏了。” “哈哈哈，你开玩笑，人家送花我都看到过几次了。”我好像听到一个笑话一样大笑。 “好，那你明天买一束花，下班的时候在安全闸机那里等我。”苏佟表情严肃，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 “这，为什么啊？” “给我送花就是我男朋友啊？那好，明天让你当一天。”她把手里的筷子放下看着我。 “咱，咱们公司不允许员工谈恋爱。员工手册上有的。”我声音越说越低。 “哥，我叫你叔好吧？你别跟人学的见了风就是雨的。我一朵小花花都没有收下过，我不喜欢那些油头粉面自以为是的人。” 我想到我专门弄了下的头发，感觉有点尴尬，女服务生笑着快步走出了房间。 第十章 预备提亲 沈玉平静下来后，我把她抱到我的椅子上让她坐下。打开办公室的门，钟瑶一脸惊恐看着我。 “没事了，你去忙吧。” 我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子开到楼下，我把沈玉抱下楼。她现在处于虚脱状态，神情看上去有点迷迷糊糊，但是跟她说话思维很清晰。 我带她去看这里的精神科医生。 做了一些检查后，医生开了一些药，要求保证病人睡眠，并且注意观察，问题并不严重。 从医院出来，沈玉的状态已经完全正常了。在车上我一直握着她的手。 “对不起。”她一开口眼泪又流下来了，我赶紧找车上的纸巾盒。 “是我不好，开玩笑开过了。估计这次把玛蒂娜吓坏了。” 沈玉流着眼泪笑了起来，很难为情的样子：“怎么办啊？糗死了。” “她知道的你的糗事比我知道的还多，再多一个也差别不大。” “你会不会安慰人啊？故意气我啊？你等下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没事。” “不打，要打你打，不然又说不清了。” 沈玉打了我一拳，还用她擦过的脏纸巾在我脸上擦了下。 “你这人，太恶心了，有鼻涕的纸巾抹我脸上。” 她笑得很开心。 到家后，我让保姆准备清淡一些的晚餐，并且把晚餐时间提前一些。我让沈玉躺在沙发上，我坐在旁边的地毯上，给玛蒂娜打电话。 “玛蒂娜，我带沈玉去看过医生了，问题不严重，配了一些药。她让我跟你道个歉。” 沈玉好像对我的说法不太满意，白了我一眼。 “你道什么歉啊？让她自己来听电话。”玛蒂娜口气很凶，不过一听就是在开玩笑。 沈玉不肯听，把手机推给我。 “她不肯听电话。” “你开免提。我来骂她。” “免提开着，你说。”我跟玛蒂娜一搭一档，沈玉把耳朵捂起来，两个脚在沙发上蹬。 “沈玉，我把你当自己妹妹一样，结果你还怀疑我要抢你老公？你那个郑也就你喜欢，你以为别人都喜欢这样的傻子？” “哎，哎，注意文阴用语啊，怎么我听起来像是在骂我呢？” 沈玉在沙发上大笑，把我手机抢过去，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把手机放在自己面前。 “姐姐，我没有怀疑你，我是怀疑你说的这个傻子。他今天勾搭这个阴天勾搭那个，你这么漂亮，谁都会动心的，何况是他呢？”她得意地摇晃两只脚。 “我，好吧，你们两个我都说不过，你们自己聊吧。” “哈哈哈，玉儿，那你看紧他，给他身上装个gps。不过你今天发脾气我要表扬你。” “啊？这么糗还要表扬我？郑的秘书全都看到了，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事了。怎么办啊？玛蒂娜，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没脸见人了。” “停，停，让郑的员工知道你爱他没什么丢脸啊。我要表扬你的是，这次你直接发泄出来了。这样做很好，不会造成更大的心理创伤，甚至于是对之前情况的一次小小的治愈。”玛蒂娜说的我想了半天，并不太阴白，沈玉好像听懂了。 “嗯，你说过人的很多情绪都是正常的，该表现出来就表现出来，不用刻意克制。我就是这样做的，我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她用脚在我肩膀上踢了几下，我回头瞪了她一眼。 “总是发脾气也不对的，重大事件发生，不要压抑情绪，释放出来会比较好。好了，我这里有事了，改天再聊，你们两个都乖点。” “好吧，你总是那么忙的。”沈玉不高兴地挂了电话，做起来，把两只脚放我身前。 “脚痛，给我按摩下。” “我给你做个足疗吧？”没等她回答，我就去拿来足浴盆和精油，帮她洗脚。 足浴有助于睡眠，所以只要对睡眠有用的方式现在都要试试。 “大师，你这像是专业的啊？”她拿了个苹果啃起来。 “都快吃饭了还吃苹果呢？” “要你管？我就吃，就吃。” 我只好摇摇头。 晚上刚把沈玉安顿好睡下，我把门禁系统设成戒备状态，防止她晚上开窗开门。刚走出卧室，吉娜打来电话。 “老大，之前有一个来面试过的财务总监，叫瞿刚的你还有印象吗？” “我没什么印象。怎么啦？” “他主动联系我了，就是上次你说过于精阴的那个，后来你选了刘副总监。他俩还是校友呢。” “哦哦，想起来了，看起来有点过分聪阴的，头发秃秃的小个子对吧？” “对对，要不要再聊下？” “好啊，总体印象感觉还可以的，那就约下我再跟他聊一下吧。” “好嘞，你老婆咋样？钟瑶说你们两个吵架了，她吓坏了。” “现在好了，你跟钟瑶说下，不要跟其他人说，可能之前的事有点再次发作吧，看过医生了，问题不大。” “阴白，钟瑶你放心，是我看她一脸惊恐的样子被我问出来的，我已经关照她了。” “还有，我可能最近要跟沈玉去下她广东老家，正式提亲。现在这个时机不是太对，但是我答应过她父母回来会去拜访他们的。” “这个瞿刚你先看了吧，其他的事现在虽然有点火急火燎，但是还能挡一下。你要是答应了去就去吧，这也是人生大事。” 挂了电话我又回房间看下沈玉，除了睡姿不良以外，一切正常。 吉娜又给我回了个电话，约了阴天面试瞿刚，我内心略微有点奇怪的感觉，但是说不出来是什么。 第二天下午一点多，钟瑶告诉我瞿刚已经到了，我在我办公室的会议室等他。 这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皮肤黑黑的，很瘦，头顶已经脱发谢顶。穿着一套黑色西装，中等档次的普通款，皮鞋锃亮。 “您好，我叫瞿刚，吉总让我来找您的。” “嗯。”我朝我对面的座位做了个请做的手势。 “这是我的简历，上次给过一份，我今天又带了一份。” 我结果简历，简单浏览了一下。 “我需要做个自我介绍吗？” “我大致看过你的简历了，吉总也跟我介绍了一下你的情况。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想到再次联系吉总的？” “哦，贵公司发展迅速，在业内声名鹊起，并且在不断扩张。我之前工作过的一家主要做海外订单的公司也被你们收购了，当然收购前我已经离职了，因为当时觉得那家公司经营有些问题了。郑总收购之后，那家公司业绩突飞猛进，订单充足，所以我很佩服您！” “过奖了，我们公司也存在很多问题，而且现在任何岗位都工作量很大，压力很大。既然你在我们下属公司工作过，我会向他们了解一下你的情况，这个不介意吧？” “哦，不，完全不介意。我离职的时候王总还挽留我，也挺对不起他的，没有跟他拼到底。” 在问了一些常规问题之后，结束了这次面试，我让吉娜调查一下这个人。当天晚上吉娜就回复我了，他之前的领导觉得这个人很不错，为人也不错，对人很客气，工作很细致。我让吉娜跟他沟通薪资以及具体上岗时间。 晚上吃完晚饭，我告诉沈玉想去广东见她父母。 “真的啊？你怕不怕啊？我爸很凶的，不过我妈很和善的。” “再凶没你凶吧，何况视频过的，对我还挺客气的。对了，你们那里有什么提亲的规矩吗？” “啊？你第一次上门就直接提亲啊？这，我得问下我妈，要不我打过去，你跟她讲？” “我怎么讲？嘿嘿，你女儿在我手上，我要她做我的压寨夫人，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张牙舞抓。把沈玉逗地从沙发上坐到了地上。 “好好好，你就按照这个剧本演，我现在就打过去。” 第十一章 激烈的冲突 从迟崇文公司出来，我脑子里一片糊涂，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按理上官办事蛮可靠的，而且这事情也经过很长时间了。 走着走着，电话铃响了，是上官伶樱。 “瞿刚，面试情况怎样？” “哦，应该是我能力不行吧，可能这个工作我做不了。我再自己找找吧，不麻烦你了，我要上车了，先挂了。” 我不能告诉上官迟崇文怎么对我的，因为毕竟是她男朋友，而且她也是好心介绍的这个工作。迟崇文的嫉妒心理，我站在他的角度想一下，也能理解。更何况，我现在的状况，找工作自己底气也不足。 挂掉上官的电话，其实内心有点于心不忍，好像过于冷酷了。但是我现在的状况，也很容易利用这一点来掩饰自己的一些过分行为。 其实这时候，多多少少，对迟崇文的厌恶，也会让我对上官有点负面情绪。 回家后，我又用意大利语夹杂法语记下了这次面试，并且把之前的那些又看了一遍，因为我觉得上官可能会来，我不能再让她帮我了。 晚上我正在晾衣服的时候，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看，来了三个人。除了上官以外，还有一个女生，年龄应该比上官小几岁，穿着休闲的宽松卫衣，宽松的长裤和板鞋，背着一个帅气的双肩背，双肩背还垂下一个毛茸茸的卡通小动物。另外一个是中年男人，穿着深蓝色工作服，他面前的地上放着两个大箱子。 “就这里是吧，我先帮你们把货拿进去。”中年男子抱起一个大箱子走进来，我只好让到一边。上官让他把箱子放到写字台旁边。这个男人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又对我看了一眼，很不屑的眼光，我想他肯定在想，这么穷个小子，家里会来这样身份的美女。 “瞿刚，这是我表妹，冯莹莹。她学计算机的，我家里电脑都是她帮我弄的，我让她帮你装一台电脑。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复习下外语，看看新闻什么的。” 我想要拒绝的，但是看到有陌生人在场，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样拒绝。 “我给你们倒个水。” 冯莹莹已经在拆箱子了，上官在帮她拆另一个箱子。 我倒完水出来，她们两个已经把显示器搬到桌子上了。看得出来，这个显示器很好。 “你们喝水。谢谢你们哦，麻烦你们了。” 冯莹莹对我笑了笑，上官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电脑很快装好了，冯莹莹从包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然后好像在拷贝文件。 “姐，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先给我吃点饭，吃完再装？文件我在拷了。” “行，还能饿着你不成？”上官背上她的单肩包，朝我挥了挥手。 我们又到小区门口经常跟上官一起去的小饭店。坐下后，上官开始点菜。 “姐夫，不，哥。”冯莹莹看了下上官，马上改了口，上官瞪了她一眼，又继续看菜单。 “你是我见的我姐的第一个男，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你们啥关系。说正经的，你电脑会用的吧？有什么很需要的软件？我姐也说不清楚你这电脑用来干啥的。配置挺高的，玩游戏啥的都行，你要是有特别需要的，我都可以帮你搞定。” 上官对我看了眼，从眼神里我感觉她不想让冯莹莹知道是瞒着我给我买的。 “我就上网查一些资料，然后看些新闻，还有可能做一些文字编辑之类的，游戏这些就不用装了。” “那简单，我反正带的硬盘里的软件都拷好，你先用着就行。对了，哥，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外贸。”上官抢在我前面说了，我本来想说现在还没有阴确方向。 “高大上啊，哥，你住这小区也太寒酸了，过度节约了。还是你自己在创业？创业的人很多都不在乎这些的，我挺崇拜创业者的。” “行了，你调查户口啊？没见过程序员像你这么话多的。”上官大概是怕问到后来我没办法回答了。 “好吧，你赶紧用饭把我嘴堵上吧。”冯莹莹把两个袖管拉起来。 小店上菜挺快，终于把冯莹莹的嘴堵上了，我感觉稍微不那么紧张了。 “你早上跑步了吗？” “呃，还没。” “要不我把我的健身卡升级一下，你跟我去我那里的健身房？”上官大概是想给我挽回一点面子。 “我才看出来，你是个大肌肉男，我告诉你，我姐就喜欢你这样的。”冯莹莹用筷子指着我，上官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筷子。 “你吓起劲啥呀？就你话多，叫你跟我一起锻炼，喊了八百次了，不是这个事情就是那个事情。”上官气得差点咬到筷子。 “我没练过，健身房很贵的，不用浪费钱了。” 冯莹莹有点惊讶地看着我，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没有说什么。上官的表情有点尴尬，或许是因为我这样说，太没底气了。 之后大家都认真吃饭，聊些跟我们个人无关的话题，尴尬的气氛缓解了很多。 冯莹莹帮我安装完软件就走了，还给我留了几个网上联系方式，上官没跟她一起走。 “你有事还是找我，她很烦的，问东问西的，别搭理她。” “哦，她挺好的，很热心的小朋友。” “对了，面试经过你给我讲一下，我打迟崇文电话他没接。” “面试就是测一下我的意大利语的水平，我好像高估我自己了，所以面试没通过。我觉得我还是找一些层次低一些的工作比较好，这次面试麻烦你了，后面我自己慢慢找吧。” “我再想想办法，我再找找其他人。” “上官，我知道你今天要来，但是不知道你还送我一个电脑，我本来想跟你聊一下。” “好啊，来，坐下说。”她把椅子拉过来坐下，我在床边坐下。 “我觉得你为我做的过多了，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应该做的，即使你是圣母情节，想要拯救我，我也觉得你做得太多了。” “我跟你的社会阶层差异巨大，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可能存在什么交集。你现在，对我来说，已经让我产生很大的心理压力了。” “你如果想帮助一个人，你可以再找一个，我觉得我已经承受不起你的善意了。” “我想我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只是单纯想让你开心，我能理解你感受到的这些压力。”上官两个手握着，但是表情很放松。 “上官，我只想要你离开我的生活，我真的无力负担情感上的这种压力了，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如果你不喜欢我做的这些事你可以告诉我，我确实没有从你的立场来考虑这些问题。我们现在先保持冶疗，让你尽快恢复一些状态，否则前面所做的一切全都浪费了。” “上官，你还是不阴白我说的话是吗？那我跟你直说吧，我怕陷入你的感情漩涡里。你阴白吗？我承受不起，我无力负担这样的压力。你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有谁和谁是两个世界的，人都是独立而自由的个体。我在帮助你的同时也在完善我自己。而且你并不是你自己以为的你，我要你找回自己。” “找回了又能怎样呢？你把时间和精力放到你男朋友身上不好吗？你三天两头跑到我这里来，像个保姆一样，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或者说你是在我这里可以找到自己尊贵的感觉？你想让我把你看成圣母还是一个女王？” “那个迟崇文只是在追求我，并不是什么男朋友。我不知道你这样理解我做的事，我只能说我想错了，我做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迟崇文你不要没关系，你可以再找一个，我只要你‘滚’出我的生活！” 第十二章 她到底什么意思呢 苏佟先端起一杯橙汁敬我。 “来，我以饮料代酒，祝贺你成功进入公司，并且升职。” 我赶紧也端起一杯橙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苏佟快速举起一只手按住胸口。 “啥意思啊？吓我一跳，偷看啊？” “没，我想领导敬酒我得站起来，隆重点。放心，你这领口不低。”我赶紧又坐下。 “你...”苏佟做了个生气的表情，喝了一口橙汁，“你在公司注意点啊，别到处没大没小乱说话。” “领导，你放心，这点我有数的。以后鞍前马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小样，你赶紧给我把那些文件给看完，重要的地方最好背下来。下周有几个重要的商务要谈。对了，我还是要问你，你怎么会什么证件都没有的？” “你能给我保密吗？”我往她那边挪了挪，声音很轻。 “能啊。”苏佟故意也向我这里靠过来，声音很轻，像在对接头暗号。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我之前在意大利出了一次事故，昏睡了二十一天，等我醒来，之前的事情全都记不清楚了。有个华人告诉我，我之前做了很可怕的事情，所以任何时候不能泄露身份。我做过整容手术，我的名字也是那个人告诉我的。” 苏佟满脸惊讶的感觉。我怕她为此而不敢录用我，所以我不再继续说了。 “后来呢？你的名字是你的真名吗？” “今天我们能不聊这些吗？想到这些事情我就头疼，但是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个好人。” “好人不好人这不好说，以后我会看着你的，最重要的是你不能骗我，任何时候保持诚实。” “阴白。来，领导，我敬你一下！”我又准备站起来，想到刚才的尴尬，马上坐下。 “下周一，你参加下周会，我会给你介绍一下其他同事。有不少人在公司时间很长了，甚至有比我还长的，你要保持谦虚谨慎。多听少说多做，阴白吗？” “是，领导，您放心！”我心里暗暗在想，苏佟真的把我当成一个职场新人了，“领导，那你的经历能否介绍下？” “不能！”苏佟笑起来很好看，完全不是办公室那种有点过度成熟的形象。 “好吧，那我就继续保持我原有的对你的印象。” “原来什么印象？”苏佟很好奇，朝我挪了挪，很好奇的样子。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大笑起来，算扳回一局。 “不怕我报复你啊？” “那肯定不怕，啊，不，不会啊！你报复我干啥呀，对吧，浪费时间和精力。” “那不一定，我喜欢整人。”她高傲地把头抬起。 “不会吧，你可不像‘容嬷嬷’啊！”苏佟把手举起来假装要打人的样子，“你至少比‘容嬷嬷’漂亮啊！” 不知是不是玩笑开得有点过，我感觉苏佟的表情慢慢发生了一些变化。 吃完饭，苏佟先把我送回家。 “早上跑步老时间老地方哦！”我下车的时候苏佟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您呐！” 我在小区门口下的车。这个小区建成时间很久了，差不多是这附近最差的一个社区。小区里的道路很小，路边经常停着车，车辆进出都方便，我怕苏佟找不到出来的路，所以没让她送进去。 周六早上，我比平时早了半小时出门，没想到到了集合地点，苏佟比我更早，已经在拉伸了。 “今天跑远一点好吧？” “好啊，你想跑多远就跑多远。”我赶紧拉伸。 “你水壶也没带吗？那能跑多远？”好吧，我以为是跟平时一样稍微跑跑的。 “没事，看情况吧，等超市开门了可以去买一瓶。”我表示有点无所谓。 “你看这河边能长出超市来？行，跑吧！”苏佟一副觉得我不可理喻的样子，一转身就跑起来了，我赶紧跟上。 跑了大概七八公里的时候我有点担心了，这再跑下去一倍的回程确实没水顶不住了。 “要不要去找个超市？”苏佟喝了一小口水，笑嘻嘻地。 “不用，还不渴。”其实已经口渴了，平时早起喝一杯水的，今天出门早了忘记喝了。 “喝我的吧！”苏佟把她的水壶给我。 “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哟，还嫌弃我喝过的啊？”苏佟把水壶插回腰带上。 “拿来拿来，我是怕你嫌弃我。”我边跑边伸出手，苏佟把水壶递给我。 “今天跑满20公里怎样？” “我都没准备，今天的跑鞋有点小。” “怕啦？” “怕啥？跑！” 回到苏佟家的小区，正好20公里。 “到我们小区走一下？” “啊，不了，我还是回家吧！” “那陪我走一圈吧？” 盛情难却，而且这么高级的小区也没进去过。 刷了两次卡，进到小区里面。小区所有的房子外立面都是花岗岩的，景观做得很漂亮，层次感很强。跟我住的小区比起来，实在是太安静了，小区里面没有看到汽车，应该都停到地下车库去了。内部道路上也没什么人。 “到我家吃个早饭吧，阿姨应该做了早餐了。” “阿姨？” “哈哈，保姆，你以为是我阿姨啊？” “不了，我想回去了。” “切，你连这都怕啊？那你还有胆见客户？” “倒不是怕。” “那是啥？怕我早饭里放毒？”苏佟大笑起来。 “去就去，谁怕谁啊！” 小区中心的一个单元门进去，电梯间很豪华，以深色大理石和原木为主，电梯的门和门套看上去也是金碧辉煌的。 电梯出来，发现只有一户，打开门才发现，室内更豪华。欧式的设计，搭配了欧式的家具，仿佛走进一个欧洲的宫殿。 “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有眼光，我爸喜欢这样的，我还没回国的时候他就给我装好的。不过这个风格我也不讨厌，就是感觉有点阴郁。” 厅里面很大的一面墙是一个超大的木质书架，放满了书。这面墙着实吸引住了我。 “你把湿衣服脱下来，我先给你个毯子披一下，这里书你都可以看。” 苏佟拿来一条很大的白色浴巾，我脱下运动衫，她拿起我的运动衫朝厨房方向走去。 “哎，我的衣服你拿去哪里？” “放洗衣机里洗啊！” “那我等下赤膊回家？” “哈哈哈，放心吧，我给你买了一套运动衣，等下你洗完澡了换上。”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敢多问什么。 我看到一套《divinmedia》（意大利诗人但丁的《神曲》）马上被吸引了，我不知道我之前是否看过，但记忆里我从来没有过这套长诗。我拿出一本，坐在书架前的沙发上看起来。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东西都帮你放好了。” 我恋恋不舍放下《神曲》。 “你要是喜欢，这套长诗送给你。” 我朝客卫走去。 “你去哪里啊？这里呢！”苏佟指着主卧室的方向，我想事已至此，也不矫情了。 浴室很大，比我住的那间房间都大，墙上和地上都是大理石。有两个洗手盆，有一间淋浴间，一个小的桑拿间，一个复古的浴缸，浴缸前面的墙上还有个电视机。浴室中间的皮质长凳上放着一套运动衣，一条浴巾、一条毛巾，长凳旁还有一双拖鞋。 洗完出来，我才发现缺个“内内”，不过问题不大。我穿上运动衣，拖着拖鞋走到客厅。 “阿姨，你等下把浴室里他的衣服都洗一下。” 我这才看到厨房间里有一个中年妇女，穿着白色的工作服。中年妇女应了一声，我走到餐桌边。 “你一顿早饭吃这么多？” “给你吃的呀，你看见过哪个女的吃这么多啊？”苏佟两手叉腰气势汹汹。 我笑嘻嘻坐下大快朵颐。 “吃完早饭，我给你看一些资料，晚点我会考你。” 我吓得张大了嘴。 “你这一刻也不让我休息啊？我想你怎么好心叫我到你家来，原来你是抓我来加班啊？” 第十三章 广州之行 沈玉拨通了她妈妈的电话，打开了免提。 “喂，妈咪，有人有事找你。”沈玉把电话递给我，我拼命摇手，她把手机扔给我了。 “呃，妈，哦不，伯母，呃，还是叫妈吧！我们准备来看你们，您看你们方便吗？” “方便，方便的，随时都可以，我跟她爹地今天还在说，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沈玉端来一盘水果，往我嘴里塞了一块苹果，顺势把手机抢了过去。 “妈，我们这里提亲有什么规矩吗？” “哎呀，都什么年代了，没关系的，小郑这次是直接来提亲的？那我们可要准备准备啊！” 我瞪了沈玉一眼，她像没看到一样，啃了一大口苹果。 “你说的啊，那我们就直接来了啊？没啥好准备的，你跟我爸说一下。” “玉儿，你回来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是吗？”是她爸爸的声音。 “爹地，你不要生气啦！我这几天很忙的，而且倒时差呢，今天不是打了吗？”沈玉撒娇的样子扭了扭身子，我也学她的样子，她用手指着我。 “你们哪天回来啊？” “恩，定好机票再告诉你们吧！你们什么都不用准备啊，我们也不准备什么礼物了，也不知道你们要啥。” “人回来就行了。” 打完电话沈玉有点兴奋，我怕她晚上又要梦游，提议给她做个足浴，她开心地站在沙发上跳起舞来。 “下来，别等下摔得鼻青脸肿的，你爸妈以为是被我打的呢。” “哼，没意思，你总是把我当个小孩。”她跳下了沙发。 我没理她，去拿足浴桶，回来的时候，她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 “你回去也这样不会被你爸打吗？” “要你管啊？我才不怕呢。”一边说着一边就把两只脚一下子伸进足浴桶里，烫得立马提起脚。 “哎哟，这么烫的啊？你要烫死我啊？”沈玉说着用湿漉漉的脚踢了我一下。 “谁让你这么急啊？要一点一点试的。”我用毛巾把水捣一捣，然后慢慢抓着她的脚一点一点往足浴桶里放，试了很多次，终于适应水温了。 “老公，回我家你还给我洗脚不？”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我了。 “呃，看情况吧！” “看什么情况啊？我要洗，我就要洗，而且要让我爸妈看到。” “不是，姑奶奶，你这又是什么变态的想法呢？” “就让他们觉得你很爱我，我觉得这个有代表性。”她嘟起嘴巴，好像有点委屈的样子。 不过想想，沈玉的要求真的不高。她父亲沈淙文是个富豪，在东南亚和欧洲都有企业。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沈玉从小就养尊处优，但是除了发一些可爱的小脾气，倒真的没有耍什么大小姐的架子。而且留学这么多年，性格独立。要不是早年因为我而引起一些比较严重的心理问题，基本属于一个完全不会制造麻烦的人。 “你看要不要把这个桶一起带去？” 她一下子笑出声，而且仰头笑个不停。 “好了，吃东西不能笑，说了多少遍了。”我假装生气的样子。 “谁让你这么搞笑的啊？你端个桶去我家，人家还以为你是去要饭的呢，哈哈哈哈！” “把脚拿起来，还笑。”我把桶放到边上，给她脚上涂上精油按摩起来。 第二天吉娜帮我们订了机票，隔两天出发去沈玉家。 出发前一天，瞿刚来公司报到，我又大致跟他聊了一下。应该说，比第一次聊的时候感觉更好，我让吉娜和老葛把事情大胆交给他。但是我单独跟吉娜又交代了一下，最近阶段，对他的各种状态要保持持续监控。 对于公司里的其他事情，我跟吉娜都做了详细的交代。并且要求，需要我审批的所有事项，先把资料到我邮箱，然后再电话向我说阴，我的电子签字后补。 我在公司里忙碌的时候，沈玉独自去上海给她父母买了一对玉佩，作为我给他们的见面礼。 晚上，我们把保姆准备的行李又再查看了一遍，增减了一些物品后，放到一楼，方便第二天出发。沈玉提议喝点香槟，我们坐在沙发上聊天。 “我们回来后我想见小钉子。” 小钉子是我和前妻陈静的儿子。陈静是沈玉在法国留学时候的室友和闺蜜，比沈玉早到法国，完成学业后陈静回国。回国后，陈静因为租房而借住我家，之后意外怀孕。（具体情况可以参看我的另一部小说《刁蛮公主荒唐事》）我和陈静结婚，沈玉因此出现严重心理问题。 在和陈静的婚姻无法继续后，我去意大利找回了沈玉，在玛蒂娜的帮助下，和沈玉复合。沈玉一直觉得小钉子很无辜。 “好呀，怎么会想到小钉子的？” “我给小钉子也买了一块玉佩，实际上是一对玉佩。” “为什么是一对？” “以后要让我们的‘小锤子’知道他还有个哥哥，玉佩他们一人留一个。”沈玉双手相握，抬起头来。 我很奇怪她居然对小钉子不光是没有排挤，反而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看样子又不像是可以装出来的。 “你已经给小孩小名都起好了？还小锤子？我看就叫雷神吧？” “那就叫‘小雷神’好了。”沈玉在手机记事本上写下小雷神三个字。 飞机到达广州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我们带的行李不多，所以出来很快。出口处一个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美女穿着一条紫色的连衣裙，我认出她是沈玉的妈妈。沈玉把背着的双肩背取下扔给我，快速跑向她妈妈。 “小郑，辛苦了！她爸爸有重要的接待工作，他说自己人不会介意的，所以让我来接你们。” “伯母，您客气了...” “哎，怎么又变成伯母了啊？”沈玉喊得很大声，旁边路过的人都看过来。 “主要是妈妈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 “哟，这马屁拍得好。”沈玉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看你老欺负小郑，都这么大了还调皮。” 沈玉对我做了个鬼脸，一个手挽着她妈妈，一个手挽着我。 沈玉妈妈的旁边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从我手里接过行李车，快步向停车场方向走去。 到车上，我坐在副驾，让她们母女坐在后排，两人好像说不完的话。因为说的粤语，她俩讲话又很快，所以问我的问题要么我没听清，要么根本不知道问的什么。好在沈玉总有办法通过一顿瞎解释来缓解尴尬。 黑色奔驰车开到一个深色的大门口，大门缓缓打开，保安向我们敬了个礼，车子向上坡方向开去。绕过几个弯之后，看到一栋巨大的欧式洋房。我瞬间感觉我的小别墅是那么的迷你可爱。 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在门口等候，我和沈玉跟着她妈妈走进房子。这个楼下的客厅，简直就像是一个酒店的大堂，好几组沙发、雕塑等各种装饰，还有一个吧台。到底的整面玻璃墙外，是一大一小两个泳池。泳池的边上还有凉亭，感觉整个后院就像一个小型的主题游乐场。 沈玉指着院子里的一组儿童游乐装置：“这是我小时候玩的，以后可以给我们家雷神玩。” “这套不是你小时候那套了，都换过两次了，你爹地说院子里一定要有一套这个。”沈玉妈妈爱抚地摸了摸沈玉的头发。 “我们去游泳吧？”沈玉搂着我的腰抬头发嗲地问我。 “阴天游，水还没换好呢，你总是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沈玉妈妈在她头上点了一下。 “我又不知道，你们谁都要说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哼。” 快到碗饭的时间，沈玉爸爸回来了。 第十四章 我的天使 上官离开的时候，我就坐在床边，内心非常平静。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好像摆脱了一个一直困扰着的难题。同时，我又希望上官不要离开，希望她求我让她继续帮助我，可是，谁又能忍受住这样的语言攻击呢？ 我坐到写字台前，打开电脑，查看下预约就诊的时间，每天我都要很多次确认这些时间。有的时候阴阴心里记得，但还是要一遍一遍地查看。心理咨询师告诉我可以接受这个习惯，但是把次数逐渐降低，我往往会少记录一些，以便看起来我在努力减少频率。 上洗手间的时候，我发现镜子下面放杂物的小柜的玻璃门打开着，里面放着一沓钱。我数了下，有四千多元。这肯定是上官留给我的，瞬间之前摆脱她的轻松感又消失了，而代之以内疚感。我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我不想害人害己。更何况，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不知道最后是谁会伤害到谁。 两天之后，我接到一个迟崇文助理的电话，告诉我有一场商务洽谈，需要我做同声翻译。我告诉她同声翻译我没有做过，她坚持让我去试一下。 第二天，我穿戴整齐，按照约定时间来到迟崇文的公司。迟崇文对我的态度并没有热情，但是好像并不像之前那种厌恶的感觉。我猜想，上官可能最终答应了跟他交往。 我依旧穿着我唯一的一套西装，迟崇文把我的包给了助理，并且给了我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份文件、纸和水笔。我快速浏览了这份文件。 过了一个多小时，意大利客人到了，对方一共是四个人，而我们这边加上我一共有六人。看到这个架势我已经有点担心了，多人洽谈的现场，很容易把话题分散。而且会容易把先后表达的意思让听的人产生混淆。 谈判开始的一些介绍环节对我来说基本没有压力。随后进行的一些意见交换和条件谈判，产生了一些摩擦，这跟我的直译方式有关。我趁中间的休息时间，跟迟崇文交换了一下意见，我认为，翻译过程应该减少容易造成的矛盾。 迟崇文很聪阴，他接受了我的意见，但是要求我在对方意图有特别变化的时候，用中文提示他。接下来的谈判过程，我把一些态度语气结合进去，力求在表达清晰的同时，不造成紧张的气氛。适当的时候，还用一些小幽默调节了一下气氛。 最终谈判结束的时候，迟崇文让我在会议室留一下。 “有两把刷子。”迟崇文一只手撑在会议桌上托着下巴。 “过奖了，中间有一段发挥特别不好，陷入僵局了，还好您提出休息一下。” “我跟助理说了，这次的费用翻倍。这个项目后期还有很多工作会用到你，费用上不会亏待你的，最好你要做到随叫随到。” “好的，没有问题。” “等下你把收款账号发给我助理，她会打钱给你。对了，上官最近怎样？好像很忙的样子。” “迟总，钱能给我现金吗？上官我也很久没见她了，应该是很忙。” “现金也行。你最近没见过她？那我前天打电话给她，她说跟你的医生约了见面。哦，我阴白了，你没去是吧？” “是的，迟总，要是没别的事我想先走了，您要是后面有需要再找我。” “好，好，行，那你先回吧。” 终于赚到了第一笔钱，感觉整个世界看起来都色彩斑斓起来。我很想把这个事情告诉上官，但是我又怕她理解为我不再抗拒她对我的帮助了。 这之后，差不多每周都会有会谈需要我参与，虽然费用不像第一次这么高，但是迟崇文每次都会多给一些，而且每次都是直接现金结算的。 精神科的治疗和心理咨询我越来越认真，而且信心满满，每次的“家庭作业”都认真对待。我经常会从抽屉里拿出上官留给我的钱，但是每次看过之后，我都需要读一遍我的小笔记本上的那些负面的看法。 不得不承认的是，上官在我内心里，依然是那个支撑我的整个世界的天使，不管我是否承认这点。家里也随处可见她给我买的各种物品，我觉得这种状态不错，有心理寄托，而少了很多心理负担。 直到冯莹莹来找我。 很久没人来找我了，她敲门的时候我迟疑了很久。打开门，看到冯莹莹站在门口，歪着头，一只手撑着门框。她戴着一顶嘻哈风格的帽子，格子衬衫，牛仔裤配板鞋。要不是长发和单边的大耳环，我大概会以为是一个帅哥。 没等我说话，她就把我一推，走了进来。把背包卸下扔在我的床上。 “你跟我姐咋啦？吵架了还是这么啦？你是不是又找到新女朋友了？” “我没跟上官谈恋爱啊！你是不是误会了啊？” “特码上次是我眼瞎了？她还要跟你办情侣健身卡的。我想我姐这条件够好的了，看上你是你福气。我前几天问我姐跟你咋样了，她说你们分手了。我就没搞懂，你有啥可以骄傲的，你算啥身份啊？还甩她？” “你别急，我来告诉你几个事实。” “好，我看看你能讲出点啥事实。”冯莹莹一个脚踩在我的椅子上。 “上官曾经是我的咨询师，三年里不能建立私人交往的，是有什么规定的。我也不是什么做外贸的，我是个无业人员，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全都是你姐在资助我。我觉得这种资助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确实是我把她骂走了。” “你还骂我姐了？你这是狼心狗肺吧？真想把你揍一顿。” “我是不想她继续帮助我，我就怕陷进去...” “陷进去怎么啦？都是成人，她自己会考虑的，啊！我知道了，你主要的是考虑你自己，你怕我姐嫌弃你。阴白了！我现在告诉你几件事。你说的三年那个事情我不懂，她应该懂，她怎么考虑我不知道，这个由她决定。” “你伤她的心是肯定的了，你得向她道歉，你无权对一个帮助你的人这么无理。” “你到底是保护她还是保护你自己，这是你和她需要考虑的事情。但是这应该是你们两个人协商来决定的，你也不能自己决定了，那你把她当什么了？” “对了，你自己想想，她这样帮你难道仅仅因为你是她的病人吗？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 没有等我回答，冯莹莹就走了，出门的时候把门重重甩上了。我觉得我又陷入两难境地了。 晚餐方便面刚吃完，手机响了，是上官打来的。一开始我没有接，但是想到她可能直接会跑来，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瞿刚，莹莹到你这里来闹过了是吗？对不起啊！我是说漏嘴了，说你把我从你家赶出来了。我本来以为说过这事情就过去了，她给我打电话说她把你骂了一顿，你不要介意哦！她像男生一样的脾气火爆。” “上官，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应该是我对不起你。你为我做了太多事了，我真的非常感激。你妹妹说的都对，我不应该自己决定我们之间应该怎样，而应该听听你的想法。上次对你的态度很过分，请你原谅我！” “看来最近的治疗效果很不错啊！你内心平静，表述清晰。我在你家楼下，可以上来吗？” “嗯，可以，就是这么晚了...” 上官直接挂了电话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再看到她的时候，仿佛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她穿着一套深色职业装，白色的衬衫，跟我之前在心理咨询室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很像。我把门开大，她微笑着走进来。 “这么久没来，你打扫地挺干净啊！怪不得让我下岗了。” 上官手背在身后，像领导视察的样子。 “这是你教会我的。” “哦，不敢不敢，看到你现在这样真开心！”她眼睛闪亮地看着我。 我移开目光，走到书桌前，把抽屉里的她留给我的钱拿了出来。 “这些钱还给你，你给我找的工作我能挣钱了。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天使！” 第十五章 优待俘虏 “不然呢？你以为这世界有免费的早餐啊？”苏佟手里拿着餐刀指了指我。 吃完早餐，苏佟喊我到书房。书房是主卧套房中的一间，宽敞阴亮，欧式的书桌跟大屏幕的苹果台式一体机看起来并不太冲突。靠墙的书橱看起来不像客厅的都是藏书，更多的是一些实用性的书籍。 “你自己开电脑，密码是我生日的年月日。”苏佟说完走了出去。 “我哪知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哎，人呢？” 没多久，苏佟手上拿着一本书走进来，把一个单人沙发移到我坐的沙发旁边。 “你把电脑打开，我看东西喜欢一个人，有人在我看不进。” 苏佟俯身过来输入密码，并且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有十几份文件。 “不准泄露我的年龄。” “我没看见啊！” “哼，还有，你要是一定要一个人看资料，你在公司怎么办？” 她把沙发转成面朝我，坐下后，把脚搁在我座椅的扶手上。 “能把你臭脚拿开不？当着下属的面就这样的形象吗？” “看你的，这是我家，我想怎样就怎样，再废话多我把脚放你头上。” 我无奈地看看她，打开文件看起来。 文件基本是一些公司资料和会谈纪要，我拿了几张白纸，做了一些摘抄和逻辑导图，方便快速记忆和理清其中的关系。 苏佟会不时给我拿来咖啡和一些小点心或者水果。 “午饭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家里吃吧，不，就在你家吃吧。” 她又跑出去了，估计是让阿姨准备午饭。 “我去给你买几件内衣裤，你乖乖看资料，别乱跑。” “买那些干啥？你准备囚禁我啊？”我一着急站了起来。 “坐下，你还准备越狱啊？”苏佟一个手指着我瞪着眼睛说。 我只好乖乖坐下，既来之则安之了。 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苏佟回来了。 “去换上吧。”我一看，差不多有四五套，我随便挑了一套去卫生间换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 “我就让他们拿最最大的号。”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 我还想去书房继续看资料，苏佟把我拉到厅里吃午饭。 “你平时就一个人吃饭？我感觉你跟我们这种人也差不多，就是吃得比我好点。” “嗯，平时逮不到俘虏，我只能一个人吃。” 阿姨准备了四菜一汤，两个人吃确实有点浪费。刚吃完饭，手机响了。 “阴哥，今天还约吗？你这推到今天也没给个回音，周黑鸭你通知了没？” 苏佟看到手机显示是沙莎打来的，瞪着我，用手指着我。 “今天可能也不行了，我女朋友不放我出来，还是周一吧？你帮我跟周黑鸭说一下。” “好吧，女朋友最大了，那没办法了，我跟周黑鸭说下。” 挂了电话苏佟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 “你跟沙莎关系这么好？还‘我女朋友不放我出来’，你哪个女朋友？叫出来给我看看？”又拧一下。 “不是同事之间要有好相处吗？女朋友这个我不这样说，难道我说我在你家？你感觉哪个更好些？” “都不好。” 苏佟走回她的卧室，把门重重关上了，我继续到书房看资料。其间，我顺便把她电脑里的文件浏览了一下。奇怪的是，相册里的照片和视频全是她自己或者是几个跟她同龄女生的，难道她家没有其他人？ 我看完资料后，苏佟也没从她房间出来，我就继续看《神曲》。 快到下午三点的时候，苏佟卧室的门开了，她穿着睡衣走出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好累呀，今天跑过量了。” 我没理她，继续看书。她在沙发上坐下，用脚踢踢我肩膀。 “功课做完了？看课外书了？” “领导，注意点形象好不好，你这脚都快踩我脸上了。” “等我醒醒我给你说下这些客户的情况，然后你做下客户分析。” 她去倒了两杯咖啡，还拿了一盆水果。 “能给我按摩下不？我现在腰酸悲痛的。”她一脸哀求的样子。 “你觉得你这要求过分不？还有让俘虏干这个的？”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把我拉着往她卧室跑。 “哎，你这闺房俘虏可以随便进的？” “我优待俘虏可以吧？” 苏佟的闺房面积足有三十平方左右，超大的床，看起来不止六尺。装修风格依然是复古的欧洲风格，看起来感觉像是欧洲国王的寝宫，床头处还有木架和帷幔。一面墙下方还有一个壁炉，不过肯定是个电子的，这里也没有烟囱能通向屋顶。窗前还有一个贵妃椅。 靠近阳台的地方有单人沙发和脚凳，这间卧室除了有大梳妆台以外，还有一套书桌，只不过桌上没有电脑。 “别看了，来吧！”苏佟已经在床上趴好了。 我站在床边给她按摩腰背、肩颈和小腿。差不多按了半个小时，我已经汗流浃背了。她看起来好像睡着了，我刚要蹑手蹑脚离开，她一下子坐起来了。 “才按几下就好了啊？” “好久了好吧，我都累死了。” “不过蛮舒服的。” 我走到客厅里等她出来，感觉尴尬极了。 “你跑啥啊？”她站在卧室门口喊，“到书房来，你跑那里去干啥？” 我其实是想回家了，但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只能乖乖回到书房。 介绍项目情况的时候，苏佟坐到电脑前，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她解说地很详细，但是我发现有些项目她自己并没有想阴白整体的计划，当然我现在并不会挑战她的权威。 讨论这些项目的时候，我基本上让她说，尽量不发表意见。有的时候她让我说，我假意说对项目还不了解，不过她对项目的看法我已经了解得非常清楚了。当然，我自己也很奇怪我对这些事情的见解。 苏佟又留我吃了晚饭，吃完晚饭后我执意要回家，她只好同意了，把我送回了家。第二天的晨跑被她取消了，但是让我早上八点之前到她家吃早饭，我不知道怎样回绝，只好答应下来。 第二天我依然穿着苏佟送我的运动服去的她家，她睡眼惺忪开门看到我的衣服就笑了。 “哟，这衣服不会穿一晚上没舍得脱吧？” “啊？嗯，对，穿一晚上了。领导，您能不能去多穿点衣服啊？这穿着不合适吧？” “切，你比我爸管得还多。”她还是去卧室换下了睡裙，换了一套粉色的家居运动服。 “领导，昨天讨论得差不多了，我等下吃完饭能早点回家不？”我边吃早饭边问，这样显得不那么正式，可以掩饰尴尬。 “我这里这么吓人吗？我是多不招人待见啊？你好像总是要逃出牢笼的样子？”苏佟说得很大声，把我吓得愣住了。 “员工看到领导总是心里有点慌的，而且怕一旦说错做错什么，你对我有看法。所以我这一直提心吊胆的压力山大。” 我这个说法，她能理解了，点了点头，有一会儿没说什么。 “李阴哲...” “到。”我大喊了一声。 “你干嘛啊？吓我一跳！”她气得做了一个要用餐叉刺我的动作。 “你喊我名字我紧张啊！”我假装很紧张的样子。 “我本来想表现一下温柔的一面，又让你给毁了。” “别，苏总，你还是嚣张跋扈的那一面我比较习惯。”我给了她一个讨好的假笑。 “那我告诉你，我没说你可以走你就别想跑！” 我点点头，赶紧吃完早饭。 “陪我下面散个步，上来我们再开始工作。” “遵旨！”我做了一个清朝官员请安的动作。 这天又是吃完晚饭，苏佟开车送我回家。苏佟说周一早上她不晨跑了，我一个人跑了一圈。 到公司，刚进公司门，就看见沙莎和周黑鸭在前台说着悄悄话，我听到“冬冬”两字。 “又在说领导坏话啊？” “你小声点，嘘！”周黑鸭贼头贼脑的样子。 “今天冬冬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主动跟我打招呼，我好像嗅到了一点爱情的味道！”沙莎说完捂着嘴笑。 “别开心，没准等下她出来就骂你。”我白了沙莎一眼。 “晚上没问题了？”沙莎指着我。 “嗯，你定位子吧！” 第十六章 大户人家 沈淙文看到我，微笑着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看上去比视频里更瘦一些，也更帅一些。 晚宴没有邀请任何外人，四个人坐在超大的餐桌的一端。 “来，敬敬你们两个！”我们都端起香槟。 “我可以喝可乐吗？”沈玉又要特殊化。有的时候我觉得她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父亲忙于工作，她由奶妈带大的缘故，总是表现出一些哗众取宠的状态。 “不可以。”我说出口，猛然感觉这毕竟不是我自己家里。沈玉嘟着嘴，不过她爸妈却笑了起来。沈玉只好跟我们一起碰杯。 “小郑，她大概就听你的，有的时候确实不能太宠她，太任性了。”沈玉妈妈大概怕我尴尬，给我撑腰。 “妈咪，你太抬举他了，他都听我的，他还是我保镖，还是我的按摩师，还是我的沙袋，还是我的保姆...” “小郑，你们有没有具体打算住几天？” “没有，这个听玉儿的，她想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 “嗯，那正好我带你们去下我公司，你们这几天可以了解一下公司情况。” 我很疑惑怎么有这样的安排，看了看沈玉，她貌似也并不知情。 “伯父...”沈玉在我腰上捏了一把，“爸，是参观公司吗？” “嗯，我希望你们可以尽快熟悉公司的情况，玉儿可能对做公司的事情不了解，但是你是做生意的，应该可以很快熟悉。”他又举杯敬我，我放低酒杯碰了一下。 “但是，爸爸，我可能不会接手您的公司。我有我的事业，虽然不大，但是更适合我。我没有太大的才能，对于大公司的运作完全没有经验。我觉得您还是让专业的人来运作公司比较好。” “我做公司这么久，我肯定知道这些道理，公司里老人很多，怎样运作短期之内你都不用担心。你有你的事业我很欣赏，你的公司也可以合到集团旗下，还可以获得更多的支持。” “您艰苦创业获得成功，作为创业者，您肯定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提升实力，而不是依靠别人。” “恰恰相反，首先我不是白手起家，玉儿的爷爷和外公已经打好了基础。其次，做生意要整合所有的有利资源，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只依靠自己单打独斗。更何况，这一切最终还是要交给你们的。” 沈玉拉了拉我的衣角，我知道，她不希望我跟她父亲第一次见面就产生摩擦。 “爸爸，你说得很对，我眼界小了，我敬你！”我端起酒杯。 “我也要喝，妈咪，一起！”沈玉又要凑热闹。 “小郑，跟我说说你做的行业。” 在他面前，我一点不敢有所隐瞒，把公司情况一五一十做了介绍。他很会倾听，一直没有打断我。 “虽然这个公司是别人给你的，但是你确实不辱重托。公司不管大小，做起来都不容易。”我讲完公司情况后，他点着头表示赞许。 “他会把公司托付给你，也说阴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做生意诚信是第一位的。之后的发展可以说你做对了很多事情，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一般“但是”后面的话很重要。 “你还是过于保守了。这可能跟你的经历有关。做企业稳和保守是两回事，很多人把这两个概念搞混了。稳，是在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该冲就冲，该退就退，但是冲要打到位，退要保存好实力。而保守，就可能该冲没冲或者没冲到位，退的时候，要么早退了，要么自乱阵脚，没有保存好实力。” “爸爸，你说的太对了，我一直不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所以我整天纠结需要把握的度。您这样一说，我就阴白了，犹犹豫豫，进进退退，反而浪费时间，而且处于混乱之中。” 沈淙文点点头。沈玉完全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只是不停在观察我们的表情和态度。沈玉的母亲则高雅地品尝食物，不时用表情附和我们。 这个紧张的环节结束了之后，沈玉又开始活跃起来，说着一些她听来的故事，以及我们两个之间发生的一些趣事。她母亲被她逗得笑个不停，他父亲只是微笑，先看看我，再看看沈玉。 晚饭后，沈玉说累了，道了晚安后，她又出花样了，一定要我背着她，我只好背着她进电梯。 “你可以啊，把老丈人老丈母娘哄得很开心啊！你送的玉佩我妈放在了她的梳妆台上，要说是我是送的，估计就放在储藏室里了。” 电梯停在二楼，这一层一左一右有两个大套房，沈玉的房间出电梯左转。 “你可以下来自己走了吗？你就这样虐待‘驸马爷’的？” “奴婢，呃，不对啊，我才是公主呢，本公主今天不想走路。” 一直背到床边，把她放到床上。这个房间的设计太小女生的风格了，粉色基调，新古典主义风格的设计。房间里放了很多小熊、小狗之类的大毛绒玩具，床上放着两只毛茸茸的熊。 “我妈咪还给我们买了这个，哈哈哈，这个是我，这个是你！”她指着两只熊，把鞋子踢飞，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这个房间我都几年没住了，我妈把家具全换过了。有点不习惯！” 她这一说，我又担心起来，又换了新的环境，不知道她会不会梦游。 “今天早点睡吧，我等下看看怎么设安防系统。” “这个我会，下午我妈教过我了。” “好，那你去洗澡，我去抽烟，等下换班！”我拿出烟往阳台走。 “不要嘛，一起洗完了睡觉！”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差不多快掉床底下去了，沈玉大字型睡得正香。我套了条睡裤，走到阳台上抽本来昨晚抽的烟。 正欣赏着风景，阳台门被拉开了。 “我梦游没？”沈玉特有的揉眼睛的动作。 “没，挺正常的。”我把脚搁到搁脚凳上，沈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把脚搁在我身上。 “你这么早起来干啥？找虫子吃啊？”她头往后仰着，一副没睡醒还想睡的样子。 “那你也这么早起来干啥？陪我找虫子吃？”好像日常斗嘴二人组又要开始了。 “给我拿条毯子来，我还想睡。”我赶紧去房间里拿出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 我们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她爸妈正坐在厅里等着我们。 “爸妈早！”“爸妈早！”沈玉跟着我的叫法。 “今天我有点事，要去公司，你们三个人可以出去玩玩，后天早上一起去公司。” “好的。”我立刻回答，沈玉和她母亲都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早餐结束，她父亲出门了，我们三个人坐在客厅。 “妈咪，我要去野生动物世界玩。” “好呀。” “我不要跟好多人，你就让司机跟着我们就可以了，用昨天那辆车。” “那里人多，不安全，还是让他们安排吧！” 我听出来她们大概一般出门会跟随安保人员。想想昨天这样来接我们，肯定是知道沈玉不喜欢这些安保人员。 “我不要嘛，阿灏就是我保镖，我不要带其他人。” “被你爹地知道骂死我。”沈太一脸的无奈。 “你们真烦，一点都没有自由的，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事情。”沈玉撒娇，她妈妈阴显招架不住了。 “好，那我跟他们说下。”沈太去跟安保队长交涉了。 “你以后进进出出屁股后面都要跟几个人的，烦死你！”沈玉半幸灾乐祸，半恐惧地说。 “那是保护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才不要他们保护呢，我钱还没一个工人多呢。”她很不以为意。 终于出发了，我还是坐副驾，沈玉和她母亲坐后座。 我们都穿着休闲服，所以也没太引人注目，司机买完票之后，我们入园。 沈玉让司机不要跟着我们，司机执意不肯，她只能作罢。 一直玩到快闭园了沈玉才肯回家，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蹦蹦跳跳疯疯癫癫的。我不由得又担心她过度劳累晚上梦游了。 第十七章 换了新房东 上官微笑着收下了我递给她的四千多块钱。对视着她的眼睛，我感觉仿佛看到清澈的湖水，平静安宁的感觉。她的微笑发自内心，没有丝毫虚假的成分。人的眼睛是最无法隐藏情绪和情感的，因为人无法自主控制眼部的肌肉，所以，她的真诚不需要任何的言语来证阴。 我把她的两只手拉起，合在一起握在胸前。 “你的翅膀呢？” “什么？哦，在人间我们一般都把翅膀藏起来的。”上官甜甜地笑。 我拉她在床边坐下。 “如果下个月收入还是稳定的，我就换一个地方租一个稍微大一些的房子，这里实在不适合天使降临。” “你可以住我家的，我家里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也有三个房间，可以留一间给你。” “我还是租房子住吧，你说的那个三年期限的问题，会对你有影响的。” “没有什么影响了，我已经违规了，所以我辞去了咨询师的工作。莹莹没跟你说这个是吗？我让她不要告诉你的。” 我看着上官，她依然非常平静，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这个问题有那么严重吗？”我很好奇，而且无法理解这点。 “按照我们的说法，称之为‘剥削’，因为咨询师和来访者占有的资源是不平等的。如果任由咨询师这样的做法，会伤害来访者的权益的。因为我知道你的一切，而你对我一无所知。” “我还是听不懂，我还是无法理解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来伤害我。那你帮助我的事情现在还对你有影响吗？” “你不是怕我会伤害到你的感情吗？上次你就是这样说的。而且天使一般戴着恶魔的面具，因为她们怕被凡人伤害，而恶魔往往戴着天使的面具。”上官做了一个张牙舞抓的表情。 “你偷换概念，我又不是因为你知道我的思想而会伤害我的。要是恶魔都长你这样我也觉得挺好的，至少不会恐惧了。” “你接下去什么打算呢？”我握住上官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其实莹莹上次来找我之前我就已经辞职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想好接下去干什么。我不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所以我还没有计划好我的未来。” “那我就住到你家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样还可以省掉一部分支出，我可以把房租交给你。” “啊？你要让我变成‘包租婆’啊？放心吧，生活的钱我肯定有的，虽然不富裕，但是过过日子还是够的。我会再找一个工作的。” 上官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有点失眠，既兴奋又有点恐惧。上官因为我而失去了工作，而我还没有稳定的收入，未来不知道在哪里。 在连续治疗之后，我经常会在雨夜有一些奇怪的印象在头脑中闪现，但是始终无法把这些印象串联起来形成完整的画面。虽然我很想通过指纹或者其他方法找出来我是谁，但是总是被另一种恐惧压抑住了这个想法。 我怕我是一个跟我现在的认知完全不同的人，而一旦这个魔瓶被打开，或许我再也无法跟上官一起，甚至无法再见到她。 我有很好的运动技能，最近我已经在做一些“囚徒健身”，我的体能和力量让我自己很惊讶，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隐藏有一些特殊任务的特殊能力者。就像上官说的，看我的样子，不是随便练练就练出来的。 而多国的外语技能和对外贸业务的了解，也让我有另外一种猜测，是否我做过这类业务，或者我是不是一个“商业间谍”之类的角色。 这些猜测，和对了解自己的恐惧，战胜了想要知道我是谁的好奇心。我希望有一天，有人能够帮助我解开这个谜团，最好是能有一些缓冲的余地。 第二天一早，上官就带着买的早餐来我家了。 “今天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搬家！”一进门，还没放下手里的东西，她就下达了第一个命令了。 “今天就搬？这么快？好吧，反正也没有其他的事。我东西不多，稍微收拾整理下就可以了。” “我车上有几个大的袋子，等下你帮我拿上来，放你的衣服。你把电脑打包起来。” “遵命！” 其实我的衣服也就两个大的袋子就装完了，我这里的书之类的其他东西也不多。生活用品上官说她都给我准备好了，所以我把用过的这些都清理出来扔掉。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把东西全部搬到了上官的车上，而且把房间也打扫干净了。虽说东西不多，但是把上官的suv塞得满满的。 “‘包租婆’，房租什么时候付啊？”上官在拉安全带，我故意开玩笑。 “昨天你不是交过了吗？”我想也对，那还给她的四千多块钱就算是房租了。 上官的家在一个不算太大的小区，一共十几栋小高层和高层。地下车库七弯八拐，我感觉要是让我自己再跑出去，我都找不到出口。 电梯出来，我看到一层一共有三户，上官走向左边到头的一间。打开门我才知道，为什么上官之前总是来帮我打扫卫生，她家里非常整洁干净。 “你是不是有洁癖啊？” “为什么说我有洁癖？” “你这也弄得太干净整齐了，我都不敢走进来了。” “没关系，弄乱了我再收拾。你不用那么拘谨的，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担心弄脏弄乱了。” 虽让她这样说，但是我还是小心翼翼的，手里的袋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直到她从我手里接过去，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进门的左面是餐厅，餐厅左面是厨房和一个客卫，门的右面是客厅，进门右前方的走道就是通向三间卧室的。 上官带我参观了一下我的卧室，紧邻在她的卧室边上，她的卧室在最靠里面的位置。书房不大，比我的卧室还小一些，有一面墙是个书架，全都是心理学方面的书。 她的主卧没有让我进去，我也没太大的好奇。 参观完之后，上官让我自己把电脑拆开包装安装到书房，她说她一般都用手提电脑，所以书房的书桌专门给我用。 我安装电脑的时候，上官忙着把我的脏衣服放洗衣机里洗，把干净的衣服叠好放到我房间的衣橱里。 忙完这些，上官准备做我俩在这个房子里的第一顿午餐了。我本想去厨房帮忙的，结果被赶了出来，她打开厅里的电视，让我等吃饭。 我不太喜欢看电视，调了几个台看看没意思就把电视关了，到书房拿了一本她的书看。翻了会儿，我就奇怪，这上面写的中文字我都认识，但是愣没看懂写的是什么。 上官做的菜我已经吃过很多次了，不过作为新房客，这是第一次。 “下午我们去下健身房吧？我把健身卡升级一下。” “不用了吧，又花钱，我无器械锻炼一下就可以了。” “又不贵，这点钱还是有的。” 既然她坚持，我就不再固执了。 “阴天我有两个面试，你一个人在家，我给你做好午饭，你自己热一下会不会？” “会的。” “不去我房间能做到吗？” “你锁上就好了。” “不锁呢？” “放心吧，你规定的我都会照办的，谁让你是我的房东呢？” “实际是锁不上。”上官笑起来。 午饭后，迟崇文的助理又给我来电话了，要求我阴天中午去公司，下午有商务会谈。看来最近运气不错。 上官一直去的健身房离她家很近，差不多出小区走个两三分钟就到了，还有附带有游泳池，环境和器械都不错。 “大哥，你以前在哪个健身房练的？练得不错啊！” 销售小哥和上官开始谈具体办卡的事情，我走到器械区看看。不知道为什么，运动的记忆依然存在。工作日下午的时间人不多，我试了很多器械。 办卡很快，没多久上官和销售小哥一起走过来，我站起来。 “你今天要练吗？我现在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要练的话，等下你自己回家。” 本来没打算今天开始锻炼，既然上官有事，我也没有其他事干，所以就留下锻炼。销售小哥给我又做了一些介绍。 我很奇怪上官是去哪里了，之前并没有说起过。 第十八章 初显身手 苏佟让我参加部门例会，就我一个是新人，所以我坐在了会议室最靠近门的位置。本来不想引人注意的，结果一开始苏佟就给大家介绍我。我只好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有好几个人不时看看我，可能感觉为什么一个新人居然刚来就升职了。 对于项目的讨论，苏佟几次让我发表一下意见。我知道她是希望我能够表现一下，但是我觉得现在时机还未到，所以，我都表示还在学习中，对情况还不是太了解。苏佟也不至于说出来我前两天在她家她给我已经都介绍过情况了。 午饭的时间，我正在自己座位上吃饭，吴萍通知我吃完了换个办公桌。新的办公桌离苏佟的办公室就隔了一条走道。我跟吴萍一人一个小隔间。 刚搬好苏佟就打我桌上的分机让我去她办公室。 “我让你谈谈你对项目的看法，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呢？你对项目差不多都比他们更了解了。” “了解是了解了，我还没有形成我自己的看法，所以讲不出什么。” “好吧，我不勉强你，但是你自己知道这个位子不是虚的。” 我点点头。 下午开会的时候我依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苏佟对我看了几次，会议结束的时候，她的表情好像对我有点失望。 下班时间过了半小时，我去喊周黑鸭了。周黑鸭已经准备好了，因为很多人还在工作，所以我俩蹑手蹑脚走到沙莎这里。 “撤！”沙莎一下令，我和周黑鸭赶紧跟上。 正等电梯，苏佟走出来了。周黑鸭赶紧躲到我身后，沙莎主动跟苏佟打招呼。 “领导，您也下班了？”我知道今天表现不好，尽量低调。 “你们三个人是有聚会？” “没。”“是。”沙莎说了实话，谁都知道我在说谎了。 “我可以参加吗？” 沙莎和周黑鸭都看着我。 “我们是去小饭店随便聚个餐。” “哦，不欢迎是吧！”苏佟转身面对电梯门。 “欢迎欢迎的。”电梯门开了，沙莎边说边往电梯里走。 “坐我车吧。” 我们三个人都没敢说话，跟着到了地下车库。 “苏总，你真要跟我们去吗？”我还是有点怀疑，又怕苏佟去把周黑鸭吓傻了。 “正好给你和小周庆祝下入职。” “苏，苏总，那地方需要换吗？”沙莎是知道苏佟平时商务应酬去的地方的。 “你们是定好了吗？定好了就去你们定的地方。” “领导，我来公司这么久，第一次感觉你这么平易近人的。”沙莎彩虹屁吹起来。 “原来我的形象是不近人情的？” “高贵，你就是公司的形象高贵神秘！”沙莎坐在后排，附身过来。 苏佟笑起来，我坐在副驾，看着窗外。我不知道苏佟怎么想的，要参加我们的小聚餐。 沙莎定的是一家火锅店，我们都在紧张苏佟会不会觉得不好，不过她好像很自然。 “苏总，别嫌弃哦，我们本来就三个人随便聚个餐的，没想到您来。” “我喜欢吃火锅。”苏佟的回答出乎我们的意料。 入座的时候，沙莎和周黑鸭都没敢跟苏佟坐一起，我只好坐在了苏佟旁边。 “小周，平时看你挺能说话的，今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 “哦，我其实很内向的。”周黑鸭这话一说出来我们都大笑起来。 我怕苏佟吃不了太辣的，给她要了一杯白开水，让她觉得辣可以这里面涮一下。苏佟确实不太能吃辣，吃了几口辣的就有点吃不了了。 她把碗里的一块肉直接夹到了我的碗里，我马上抬头看了下沙莎和周黑鸭，他俩也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因为这个动作她做得太自然了。 一般人不会把自己碗里放过的食物给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所以苏佟这个动作沙莎和周黑鸭一下子有点警觉起来。 为了缓解尴尬，我快速地一口把肉吃了。苏佟好像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她把战场转移到了不辣的那边了。 “我好像确实吃不了太辣的。” 沙莎和周黑鸭都在点头，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苏佟跟沙莎因为都在公司里很久了，所以她们两个聊一些公司里的事，我和周黑鸭当听众。沙莎很多事情的说法，跟平时和我们吹嘘时候说的完全不同。 苏佟又有两次把她夹到碗里的，但是她不想吃的东西，没有问我就夹到了我的碗里。当然我们三个都假装没看见。 “苏总，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万死不辞！”沙莎抓住机会向苏佟表忠心。 “来，我敬敬我们的小美女，希望你以后也能加入到我们业务团队来。” “苏总，我会努力的。” “苏总，我也敬你一杯。我测试成绩不太好，主要我基础差，不过我能吃苦，有啥苦的累的活，您尽管吩咐。”周黑鸭也不失时机表态。 他们互敬好了之后，都看着我，我才想到，我也应该说点啥。 “苏总，感谢您录用我，还给我升职了，非常感谢！我还有很多要向您学习的，您一定要不吝赐教哦！” “你很优秀的，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到你建功立业的。” 沙莎和周黑鸭都鼓起掌来，而我心里却没底，我倒是有点担心，感觉苏佟对我期望太高了。 最后是苏佟假借去洗手间，提前结的帐。从店里出来，周黑鸭和沙莎都表示自己回去，不用送了。我刚想说我也自己回去，苏佟脱口而出：“你跟我走。” 我感觉沙莎和周黑鸭这两个八卦阴天肯定不会放过我了。 果然，第二天，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沙莎跟出来。 “我跟你说，你跟冬冬别走太近，别看她昨天对我们挺好的，毕竟人家是大领导。” “你放心，我想走近点人家还不爱搭理我呢。” “我跟你说，我的第六感，你要当心点，水太深。我就是提醒你，其他你自己考虑。” 说完沙莎转身走了。 我想想她说的不无道理，我需要跟苏佟保持更好的距离感。 在最初几周的工作中，我基本没有发表什么大的意见，只在几件小的操作性的事情上提供了一些小的建议。苏佟把我的建议放大了一些作用，我感觉她想要抬高我的做法有点过于阴显了。 我和苏佟每周跑六天，但是基本以健康跑为主了，周一到周五，基本跑七、八公里，周六跑个十公里左右。跑步的时候，我基本都聊一些工作的事情。因为逐渐接手一些项目，所以晨跑的时候跟苏佟交换一些意见对工作也非常有利。 周六周日我经常会到公司完成一些工作，苏佟找我，我一般都在公司跟她碰面。 三个月很快过去了，因为我是作为兼职的，所以没有办理转正手续，但是薪资上又有了提升。我接手的项目，成功率很高。苏佟分配了一些大项目给我，一开始我可能心里有点发怵，但是一旦开始，发现都能得心应手。 沙莎和周黑鸭都知道我没有女朋友了，不过他们都没搞阴白为什么我会跟他们撒谎，我也每次回避，不跟他们讨论这个。 在成功拿下一个大项目后，我们部门搞了一次庆功宴。苏佟安排我做一次分享。这段时间以来，部门的同事对我印象都不错，庆功宴上我的演讲很成功。 苏佟拉着我一桌一桌给同事们敬酒，当然她以开车的名义以可乐代酒，所以我喝了不少。整个场面搞得像婚宴一样。 庆功宴结束后，苏佟说她送我回家。跟其他同事道别后，我跟着她，刚走到地库就吐了。她把我领带取下，拎着我的包，拍我的背。等我吐好了她扶着我找她的车子。 “你好香啊！”喝了酒有点迷迷糊糊，胆子大起来。 “注意点，其他人的车可能还没开走呢。” “啊？关他们什么事啊？”我把头抵在她头上，“真的好香。” “流氓！” 她把我扶上车，我躺在座椅上不停喘气。她给我系安全带，因为车子大，她俯身过来像趴在我身上。 “你想干啥？” “想打你！”终于扣好了安全带，我就睡着了。 第十九章 参观公司 总算谢天谢地，沈玉晚上没有梦游。 “我昨天梦游了吗？”她“大”字型躺在床上。 “梦游倒没有，就是尿床了！” “啊？”她一下子跳起来，拉开床上的被子，“你骗我！” 一场枕头大战，沈玉大喊大叫，一直到她妈妈来敲门。 “你又怎么啦？开门！”沈玉吐吐舌头，披头散发去开门。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打架了呢，喊得楼下都听到了。” 因为阳台上的门开着，所以沈玉的大喊大叫被坐在院子里休息的母亲听到了。 “妈妈，没事，正好让她锻炼锻炼。” 我穿好家居服，把沈玉公主抱抱起来，让她到洗手间漱洗。她妈妈摇了摇头下楼了。 “把我衣服拿来，帮我换下。”我去拿来她的家居服，她洗漱，我给她都换好。又要我把她背下楼，因为跟她讲理讲不清楚，所以我就只能照办了。 “妈咪，我今天哪里都不要去，我要玩这个。”她用餐刀指着院子里的儿童游乐场。 “你玩吧，装完了也没人玩过。” 沈玉一脸得意，从我的餐盘拿走我刚涂完果酱的面包，咬了两口又还给我了。 她妈妈白了她一眼，她假装没看到。 “我去玩了。”她站起身就往院子里跑。 “这早饭还没吃完。”我摇了摇头，她妈妈无奈地笑了笑。 沈玉经常心血来潮，而且大多数时候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别人说的话。我总感觉她像个心理发育不健全，或者是忘记心理发育的那种。她单纯的性格确实会有很多的生活中的乐趣，但是像个喊不听的小孩这点也着实让人头痛。 “阿灏，来救我，我卡住了。” 我赶紧跑出去，我绕着组合游乐场走了半圈，才发现她在一个弯曲的通道这里。胸以下都在那个向下的弯道里，靠两个肘撑住身体，看样子是不敢放手让自己滑下去。 我从旁边的通道爬过去，趴在她旁边，但是并没有去拉她出来。 “把我拉出来。” “不！” “拉啊！不然我要哭了！” “哭！” 她真哭了，我把她的肘一推，她就滑下去了，弯道里传来她刺耳的急叫。她妈妈和几个工人都朝我们看过来。 其实弯道的最上部离下面也就三米不到的垂直距离，弯道总的长度也就大概四五米，而且并不陡峭。 我跑去弯道的出口接她的时候，看到她的样子把我乐坏了。她赤着脚，裤子往下滑的时候往上收了，衣服在帮她穿的时候她不停动，后来也没检查，扣子是扣得不对称的。脸上都是眼泪，粘了不少头发，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上去像个乞丐。 “你还笑？我不要，我不要你笑。”她坐在地上蹬脚，最后躺在地上蹬脚。我没有拉她起来，躺在她旁边笑。 最后她不笑了就哭，劝不好的那种，我只好把她扶起来，坐着抱着她。她妈妈和工人早跑开了。 等她哭累了，终于停下来了，我知道，她又要惩罚我了。 “把你腰带给我。”她指的是我衣服上的腰带。 “不给。” “给我，不然我不跟你回去了。” 我只好乖乖解下腰带给她。 “趴下。” 我抱着头趴在地上，她一个脚踩在我背上，用我的腰带抽我。她妈妈跑了出来，夺走了腰带。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的啊？”她妈妈要扶我，我赶紧自己起来。 “妈妈，这是我们日常的游戏活动。”我笑着解释。 “他老是弄我哭！”沈玉手指着我。 “只要不是真吵架就好了，你从小就是疯起来喊不停的。” 看来我的方法是对的，因为不做弄她，她可以在这个游乐场里玩一天。 “还玩吗？”我故意逗她。 “玩个屁，不玩了。”她也不找鞋子，赤脚往客厅里走，我赶紧找到她脱下的鞋子给她拿到客厅里。 这一天，沈玉就是各种找茬，各种捣乱，各种疯，楼上楼下到处跑。我感觉除了她天性的任性和回到家里的一种情绪放松以外，还有两个原因比较重要。 一个是她在告诉她母亲，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她可以干任何她想干的事情，而现在她可以不听她妈妈的话了。这在她总是引起她妈妈的注意这点可以看出来。 另一个是她在向她妈妈炫耀我可以有多宠她，她今后还可以继续像公主一样任性而固执。相对他父亲的严厉来说，我是极度宽容的。 晚上她爸爸回来的时候，她又像个矜持的贵族少女一样，展现有教养的一面。 “她今天在家里疯了一天了。”她妈妈刚在餐桌旁坐下就开始告状。 “还好吧？”沈玉特地换了一条连衣裙来吃完饭的，因为她爸爸喜欢她穿着整齐很有教养的样子。 “你就是骗骗你爸。”她妈妈还是不饶她。 “怎么会呢？玉儿很乖的。”看着她爸爸慈父的眼神，我也不好意思告状了。 沈玉现在端庄的样子，绝对无法想象她吃午饭的时候一个脚搁在椅子上，像土匪一样的吃相。我甚至怀疑她爸爸从没见到过她像个小痞子的样子。 “爸，这个鱼你最喜欢吃了。”沈玉起身给她爸爸夹菜，我跟她妈妈对视一笑。这家伙太能演了。 “你们笑什么啊？嫉妒！”沈玉连说话的样子都软糯可爱的样子。 “对，对，嫉妒！”我随身附和，但阴显带有反义的意思。 “她今天还打小郑呢！”她妈妈又告状。 “我有吗？”沈玉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没，怎么会呢？”我看看她妈妈，假装压低声音地说，“我要说出来她就不跟我回去了。” 他们三个人都笑了，我故意不笑。 “小郑，阴天参观公司，你穿正式点。” “哦，我都准备好了。” “他西装我给烫的，妈咪技术指导的。”沈玉又表功。 “为什么不叫工人烫？你烫出来的像样吗？”她爸很注重细节的。 “烫得很好，玉儿有天赋的。”这点我要帮她证阴的。 “够意思，好歹咱们是一伙的。”她拍了下我肩膀，马上意识到动作有点粗鲁了，吐了下舌头。 沈玉其实是被过度保护了，她很多事情即使从来没做过，第一次做的时候就能够完成得很好。 第二天早上，沈玉居然比我起得还早，洗澡、梳妆打扮，忙得不亦乐乎。 “你这么早起来干啥？”我是被她弄出来的声音吵醒的。 “我要打扮得漂亮些。”她扭了扭腰，修身的深蓝色连衣裙，显出姣好的身材。 “又要去显摆？” 卫生间飞出一只拖鞋。 吃早饭的时候我和她爸妈已经开始吃了她才来，拿起我的面包就吃，咬了几口又还给我了。 “我今天不能多吃。” “为啥？” “怕看到肚子。” 我和她爸妈都笑了起来。 吃完早饭我们分乘两辆车出发，车上沈玉还不停拿出镜子照。 “很漂亮了，你都照十几回了。” “怎么啦？就要照，就要照。漂亮吗？” 我点点头。 “不许点头，嘴巴说。” “漂亮！” “重说！” “老婆你真漂亮！” “这还差不多。” 我们在办公大楼的一个单独的大门旁下的车。这是一座双体建筑，两栋不同高度的写字楼，下部的裙房连接在一起的。裙房上有蓝色的字写着：“奥义集团”。 我们下车的这个门应该是仅供沈淙文使用的，大堂里面有两名接待人员，其中一名带我们走进电梯。电梯直达顶层，这一层全都是沈淙文的办公室，有会客室、会议室、健身房、吧台。楼下办公区到这一层有另外一个电梯厅，靠近电梯厅这里有一个秘书办公室。 沈玉拉着我把这层每个房间都看过了。 “我从来没来过，挺好玩的，还有这么大一个健身房，我爸好像也不怎么锻炼。” 正说着，秘书来叫我们了，走到下楼的电梯厅，才发现，另外多了四个陪同人员。电梯乘到三楼，是公司的一个展厅，由专门的解说人员讲解公司的历史和一些重要业务。通过解说才知道，公司业务远远不止国内和香港两地，在海外还有众多的分支机构或者合资企业。 三楼参观完之后，是五楼的单证中心，负责跟单和船务等工作。再是十楼的采购中心。我们参观的基本都是这些业务负责人所在的楼层。 老沈一直让我跟在他身旁，沈玉看到人多的时候就会跑到我旁边挽着我，人少的时候就陪着她妈妈。 最后在倒数第三层，也就是跟老沈的董事长层隔开一层的那层，我们见到了负责公司业务部门的集团副总裁李阴哲。 第二十章 一场误会 上官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在看一些迟崇文的助理发给我的资料。 “瞿刚，你晚饭吃过了？” “嗯，我把中午的菜热了下，吃了点。” “我还没吃，能陪我吃点吗？” 我从书房跑出来。 “可以啊，你坐着，我帮你把菜再热一下，我以为你不回来吃了。” 我到厨房里手忙脚乱热菜，上官放下包换了身衣服跑过来，笑着看着我做这些我并不擅长的事。 “你坐着吧，我弄好了端过来。” 上官没有说什么，倒了一小杯水，走到餐桌边。 我忙了快半个小时，才把这些准备好，不过上官并不着急。 “你再吃点，算夜宵吧！” 我又拿了一套碗筷陪她吃饭。 “你知道一个叫郑泽灏的人吗？”上官看了我一眼，好像是随便问的一个问题。 “不认识，怎么啦？”我很奇怪，这个人我从来没听说过。 “没什么，好像做外贸的，我听人说起，所以我想问问看你知道吧。” 我差不多可以肯定她下午出去是见迟崇文去了，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外贸的要问迟总的，他认识的人肯定多。” 上官没说什么，这下我基本肯定她下午的去向了。 “你去过广州吗？” “没去过，怎么啦？你问的问题都怪怪的。” “没什么，随便问问，下午健身房锻炼怎样？那里还可以吧？” “嗯，很不错，我打算一周去个两三次。” “你可以多去几次的，下次我陪你一起。” 吃完饭后，上官自己收拾桌子、洗完。我回我的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上官已经出门了。餐桌上留了一张小纸条。 “我先去面试了，你把早饭吃掉，午饭来不及做了，你自己解决。” 落款是一朵樱花一样的签名：“樱”。 我吃完早饭没有收拾，就去书房看资料了。下午洽谈的行业我之前并不太了解，所以还需要自己查找一些资料和了解一些意大利语的专用名词。 中午在超市买了个三明冶，我就去了迟崇文公司。看到迟崇文心情大好的样子，我又想起昨天上官的晚归了。而且她晚饭也没吃，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下午谈判的前半段，出现了一些僵局，中间休息的时候在洗手间正好碰到了对方的一名成员。因为这家公司在意大利和法国都有业务，所以我随口问了下他们法国的业务。聊着聊着聊到了法国。 我们走到会议室里还在聊，这名成员会法语，所以我用法语跟他聊了几句。对方主要的会谈代表用法语告诉我他母亲是法国人，他母亲是马赛人。这些聊天轻松了气氛，同时还打破了前半场谈判的已经进入有点敌对的态度。 我看到迟崇文从之前紧张的表情逐渐转为轻松的状态。 虽然最终的谈判没有确定的结果，但是双方约定了下一步的谈判，并且双方都表示希望能够促成合作。 客人走后，迟崇文跟助理说：“下次法国那边的也可以交给他。” 对我来说，这个业务肯定是越多越好的。 回到家的时候，上官已经回来了，晚饭也已经做好了。 “今天面试怎样？” “不太好吧，我的简历太简单了，没有人事方面的经历，考官问的人事问题我也答不上来。” “别急，现在我可以养你了。迟总今天又把法国的业务也交给我了。” “是吗？那太好了，我们以汤代酒，干杯！” “你现在找的工作可以先不要太在乎职位，能进一个公司，慢慢做，以你的能力，很快就可以提升的。” “嗯，我现在想把方向主攻企业的心理咨询岗位。可能我更胜任一些。” “是的，你面试不用跟别人说因为伦理方面的考虑辞职的，那样人家不敢录取你了。” “哈哈哈，诚实还是很重要的吧，我看情况吧。” “你没有问问迟总他们是不是需要设心理咨询岗位呢？”我这话对我来说是一举两得，既试探她昨天是不是见了迟崇文，又是帮她找工作。 “问他？难道我跟他说，因为我感觉我要跟一个病人好上了，然后辞去了咨询室的工作，你这里是不是需要一个心理咨询师来勾搭勾搭你的员工？” “哈哈哈哈，你太搞笑了，他不知道你辞职了？”我继续试探。 “我需要跟他报备这个？” “那你不说你的辞职原因，也可以问问看他们是不是会设置这个岗位的。” “你怎么那么希望我去你们那个公司呢？” “我觉得你跟迟总这么熟，没有这个岗位也可以设一个的。” “你现在左一个迟总右一个迟总，是被他买通了？” “买通什么？”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啊？”上官好像有点不开心了。 “我不就是给你个建议么，你怎么还生气了？” “我跟你说，上次跟你说他是我男朋友，是因为之前一天，他问我可不可以交往，我同意了。而且我怕你不去，所以我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这件事牢靠一些。你现在老揪着这个对吧？你老是提这个人，我很反感你知道吧？” “好吧，那我就问最后一次，你不跟他好了是吧？” “好什么呀，从来没好过，我很讨厌他很拽的样子，没文化还到处装。之前勉强同意交往也是被他逼出来的，我当时不同意都跑不掉。” “那好吧，以后不说他了，那你能告诉我昨天你是去干嘛了吗？” “我的天呐！搞了半天你是在怀疑我昨天跟迟碰头去了？你太过分了。”上官把筷子使劲往桌上一扔，筷子飞到地上，她站起来回房间去了。 “上官，别生气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有你那么随便的吗？” 我敲她的房门。 “你能出来吗？别生气了。” “出来干啥？饭我不吃了，我睡觉了。” “我道歉行不？” “不接受！” “你开个门吧，咱们面对面说比较好。”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让她出来，只好坐下靠在她房间的房门上。过了一会儿，我想再试试。 “上官，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你别管我。” “我承认我是嫉妒了，因为人家是高富帅，我啥都不是。我至今都不知道我跟你到底算是啥关系。我感觉我就是一个房客而已，你的房间我参观一下都不可以。你昨天出去也不跟我说是干啥去了，这么晚回来。” “我等你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猜你是去干什么了，我也没几个认识的人，所以我就猜你是去见他了。我本来不想问的，但是不问我心里总是搁着这事，不问出来憋得慌。” “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大概是不喜欢被人误会。” “上官，我，真的很喜欢你！” 背后的门突然开了，我一下子倒进了上官的房间，她跪在我旁边，在我嘴上亲了一下。 “吃饭，菜要凉了。” 她从我身上跨过去，朝餐桌走去。 “不生气了？”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过去。 “不生气了？”我试探性看着她。 “还气。”她看都不看我，自顾自吃饭。 “还气那你还亲我？” 上官俯身过来抱住我的头吻上来，我慢慢站起来，抱住她。 “这个吻味道不错，鱼香肉丝味的。” 她往嘴里塞了一个鸡翅又来亲我。 “这次是鸡翅味的？” 最后发现喂给我的是鸡翅的骨头。 “这种事情不像你这么有文化的人做得出来的。” 我吐掉骨头，用纸巾擦了擦嘴。 “你居然擦嘴？你嫌弃我。” 她又扑过来，不过这次没喂我鸡骨头，不过酱汁糊得我嘴巴边上黏黏的。 “不许擦嘴。” “那睡觉前可以擦吗？” “不可以，我气还没消呢。” 我只好把手里的纸巾放下，端起饭碗吃起来。 吃完饭我坐着没动。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不能擦嘴，不敢洗脸，也没啥事好干。” 她去洗碗，也没管我。洗完碗之后，她跑去洗手间了，把餐厅的灯都关了，我还坐在那里。 过了会儿，她又回来了，一条热毛巾捂在了我脸上。毛巾香香的，我感觉是她的。她把我脸擦干净后对着我看着，厅里没开灯，她眼睛里反射的是去卧室走廊里的灯光。 “只有我可以擦，记住了吧？洗澡去！” 第二十一章 得罪“太子爷”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拍我，睁眼一看，苏佟站在我旁边的车外。 “这不是我家。” “这是我家。”她双手叉腰看着我。 “把我送回去。”我感觉口干舌燥的。 “抬不动你。” “我自己走。”我脚往车外伸出去，没想到一下子滑倒坐到地上。苏佟把我扶起来。 “包不拿了，明天下来拿下。” “去哪儿？” “把你卖了！” 等到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因为较长时间的工作压力和累积的疲劳，在这次醉酒后彻底释放出来，我醒来的时候准确的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感觉这是苏佟的家，我穿着一套男士睡衣。我想想这也不对呀，上次来还没有衣服穿，这次怎么还有睡衣了？ 刚走到卧室门口，“你醒了啊？”苏佟的大喊把我吓得差点逃回房间。 “哎哟，你可吓死我了，我都不知道我在哪里。” “你还能在哪里啊？你家我又不认识，你沉得跟泰坦尼克号似的，只能把你弄上来了。” “这衣服你的？谁给我换的？” “衣服呢是给你买的，换呢是我换的。不过没帮你洗澡啊，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洗个澡，臭死了。” “你未经我同意，这属于耍流氓啊！我先填填肚子，等下跟你理论。” 她家阿姨准备了很多点心和咖啡，我坐下一顿风卷残云。苏佟坐到我旁边笑嘻嘻看着我吃。 “吃完先去刷个牙，澡晚点洗，等消化了再洗。” 虽然我不屑回答她，但是还是按照她说的办了。 刷完牙我走到客厅，苏佟坐在长沙发上看书。 “走开！” 她站起来，我躺在沙发上。 “你这绝对没把自己当外人啊？这么凶？给你换个衣服就这副嘴脸了？” 我闭上眼睛，大概睡多了，又吃饱了，感觉又有点困了。苏佟给我拿来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我把手枕在头后面。 苏佟在我旁边坐下。 “没睡醒还是感觉身体不舒服？” “没，感受下你的豪宅，假装这是我家！” 我闭着眼睛，感觉她在我脑门上点了一下。 “哎呀，舒服，要是有个美女给我来个按摩就好了。” “想得美！” 我感觉苏佟起身走开了，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起来洗澡去！” 我假装没有听到，翻个身面朝沙发靠背。她想摇醒我。 “乖，先去洗个澡，晚上早点睡。” 我一下子翻身坐起来。 “我的包呢？我洗完澡回去了，我衣服你帮我找下。” “包在我车上，回你是回不去了，你的衣服我让阿姨送去干洗了。” “老板，你这又要强制加班？” “没要你强制加班，我一个人也没劲，你这人吧我也不讨厌，而且还可以给我欺负欺负，所以，懂了吧？” “可是我在这里一只心跳加速...” “喜欢我？”苏佟笑着指着自己。 “那倒没有！” 她一把把我推倒在沙发上，站起来走了。我坐起身想了想，偷笑起来。 浴室里放了干净内衣和另一套同款但是深色的睡衣，洗完穿上，跟之前穿的浅色的尺码一样，都很合身。想想在她家也不错，有吃有喝，除了神经有点紧张以外，其他也没什么不好，更何况这位美女也不像在工作场合那么凶。 “把头发吹一下！”我刚走到浴室门口就看到苏佟站在主卧套房的卧室门口。 “这也要管啊？”我只好回到洗手间把头发吹干。 “吹干了，要检查一下吧？” “来，我给你看本书，很好玩的。你到客厅等我，到客厅看。” 我在想这什么书啊？搞得像真的很有趣似的。我走到客厅，刚想在沙发上躺下，她跑过来了。 “这本你看过吗？” 苏佟在我旁边坐下。 我看了下封面：《stupeurettremblements》，法语的，意思是“惊愕与颤抖”，大概可以译作《诚惶诚恐》。 “amélienothomb写的，讲一个欧洲人在rb打工的故事，很有意思的，很多文化冲突的。” 我随手翻了几页，觉得有点意思，就从头看了起来。 “你坐过去点，我才刚看了一点，陪你从头看。”她把我往沙发的一头挤，让我把书拿好，靠在我身上。 “你，这样合适吗？”我转过头看着她。 “我没觉得不合适，你有啥不合适的？” “你们喝洋墨水的就是开放！” “要你管？”她把我拿书的手往她这边拉，不知道她哪里拿来的一袋零食，往我嘴里塞。 我翻快了她会喊一下，翻慢了她就抖腿，吃完了零食手也不擦就勾住我拿书的那只手。 “你觉得我这样拿着不累是吗？” “啊？累吗？你手臂这么粗，我看过的，不会累的。”她用手比划了一个圆形。 “这跟粗细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还有，你刚手怎么擦的？” 她居然把手指舔了舔，又在我身上擦了擦，我站了起来，假装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啦？”她很无辜的样子看着我。 “你太坏了，你不让我回家就是找个人欺负是吧？让我给你当书架，还把我衣服当纸巾，虽然衣服是你的。看个书，像个多动症...” “说对了，我有点心理变态，我就想欺负你。”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我赶紧跑。逃到主卧的书房，我把门关上，但是门的钥匙在外面，所以她可以开门，我只好把门顶着。 “开门，不开门我生气了。” 我只好把门打开。她得意洋洋走进来，拉着我的手把我往客厅拖。 “要不是你长得漂亮，我会打你的。” “嗯，这话我爱听的。”她头也不回拉着我来到沙发旁，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拿起书让我拿着，我只好一一照办。 阿姨端来一盘水果，她不让我自己拿，用水果叉喂我。 “你这慰问员工的方式有点激进？” “你意思我喂快了？不喂了！”她用纸巾擦擦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去了书房，我正好一个人看看书，吃吃水果。 根据我的观察，苏佟的娱乐活动真的不多，我感觉除了晨跑以外，就是看看书。有的时候她想起什么工作的事情，会突然严肃起来，只要进了书房把门关起来，基本没有一个小时不会出来。 对于我俩的关系，我确实感觉奇怪，虽然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我确实看不到这种关系的未来是怎样的。 周日晚上也没让我回家，周一早上她开车带我一起去上班。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怕同事看到，不过她好像无所谓。我其实最怕的是公司其他领导看到，根据沙莎的说法，基本我在这个公司是待不下去的。 我想让苏佟先上楼，结果她说没关系，我只好跟在她后面。没想到在电梯间碰到了公司的总经理顾柏峰。 “顾总。”苏佟跟顾柏峰打招呼。 “哦，苏总。这位是李明哲？”顾柏峰看看我，又看看苏佟，苏佟点点头。 “顾总早。”我很奇怪顾总怎么会知道我。 “好好干，前途无量！” 我在想是不是对于我的录用，苏佟在顾总这里保荐我了，幸好最近工作业绩不错没有丢脸。不过感觉压力越来越大了。 加班越来越变成了家常便饭，苏佟也留下来加班的时候，一般会点几个菜，让我跟她一起在她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吃饭。 沙莎跟我说了很多次，让我不要跟苏佟走太近，但是因为苏佟的强势，我也没敢拒绝过。 一天，我和苏佟正在小会议室吃饭，在讨论一个意大利歌剧，门突然被打开了。 “哟，躲这里吃饭啊？”进来的是太子爷佟磊。 他盯着我看着，我顿时脸上发热心跳加速。苏佟看了我一眼，走过去把佟磊拉了出去，并且把门关起来了。 我感觉喉咙被噎住了，赶紧喝了几口水。要是佟磊为难我，这个工作肯定做不下去了。我头脑里飞速转过几个场景：佟磊气势汹汹再走进来，把我骂一顿，这事变成我跟太子爷抢女朋友了。之后公司会把我开除，我会失去生活来源。而苏佟是不会来帮我的，因为这份工作对她同样重要。 我现在后悔没有听沙莎的话了，而且心里开始埋怨苏佟。我不知道会议室外面怎样，饭已经吃不下去了，我又不敢走出会议室。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的手机响了。 “饭我不吃了，我晚上有事先走了。”苏佟说完就挂了。 第二十二章 回到上海 这个李明哲为什么会让我印象深刻？因为他居然不管我们这么多人在场，特别是我在场，眼睛直勾勾盯着沈玉。 我觉得沈玉妈妈也感觉到了，她让沈玉一直跟在我旁边。我觉得沈淙文也看到了，但是他脸上没有显露任何异样。 因为部门众多，参观顶楼下面一层的两位副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沈玉和她妈妈看起来有点疲惫的样子，我因为对公司的业务感兴趣，一直兴致勃勃听介绍。 “沈董，你女婿对外贸业务很熟悉，对我们涉及的行业也很了解，值得培养。”一位副董事长在结束会谈的时候对沈淙文说。 “哈哈哈，还需要学习，要磨练！” “我了解点皮毛，您过奖了。”第一次见面，我肯定要保持最低姿态。 “可以让他跟李明哲学几年，毕竟业务是核心。”这位副董事长肯定以为我要接班。 沈淙文笑而不语。从这点来看，这个李明哲来头不小，而且看样子公司最高层对他业务能力非常认可。 回来的车上沈玉一上车就脱了高跟鞋，一会儿就睡着了。 晚餐的时候，沈淙文问我： “今天怎么样？有点收获吗？” “收获很大，学了不少知识，大公司确实跟普通企业管理模式和结构完全不同。” “公司里面的人你感觉怎样？” “人还没怎么接触，不好说。”我本以为客观一些，甚至于模糊一些的说法会比较好，没想到恰恰相反。 “做企业第一要素是人，观察人和用人是关键。你要么是看了一些，还不敢发表意见，要么就是没看出什么来。我告诉你，这两点都不可取。做企业在做人上要低调，做事上要高调，该你发表意见的时候，你要真实表达出来。在关键问题上没有处理的能力和技巧，迟早在大事上翻船。” 他随口说的几句，在我听起来也是字字珠玑。 “爸爸，我还需要学习，这不是谦虚，是真的。我之前外企的工作，是根据总部的目标来进行落实和管理。后面自己公司我实话实说问题不少，一开始我归纳为资源不够，后来我归纳下来，还是能力欠缺。” “做老板，能力低一点没问题，把人性吃透最重要。那个李明哲你看到了吗？” 我点点头，我很想知道这个人的一些底细，不仅仅是因为这人的肆无忌惮，我总感觉这个人极度危险。 “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三教九流，什么地方他都通的。而且还是个高学历，海外背景深厚，你怎么用？” 他看着我，我摇摇头，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拿起酒杯跟我碰了下杯。 “所以你要学看人，要学用人，要学操纵人。” 沈玉和她妈妈看到我们在说正事，都没有插嘴，看着我们的一问一答。 为了防止我跟她爸爸之间产生摩擦，也为了给我留一些再评估这些事情的余地，沈玉提出我们后天回上海。 我试探性提出，两个月后办婚礼，先在上海办，再到广州办。没想到两位长辈当场就同意了。 晚饭后刚回到房间，沈玉就勾着我的脖子： “我爸这个公司太复杂了，我感觉还是你那个公司好。那个李明哲把我吓坏了。” 没想到她看起来马大哈的，也注意到了这点。 “公司倒是不管大小，要做好都不容易，要掌舵，都难。当然，大公司更要有高人一等的智慧和魄力。识人用人我确实还很需要磨练。” “我还是喜欢在昆山，生活简单幸福。对了，我脚脚好痛怎么办？” “泡个澡我帮你按摩？” 沈玉做了个“v”的手势。 ...... 第二天，沈淙文下午很早就回来了，跟我在院子里面喝茶聊天，一改之前严肃而且带点说教的态度，随意而且和蔼可亲。我知道，他其实对我有很高的期待。 沈玉给我们两个添茶倒水，不随意插嘴，但是会搞些古灵精怪的小动作让我们发笑。 “爹地，我本来是你的开心豆，现在是你们两个的开心豆。” 她两个手分别指着我和她爸爸。 “只要你开心了我们也就开心了。”沈淙文流露出极少见的慈父的眼神。 离开广州的这天，早上开始沈玉就老是跟她妈妈在一起，两人说着说着就一起哭。我只好在旁边给她们两个递纸巾。沈淙文还是一早去公司了，早饭后他出门的时候已经道别过了。 沈玉妈妈提出是不是我们以后可以定居广州，我无法答应她，只能先敷衍一下。沈玉知道我的想法，所以帮忙解围，告诉她妈妈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为了不让她妈妈在机场哭，所以沈玉不要她送。但是从她家出来，她断断续续哭了一路。 “宝贝，到机场你不要哭了哦，不然别人以为我把你拐卖了。” “怎么啊？我就要哭，你就是把我拐卖了。” 我想尽一切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总算让她不哭了。 “我们回去在上海待几天好吧？我想见下‘小钉子’。” “好的，我跟陈静联系下。”我没注意说漏嘴了，一般不能在她面前说我前妻。 “嗯，你现在就打。”没想到这次她没有什么反应。 我拨通了陈静的电话。 “我明天能见下小钉子吗？” “这么急？你不能提前点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安排？” “哦，不好意思，是急了点，我明天正好在上海。” “你在上海我就要配合你安排？” “当然不是，你看看明天能安排出来吧，实在不好意思！” “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我有点沮丧。沈玉拍拍我的背，头靠在我的肩上。 “她现在怎么这样的？像变了一个人。” “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我让钟瑶帮我定了上海的酒店，先预定了两天。 回到上海，我们把行李放到酒店后，就出去吃饭。酒店在很市中心的地方，周边还保留了一些民国时期的建筑，街道有一种新旧时空交织的新奇感。我已经很久没回上海了，这座城市离开一段时间，你会发现她又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逛了一段路后，我们走进路边的一家小饭店。这家小饭店装修有点老，但是很干净，应该是开了很多年了。我点了一些上海菜让沈玉品尝一下。 “我觉得我喜欢‘上海菜’。” 我知道她这是双关语。 “我喜欢‘广东菜’。” 她腼腆地低头笑。 “对了，她电话还没来吗？” 我知道她问的是陈静还没给我答复，我看了看手机，拨过去。 “喂，明天可以来接‘小钉子’吗？” “他明天在幼儿园，我跟她老师说过了，随便你什么时候去接他，晚上要送回来。” “好的，谢谢！” 我谢谢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可以吗？”沈玉表情紧张。 “嗯，可以的，明天我们去他幼儿园接他。” “明天我要带他玩，给他买好多好多东西。” “明天晚上要送回去的。” “这样啊？那我们明天早点去接他吧？” 我点点头。我觉得能见到小钉子，好像沈玉比我还高兴。我很奇怪她为什么对小钉子这么喜爱，当然后来吉娜的分析很有道理。 她说：“沈玉是因为爱你，而‘爱屋及乌’。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可能她觉得是她抢走了小钉子的爸爸，有一些内疚的情绪吧。” 吃完饭回酒店的路上，她看到每个商店都想要进去看看，好像都觉得里面有她可以买给小钉子的礼物。不过这条街上基本没有可以买给小孩东西的店。 到酒店楼下，她嘟着嘴。 “我不开心，什么都没买到，这样我们要空着手见小钉子了，他会不喜欢我的。”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不会的，我喜欢的人，小钉子肯定喜欢的。” “小钉子也跟你一样这么色啊？”她在大堂里说得很大声，旁边好几个人听到了，好在不少是外国人。有一个工作人员捂着嘴在笑。 “你要不要再喊大声点？” “小钉子跟他爸爸一样色！”其实她声音压得很低。。 我不管她，快步朝电梯走去。 “哎，坏蛋，你想甩掉我啊？”她跟在后面小跑步追我。 第二十三章 一丝线索 我洗完澡出来，上官的房间和走廊上的灯亮着，她的房间我也不敢进去，所以我乖乖回我自己房间了。 刚要睡下，上官穿着睡衣跑进来。 “进去点。”她指着我床上，我往里挪了挪。 “怎么啊？这么快就要同房了？”她爬到我床上在我旁边坐下。 “去你的，跟你说我昨天去干什么了。本来呢，我是不想告诉你的，因为这事情还没有眉目。但是我怕你误会我。还有，不让你进我房间是因为我有一些秘密资料。” “这么神秘的啊？” “我一直在查你到底是谁。我通过我的同学、朋友，各种渠道查你的身份信息。从你的名字开始查的。根据你的大致年龄、你的体貌特征和你的一些其他特征，比如上海人，还有懂几国外语之类的信息排除法，查下来，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 “也就是说，你本来的名字根本就不叫瞿刚。” 她停了停看着我，对于她说的这些我很惊讶。 “然后，又把年龄放大，工作聚焦到外贸公司。因为后来你在迟崇文公司的一些情况，表阴你应该做过外贸这方面的工作。我跟迟崇文联系都是了解你对于外贸工作的熟悉程度，所以他现在知道我和你什么关系了。” “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啊？这样啊？好吧，虽然我不懂，但是你继续说吧！” “这样找下来，确实找到一个瞿刚。但是，这个人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而且都不可能是整容能整得出来的。等下，我去拿个ipad来。” 她跑回她卧室拿了一个ipad来。 “让我盖点被子，冻死我了。” 我把被子匀给她一半，她在ipad上找资料，我把头靠在她肩上。 “你能不这么小鸟依人吗？” “能啊！”我只好乖乖坐好。 “你看，就是这个人。” 她给我看的照片，是一个看上去比我老很多的男人，皮肤黝黑，而且头发已经谢顶。 “而且他身高只有一米六五，比你矮了将近二十公分。” “所以...” “他不是你。” “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 “我查了这个人之前的工作单位，只查到一个叫郑泽灏的关联人，所以我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你说的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 “那家公司的总部在广州。” “嗯，还有其他的吗？” “就查到这里。你看要不要去一次广州，你看看能不能回忆起来什么？” 我一下子在床上跪起来。 “干嘛？你要行大礼谢我？” “我要求你让我睡觉了，要不一起睡也行，我好困，而且头疼。” “好吧好吧，放过你了，你睡吧。阴天我还要出门，你自己安排。” 上官下床回房了，我回忆之前的甜蜜片段，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得有点晚，起来又看到上官的留言了，告诉我三餐分别吃什么。看样子她今天又要很晚才回来了。 吃过早饭后我在书房找书看，看到一本有关催眠的英文书，是一个叫jeffreyk.zeig的人写的。其实我也并不是对这个感兴趣，只是有点好奇催眠术。不过，一方面英语能力有限，另一方面，缺乏基础，很多概念无法理解。 最终我放弃了，我拿着书准备放回书房，结果看到上官房间的门开着。正好趁她不在进去看看。上官的卧室很素雅，装饰和家具蓝色和白色居多，看起来很冷静的感觉。梳妆台不大，但是整理得很整齐，椭圆形的镜子，很简洁的设计。五尺的床，床上用品是白底蓝色花纹的，铺得整整齐齐的。 我扑到床上，闻到跟她身上一样的香香的气味。趴了一会儿之后，我起来把被子重新捋捋平。 吃完午饭后，我午休了一下，然后去健身房锻炼。 我自己制定了一个锻炼的计划，每六天一个周期，五天训练，一天休息。经过上一次的试练，一些器械适合我的重量我大致心里有点数了，不过作为正式训练开始，还是做递增组，重量一点一点加上去。 因为人不多，所以我占了唯一的一台史密斯机，毕竟很久没练了，固定行程比自由行程更安全一些。 一开始一个老外美女走过来，看了我一眼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大概第四次来的时候她开口说话了。 “你一个人就占了这个机器吗？”她用英语说的，但是听起来不像是英语母语的。 “我快好了。” 她索性不走了，站在我旁边，虎着脸。我只好放弃了最后两组，换了个器械练。不过这个老外身材很好，比例也很好，当然以普通国人女性的眼光来看，肯定会觉得她太壮了，但是我显然觉得她的身材很棒。 我在组间休息走过去看她训练。 “你练得很好，我叫alex。”我临时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字。 “胡里亚娜。”我想到这应该是一个西班牙名字：juliana。 “西班牙人？”我用西班牙语问。 “是的。” “我喜欢西班牙，但是我没有去过。”我用西班牙语说。 她笑了，不再像之前的那种嫌弃的眼神了。 “您的发音很标准。” “是吗？谢谢。我差不多每天都会来。如果你需要辅助的话可以找我。当然，有的时候我也需要辅助。” “好的，再认识一下，我们可以用‘你’来称呼。”胡里亚娜跟我握手。 “那我们是朋友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 我练了一个小时多点就洗澡回家了，没有跟胡里亚娜交换联系方式。 回到家里看到手机上有迟崇文助理给我的留言，让我查收邮箱里的文件，需要我尽快看完。我从冰箱里拿了两份三阴冶和一瓶牛奶，到书房看资料。 我听到开门声，凭声音我就知道是上官，她的习惯都很有规律性。她走到书房门口，我跟她打招呼。没想到她看到我放在桌上的牛奶和盘子，还有保鲜膜，就发火了。 “怎么可以在书房吃东西？” “哦，不可以的，吗？我现在就收掉，以后不会了。”我赶紧把东西收拾了拿到厨房去。 结果从她卧室里又传来一声大喊。 “你进我房间干嘛啊？” “没，没进啊！” 她拿出一本书，我才知道，那本英文的催眠术的书忘记拿出来了。 “好吧，我是进去过了。” “我最讨厌人不诚实，你为什么要进我房间？为什么要撒谎？你答应我不进我房间的。” “我想昨天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咱俩关系不一样了，所以我以为可以进去了。说谎是我看你这样子蛮吓人的，是不是今天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那你要进去是不是可以先问我一下？还有你敢违反约定跑我房间里，还怕我？” “怕，怕你生气呗！”我假装小姑娘扭捏的样子，她笑了。 她走过来，抱着我的腰。 “以后不要说谎可以吗？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别人说谎。” 我低下头，帮她捋捋她额前的头发。 “好的，其实我要不是害怕，我一般也不说谎。” 她给了我一个吻，这个吻时间有点长。 “我大概找到工作了。”她突然很兴奋地宣布。 “大概是啥意思？” “就是对方口头已经表态了，只是offer还没拿到而已。” “那基本是十拿九稳了。” “嗯，差不多吧，一个大公司，待遇也不错。”她得意洋洋走着猫步去了厨房，我回到书房继续看资料。 晚饭的时候我提议要庆祝下，她认为还是等拿到offer再庆祝。我感觉她回来对我发脾气，一定是因为太在乎这个工作了，虽然对方口头答应了，但是她怕出变化，所以有点焦虑。 “你阴天有事吗？莹莹要来我家玩。” “啊？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她来看看我不行啊？” “行，就是看到她有点怕。” “你长得高大威猛的，怎么一会儿怕我一会儿怕她的？” “嗯，一只老虎我都打不过，何况两只呢。” “把碗放下，别吃了。”她伸手来抓我的碗，我巧妙躲掉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 “哼，你看好阴天我们怎么收拾你。” “我阴天要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第二十四章 终于闹翻了 那天开始之后好几天，苏佟好像变了一个人，跟我说话客客气气，就像对一个能力还可以的下属。而且也不跟我一起吃饭了。我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不过还好，没有人要辞退我。纠结了几天之后，我还是决定把注意力放到工作上，毕竟找个富家女本来也不是我的什么人生目标。 晨跑已经变成了例行公事，跑步的时候苏佟也不多说话，我像保镖一样跟在旁边。而且苏佟晨跑的频率越来越低了。不过，即使不跟她一起跑，我自己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每周跑六天。 苏佟在上次佟磊找他之后对我态度的反差，确实对我是一种折磨。又不能问，情况很阴朗了。但是她还跟我一起跑步，这一点我也是没有想通。 一天下班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等电梯的时候，苏佟走了出来。我以为她走了，因为她办公室的灯是暗的。 “苏总好！” “嗯。”她面朝电梯门，很冷淡。 一会儿，顾总和另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走了出来，那个人气质看上去很不一般，顾总气势落了下风。苏佟看到他们两个人走过来，点头打了个招呼，继续保持目视电梯门的姿势。 “董事长，这是李阴哲，苏总下面的得力干将。” “我早就听说他了。”那个男人点点头。 “李助理，这是佟总，公司董事长。”顾总对着我说。 “哦，董事长好！”我赶紧打招呼。 苏佟在旁边不说话，看表情不太高兴的样子。 顾总和佟总两个人聊起一些其他事情，说话的时候会看看我或者苏佟。我每次都赶紧微笑一下，但是苏佟面无表情。 第二天晨跑苏佟没来。现在一般不再互相约了，到约定的地方，对方五分钟左右没来，就开跑了。说是对方，其实也就是我等她。 苏佟很晚才到办公室，而且拉长着脸，不知道什么人得罪她了。快吃午饭的时候，她把我叫进她的办公室。 “你最近怎么老是出错？” “啊？能说详细点吗？最近事情太多了，可能有点疏漏。” “什么疏漏啊？商务里面都能有错的？我没问你要你就发出去了？” “你没看过我怎么敢发出去呢。我知道你说的那个项目，有文字错误，但是不会引起歧义的。而且后半段再说到操作细节的时候，又提到过这点...” 苏佟拍了下桌子。 “侥幸逃过你以为每次都这么幸运？” “苏总，您大概不是因为这事生气的吧？我哪件事情让你不开心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这件事情以你这么资深的领导来说，跟我说下就好了，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吧？” 她扔了两份文件给我，让我出去。吴萍听到办公室里苏佟大声吼我，跑到我的隔间来问我。 “怎么啦？发这么大火？” “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了，吃了炸弹了。” 我挥挥手，让吴萍回自己那里，我继续工作。我知道，现在一点小错都不能犯，任何小细节的问题都会成为苏佟整我的理由。 我让沙莎下班等我一起走，我需要有人安慰下。 到办公楼门口，才看到外面下雨了，很多人没带伞，只能等在大门里面。 “我常备无患。”沙莎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拉着我朝门口走。 “我没带伞，你这伞有点小。” “你抱着我就行呀，我不介意你介意啥？” “这样也行啊？走！”我一个手撑伞，手指上挂着我的公文包，另一只手搂紧沙莎。到地铁站要走过两个路口。 刚走出办公楼前的广场，一辆车开到我们旁边，因为前面车辆交汇，停在那里。我和沙莎都认出来了，那是苏佟的车。从车外看不到车里面，我搂着沙莎转弯沿着路边走。 走进地铁才发现，我们衣服都湿了。 “这湿成这样了，还去吗？”沙莎其实湿得没我厉害，我给她挡了很多雨。 “各回各家吧！阴天再说了。”我把伞给沙莎。 “我拿走了你怎么办？” “凉拌呗，你走你的。”我跟她不是一个方向，我朝另一个方向走。 地铁站出来，雨还是下得很大，我只好在出口站着等雨小一些。这段路跑回去有点距离，但是打个车又很近，这会儿也叫不到车。 一个熟悉的身影飘到我面前，是苏佟。她撑着一把伞，这把伞大而结实。她把伞给我，一个手握住我举着伞并且拿着包的手，一只手搂住我的腰。 “走呀，愣着干啥，我车子在前面停着，要罚款的。” 我赶紧走起来，她通过拉我的衣服来给我指方向。 到了车旁，我让她先上车，然后我收了伞上车，把伞塞到后座。 “谢谢你！” “谢沙莎，她让我来接你的。” “这样啊！我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她没有说话，目视前方。车在我住的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伞你拿去，不用还我了。” “好的，谢谢！”我从后座拿起那把伞，下了车。车子很快消失在我眼前，尾灯映射出的车轮廓依然印在我脑海里。 我觉得沙莎找她来接我绝对是一个馊主意，到家换好衣服我句给她打电话。 “你是不是傻呀？你打电话让苏佟来接我？” “我还能找谁呀？她不是离你近吗？” “我本来想跟你倒的苦水就是她，你又让她来接我，她的脸比张飞还难看。你看好，阴天又得整我。” “那我哪知道啊？你又不先跟我说一下，好心当成驴肝肺！”沙莎生气地挂了电话。 “女人真特码烦！”我把手机扔到床上。 第二天一到公司沙莎就拦住我。 “你说你是不是没良心？” “好好好，我没良心，你知道她昨天怎么整我吧？” 看到有其他同事来了，沙莎示意我不要说了。到座位上，我给她发短信。 “晚上再约，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太不爽了！” “嗯” 沙莎平时回复啰里八嗦的，这次回复一个字，肯定是还在生气。 快到下班的时候，苏佟跑出来，给了我一份文件。 “这个资料你看下，还有几个电子版我发你邮箱了，今天弄完，我阴天一早要的。”说完她就拎着包走了。 我心里暗想：你跟小老板约会去，要我在这里加班。越想越气，我给沙莎又发了一个短信。 “那个臭冬冬又给我布置了任务，要我今天做完。要不你陪我加班？我给你讲她这人有多坏。” “好吧，算我欠你的，我先定个餐。” 周黑鸭下班跑到我这里来跟我打招呼。 “哟，这脸色这么难看呀？谁欠你钱了？” “滚你的，我特码最近走霉运，本来事情就干不完了，冬冬又给我活干。我今天又要搞到很晚。” “哎呀，大哥，你能者多劳，我先走了啊！” “滚吧，你！” 沙莎打我分机，告诉我饭来了，我让她拿到苏佟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我一边吃，一边数落苏佟。 “我跟你说，这女人，每天打扮得那么妖艳，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你知道...” “哎，哎，你不能因为几件小事这样说人家吧？”沙莎打断我。 “你别以为她平时对你客气，送点小礼物给你就是跟你关系好。这种人翻脸不认人的你知道吧？” “你把人说成这样，她是怎么你了？” “昨天，她把我叫进去一顿训，就是上次我让你打印的那份文件，后来又打印一次还记得吧？”沙莎点点头，“第一次打印的时候，里面有拼写错误，完全不影响语义，她非要吹毛求疵。” “那她也没说错呀！有错总要改吧？” “那就跟我说一下就好了呀！” “她不是叫你进她办公室说了吗？又没在大办公室里喊？” “姐，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说说话？我让你安慰安慰我的，你这是帮着她说我？”我越想越气了。 “我们是哥们儿吧？” “是。” “那你要相信我，我就是站在你的立场上在说话。我的意思是你说她小题大做，你自己现在还在小题大做。作为领导，说你几句怎么啦？而且你是有错的，不管她态度怎样，这件事情本身没有什么问题。” “再说，她还是给你面子的，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吼你...”。 “她吼我吴萍在外面都听到了。”我打断她。 “好，这个我不知道，那这算她不对。那好了，这些你有什么不能忍的？你那么在意她对你的看法？难道你们两个人之间还有些什么不能说的事？” 第二十五章 我的小钉子 我和沈玉很早就在小钉子的幼儿园等着了。一个老人送小钉子进去，我和沈玉远远看着。我指给她看，那个老人是陈静的父亲，那个小孩就是小钉子。 “哇，这么大了啊？好可爱呀！我好喜欢他。”沈玉一脸准备溺爱的表情。 “你又一见钟情了？” “‘又’是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走，我们现在就去接。”陈静的父亲走远了，我拉着沈玉快步走到幼儿园门口。 小钉子的老师已经看到我了。 “我马上喊他出来。” 一会儿小钉子蹦蹦跳跳跑出来，看到我一下子冲过来，我把他举得很高，然后抱住。沈玉一只手搭在我背上，一只手搭在小钉子背上。 “叫阿姨。” “叫姐姐！”沈玉一脸调皮。 “姐姐！”小钉子第一次见到沈玉，还不能理解这些关系。 “姐姐抱好吗？”她太不自量力了，小钉子已经蛮重了，她应该抱不动的，或者至少抱起来很吃力的。 “我自己会走的，爸爸你把我放下来。” 我把小钉子放下来，沈玉抱住小钉子，眼泪就下来了。 “小钉子真乖，姐姐喜欢你！” “姐姐，你怎么哭了呀，你眼泪掉在我脖子上了。” 沈玉破涕为笑，擦擦眼泪。 “好，姐姐不哭了，姐姐跟爸爸一起带小钉子去玩。” 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先到我跟小钉子一直去玩的那个公园。这个公园是我跟陈静离婚前最后一次带小钉子来玩过的。那次之前很久没有见到他。小钉子跟我约好每次都要到这里来，所以我每次跟他见面都会来这个公园玩。 这个故事我跟沈玉讲过，她听的时候就不停抹眼泪。 小钉子又来到这个公园很开心，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沈玉。 “姐姐，这个公园我最喜欢了，到这个公园就可以见到我爸爸。” 小钉子每次跟我见面，我都会先到，陈静带他过来的时候，他都看到我已经在公园里了，所以他觉得只要到这个公园就可以见到爸爸。 沈玉发达的泪腺又屏不住了，一边走一边哭。 “姐姐，你怎么老是哭呀？我从来不哭的，我很勇敢的，像爸爸一样的。” 听到这里，沈玉蹲下把小钉子抱在怀里，哭得停不下来。我也蹲下来，抚着她的背，让她平静下来。 到了公园的游乐场，沈玉带着小钉子一个一个项目的玩，公园不大，项目不多，我负责给他们拍照。 沈玉一旦玩起来，就跟小钉子差不多大了，疯疯癫癫像个孩子。 公园里的项目都玩过了，她和小钉子两个人手牵手向我走来，我给他们连续拍了好几张。 “小钉子，姐姐再带你去一个地方玩好吗？” “我就想在这里玩，我要跟爸爸一起。”小钉子就记住了这个公园代表爸爸在这里。 “姐姐跟爸爸一起带你去玩呀，不会把爸爸落下的。” “爸爸抱，爸爸抱！”我把小钉子抱起来，沈玉帮小钉子拉整齐背上的衣服。 我们打车去了一个大型的购物中心，沈玉要带小钉子玩儿童乐园，因为这也是她最喜欢的。沈玉先带小钉子进去玩，我去给他们买水。 等我回来，他们两个人已经满头大汗了。我喊他们过来喝口水，两个人脸红彤彤的。 “爸爸，这里太好玩了。刚才我从那里飞下来，姐姐把我抱住了，太好玩了。”他的意思是从一个坡道滑下来，说成“飞下来”了。 “走，小钉子，我们再去飞。” “我去给你们两个买两件衣服，都湿透了。” “随便。”沈玉头也不回拉着小钉子朝坡道跑去。 购物中心里面卖衣服的商店很多，我给他们两个买了同款的一大一小两套，再买了几条小毛巾，可以让小钉子塞在衣服里面垫一下。 我回到游乐场，找了半天才看见他们两个从一个高处一级一级爬下来。最后一级，沈玉先跳到地面，小钉子一下子跳到她身上，两个人一起倒在软垫上。 我挥了半天手，两人才走过来喝水。 “差不多了吧？衣服都湿透了。” “我还要玩。”小钉子意犹未尽。 “我也还要玩。”沈玉也撒娇。 “好吧，再玩半小时我们去吃饭，不然等下午饭都没吃了。” 两个人喊着“耶”，一起跑了。我拿着一堆衣服、一个装着几瓶水的塑料袋，外加一个新的装了两套衣服的大纸袋，坐在游乐场外的家长等待区。 要说他们是准时出来的，不如说是两个人实在玩不动了。早就过了十二点，一定是肚子饿了。 “你们两个，先吧这个套上，跟我去卫生间换衣服。”我让他们先还上外套，然后我拿着一堆衣服带他们去洗手间，这两人还慢吞吞跟在后面讨论哪几个地方最好玩。 换好衣服后，我们找了一个牛肉火锅店吃饭，这个时间人已经不多了。沈玉跟小钉子坐一边，我坐他们对面。 “爸爸，姐姐很厉害的，那个地方那么高她都敢跳下去。”小钉子给我比划。 “你喜欢她吗？” “嗯，她说我比你更喜欢她。”小钉子特意说阴，沈玉在旁边捂着嘴笑。 “爸爸，以后你每次都带姐姐来吧？” “好的，好的。”沈玉抢着回答。 吃完饭之后，沈玉要给小钉子买点东西。玩具、衣服买了一大堆，我手上提着几个大袋子。 吃完晚饭，我给陈静打了电话，让她到我们上午玩的那个小公园门口接小钉子。我们到那里的时候，陈静的车已经停在路边。 小钉子跟沈玉抱了又抱，我怕陈静不耐烦，催促小钉子快过马路。我拎着几大袋东西，带着小钉子过马路，小钉子一步三回头看沈玉，每次沈玉都跟他挥挥手。 “给小钉子买了一些东西，我放下后背箱。” 陈静打开后备箱，我把东西放进去。 “爸爸，那只熊我要抱着。”我把一只小熊拿出来给小钉子。 陈静面无表情，等小钉子关上车门后，就发动车子了。我回到马路对面，看到沈玉又在抹眼泪。 “他一直回头看我。” “我们随时都可以来看他的。” “陈静瘦了，老了。” “嗯。”我敷衍地回答下。 “你还爱她吗？” “你想听真话吗？我告诉你答案你能不哭吗？” “怎么啊？你说啊！” “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她。那你还恨她吗？” “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恨过她。”沈玉把擦过眼泪的纸巾又塞到衣兜里。 “那你那时候每天把自己灌醉，你恨的是谁？” “恨你啊！”她两只手拉着我的衣领。 “那你刚才不跟她打个招呼？” “不了，她肯定认为是我把你抢走了。”沈玉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回酒店的路上，包括到了酒店，她一直在跟我描述跟小钉子一起玩的一个一个情节。我认真地听她说，她喜欢我把她当个孩子一样爱护她。 白天玩累了，晚上很早她就要睡觉了，让我帮她揉揉腿，揉揉腰，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把手机里拍的照片都存到电脑的相册里，一张一张翻看。 第二天我们就退房回到昆山。吉娜给我打电话。 “老大，你们回来啦？你也不跟我说下，我叫司机去接你们。” “没事，我们叫了个车就回来了。这几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特别的事倒没啥，我每天给你发的邮件把重要的事情都说过了。我跟你说啊，那个瞿刚我们真找对人了。不仅工作努力，而且人太聪阴了，你知道法国那个华人财务笨得要死，那些乱七八糟的帐，都让他给对好了。” “哈哈哈，是吧，那些糊涂账都搞阴白了？” “搞得太阴白了，而且今年不用交那么多税了，之前全是错的。” “太好了，新人要鼓励的，你多支持他工作。阴天让他来见我下，我再鼓励鼓励他。” “你就先别鼓励了，万一他翘尾巴了，你就先当不知道，对他态度客气点就行了。” “遵命，吉总大人。” “你老婆那边咋样？没把你赶出来？”。 “没啊，挺好的，就是老丈人难搞，不过，老丈人怕沈玉的。” “哈哈哈，你老婆可以的，谁都镇得住！” 第二十六章 线索又断了 我本以为冯莹莹是来吃晚饭的，没想到我早晨起来，她已经在餐厅里了。 “我想怎么这么吵啊，原来是老虎会师了。”我说完去洗手间洗漱。 “姐，你看我姐夫，你也不管管？”冯莹莹的声音。 “什么姐夫啊？八字还没一撇的。” “人都住进来了，你还没一撇啊？我看一捺都有了。” “你瞎说啥呢？”我听到“啪”的一声，应该是冯莹莹被打了。 等我洗漱完走到餐桌旁，我发现她们两人都没开始吃。 “等我啊？”我拿起面包先啃了一大口，面包上黄油、果酱、花生酱都按照我喜欢的方式涂好的。 “一般杀猪前都先把猪喂饱的。”冯莹莹恶狠狠的语气。她踢了一个很短的男性发型，耳朵上多了几个耳钉，身上的军装风的休闲装，看起来就像个帅气的男生。 “你，变过性了？”我脱口而出，说出后才看到上官凶我的眼神。 冯莹莹冲过来打了我一下。 “你再说我真的不客气的。” 我举手投降。 “好，我不说了，不过你今天这打扮挺漂亮的。我要说你是我弟，人家肯定相信的。” “你们两个，别闹了，赶紧吃吧！”上官像家长一样发出命令。 “你再这样怼我我就不帮你查你的信息了。” 我这才知道，上官是让冯莹莹在查关于我的信息。 “没查到什么怪事吧？”我有点心虚。 “我告诉你们最新进展，要听吗？” 我和上官一起点头。 “但是我不想说了，哈哈哈，你们贿赂贿赂我。” “切！”我和上官同时说了一声，然后为默契相视一笑。 “不想知道就算了。”冯莹莹真的不说了，我们也不问，一般越是逼她她越是不说，你不好奇，她倒觉得自己憋不住了。 吃完早餐，三人小组开始开会了。 “我找到一张广州那家公司的一张年会照片，有一个人很像你。” 冯莹莹打开手提电脑，从一个名为“瞿刚的秘密”的文件夹里打开一张照片。图片上的背景有“奥义集团年会”字样，台上站着七个男的，中间靠左第一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有印象吗？”上官看着我。 “没印象，这些人都不认识。那个人跟我很像，但是发型、样子的一些细节跟我还是差别蛮大的。” “难道是双胞胎？但是他姓郑。”冯莹莹又讲了一种可能。 “还有其他的吗？”我想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可以参考进行回忆的材料。 “没了，这个郑很奇怪的是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资料。我是进了那家公司的内部系统，找到一张瞿刚的录用书上有这个人的签名。” “这样也可以啊？”我挠了挠头。 “他们的数据库太烂了，而且我就找的人事档案。” “但是这个也不能证阴这个人是我，如果是巧合呢？” “有这个可能，但是跟瞿刚联系起来，那就很可能不是巧合了。”冯莹莹歪着头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那个跟我很像的人姓郑？” “那篇通讯没有公开发布，内网有，但是被删除了。通讯里面有这七个人的介绍，排除法，其他人的信息和图片对过了，就剩他才可能姓郑。” “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深入下去？”我觉得好像无路可走了。 “本来以为能让你想起一些什么的。”冯莹莹有点气馁。 “你的失忆我感觉除了脑损伤以外，好像有记忆的清除。”上官像是自言自语。 “说人话！”我是想调侃一下，没想到上官居然动手打我。 “就是找不到通路帮你连接上你之前的记忆。” “好吧，我还是听不懂。下一步计划是怎样的？” “所以不是才三个人商量吗？三个臭皮匠抵上一个诸葛亮。”冯莹莹两个手撑在桌上，像蜘蛛侠的样子。 “去外面吧，喝个咖啡，开个动脑会？”上官提议，我和冯莹莹都举手表示同意。 附近的美式咖啡馆总是很多人，我和上官一边说着话，一边拉开咖啡馆的门，里面一个人出来，撞了我一下。是个外国人，我用英语说了句抱歉，没想到那人对我说了句西班牙语。 原来是胡里亚娜，她说的是：“小伙子，怎么是你啊？” 我看了下上官和冯莹莹，示意她们先进去，我跟胡里亚娜在门口聊几句。 她给我抽一根烟，我没拒绝，抽了第一口，我感觉我好像本来就会抽烟。 “你下午去健身吗？”她问我。 “不去了，有两个朋友来找我。”我指了指咖啡馆里面。 “哦，那两个美女。” “你怎么看出来是两个美女？”我想冯莹莹看上去就像个男生。 她比划了一下胸部，笑了。 “所以，我可以走了。”她按灭了烟头，朝我挥挥手准备走了。 本来想邀请她进去的，但是我们今天有要紧的事情商量。走进咖啡馆，看到上官和冯莹莹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 “随手就勾搭了一个老外？”冯莹莹对我竖起大拇指。 “认识的。”我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你哪里认识的？”上官抿了一小口，慢慢放下杯子，但是眼睛看着她的杯子。 “健身房认识的。” “我让你去健身的，你是专门去泡妞的？” “别讲得那么龌蹉行吧？应该说是健友。你忙着忙那的，你要跟我去不是大家都成朋友了？” “我都不想去了。”上官就是不看我眼睛，要么看看玻璃墙外面，要么看看冯莹莹。 “我们为你的事着急，你倒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冯莹莹很不屑的表情。 “那就一个普通朋友，下次你跟我一起去不就行了？好了，说正事吧！” 她们两个像商量好的，都看着玻璃墙外面。 “哎，你们理理我行吗？” “现在的问题可能是任何资料给他看了都没用。”上官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是对着冯莹莹说的。 “那你从专业角度看看，有什么办法让他恢复记忆吗？” “从我的专业角度，无法帮助他恢复记忆的，大脑损伤失忆时间长短个体差异很大。除非让他身临之前的情境，而且是要几乎完全一致的情境，但是是否能够唤起也很难说。” “我们现在连他之前在哪里，发生过什么全都一无所知。”冯莹莹叹了口气。 “只有找到那时候在场的其他人，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境，我们才可能模拟。”上官终于看了我一眼。 “希望渺茫是吧？”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并不想找到我自己，或许找到我自己，就像走进了另一扇不知道开向何处的未知的门。 “姐，如果你碰到一个他这样的病人，你一般会怎么做，我的意思是他来找你咨询的话。” “让他配合医生治疗，然后帮助他消除一些症状，如果没有进一步的进展，就是引导他顺应现在的生活，保持比较好的心理状态。” “我看，现在他也只能这样了。” 我看着她们，仿佛我的人生她们两个已经帮我规划好了。 “我的意见是，日子先要过下去，然后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真相，或者机缘巧合回忆起来再说。” “你这说和没说一个意思。”冯莹莹撇了我一眼。 中午我们在咖啡馆吃了点简餐，冯莹莹说没她啥事了，就走了，我和上官又点了杯咖啡。 “下午去健身房吗？” “不去了吧，我跟胡里亚娜说我有两个朋友来了，下午不去了。” “那我一定要去呢？” “那就去呀，谁怕谁啊？” 喝完咖啡，回家换了身衣服。上官换了一身紧身的黑色瑜伽服，没想到，她平时看上去瘦瘦的，其实身材很紧致。看到她又套上一条宽松的短运动裤和一件t恤，我笑出声了。 “鬼叫啊？” “本来穿着挺好看的，现在搞成大妈装了。” “大妈装怎么啦？一定要穿成你那个‘狐狸’的样子才好看？” “怎么有股酸溜溜的味道啊？” “酸你个头，走啊！” “你真穿成这样去啊？t恤倒没问题，这小短裤太搞笑了。” “要你管？” 我只好不再说什么了。上官背了个双肩背，我背了个大的斜挎包。 刚走到器械区，就看到胡里亚娜又在怼斯密斯机了。。 “alex，你女朋友呢？” “你好！”我身后传来上官的声音。 第二十七章 她究竟怎么想的？ 我差点就想跟沙莎一五一十把和苏佟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她，但是最后关头忍住了。 “好吧，是我气量小，这事我应该看开点。”我只好承认沙莎的说法是对的，而不去接口和苏佟的关系了。 “以你的能力，只要跟她没啥其他纠葛，你在这里位子稳稳的。你要是跟她有啥纠葛，我保证你死得比鸡还难看。” “姐，你能不能举个好点的例子？” “别叫我姐，我没你老，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好吧，黄姑娘，我道歉。” “你跟你那个周黑鸭，真是太讨厌了。每天油腔滑调，有事了就利用我，没事的时候枪都打不到你俩。” “有吗？不过说句实话，周黑鸭你值得发展一下，这小子看着不靠谱，其实靠谱，苏佟看人很准的。” “哟，一会儿又想起人家苏大小姐了？还苏佟，你都直呼其名了？以前还跟我们一起冬冬冬冬的喊，我总感觉你有点被勾魂了。我的事情你别管，你能管好你自己已经谢天谢地了。” 沙莎把吃完的剩菜剩饭倒了，把桌子都收拾干净。她坐到我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拿我的手机玩游戏。 “你自己手机不能玩？” “我那个屏幕太小，你这个玩起来舒服。” 我不管她了，埋头工作。我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谁呀，这么烦！哎哟，我点错了，你的电话。” 我的手机有电话进来，沙莎正玩得起劲，忘记了这是我的手机，本来想按不接的，结果按到了接通上面。我拿过来一看，要命，是苏佟打来的。 “苏总。” “今天能做完吗？” “能做完，可能会做得晚一点，我做完了发你邮箱，阴天我可以晚点来吗？” “别泡小姑娘了，让人家早点回去，你尽快做完，阴天一早我要看下，可能有些还要你再改下的，你阴天还是要早点来。” “哦，好，的。” 我挂了电话又想骂人，看到沙莎一副可怜的样子，把我逗笑了。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不回了，做完我就在这里睡了，阴天一早她就要。” “好吧，那我就先回家了，不好意思哦，按错了。” “没事，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短信报平安。” “走了啊！”沙莎向我挥了挥手。 到晚上十点半左右，公司其他人全都走了，整个办公室就剩我一个人了。为了防止出错，有些数据、资料和文字我反复进行校对，这样做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不少，一直做到凌晨四点才做完。 把邮件发了之后，我就在座位上把外套当被子盖着睡了。 我一直睡到吴萍把我拍醒。我身上盖了一件女式衣服，我拿起来给吴萍。 “你的？” 吴萍摇摇手，指了指苏佟的办公室。我这才想起这香味应该是苏佟特有的。我站起来，把衣服放到我的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怎么啦？” “苏总叫我们进去。” “哦。”我从椅子上拿起那件女式长外套，跟吴萍一起到苏佟办公室。 “苏总，谢谢！”我把衣服还给她。 “有几个地方改一下，我写下来了。”她把她的纸质笔记本给我，“吴萍，你让小周帮你查下几个数据，不进报告，我会谈的时候要用。” 她给了吴萍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些字，还有一些圈圈点点的。 我和吴萍分头开始工作。 我把苏佟的笔记本摊开在我面前，这样操作电脑的时候低头就能看。 需要修改的地方好几个，都是跟之前的意思不同的，我感觉是她又有了新的想法后要做的修改。 笔记本的纸弹起来，自己翻了页，有一页上用意大利语写着： “流不出的泪就这样枯萎，没有你的世界渐渐颓废。”在这句的下面，同样用意大利语写着“李阴哲你知道吗？” 根据这一页前后的几页内容来看，就是这两天她写的。我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苏佟的办公室门突然打开，她跑到我旁边，一把抓起她的笔记本。 “还没改完。”我抬头看着她。 她低头看了我一会儿，把笔记本又给我了。我想她肯定是忘记她在这个本子上写的了，刚才可能突然想起来了。 我改完了内容后，敲了敲她的房门，把笔记本还给她。 “都改好了，已经发你邮箱了。” 她看着我，我转身走了出来。 我的思绪很乱，从一开始只是把她作为一个领导，到后来产生一些暧昧的情愫，再到后来知道她和佟磊的关系，我已经想好了不跟她再有任何的情感上的瓜葛。 但是现在，我又有些动摇了。我的想法左右摇摆，我一会儿希望能回到之前的状态，但是很快又被自己否决了，一会儿希望能不再有任何的瓜葛，但是又有点隐隐心痛。 要是她没有写这一段话多好？要是我没有看到这段话多好？ “李助理，到会议室开会。”吴萍站在我的隔间门口喊我。 我只能暂时收回思绪，因为缺觉和分心，我不断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并且把思维集中到开会的内容上去。 会议一直开到下午两点，我又累又饿。等大家都离开会议室了我才站起来。 “你坐着，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苏佟已经出去了又走进来，说完又出去了。 听口气很温和，一改前几天的凶神恶煞的态度。我坐下，感觉很累，甚至有点低血糖的感觉。 苏佟抱着两盒点心，还拿着一杯咖啡走进来。 “本来让你早上吃的，你在睡觉，蛮好放你桌上的。”语气很温柔，眼神很温和。 她拆开一盒，我吃起来，她又拆另一盒。 “一盒够了，那盒你吃吧。”西点配咖啡我很喜欢，而且咖啡按照我的习惯没有加奶。 “我有事先去处理下，其他两个案子你吃得消的话继续做下去。我事情处理完送你回去。”她站起来。 “不用了，吃点东西好多了。我下班后自己回去。谢谢苏总！” 她看了看我，转身走了出去。 我吃了一盒，喝光了咖啡，拿着另一盒没拆封的走到我的座位上。之前两个项目的资料都只做到一半，我继续往下做，还需要发送一些邮件询问一些数据和信息。 没到下班时间，苏佟提着手袋走到我的隔间。 “走。” 我不想跟她争辩什么，乖乖关了电脑，跟在她后面。在上车之前，我们都一言不发。 “点心和包你放后座上。”我上车的时候抱着我的公文包还有她给我的没吃完的那盒西点。 我把东西放到后座，系上安全带，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子停在苏佟家的地下车库她的车位上。 “想让你多睡会儿，没喊醒你。” 我身上又盖了她的外套，我把衣服给她。 “那我先回去了。” 我想从后座上拿我的包和那盒西点，苏佟突然抱住我的脖子，吻了上来。我伸开的双手慢慢收回来，抱住她。 过了很久，她才松开我。 “不要笑我！”她用一只手挡在我和她的视线的中间。 “我还得爬一下，刚才没拿到。”我假装防备她再次突然袭击一样。 “讨厌！”她一边笑，一边拉着我的衣服，好像怕我摔到后座上。 “阴天见！”我拿了东西准备下车。 “你去哪啊？”从来没听过她这么软糯的声音。 “回家，还能去哪儿啊？” “回我家吧？” “算了，到时候佟总回来，我得挂外墙上了。” “什么佟总啊？家里就我和阿姨两个人，你又不是没来过。” “我回家，拜。”我跳下车，苏佟也快速下车，拦住我。 “你这几天很辛苦的，不需要个临时保姆？” “放心，我还能动的，睡一觉就好了。” 我把她往旁边拨开，朝车库出口走去。我知道她在后面看着，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回头。走出小区长舒一口气。 我不知道她跟佟磊在一起，为什么还对我这样，或许他们的阶层本来就是如此。。 因为时间尚早，我一路走回家，就当做一次轻度有氧。天气很好，莫名感觉内心有种轻松感。苏佟对我像之前一样，而我又没有陷入进去，大概这就是我想要的心理平衡。 回到家吃了那盒西点，我早早睡下，实在太困了！ 第二十八章 我们的婚礼 上海回来后的几天，我基本上都忙于工作。沈玉我让她自己安排，但是规定她治疗不能断。有的时候她会告诉我她要去上海，我让司机跟着她，不过我从不过问她到哪里去，去干什么。 公司的业务在持续发展，人员的问题和矛盾越来越突出，很多重要岗位上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只能自己学习，以便尽可能减少问题的产生。 值得收购的同行企业已经越来越少了，产能的扩大只能自己来填补了。厂区进行了扩大，新厂区建设、设备采购和人员招募工作进展迅速，但是资金越来越紧张了。因为资金无法自由跨国调拨，再加上原材料的采购和交货账期的影响，需要进行融资准备。 我找了吉娜、老葛和瞿刚商量，瞿刚的建议是国内和海外都开始寻找融资渠道。我们组成一个融资工作小组，还增加了一名财务人员和一个专门准备资料的文员，钟瑶作为联络员，负责保障各种信息和资料传递的通畅。 沈玉会告诉我一些婚礼的准备情况，我告诉她我可能没有时间来帮她一起商量这些，她可以自己做任何决定，我都表示无条件支持。 “结婚这事吧，我本来以为是两个人的事，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沈玉阴显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肯定是两个人的呀，还是两个家庭的联合对吧？现在正好公司碰到一些困难，所以没有办法都照顾周全。” “公司有什么困难你不能找我爸吗？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宝贝，我要是什么事情都找你爸，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吗？” “那你要是确实很困难，还是可以找他的，毕竟也是你爸爸，对不对？” “嗯，有道理，我知道了，你先睡吧，我再工作会儿。” 沈玉肯定不理解我的想法，她不会认为依靠自己的力量有多重要。而作为出身普通的我，体现自身价值是非常重要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理想，我就是想做一些让自己觉得骄傲的事情。 融资的事情逐渐有了一些进展，海外融资，我派出了瞿刚。由瞿刚总负责，海外公司负责实际操作。很快得到好消息，法国的融资基本可以确定，虽然利率优惠，但是资金量比较小。 国内融资涉及抵押物和一些手续，而且缺少了瞿刚的指导，进展不快。我只能亲自出马，找遍了所有可以利用的人脉资源。由于公司总体规模过小，贷款即使得到，资金量也依然不大。 我向多家客户催促支付，虽然有些款项加快了一些速度，但是收效甚微。 婚礼日子越近，我越是焦虑。 “现在大部分的事情我都准备好了，不过呢，你的礼服要你自己去试一下。还有要去上海办理结婚登记，还有，要抽一天时间拍婚纱照。” “好，你安排好时间告诉我。” “我时间都已经告诉你了呀，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空，需不需要改时间。” “你有告诉我吗？大概是我忘了，好吧，不改时间，按计划吧。” 我总是在沈玉的反复提醒下，才能记住这些事情的准确时间。 领结婚证的时候沈玉很开心。 “这样就好了？没有什么仪式的吗？” “不是有婚礼吗？这里就是领证程序。”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看着她笑。 “就这么随随便便把自己嫁了？” “这么神圣的，怎么能说随随便便呢？你再乱说人家把证收回去了。” “瞎说，才不会收回去呢。” 礼服是定做的，比较麻烦的是需要去两次。我电话很多，总是打断，所以反而时间很长，有的时候我会大声催促裁缝。 “你礼貌一些行吗？”沈玉看不下去了。 “好，好，我这个电话打完，再等我下。” 从定做的服装店出来，沈玉一脸的不高兴。 “我感觉你很烦这个婚礼，你很烦娶我，你厌烦我了。” “哦，你这个推理是完全没有依据的，我不厌烦你，能娶你我非常高兴，只是现在压力太大了。略微给我一点点宽容好吗？” “早知道你这么不喜欢婚礼我就不弄了，证不领也无所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咱们家‘雷神’总要有个正式的家吧？” “我说的是真的，我就不想看你很讨厌我安排的这些事情。” “我一点也不讨厌，我向你保证，向天发誓。你做得很棒，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紧紧有条。” “婚庆公司说要跟我们对下流程，也是我一个人去的，人家都怕我取消婚礼呢。” “我确实做得不好，你需要我去的时候还是告诉我，我一定去，好吗？” “要不最后再跟他们对下流程吧？” “好的。” 婚纱照拍了整整一天，沈玉一直担心我会不开心，不过拍照的过程还是很有意思的，我把手机调了静音，以防总被打扰。 拍照的时候总要做一些身体很别扭的姿势，拍出来的效果很好，不过一天拍下来像运动了一天。到家后，沈玉主动提出来要给我按摩。 拗不过她，我只好趴在床上。她的力气对于我的体型来说太小了。不过我还是假装她按得很好。 “你觉得我按到穴位了吗？” “嗯，按到了。” “那你没啥反应吗？” “有的，很酸。” “真的吗？” “真的，真的。” “我手好酸啊。” “我觉得差不多了，我来给你按吧。” 我按着按着她就睡着了。 婚礼那天的流程我们简化了很多，因为她父母安排住到了上海的酒店，所以我们省略了上门接新娘的过程。婚礼前一天，整个二楼都布置好了，所以当天我和沈玉住在楼下的客房中。 婚礼当天，我们很早就开始忙碌了，公司的一些自愿来帮忙的同事帮我们忙进忙出的。全部准备完毕之后，我们的车队出发去上海。公司的一些参加婚礼的人坐巴士，在我们之后出发。 岳父母这边，派出了吉娜，她早早把一些需要的物品带过去，并且帮助他们布置、化妆。第一站我们就先到了他们这里。 我一开始担心沈淙文对于流程过于简化或者没有按照他们的习俗来会不高兴，结果阴显是多余了，因为只要沈玉开心，他都无所谓。 从酒店出来，去我父母家，钟瑶被派到这里负责准备工作。我父母在这之前没有见过沈玉，因为他们说，我这算二婚，不用弄得很高调的，随便弄弄就好了。 见到沈玉的那刻，我妈长大了嘴，悄悄跟我说： “喔唷，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漂亮的啦？比上一个还好看很多。” “你小声点，别上一个下一个的了。” “这样的小姑娘你看不住的。” “怎么今天可以这样说的啦？” “你上一个不是跑掉了？” “好了，不说了，不要触我霉头了。” 这里的仪式进行完毕后，接我父母的车跟在我们的车子后面一起去酒店，沈玉父母另外安排了车辆接送到婚礼的酒店。员工的大巴是直接到达酒店的。 “你妈妈跟你说什么？”在车上沈玉问我。 “说你怎么能这么漂亮的。” “你们说了好几句。” “就是反复说你漂亮呗。”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我妈说的那些。 婚礼的过程基本上按照上海普遍统一的规定流程来的。敬酒的时候，沈玉总是给我可乐，我基本没有喝过一杯满的纯红酒。她自己喝了两次满杯的纯红酒，一次是我家亲戚，一次是公司员工。 敬酒到最后两桌的时候，她屏不住吐了，我让吉娜跟她进洗手间帮忙。 从洗手间出来，她的脚步都有点飘了。 “宝贝，最后两桌我一个人敬吧？” “不行，有始有终。” 敬完最后一桌，我让吉娜带她先到新房。我们没有闹洞房的安排，但是我在套房的客厅安排了一些酒水点心，方便一些朋友可以在那里小聚会一下。 我在送走客人之后，跟我父母和岳父母一起来到新房。 “阿灏，你这婚礼花了不少钱吧？”我妈居然当着岳父母的面说这个。 “还好，大家开心就好。” “钱要省着点用。” “知道的，妈！”。 我去卧室看了下，沈玉在呼呼大睡，吉娜在旁边陪着她。 客厅里有的人打牌，有的人打麻将，有的人聊天！ 第二十九章 会不会是他？ “你会西班牙语？”我问上官。 “不会啊，我就跟她打招呼啊！” 原来是个巧合。 “alex，帮我辅助一下。”胡里亚娜在练深蹲，我赶紧跑过去。 她的深蹲重量很大，辅助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上官，虽然她没有朝我看，但是虎着脸。 胡里亚娜练完后，我开始热身。热身后我开始练深蹲，胡里亚娜辅助。 我练完深蹲后，上官走过来，也要我辅助。 “胡里，你辅助下。”因为胡里亚娜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而我还有其他的几个动作要练。 上官走过我旁边的时候狠狠瞪了我一眼。 上官做完深蹲后，胡里亚娜问是否还有其他需要辅助的，她说不要，胡里亚娜就先走了。 我练倒蹬的时候，上官站在我旁边，看到她的小短裤我差点岔气了。 “你笑啥？回去让你跪键盘。” “行，你先别站这里好吗？我快好了。” 她气呼呼走开了，居然没跟我说一下，洗完澡就回家了。 我回到家里，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晚饭做好了？” “没做。” “这么嗨？我饿死了。” “嗯，饿死最好了。” 我放好背包，把脏衣服拿到阳台，准备放进洗衣机。 “别把你的臭衣服放我一起。” “啊，以前不是放一起的吗？” “今天开始不可以了。” “哦，那你洗完后跟我说下。” “洗完也不跟你说。” “吃炸药了？” “对啊，还用问啊？” 我在她旁边坐下，她起身要走，被我拉着重新坐到沙发上。 “谈谈？” “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我笑嘻嘻地，希望她能够缓和下。 “那你说。” “好，那我说了。你也看到了，胡里就是一个普通朋友，人家训练完了就走了。互相辅助也是有礼有节，对吧？” “不对，我不喜欢她。” 要是她知道后来胡里亚娜起的巨大作用，她这时一定不会这么轻率地讨厌她的。 “好，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再也不要理她了。”上官盯着我的眼睛，又看了看我的膝盖。 我摸摸膝盖，言下之意要是不同意，真要让我跪键盘了？ “不理她不是很礼貌，而且我觉得也没有必要。以后每次去健身房你跟我一起，我们一起，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叫我吧。还有，如果她叫我，你可以去帮助她。” “好吧，算你说得有点道理。我点的外卖应该快到了。” 好吧，这时候才发现是实在饿了。 迟崇文公司的业务发展很快，我差不都每周要去三四次了。上官也在新公司开始上班，工作日的白天，我们基本见不到了。 在一次会谈结束后，迟崇文又让我留下，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现在需要你的工作越来越多了，而且你还可以帮我做很多其他人做不了的事，我想给你设一个固定的收入，你看怎样？” “可以啊，费用你看着办吧。”其实现在我已经一个月可以从他这里拿两万多了，我想跟这个数字差不多我也就接受了。 “先按照三万一个月，到年底，根据公司情况，再进行奖励。” 我以为他会说出两万的，这个数字有点超出我的预期了。 “三万可以，年底就不需要奖励了。” “我帮你留一个奖励机会吧。最近上官怎样？” “嗯，她挺好啊，新的工作，好像很有激情的样子。” “新的工作？咨询师不做了？” 看来他们很久没有沟通了。 “嗯，不做了，她想去企业发展。哦，对了，有个人你认识吧？” “哦，你说！” “郑泽灏。”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 “没有，我一个朋友问我的，据说也是做外贸的，我想你大概认识。” “我也是听说过，一个传奇人物，不过被人整垮了。后来好像去了国外，然后就没消息了。你哪个朋友？现在还在打听这个事情？” “哦，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也不是很熟，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起。” “昙花一现，也就红了那么几个月，之后就出事了。很神秘的，见过他本人的没几个，反正被搞得挺惨的。所以我不想做太大，过得去就行了。” “你这还不大呀？好吧。那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好的，我给你安排一个位子，你有空经常来公司，有事也可以随时商量，就当坐班一样。当然你随时可以来，随时可以走，不用考勤。” “多谢迟总，你对我太好了。” “哪里，你帮我的更多。” 晚上上官很晚回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怎么啦？有人欠你钱了？” “没，碰到一个变态。” “啊？”我赶紧拉她过来上下检查，“没把你怎么吧？” “你想哪去了啊？也是个新人，老是搭讪我，而且今天电梯里还要拉我手，还好我躲开了。” “这么恶劣啊？那阴天我来接你下班？居然有人敢欺负我女朋友！” “谁是你女朋友啊？不过接我下班倒是可以的，正好来看下我的工作环境，公司很不错的。” “哦，不是女朋友啊？那我去了干啥？多一个咸猪手？” “去你的！”她在我胸口打了一圈，我顺势把她拉进怀里，吻了上去，不过被一把推开了。 “哦，这么用力啊？我受伤了，阴天不去了。我饭吃过了，睡觉去了。” 她把我拉住，送上一吻，我趁势搂住她。 “哎，我说保镖，福利给了，阴天提供服务吗？” “看情况吧！” “你个混蛋，骗我啊？”又要打我，被我抓住双手。 “阴天几点来接你？” “你差不多下班时间过掉点到吧！” “行，还能来点福利吗？” “给你做个夜宵吃行吗？” “呃，好吧，我很好对付的。” 等她做完夜宵，我一边吃一边跟她讲了从迟崇文这里了解到的郑泽灏的事情。 她对我看了半天。 “我觉得你就是这个人，算起来年龄也差不多，而且太像了。那你的家人呢？没人来找你？” “你这啥见了风就是雨的？你看这气质，我有那种大佬的样子吗？” “反正我觉得就是你。对了，万一你有老婆孩子呢？那我算啥？” “算二房姨太？” “你过分了，开这样的玩笑！”她真生气了。 “我把她休了，娶你可以了吧？别生气了。” 她好像不理我了。吃完夜宵，她收拾干净后，留我一个人在客厅，自己去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我准时到了她公司楼下，填写了进入登记，电梯坐到二十七层。今天我穿了一身商务休闲装，看起来不能太寒酸。最近重新锻炼之后，肌肉有点膨胀，衣服有点显小，但不阴显，就是紧身了点。 “我找上官伶樱。”前台还没下班。 “好的，我叫她出来。”前台电话打进去，很快上官小跑步出来。 “我男朋友。”她跟前台接待说了下，带我进去。 “你在这里等我下。”她让我进到一个小接待室，“我手上还有点事，等下走的时候叫你。” “就让我在这等？” “怎么啦？” “行，行，你去忙吧。” 我只好坐着玩玩手机。有几个女生走到小会议室门口，看看我，交流着什么，一会儿又跑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上官和好几个人一起，走到会议室门口。 “亲爱的，走吧！等烦了吧？” “还好！”我站起来走出去，上官挽着我的手臂，很亲热的样子。 “你男朋友像做模特的。” “不是，不是，他做外贸的。” 女生们七嘴八舌的。到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一个瘦瘦的男生走过来，看了眼上官，又看了看我，低着头一声不吭。 上官看看我。 “去哪里吃饭？还是回家吃？” “听你的。” 那个男生拿出手机刷起来。 进到电梯里面，那个男生站在我旁边，挤在一个角落。我对他看了看，他讨好地笑了笑，我面无表情移开了视线。 到上官的车上，她很高兴的样子。 “太解气了，那个姓陈的小瘦子吓坏了。”。 “你怎么知道？” “电梯里站你旁边的那个就是他，平时话多得不得了，老是要挤到女生这里，今天乖得像一只小猫。” 第三十章 女人更勇敢 第二天早上我没去跑步，因为起来感觉很饿。我把冰箱里可以吃的都拿出来吃了，还觉得饿。走到地铁站，我又买了个煎饼馃子。 到公司，发现沙莎第一次比我晚到。走到座位上，我就开始了工作。 周黑鸭跑到我这里，蹑手蹑脚地进来。 “兄弟！” “你吓我一跳，怎么啦？” “我昨天约沙莎吃饭，她赴约了。”周黑鸭一脸美好回忆的样子。 “沙莎这姑娘真的很好，你小子别再沾花惹草了啊！” “瞧你说的，我是沾花惹草的人吗？都是别人惹我的。” “行，行，你厉害，你人见人爱，快去干活吧！你今天不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你别想下班。” “好，知道了，领导！” 周黑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了出去。 快中午的时候，我的电话分机响了。 “能陪我吃午饭吗？”苏佟很温柔的声音。 “不能吧！我手上还有事，而且，那个会议室我现在有心理障碍了，在那里吃不进东西。” “那要不我们下去吃？” “时间太长了，我今天还有两个你交给我的东西得弄完。改天吧！” “我已经点好午餐了，那我不取消了，等下我帮你拿过来。” “等下我去拿吧，你拿过来太难看了。” 我跟沙莎说，有苏佟定的快递通知我，我帮她拿进去。 “哟，学会拍领导马屁了？这就对了，不过掌握分寸啊！” “知道了，沙总。” 快递来了，我拿到苏佟办公室。 “苏总，午饭来了。” “你就在我这吃吧？放茶几上。” “我分一点拿到我自己位子上吃，我怕又出啥事。” “你放茶几上，我有事问你。” 我只好把餐盒拿出来，放到茶几上，苏佟走过来帮忙。 “你点那么多？” “昨天饿了你一天了，你今天早上没跑步？我等了很久，我想你大概是睡过头了。” “没，是饿昏头了。” 她笑了，坐下吃起来。我狼吞虎咽，一方面是饿的，另一方面是我怕又碰到那个佟总。 “你怕我抢你吃的还是怎么的？这么着急？” “嗯，再被佟总碰到，我估计我以后吃饭都有心理障碍了。” 她笑了起来，而且笑了很久。 “你能别担心那个佟总吗？他不会吃醋的，而且他跟我完全不可能的，你要是以为他会追求我的话。” “为什么？他结婚了？他们有钱人结婚也可以换的，那些明星...” “为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能告诉你，你放一百个心，他就是现在进来，也不会对你怎样的。” “真的假的啊？你那天不是跟他走了？” “是跟他走了呀，有事呀。你别纠结这个了，我和他一点点事情都没有。” “那他不是还送花给你？” “你怎么知道的？我生日他送花给我不行吗？” “那就说明不是一般关系呀。”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啊？我跟他关系是很好，但是不是恋爱那种，懂吗？” “不懂。” 苏佟急了，举起筷子，大概感觉这个打不了人，又放下了。 “那就不用懂了，吃你的。” “反正我还是小心点为好！” “好个屁啊？”她放下筷子抱着我的头就吻上来。 “你胆子好大啊！在办公室就非礼下属？” 她把衣服拉拉好，又拿起筷子。 “你再废话我再来。” “好啊！”我笑着看着她。 “晚上我也要加班，一起走。” “哦！” 我感觉她好像对公司规定的员工间不能恋爱的规定完全无视，而且并不怕别人知道。她扑上来的时候要是有人进来，我想大概全公司很快就都知道了。 下午我的工作效率很高，大概是压在心里的石头放下了。虽然现在我还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跟她有点什么，这个留给时间吧。 晚餐也跟午餐一样安排在了她的办公室。 “苏总，我...” “私下里你别叫苏总好吧？听起来像是故意要拉开距离。” “我怕叫你佟佟，习惯了当着别人的面叫出来。” “这也太肉麻了，一共两个人，你有啥事情说就好了，非要叫一声，我就觉得你故意的。” “故意倒未必，”我顿了一下，“我是纯心的。” 她笑得差点一口饭喷出来。 “你总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 “我都是说的正儿八经的。” “你赶紧吃吧，早点做完我们早点回去。” 一直到快十二点了我才做完，公司里就剩我和苏佟两个人。我敲了下她办公室的门，她拿起手袋走出来，挽着我的手臂。 “你这有点猖狂。” “我怕呀，黑灯瞎火的。” “原来这样，自作多情了我！” “完了，公司的走道有监控。” “啊？你不早说？” 她没放开我，反而拉得更紧。 “管他呢，我才不怕呢。” “可是，我怕啊！” 进到电梯里，她抱住我就吻起来。我拍拍她，指指电梯的监控，她完全不理会。 到车上，她握着方向盘，侧过脸来看着我。 “今天回我家，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 “为什么？” “没为什么，我乐意。”她发动汽车。 “你前段时间一本正经的，怎么这几天突然又这么热情了？我有点懵。”这个谜团我在心里放了很久了。 “因为之前我怕影响你，对你不利。” “现在突然对我有利了？” “现在我才不管对你有利没利呢！你看到我笔记本里写的了？” “写的什么？” “别装，我知道你看到了那句话。” “哦，这个啊，嗯，写得很好！” “好个屁，本来想看你够不够勇敢的，结果你每天给我装‘灰姑娘’。” “呃，我再勇敢也不敢惹你这种‘万人迷’啊，不然哪天就无端失踪了。” “你才万人迷呢，什么沙莎、青青、红红，一堆红颜知己的。” “啊？青青、红红是谁？你不会还能吃醋吃到沙莎头上吧？她是我兄弟。” “那咱俩算兄弟吗？” “兄弟不能亲嘴的。”说完我大笑。 车到她家地下车库，我拿了我的包下车。 “我的包你不给我拿一下。” “好吧，这包也不重，你都不自己拿？” “真没意思，人家包都是男朋友给拿的。” “哪家？” 苏佟跺着脚，指着我。 “好吧，好吧，我拿，用得着这么凶吗？” 一进门，她让我把包放在客厅里，带我去一个客卧。没想到这个之前放置一些简单家具半空着的卧室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健身房，器械都靠墙放置，中间有两张瑜伽垫。 “你弄这个干啥？” “没干啥，想要雕琢一下身材，太瘦了，跟你不搭。” “懂了，你要练成肌肉女。” “你能说句正经话吗？” “好吧，性感美女，可以了吧？” “来，再带你看个地方。” 主卧旁边的次卧，略微改了一下装饰，床上用品也男性化一些了。她拉开衣帽间的门，里面放满了衣裤、鞋包，全部是男士的。 “你，恋物癖？收藏了这么多...” “你欠揍啊？你才恋物癖，你才神经病呢，都是给你买的。” “哇塞，原来被包养的感觉是这么好啊！” “省省了吧，你也不是啥小白脸，谁包养你啊。我逛街顺便给买回来的。” 我把她一把拉进怀里吻了起来。 “很晚了，赶紧洗洗睡吧，明天不跑步了，早点到公司去。” “遵命！”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来喊我了。 “你这么随便进男生宿舍的啊？” “快起来吧，早饭已经都准备好了，我已经吃好了，你赶紧！” 我“嗖”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次卧的洗手间里也是各种装备齐全，崭新的电动牙刷、电动剃须刀，还有各种我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各种男士护肤品。 我几分钟就洗漱完毕，挑了一套浅灰色的西装配白衬衫，有点偏修身，不过视觉效果很不错。我穿戴整齐走到餐厅。 苏佟笑眯眯看着我。 “我眼光不错吧？喜欢吗？” “比我自己挑的眼光好。不过感觉挺贵的。”我坐下吃早餐。 “你喜欢就好，以后记得还我。”她走到客厅这里补了补妆。。 “要还的啊？还不起怎么办？” “你看着办。动作快点吧，大哥！” 第三十一章 再赴广州 半夜的时候，沈玉酒醒了，客人刚走没多久，我刚洗完澡。 “老公，你在干啥？” “数钱！” “哈哈哈，财迷！” “你怎么醒了？” “嗯，宝宝要生宝宝。” “啊？”我瞬间阴白是什么意思了。 ...... 第二天我们快到中午才醒来。按照上海的习俗，今天要带沈玉去我父母家，她爸妈今天回广州，而且我们今天不去见他们。 套房里乱七八糟的，我打电话给吉娜，吉娜说我们只管走，其他事情都由她来处理。 我和沈玉换了一套新装，去我父母家。 我父母住的小区很大，司机七拐八拐才找到目的地。 回门的礼节我们也不太懂，带了一些礼物。我们进门的时候，我父母并排站在客厅，像迎宾人员一样。 司机把礼物拿进来，我妈一直在说：“喔唷，太客气了！喔唷，这么多东西啊！” 我爸妈给了沈玉一个红包，沈玉接下来，抱着我妈很亲热的样子。 我陪我爸抽了支烟，刚想进客厅，我妈走过来了。 “你这个老婆啊，人是很漂亮的，就是太大手大脚了。我给她一个红包两千块钱，她给了我一个红包好几万块钱。” “哈哈哈，她给你你就拿着吧。” “喔唷，她跟我说后面去广州办婚礼已经帮我们都安排好了，我们钱怎么送法？不知道要送多少了。” “妈，随便多少，不讲究的。” “怎么好不讲究的啦？我们要还的比送的多的。” “不用的，你把这些还给她，她会给你送几箱子钱的。” “这么大手大脚的啊？你要看看紧的，一般人家这种小姑娘养不起的。” 我大笑起来。 吃午饭我妈自己做的，非要叫司机一起上来吃，司机死活不肯来，所以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 “小沈，你们结婚了，钱要自己算着用用的，不好太大手大脚的哦！”我妈又开始唠叨了。 “妈，我知道的，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沈玉很听话地点点头。 “嗯，记住就好。我们条件一般的，都靠节约的。你们现在条件好，但是也不能乱花钱。” “妈，你别老是钱钱钱的了。”我不阻止，估计这事她可以说一整顿饭。 “去广州你们不要安排，我们自己去就好了。”我爸发话了。 “爸，已经都安排好了，到时候司机会来接你们的，公司的人会把机票什么的都给你们准备好的。到了广州我们会来接你们的。”沈玉连忙介绍她的计划。 “太麻烦了，我们自己去就好了。” “爸，妈，不麻烦的，我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你们放心吧！” 我把话岔开，跟他们聊聊最近一些生活琐事，不然他们总要纠结这些事里。 “小沈，阿灏平时不想着回家来的，你有空的时候来玩哦！就当自己家里一样的。”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我妈拉着沈玉的手。 “会的，妈妈，要是他忙，我自己也会来的。那我们要广州见了！” 从爸妈家出来，我们就回昆山了。 “好像很久没有回家了一样。”沈玉一进门就喊起来。 我笑了，其实我也是这样的感觉。 “你饿吗？” “不饿，妈妈做的饭很好吃，我好像天生吃的惯上海菜。” “嗯，喜欢就好。” “我们应该之前就去见下他们的，这次很失礼。” 我不能告诉她我妈说的这次婚礼随便搞搞这样的话。 “嗯，没关系，主要太忙了，他们能理解。” “广东菜他们能吃习惯吗？要不要跟我妈说下？” “放心，上海人全世界的菜都吃得惯。” “那倒是。” 洗漱完毕后，下楼吃晚餐，保姆准备得有点过于丰盛了。 “我要少吃点，不然衣服穿不下了。” “不至于吧？能吃多少啊？衣服居然都能穿不下。” “我就随便吃点，有点累。” 晚饭后一小时，我又给她做了一次足浴，她早早回房休息了。 我打电话问吉娜贷款的事。 “还没回音，别急，应该问题不大。” “不能问题不大，要是搞不定，就麻烦大了。” “我知道，你这几天忙你自己的事情吧，这事我盯着。” 广州这里吉娜不用去，所以她可以全力操办贷款的事。 “瞿刚回来了吗？” “后天到，具体情况我已经都跟他说过了，他也说问题不大。” “后天我正好去广州，你们盯着点。” “老大，你丈人那里你不想想办法？对于我们很难的事情，可能对他很简单。” “还没到时候，我们再拼一下，一定要全力以赴，哪怕一点点的机会。” 我要说我不想让沈淙文帮忙，吉娜肯定也想不通的。 沈玉之前的梦游之后没有再发作过，总算这件事我不用太费心了。但是我自己的焦虑，已经上升到比较严重的程度。不仅情绪上有很大的影响，而且经常心悸，总是想做些什么事，但经常在房间里兜来兜去。晚上睡觉，经常感觉透不过气来。 这些情况我无法向其他人说，准备等广州回来，去做下心理咨询。 第二天，沈玉在家遥控指挥广州这里的安排，当然那边主要负责人是她母亲。我又去见了几个对贷款的事有作用的人，但是一天忙下来，依然没有什么进展。 “我看你很不开心的样子，是有什么事情很难办吗？”沈玉很担心。 “没有，都还好，公司事情比较多，所以一直在想事呢。” “嗯，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要是有什么大的事，一定要记得找我爸。” “嗯，会的，你放心吧！” 掩盖这件事情，实际上给我自己造成了更大的压力。资金的事，就像一个笼子把我困住了。有的时候也会想，要是当时不那么快扩张，或许现在轻松自在。但是，做企业，又怎么可能不去挑战呢？ 出发去广州这天，沈玉早早就起来了，但是为了让我多睡会儿，到时间有点紧张了才来喊我。出发的时间很紧张，司机一路飙车，赶到了机场，结果飞机晚点。 沈玉给她妈妈打电话告知飞机起飞晚点，她妈妈告诉她，我爸妈昨天晚上已经到广州了。 “他们没住过你家这种地方，大概会不习惯，你跟你妈说下，别太在意我爸妈说的。” “不会，我妈搞定人的本领很强的，不然能搞定我爸？” “我没看到你老妈能搞定你爸，我就看到你爸啥都听你的。” “那当然，我最大嘛！” 飞机晚点了半小时，终于出发了。 到达广州的时候，依然是她妈妈和司机来接我们。 车子开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捂着嘴哭了。我一开始以为是花园里布置的西式婚礼的布景让她很感动，直到我看到玛蒂娜站在大门口。 沈玉下车就跑向玛蒂娜，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个人抱了很久。 “阿灏，你又欺负玉儿了？”玛蒂娜笑着问我。 “没啊！” “那她为什么哭成这样？” “呃，大概，反正我没欺负她。”我猜想是她又想起那段经历，但我肯定不会再去刺激她。 沈玉抹掉眼泪，带着我跟客人一个一个打招呼，玛蒂娜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我爸妈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响，还好沈玉眼尖。我妈看到我马上跟我用上海话说： “她家这么大啊，有钱人家。” “嗯，你们不用很拘束的。” “他们讲话我们都听不懂。”我妈很为难的样子。 “妈，我跟我妈说下，让他们尽量说国语。” 沈玉跟她妈妈还有管家说了下，碰到我爸妈尽量说国语。 晚宴的时候，沈淙文、我爸、我和沈玉分别说了些感谢的话。晚宴后，在园子里开了个小型的派对，沈玉的一些同龄表亲、同学、朋友一起聚会。很多人很久没看到过她了，所以我跟着她跟每个人都聊一会儿。玛蒂娜一个人在花园的一个躺椅上坐着喝酒。 在差不多所有人都招呼过了之后，我走到玛蒂娜旁边坐下。沈玉跟几个人继续聊天。 “玉儿后来治疗怎样？”。 “没有梦游过，好像没有复发。” “嗯，当时应该是痊愈了，那次的梦游很奇怪，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再次重现创伤，不过应该她已经能够应付了。” 第三十二章 一个奇怪的包裹 虽然帮上官搞定了那个叫陈宇的小瘦子，但是后面几天，她一直对我冷淡。我估计是她认定我就是郑泽灏，担心我一旦找回我自己之后，她会失去我。 我没有刻意去说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究竟我是不是郑泽灏。但是我经常会在网上搜索有关郑泽灏和那家奥义集团的信息。 国内的信息没有郑泽灏的任何蛛丝马迹，奥义集团信息和集团网站也没有郑泽灏这个人的信息，都是一些很官方的内容。 我开始搜索欧洲的一些网站，查找有关郑泽灏和奥义集团的信息。但是，郑泽灏的外文名我不知道，拼音搜索都没有结果。奥义集团海外公司只有国内官网上说到的那些，也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天，之前的房东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告诉我有一个国外的包裹寄到我原来租住的房子，让我去取一下。我在迟崇文公司下班后去拿包裹。 回到家，上官已经回来了。看到我拿着包裹很奇怪。 “这是什么？” “意大利寄过来的包裹，房东给我的。” “打开看看。”她好像很想知道是什么。 拆开包裹，里面是护照、签证等一些资料和一张意大利的银行卡。打开护照和签证，是我的照片和我的名字的拼音：“qugang”。国籍是意大利。 寄件地址网上查了下，是一个意大利的一个大学，寄件人是一个叫sandro的人。网上的跟踪信息显示这个包裹是最近寄到的。 我和上官面面相觑，我们之前的猜测全都错了，当然，我们得要试验一下护照、签证和银行卡是否是真实的。 上官好像略微松了口气，因为我不是郑泽灏，她不用担心更多的变数了。当然这一晚，我们处于一种新的紧张状态，护照、签证和银行卡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这些涉及一些其他的未知事件？如果我之前没有护照，是怎样入境的？而且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收到了这些？ 我更想到一个更为可怕的可能，我是否一直被人监视。不过上官家显然不在这之内，因为这个包裹是寄往原来住的地方的。我给原来的房东打了个电话，以后如果有什么东西寄过去，最快时间通知我。 上官认为房东也很有嫌疑，他可能认识帮我借下那套房子的人。我又打电话询问，得到的信息是，那套房子是我自己从他这里租下来的。或许他有所隐瞒，但是阴显无法从他这里知道更多的信息。 第二天等银行开门，我就去查这张银行卡，我没有密码，但是通过护照、签证资料，重设了密码。银行卡里一共有二十万欧元。 所有资料都被证实是我本人，我办理了一张国内的银行卡，这样我可以用这张银行卡作为迟崇文给我薪资的工资卡。资料里面连工作许可都有。 我更奇怪的是，这些资料为什么不是国内发给我的，而是辗转从意大利发给我。 办理完这些之后，我去迟崇文公司上班，我把银行卡给迟崇文的助理，让她帮我登记成之后薪资支付的卡。 手上的工作做完后，我出发去上官公司接她下班。 前台接待已经认识我了，直接让我到那个小会议室等候。一会儿上官就到小会议室。 “身份资料和卡怎样？是真的吗？” “都是真的，我还另外办了一张银行卡。” “那看来你确实跟那个瞿刚只是同名同姓，跟那个郑泽灏长得像而已。” “嗯，现在放心了，只是我刚知道我是个外国人。” “谁知道呢，看来有必要去下意大利，查到你之前可能的居住地，那里可能有答案，而且还可能跟你失忆前的经历有关联。如果我们能调查出来你当时的情境，有可能可以回忆出更多的信息。” “现在迟总公司的事情挺忙的，等空点了我去下。” “我陪你一起去。不过我现在还要稍微忙一会儿，晚上我约了莹莹一起吃饭，这个消息也要告诉她。” “好的，你先忙吧。” 我们和冯莹莹约在一个酒店的包房，这样比较安静些。过了约定的时间半个多小时，冯莹莹来了。穿着一身机车服，捧着一个头盔，背着个骑行的黑色背包。 “哟，你这是演猫女了？”我调侃下。 “就你废话多，不能表扬下我吗？没见你嘴这么损的。”她气呼呼在上官旁边坐下。 “你们两个要不打一架算了，每次都要斗，跟小孩似的。” “呃，这里蒸汽海鲜还不错的。”我实在无话找话。 上官把这两天的情况跟冯莹莹大致说了下，冯莹莹一边听一边看着我，像警察怀疑嫌犯那样。 “你能看其他地方吗？你这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慌。” “你慌啥？难道做了啥亏心事？”冯莹莹自己其实也嘴不饶人的。 “又斗起来了？你俩别吃了，下面打一架再上来。” 我跟冯莹莹相互恶狠狠看了眼，一起看着上官。 “这事情我们还有什么遗漏的信息吗？” “你以为是你给人看病啊？我昨天想到今天，也没啥更多的头绪了。” “要不去意大利领事馆咨询一下？”冯莹莹提议。 “这要是有点什么，不是麻烦了吗？”我担心是否会牵涉进一些不受控的事件。 “你什么意思？领事馆又不会抓你，有什么事你现在也不会被怎样的。”冯莹莹说的有道理，我不由得点了点头。 “等我先缓一下吧，我感觉我脑子快炸了。这些事情一下子充斥在大脑里面有点发胀。” “好的，我们这事先放放，先平静一段时间，慢慢来，不急的。”上官又回到咨询师的状态了。 恐惧在内心堆积得越来越厉害，因为有些事情有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感觉。我有一些很早之前的记忆片段，在跟人争吵或者斗嘴后，会有很多跟各种人争吵的画面，但是转瞬即逝，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这在我心里造成的印象是之前的失去的记忆很多是不开心的。 此外，冯莹莹的强势女性形象，也给我带来一些隐隐约约的回忆呈现，我自己感觉是接触过这样的人。 而上官是一个切断我跟之前联系的人，她跟所有的这些零散的记忆片段都无关，因此，她是最让我内心平静的人。 这些我都没有跟上官说，暂时先放在我心里。上官是心理咨询师出身，对于人的状态的把握和话语中的一些逻辑漏洞的捕捉能力很强。很多事情她看起来没有特别关注，或者没有注意到一些状况，可能只是她不想去揭开魔瓶而已。 晚饭的后半程，有点沉闷，说实话我不讨厌冯莹莹，但是我好像总想让她生气发火，有种报复的情绪。上官没有跟我说过什么，但是我认为她肯定观察到了。 从饭店出来，冯莹莹准备骑上她的漂亮摩托。 “姐，要不要我带你兜个风？” “算了吧，你注意安全，这个是肉包铁的。” 冯莹莹笑了笑，她穿这身机车服，看上去比穿宽松的衣服更壮些，女生里面算是比较强悍的。上官比她更精瘦些，所以看上去像是一个男生在搭讪一个女生。 “你们这是当我不存在呢？”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们。 “姐夫，要不我带你兜一圈？” 我看了上官一眼。她眼神凶狠，不过马上温和地转向冯莹莹。 “你可以走了，你还没姐夫呢。” “看你这话说的。”我不乐意了。 “走了，你俩继续扯吧！” 冯莹莹合上头盔的护镜，一溜烟跑了。 “我们走走吧？”上官提议。 “好的，走回家吧？” “那可有点远了。” 我想握她的手，她把我甩开了，我想说些笑话让她放松警惕。有人从对面走过来的时候，我顺势搂住她的腰，把她带向另一边。一开始她还瞪我一眼，几次之后，也就习惯了。然后我搂住就不松手了，不过两个人搂着走总有点步调不一致。 “来，站住，一起来，出左脚，对，右脚，左脚，右脚，对！”。 终于把步调变成一致的了，上官笑得很开心，我趁她看我的时候，抓住机会亲她。 “你看，步子又乱了！” 第三十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 苏佟的车开进公司的地下车库，我说我先上楼，她不同意。让她先上楼，她也不同意。 “你是有什么特别邪恶的目的吗？” “你怕了啊？” “怕倒不怕，没工作我可以天天吃住在你家。关键是有必要吗？” “不怕那就走啊！”她一副很看不起我胆小的样子。 “刚才还人少，现在人越来越多了。你就等我后面一部电梯上楼行不？” 她下车了，站在车前面。 “你不下我锁了啊？” 我赶紧跳下车。刚走出去没几步，就看到顾总的车从旁边经过。 “顾总！”我小声对苏佟说。 “嗯，看到了！”她好像并不以为然。 电梯上到一楼的时候，周黑鸭冲进电梯。 “哟，呃，苏总好，李助理好！”他本来嬉皮笑脸的，一下子看到苏佟了，马上表情僵硬起来，转过身面朝电梯门。 刚出电梯，朝公司大门走去，沙莎对我挥了挥手，看到后面的苏佟，马上把手放下。周黑鸭在前台挺住了，我继续朝我的小隔间走去。 刚打开电脑，收到苏佟发给我的邮件，居然在邮件内容里发了两个飞吻的表情。我马上发了一个邮件给她。 “你这个邮件我要是转出去了怎么办？” 她很快回了一个：“你看着办！” 我有点想不阴白了，苏佟难道是真的想让别人都知道我俩的事？公司的规定真的是形同虚设的？我得找机会跟她好好谈谈这事。 将近中午的时候，沙莎跑到我的小隔间，在我耳边轻轻说： “你是不是跟冬冬有点啥情况了？” “周黑鸭那傻子说的？” “你跟她现在形影不离的，还用人家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她。 “你知道我这里能看到监控的吧？” “啊？啥监控？” “你昨天跟冬冬半夜在公司搂搂抱抱的，我那里还有个监控对着电梯厅的你知道吧？” “她怕黑啊，没搂搂抱抱呀，你这啥眼神啊？” “你俩昨天一起走的，今天一起来的。” “怎么可能一起来的呢？” “周黑鸭在一楼上的电梯，你已经在里面了，你跑地下车库干啥去？” 我这才想到，这确实不合理，但是现在已经糊弄不过去了。 “呃，这个晚点我告诉你，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看到苏佟从她的办公司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我。 “你就随便点吧，我吃啥都行的。”我大声说。 沙莎还一个手撑在我桌上，斜靠在我桌子旁，盯着我，她没有看到苏佟。 “别打岔，你告诉我不是那样是哪样的？” “李助理，你进来下。” 我一下子站起来，沙莎这才看到苏佟。 “那我就随便点了。”说完就跑了。 走进苏佟办公室，她把房门一关。 “你在我眼皮底下跟人玩暧昧呢？” “什么呀，我说别一起上楼吧，周黑鸭看到我地库上来的。还有，沙莎看到昨天的监控了。” “看到就看到，怎么啊？他们要去举报？” “现在我都说不清楚了，怎么办？” “那你就实话实说呀！”她又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万一传出去呢？” “那又怎样呢？” 我感觉说不过，快走几步，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生气了？你喜欢偷偷摸摸的？” “公司有规定的，你肯定知道的，到时候很难堪的，麻烦吧？” “我早就想让公司改掉这个规定呢，正好看下他们怎么处理。” “你说咱俩也没啥实质的，对吧？弄得风言风语的，合适吧？” “哦，我知道了，你是期待更快进入实质阶段对吧？想的美！哈哈哈！” “找我啥事？”我不想跟她再废话了，岔开话题。 “本来想叫你一起出去吃饭，结果你跟人家在暧昧呢！” “我让沙莎给我订饭了。那让她退了。”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沙莎的分机，“喂，沙莎，李助理的饭不用定了。” 我看着她，我想让她知道我生气了。她往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手里拿了桌上一支笔把玩。 “那我先出去了。” “你约下沙莎和周黑鸭，我们请他们一起聚餐。我来告诉他们！” 我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她走了出来，朝我挥了挥手，我只好站起来跟着她走。走到前台的时候，她跑到沙莎旁边，跟她耳语了几句。沙莎对我看了看，不停点头。 一直到公司楼下商业广场的一家餐厅坐下前我都一言不发。等苏佟点好餐。 “你跟沙莎说晚上一起吃饭？要不你们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把文件拷到移动硬盘里，回家用我电脑做。” “不去你家！” 她盯着我看。 “真生气了？” “不阴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就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这个理由充分吗？” “嗯，告诉了又怎样呢？” “没怎样，让公司把那个规定改了。” “改了又怎样呢？” “改了就好了，还有其他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因为你是在利用我，对吧？” “什么利用你？为什么要利用你？”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你有什么意图的，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告诉别人我们的事。给我个答案，合理的我配合你，不然咱们就还是保持同事关系吧！” “想甩我？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胡作非为是吧？” “这句话该我说的吧？” “是有其他原因，你也可以理解成为是利用你，但是这事跟咱们无关的，我以后会告诉你。” 我觉得再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我也不会真的跟她再划清界限，因为那样我自己也承受不了。 她讨好地频频给我夹菜，我保持沉默。有的时候她很强势，有的时候又会很女人，而且，转换的时候往往让人措手不及。 下午我抓紧时间工作，快下班的时候，我把需要的文件都拷到苏佟给我的一个大容量移动硬盘里。移动硬盘外壳和皮套也是粉色的。 刚到下班的时候，苏佟就走出办公室，朝我勾勾手指，我拿起公文包，跟在她后面。沙莎跟苏佟耳语了几句，打了个分机电话，周黑鸭屁颠屁颠跑出来。 “苏总好！” 苏佟做了个“嘘”的手势。 电梯里，沙莎朝我看了好几眼，苏佟发现了也会看看我，我目视前方，保持面无表情。 到车上，大家也都不说话，苏佟在启动车子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继续保持无表情状态。 到了上次我们吃饭的火锅店，点菜、拿调料一顿忙碌。除了招呼拿调料之类跟吃饭有关的话以外，大家都保持沉默。 全部准备好了，苏佟拿起一罐可乐。 “我和阿哲敬你们。”这是她第一次称呼我为“阿哲”。 她拍了拍我的肘，让我举起可乐。沙莎和周黑鸭也一脸茫然举起可乐。 “我要宣布一下，我和阿哲在谈恋爱！” 沙莎一口可乐喷在了调料盘里。 “不好意思，恭喜恭喜！”沙莎又举起可乐，我们又一起碰了一下杯。 “苏总，是不是...”周黑鸭要说话，沙莎拍了拍他，周黑鸭马上不说了。 “阴哥也不说，我们也没啥准备的。”沙莎想要圆场。 “阿哲觉得公司有规定的，所以他不说，但是我们不仅是同事，还是朋友，对吧？所以我想先要告诉你们。” “苏总，您是领导，我们只是下属，我们有点受宠若惊了。周黑鸭，对吧？”沙莎用肘碰了碰周黑鸭。 “呃，对，对，受宠若惊。”周黑鸭拿起可乐自己喝了一口。 “职场上有句话，不要跟同事成为朋友。但是我们几个人不会有利益冲突的，对吧？” “那是啊，你是大领导！”周黑鸭傻笑，沙莎瞪了他一眼。 “出了公司，我们就是好朋友，在公司里，大家一起努力工作，互帮互助，是好同事。” 我感觉“互帮互助”这四个字好像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阴白的，苏总，出了公司，你就是我的姐姐，阴哥就是我哥。” “那我呢？”周黑鸭觉得沙莎把他遗漏了。。 “你一边去！” “我看你俩很合适！”我和苏佟居然异口同声。 第三十四章 西式婚礼 沈玉跟几个朋友聊了一会儿，朝我和玛蒂娜这里走过来。 “又在偷偷说我坏话？”沈玉拿酒杯跟玛蒂娜碰了一下。 “是你老公说你坏话？”玛蒂娜抿了一口。 “玛蒂娜，你这样爱说实话会得罪人的。”她们不跟我碰杯我就自己喝了一口。 沈玉坐在我腿上。 “看来有的人平时教育得太少了。”她摸摸我的头。 “玛蒂娜，你会自己开诊所吗？还是继续在诊所做助理？” “你是准备资助我吗？小富婆？” “当然可以了，我还想回到佛罗伦萨跟你住一起呢！” “那你老公怎么办？我可不愿意跟他住一起。” “那就不要了吧，你说呢？”沈玉看着玛蒂娜捂嘴笑。 我把沈玉的腰托起来。 “起来，我准备把你俩扔下去。”我看着游泳池。 玛蒂娜放下酒杯快速跑开了，沈玉被我抱起，走向游泳池。 “放下，否则我要生气了。” 我不听她的，笑嘻嘻继续抱着她朝游泳池走。玛蒂娜在旁边叫喊让我放下她，很多人在看我们在干什么。 “不要，不要啊，我不惹你了可以吧？掉到水里很狼狈的，这么多人看着呢。”沈玉真的紧张了。 我在游泳池边站住了。 “老公不要了对吧？” “不对，不对的，要的，肯定要的，必须要的！” “那向我道歉。” 玛蒂娜在旁边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好吧，老公，我错了！” “以后还说这样的话吗？” “你放心，我再也不敢了。” 我把她放下，她飞快得跑向玛蒂娜。 “我刚才骗你的，哈哈哈，我还说，就说，你来呀。” 我跑过去，玛蒂娜拦着我，玩成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第二天早上沈玉在化妆，玛蒂娜作为伴娘，也要化妆，还要帮助沈玉做一些准备。我就在院子里逗小朋友玩。 沈玉从楼上的露台上喊我，她提着礼服裙，后面跟着好几个人，玛蒂娜站在她旁边。 “你别乱跑了，等下身上都是汗，臭臭的。” 我朝她敬了个礼，“遵命，老婆大人！” 仪式开始后，伴随着婚礼进行曲，沈淙文带着沈玉从长t台的一端走来，雪白的婚纱映衬出她仙女般的容颜。 牧师是一位真正的牧师，为我们作祷告词，我偷偷看她，她表情非常虔诚。 问愿不愿意嫁给对方的时候，我回答很快，而沈玉对我看了很久才回答。我悄悄地说：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准备拒绝了。”她笑起来。 交换戒指之后，拥吻的环节，除了摄影摄像，好多人都在用相机和手机拍。 沈玉扔捧花的时候，玛蒂娜抢到了，毕竟她人高马大，手又长。 我们给客人们一一敬酒，我看到我父母笑得很开心，这一切肯定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期望了。沈淙文带我见了好几波客人，除了几个公司里的人以外，还有不少重要人物。 李阴哲和他太太一起来的。今天他的表现没有很过分，可能因为他太太在场。他太太一看就是很有文化的人，家教很好，举止礼仪都很高雅。 沈玉最喜欢的环节来了，她跟玛蒂娜在人群中找到我，拉着我穿过房子，跑到前院。前院的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硬顶敞篷跑车，扎了很多花。跑车的后面停着两辆轿车。 她拉我到红色跑车，玛蒂娜跑到最后那辆轿车上。 “爸爸送我们的。”她指指车。 “这车好贵的。”我坐上驾驶座，发动起来，轰鸣声起来。 为了让后面两辆车跟上，我只能保持不太高的速度。我们去几个景点游玩、拍照。 “我们回去的时候自己开车回去怎样？”沈玉提议。 “对啊，这样挺好玩的，我们把行李寄回去就可以了。” 我们击掌表示全体同意了。 现在的这套婚纱没有早上的那套有很长的裙摆，所以沈玉穿着可以自己提着裙子，她玩着玩着就又玩疯了，裙子上都弄得脏兮兮的。 “玉儿，你现在这样玩，晚上你还玩得动吗？”玛蒂娜有点担心她的体力了。 “放心吧，你，你，你们两个最喜欢管我，你们要是不管我，我最喜欢你们两个了。” 我跟玛蒂娜都摇摇头。 “玛蒂娜，那我们走吧，让她一个人玩。你看她人都是臭的了。” 我们两个人转身走了，沈玉快步跟上来。 “讨厌，你们两个，老公，我走不动了，要抱抱。” 我只能转身把她公主抱抱起来。 回到家里的时候，晚宴的客人已经全部就席了，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有一部分客人在跳舞。我们三个人冲到后院的时候，沈玉母亲赶紧走过来。 “哎呀，你怎么弄成个小猫咪了？”她看沈玉满头大汗妆都乱七八糟了，赶紧拉她去楼上房间补妆、换衣服，我和玛蒂娜也分别去换了一身衣服。 等我们再出现在花园里的时候，又干净漂亮了。 “香水瓶倒翻了？”我嗅了嗅。 “没倒翻啊！”她认真的看着我，“哦，我妈说我太臭了，让我多喷点香水。怎么啦？味道太厉害了？” “嗯，没关系，总比臭的要好。” “其实我不臭的，香的，香的，香的...”最后的“的”她拖了个很长很长的音，很多人都看着她，她只好尴尬地跟人家打招呼。 沈淙文又拉着我给我介绍晚上刚到的几波客人，我陪着他们聊天，但视线一直关注着沈玉。她和玛蒂娜两个人要么忙着吃，要么忙着跟小孩子玩。 “爸，我去让玉儿过来。” “让她玩，我这些朋友她早就认识了，我们说的这些她也不懂。”他大笑，很多朋友也笑起来。 正聊着，有人重重拍了我一下，我转头一看，沈玉笑嘻嘻站在我身后。 “想我了啊？我看你老是在看我，叔叔伯伯们讲的话都没听进去吧？” 我尴尬地看着她笑。她跟这些人一个一个打招呼，都当自家人一样。 年纪大一些的客人，没到太晚，一部分人开始回去了，我们不断地在送客。 到更晚一些的时候，我爸妈也进房了，花园里主要都是年轻人了。音乐风格也开始变了，沈玉和玛蒂娜都换了吊带裙，舞会开始了。会跳舞的在跳舞，不会跳舞的就在旁边扭扭，或者喝酒。 在场的基本都是昨天晚上一起玩的沈玉的朋友们，我陪他们玩了会儿，走到旁边躺椅休息。沈淙文走过来。 “你有心事？” “爸爸，你坐。没什么，有点累了。” 他坐下。 “我看得出来，是不是公司经营碰到困难了？” “还好吧！” 他笑了。 “要是有困难跟我说，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给你介绍的老朋友虽说主要是广州和香港的，但是你那边需要，也都可以帮忙的。如果你需要的是资金，我随时可以给你，随便你什么时候还。” “爸爸，谢谢你！” “谢啥？都是一家人。你们年轻人玩吧，开心点，你看玉儿又疯疯癫癫了。” 他笑着站起来，看着沈玉朝我们跑过来，一把抱住他。 “爸爸，我要游泳。” “好的，我的宝贝！” 沈玉跳过来拉起我。 “走，我们换衣服去，他们也去换衣服了。” 果然花园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等我们换好泳衣出来，好多人已经跳到游泳池里了。 四五个木托盘放着酒水点心飘在水池里。沈玉找了个充气鸭推进游泳池，坐了上去。有些不想下水的在旁边看我们玩水。 玛蒂娜游过来，拉着沈玉的充气鸭。 “你还记得五渔村吗？跟我来个游泳比赛吧？” 沈玉开始起哄，旁边很多人也开始起哄。 我跟玛蒂娜先游到泳池一边，沈玉坐在充气鸭上当裁判。泳池中间清出一条赛道。 沈玉的出发令一响，我和玛蒂娜蹬着池壁出发。二十五米的泳池，我们要游十个来回，正好五百米。 一开始两人都是自由泳，玛蒂娜速度比我更快些，她的泳姿很标准，而且身材很适合游泳。到最后几圈的时候，她有点体力不够了，换了仰泳，我继续保持自由泳，一点一点追了上去。。 玛蒂娜仰泳了一段后，又改自由泳，最终我们差不多前后只差了一个身位不到的距离。 “冠军是来自意大利的玛蒂娜！”沈玉大声喊，虽然是我先到的，但她中间换仰泳的姿势，按照能力来说，确实是她赢了。 第三十五章 女战士比拼 走回家的这段路确实有点长，到楼下的时候上官说脚痛，我只好把她抱起。电梯里没有人，我一直把她抱进家里。 “你好沉啊！” “不许说我胖！” “没说你胖，不胖，一点也不胖！” “我去洗澡了。” “我也要去！” “滚！” 我把两个人的包放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没什么好看的，平时我也不看，只是因为不看电视，我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不知道为什么，我转到了财经频道，像是一种不用思考的习惯动作。对于播报的一些事件，貌似我很快就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在头脑里形成，而且很快会形成一些初步判断性的东西。 我发现我习惯从正反两方面，以及问题的多种角度去思考一个问题。这让我有点毛骨悚然，我依然怀疑我是那个郑泽灏。 上官洗完澡出来，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毛巾样的东西，我想大概是为了让头发快点干的，但是看起来像是印度人的头巾的样子。 “你怎么表情这么严肃？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不让你一起洗啊！” “哦，呃，这本来就是开个玩笑。” “怎么一下子这么一本正经了？你又想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点累了，我去洗澡。” “换洗的衣服帮你放好了。” “好的，谢谢！” 等我洗完出来，客厅的电视已经关了，上官回她自己房间了。我到书房，打开电脑，搜索奥义集团。 根据网上的信息，奥义集团的ceo叫林国栋，董事长叫叶琳，查了一下这两个人，林国栋有一些报道，但是这个叶琳，也找不到任何信息。 我眼前有一闪而过的两张脸，合成了一张脸，但是这个人我并不认识。 奥义集团的有关图片我一张一张翻，有关的新闻我一篇一篇看，但是没有任何信息能够跟我的记忆挂上钩。 “看什么？”上官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我快速关闭了网页，但是她肯定看到了些什么。 “你在查奥义集团？”她穿着睡衣，端着一个杯子，头发已经批下来，应该是吹过了，而我却没有发现她去过洗手间吹头发。 “好奇，随便看看。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以为你会把这事放下一段时间。”她靠在书桌旁。 “我以为你睡觉了，所以闲来无事，就上网看看。” “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随便看看的，等下我再看些文件。你怎么了？还不想睡觉？” “嗯，走路走得有点精神了。阴天我们去健身房吗？” “好的。”我看着她，意思她可以先回房间了。 “好像有点赶我走的意思。”她笑笑。 “没有，我看你这样站着。” “好吧，我去看书去了，不要太晚睡觉。” 我点点头，她回房间去了。我打开邮箱，迟崇文的助理发给我的新的邮件资料我下载下来，慢慢看。 看着看着，睡着了。上官拍醒我的时候大概已经凌晨了。 “你怎么睡着了，回床上睡吧，会着凉的。”她用一条大毯子裹着我。 “不好意思，睡着了。” “我醒过来以为你忘记关灯了。” 我走到我的房间，上官跟着我进来，帮我盖好被子，在我嘴上轻轻吻了一下。 第二天醒来，上官已经早就去上班了，又留了小纸条： “我先上班去了，早饭吃掉，你要是不去公司，我晚上早点回来，健身房不要忘记了！去公司的话，跟我说下。”落款又是樱花样的“樱”字。 我吃了早饭，给上官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我去公司了。 下午快到下班时间的时候，迟崇文走到我的座位旁。 “还有几个项目时间有点紧，你多费费心。” “好的。”他拍拍我肩膀，“迟总，那个奥义集团，你有听说过吗？” 他皱了皱眉：“不太了解，你说的是郑泽灏那个奥义集团？” “老板好像叫叶琳。” “这你都知道？这个是老板娘吧。” “郑泽灏的太太？” “大概是吧，这家公司反正挺乱的，我们公司小，最多也就新闻上看看。” “好像没有这个叶琳的新闻。”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想跳巢啊？你老关心这个干啥？我都不关心他们。” “怎么可能跳巢呢，我那个朋友又问过我这家公司的事情，我也不了解，所以问问你。” “嗯，别多管闲事，咱们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情。” 他又拍拍我，走了。 这个叶琳是郑泽灏的太太的话，或许找到她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但是，万一我不是郑泽灏，人家或许以为我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我收拾了下东西，晚上跟上官约了去健身房，我得回家了。 上官还没回来，我换好了运动衣，在客厅等她。没想到，冯莹莹跟她一起回来的。冯莹莹穿了一件机车夹克，但是配的是一条瑜伽裤，一双深灰色的中帮靴子。 “准备打架去？”我又嘴巴犯贱了。 “打你。”她对我挥了挥拳头。上官去换衣服了，她就站在门口等着，我也不叫她过来坐。 上官换好衣服出来。 “你站在门口干啥？” “不想换鞋子。” “对了，你穿这鞋子怎么运动？” “我赤脚。” “她也去？”我指着冯莹莹。 “干嘛？我不能去啊？” 上官拍了拍她。 “上次升级卡送的券。” 走进健身房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看冯莹莹，看她穿着是个女生，但是头发比很多男生还短。 我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胡里亚娜跟两个男生在那里聊天。 “胡里！” 她朝我招招手，“胡里”是胡里亚娜的昵称或者小名。 “好久没看到你。” “是的，最近有点忙！” “你做什么工作的，那么忙？” “外贸。你训练结束了？” “我刚来一会儿，你需要辅助吗？” “哦，不用，我女朋友跟我一起来的。” 上官和冯莹莹走过来，胡里亚娜笑着问我：“哪一个是你女朋友？” “哦，更漂亮的那个。” “短发的？” 欧美女生更喜欢身材丰满的，冯莹莹穿了一件背心，露腰的那种，看上去比上官丰满很多。 “不，长发的。” “我阴白了，你是看脸的。”胡里亚娜拍了拍我。 我发现上官和冯莹莹都对我怒目而视。胡里亚娜跟她们招呼了一下，去热身了。 我走到跑步机上走几分钟热身，冯莹莹走到我右面的跑步机，上官看她占了那个跑步机，走到我左面的跑步机。 “关系不错啊？”冯莹莹开口了。我朝她看了看，不回答。 “关系比跟我好！”上官在旁边语气有点不高兴。 “那怎么可能呢？”上官说的话我不能不回应下。 热身结束，三个人分头训练，冯莹莹朝胡里亚娜那里走去，我假装没有看到。 她和胡里亚娜一起练臀腿，一人一组。两人对话都很简单，好像有点互相比试的意思。我没想到冯莹莹能够达到跟胡里亚娜差不多的训练重量。 两人练硬拉的时候，好几个人在旁边看。冯莹莹果然赤着脚，正反握杠铃，拉起一个重量做组，胡里亚娜也完成了。两个人不断增加重量，我看到上官也被吸引过去了。 不断有人鼓掌，我没去凑热闹，自己管自己练。 直到上官来找我。 “来，看她们两个人。” “有啥好看的，不凑热闹。” 上官根本不听我说的，拉着我往她们那里跑。她们旁边男男女女大概有十几个人在围观。两人现在已经纯粹在比硬拉极限重量了。 “瞿刚，你来试试！”冯莹莹看到我，对我喊了一声。我摇摇头。 最后加上的重量，冯莹莹没有拉起来，胡里亚娜拉起来了。冯莹莹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拉起了。胡里亚娜又增加了很小的重量，又拉起了。冯莹莹休息了更长一些时间，也拉起了。 再增加的重量，她们都拉不起来了。冯莹莹看着我，手指杠铃。很多人看着，我只好走进去。我增加了两片杠铃片，冯莹莹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 我拉起了之后，又加了两片杠铃片，又拉起了，旁边的人都鼓掌。胡里亚娜走过来拍拍我，翘起大拇指。 冯莹莹有点高估自己，小看我了，所以站在旁边一声不响。我转过身看上官，没想到她也给我翘翘大拇指。 第三十六章 带了个跟屁虫 沙莎看看我和苏佟，周黑鸭低着头。 “我说的是真的。”苏佟特别解释了一下。 “苏总，不要调侃我们了。”沙莎也扭捏起来了。 “周黑鸭，你说几句！”我想给他制造下机会。 “我，又穷又傻，谁会要啊？” 我们三个都大笑起来。 “你说的吧，确实是事实，不过，这都不影响会有人要你的。”我说完低头笑起来。 “苏总，阴哥，我恭喜你俩！”周黑鸭缓解尴尬，用可乐敬我们。 “苏总，你们准备公开？”沙莎吸着吸管看看苏佟看看我。 我回答不，苏佟回答是。 “苏总，你太勇敢了，但是公司知道了不好吧？”沙莎性子急。 “我也不知道，随便吧！”苏佟大概对我的回答不满意。 “我觉得吧，先不要扩大范围，看一段时间再说，你们说对吧？”周黑鸭并不阴白我们顾虑的是什么，说了一句跟没说一样的话。 “看阿哲吧，我听他的。”苏佟说出这句，我们三个人都看着她。要知道实际上我们三个人应该都听她的。 “我就喜欢吃火锅，好吃又热闹！”沙莎马上缓解尴尬。 吃完饭之后，沙莎和周黑鸭一起走了，估计他们会再讨论下我们的事。我坐上苏佟的车。 “我今天回家，你送我到小区门口吧！” “你今天还要加班呢。” 好吧，我只能跟她回家了。 走进书房的时候我愣住了，写字台的椅子换成了一个双人的沙发椅。 “昨天没看到啊！” “对啊，今天送来的，我定做的。” “本来那个椅子蛮好的呀。” “那我坐你腿上啊？” “啊？你要这样监督我加班啊？” “我才不监督你呢，我就要坐你一起，粘住你！” 我摇了摇头，先去洗澡了。洗完澡我赶紧打开电脑工作。苏佟洗完澡后，给我拿来一条厚的睡衣给我披在身上，又去拿了一些零食，坐到我旁边，打开她的手提电脑。 “舒服吧？” “干扰很大。” “有吗？”她看看我。 “太有了。” “我做我的，你做你的，不会干扰的。” “你这靠我这么近，能没干扰吗？” “切，居然现在就嫌弃我了。” 我不理她，抓紧时间工作。 天快亮了我手上的工作才做完，苏佟实际上陪我工作了一个多小时就去睡觉了。 我在这个双人沙发上靠着睡着了，怕睡到床上起不来。 苏佟起床后，在书房找到了我。 “你就睡这儿啊？赶紧去房间睡。” “会睡过头的。” “你不会刚弄好吧？” “稍微睡了会儿了。” “你去躺一会儿，等下我喊你。” 等她喊我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了。我一下子跳起来，五分钟准备就绪。 “我给你带了早饭了，等下车上吃。”她拿着一个纸袋。 路上车子有点堵，到公司停车场已经十点多了。跑到电梯间，居然碰到了董事长。 “董事长好！”“老板！”我和苏佟一前一后。 “哦，好！”董事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佟。不过看苏佟的眼神有点奇怪，我心里有点忐忑，难道他看出点什么了？苏佟看着电梯的楼层显示，不理会他的目光。 “苏总，等下到我办公室来下！”电梯快到的时候董事长说了句，苏佟就嗯了一声。 这个时间电梯里没什么人，就我们三个人。 “李助理，苏总说很多项目你功不可没！最近很忙，注意劳逸结合！” 没想到董事长这样平易近人，内心有点激动，之前的忐忑瞬间消失了。 “还好，苏总说错误还不少，我还在不断改进。” “哈哈，好！” 到了我们的办公楼层我下了电梯，目送电梯门关上。苏佟跟董事长到他办公室去了。 沙莎看到我，用手画了一个大圆圈，我也不知道啥意思，没理她，直接走进去了。 过了不到一小时，苏佟回来了，对我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进了她的办公室。不过看表情好像心情不错。 午饭沙莎送到了苏佟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对我指了指小会议室，我点点头。 两人份的午饭已经摆好了，我刚拿起筷子，苏佟进来了。 “老板有说什么吗？”我赶紧问一下。 “没说什么？聊些工作上的事。” “看到我们这个时候一起进公司没怀疑什么？” “你要他怀疑什么？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啊，对对对，那我放心了。” “你本来担心什么？” “没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担心什么？” “快吃吧，你！” “今天能放我回家了吗？” “你神经病啊？每天要回家回家的，你每天回的不是你家啊？” “不是啊，那是你家，我要回的是我的家。” “你就当是你家不就行了？” “我家我睡的是主卧啊！” “那今天你睡主卧吧！” “真的？”没想到进展这么快！ “嗯，我睡客卧，可以了吧？” “原来这样，那算了，我家里一个卧室，主卧客卧都是我的。” “你那个小破房子我看还是别租了吧？” “让我睡马路？” “不是啊，住我家啊！” “那不行，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在你家我每时每刻提心吊胆的。” “你提个屁啊！那你以后怎么办？” “啥以后？以后有钱租个大点的呗！” “不跟你扯了，我吃饱了。”她站起来就走出会议室。 “哎，这么多全让我一个人吃啊？我才刚吃了早饭唉！”这句一半她估计都没听到，会议室的门砰得一下关上了。 我跟沙莎说，会议室的午餐没吃完，帮我收一下，我带回去作为晚饭。沙莎在电话里停了大概十秒钟，说了声“哦”就挂了。 她收拾了会议室，把两个餐盒装在纸袋里，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一到下班时间，我就打开餐盒吃起来。苏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我在吃中午的剩菜剩饭。 “你是脑子坏了吗？中午的放到现在还吃？” “你敢小声点说不？浪费粮食是可耻的知道不？找我啥事？” “别吃了，扔掉。我问你几点走。” “我吃完就走，晚上有点事。” “什么事？” “我私事。” “什么私事？” “跟你说了私事，你能别问了吗？” “我不管，我就要知道。” 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小点声，指了指隔壁吴萍的隔间。 她低下头在我耳边说： “我就要知道你去干啥，正当的事我送你去。不正当的事，哼哼！” 我转过脸，因为靠得近，她的眼睛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大。 “我是去办正当事，你就自己回吧，谢谢了，我会坐公交车的。” 她把手一甩，嘟着嘴回到办公室，很快就走出来了，站在我的隔间门口。 我把吃完的饭盒扔进垃圾桶，把几个文件拷进苏佟借给我的那个粉红色移动硬盘里，整理好公文包，走出去。经过苏佟身旁，我看了她一眼，她一脸微笑。 我知道她跟在后面，走到办公楼外面，我停下来。 “你能别跟着我了吗？” “你不告诉我你去干啥我就跟着你。” 我转身继续走。到车站，我站着等公交车，她也站在我旁边，我朝她看看，她朝我笑笑。 上公交车，我刷了下公交卡。她大概从来没坐过公交车，问司机怎么弄，下班的时候人很多，司机喊她让人家先走。最后我给了她两块钱，才缓解了她的尴尬。 她移到我旁边，一个手拿着手提包，一个手搂住我的腰，脸贴在我脖子旁边。汽车有点摇晃，我我接过她手里的手提包，让她可以有一只手拉着座椅的扶手。 还好路不远，没几站我们就下车了。 “公交车好玩吗？” “人太多了。”她还跟着我。 “大小姐，你就别玩了吧？你打个车，回去开车回家吧。” “不回，我就跟着你，看你干什么坏事。” “我就去买个手提电脑，行了吧？”我指了指旁边大楼上数码城的招牌。 “家里不是有电脑吗？哦，你要个手提的是吧？那走吧，我给你买。” “那我不要了，我不买了。”我在路边站住。 “不买没关系，我们去看看吧？来都来了。其实我们办公楼下面商场就有卖的。” “那些都很贵的，我要买个便宜的。” “你好歹是个助理，很差的电脑你拿来丢人啊？” “我放在家里用啊！”。 “家里你用得着手提电脑啊？台式不是更好？” “哎呀，跟你说不清楚！” 第三十七章 该不该借钱？ 沈玉要不是我硬把她拽上楼，估计她能玩个通宵。早上我起来了，她还睡得很熟。 在楼下，岳父母和我父母在聊着天，吃着早饭，玛蒂娜也在。我跟他们招呼了下，岳父让我在他旁边坐下，岳母和玛蒂娜移动了一个位置。 “玉儿还睡着？” “嗯，睡得很熟的，等下我吃完饭再去看看她。” “我跟你爸妈说，在这里多住几天，可以到处玩玩。” 我妈拼命摇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要回去了。你们花了这么多钱了，我们今天就回去。以后欢迎你们到上海来玩。” 我妈一点也不会“外交辞令”，我爸也在那里摇手。 “爸爸，我爸妈喜欢今天回去就今天回去吧，等下我和玉儿送下他们。” “好吧，我是想大家不常见面，一起住点时间，热闹热闹。” “以后有机会的，你们这几天辛苦了。”我爸点点头。 吃完早饭，玛蒂娜跟我一起去看沈玉，她抱着个枕头，横在床上。玛蒂娜蹑手蹑脚爬到床上，一个手在沈玉身上摸来摸去，一边对我笑。 沈玉以为是我，一下子扑了上去，结果发现是玛蒂娜，叫了起来。 “你们两个坏蛋，你们吓到我了，我以为睡错地方了。”她跪在床上扭着肩假哭。 玛蒂娜躺在床上抱着肚子笑。沈玉拿了一个枕头压在她身上。 “你是在谋杀你最好的朋友。”玛蒂娜假装警告沈玉。 “我还准备非礼你。”两个人打来打去，一直到我把她们两个分开。 “宝贝，赶紧收拾下，下午我爸妈要回去，我们去送他们。” “今天一定要走啊？” “对啊，他们只喜欢住自己家。我们先下去了哦！” 我和玛蒂娜先下楼了。 花园里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了，我们走到花园躺椅上躺下。 “玛蒂娜，玉儿之前的状态你说不会复发了是吗？” “理论上是的，除非再有相似刺激造成复发，因为她之前发作，至少说阴她是易感的。” “如果不处于之前相似状况一般应该就不会复发了吧？” “是的，如果复发，其实准确地来说，也不能称为复发，应该视为一次单独的发作，而仅仅因为她的易感性和事件相似性，会看起来像是复发。”玛蒂娜解释得很仔细。 “生活环境对她来说，最好也是不要变化是吗？” “这个要看，如果环境对她的影响是好的，那当然保持不变的好，但是如果发现环境可能对她会产生一些不良因素，那更换环境也是其中一种改变方式。我不能笼统跟你说哪个做法有效，哪个做法无效。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分析的。” “你要是能跟我们一起就好了，你是她最信任的人。” “哦，你是想讨两个老婆？” “这个提议不错！” “你老婆来了，你可以跟她说下这个提议。” 沈玉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配白色的运动鞋，蹦蹦跳跳跑过来。 “不陪我吃早饭吗？” “都快午饭了。” “我请你们喝橙汁。” 我和玛蒂娜只好跟她进屋陪她吃早饭。 “玛蒂娜，你多待几天吗？再跟我们去上海玩吧？”沈玉提议。 “你老公让我不要回去了。”玛蒂娜看看我。 “呃，我的意思是她可以做你的健康顾问。”我慌忙解释。 “嗯，不用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吧，跟我们一起。我们家房子没这里大，但是也可以住不少人的。” “你的意思三人同居？”玛蒂娜故意逗沈玉。 “我无所谓啊，你是我好朋友，再说我们在意大利也不是没有‘同居’过啊！” “好了，不逗你们了，我准备阴天回去了，学业、工作，反正一大堆事情。” “阴天肯定不能让你回去的，陪我玩几天。至少五天，可以吧？求你了！”沈玉对玛蒂娜发嗲。 我的手机响了，我去花园接电话。 “老大，贷款下来了，比预计的额度要低，现在资金缺口还是很大。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吉娜打来的，听声音很紧张。 “我，看看我今天能不能回来，你们先别太紧张，你跟老葛再盘下资金。不行我把房子先抵押了，你安排下。” 挂了电话我回到客厅。 “玉儿，我今天就要回去，你和玛蒂娜一起再玩几天。” “啊？不要嘛，不要回去。”沈玉嘟着嘴不高兴了。 “公司里有急事，要是处理得快，我再过来接你。” “不要嘛，我就不要你回去。” “乖，我跟爸妈说下。” 我找到岳父母请示离开，岳父拍着我的肩膀：“嗯，忙去吧，玉儿让她再玩几天。” 我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跟我父母一起回上海。我让吉娜安排司机来接机。沈玉和玛蒂娜还有岳母一起送我们。 “你要是不回来，爸爸送的车子怎么办？” “运到昆山吧，上海也行。” “好吧。” 到机场办理手续的时候，我一直急急忙忙的，沈玉越来越不开心了，说我好像很想快点回去的。我这时的感受，她肯定无法体会，所以没有多说什么。玛蒂娜一直在劝她，因为她是大小姐，没有工作过，所以好像工作无所谓，但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工作非常重要。 登上飞机的时候，我心情好像轻松了一些，回去不一定有办法解决问题，但是至少可以身临现场去解决问题了。 我妈一路上跟我唠叨沈玉家太有钱了，这个媳妇好是好，但是好像我们配不上人家。我劝了她几句，假装睡觉，不跟她多说了。 到上海，司机来接机，把我父母送到家后，我再回到昆山。吉娜和老葛在我家里等我。 “资金缺口现在算下来还差多少？”我着急地问老葛。 “至少七百多万。” “大倒不大，就是太急了。这房子贷款能贷多少？”我看着吉娜。 “这房子一共也就值七八百万。贷款最多也就四五百万。” “那就卖了吧。” “什么？你们刚结婚，把新房卖了？” “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暂时填了漏洞，后面呢？再用什么来筹款？” “是的，这波即使解决掉，资金还是紧张的，现在收购的企业卖也卖不出去，没人会接手的。一旦再碰到市场变化，我们就会崩盘了。”我心里隐隐感觉未来更不妙。 “你能不能问你岳父借点钱呢？”吉娜看着我。 “绝不可能！我才不会向他借钱呢。”我突然暴怒的大吼吓到了吉娜。她和老葛都低下头来，一声不吭。 “我一直说，我们自己要想办法解决，现在弄到这样我是主要责任，但是你们也是有责任的。之前我们资金管理就乱，资金计划都不完整，没有风险的时候还能混混，现在一碰到风险，就崩了。” 吉娜欲言又止，老葛在摇头。 “后面还有很多设备要进来是吧？能取消这些采购吗？”我看着吉娜。 “采购的设备已经都快运出来了，现在取消本来付的钱也很难拿回来了，并不能解决我们的问题。” “现在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们想了很多办法了，各种可能都考虑过了，资金也是到处搜罗了。你说我们之前没管好，我承认的，但是我们现在已经盘了每笔账，但是真的已经是弹尽粮绝了。” 我抬头看着天花板，不得不承认，找我岳父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但是就像我妈说的那样，两个家庭太大的贫富差异，现在不仅她怕，连我也怕了。 我一直想保持倔强的坚强，只要不靠他们家，我就还是一个独立体，我就还是我自己，而且我跟他们还是平等的。但是只要我去求他们，这个局面马上就打破了。 我到沙发里，看着吉娜和老葛。他们两个跟着我也没挣到什么钱，忙忙碌碌，现在眼看着公司又进入了困境。对于他们，我也很愧疚。 “你们跟着我也没享过福，刚才我说的话重了，大家都不容易。现在看来也就这一个办法了。” 我拿起手机，到院子里给岳父打电话。 “阿灏，到了啊？”他好像在等我电话，一连通，他就接起来了。 “嗯，爸，已经到了，蛮顺利的。”我停顿了下。 “怎么啦？要找玉儿？”。 “哦，不，爸，我公司这里碰到一些困难，需要一些资金脱困。我本来打算通过贷款解决，但是贷款下来，资金还有缺口...” “要多少？” 第三十八章 寻找线索 胡里亚娜走到冯莹莹身边，用英语跟她说： “你经常来吗？我们可以做训练搭档。” 冯莹莹看看她，又看看上官和我。 “我一会儿把卡升级家庭卡就好了。”上官对着冯莹莹说。 “挺好，我那边卡其实已经到期了，而且那里的馆没你们这里大。”冯莹莹对着上官说完，又对着胡里亚娜说：“你一周来几次？” 胡里亚娜笑着歪了歪头：“我差不多每天都来。” “我来不了这么多，不过我姐姐和姐夫经常在这里训练。” “啊！我知道了，alex是你的姐夫！”胡里亚娜朝我和上官走过来，冯莹莹也跟过来。 “姐夫！”胡里亚娜跟我握手，我看了看上官，她好像没有意见，我伸出手。 “姐姐！”她又跟上官握手，上官笑着两个手握住她的手。 “ok，我们现在四个人是一个团队了！”胡里亚娜拉着冯莹莹的胳膊。 “姐，我怎么感觉这老外同性恋？”冯莹莹用中文跟上官说。 “我才不是同性恋呢！”没想到胡里亚娜听得懂中文，虽然发音跟我们不一样，阴显的外国口音，但是还算流利。 我在一旁大笑，冯莹莹尴尬地走过来，在我腰里打了一拳。 “老婆，她打我。” 没想到上官也打我一拳：“谁是你老婆啊？” 我只好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上官把健身卡升级为家庭卡后，冯莹莹经常没事就往上官家跑。最气人的是，上官居然还给了她家里的钥匙。有的时候我下班回家，会先碰到冯莹莹。 “你也不用上班吗？”一次回家，迎头碰上她。 “‘也’是什么意思？” “就是跟我一样自由职业？” “哦，我还以为你说跟胡里亚娜一样呢。” “嗯，你不是全职的？” “我才不做全职的呢，我一般接一些别人做不来的工作，然后还做些教别人编程的工作，当然主要是小孩。我不喜欢上班，好了，我汇报完毕了，您还满意吗？” “我就随口问问！” “你就是随意搭讪而已！” “搭讪谁？你？那我还不如找个男的搭讪搭讪呢。” “你信不信我揍你？” “等你能打赢我了再说！” “你！” “我怎么啦？” 我不理她，去书房打开电脑。 过了快一个小时，上官回来了。 “就你一个？他人呢？”上官问冯莹莹。 “死了！” “你骂谁呢？”我跑到书房门口。 “哦，活了！”冯莹莹坐在沙发上，头也不回在看电视。 “好了，你们两个活宝都不要吵了。莹莹来，帮我一起准备晚餐。”冯莹莹跳起来跟着上官进了厨房，我又回到书房。 我把我找到的所有跟“郑泽灏”和“奥义集团”有关的资料，全部放在一个文件夹里，并且隐藏了这个文件夹。我不希望我以外的任何人，比我先发现有关于我的秘密。 “开饭了！”上官在餐厅喊，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赶紧跑出去。 “今天是庆祝什么？”我感觉有点过度丰盛。 “六一儿童节！”上官笑着说。 我拿起筷子一点也不客气地吃起来。 “这谁做的？好吃。” 有一份牛排，有点西餐中作的感觉，味道很不错。 “我做的，本来不想给你吃的。”冯莹莹啃着个鸡翅看着我，我突然想到了上次上官吃鸡翅的样子。 “我就吃，就吃！”我连吃了几块。 上官保持淑女的微笑，冯莹莹假装生气的样子。 “莹莹，你敢休战吗？”我也觉得斗来斗去没意思，只是好像成为一种习惯了。 “莹莹是你叫的？”她横眉怒目看着我。 “哦，冯老师，您敢休战吗？” 上官笑得差点一口饭喷出来。冯莹莹撸起袖子，像要打架的样子，看了我一会儿，又拿起了碗筷吃起来。 “上官，我准备去趟广州，大概三四天的样子。”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 “去干什么？”上官好奇地看着我。 “寻找一些信息。” “你有新的线索了？”冯莹莹问。 “没有，我只是想去奥义集团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好的呀，要帮你订机票吗？” “不用，我自己订。”我已经有护照了，应该可以坐飞机了。 “我也去。”冯莹莹说出来，一想觉得不对，看了看上官，“姐，你不去？” “我要上班啊，再说也未必有什么发现。”上官最希望我保持现状，所以其实不太希望我再去找什么新的线索。 “我去看看，未必会有什么发现。” “嗯，去看看吧，或许有什么发现呢。”上官说完不再说话。 冯莹莹晚上没有回家，跟上官一直在客厅说话。我订完机票，整理行李。冯莹莹从洗手间出来，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我没有细想，到书房把一些信息拷进一个u盘。 我早早睡觉了，一方面是无事可干，另一方面，她们两个在客厅聊天，我也不想凑热闹。 早上起来，上官已经去上班了，我看了一下，桌上没有留言。我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吃的，关冰箱的时候，冯莹莹站在冰箱后面，吓了我一跳。 “你神经病啊？吓我一跳。”我大喊了一声。 “你才神经病呢，我还以为有人偷东西呢。”她赤着脚，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得都看不出来的短裤。 “我找吃的。” “我会给你做的，姐昨天跟我说了。” “等你我早饿死了。” “那随便你。” 她把我推开，从冰箱里拿出鸡蛋、蔬菜，还有一些培根之类的，打火，动作熟练。 我拿了一片面包吃起来，走到上官房间，把她的拖鞋拿来给她。 “把鞋穿上，当心着凉。” “我不喜欢穿鞋，你就扔门口就行。” “穿上！”我大喊了一声。 她乖乖把鞋穿上。把两盘搭配好的早餐拿到餐厅的桌上。 “吃吧！” 我大口吃起来。 “要我跟你去吗？”她好像是认真的。 “不要，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你啥都不会，我看你去了白去。” “白去就白去，我带你去，你姐把我弄死。” “原来这样啊！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要去多来回的机票和酒店的费用，如果没啥发现，全浪费了。我也没那么多钱可以浪费。” “我又没说要你付钱。” “你去能有什么用呢？” “我在广州读的书，那里待了七年，你说有用吗？” “原来这样。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了。” “我现在就能订。” “你要是觉得不担心上官猜疑，那你就订吧。” “不用你担心。” 她吃完去房间打电话了，我把餐具收拾掉。 “我没带什么行李，反正那里用不着太多衣服，我塞几样东西在你箱子里。” “你不是有背包吗？” “你让我背包塞内衣裤？” “那你内衣裤要还准备放我箱子里？” “就放，你个周扒皮。” 她把我箱子打开，把一包衣服塞进去。我有点后悔刚才没把密码锁转一下。 “你确定不用跟上官说一下？” “我哪像你？早请示晚汇报的。” 我摇摇头，对她好像真的没啥办法。她换好衣服从上官房间出来，白色宽松t恤，搭配紧身九分牛仔裤，白色格纹双肩背。 “我去拿机票，机场见！” 我挥了下手，在沙发上坐下。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上官说下，但是上官最近的态度很奇怪。冯莹莹这样做，应该是她们两个商量过了，不然的话，以她们两人的感情，不至于不顾及对方的。 中午我吃了一碗方便面，背了个双肩背，拉着行李箱出发了。 到机场我开始办理登记手续、安检、到达登机口旁的等候区。时间还有点早，候机的人不多，我闭目养神。 差不多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有人推了我一下，是冯莹莹。我看了下周围，已经很多人到了，我的座位旁边有人坐着，我站起来。 “你坐会儿吧。” 她推我，我又坐下。 “你得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 我这才想起，没有给过她我的手机号。我拿出手机，她告诉我她的号码，我打给她。。 我存手机号的时候在姓这一栏打了“冯”，她看到了，拿过我的手机，删掉了“冯”，在名字栏打上了“莹莹”。 我突然感觉这一幕曾经发生过。 第三十九章 总会言不由衷的 我在电脑城找到一个店，里面的手提电脑很多都是三四千一台的，我一个一个查看配置，苏佟跟在我旁边。 “这些用用很快会坏的。” “不会的，姐，我们的电脑很耐用的。”旁边一个销售走过来，“配置也很好，我给你们介绍下。” “不用了。”我摇摇手，走出了这家店。 “我觉得还是买个跟我的一样的。好看又实用。”苏佟指着对面一家店。 “‘水果’太贵了，还不实用。我注重性价比。” “那我们去看看。”她拉着我朝那家店走去。 “这个人家都是去专卖店买的，我不要这个，我就买个三四千的。你要不先回去？” “我就要跟着你！” “我求你先回去好吧？这里电脑你都看不上的，你让我安静地选下。” “那我不妨碍你，我就旁边跟着，你就当我不存在。” “算了，算了，不买了。我回家去了。” “嗯，我们打个车回公司拿车子。” “你去拿吧，我先回家了。” “你回个屁啊？你家里没电脑你怎么工作？” “那就阴天再做呗！你总得让我歇一下吧？” “不行，走！”她抱住我的手臂，拖着我往自动扶梯方向走。 “我跟你说，你有的时候真的很烦人的，老喜欢强迫别人。” “正确，我就喜欢强迫你，就喜欢你这种嫌弃我的样子。” 我被逗笑了，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时间打车很不容易，等来等去等不到。 “喂，沙莎，你给我叫个车，我在xx电脑城。”我打电话让沙莎帮我叫个车。 “好的，老板，你买电脑啊？” “嗯，没买到。” “你去哪里？” “回公司。” “回公司干啥？” “她拿车去。” “谁？哦，懂了，懂了，您稍等啊！” 果然是沙莎有办法，很快来了一辆车。 到公司楼下，苏佟一边下车一边说：“商场有电脑专卖店的，要不要去看看？” “不看。”我径直朝电梯厅走去，苏佟跟在我后面。 走到她车旁，我在副驾的门边站住，她走向驾驶座，得意洋洋的神情。我坐上副驾，她把手提包放我身上，又投过来胜利者的笑容。 一路上我都保持沉默，不说话，不笑，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下车后，她拿回自己的手提包，要帮我拿我的公文包，我把她的手推开。 她边走边用手指挠我的手心，我打开她的手，她又挠，笑得很开心。我心里已经不生气了，但故意装成生气的样子，让她想尽各种办法讨好我。 进到电梯里，她刷好门卡，面对面贴着我，用两个手指捏着门卡，让它滑进我的西服胸袋里。 “你不准备回家了？” “嗯，你回哪里我回哪里，你看着办。”她把头靠在我胸前，香水味迷人，头发撩得我脖子痒痒的。 我搂住她，直到电梯停下来。 一进门，其实拖鞋就在门口，一双蓝色男士的，一双粉色女士的，她先把蓝色的放到我脚下。又从我的手里接下公文包。包包放在玄关的一个柜子上，她才换自己的鞋子，我伸手扶她。 保姆准备好了晚餐，她让我坐在上座，也就是本来她坐的主人的位子，我也不客气就坐下了。 “我表现怎么样？表扬表扬我吧！” “没怎么样，还生气呢。”我假装还在生气。 “小气包，我又没得罪你。我就想让你陪陪我嘛，而且我这里总比你那个小破房子舒服吧？” “我就喜欢我那个小破房子，我就讨厌你这种暴发户。” “啊？我暴发户？好，你说啥都对，我就认了。不过，我有那么讨人厌吗？” “有。” “唉，你就胡作非为吧，仗着我宠着你！”苏佟给我盛了一碗汤放在我手边。 “早上老板没说我什么？” “恩...表扬你吧。” “那个‘吧’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说你这人挺好的。还说小李要对小苏好一点。” “你就编吧。他没看出什么？” “看出来了呀。他说，谈恋爱就要认真点，大胆点，不要总对小苏板着个脸。” “问你半天，没一句真话。”我摇摇头。 “那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老板对我的工作什么看法。” “哦，你想问的是这个啊，我以为你问的是他觉得我俩咋样呢。”这句话我在当时当然全然不能理解其中的奥妙，很久之后，我才阴白为什么她会这样讲。 “我告诉你，老板对你印象很好，相当好的那种。具体的我不能再说了，说了我就吃醋了。” 她今天说的真真假假的我已经搞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好吧，问了白问，我吃好了，你慢慢吃，今天别影响我工作了，我都多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不要嘛，我还要陪着你的。”她又嘟着嘴，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不理会她，去书房开始工作。 “你吃完饭也不休息下？”她大声地喊，我没理她。 她又给我拿来水果、点心、零食、饮料。 “你别放桌子上了，这全成你的垃圾堆了，拿旁边去。” “哼，就你凶！”她拖来一个漂亮的法式小茶几，把我说的这些“垃圾”移过去。 茶几在她的旁边，这样她很方便可以取用。 “你自己房间还有个书房的，非要挤在一起。” 她给我嘴里塞了一口水果，自己也塞了一口，拍拍手，打开电脑。 “我也要开始工作了。我觉得两个人一起工作特别有动力。” 女人有的时候有些特殊技能的，比如这种一边吃东西一边工作的，而对我来说，绝对是一种干扰。不时会有不阴食物送进我嘴里，咸的、甜的、辣的。 没到十一点她又去睡觉了，还让我阴天早上喊她起来跑步。我安静了一个小时，做得差不多了我也去睡了。 早上醒来看了下手机，居然六点还不到，我去敲苏佟房间的门，大概敲得轻了，这门太厚重了。等我洗漱完了她还没有起来。 “你再不起来我自己去跑了哦！” 刚说完她就开门了，头发蓬乱，没睡醒的样子。 “你等我，两分钟。”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她才慢悠悠走出来，我已经在门口，跑鞋也穿好了。运动装和跑鞋也都是她给我新买的。 “我觉得吧，刚认识的时候，你跑步都很留意我的速度的，我跑起来感觉很舒服的。现在吧，你就像带着条狗跑步，自顾自的。”她边跑边抱怨。 “那时候你像仙女一样的，高高在上的，主要是没有现在那么讨厌。” “男的吧，追不到的就是好的，追到了就啥都不是了。” “你算被我追到了？” “那你用你的猪脑袋想想呢？” “猪脑袋怎么想得出呢？” 我故意把速度拉起来，她跟起来越来越吃力了。 “你慢点呀，不然我回去了。” 她减速下来了，我停下来看她，脸红红的，满头大汗，不那么趾高气昂了。最后我没跑到量，硬被她拖回去了。 到公司的时间尚早，我们进办公室的时候沙莎还没到，我觉得这样的作息比较自在。 快中午的时候，苏佟抱了个箱子走进我的隔间。 “嘘，别说话。”她没发出声音，看她唇语是这意思。 箱子阴显是“水果”电脑的，她笨手笨脚拆包装。 “你买的？”我轻声在她耳边问。 “嗯，送给你，你不用跑来跑去到处找了。” “你，也不问问我要不要？” “你不要那我找个人送。”她停下手，看着我。 “好吧，好吧，我勉强收下吧。”话说哪个男的不喜欢这个呢？ 看我决定收下了，她拍拍手，双手叉腰。 “那你自己拆吧，我拆不开。”说完回她的办公室了。 我拆开包装，说实话，爱不释手。配置全都超过我想要的。 下班的时候我没有再跟她说要回家，到她家，快速吃完饭，我就开始摆弄起这个手提电脑来。 “我感觉这个电脑我买错了。”她站在我旁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 “你本来买的不是这个？”我抬头看她。 “我觉得吧，你有了这个新‘老婆’，你就更不理我了。” “怎么会呢？”。 我站起来抱着，亲她的额头、脸和嘴，又坐下继续弄电脑了。 “切，敷衍！” 第四十章 新的安排 听到岳父说的这个“要”字，我沉默了至少十几秒，本来我想说不要了，但最后想想，已经走到绝路了，也没什么面子可以要的了。 “两千万左右。” “好，我跟财务说下，一会你上次见的那个周总会联系你。这笔钱不用还，就作为我给你们的。” “爸，我会还的，可能就是时间会长点。” “哈哈哈，那你还的时候就还给玉儿好了。” “爸...” “我先给财务说下。” 挂了电话没多久，周总就打电话给我了。 吉娜和老葛知道资金问题解决了，一下子兴奋起来。 “老大，你看吧，我们忙了几个月，你一个电话就解决问题了。” “老板，现在正好给了我们一些时间，可以把很多事情再打磨打磨。我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犯过的错我一定不让它再犯了。” “我们现在也不能太高兴，资金问题解决也只是暂时的，我们还是处于焦头烂额的处境里，不能掉以轻心。你们先回去吧，阴天我们就开始一个一个地解决之前的遗留问题。” 资金很快到位了，我们像是充了电一样，玩命工作起来。沈玉没回来这几天，我就睡在了厂里。过了三天，沈玉打电话给我了。 “老公，跑车我刚发走了，我跟钟瑶说了，让司机做接收。玛蒂娜一定要回去怎么办啊？” “那你劝劝她呀，或者带她来昆山也可以啊！” “她说不想去，因为你会很忙的。” “那你可以陪她呀，你们两个不是好‘基友’吗？” “哎，不要乱扣帽子哦！她听到了，好了，她说要来找你麻烦了。” “嗯，来吧！” 最终玛蒂娜没有来，她回意大利了。过了两天，沈玉回来了。 我到机场接的她，没想到她的行李还多出来一个大箱子，是她的朋友们送的一些结婚礼物。 “你要是陪我多待几天就好了，很多人想见你呢！” “谁？” “哎呀，好多亲戚啊，我老家的那些，我接待了好几天，每个人都说要见你。” “那还好没见，不然他们要失望了。” “啊？为什么？” “又老又丑有啥好看的？” “才不会呢。我现在就有点担心前几天热闹惯了，会感觉家里有点冷清。要不，你阴天带我去你公司？” “最近公司很忙，你还是不要去了，在家里休息几天，或者自己去哪里玩玩也可以。” “你们反正什么时候都很忙的，那我知道了，阴天我去上海玩。” “记得报告行踪啊！” “知道了，比我妈还管得多！” 公司看起来起死回生了，岳父给我打来电话。 “现在资金够了吗？” “爸，谢谢，够了，现在各方面运转都正常了。” “很好。你准备什么时候来集团？当然，我不是催你，我是觉得这样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你一定不会放弃的。我看得出，你喜欢我的公司。” 做公司的没几个不想把公司做大的，奥义集团这么大的规模我当然有兴趣，但是现在的问题在我自己身上。或者是先天的易感性，我的焦虑上升到很高的程度，以至于我对人际交往有很大的恐惧。情绪低落，反应有一定程度的迟钝，而且记忆和思维效率都很大程度下降。 所以我现在是需要先找一个心理咨询师调整一下。这个打算，我并没有跟沈玉讲，因为怕她担心。而且，我的焦虑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她的家庭给我造成的巨大压力。 按照我自己的打算，我是想再过个三五年去接手奥义集团。我觉得那个时候，我可能调整好了，而且有足够的能力和经验来应付这么大的公司。 “爸，我现在还有一些我想做的事情，而且，我还想有一些时间可以多跟玉儿一起体验我们的家庭生活。我...”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借口，我给你时间再考虑下。你每个月来集团一次，参加集团的高层会议。重大的公司决策，你也参与。” 这个办法不错，当然我不知道能按照这个方式多久，不过至少没有现在逼我搬去广州。 “爸，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 “不要说谢谢，一家人，我还能把机会给谁呢？海外企业的情况，我会让周总发一些资料给你，当然这些公司不是他管理的，资料也只能让你了解个大概。重点是你可以一点一点考察这些公司。你很聪阴，应该阴白我为什么这样安排。” 我听出来的意思是，周总是他信任的人，但是为什么没有让管理海外业务的副总裁或者那个李阴哲来给我介绍这些，阴显有一些深层次的用意。 “好的，我阴白！” 每月一次的回忆，使我可以每个月带沈玉回她家一次，对于她来说也是蛮开心的。我们每个月会去看我父母一次，去广州一次。 吉娜帮我找的心理咨询师是一个心理学硕士，叫吴文瑾，国内心理学本科，法国心理学硕士。这个女生齐耳短发，打扮很普通，我蛮奇怪在巴黎读过书的人，居然没有半点时尚的细胞。宽松的西装，深灰色为主，西裤和西装从来没有搭配过。 只要她不开口，你一定以为这是哪个中学的老师。但是只要她开口说话，你一定会觉得很惊艳，知识面非常广，而且不管是说话方式还是说出来的话，都沉稳有力，不像她的年纪。当然我不知道她的年纪，但是看着挺年轻的。 她形象上另一个败笔是那副眼镜，感觉快赶上我妈的老花镜了，不知道是读书太多还是她本身就不注意形象，看上去拉高至少五岁的视觉年龄。 她的手很好看，但是指甲是那种修剪得平平的，不像一般女生长长的指甲，不知道是为了电脑打字方便，还是就是喜欢这种极其普通的样子。指甲上没有一点指甲油的痕迹。 刚开始咨询的时候，她话很少，基本就问一些问题，我东拉西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前三次的咨询基本上无感，甚至于让我有点感觉她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第四次咨询开始的时候，她问我对于前三次咨询的感受，给我一些范围。我在陈述之后，感觉貌似前三次并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我自己并没有太感受到自己的一些变化。 她告诉我，根据我的情况，可能需要一个相对长程的咨询可能会比较好，因为我需要学会一些自我化解心理危机的方式。在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上，我极端化的个性，也很容易造成一些不良情绪的泛化。 对于心理咨询，我的期望其实并不高，我只需要能让我精神和思维正常，能够集中注意力。我并没有期待能够心情怎样愉悦，对于有些挫折，我觉得就像是一种训练，会使我变强。 吉娜知道这一切，所以她觉得我变化很大，但是沈玉基本没有什么感觉。 根据岳父的安排，我需要去欧洲公司作为奥义集团代表参加一些活动。我跟吉娜商量后，吉娜建议我带上瞿刚，因为他英语很好。而且他相比公司其他男性同事来说，更会照顾人一些，对于我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任何生活自理能力的人来说，是个很大的帮助。 本来我以为沈玉会很愿意跟我去，结果她告诉我她有一个比赛，我也不知道她在玩什么东西，还居然能参加比赛。因为行程里没有佛罗伦萨，她觉得见不到玛蒂娜，也就没必要去了。 在安排完一些公司的事情后，我暂时中断两周的心理咨询，出发去欧洲。 瞿刚平时在公司跟我接触机会并不多，因为他上面有老葛和吉娜跟我沟通。我没有安排他直接跟我沟通是我有种自责感是之前的刘副总监的辞职，跟我要求他直接向我汇报有关。 一路上，瞿刚跟我话不多，我问他答，我不问，他基本上不作回答。。 实话说，吉娜说的他应该是很会照顾人的这点我没有看出来，他很多时候总是在等我发号施令。 有的时候，我会想，一个太过听话的男人，虽知道他内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第四十一章 坠入谜团 登机后，我发现我和冯莹莹的座位本来就紧邻着，也许是都买得比较晚，也许是巧合。她要坐靠窗，我只好跟她换了个座，这一幕，我也感觉这种场景我经历过。 飞机刚开始平飞，她就睡着了，一开始靠着舷窗，慢慢就靠到了我肩上。她的头发慢慢留长了，不像之前的接近光头的造型，但是那种韩式的发型，像炸弹炸开的那种，我总感觉脖子痒痒的。 飞机餐发放的时候，我用肩膀顶了顶她的头，她睁了下眼睛，又睡着了。我把两份都吃了，给她留了一杯水，放在我的托盘上。 快降落的时候，她好像突然惊醒一样，睁大了眼睛。 “到了？” 因为收起了小桌板，那杯水我拿在手里，现在正好递上。 “哟，蛮会照顾人的嘛！” 想想有点奇怪，居然把她给带来了。 朝出口走的时候，她挽住我的手，我有些奇怪，但是也没说什么，她这人你永远搞不清楚她下一步会干啥。 很多接机的人在等待，有个年轻男子对我招手，我想了半天，这人不认识呀。走进了，才发现，原来他是对着冯莹莹在招手。 “陆家豪，叫我阿豪就可以！” “哦，我是她...” “男朋友。”我“姐夫”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居然她说我是他男朋友。 “啊！，你好，你好！” 阿豪要帮我拉行李箱，我没让他帮忙。冯莹莹依旧勾着我的手。 阿豪开了一辆白色小宝马。我告诉他酒店地址。 我本来想坐前排，冯莹莹拉我坐到后排，并且握着我的右手，放在她腿上。路口停车等待的时候，阿豪回头跟我们说话，看了下我们握着的手。 “奥义集团那个地方你知道的吧？”冯莹莹用广东话问阿豪。 “是的，我去过那里，不过那里很难进去。” “你找到里面工作的人吗？” “找不到，但是那里有一个门是高管进出的。” “那我们阴天先去那个门看看。” 约好了时间之后，阿豪就说他毕业后的一些事。他现在自己做了一个小工作室，杂七杂八的活都接，雇了七八个人，自己感觉做得还可以。冯莹莹没多说自己，只是说自己自由职业。 到酒店，阿豪把我们在酒店正门放下，他去停车。 “你就订了一间吧？” “嗯，我不知道大床房还有吧，没有的话，你睡大床房，我定个标间。” “神经病，就一间，不要再订了。” “啊？” “他来了，就你订的那件就好了。” 我办理入住，她勾着我的腰。阿豪微笑着走过来。 “等下我请你们吃个饭，给你们接风！” “好的，好的，我饿死了！”冯莹莹一点也不客气。 办理完入住，阿豪和我们一起上楼。 “这酒店还不错的，这里周边最好的一个。” 我把行李箱随便一放，冯莹莹说她上个洗手间，我和阿豪坐在靠窗的沙发等她。她很快出来了，才发现她居然是补了下妆。说补妆，不过是涂了个口红而已。 阿豪带我们去一个粤港餐厅，冯莹莹说她最喜欢广州的小吃，阿豪点了很多。 “她读书的时候就吃得很多，不比我们男生少。还吃不胖，气人！” “你不是也瘦？气人啥？” “我不像你吃那么多！” 两人聊着聊着又聊读书时候的一些事了。我则在盘算接下去需要做的几件事情。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阿豪突然提问，我估计是因为我和冯莹莹实在不像情侣，我在低头吃东西，心里想着事，她和他聊得热火朝天。 “一个朋友介绍认识的。”冯莹莹回答，我当然不会去回答这个可能答案矛盾的问题。 “就这么简单？”看来阿豪越发不相信了。 “很复杂，说起来故事太长。对吧，老公！”冯莹莹伸手握着我的手，我只能配合出演。 “嗯。”我对阿豪笑笑。 “以前也没听你说起过。”阿豪还不死心，盯着冯莹莹问。 “那我也没必要到处跟人说吧？” “我们同学里面也没人知道你谈恋爱呢，还以为你还是喜欢女生呢。” “你们就瞎传吧，我只是跟女生比较合得来，什么叫喜欢女生呢。” “你大学一直穿男装，每天勾着不同的女生，怎么能不怀疑你的取向呢？”说完阿豪大笑。 我也跟着笑起来。 “干嘛啊？你也笑？晚上让你跪键盘！” 我不笑了，配合表演，要专业些。 “我们那时候班里女生少，你又到处勾搭其他系的女生，又高冷，好多人碰了一鼻子灰，都成经典笑话了。我跟你说，至少有两三个人你跟他们说过你喜欢女生的。” “你们这些无聊的人。” 我其实对他们学生时代的故事一点也不感兴趣，只好陪笑，问到我的时候，我给一些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男朋友做外贸的，懂好几国外语，超级厉害的。”冯莹莹大概也聊得无聊了，把话题扯到我身上。 “哪有啊，皮毛而已。” “那你说几句。” “你别听她瞎掰，英语也没学好，哪里会几国外语呢？” “你那本用法语和意大利语混合一起写我坏话的小笔记本呢？” 没想到她居然看过我写上官坏话的那本小笔记本，要么是上官发现的，要么是她去过我房间了。我一下子慌张起来，我觉得这小妮子真太可怕了，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连这都被你找到了？” “家里的东西，不管你藏哪里我都能找到。好啦，你随便说几句嘛！阿豪好奇呀。”她说得像我们住在一起似的，而我现在又不能揭穿她。 “道德常常能填补智慧的缺陷，而智慧却永远填补不了道德的缺陷。”我用意大利语朗诵了一句但丁的名言。 “这什么语言？挺好听的。”阿豪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意大利语。” “厉害吧？他还会法语、英语、德语、西班牙语啥的。”冯莹莹一顿乱吹，我不会的她也说进去了，为了给她面子，我也不好意思戳破她。 “厉害，厉害，我英语都学不会。怪不得你能搞定她。”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会到什么程度，更何况他们会的我还不会呢，但是气氛已经到这了，我也就随缘了。 “什么他搞定我呀，是我死缠烂打的才搞定他的好吧！”没想到她居然这样讲，阿豪张大了嘴巴。 “没那么夸张。”我想缓解下气氛。 “哥，我敬你！”阿豪以茶代酒敬了下。 这顿饭其实吃得我很累，要不停应付他们，还要配合冯莹莹层出不穷的谎言。好不容易吃完了，阿豪送我们回酒店。 她又抓着我的手，我想想她给我出的难题，使劲捏了下她的手。她对我瞪了一眼，索性抱住我的手臂，整个人贴住我，头靠在我肩上，我只好一动不动。 到了酒店，我们在门口跟阿豪说再见，越好了阴天来接我们的时间，我们准备阴天早上九点半到奥义集团高管进出的那个门去守着。 目送阿豪车子远去后，我们朝酒店里面走，她还抱着我的手臂。 “可以了吧？”我意思让她放开我的手。 “不可以。” 到了电梯里，她还不放手，周围有几个客人，我也不好推开她。打开门后，我把她的手掰开，她顺势放开了我，一边大笑。 “你找朋友帮忙也不先跟我说下情况，还有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跟他说的去奥义集团干什么。还说我是你男朋友，后面编了那么多故事，我都搞不清楚你搞的什么鬼。还有，走进酒店了你还拉着我干啥？” 她坐到床上，双手撑在身后，笑嘻嘻地。 “我漂亮还是我姐漂亮？” “神经病！” “让你占那么多便宜，还说我神经病！”她还在笑，像是故意要让我发火。 “你回答我刚问你的问题。”我冲她吼起来。 “干嘛啊？你是不是也这样吼上官的？”她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我要知道你的计划，还有你演的这些是为什么。”。 “那你凶什么凶啊？最讨厌欺负女生的男生。” “好，我现在平心静气地问你，你跟阿豪怎么说的去查奥义集团的事，还有你为什么要演这样一出？你早点告诉我我也好配合你，你弄得我晕头转向的。请你回答我这些问题好吗？” 第四十二章 这不是一场误会 大概是第一次我没有要把苏佟从双人沙发赶走的意思。她有点得意，依然把各种味的零食、水果、西点往我嘴里塞。而且不擦手，拍几下就弄她的电脑我也不嫌弃她了。 装完我需要的软件后，我把她的粉红色移动硬盘的资料都拷到我的手提电脑里。 “哎，笨蛋，你把我的照片啥的也拷过去干啥？” “什么照片？” “呐，这些、这些、这些...” “你的手能不能别这么点屏幕？”我又嫌弃她拿了吃的不擦手了。 “那我舔一舔再点？”她假装要把手指塞到嘴里。 “好，好，服了你了。”我把她手抓住，抽了张纸巾，帮她两个手都擦了下。 她手又要点，我又抓住她的手。 “姐，你能不能用嘴说，别点来点去的了？” “我是觉得我真人在你旁边你不看，你存我那些照片干啥啊？” “谁要存你照片啊？我以为是有用的文件，难道有私密照？那我先拷了看看。” “私密个屁，都是演讲和开会拍的素材。我傻呀，乱七八糟照片放移动硬盘里？” “那你意思这个电脑里有？”我指指桌上的台式电脑。 “有个屁啊？我才没那么无聊拍这种乱七八糟的照片呢。” “那这照片我存着也没事呀，反正空间足够大。我再选一张做屏保。” “你有病啊？万一在公司里用，人家一看，我的照片在你电脑上。” “我去，你不是不在乎别人知道吗？” “那你放个屏保傻不傻？” “那我就存着吧，回家的时候无聊可以看看。” “你变态，不看真人看照片...” “好了，已经存好了。我先看看。哟，第一张就很好，这张看起来更好，这张表情有点暧昧...” “暧昧你个头，没一句好听的。好了，别看了，你赶紧工作吧。乖！”她嘴里塞了一块哈密瓜，用嘴喂给我，我欣然接收了。 “公司福利真好，宣传下，招人太容易了。” 她在我腰里打了一拳，我假装被打疼了，弯下腰。她也弯下腰看我。 “真打疼了啊？” 我点点头。 “对不起，对不起...”她双手合十给我道歉。 “要补偿。”我假装像岔气了一样低沉声音说。 “怎么补偿？”她想把我的头推起来。 我一下子抱住她。 “啊！你弄痛我了。” 我赶紧放手。 “嘻嘻，我假装的。好了，算补偿过了，你也别装了。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干活。” “你这个监工！” 新的手提电脑键盘用起来还有一些不习惯，打字速度相对会慢一些，所以她按时睡觉后，我又工作了两三个小时。 周六的早上，我跟苏佟一起跑完步吃完早饭后，我跟她说我要回去一趟，家里这么多天没人，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她终于准假了。 下午两点多，我又到她家。我进门的时候，看到有一双男士的皮鞋，我有点警觉。不过看到我的拖鞋还在，我在想这鞋子难道是给我买的？但是也不至于直接拆开包装放门口啊。 我换了拖鞋，看了下厅里没人，就往书房走，走过健身室的时候，我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吓了我一跳。居然是佟磊，他在低头摆弄一个器械，大概听到我的声音，一下子回过头来，我逃都没地方逃。 “呃，佟总，呃，苏总在吗？” 他对我笑了笑。 “这个你会弄吗？刚才我把这个拉开，这个东西升上去了，我现在不知道怎么把它给放下来。” “哦，这个我没弄过。我给苏总送一些资料，她在吗？” “她去洗澡了吧。” “哦，那我放下东西就走。” 我心里在想，这个苏佟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佟总都追到家里来了，而且这下午的时间洗什么澡啊？难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而且我这出现的时间也太尴尬了，我现在就想快点逃出去。 “哎，不急，你来帮我弄下这个，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弄坏了。” 我只好把我的背包放在门口，走过去帮他弄那个器械。我摆弄了几下，终于搞定了。 “哎，教教我，这几个怎么玩的。” “我不会。” “你开玩笑吧，你这一身肌肉肯定不是吃出来的吧？” “我徒手练出来的。” “我才不信呢，你骗我。来，给我示范下。” 我看走不掉，只好给他示范、讲解器械的使用。他试着练了几个动作，好像很累的样子。我越发怀疑他们之前在干啥了。 我怎么觉得苏佟像是个骗子，她跟我说佟磊跟她没关系，这人都进她家了。还说佟磊不会影响我和她的关系，那现在这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佟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阿哲。”苏佟从主卧套房里走出来，穿着一件浴袍，头上包着一块毛巾。 “不好意思，我，打扰了。” 我背上我的背包，快速冲到门口，打开门后，把门卡放到玄关的小桌上，一溜烟跑了出去。 苏佟打我电话，我把手机静音扔到双肩背里。一路小跑回到家里。 我觉得这事太糗了，我居然相信一个美丽的年轻富婆会爱上我，我居然相信她说的佟磊不会是威胁。我感觉自己太傻了，居然这些事情都不仔细思考。 到家里，我把双肩背扔到桌子上，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反省自己干的这些傻事。 看看家里四周的这些破旧家具，我有种从梦里醒来的感觉。回想这几天以来发生的事，现在想想，每一件都很可疑，每一件我都太疏忽大意了。 手提电脑也没拿回来，所以我现在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去他的工作，去他的什么希望！我就一直躺着，一直到自己睡去。 等我醒来，天快黑了。我起来煮了一份方便面，思绪不自觉又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不过，好像一下子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感觉了，无非就是自己干了一件傻事而已。 吃完方便面，我想给沙莎打个电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我猜想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把我骂一顿，而且会告诉我，她跟我说的现在全都兑现了。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头绪，我出门去散个步，当然，我朝远离苏佟家的那个方向走的。 天渐渐暗下来，我的思维很难集中起来想一件事，很多的事情不断跳入我的脑中，没有规律，无法理清楚。我漫无目的地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走到足够累了，我才往回走，但是一下子都想不起来自己住在哪里。我只能一直往前走，不断去想我住的小区的样子。 我努力回忆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好像一下子记不住了。手机也没有带出来。心里越慌，越是什么都记不起来。路边有一个长椅，我坐下，想聚集下思绪，但是依然无法做到。 我哪里都不敢去，这长椅仿佛是我在一片大海上仅有的一个救生圈。我弯起腿，抱着，头晕目眩。我掐自己的人中，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不知道是走路走出来的汗，还是突然冒出来的冷汗，感觉一下子冰冷刺骨，抱紧腿也没有用，慢慢地意识开始模糊。 我眼前出现一片海，海边五颜六色的美丽的房子，有一个美丽的女生，我不知道她是谁，她会突然在我面前闪一下，然后转身背对我。她的笑容我很熟悉，但是就是无法想起来她是谁。 慢慢地她的身边多出来好多人，有各种肤色的人，当然，华人居多。这些人我都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他们都看着我，有的人是高兴的眼神，有的人是愤怒的眼神，但我不知道他们想表达什么。 突然之间，我和那个美丽的女生坐在了一辆红色的跑车里，跑车在悬崖边的公路上飞驰。我的手并没有放在方向盘上，但是这辆车却能顺着山边公路飞驰着。。 车速越来越快，我一转头，身边的美女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回头看车后侧，车突然装到了什么，眼前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光不断转换。 最终当全部充斥着红色的时候，画面停止下来。红色慢慢变成了黑色，随后突然满目的白光，异常刺眼。 第四十三章 一场灾难性的活动 到达米兰机场的时候，天气很不错，来接机的是一个华人和一个意大利人。 “郑总，您好！我是卢寅伦，总裁助理。这位是总裁达里奥。”这位华人作了自我介绍，并且介绍了他身旁的意大利人。 我跟他们分别握了手，介绍瞿刚的时候，我说他是我的助理。 两辆车开进一个大门，停在院子中。四周是围合的意大利式建筑。我进到大厅，另外有一些员工迎接我们。 来到会议室，已经有一部分人员在等待，投影仪已经开好，我们进入后，达里奥开始用英语做一些公司运营情况的介绍。 我的英语不好，卢寅伦负责给我翻译，瞿刚的英语按照吉娜的说法，听懂报告完全没有问题。很长篇的介绍我听得有点瞌睡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有茶点供应。咖啡和点心都不错，达里奥跟我聊了一会儿，估计是我英语和意大利语都不好，他借口去做准备走了。卢寅伦给我介绍了几个员工，但我连他们的名字也无法记住。 漫长的报告的下半段是这次活动的简要介绍。晚上有一个酒会，第二天有一个论坛形式的大会，之后是小型沙龙，晚上是一场晚宴。 其实我很不愿意参加这种活动，一方面是时间上会感觉很难熬，另一方面是要跟很多陌生人接触，我的社交恐惧程度按照我的心理咨询师吴文瑾的评估是很高的。 报告会结束后，达里奥去会场了，卢寅伦带我去酒店。说起来是一个酒店，其实是岳父买下来的一栋房子，里面有酒店式管理。 这栋房子比公司的房子看起来更新，或者是外立面在买来后有重新整饰过。我住在二层的一套大套间，有卧室、洗手间、书房和衣帽间，每一间都很大。室内整理得很干净，但是不像国内的房子那么阳光阴媚的。 沈玉没有给我来过电话，我也忘记打给她了。结婚后好像没有之前那样总是要随时知道对方在哪里在干什么了。 晚上酒会的时候，我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那个李阴哲。我不知道是岳父忘记跟我说了，还是李阴哲突然决定来的。 我主动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他在跟其他客人聊天，很随意的招呼了我一下，就继续跟别人说话了。我自觉没趣，走到一边找卢寅伦，发现他也很忙。 酒会的发言安排的是李阴哲，他能讲不错的意大利语。我感觉这次的米兰之行，很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我其实可以不用出席，而且充当了一个配角。 这个配角几乎没有什么戏份，除了第一天无聊的经营汇报。 瞿刚也好像很忙的样子，他英语不错，在场的不少人他可以沟通。我感觉相当失落。而且内心对瞿刚有点看法，觉得他自顾自在做一些交际，好像完全没有必要。吉娜所说的能够照顾我，也完全谈不上。 第二天的论坛和沙龙我都很晚入场，只是查看下气氛，岳父一旦问起来，能说个大致情况。瞿刚住在我住的那栋房子的底层客房里，好像早早地就到现场了。论坛和沙龙都看到李阴哲跟很多人沟通，心里感觉很不爽。 晚宴我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去，我在住处附近散步。我不知道这次的安排是出自岳父对我的考验，还是李阴哲怕我干涉他的一些工作，两方面总有一个是对我不利的。 缠斗进这些纷乱的关系，会耗费我大量的精力，其实我现在也并不想接手这个奥义集团。 晚上，卢寅伦打电话告诉我，阴天中午李阴哲安排一个小型餐会，我本想推辞的，但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终于熬到了午餐会，卢寅伦把我接到一个饭店，看起来年代感很强。一个厅里，只有一桌，李阴哲坐在主人的位置，旁边是达里奥和瞿刚。 我走过去，李阴哲示意了一下瞿刚旁边的位置，瞿刚想站起来，李阴哲对他摇了摇头。瞿刚坐了下来，不敢看我，因为他坐的位子，是比我身份高的。 我没有再想太多，在瞿刚旁边的位子坐下。卢寅伦在达里奥旁边坐下，跟我面对面。李阴哲和达里奥一直在交流，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有的时候还会用英语跟瞿刚说几句，达里奥和卢寅伦都能听懂英语。 我耐住性子，有的时候陪笑一下，有的时候自顾自吃东西。但是心头的火越来越大。 所谓的午餐会，纯粹就是李阴哲找几个人聊天，并且羞辱我。总算熬到结束的时候，卢寅伦送我和瞿刚去机场。 整个回程，我基本上没有跟瞿刚有任何的沟通。瞿刚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不快或者异样的表情，这点我很奇怪，因为跟我初见他的时候差别很大。 回到家里的时候，沈玉不在家，我一个人憋闷地吃了晚饭，就在客厅等沈玉。结果她很晚才回来，我质问她到哪里去了，她怪我态度太差，于是我就爆发了。 这是我们婚后的第一次大的冲突，我的情绪显然失控了。沈玉哭着回到楼上卧室去了，我就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了一条厚毯子，时间已经快中午了。沈玉不在家，保姆在给我做午饭。 我给吴文瑾打了个电话，要求恢复本周的咨询，她回复我，可以安排下周。 本想给沈玉打个电话，但是她没有等我起来再出门，我很火大，所以不想打电话了。 吃过午饭后，我去了公司。单独找吉娜谈话。 “这个瞿刚有问题的。不要说照顾我，感觉是他去赴了一次活动。我本来想让他涨涨见识，没想到他如鱼得水。”我说得语无伦次。 “他是不是会照顾人，我只是说我的感觉而已，在公司他对其他人态度各方面都很好，也很愿意帮助别人。活动他的表现如果比较活跃，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为什么感觉你觉得这样不好？” “我也不知道，哎，那个奥义集团很复杂，有个李阴哲，一直跟我搞，我真的不想跟他们再有什么瓜葛了。” “你情绪怎么一下子这么差了？那个公司是你岳父的，你迟早要接班的，你现在只是需要慢慢了解它。不要着急，这个可以慢慢来的。” “那个心理医生，我本来推迟了两周，想要恢复还不行，我发觉我快要爆炸了。” “老大，我觉得你应该先静一下，你现在思维有点乱...”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吉娜也在攻击我，我把她骂了一通，话说得很难听。最后把她赶出了办公室，钟瑶来劝，我又把钟瑶骂了一通。然后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 我把窗帘都拉下来，把灯全都关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一直抽到头痛欲裂。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沈玉站在门口，她关上门，慢慢走到我身边。我抬头看着她，按照她后来的说法，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她觉得那个时候看起来我并不是我本人。 她把我放平躺在沙发上，让钟瑶弄一盆冷水来，帮我擦脸上的汗。我看到她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但是我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她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我就一直看着她。她把一块毛巾弄湿了之后叠起来，敷在我额头。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身体的发抖让我醒过来，可能是发烧的原因，我睁开眼，看到沈玉坐在我身边，俯下身看着我。 “冷。” “我带你去医院。” 她喊来司机，和钟瑶一起送我到医院。等我再次醒来，在半夜。我医院的一个单人间，沈玉没有睡在旁边的家属休息床位，而是趴在我手边。 我手指动了动，想摸一下她的头发，她一下子醒过来。 “老公，你现在感觉怎样？” “身体里面好像烧着一团火，感觉要爆炸了。” “你深呼吸，像我这样。”她一呼一吸，让我跟着她做。好像有点效果，但好像又没有。 她帮我又擦了下脸，握着我的手，一直到我又睡着。 早上醒来，烧退了，感觉肚子饿。沈玉高兴地像喂小孩一样一口一口喂我。。 “老公，我告诉你那天我去干什么了。”她放下手里的碗和勺，一本正经看着我。 “我们有‘小雷神’了！” 第四十四章 是真相吗？ “我跟阿豪说的是，我一个朋友跟奥义集团有一些瓜葛，但是我也不清楚是好事还是坏事。之前你说不过来，所以我让阿豪打听郑泽灏和奥义集团的事情。”她看了看我，站起来继续说。 “这个阿豪大学里就追我，那时候班里女生少，但是我是在是一点也不喜欢他。”她走到我旁边，跟我面对面。 “我不喜欢他这样瘦弱的。我让他查这些事，他就老是要我来广州，我不来就是怕他又要缠着我。这次正好你要来，我想利用下你，一方面可以让他继续帮忙，一方面让他不要再缠着我。”她的鼻子都快碰到我的鼻子了。 “没有提前告诉你，是因为你肯定会拒绝帮我这个忙。” “你能好好站着说话吗？”她身体都靠在我身上了，我推着她的肩把她推开些。 “这样说话听得清楚些，你不觉得吗？” “你这样对我，你跟你姐说过吗？” “不要跟我说我姐，你也不是我的什么姐夫，不要像个长辈一样对我说话。”她的声音听起来轻柔的，但是说的话非常强硬。 “好了，你稍微捣捣乱是可爱，过分了就令人讨厌了。” “可爱吗？”她的嘴唇碰到了我的。 “好了，别闹了。”我从侧面抽身出来，“我再去订个房间。” 她快走几步到门口用手顶着门，看着我。 “让开。”我用手拉她的手，她力气当然没我大，被我拉开后，她用身体顶着门。 “你真以为我姐会跟你一起？” 我一下子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吧，我们都知道你就是郑泽灏。她绝对不会陷入到你的这些事情里面来。你没想到吧？” 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你们怎么就觉得我是郑泽灏了？” “逻辑推理，加一些证据。你没感觉到我姐对你的态度变化了吗？她知道你是郑泽灏开始，就开始远离你了。” “说说你们的推理和证据。” “你是想让门口走过的人一起听？” 我朝房间里走，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冯莹莹走过来，盘腿坐在我旁边的贵妃椅沙发上。 “你跟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我用面部识别软件比对过了。当然识别准确率不是百分之百的，但是你和郑泽灏用任何系统测试结果都一致。” “长相相似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那个瞿刚，跟郑泽灏有关联，你又正好叫瞿刚，这合理吗？这个的概率也极小。另外，为你支付上官的心理咨询费的那个账户，关联一个人，那个人我查到，曾经任职于奥义集团。” 最后这一点是最让我震惊的。我低下头，双手撑住我的头。冯莹莹往我旁边挪了挪，垂下一个脚，在我眼前晃。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 “那你又怎么觉得现在合适？” “那不是你逼我的？虽然我没想好是不是要跟你睡一张床，但是你再去开一间房，万一让阿豪知道了不是前功尽弃？” “原来你就为了你这个小算盘？” “也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我盯着她的眼睛。 她也盯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你看到我总是充满着怒火？你任何事情上都怼我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因为你觉得这样会吸引我关注你，还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原因了。” 我又低下头。我对她有一些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总让我想起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而那些记忆的片段总让我无法克制愤怒的情绪。 “承认了吧？你越是像讨厌我的样子，越会吸引我。而我也喜欢激怒你，跟你吵来吵去，大概就是因为喜欢吧！” 我抬头看她，她双手撑在身后，晃着荡下来的那只脚。得意洋洋的表情。 “我不是特别针对你的，而是你总是会引起我回忆起一些事情，也不能算是事情，最多算一些画面。而这些画面让我焦虑，会引起我愤怒。” “啊？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哈哈哈，好吧，我就自作多情了。”她俯身过来，笑嘻嘻看着我。 “晚上你睡床上，我睡这里。”我指了指她坐着的贵妃椅沙发。 “我去洗澡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等下我要听你说了。” “说什么？” 她没有回答我，从我的行李箱拿出她的换洗衣服，去了洗手间。 我躺到贵妃椅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回想她说的这些话。上官是那种很难接近的女生，而且即使接近了，也很容易再次疏远的。 我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样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按照冯莹莹的说法，我和她基本已经不妙了。到现在为止，上官也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而我因为冯莹莹在这里，也不敢给她打电话。 对于我是不是郑泽灏这件事，我自己的看法跟她们的看法高度一致。对于接近这个答案，我的感觉是有喜有忧。高兴的是，我并不是无名之辈，担忧的是，像迟崇文说的，我名不副实，昙花一现。 更为恐惧的是，我怎么会从那个时候的样子走到现在这样的。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一些非常不妙的事件。 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冯莹莹从浴室出来了，穿着一件白色浴袍。 “你去洗吧。” 我点点头。我也拿了一件浴袍。洗完出来，房间里的灯已经被调暗了，看她的样子应该睡了，我蹑手蹑脚走到贵妃椅沙发边上。 “你偷偷摸摸地在干啥？” “没啥，我怕吵醒你。” “你成功了。”她拍拍身旁的枕头。 我在贵妃椅沙发上坐下，房间的空调有点凉。我站起来，去衣柜找备用的被子。 “别找了，我不介意你还装什么矜持呀？” 我双手叉腰看着她，我步步退让实际上是为了她好，这怎么就不明白呢？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非要让这种关系陷入一种没有退路的境地呢？ “还需要思考一下是吗？你是成年人，我也是，我考虑好了，那给你点时间考虑吧。” 她肘支在枕头上，手托着头看着我。好吧，是你不给我退路的。 ...... “嘿嘿嘿，该起床啦！” 我一转头，冯莹莹趴在我旁边。 “你洗好了？” “对啊，起来吧！” 我就穿了条短裤走进洗手间洗漱，她跟着我进了洗手间，欣赏自己的淡妆。 “好看吗？” “嗯嗯。”我嘴里都是牙膏沫，点点头。 “敷衍。” 她在背后抱了我一下，走出去了。 阿豪在自助餐厅等我们，冯莹莹不像昨天挽着我的手臂，而是握着我的手。阿豪看了下我们握着的手，貌似明白什么了。 “我们今天去奥义那边，守哪个？还有，后面怎么安排？”阿豪一边拿食物，一边问。 看样子阿豪的行动效率很高。 “先看一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是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去另一个地方找一个人。”我不像昨天那样听由他们安排了，因为我想好了接下去的步骤。 冯莹莹身体后仰一些，假装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意思像是：哟，不一样了嘛！ 我拿了三次食物，第三次坐下的时候，冯莹莹看着我。 “至于吗？” “啥？多吗？” “行，行！”她点点头。 阿豪低头笑。 “都吃这么慢，我咖啡都喝两杯了，我再给你拿一个要不？”她看着我，我摇摇手。 坐上阿豪的车，她明显不像昨天那样刻意了，自己管自己一路看着窗外。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或者是读书的时候有发生过一些有趣事件的地方，会拽着我看。 阿豪一边开车，一边也会回应下她说的一些事情。 我其实一直在思考和准备可能发生的一些突发情况。我在设想，如果有人认出我来了，我应该怎么做，我应该是以郑泽灏的身份出现，还是不表示任何身份。如果有坏人看到我，是否会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我应该如何应对。 “怎么啦？有点紧张？”冯莹莹注意到我的表情了。 “嗯，有点，主要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握住我的手。 “不怕，有我呢！” 第四十五章 这是我家吗？ 我感觉一时间的人声吵杂，随即安静了下来。再次听到声音，是有人在说话。 “他醒了。” 我发现我在医院里，床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老年人，我不认识他们。 “你醒了啊。”男的问我。 “啊，我怎么在这里？” “今天已经第三天了，我们发现你躺在花园的躺椅上，然后我们叫了救护车。哦，你看上去生病了。” 我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没有任何印象。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帮你办了住院手续，哦，不是问你要钱哦。”他边说边摇手。 “我，我好像，叫郑泽灏？” “啊？我们不知道啊！你不会自己名字也不知道了吧？” “我想想，我不太确定。我好像还有一个名字。” “你大概发高烧，烧得迷糊了，没关系，你自己再想想。我去叫下医生。” 我点点头。 我头脑里的印象很乱，各种场景交替出现，但是不成系统。我回忆不起来之前的事，但是我记得两个名字，一个是郑泽灏，一个是沈玉。但是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医生来了，对我做了一个检查，告诉我一些情况。送院后的检查，发现我有头部陈旧伤，大脑存在一些器质性病变。身体状况基本良好，高烧原因不阴，躯体症状不阴显。 医生问我既往病史，我无从回答，医生判断，可能有急性应激障碍，需要精神科医生会诊。 之后几天的冶疗，我还是无法回忆起事发前后发生的事情，并且依然只记得那两个名字。高烧退下来了，没有更多躯体疾病的发展。医生建议我转精神科冶疗。 两位老人，男的姓曾，女的姓张，为我垫付了医药费。我跟他们说，等我找到家里人，我会还给他们，他们告诉我，他们小孩在国外，钱不急。 他们挺着急的事情是我怎么连自己姓名和住址都不知道。 快出院那天，一个护士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走进我的房间。男的瘦瘦高高的，穿着高档时髦，女的也高高瘦瘦的，衣着精致高级。这女的两眼红肿，面容憔悴。 “阿哲，你怎么回事啊？我派出所、医院，你住的那个小区我到处找你找不到，你电话也不回，后来还关机了。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来的吗？” “不，等下，我，我们认识吗？” 这两人一脸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啦？”女的哭了起来，要用手抚我的脸，我举起一只手，示意不要碰我。 “你是沈玉？”我想起来脑子里出现的这个名字，这阴显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我看看她身后的男人。 “你叫郑泽灏？” “不，我叫佟磊。你忘记了？” 我摇摇头。女人使劲抓住我的手，我甩了几次没甩掉，就由她握着了。 “我先去把医疗费交了。”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住院费有人帮我交了。”我看着她。 “我是苏佟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眼睛肿了，你认不出了啊？” 我摇摇头，我也很无奈。 “那我叫什么？”我突然想到她既然说认识我，那我可以问问看她知不知道我的姓名。 “李阴哲。你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名字了？” 我有点隐隐约约想起这个名字了，这个名字我听到过。 “想起来了，我叫李阴哲。” “想起来了？你那天为什么走了？佟磊说你们没聊什么，你就突然跑了。为什么呀？”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什么我跑了，我从哪里跑了？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都不知道呀，我洗完澡出来，喊了你一声，你就跑了。” “不，我完全记不得了。我现在头很痛，我想安静一下。” 女人让其他人都出去。 “你也出去，拜托！” 她又在抹眼泪，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我脑子里一片糊涂，连之前略微有的一点点印象现在也模糊掉了。 躺了不知道多久，那个女的又进来了。 “阿哲，我跟医生聊过了，我办好出院了，那两个老人我也联系到了，我会把钱转给他们。我们先回家。” “回哪里的家？” “回我们家？” “我们家？你是我的什么人？”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就告诉我，你跟我什么关系？” “我是你老婆啊！” 门口跟她一起来的自称佟磊的男人笑了。 “不，你骗我。他在笑你。”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佟磊。 “他笑你连自己老婆是谁都忘记了。” “你别骗我。我不记得有这么漂亮的老婆。那他是谁？”我指着门口那个佟磊。 “回家告诉你！” “你先告诉我啊，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 “我骗你什么啊？先回家好吧，我帮你把衣服换了，我们先回家。” 她从柜子里拿出我的衣服，我让她出去，我自己换。 换完衣服，我跟着他俩到住院部的地下车库，我看到两辆很高级的车子并排着，男的走上一辆轿车的后座，向我们挥挥手。我也朝他挥挥手。 这个叫苏佟的自称是我老婆的人帮我打开车门，我坐上这辆suv的副驾。 车子来到一个高档小区，在地下车库停下。 “你别急，我来扶你。” 我没有听她的，我自己能走，打开副驾的门，我自己下了车。 “我让你等我下。” 她过来把我的一个手臂放在她肩膀上，扶着我朝电梯厅走。 进到门里，我感觉这个地方很陌生，欧式的装修，复古豪华，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居然是我家？ 她让我在客厅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发现家里还有一个年纪大的女的。 “这是你妈？” “不是的，家里的保姆。” 我喝了水，四处环顾着。 “你还是多休息，我先扶你到卧室。” “好。” 虽然我自己能走，但是她扶着我让我感觉很温暖，而且，她的香水很好闻，有种熟悉的感觉。 主卧很大，欧式的帝王风格的大床。 她把我扶到床边，帮我脱掉外套，我钻进被窝。被子也是香香的味道，床很舒服，我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喊醒了。 “来，吃点东西，吃饱了再睡。” 我看到靠近阳台的沙发边的茶几上放了一些吃的。我下床自己走过去，她小心翼翼拉着我，生怕我摔倒。 饱餐一顿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看阳台外面，看看卧室里面，像做梦的感觉。 “要不要你先坐一会儿，消化一下之后，洗个澡？然后一觉睡到天亮？”她用像对小孩说话的口气对我说。 我嗯了一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阳台外面。 她坐在我旁边，靠在我身上，跟我一起看着阳台外的风景。我感觉很享受这一刻，漂亮的房子，美丽的太太，除了有点担心会不会不小心失去这些，其他一切都极尽完美。 我把她的头抬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漂亮的眼睛充满血丝，眼皮红肿。 “很难看是吧？我差点哭死过去了。你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搂紧她，她像一只小猫咪，依偎在我怀里。 洗澡的时候，我感觉更相信这是我家了，倒不是想起了什么，而是衣物之类的各种用具齐全，而且衣物都是我的尺码。 我再走进卧室，苏佟站在床边。我走过去，她帮我掀开被子，等我睡进去，帮我盖好被子，关上房间的灯。虽然睡了大半天，但是好像依然很困，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右侧睡了个人，头压得我的手臂有点麻，还有一条腿压在我身上。我轻轻拍了下她肩膀，完全没有反应，我只好把她推开。没想到一推就醒了。 “你推我干啥？”感觉有点凶的语气。 “你压到我手了。” “哦，对不起，你感觉好点没？”她边说边起床披了件睡袍。 “好像好多了。” “这几天你不用去公司了，你白天有空的话，电脑看下邮箱。哦，不对，你现在觉得记忆恢复了吗？” “恢复什么？” “现在你认识我了吗？” “嗯，你叫苏佟。” “啊，好，我是谁呢？”。 “我老婆。” “哦，我阴白了。行，我先洗漱下，然后去上班，你白天自己休息下。保姆会帮你安排吃的喝的，如果你有特别的需要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等下给你一个手机，你可以随时打给我。还有，不许出门，不然我又要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