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屠圣仙》 第一章 什么叫神医啊! “少爷!少爷您慢点啊!” “我们…快跑不动了!” 青风山腰,绿秀林中,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如猿猴般在茂密的林影之中穿梭。 而他的身后,两个气喘吁吁面色发绿的家仆,正死命的追着,一个快岔气了,一个快咽气了。 一前两后的三个人又跑了一阵,终于,落在最后面的家仆膝盖一软,终于不堪重负的倒在了地上。 直到此时,跑在最前面的身影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家仆。 “你们还好吗?如果实在不行就别跟来了,我一个人去,救人的事儿拖不得啊!” 这人名叫白树,是个清秀的少年。 他身着白衣,面容稚嫩,眉宇间有股说不上来的坚毅,一看就是个耿直的性子。 “不行啊少爷,独自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算您没出事,但被老爷知道了,我们也会被重罚的…” 倒在后面的家仆此时已经口吐白沫快撒手人寰了,另一个也正弯着腰喘气,显然体力也支撑不住了。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敢放任白树一个人离开,不为别的,只因白树乃是青风城内,最知名医道世家的大少爷!若是他出了事,他们两个庶民家仆,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可要说到这白家大少爷白树,妥妥的是个奇人。 身为大少爷的他根本没有一星半点的纨绔,反而是个热衷于“助人为乐”和“行侠仗义”的“好人”。 可谓日行一善,月行百善,白树每天必须出去逛一圈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不然心里痒痒! 可尽管如此…他的风评却并没想象中那么好…甚至还不如一些欺男霸女的纨绔霸少。 “哎…你们怎么回事啊?明明是感气境的强者,体力还不如我一个凡人?” 白树叹了口气,扭头朝着家仆走了过去。 “你们哪里不舒服?我帮你们看看。” 白树一边走一边开口,同时还伸手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了一包银针,看上去是准备行医。 按理来说,医道世家的大少爷亲自行医,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那弯腰喘气的家仆,一看到白树掏出了银针,整个人立马汗毛扎起,面色白的像个蜡人! “不用!少爷我很好!我背着你再跑十公里都没事儿!先治他吧!不用管我!” 为首的家仆一边疯狂摇头拒绝,一边还指向了自己后边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人影。 就在这时,那个躺在地上,已经一只脚踏进地府的家仆猛地睁眼,整个人好像听到了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瞬间从地上滚了起来,一把抹掉口中的白沫,甚至还原地来了两个后空翻,随后朝着白树伸出了大拇指。 “少爷!奇迹发生了!我突然觉得浑身轻松!不用管我!咱们继续赶路吧!还是去救肖少爷更要紧啊!” 看到回光返照的家仆,白树一脸疑惑,但还是耸了耸肩,收起银针继续赶路。 见白树收起了银针,两个家仆如释重负,咬着牙紧跟了上去。 白树这一趟,是为了救自己的朋友,富商肖家的少爷。 这肖少爷便是那典型的纨绔子弟了,为人嚣张跋扈,每日进出青楼乐府,终于被歹人盯上。 昨天,他正怀抱美人,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马匪给劫了。 对方狮子大开口,肖少爷又极其受宠,肖家自然快马加鞭的收集赎金。 但爱好助人为乐的白树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朋友受罪!这便起了偷偷救人的念头。 他又是个耿直的人,说干就干,带上两个感气境界的家仆就溜了出来。 “少爷!您的天资强悍,从未修行,就比我们两个感气境的人还要强,为何不听老爷安排,加入门派寻仙问道?当个仙人长命百岁,可不比当凡人受那老病死之苦要快活的多?” 三人又跑了一阵,他们其实并不知道那匪窝的确切位置,只知道是在山腰,而且土匪里最强的也就感气境,没有聚滴境界的强者,这也是为何白树有把握的原因。 他虽然是凡人,但天赋卓绝。 感气,镇脉,燃灯,叩门,囚神,问天… 一般人即使用尽毕生时光,也顶多到达镇脉境界,可以白树的天资,或许那传说中的叩门境也不是不可能,至于囚神境和问天境,实在是难于登天。 力量,多么充满诱惑力的字眼,但白树似乎并不稀罕。 “修仙?为什么要修仙,长命百岁有什么用?终是红颜话白骨,故人成新墓。我不求活那么久,能一辈子当个大善人受人尊敬,和爱的人一起白头到老就满足了。” 白树嘴上应付了两句,虽然他志在称为拯救苍生的医者,但心里也颇有冲突。 修仙与否的区别只在于,凡人可以随亲朋安享晚年,而仙人有通天手段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但他觉得自己受不了沧海桑田的寂寥。 两位家仆互相看了看,叹了口气。 先不说能不能和爱人白头到老,当个大善人受人尊敬嘛…估计够呛。 三人又这么在山腰找了两个时辰,却依旧没什么发现,而且山中风云突变。 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突然就暗了下来,乌云密布,雷霆酝酿,狂风席卷。 “要下暴雨了?” 白树眯着眼,抬头看了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发现不远处的山崖上似乎有个人影。 “山里风大,又有雷霆,这人怎么站在山崖边上,太危险了!” 白树善心作祟,眉头一皱,立马跑了过去,想要提醒对方。 “哈哈哈哈!我穿越了!我真的穿越了!还是仙侠世界!我这辈子必定名动八荒!无敌天下!” 就在白树靠近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山崖上的人一边狂笑一边高呼着什么。 “传阅?传阅什么?闲暇世界又是什么?难道这人有疯病不成,我得帮帮他!” 白树想到这里,心中同情,大风天,暴雨将至,这人还跑到这里发疯,太可怜了。 “那位朋友!雷雨快来了!别站在那里!危险!” 白树赶到了山崖下,先是吼了一嗓子,随后刚准备爬上去,结果意外发生。 “啊?谁?” 山崖上的那人听到白树的声音,扭头一看。 结果上半身刚转过来,就左脚绊右脚,一个不稳摔了下来。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响彻山林的惨叫,这位倒霉的穿越人士,刚一出场,就摔成了粉末性骨折。 但好在,他很幸运,旁边就有位善良的医师。 但同样,他很不幸,这善良的医师名叫白树。 “疼…救…救我!我日后必给你重谢!” 穿越者眼看着被吓到的白树,满眼都写着“救救我”。 而听到了呼救声的白树,顿时从惊吓中反映了过来,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放心!我会救你的,我来自医道世家,济世为怀,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白树一边说着,一边赶紧跑了过去。 “第一步!按压胸腔!” 白树叫了一声,随后跪坐在了伤者的身边 对方听闻白树来自医道世家,刚松了口气,就看到白树双手交错,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呃?我心肺好像没问…” “嘎嘣!” 躺在地上的伤者一脸疑惑,刚想表示自己心肺没问题,结果下一秒。 胸口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肋骨似乎错位了。 “嗷嗷嗷嗷!” 惨叫声不绝于耳,白树眉头紧皱。 “坏了!比我想的伤的还重!” 白树见状,又是连按了好几下才松手。 而穿越者双眼赤红,胸口的剧痛让他想要骂人。 哪有心肺复苏把人肋骨按断的? “你特么…” 他满口鲜血,无法开口,骂人的话刚说了一半,白树就再次行动了起来。 “第二步!人工呼吸!” 说干就干!白树一把掰开了伤者的嘴,随后毫不犹豫的mua了下去,开始救人! 过了一会,两位家仆姗姗来迟,而白树依旧在忘情的做着人工呼吸。 两位家仆疑惑的看着白树和伤者。 为什么这人工呼吸越做,这人的生命迹象好像反而越微弱了? “少…少爷!你他妈搞反了!” 气喘吁吁的家仆凑过来,只是看了一眼就面色苍白的大叫了起来。 “人工呼吸是他妈从外面吸气然后吹到他嘴巴里!不是从他嘴巴里吸气然后吐到外面啊!” 家仆呆立当场,想替自家少爷给对方道个歉,可那人此时已经口吐白沫,脸色发紫,不知道还有没有救了。 这位穿越者此时还有些意识,欲哭无泪。 自己本就重伤,好不容易喘一口气,还被吸走,这他妈是救人?真就不留活路,杀手都没你这么敬业吧! “少…少爷,都翻白眼了,埋了吧。” 两位家仆恐惧的咽了口唾沫,回想起刚刚白树要给自己看病的场面,还好机灵捡了条命。 白树医过不少人,因为其狂野骇人的医疗风格,人送外号【温柔的死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救过不少人,但每一个被他救过的,都说死也不愿意再被救一次了。 “唔…唔!” 冥冥之中听到对方要埋了自己,穿越者顿时颤抖了起来。 白树定睛一看!心中医德大发,二话不说取出了银针! “说什么呢?他在颤抖!他想活命!我必须救他。” 穿越者抖得更厉害了…但这并不妨碍白树行针。 不到十秒,十八根针就全部插在了各个穴道上,而对方的颤抖,也停了下来。 “死…死了?” 身后的家仆看到伤者停止了颤抖,冷汗渗出。 但白树此时却是冷冷一笑。 “想死?我白树还没同意呢!” 随着一声大吼!最后一根针落在了对方的眉心正中央! 下一秒,对方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你是谁?我这是怎么了?” 对方一脸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谁!不对…我又是谁啊?” 看到这里,两位家仆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给丫扎失忆了… 但说来奇怪,这人本就身受重伤,又被白树按断了肋骨,还反向人工呼吸,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不对!少爷是故意为之,一开始按压胸膛是为了正骨,不让断裂的肋骨刺入脏腑!反向人工呼吸是为了抽出咽喉的积血,避免窒息!” 其中一个略懂医道的家仆惊呼了一声,而另一人也顿时反应了过来。 若是没有白树,这人必死无疑!但现在却只是失忆和瘫痪,至少还活着! 白树的医疗风格虽然骇人,但却真实有效!两位家仆眼神顿时带上了些敬佩。 而白树只是笑了笑,拍了拍患者的肩头。 “放心!我是个医师,你很幸运,你刚刚从山崖摔落粉身碎骨,险些性命不保!但还好有我妙手回春,你虽然脖子以下完全瘫痪,且记忆全失,但至少命保住了!” 白树笑容满面,松了口气。 而躺在地上的家伙看着白树治愈的笑容,顿时心生感激。 “谢谢!谢谢你救我!恩人!请问怎么称呼你呢?”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白树!放心吧,你伤势过重,我会让仆人带你回家族静养,你不必担心。” 看着白树那副“和善”的模样,两位家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啊…谢谢!谢谢白医师!我…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无以为报。” “但我记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个不俗的宝贝,虽然不记得由来,但我有些印象,我似乎心中曾将其叫做金手指,若您不嫌弃就请收下!以报救命之恩!” 听了伤者的话,白树从对方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尊不起眼的泥塔,共有十层,看上去很粗糙,似乎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真是个好宝物,那我便收下了!你便安心去我家族静养吧。” 白树不想拒绝好意,于是收下了泥塔,并让家仆其中一人背着对方回家,自己和另一人还要继续去救人呢! 白树将泥塔随意塞到了自己的怀中,可他不曾注意。 那泥塔竟散发着微弱的荧光,星星点点,如同无云的夜空。 无比的神秘。 第二章 【亲子鉴定】 白树命令其中一位家仆带着那可怜的伤者回家族静养,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另一人,顶着厚重的乌云,继续在山腰处寻找匪窝。 “少爷,这山里空气越来越湿了,暴雨眼看就要来了,我们回去吧!那肖家已经快凑齐赎金,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跟在白树身后的家仆气喘吁吁,但也不敢放慢脚步,只能一边建议一边紧跟。 这暴雨将至,乌云密布,日光是一点都透不进来。 而他们为了避免被匪徒事先发现,又不敢点灯。 山里愈发黑暗,这无疑让搜寻的难度更大了。 “若是普通的劫匪便也罢了,可劫走了肖富贵的是附近最穷凶极恶的【野狼帮】,平日里就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很是嚣张,仗着有感气境的打手,让本地的县衙都无比头疼。” 白树身姿矫健,虽然只是凡人,但他天生气血十足,力大如牛,动作更是如飞燕一般灵动,就连一般的修者都自叹不如。 他的眼睛似乎能看穿黑暗,比那感气境家仆望的更远,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皱眉开口。 “开口就要五万金宝,这个数目即使是仙人都要眼红,但以他们的作风,恐怕这还远远不够填满胃口,五万金宝即使送到,肖家恐怕也只能收到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腿,不付出个五十万金宝,肖富贵别想完整的回去!” “虽然那匪徒名声很大,但终究只是感气境,县衙始终不出手恐怕也是暗中有金钱勾结,所以肖家处境很尴尬,必定被宰,我们这次只要多加小心,运气好的话能直接悄无声息将人救走,即使运气不好被发现,以我们的实力想跑也没多大困难,救人要紧,还能获得肖家感激,何乐而不为?” 白树说的有理有据,那家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闭上嘴老实的跟着。 白树不傻,知道自己能想到的肖家那帮做生意的人精不会想不到,一定也暗中在找人营救。 但以【野狼帮】在附近的威名,短时间内想找到愿意接任务的勇夫并不现实,因此,白树只好自己争分夺秒。 虽然肖富贵只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但毕竟和自己相识多年了。 “少爷,暴雨快来了,先躲躲吧。” 空中细碎的雨点落在了白树的鼻尖,激起一阵凉意,而这时家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白树猛地灵光一闪!对啊,刚刚自己怎么没想到! 山中风大,又常有大雨,匪寨若在半山腰,必定尝尝受到雨水冲刷,选址一定有遮拦,否则早就被埋在时常发生的山洪和泥石流中了。 “有了。” 白树没有理会家仆的建议,转头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而不是漫无目的的搜寻。 家仆叹了口气,两人又顶着雨跑了一个时辰,就在雨势变大的时候,白树终于透过层层树影和雨幕,看到了火光! “找到了!” 白树和家仆远远的躲在了树后观察,原来匪寨被选在了一块巨大山石的夹缝之中,地势偏僻又险峻险,距离主道极远,难怪无人找到,即使找到也难以攻下。 两人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匪寨里面火光飘摇,雨声中似乎还夹杂着酒气和歌声。 “他们在庆祝?” 家仆毕竟是感气境,此时皱着眉头,开始感应匪徒的人数,这点白树就做不到。 “七个人在喝酒,四个人已经喝翻了,还有八个女人,然后西边的棚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在门口,另一个被关着的应该就是肖少爷,没有血腥气,看来没受伤,就是很萎靡,估计饿的不轻。” 听了家仆的汇报,白树点了点头,果然带上他来是个明智的决定。 “那个感气境的匪徒呢?位置在哪里?” 白树扭头询问,而家仆则是闭眼又仔细感应来一会,但最终摇了摇头。 “没找到,要么不在,要么就是和咱们一样,带了什么屏蔽感知的宝贝。” “少爷,既然都找到位置了,不如先回去搬救兵吧,那样更稳妥些。” 家仆好生建议,但白树摇了摇头。 “来不及了,那边有个石洞,先去躲躲雨,你想办法找出那个感气境的位置,然后我们就出手。” 毕竟是少爷的命令,家仆只好叹了口气继续靠眼睛去找。 而白树虽然天资强悍,但毕竟从未修炼,又淋了许久的雨,此时也有些疲累了。 他走进石洞,将身上和头顶的水都甩了甩,随后突然想起了怀中的泥塔。 “这可是病人给我的心意,总不能被雨淋坏了。” 白树赶紧将其掏出,上面果然浸满了水渍。 他伸手去擦,刚抚了两下,结果没想到手突然被塔上的什么地方扎了一下,破了道口子,一颗鲜红的血珠冒出,落在了泥塔之上。 “嘶!哪里来的刺?” 白树吃痛,本能的松了下手。 他反应过来,刚想去接住泥塔,结果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原本应该落到地上的泥塔竟然悬浮在了半空,悠悠的旋转着,散发着一种朦胧神秘的光晕。 “什么…” 白树刚想一探究竟,结果下一秒,塔上所散发的光就猛地膨胀,将他的身体笼罩了进去! 白树只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推力挤出,随后又包裹了起来。 等他再次睁眼,自己就已经不在那暴雨中的石洞里了。 “这!这是什么地方!?” 白树无比的震惊,他忽的就来到了一处无垠的黑暗之中,自己脚下没有大地,周围也没有雨声,一片静谧。 他抬起头,看到了漫天暗淡的星辰,以及一个无比巨大的黄金树影! 此树不知是何品种,大到无垠,每一片叶子都能遮天蔽日,枝干粗壮的仿佛擎天之柱,披星戴月的枝桠覆盖了整片天空,无比的恢弘。 但不知为何,白树却从这伟大的树影之上,看到了一丝病态,一丝垂危的死气。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是父亲所说的仙家法宝?还是自带了一方世界的那种?” 白树无与伦比的震撼,那巨树立于星空之下,天地唯一,而他在那巨树之前,渺小的如同蝼蚁,不…蝼蚁中的蝼蚁。 就在白树沉浸在震撼中时,忽的,那庞大的巨树迅速缩小,眨眼变成了一轮金黄的明月。 白树定睛观察,却发现那并非月亮,而是…形似一颗豆子? 那豆子如同璀璨的金色月亮,散发着无量光。 无数星辰被点亮,二其中一颗,缓缓垂落,最终竟然来到了白树的眼前。 白树此时才真正看清,那散发着星光的物品是什么。 一个纸质的册子,整体风格很古怪,完全不像是修仙世界的物品。 “一本…册子?难道是什么传奇功法?满天星辰都是这种物品?” 白树有点懵,虽然他对修仙并无向往,但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走运了,想要开开眼界。 他伸出手,触碰向那垂落的册子,随后,他脑海中莫名出现了一段介绍。 【亲子鉴定】 【种类:主动道具】 【功效:精神污染】 【作用:出示于任意目标面前,若是多人则根据使用者主观意识决定,目标将打心底的将使用者当成自己的孩子】 【注释:同一时间只能对一个目标起效,且只能是雄性,使用者和目标精神差距过大将失去作用】 【评价:天下只有爸爸好】 白树刚理清脑海中出现的信息,就满头问号的愣在了原地。 “这是个啥玩意?功法呢?神通呢?” 白树一脸懵逼,手里抓着【亲子鉴定】,有点无法理解现状。 可也不等他多想,下一秒,他的意识便猛地消失在了这方天地之中。 下一秒,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了耳朵,潮湿带来的寒冷让白树打了个激灵。 “回来了?刚刚是怎么回事?梦?” 白树有些混乱,他抬起手,发现那本【亲子鉴定】竟然真的在手中! 而原本漂浮于面前的泥塔,则是不见了踪影。 第三章 大孝子 “这...这到底是?” 白树手持【亲子鉴定】,满脸的震惊。 他抬头看了眼还在洞外侦查的家仆,对方依旧鬼鬼祟祟的猫在树后,根本没有察觉到白树这边的异况。 “刚刚的事情他没发现么?那么宏伟的黄金巨树,还有天空中垂落的星辰,难道外界就没有一丝反应?” 白树后背渗出了冷汗,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刚刚岂不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到底是怎样可怕的力量才能做到这种事情? “这【亲子鉴定】也有点...嗯,怪异...要不要实验一下?” 白树想到这里,又看了眼外面的家仆,但随即摇了摇头。 一想到自己要被对方占这么大个便宜,他就浑身膈应。 “算了,不值得...而且话说回来,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法器存在?” 白树将【亲子鉴定】收起,打算另外找机会验证这玩意的实际用处。 这玩意有些打破他对修仙世界的幻想,本以为仙人都是飘渺高寒的存在,可这种强行认爹的法器是什么玩意?而且这玩意有任何实际用途吗? 白铭正思考着,外面的家仆却突然走了过来,表情凝重。 “少爷,找到了,所有人里面,就一个人刀不离身,而且他的步伐和呼吸都很紧绷,一看就练过,我可以担保,他就是那个感气境的土匪!” 白树听到这里,眉头一紧。 “很好,你能对付他么?有几分把握?” 白树站了起来,从后腰抽出了随身带着的短刀,并且将银针也绑在了随手可以取用的地方,如有必要,救人的医术,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快刀。 “他的刀很不错,身上也穿了软甲,如果有机会偷袭的话,我有把握能重伤他,但之后打不打得过不确定,但即使偷袭失败,我也能拖住他,让少爷你和肖少爷逃命不成问题!” 家仆看了眼自己背上的那口崩了刃的老环刀,连连叹气,白家虽然名声在外,但毕竟是医道世家,并不是非常的富裕,就连感气境七重的卫队长都没什么好兵器,更何况自己这区区感气三重的家仆呢? “那土匪至少也在五重的实力,若是去县衙,领的俸禄不会少,干嘛非来当土匪啊?” 听了家仆的抱怨,白树呵呵一笑。 “你是不知道土匪有多自由,而和县衙勾结的土匪又有多赚!放心吧,这次就出肖富贵,你就是他的恩人,我到时候让他送你把好刀,他有的是钱。” 白树挥了挥手,家仆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少爷您说怎么干!都听您的!” 家仆干劲十足,白树则是微微一笑。 “很简单,你摸黑到那人的附近,然后偷袭,尽可能击杀,即使做不到也要重伤他!然后就闹!闹得越大越好!我就趁机去救肖富贵,等我救到人,我会在远处放响火,到时候你就撤。” 计划很简单也很好理解,家仆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就走,消失在了洞外漆黑的雨幕之中。 白树也没有多呆,直接摸黑找到了刚刚家仆所说的棚子,只要外面骚乱一起!他就立马冲进去救人! “好臭...猪棚吗?呵呵...别说,还挺适合肖富贵。” 白树脑中浮现出肖富贵那臃肿的体态,以及对方一笑就会发出猪叫的特性,被关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里有人守着...还是等等吧,只要那边动静足够大,不信他们不去帮忙。” 白树偷偷的透过木窗看了眼情况,肖富贵的确被绑着扔到了这里,此时正躺在干草堆上,脸色发绿,看来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恐怕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遭这种罪。 除了肖富贵,猪棚里还另外有三个人看守,全是男的,且都拿着刀。 白树缩回了头,开始静静的等待。 家仆那边没让白树等太久,紧紧几分钟过去,一声剧烈的咆哮声就从匪寨深处传了出来。 “哪来的混蛋捅我腚沟子!纳命来!” 这声吼叫里带着怒气,带着痛苦,还带着几分羞愤。 想到家仆手上那口崩了刃还有锈迹的老环刀,白树不由得菊花一凉,这一刀下去,这土匪下半辈子恐怕都要穿尿布了。 “铛!哐!” 很快,剧烈的打斗声传来,时不时还有酒坛碎裂和器具打砸的声音。 闹起来了! 果然,守在猪棚的三人都有了反应,其中最为高大的那人眉头皱了皱,让另外两人先去协助,而他本人则是留在了猪棚。 白树轻啧了一声,但并不气馁,这种情况他早就想过了。 “看来非出手不行了。” 白树没有犹豫,他是个善人,但不代表他是个圣人。 该救的救,该砍的砍,这个界限,白树分的很清楚。 握紧了短刀,白树从木窗中翻了进去,随后对着盯着自己的肖富贵竖起手指,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肖富贵点了点头,而白树则是盯紧了那壮汉的腰子。 人,尤其是男人,只要肾受了伤,那剧痛足以让人无法反抗,且下半辈子吃尽苦头。 他不打算下杀手,但对这种人,狠手是一定要的! “你手上沾过的血不少了,嘎你颗腰子,理所应当!” 白树靠的足够近了,他猛地出手,刀尖如同精准的蜂刺,与他的目标丝毫不差!这是他常年行针和动刀练就的稳定。 但是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壮汉竟然猛地扭头,抽刀一挡,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猛地就将白树的斩肾一刀给挡了下来。 “感气境!四重!?” 白树双眼爆睁,猛地后撤! 而那壮汉则是不慌不忙,冷哼了一声。 “小崽子下刀挺狠啊?不想让我当男人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鸟给剁了喂狗啊?” 对方抬刀直指白树鼻尖,双眼满满的杀意。 “我就说怎么宴会突然出事了,果然是声东击西,你一个感气一重都不到的小崽子敢来救人,有胆,今天别走了。” 那壮汉说完就提刀冲了上来!白树暗骂一声,身体迅速后撤,如同猿猴一般跳到了躺在草堆上的肖富贵身边。 然后...一把将【亲子鉴定】扔给了他。 “我只能帮你引开他,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白树扔下【亲子鉴定】后,立马就一个弓身蹦出了猪棚。 那壮汉看了眼白树留下的东西,发现只是个小册子后,便没再多管,而是追了上去。 “呜...唔唔!”(你他妈给我本书有屁用啊!老子最烦念书了!) 圆滚滚的肖富贵嘴巴被堵住,艰难的弯腰,看到白树留下的东西,泪流满面。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靠这玩意自救,但还是用下巴上的肥肉将【亲子鉴定】夹了起来,而就在这时,有人来了... 另一边,白树艰难的边打边扯,他没想到会有第二个感气境的土匪,信息上的不足导致了这次的意外,白树无可奈何。 “不错啊小崽子!连感气都没有,竟然能和我打到现在!” 那壮汉连砍了几十刀,竟然一刀未中,不是被白树用短刀架开,就是被灵活的扭掉。 白树或许杀不了这壮汉,但他有自信全身而退! 哪怕是家中那最强的感气七重的卫队长,也在正面对决中未能砍中自己一刀! 凄凄沥沥的雨幕之中,两个迅影来回碰撞,一个势大力沉,一个灵动飘渺。 两者互相纠缠着,始终分不了胜负。 而白树此时体力不足,速度越来越慢,而那壮汉却依旧龙精虎莽,凡人,终究是差了太多。 “不行,这样下去别说救人,我自己也要搭在这里...” 白树眼神变得阴沉,脑中开始思索对策。 “那奇怪的泥塔,不知道能不能镇住这家伙,要不试试?” 白树心中一动,刚想唤出泥塔,尝试对抗强敌,结果下一秒,不远处的雨帘中就传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以及阵阵惨叫声。 “休伤吾儿!” “爹!就是他!干他!” “大哥!我们是自己人啊!” “大哥你怎么了啊!” 随着惨叫声越来越近,白树和壮汉全都愣在了原地,扭头看去。 只见原本应该正和家仆打在一起的土匪老大,此时竟然捂着屁股上的伤口,和其他土匪喽啰打在了一起。 而家仆则是一脸懵逼的在后面,和肖富贵站在一起。 “大哥!你怎么了?” 那个壮汉满头问号,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发什么疯。 而白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壮汉不注意,立马一个箭步,来到了家仆的身边。 “还有个感气四重的家伙!拖住他!” 家仆得令,立刻冲上去和刚刚的壮汉打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而白树则是看向肖富贵,但还没等他开口,肖富贵就一脸激动的开口。 “我草白树!你这什么宝贝啊这么神!刚刚我被捆住差点挣脱,进来一个人刚想扇我,结果看到你这书之后,立马就一边痛哭一边给我塞钱,还说我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儿子,说我受委屈了,主动把我领出来!” 肖富贵眉飞色舞的讲着自己的奇遇,手还来回比划,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白树整个人傻在了原地,他突然觉得这个没节操的法宝真的好适合这家伙。 “然后我出来之后还有人想砍我!刚刚那人就帮我挡刀还让我快跑!接着我就再拿出那小册子!一路飞奔!谁想砍我谁就是我爹!马不停蹄直接爹到了大门口!然后撞到了正打架的土匪大哥!我就让他当我爹!一路杀了出来!” 听完了肖富贵的话,白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然后伸出了大拇指。 “我牛逼吧!” 看到白树的称赞,肖富贵骄傲的扬起了头颅。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确实厉害,真是个大孝子...” “啊?你说啥?” “没事,夸你呢,我们走吧。” 白树叹了口气,随后回头看向战场,此时受伤的土匪大哥和家仆已经和那个壮汉打在了一起,看上去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 这次行动可以说是有惊无险,现在只需要去叫县衙收拾残局就行了。 “诶诶诶白树你等下!我被绑的时候听说除了我之外,他们还有个货物,好像比我还金贵!宴会也是因为那个才开的,来都来了,我们要不把那玩意带上再走?” “你特么被关猪棚有感情了是吧?” 白树无语至极,但转念一想,能比肖富贵还值钱?那或许真是个宝贝,现在情况又没什么危险了,看看也无妨。 想到这里,白树就将肖富贵带到了之前藏身的山洞,让他在这里等着,他则是转身再次深入匪寨,进入了更深处。 “这是?” 白树一脚踹开了深处唯一一间上了锁的房屋,不得不说这里比关肖富贵的猪棚环境好多了。 有床有桌有妆台,桌上还有丰盛的饭菜,只是一口都没动过。 “有人么?” 白树唤了一声,走进了房屋,而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别过来!你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白树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较小的身影站在房屋角落。 那是个可爱的女孩,手上拿着一快尖锐的石头抵在自己的脖颈上,石头看上去是自己磨的。 白树愣住了,倒不是因为那女孩的行为。 而是因为... 那女孩长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嗯...好像是松鼠的耳朵。 第四章 松松 “妖灵族?是要当作奴隶卖掉?难怪...那的确是比肖富贵有价值多了。” 白树仔细的观察了面前那个有着松鼠耳朵和尾巴的小女孩。 对方看上去十五六岁,眼睛大而灵动,像是蕴含着湖泊,只是泪光朦胧,略现憔悴。 皮肤白嫩如雪,体态虽然还算是幼年,但身体的比例和曲线却很妖孽,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发育的相当有料。 “嗯...很可爱,美人胚子,单看身价估计能顶至少三个半肖富贵。” “不对...双手和人一样,也没毛,双足也无兽化的特征,不是纯血的妖灵族,混血么?” 白树往前走了一步,更靠近了些,这才看的更清楚。 妖灵族外观上其实更接近兽,但面前的女孩却更接近人,看来血脉不纯。 这样的话市场价就要低些了,嗯...也说不准,在某些有特殊审美和癖好的人群身价反而会上升也说不定。 “你别过来!我...我真的会刺的!没人会喜欢尸体的!那样你就什么都拿不到!” 看着白树再次向前,长着松鼠耳朵的小女孩又将手上的石匕往脖子刺了刺,但似乎刺的太深了有点疼,又松了松。 “咳咳...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也许喜欢尸体的也有。” 白树看着小女孩发抖的双手以及怕疼的模样,知道她不会下手的,顿时起了恶趣味。 “而且啊小姑娘,你这样刺不死自己的,只会捅穿自己的颈动脉,你会在极度痛苦的状况下体验血液流失的感觉,这个过程大概会持续七八分钟,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冷,四肢变得麻木,最后才会一命呜呼。” 白树笑脸盈盈的走上前去,而小女孩听着白树口中的形容,面色苍白,尾巴绷直,毛发炸开,手上的石匕又不由自主的松了松,显然是被吓到了。 “你啊,要是真的想一击毙命,我建议,往这里捅。” 白树蹲下身,视线和小女孩持平,随后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那平静的目光让小女孩不寒而栗,颤抖的更加剧烈。 “啊!” 下一秒,小女孩尖叫了起来,吓得手中的石匕都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缩在了墙角,仿佛面前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呵呵,这才对么,小女孩拿什么刀子,还架在脖子上,多危险啊。” 白树呵呵一笑,捡起了地上的石匕,丢在了一旁,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很受小孩子欢迎的糖果,里面有坚果夹心的那种。 “别怕,我叫白树,那群坏人都被我打跑了,没人再来伤害你了。” 见吓人的魔鬼突然露出了笑容,甚至还向自己递来糖果,小女孩一时间愣住了,过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 “真...真的吗?” “当然了,来吃点糖吧,作为交换,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不好。” 白树又将糖果往前凑了凑,那小女孩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抵不住疯狂分泌的唾液,一把抓过了糖果,塞进了嘴里。 作为贵重的商品,虽然在这里不愁吃喝,但却根本不会被当人对待,更像是要好好打理的牲口,甚至有些禽兽想对自己动手动脚,要不是为了卖钱,他们恐怕早就忍不住了。 经历了这样的地狱,比起他们,面前那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大哥哥,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我叫...松茸...” “额...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因为我是松鼠种啊,而且毛茸茸的。” 白树闻言愣了一下,好像有点道理?但...这种食材的名字叫起来的确有点怪怪的。 “我可以叫你松松吗?” “还有糖吗?带坚果的那种!” “要多少有多少。” “好!那就允许你叫我松松!” 这就答应了?白树摸了摸鼻尖,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好骗。 骗得了松松的信任,白树抱起了她,走出了房间。 别误会,这并不是白树想要刻意制造身体接触,他对兽耳小萝莉没兴趣,只是因为对方根本没怎么吃东西,太过虚弱,又受了惊吓,这才不方便行走。 “松松,你被抓到这里多久了?为什么要抓你啊?” 白树怀抱松松走进了雨幕里,他弯着腰,尽可能用自己的脊背,为怀里那个刚刚经历了恐怖的小姑娘,挡下一些寒冷的水滴。 “呜...昨天...刚刚到这里,但我之前是被其他人抓到的,然后,他们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结果这群人就趁机把我带走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松松嘟嘟囔囔的,嘴里还塞满了果仁糖,不愧是松鼠种。 白树则是在听完后皱起了眉头,他联想到了不少事情。 “昨天才到这里?而且【野狼帮】并不是直接抓走了她的人,而是去什么地方截了胡?” “昨天...好像的确是有个不明商队被劫了,本以为是普通的商队劫持,现在看来还牵扯了妖灵族和奴隶买卖,不简单啊。” 白树不由得有些心疼起了怀里的女孩,但由于坚果糖已经投喂完了,只好慈祥的摸摸头以表关心了。 “这样啊,没事儿,别担心,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不会让你饿肚子,不会让你被欺负。” 白树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飘渺,但却重重的印在了松松的心里。 “真...真的吗?” “当然了,我从不骗人。” 白树微微一笑,他本想问问松松的父母怎么样了,但转念一想,一般奴隶贩子都不会留活口,要是她父母还活着,刚刚就一定会嚷嚷要找妈妈了。 “还是别提这件事了...” 白树沉默了,不再开口,而是抱着松松,随后去到了肖富贵躲着的山洞里。 这时候,家仆也已经到了。 “搞定了?” “都搞定了少爷,那土匪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那刀抡的好像死了孩子一样,屁股都特么对穿了,硬是像没事人一样,跟另一个土匪同归于尽了,我都没怎么出手来着...” 家仆挠了挠头,似乎很不解刚刚的情况,而白树则是再次敬畏起了那座神秘的泥塔,里面带出的东西实在是可怕至极。 “肖富贵,东西还我,还有,我这家仆为了救你废了不小的力气,回去了送他把好刀,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我家兵器库随便他挑!” 白树没忘了自己的承诺,而肖富贵则是将【亲子鉴定】还给了白树,表情还有些犹豫,看来是很喜欢这宝贝。 “很好,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回去吧。” 收起【亲子鉴定】,没有再多耽搁,白树一行人顶着暴雨,就这么踩着泥泞的山路,一路回到了城里。 而回来的正好,大批的肖家人和白家人,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看上去马上就要出城。 看来之前带着伤者回去的家仆,果然没藏住秘密,白树私下去救肖富贵的消息传了出来,若是他们回来的再晚点,这些人就要冲进山里去救人了。 “感谢白小友救回犬子,日后定有重谢!” 白肖两家礼貌的客套了几句,表达了对白树的感激后便离开了。 而白树的父亲白仁,看着自己孩子怀中的混血妖灵族人,叹了口气。 “你啊...哎,罢了,小姑娘不能淋雨,先回去再说吧。” 白仁挥了挥手,早已习惯,毕竟,白树不是第一次往家里救人了。 “好的,父亲。” 白树见父亲没有怪罪自己的鲁莽,松了口气。 他随着众多家仆和卫队回到了族内,先是将松松安置好,让人照顾着,随后,他来到了之前的伤者那里。 “恩人!你怎么来了!” 一推开门,白树就看到有个人影被白纱裹成粽子,还吊在床上,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 他还咧着嘴在笑,门牙掉了一颗,无比喜感。 “咳咳...是啊,我特意来看你,顺便把你这个宝贝还了,太过贵重,我实在收不得。” 白树强忍笑意,刚想将泥塔召出来,却发现,那泥塔竟然缩在自己的脑子里不出来了!仿佛很喜欢这个地方,完全不听使唤。 “额?” 还没等他疑惑呢,床上的大粽子就开口了。 “不行!绝对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送给你就送给你!再贵重我也不会收回来的!不然怎么报答救命和照料之恩?” “这...” 见对方态度坚决,自己还突然召不出泥塔了,白树无奈,只好点头接受,又聊了一会便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的卧房,打算梳洗一番换身衣服,顺便研究一下泥塔。 他再次尝试召唤泥塔,这次却很顺利,果然,泥塔恐怕有意识,不愿离开自己了。 “什么情况啊这...” 白树叹了口气,随后再次进入了泥塔内部那无垠的星空之下。 空中依旧是无数的星辰,以及之前那颗巨树化成的豆子。 只是...让白树没想到的是,天上的星星,竟然又亮了一颗! “什么?怎么又亮起一颗?是我做了什么么?” 白树愣住了,他看着第二颗亮起的星辰,心中不解,不知道这点亮星辰的条件是什么,自己又是如何触发的。 也不等他探究,突然间,第二颗星星闪烁了起来,正如第一课那般,投下星光,缓缓垂落。 一个物品,渐渐的来到了白树的面前,看上去...是一个兽皮制成的粗糙符袋? 白树将其握在手中,随后,脑中果然出现了信息。 【无尽符袋】 【种类:主动道具】 【功效:存放并复制符箓】 【内存2/10:《降智符》《腹泻符》】 【作用:可自动复制并生成存放的符箓,上限十种,每种三张。】 【注释:在符箓取出后停止刷新,直到所有取出的符箓皆被使用】 【评价:符袋本身没什么特别,但相信你很想知道目前里面的符究竟从哪里来的有什么用,这里的建议是,实践出真知~】 白树看完了脑内的信息,随后打开了符袋,从里面抽出了两张黄色的符纸。 分别写了《脑残》,以及《窜稀》。 沉默...充斥了整片星空之下,直到几分钟后,白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第五章 我要修仙 “还是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白树退出了泥塔内部,意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他的手中,也真的出现了【无尽符袋】。 白树面色复杂的从符袋中掏出了《降智符》和《腹泻符》,他拿在手中,思考着该怎么去试验,以及这俩奇葩玩意究竟有怎样的实际用途。 “撇开这奇怪的符不说,【无尽符袋】本身是很不错的宝贝,如果有好的符箓,就可以无限的取用,当真神奇。” “只是限制也不小,不能靠这个宝贝来复制符箓卖钱了,只能自己使用。” 白树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又将两张符放了回去,随后再次看向泥塔。 “但要说最神奇的,还是这件法宝,究竟有何来头,竟然内蕴一方星空,还有那巨大的黄金树,恐怕来头不小。” 白树收起泥塔,并打算现在开始留意,希望能在下次点亮星辰时发现其规律。 就在这时,白树房间的门突然被人叩响,外面传来了之前一起去匪寨家仆的声音。 “少爷,老爷要见您,在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的卧房里,似乎有话要谈。” 白树推开了门,看到家仆身后多了柄精致锋利的环刀,之前那把生锈的看来是已经雪藏了。 “新刀感觉怎么样?” 白树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家仆则是嘿嘿一笑。 “肖少爷就是阔绰,这刀趁手的很,连卫队长都羡慕来着。” 家仆将刀捧在手里,宝贝的摩挲了一会,随后看向白树。 “少爷,容我多嘴一句,老爷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恐怕这次事情不会简单带过了,您得小心点啊。” “哎...知道了。” 白树应了一句,随后便出了门,朝着松松休息的客房走去。 刚靠近,白树就看到了几位女性的家仆,有的端着热水和药物,有的带着已经换下来的脏衣物,全都在门外候着。 见到白树来了,全都愣了愣,随后恭敬的鞠了一躬。 白树【温柔的死神】这个名号,在家仆群体内也相传甚广,据说是有一次有个家仆说自己脑袋疼,然后就被白树拉着开颅了...虽然说最后病治好了,但对白树的恐惧却怎么都抹不掉,精神萎靡日渐消瘦,没多久就辞职回家养猪去了。 至此,在白树面前,家仆们那叫个噤若寒蝉,哪怕不舒服也不敢表露半点,生怕被白树盯上。 “嗵嗵嗵...” 白树叩响大门,门内无人回应,但他也不急,就这么杵着等了起来。 过了十几分钟,屋内这才传出白仁那低沉平缓的声音。 “进。” 白树推开门,进屋,随后小心的将门带上。 “父亲,您找我?” “嗯,过来说。” 见自己的父亲坐在客房的桌前,白树走了过去,站在了对面。 他回头瞟了眼正躺在床上熟睡的松松,她看上去小脸红润睡得很香,白树这才放心下来。 “这个小姑娘身体没事,把过脉了,只是因为长时间精神紧绷,没有休息好也没吃什么东西,有些虚弱,养几日就好了。” 白仁看着面前,自己那善良的儿子,叹了口气。 “既然是你带回来的,你就负责她的饮食起居,等养好了,你自己看着办。” 白树闻言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的父亲会好奇松松的妖灵族血脉,但却根本没提。 “父亲不问她的来历?” “有什么可问的,医者只治病,不看人。” 白仁给自己倒了壶已经凉掉的茶水,呡了几口。 “况且,我虽然老了,但还没到痴呆的年纪,妖灵族,虽然是混血,但随着灵气匮乏,如今也已经基本绝迹了。出现在匪窝里,还是个小姑娘,不是要被卖,就是被抢了然后卖,有什么好探究的?” “我只需要知道,我的孩子是为了行善而非作恶,这便够了。” 白仁的表情自始至终没变过,语气也一样,但白树却很紧张,直到听到父亲不怪罪才松了口气。 自己从小便被教育要以诚待人,以善处事,带回松松这个决定是白树随心而行,但现在看来其实很欠考虑。 这件事一看就牵扯了奴隶买卖以及妖灵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和势力的纷争一定不小,恐怕不是他们白家能承担的。 白树本以为自己的父亲会妥协于现实,至多等松松恢复些体力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如今看来,白仁并不打算这么做。 他不仅仅是一位医者,更是一位仁者,以及一位伟岸的父亲。 白树的眼中,对父亲的仰慕更加深邃了几分。 “多谢父亲。” “嗯,之后若是有什么变故,就先出去躲躲,今天要和你说的其实另有事情。” 白仁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后目光深邃的看向白树。 “儿子,在你眼中,医者代表了什么?你想成为怎样的医者?” 白仁的语气很严肃,白树也连带着收起了轻松的表情。 “在我眼中,医者是希望,不同于战士为杀而挥刀,厨子为食而挥刀,医者只为救而举刀。医者不仅是仁者,更是勇者,每一次诊断和行针都是在与死神抢生魂,每一句话都带着伤者的痛苦和生者的幻想。在真正的医者眼里,这世上的每一缕伤痛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其他人更好的活着。” 白树认真的思考,慎重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看着白仁的眼睛,说出了最后的答案。 “而我想成为,能拯救苍生的医者。” 随着白树语毕,白仁沉默了许久,这才点了点头。 随后,他站起身,走到了门外。 “跟我来。” 白树跟在白仁的身后,一路来到了一间诊室。 这间诊室很特殊,是白仁专有的,平日里不让任何人进入,白树也包括其中。 “这是...” 白树不知道父亲为何带自己来这里,而白仁也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淡淡的开口,说起了别的事情。 “儿子,你说你不愿修仙,是因为不愿看自己红颜衰老友人迟暮,不愿看着往日的云烟成为新添的坟墓,你不忍离别,这才不想踏入仙途,即使浪费自己的一身天赋也无所谓。” “是的,若是自己熟知的一切都逝去,那自己独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树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观点,但白仁却摇了摇头。 “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否定你,但你又说,想成为拯救苍生的医者?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医术,配么?” 白树闻言,双眼猛地一愣。 他自信已经学会了父亲所有的绝学,虽然医疗的手段和风格特立独行,但绝对不弱! “不必回答我,做给我看,接下来的病人,你若是能医好,说明你远胜于我,我便不再多说,今后白家的一切,皆由你掌管。” 白仁一边说,一边带着白树走到了最里面的隔间。 还没开门,白树就已经听到了隐隐的哀嚎声,那声音无比凄厉,无比痛苦,仿佛百爪挠心,蚁虫食肉。 白仁将门打开,一股无比刺鼻的腐臭味冲出,熏得白树睁不开眼。 而下一秒,他终于看清了屋内的情景。 这间诊室内,只有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病人,他浑身腐烂,皮肤都被溶解,流着脓液,血肉也衰败了,有的甚至脱落在了床上。 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但依旧在本能的对痛苦做出反应,无助的哀嚎着。 “这..这是?” 白树自认为已经看过很多恶心的场面了,但这无疑让他有了新的下限。 “不明显么?这是病人,一位中了仙家法门的病人。” 白仁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 “他不知为何招惹了修邪法的仙人,虽然境界不高,至多镇脉境,但对凡人依旧可怕。他刚来的时候,只是觉得腹部剧痛,除此之外并无大碍,但短短十天过去,便成了这副模样。” 白仁的话让白树很是震惊,镇脉境,能脱离感气,就可以真正称得上是仙人了。 他其实一看到这病人就开始思考治疗方法了,但...没有。 身为凡人的他,无论如何都不知道怎么救面前之人,甚至根本无从下手,只能听着他哀嚎,逐渐走向不可避免的死亡。 “我对此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此时早已失去意识,昨日,在我为他缝补疮口的时候,他告诉我,杀了他,但我做不到。” “既然你想要拯救苍生,那么,证明给我看,即使不修仙,也能做到那一步,医好他,我便再不多嘴。医不好,就帮他一把,终结痛苦,然后,放弃梦想也好,逐梦而去也罢,任你选择。” 白仁说完,退了一步,将位置腾给了白树。 而白树望着床上那个痛苦扭曲的人影,抬了抬手,却始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时间过去了半柱香,白仁叹了口气,随后走上前去,取出一根银针,扎在了人影的太阳穴之上。 下一秒,对方停止了挣扎。 “儿子,无论你修仙与否,死亡和病痛都无处不在。你修仙,便少几个痛苦而死的人,你不修,世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但,就不要再说什么拯救苍生,济世为怀,太过虚幻,且幼稚。” 白仁收起银针,随后用布将死者的面部遮盖。 白树看到了,自己父亲的手,在颤抖。 他明白,父亲不像自己有天赋,如今这般年岁也才感气六重,始终无法真正的踏上仙途。 若是他有的选,恐怕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修炼,即使这代表了要目睹亲朋老迈,独行沧海桑田,因为这才是医者。 白树顿时有些羞愧,在【医】的道路上,自己还差了父亲太远。 “我有天赋,且有这奇怪的泥塔,或许...我能比任何人走的都远,做的更好。” 白树眉头皱起,他看向自己父亲的背影,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 “爹,我要修仙。” 第六章 快上床 自白树说自己要修仙以来,已经过了三天。 当时白家父子俩的对话其实还有别的内容,首先肯定是白仁欣慰的笑容,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家出个长命百岁的仙人呢? 但还没等白仁夸奖,白树就大言不惭的放出豪言。 “我虽修仙,但只为救人而修,我在此立誓,无论日后修为多强,都不会对任何人下杀手,医师的手,只救,不屠。” 白仁脸上的微笑顿时消散,嘴角不动声色的抽了两下,倒不是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杀人,而是他清楚,这个世界,恐怕是容不下这种天真的想法的。 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当是句戏言,毕竟只要走上了仙途,白树迟早会明白现实的残酷,只希望他学会这个道理的代价不会太过沉重。 在那之后,白仁就出门了,一消失就是三天。 在这期间,松松的状态好了不少,作为白家的客人,她的饮食起居都有人照顾,但她似乎并不喜欢那些家仆,反而每天晚上都偷偷的跑到白树的房间。 被发现了就会被拎出来放回客房,可若是没被发现... 那白树第二天早上就会在自己的被窝里发现一只蜷缩的兽耳小萝莉。 但白树心里清楚,松松没想太多,似乎只是把白树当成了最依赖的人,如同父母,如同兄长。 “松松,别躲了,听到你来了。” 晚上,白树坐在桌前,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他点着油灯,翻看着自己父亲的医疗手札,并时不时的伸出手对照着穴位进行点按,体会学习,在他看来,这就是凡人所能到达的医术绝巅了。 “...” 而白树的身后,窗台外,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从窗沿下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一双灵动的眼睛。 松松探出脑袋,看着白树映照在灯火下的背影,什么都没说,似乎还抱着白树是在诈自己的侥幸心理。 又过了几秒,见松松不回话,白树叹了口气,合上手札回过头。 “松松,别躲了,真发现你了,窗户外面,你的耳朵都露出来了。” 听到了白树无奈的声音,松松双眼泪汪汪的探出了头,似乎很委屈。 “别赶我走好不好...我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 松松说话带着点哭腔,一边说还一边把手伸进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 “我把零食都给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看着松松可怜巴巴的样子,白树笑了笑,站起身走了过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行,那我就收下了,放心吧,我陪你,黑只是一种颜色,没什么可怕的。” 白树一边揉着松松的头,一边接过了布包,打开一看,顿时眼角抽搐。 “我就说伙房里的花生和瓜子跑哪里去了...全被你囤起来了啊?不愧是松鼠种...” 见白树接过了布包,松松顿时眉开眼笑,直接从窗台翻进了白树的屋里,身手别提多矫健了。 “嗯...据说几百年前灵气尚未衰竭的时候,妖灵族极其强大,而且大部分体质天生善于修行,远超人族。如今灵气衰竭,妖灵族几乎不见踪迹,也不知道修行天资如何。” 松松爬到了床上,缩成一团躲进被窝,只露出一颗脑袋,好像一只小乌龟。白树看着她这呆呆的行为,顿时笑了起来。 “她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天才啊...日后有机会再试吧,我此生还未走出过清风县,说不定外面的世界有适合松松的功法呢?” 白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了个马扎,坐到了床边。 “要听睡前故事吗?” 白树摸了摸松松露在外面的头顶,好像变成了一个慈祥的老伯伯。 “才不,小孩子才听睡前故事,我长大了!” “长大了还怕黑啊?” “要你管!快来睡觉!” 松松缩进了床内侧,将白树的位置腾了出来。 而白树则是挠了挠鼻尖,坐怀不乱。 “你睡着我再休息,放心吧,我永远都在。” 有了白树的保证,松松很快就睡着了。 她小脸红扑扑的,睡得很安稳,看来做了个不错的梦。 在确定松松睡着后,白树便立刻起身走出了房门。 而门外,一个人影正静静的伫立着,那是白家护卫队的队长,感气境七重,虽算不上仙人,但也是凡人中的佼佼者。 “少爷好耳力,我本想等小姑娘睡熟后再叩门,没想到您直接出来了。” “云彬大哥,我父亲回来了?” 白树看到云彬,顿时笑了起来,两人关系不错,时常互相切磋,虽然白树连感气一层都没有,但他却天生气血旺盛,动如脱兔,力比龙象。 动起手比寻常的感气三四重都要凌厉几分,是白家为数不多能跟云彬嬉闹的人。 “是的,自从您那天说要修行后,老爷立马命我随行,去几处曾经有过人情的仙人洞府里,要了几份入门功法的抄本,让我带给您。” 云彬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三份书籍,递到了白树的手里。 《引魂诀》 《聚气诀》 《撼山诀》 “功法分九阶,一阶最为强悍稀少,九阶最为平凡普遍,这三册,虽然只有八阶,但却是流传人间最广的三篇感气境功法,分别对应了神魂,气海,肉身三方面,您可以考虑您偏好的修行和战斗方式来选择功法。” 白树翻开三本书籍随便看了看,几乎是快速的翻了一遍,随后忽的感觉脑袋一阵刺痛,好像是泥塔有了反应。 白树闭上了眼睛,意识深入泥塔,过了几秒,又猛地睁开,满眼的骇然。 但他很快隐藏了起来,抬头看向云彬。 “只有三册么?难道天下人修的都是这三种?” “当然不是,只是这是三册在修仙者内最广为人知,且修行难度最低,是入门的最好选择,我虽然感气七重,但修的只是九阶功法,以您的天资,若是能修这三门功法,恐怕只需感气五重,我便不是对手了。” 云彬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是主修功法无法变更,他肯定要重头再来。 他话音刚落,白树就凑了上来,一双大眼紧紧的盯着云彬,吓得他往后撤了一步。 “云大哥!家里还有多少这样的功法?” “额...若是不论品阶,不论种类,似乎还蛮多的。” 白树闻言,双眼越来越亮。 “拿来!全拿来!无论品级,无论种类,只要数量够多就行,我要选出最适合我的功法!” “少爷...功法这种东西,宁缺毋滥啊。” “别管那么多,拿就是了!” 最终,云彬抵不过白树,只好依照吩咐去收集功法,哪怕是九阶,甚至是落了灰的无阶功法白树都要,那种东西到处都是,可有的搜了。 而白树,他还一个人傻傻站在原地,双眼放光。 刚刚他在阅读功法的时候,头颅突然刺痛,怀疑是泥塔有了反应,因此白树意识沉入其中,却没想到,那昏暗的星空竟然出现了光亮! 那些光痕凭空出现,组成了字体,连成了字句,出现在了白树的眼前。 那分明就是那三卷八阶功法的核心要诀!竟然被拆分总结成了几句浅显易懂的话!组合在了一起! “难道泥塔能够将功法的核心拆分重组?若真是这样,只要数量足够,我便能拼凑出极其强大的功法?” 白树心中震撼,他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若是能拼凑出五阶,甚至是四阶三阶的功法,那自己岂不是在起步就领先了他人不知多少步? 白树看着泥塔中沉浮的三句话,越看越觉得玄妙,虽然没见过高阶功法,但想来不会差多少。 白树走回自己的房间,心里盘算着,一般的门派招收外门弟子最低标准是感气三重,更好的门派则是四重,或是天纵奇才。 若自己能够学习最好的功法,在数月后的门派召徒之前达到感气四重,那说不定就能拜入强大的宗门,学到更多医道丹道的知识。 甚至还能让松松也强大起来! 想到这里,白树就心中向往。 “真是令人期待。” 第七章 大粪煮米粥 “少爷,县里能找来的全找来了,都是些九阶和无阶的功法,甚至都称不上功法,只是一些狂人的臆想和揣测,根本无法修炼,强行修习只会让人疲累癫狂,要三思啊。” 隔日,云彬与几号人推着车前来,足足四辆,每辆车上都载满了书,加起来足有几千本,全都堆在了白树的门前。 “放心,我不傻,你们退下吧。” 白树很满意云彬的效率,等人都离开,他便蹲下身,一本本翻阅了起来。 “【化云劲】,【不死天功】,【煮海诀】...呵呵,书还没肖富贵的脸皮厚,名字起的倒是霸气无边,果真是狂人,写这些东西的估计连感气一重都没有。” 白树随便翻了翻,就大概知道了这些破烂的真实价值,那就是没有价值。 但好在,有泥塔在,即使是这种丢在地上都没人要擦屁股都嫌纸薄的垃圾,白树也能将其压榨出些许作用。 “果然,哪怕是这种垃圾,也总会有几个字词甚至是语句有些许价值,经过提炼后会映照在星空之下。” 白树翻了几本书,意识潜入泥塔,果然,浩瀚星空之下,原本那三本八阶功法总结出的字句又长了不少,有了些许延伸,十分的玄妙。 白树心中激动,赶忙退出泥塔,继续快速的翻阅起了地上的一堆功法。 过了两个时辰,地上的几千本书籍被白树翻看了半数有余,正当白树放下手中的【大日炎阳诀】,准备再拿一本垃圾时,突然间,他脑海中的泥塔发出了一阵轻鸣。 白树心中一喜,放下书籍,意识再次进入泥塔。 这一次,漫天星辰闪烁着辉光,投影下了无数的文字。 白树看着面前的星光天书,无比震撼,这些字句高深莫测,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三册八阶功法能比的,虽然没见过高阶是什么样子,但白树相信,这绝对不弱于五阶甚至四阶功法! “太神奇了...” 白树轻叹,而下一秒,漫天的星辉涌动了起来,天书化为潮汐涌动,最终形成了涡流,朝着白树席卷而来,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此功无名!且是泥塔所创,世间唯一!” 白树无比震撼,他抬头看了眼漫天的星斗,最终决定。 “星辉凝字,且取万千功法之长,就像是聚星辰为云海,就称之为【星云诀】吧,虽然只有感气境,但日后只要多寻得其他境界的功法,总能糅合出来。” 白树盘坐于泥塔内的星空之下,开始闭眼体悟【星云诀】。 他先是通篇阅读了一边,可越是读下去,眉头就皱的越紧。 “怪了...那三篇八阶功法,虽然修习方向不同,但都是感知天地间的灵气,并引灵气入体形成气旋,在凝聚出第一个气旋后便可自主吸收灵气,气旋越精纯,灵气吸收程度越强。” “可这【星云诀】为何修炼方法完全不一样?” 白树睁开眼,回想【星云诀】上的内容。 【星辰有灵,灵脉纳之,灵气离散,融于风息,灵识所感,仅为残余】 【日月星辰,感之灵韵,引辉成旋,淬魂锻体,开拓洞天,无敌世间】 “什么意思,是在说修行人士日常所见灵气其实都是灵脉所渗透出的残羹剩饭?真正的灵气来自于日月星辰之中?而这【星云诀】就是直接从源头引动灵气淬炼自己?” 白树心中震撼,若真是如此,这功法恐怕就不只是四五阶这么简单了,如此霸道,恐怕至少在三阶以上! “现在正好是正午,松松个懒虫还没起床,正好试着修炼一下,看看能不能给松松修行。” 白树退出泥塔,回头看了眼卧房,确定松松还缩在被窝里,他便放下心来,几步爬到了屋顶,确保阳光能尽数映照在自己的身上。 为了更好的吸收的灵气,白树将衣衫褪去,只着下身衣物,若此时是夜间无人,说不定他就全裸了,但现在不行,要脸。 “屏息凝神,三分清气上浮至仙台,七分浊气下沉至气海...” 白树按照法门运功,也不知是他天赋强悍还是【星云诀】太过玄妙,紧紧一瞬间,他甚至还未入定,就清晰的感知到了周围星星点点的灵气! 那些灵气如同夜晚烧火时伸出的燃灰一般,四处飘散,十分的稀薄,甚至难以引导,就如同风中的杨絮,越是想抓越是四散而去,只能等待其主动撞上自己。 “难怪其他人修行进度如此缓慢,都说千百年前空气中的灵气如江河般汹涌,可现在却少得像是尘埃。” “几年时光只能进境一重,如此这般,的确考验心性。” 白树眉头微皱,继续按照法门运功,时间过了半柱香,渐渐的白树感到了些许灼热感。 “奇怪...温度不曾变化,为什么我会有种灼痛的感觉?” 白树闭目,意识四处寻找炽热的源头,可空气中除了四散的灵气,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 可当他抬头一望,这才发现那灼痛的源头。 寰宇之上,烈阳释放着无量灼光,炽热可怕的灵气如同汪洋一般翻涌,仅仅是散发出了一丝半缕都比整座清风山的灵气加起来都要厚重狂暴! “是太阳!” 白树骇然,那可怕的灵气,即使隔着千百公里都仿佛要将自己烧熟,而这【星云诀】,竟然要将其引入经脉形成气旋? “有没有搞错!这不是自绝么?” 白树将信将疑,但又觉得必须试试,否则【星云诀】就浪费了,自己才刚刚踏入仙途,绝对不能因为胆怯就此止步! “试试看,若有意外,中止便是。” 白树咬了咬牙,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运行法诀。 “耀日当空,灵息如火,化火成浆,灌注经脉,引气成旋。” 白树一边喃喃,一边尝试勾动寰宇之上的烈阳灵气。 可灿灿骄阳又怎是凡人可撼动的,白树拼尽全力,浑身挥汗如雨,也仅仅勾动了无比飘渺的一小缕灵息。 这缕灵气散发着狂暴的气息,被白树压缩,最终由气成液,由液凝浆。 一小滴无比璀璨的灵浆,出现在了白树的面前。 “不能直接入仙台,先从四肢开始尝试吧。” 面前狂暴的灵浆让白树有些胆寒,他不敢将其融入眉心,而是先从右臂入手。 灵浆如同药膏一般敷在了白树的小臂之上,随后缓缓渗透。 想象中的剧痛并未出现,一开始只是有些灼烧,但渐渐的,就没了感觉。 “好像...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白树松了口气,可就在他念头刚刚出现的一刹那。 下一秒,太阳灵浆渗透的小臂就猛地开始泛红! 狂暴霸道的灵气瞬间冲入白树的经脉中,疯狂的改造着他的脉络和躯体! 这一过程无比的剧痛,那感觉就好像被泡在了岩浆里,四肢百骸都流淌着火焰。 “啊啊啊啊啊!” 白树惨叫了起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右臂瞬间起了水泡,然后经脉崩开,皮肉发出了滋滋的沸腾声,就好像烤熟了一样,渗透着油脂的香味。 “好痛!好痛!啊啊啊啊!” 白树二话不说蹦下了房顶,动静很大,屋里的松松揉了揉眼睛,嘟嘟囔囔的坐了起来。 “白树,好香啊,你在烤肉吃吗?” 此时的白树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满脑子都是剧痛带来的抓狂。 他只想赶紧找一处寒泉泡着,别的什么都不需要! “呲啦...” 白树的体内被那太阳灵浆快速的改造,他本就强大的天赋此时再次被精炼,体内的污浊全都被逼了出来,至于从哪里... 哪里有洞从哪里。 七窍,前后,毛孔,以及经脉上被撑开的孔洞。 此时的白树浑身像是包裹了泥浆,无比的恶臭,再加上体内狂暴灵气的灼烤,他就像是掉进了茅房,还去桑拿房焖了半晌。 “水!水!” 白树发足狂奔,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的速度和身手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的程度。 白树嘶吼着,再也受不了剧痛的折磨,发了疯一般跑到了膳房,随后一眼看到了一口大缸,里面全都是洗好的米,以及泡米的山泉水。 “得救了!” 白树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猛子扎进了缸里,瞬间浑身冒白烟,缸里的水也沸了起来,生米全都被焖熟,只是可惜全都粘上了恶臭。 “谁啊!谁那么缺德在膳房煮大粪啊?” 不一会,专门负责做饭的大妈便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然后就看到了泡在棕黑色粘稠米粥里的白树。 “少爷!你...你好这口啊?” “...” 生无可恋的白树不想说话,继续泡在米缸里。 他能感觉到,就刚刚那一小段时间,自己体内就已经产生了第一个无比神异的气旋,似乎是踏入了感气境一重。 如此可怕的破境速度,任谁听了都会大呼妖孽,唯独白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庆祝,反而无比的郁闷。 “不行...绝对不行,太痛苦了,我也就算了,这种东西绝对不能拿给松松修炼...” 白树闻着恶臭,看着自己身上可怕的烧伤和崩裂的皮肉,心有余悸。 “真的会死人的!” 第八章 小跟班 “嘶...疼死我了...” 白树此时已经从米缸的粪水里爬出来了,体内的灼烧感消失,只剩下了伤势带来的剧痛,虽然减缓了不少,但一样不好受。 “少爷,这粥...您喝么?” “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在修炼...” “哪有修炼泡大粪的?” 白树满脸黑线,眼看绕不过去,最终不再提这个问题,给了点封口费,便匆匆离开。 他赶紧去泡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回到了自己的医药室里,开始疗伤。 “经脉撕裂,皮肉灼伤,得先接脉,然后外敷药散才行。” 白树咬着牙,将手指伸进皮肤破裂的伤口内,忍着痛,将血浆之中破裂的脉络对齐。 鲜血顿时溢出,淌在了地上。 白树冷汗直流,他从没想过修炼如此痛苦,但忍受剧痛的同时,他心中也十分惊异。 “不对,以我现在的出血量,在没输血的情况下我应该已经意识不清了才对,可我意识清晰,甚至非常的亢奋,怎么回事?太反常了。” 白树忍着痛,另一只手刚刚拿来缝合脉络和伤口的针线,还没下手,就停在了半空。 “愈合了?这...才半柱香不到?” 白树骇然,自己刚刚对齐的脉络,此时竟然已经长在了一起! 这对凡人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伤势,起码要缝合几十针,然后调养个把月才行。 “是感气一重带来的回复效果么?不对...就连感气五重的云彬都没有这么离谱的回复力,是【星云诀】的效果?” 白树想到这里,立即闭眼,感受到了正沉浮于自己气海之中的灵气涡旋。 “像轮太阳一样璀璨...这哪里还是气旋,分明就是灵气形成的洞天!” 白树骇然,普通的气旋云彬给自己形容过,就是那些灵气颗粒组成的漩涡,闪烁着微弱的光辉。 但自己体内的气旋,更像是一轮璀璨的烈阳,如同门户,甚至是传说中可以淬炼灵气温养己身的洞天! “【星云诀】,绝非凡品...” 白树此时感觉自己强悍的离谱,甚至有种能和云彬厮杀的错觉! 要知道,自己可是才感气一重啊! “得找机会和云彬比比,验证实力才行。” 白树刚这么想着,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很轻快,怀里还有坚果碰撞的声音,看来是松松。 “白树!你在哪?快出来!我嗑瓜子给你吃!” “别进来!” 眼看松松到了门口,白树赶紧吼了一嗓子,吓了松松一跳。 “不进就不进!吼那么大声干嘛!” 松松撅了撅嘴,刚想听白树的话,在外面等他。 但她的小鼻头忽的一抽动,双眼顿时睁大。 “血腥味!白树!你没事吧!” 闻到了血腥味,松松心中担忧,全然忘了白树刚刚不让自己进来的话,怀里的瓜子和花生等果仁撒了一地,整个人一溜烟冲进了白树的医室里。 “我没事,别担心。” 松松冲了进来,白树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赶紧安抚。 但他忘了,此时自己的状态很吓人。 松松冲了进来,顿时傻了眼。 看着白树浑身是血,狰狞的伤疤爬满了全身,他甚至还把手指伸进伤口里掏着什么,皮肉都翻开,十分的可怕。 “鬼啊!” 松松吓得耳朵直立,尾巴上的毛也全都炸开,然后嗷了一嗓子,双眼一翻,板板正正的倒了下去。 白树看着昏倒的松松,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行,得给她弄套新功法,要去掉所有霸道的部分。” 白树知道自己现在恢复力惊人,于是简单的包扎过后,就抱着松松回到了卧房,将其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随后再次来到那堆功法面前。 “【星云诀】太过霸道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融合太多霸道的要诀,我只要专门将那些温和的功法跳出来,在通过泥塔总结,相比能够拼出更加温和的功法。” 说干就干,白树一头扎进了功法堆里,这一找,就是整整一天。 夜晚,躺在床上的松松幽幽醒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随后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猛地弹起! “白树!不要死啊!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呜呜呜...” 松松哭丧个脸,可话音还没落,白树就端着热乎乎的粥走了进来。 “我还年轻呢,为什么要死啊?别瞎说了,行了就快吃饭吧,一睡就是一天,懒死你了。” 白树温和的笑着,将米粥放到了桌上。 “白树!你没事吗?” 松松一边叫着,一边连滚带爬,满脸担心的扑到了白树的怀里,然后... 扒开了他的衣服,把脸贴在白树的身上,四处检查。 “诶诶!干什么呢!痒!真没事!” 白树没想到松松这么大胆,反倒是自己脸红了起来。 松松仔细的检查,小鼻子还使劲抽动,似乎想闻出血腥味。 但那是不可能的,就连白树自己都惊讶,那么重的伤,竟然不到两个时辰就彻底恢复,甚至自己身上连道疤痕都没留下,完全不合逻辑。 要知道这才感气一重,若是自己勤加修炼,到了更高的境界,岂不是能做到断臂重生? “呜呜...真的没事,太好了...” 松松彻底的检查了白树的身体,在确认没有任何伤口后,竟然双眼一红,缩进了白树的怀里。 “白树!我做了一个好可怕好可怕的梦!我梦到你浑身是血,还伸手从伤口里抓东西,肉都翻出来了!” 感受到了松松的担忧,白树心中一暖,摸了摸她的头。 “那只是个梦,放心吧,再也不会梦到了。” “你答应我!绝对!绝对不准受那么重的伤!不然...不然我...” 松松脸颊鼓起,似乎在想什么很重的惩罚,但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什么,好像太重了不舍得,太轻了又怕白树不珍视他自己。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但你先吃饭,吃完了我送你个礼物。” 白树看着松松的样子,笑了起来,而松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天没吃东西快饿扁了。 她端起桌上的米粥就灌了起来,几乎要将脸埋进去。 而白树,一边摇头苦笑,一边将他花费整整一下午所糅合成的功法拿了出来。 这是白树专门从所有书籍中挑出的较为柔和的功法所拼凑的,白树仔细阅读后,确定不会对松松产生负面的影响。 “我喝完啦!白树!你要送我什么?是果仁糖吗?” “就知道吃...” 白树叹了口气,随后将抄录好的功法掏出,藏在背后。 “松松,你想变强么?得到足以保护自以及珍视之人的力量。” 白树的语气变得认真了起来,而松松则是愣了一下,然后双眼一红。 “白树,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你要离开我了吗...” “当然不是,我之后可能会为了寻仙问道去别的地方,可能独自游历,或是加入宗门,我离开后,你可以放心的住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但你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总要走出去,到那时...” 白树语气认真,想将世界的残酷说给松松听。 可他忘记了,这世界的残酷... 松松恐怕比他要看的真切。 “我不!” 白树话还没说完,松松就双眼通红的站起。 她紧咬小尖牙,委屈的看着白树。 “白树去哪我去哪!白树留下我就哪也不去!” 听到松松的话,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要去寻仙问道我就一起去!你嫌弃我拖后腿我就变强!你没时间照顾我我就自己照顾自己!我能帮到你的!我会照顾人!” 松松越说越大声,她语气中带着怒,带着怕,也带着悲。 明明是在吼叫,但在白树看来,却更像是哀求。 “我...我会让你满意的,不要丢下我...求你...不要...” 松松的声音弱了下来,逐渐带上了抽泣。 而白树此时才反应过来,他没有犹豫,一把将松松搂在了怀里。 “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 听到白树的承诺,松松哇的就哭了出来。 白树苦笑着安抚了好一阵,又付出了一大袋果仁糖,这才安抚好了松松。 “白树...你说要送我东西,是什么啊?” 松松嘴里塞满了果仁糖,一双玲珑的大眼满怀期待的看着白树。 而白树微微一笑,从背后掏出了自己苦心编撰的功法。 “锵锵!喜欢吗?” 看着白树掏出的书本,松松咬糖的嘴都磕巴了一下,脸色瞬间苦了起来。 “白树...” “怎么了?” “我不识字啊...” “额?” 第九章 铁锅炖自己 “天圆地方,星辉难藏。纳灵入体,骨肉刚强。” “皓月辰星,意收神凝。引纳星光,灵旋藏精。” 今夜,月明星稀,松松和白树找了个没人的小树林,席地而坐。 松松睡了一天,晚上自然睡不着,而白树刚刚踏入感气一重,就精力无限,吃饭倍儿香,身体倍儿棒,更是无心睡眠。 因此,白树就充当起了讲师,替不识字的松松讲述经文,引导她修炼。 松松聚精会神的听着白树讲经,虽然并不明白讲的是什么,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白树白树!纳灵入体是什么意思啊?意收神凝又是干嘛呀?” “嗯...总的来说就是,静下心,感受灵气,然后尝试引导其进入身体。” 白树不厌其烦的为松松讲解,松松也很配合,看着白树的示范,有样学样,终于,在琢磨了两个时辰后,她也进入了静心的状态,成功的感受到了空气中如同燃灰般飘散的灵气颗粒。 “哇!白树我看到了!好像萤火虫!但好少...只有几颗飘来飘去的。” “是的,当今的世界已经不如千百年前了,据说当年的空气中随处可见灵力漩涡,修者进境很快,但如今不行了,天赋强大的人也要数月才能进境一重,普通人更是要数年才行。” 白树面带微笑,看着激动的松松,他为松松定制的功法想来即使不如【星云诀】,恐怕也不会差太多,只要松松有一定天资,相信修炼的速度也不会太慢。 “不同于其他的功法,泥塔所创的功法并非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而是直接收纳日月星空的灵息,即使我已经尽可能的挑选柔和的功法,但想来也会有不适感,也不知道松松能不能挺得住。” 白树皱起眉头,接着教导。 “我们所见的灵气颗粒其实都是万物吸收转化后的残余,灵力真正的源头来源于皓月和艳阳,以及漫天的辰星,松松,幻想联通苍穹,感受灵韵,能否感知到什么?” “哇!有诶有诶!星星上都缠绕着很多灵气,丝丝缕缕的,好多好浓郁!” 听到松松的话,白树松了口气。 “果然,我的功法通过日月修行,松松则是通过星辉,没有太阳的力量那么猛烈,不如就叫《辰星诀》吧。” 确定功法没错后,白树便教导松松纳灵入体,丝丝缕缕的星辉被牵引而下,当第一缕灵息进入松松体内时,她小脸一红,轻哼了一声。 “松松!疼吗?没事吧?” 白树担心的询问,并随时准备好了一大锅的水来给松松降温。 “好舒呼~~” 就在白树紧张的时候,松松却惬意的呼了口气,整个人软趴趴的,小脸也红扑扑。 “好像在泡澡一样~” “额?” 白树傻眼,心中顿时有些不平衡,自己修炼就要被两面翻炒炸至金黄,松松却好像泡澡一样享受? “咳咳...可能这就是进境快的代价吧,松松恐怕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进入感气一重。” 白树刚想安慰自己,结果下一秒就发现,松松体内,无尽闪烁的星辉快速凝聚,第一个灵旋恐怕很快就能成型了。 “...” 白树心态有些受打击,不想说话。 羡慕归羡慕,他心里还是替松松感到开心的,看来,她天赋不弱,恐怕是妖灵族血统的原因。 “我也不能落后啊。” 白树叹了口气,眼看松松步入正轨,他也要开始修炼了。 他看了眼本来是为松松准备的一大锅水,叹了口气,这下变成给自己准备的了,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白树盘坐于皓月之下,将铁锅放在旁边随时取用,随后进入了状态。 果然,夜空之中的灵息没有早上那么狂暴,明月带来的灵气反而有些阴柔,森寒的感觉。 “昼练玄阳元精,夜练月阴之华。” 白树口中喃喃,引动月华降临,融入己身。 想象中的炽热没有到来,反而是一阵刺骨的阴寒笼罩全身。 “???” 白树猛地睁眼,哈了一口气,肉眼可见的白雾从嘴中跑出,皮肤已经结霜,睫毛都挂上了白雾。 什么鬼功法?白天烧死晚上冻死? “我焯!” 白树猛地反应过来,二话不说蹦进了大锅之中。 “松松!快!点火!” 白树冷的直打哆嗦,他吼了一嗓子,将正在享受修炼的松松惊醒。 “啊?点火?要做饭吗?” “就知道吃!快点来把我炖了!” “啊!?那怎么行啊!” “别问了来不及了!” 白树欲哭无泪,极致的森寒让他就要说不出话了。 眼看松松跑去去柴火,白树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些自己炼制的暖体散,全都给自己服了下去。 这种药散是白树一直随身携带的药物之一,可以让人体温升高,倍感燥热,意识昏沉,没想到此时竟然救了命。 松松抱着一大堆木材匆匆赶来,终于在白树被冻晕的前一刻将火烧了起来。 白树在温暖的铁锅中逐渐恢复了意识。 他看着锅旁在切菜并且往锅里撒调料的松松,脸色发黑。 “你在干嘛?” “我...我在帮你调味啊,你都想炖自己了,我觉得至少要让你美味点。” 白树再次陷入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她狠心还是该说她贴心。 看了看松松享受的模样,又看了看铁锅里的自己。 “夭寿啊...” 白树心中苦涩,将头埋进了汤里,不肯面对现实。 一夜就这么过去,松松接引星辉入体,顺利踏入感气境一重。 而白树在铁锅里把自己炖了一夜,身上都被调味料腌入味了,却没能凝聚出第二个气旋来。 “【星云诀】每个小境界差距好大,甚至翻倍了,这又和其他功法不同,虽然修炼速度快,但单靠打坐纳灵,后期进境速度一样会慢下来。” 白树眉头微皱,他查看了松松的气旋,虽然形态和自己大不相同,但却一样远超普通的气旋,仿若洞天,内蕴流转的星链。 “而且,松松白天似乎就感知不到星辰的灵力了,也就是说只有晚上能修炼,嗯...欧耶!平衡多了。” 白树心中暗自开心,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他拍了拍松松的脑袋。 “先玩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去办。” “好!” 松松和白树坐了一晚上,早就想去撒欢了,此时一溜烟的消失,似乎又跑去膳房偷坚果去了。 而白树则是直接走向演武场,他打算再次和云彬过几招,看看如今自己的实力如何。 第十章 邪兽? “少爷,你昨天才开始修炼,大可不必操之过急。” 演武场内,云彬赤裸着精炼壮硕的上半身,手中拿着短棍,而他的周围,还躺了七八个感气一二重的家仆卫队,似乎全是被他打翻的。 每天的训练是白家卫队必不可少的,而作为卫队长,云彬自然是担任的教官的角色。 到目前为止,整个白家,没有一人能真真正正击中他一次,即使是四五个人一起上一样。 “在你眼中我是那种喜欢挨打的人么?” 白树微微一笑,随后控制着力量,稍稍挥了一拳。 此时艳阳高照,白树体内的洞天带着灼热的高温,简简单单的一拳,竟然打出了一道炽热的气浪,将他附近的绿植吹的歪斜。 在场的人全都傻眼,包括云彬在内。 他们都知道白树昨天才开始修炼,但抬手破空这种效果,显然是踏入感气境一重的人才做得到的! “少爷...你...你这就感气一重了?” 云彬本想教育白树要潜心修炼,却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白树的天资。 一天入感气!闻所未闻! “队长,悠着点喽,少爷之前就比我们灵活,现在还修了八阶功法,说不定会输哦。” 旁边被打翻的家仆们全都坐了起来,准备看戏,其中一人甚至还多扔了一根短棍给云彬,因为云彬的看家本领乃是双刀,平常训练为了放水才单手握棍,此时面对实力大进的白树,恐怕由不得他放水了。 “少爷,你无需武器么?” “无需。” “会不会太托大了?” “试试便知。” 白树笑脸盈盈,倒不是他自负,而是他相信【星云诀】的强大! 全力出手的云彬白树是见过的,只要云彬不是真的要和自己拼个你死我活,白树就有自信能和他平分秋色! “那就小心了!少爷!” 云彬双手持着训练的木棍,当作双刀,左手正握右手反握。 随着一声咆哮,云彬整个人重心压的极低,仿佛伏龙一般在地上“游动”,那姿态不像是常人能做到的。 白树只觉得平日和善的云彬化成了一跳捕猎的毒蛇,只要露出破绽就会立刻露出毒牙,扑杀过来。 但白树却仿佛稻草人一般杵在原地,没有半点要挪动的意思。 “好慢...” 白树的双眸紧紧的锁定着云彬的身影,没有漏掉任何一个动作,他自己都没想到,踏入感气一重后,世界竟然会变得如此不同。 此时,白树体内那轮灼热的洞天正缓缓的旋转,如同一个无底的漩涡,快速的牵引着外界的灵气。 白树此时的实力依旧在稳步增长,并且五感变得比之前敏锐太多,原本根本看不清云彬的动作,此时对方在自己眼里,却变得慢如迟暮的老龟。 “蛇牙!” 眼看靠的足够近,白树又没反应,云彬没有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他诡异的身形瞬间绷直,随后左右手的木棍一上一下,像是张大的蛇口,朝着白树咬来。 若他的手中握的是刀,则白树就会被他同时从锁骨窝和下腹刺穿胸腔!必死无疑! 但奇怪的,白树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他眼看着云彬慢悠悠的杀招袭来,随后轻轻的往后挪了一步。 这一步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却完美的避开了这次杀招。 在云彬眼中,白树仅仅一步,就将自己修习了不知多少年的武学躲过,眼神无比的惊骇。 避开了危险,白树抬手一记直拳,直直打向云彬胸膛。 感受到了危险,云彬抬棍阻挡。 灼热的拳风袭来,云彬被整个人往后推了足足几仗远! 手中的木棍被灼烧的发黑,就连双手都被烫红,云彬苦笑着摇了摇头,扔掉了手中发烫的木棍,刚准备认输。 却不曾想,对面的白树先发话了。 “我认输,云队长果然厉害,要不是你手下留情,第一招我就落败了。” 云彬愣了一下,随后听到周围家仆的吆喝声。 “诶!咋不打了?刚刚不是有来有回的吗?” “哎,少爷太急了,再练练绝对能赢。” “果然云队长还是厉害啊。” 云彬这才明白过来,白树是为了给自己留面子。 他心领神会,随后转头就看向那些家仆。 “所有人!都给我爬起来!所有训练再加十组!去!” 在一阵阵哀嚎声中,家仆卫队全体离开了演武场,继续顶着大太阳苦练去了。 此时云彬才转过头,恭敬的朝白树鞠了一躬。 “谢过少爷,心服口服。” “没事,松松也开始修炼了,之后也麻烦你和她练练了,嗯...建议找个没人的时候,单独和她练。” “您说笑了,属下虽然打不过少爷,但一个小姑娘还是游刃有余的。” 看着云彬自信的模样,白树呵呵一笑。 “希望你试过后还笑得出来...” 当晚...白树就在吃饭时看到了落魄的云彬,他满脸憔悴,看上去很受打击。 “三招...呵呵呵...三招...我特么十八年都练到米虫身上去了...” 听着他口中念叨的话,都有点魔怔了,白树瞬间明白了过来。 毕竟...松松可没白树的眼力见,不会控制力道,更不会给云彬留面子。 “以后还是我训练她吧...” 白树心中顿时有些同情云彬了... 接下来的两天,每天清晨,白树都会挑日光不那么强烈的时候,准备好凉水,盘坐屋顶,然后开始痛苦的修炼过程。 而晚上,他则是准备好烤架和蒸锅,和松松坐在一起,一个引月华凝旋,一个引星辉入体。 不同的是,白树痛苦无比,松松舒坦至极。 在第三天的清晨,旭日自东方升起。 小树林中的松松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修炼了一晚上,比睡一晚上还要舒服。 而白树呢?凄惨的从冒着热气的蒸笼中爬出,却依旧冻的牙齿打颤。 他面色发紫,直到阳光映照大地,他体内的洞天才由阴森的寒泉转变为炽热的火山。 体温逐渐回暖,白树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他感受着气海中沉浮的第二个气旋,满心欢喜的同时,也无比的庆幸又活过一晚。 “感气二重...门派招生的要求是感气三重,希望我能挺到那个时候...” 白树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身后的铁锅和蒸笼,真的怕哪天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至于加入门派这件事情,他这几天认真的考虑过了。 精进医术是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寻找功法,为泥塔提炼更高阶的功法而做准备! 拯救苍生,是白树幼稚且执着的梦想,而前些天,他的父亲让自己知道了,在这条路上,只有医术是不够的,实力和境界反而更加重要。 想到这里,白树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松松,发现她还未凝出第二个气旋,距离感气二重还有段距离,顿时心中好过了不少。 修炼完毕,白树在炊事房的人发现之前将铁锅和蒸笼还了回去,然后刚准备冲个澡休息一下,就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他眉头一皱,几步冲到家门外,却发现白家卫队的人竟然全部聚集在了门口,而且都穿上了兽皮软甲,似乎在备战。 同一时间,还有几个猎户躺在担架上,被人抬进白家。 那几个人全都身受重伤,有的四肢被撕下,有的胸口被剖开,露出了骨骼,只剩一口气了。 “云彬?发生什么了?” 白树眉头紧锁,看到站在队伍前端的云彬,赶紧凑上去。 “少爷,清风山里似乎突然出现了一只受伤的邪兽,不知从何而来,有几个猎户已经遇难了,剩下的几个也受了很重的伤。” 看着云彬严肃的眼神,白树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县里的几家大户都联合县衙派出了卫队,要去山中剿杀那邪兽,绝对不能任其恢复,否则清风山内都会成为禁地,整个县城也会受到极大影响。” 白树看了看周围,白家除了卫队之外,还有不少医师学徒也做好了准备,看是要负责后勤和医疗工作。 白树立马回过头,准备去准备东西,进入清风山协助剿杀邪兽。 但却被云彬抓住。 “少爷,这次真的太过危险,我知道你很强,但还是留在家里吧,您是白家独子,要是出事,老爷会受不了的。” “我不参与围剿,只医人。” “那更别了...这方面您比邪兽可怕,士气会崩溃的...” 白树听了云彬的话,满头黑线,但却无话可说,他在外的风评有多可怕他自己是知道的。 “好吧...” 白树叹了口气,回到了家里,目送白家卫队离开。 可云彬前脚刚走,白树就冷冷一笑。 “我说我不去,可没说松松不去啊!而我作为松松的饲养员,她走丢了我当然要去找,嗯...很合理!” 白树小算盘打得飞快,他如今感气二重,实力比之前更加强大,有他的实力和医术在,相信会少很多无畏的牺牲,就这一个理由,也足以让白树涉险了。 “松松!别吃了!” 白树冲进膳房,揪出了缩在花生袋里偷吃的小姑娘。 “白树你干嘛!” 松松满嘴的花生,还没咽完呢,就被白树就这后领,翻墙而去。 消失在了通往清风山的泥路上。 第十一章 血狱 “白树!你太快了!慢点!” “我都说了让我抱着你比较好,那样你更舒服点。” “不要!我自己动!才不给你当累赘!” 松松和白树你一言我一语的跑着,白树还未修炼的时候速度就如同羚羊一般迅捷,此时更是快的没影。 松松虽然也远超常人,但毕竟还未踏入感气二重,只有白树放慢速度才能跟上。 白树和松松一路深入清风山,他们只晚了大部队不到两个时辰,此时却完全看不到大部队的踪影,恐怕是在某条岔路上分开了。 “白树白树!你闻到了吗?” 正在愁如何寻路的白树突然被松松的声音吸引,他回过头,发现小姑娘正皱着眉头,耳朵也立起,鼻尖不停的抽动着。 “我没有,你闻到什么了?” “血腥味...还有...好像什么东西烂掉的臭味!” 白树闻言,双眼微微睁大。 动物的某些感官要比人类强出很多,尤其是嗅觉,现在看来,拥有妖灵族血脉的松松,一样继承了某些特质! “血腥味恐怕是有人受伤了,烂掉的臭味?嗯...不管了,救人要紧。” 白树抬手拍了拍松松的脑袋,转身走到了她的身后。 “松松,带路!先找血腥味的源头。” “可是,有好多...” “一个个找!” “好!” 松松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嗅了一会,随后找准一个方向,快速的跑了出去,而白树紧随其后。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快速掠过树梢,一路上血腥味越来越重,此时就连白树都清晰的嗅到了。 而且一路走来,山路崎岖不平,且有的地方还带着明显的厮杀痕迹。 大量的树枝被撞断,山石开裂,有些树干上还留下了巨大的爪痕。 “五爪...看这爪痕的宽度,这邪兽起码有三四人那么高。” 白树眉头越皱越紧,这邪兽的强大恐怕远超预计,云彬他们必定陷入血战之中了。 “白树!找到了!就在前面!” 这时,松松突然叫了一声,而白树则是瞬间提速冲出,越过松松,来到了她所说的位置。 他刚一到达,便立马瞪大了眼睛,随后爆喝了一声。 “松松!闭眼!别看!” 放眼望去,满地的尸骸,全都是两个时辰前离开的人。 他们横七竖八的散落在这里,有的被撕裂成几份,脏器漏了一地,有的头颅被啃食了一半,头骨内似乎被吸食,空空如也。 整个洼地堆满了血浆和肉泥,看这个肉量,大部队将近四分之一的人恐怕都死在了这里。 “白树...到底怎么了啊?” 松松很听白树的话,停在原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去看那可怕的一幕。 而白树此时也处于震撼之中,他随父亲行医多年,虽然早已见过很多恶心的场面,但此情此景,人间炼狱,当真是平生仅见。 “你呆在原地...别过来。” 白树强忍惧意和胃袋中翻涌的反感,一脚踏进了血浆之中。 他要寻找是否还有活着的人。 此时天空才刚刚变得透蓝,清晨已至。 天空点缀着几挂碎云,太阳的光也很柔软,这样的好天气,本适合吹着晨风吃些早点。 可白树此时却站在炼狱的血海里,身畔的微风也带着猩红的血臭。 他要救人,从地狱的血色之中,能拖出来一个是一个! “有人么...如果还活着,请发出点动静,哪怕一点也好,我会救你的...” 白树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感觉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看着漫山遍野的死亡,他愤怒的想要嘶吼,却根本接不上气。 “啪嗒...” 突然,一声奇怪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好像是浸湿的抹布掉落在泥地里的声音。 白树心中一喜,赶紧跑了过去,可看到的却是一个挂在树上的残缺人影。 那人只剩下上半身挂在树上,满脸的惊骇,充斥着恐惧的双眼看着下方,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却又因为没有立刻死亡而崩溃。 等待死亡,永远比死亡本身更加绝望。 白树傻在了原地,刚刚吸引他来的声音,竟不是什么幸存的希望,而是那半具尸体,因腹腔空洞破裂,脏器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双拳紧握,眼神无论如何都离不开树上的尸体。 那尸体的手上,还死死的握着一把环刀,刀身看上去很新,但刃却崩了口,似乎是砍在了什么极其坚硬的东西上面。 “...” 白树额头青筋爆起,身体发出灼热的气浪。 这,才是真实的修者世界,这,才是现实。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上树将尸体抱了下来,令其平躺在地上。 他尝试帮这陪伴自己多年的家仆瞑目,但无论他如何尝试,对方眼睑就像是僵住了,无法闭合。 看着对方眸子里带着的恐惧,白树从他手中拿过了那柄崩了口的环刀,缓缓站起。 “等我...” 白树怒了,从未这么狂怒过。 他此时才明白过来,学医救不了所有的悲痛,有时候,实力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医能救死扶伤,治人止损。但强大,能让不幸躲着自己,从根本解决问题。 白树知道,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他走向松松,将其抱在怀中,捂住眼睛,带离了这片炼狱。 松松很乖,她感受到了白树的变化,什么都没问,只是跟随着空气中腐败的臭味,继续带路。 两人又跟进了一个时辰,一路上的厮杀痕迹越来越多,但却没有一具尸体。 “难道是被邪兽偷袭了,才一下死了那么多人?” 白树皱紧了眉头,而松松则是突然耳朵一立,停了下来。 “白树!那边有声音!好像在挖土!” “嗯,你留在这里。” 白树将松松抱到树上,随后顺着声源赶去,看到了不少人影。 他们身上倒是没什么伤,至多也只有皮外伤,只是一个个面色苍白,士气低迷,而且全都用手中的武器或是工具,卖力的在地上刨着深坑。 “陷阱?恐怕是云彬下的令,由强者拖住邪兽,失去战意的人则是在这里挖陷阱。” 白树瞬间了然,同时意识到,陷阱不可能距离异兽太远,这里恐怕已经很接近战斗的中心了。 白树抽出身后那柄崩了口的环刀,双眼杀意迸现。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如此的想要某个存在去死。 “我发誓不屠,但只针对人,我保证,这把刀,一定会插在你的头上!” 白树没有出现在那群人面前,他们士气低迷,若是身为少爷的自己出现,则一定会崩溃。 白树再次和松松上路,而事实果然不出他所料,两人仅仅跑了半柱香,就听到了剧烈的厮杀声,以及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 “留在这里,千万别过来!” 白树叮嘱了松松一声,随后,整个人提速到极致,瞬间冲出,来到了战场的边缘! 他清晰的看到了那只巨大的邪兽,竟然是一只形态畸变诡异的穿山甲! 一身幻紫色的鳞片染满了鲜血,有的已经脱落,左边眼珠被刺破挂在脸上,就连一只锋锐的前爪都被斩了下来,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而另一边,几十号人组成的包围圈也岌岌可危。 大部分人手中的刀兵已经残破不堪,甚至都断成了两截,身上的皮甲也都破裂。 还有的已经躺在了地上,再也无法醒来。 而那邪兽的面前,伫立着四个人影,云彬赫然在其中! “云彬...” 白树双眼爬上了血丝,牙关紧咬。 自己印象中那个待人和善的云彬,此时正浑身浸血狼狈不堪。 引以为傲的双刀也只剩下一柄,他的左臂不自然的扭曲着,骨刺甚至从皮肤中刺了出来,显然是废了。 他伤的如此之重,而其他三人,只有一人同样身负重伤满身是血,而另外两人,则是连刀都没出鞘,甚至身上连灰尘都没多少! 白树的眼神阴冷了下来,他明白过来,这次的事情... 恐怕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第十二章 阴谋 “云彬被当成肉盾...但他并非炼体者,看来是被针对了,那两人是谁?县衙的人?” 白树看着在场的几人,另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是一位年岁稍大的老汉,他手中握着一柄重板斧,胸口被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潺潺冒着血。 白树认得他,那是时常跟在肖家家主身边的护卫,名叫庄涛,感气五重的炼体者。 他在肖家算是数一数二的强者,派他进山,已经说明了肖家的重视,只是另两个人... 白树冷冰冰的看着另外两人。 一个尖嘴猴腮,感气五重,手持一条刺鞭,甚至还翘着兰花指,很娘气。 他叫胡俊,是县衙的一位执事,经常仗着身份胡作非为,算是臭名远扬。 而另一人则是身负长刀,眉宇之间透着阴桀的感觉。 他双手环抱,一声不吭,虽然没出手,但可以看出,他是在场最强的一个。 “感气六重...恐怕还修了八阶功法。” 白树从未听说县衙还有这种高手,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怪了,死的几乎都是我们白家和肖家的人,外围县衙的人几乎没有伤亡,怎么回事?” 白树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了不自然的地方。 这次意外,似乎里里外外都透漏着阴谋的感觉。 “为什么不出手!刚刚我和云彬制造了绝佳的机会!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那手握板斧的庄涛怒吼了起来,他一边死死捂着自己胸前的伤口,一边警戒着邪兽的动作。 而另一边,云彬则是面色苍白,吃力的举着刀,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咯咯咯...机会?你们那也叫机会?陈前辈的实力比你们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不出手说明时机未到,自己实力差也就罢了,别因为自己的愚蠢害了降服邪兽的主力啊。” 胡俊翘着兰花指,放在嘴角戏虐的笑了笑,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恶意。 “你他妈...” 庄涛牙关紧咬,恨不得一斧子把那恶心的死娘炮给剁了,但他面前还有个巨大的麻烦,根本由不得分心。 “云彬!你还能动么?” “勉强...” 庄涛看了眼远处的云彬,他知道对方已经撑不住了,但没有办法,现在的情况,他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 而后面那两个县衙的人说要找机会一击毙命,想要制造机会,就必须他和云彬合力才行。 “好,这次我来扛住正面攻击,你负责攻它软腹!尽量让他翻过来!” 庄涛一边说,一边怒吼扭头朝县衙的两人怒吼了起来。 “这次别他妈看戏了!” 庄涛和云彬两人身受重伤,而胡俊和另一个背刀的男子却依旧无动于衷。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胡俊一边掏耳朵一边敷衍了一句,气的庄涛青筋暴起,但却只能忍着。 “畜生!来啊!” 庄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怒吼了一声。 而不远处的穿山甲则是早已因伤暴怒,嘶吼了一声后,立马朝着挑衅的庄涛猛烈冲来。 “吒!” 它的叫声十分奇怪且刺耳,感气二重以下的包围者全都捂住了耳朵,境界更低的甚至开始流出了鼻血。 树上的白树则是没什么感觉,他体内金黄炽热的洞天幽幽旋转,将声波带来的震荡全部化解。 “撼山蛮牛体!” 庄涛一声怒喝,身体肌肉猛地鼓胀,他挥起板斧,一斧子砍向冲来的穿山甲。 穿山甲猛烈的冲势将庄涛往后顶了足足十几仗!他胸口的爪痕崩开,血液大量的洒出,伤势更加恶化,但至少,他挡住了! “云彬!” 庄涛口中溢血,但还是嘶吼了起来。 另一边,云彬自然不会放弃庄涛制造的机会。 他死咬着牙,不去管如同破布一般垂在一旁的左臂,而是整个人提速到了极致,冲到了穿山甲的身下,用仅剩的右手,一刀刺入了穿山甲柔软的腹部之中! “吒!” 穿山甲吃痛,巨大的身躯扭动了起来,如同一只王八,整个翻到,挣扎扭动。 “你们两个!” 绝佳的机会!任谁看这都是一个无比绝妙的出手时机,庄涛大喝了一声,扭头朝着县衙的那两人看去。 但他看到的,却是两副阴冷的嘴脸,正挂着淡笑,仿佛是在看一场趣味十足的猴戏一般。 “什么!?” 白树瞪大了双眼,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明面上所谓的剿兽,其实压根就是县衙针对白家和肖家实力的打击! 虽然不知为何,但剿兽是其次,杀人才是主要目的! “吒!” 穿山甲一声怒吼,找回了重心,身体重新翻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刚刚给了自己一刀的云彬。 “不好!云彬躲开!” 庄涛怒吼了一声,想要冲过去将云彬撞开,但他距离太远,刚跑出两步,那穿山甲就甩开巨尾,猛地抽在了云彬的腹部。 云彬的伤势太重,他能站起来都是奇迹,更别提躲过攻击了。 腹部受到重击,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明显的血线。 “云彬!” 白树再也按捺不住,瞬间冲出,在云彬飞入树林,撞到山石之前,将他从空中接了下来。 白树看着怀中的云彬,他此时全身的骨头碎的七七八八,脏腑说不定也破裂了不少,眼神无比昏暗,但还有一丝意识。 “少...少爷?” “别睡!我在呢,我会救你的,千万别睡!有我呢!” 白树急忙让云彬躺平,自己开始快速的行针。 他撕开云彬的衣服,看到了如同妖花一般绽放的皮肉,这样的伤势,就是想缝都无从下手! “少爷...别费劲了,南边...还有被我派去挖洞的人...带他们...” “跑...” 云彬声音越来越小,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暗。 他早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才让那些胆小且还有家室的人脱离主队,去挖陷阱,不曾想,竟真的救了他们一命。 “闭嘴!我说了!有我呢!你死不了!” 白树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若是在修行之前,云彬这样的伤势,他是绝对束手无策的。 但如今,他感气二重!且修的是【星云诀】! 被玄阳元精灼伤的自己都能快速的恢复,区区邪兽带来的体伤,白树坚信自己一定治的好! “缝脉,接骨,离肉,行针,刺穴,注灵!” 白树一步步的执行着,动作精准,速度又极快。 而云彬的意识,早在执行第一步的时候就因为剧痛而涣散了。 大量的鲜血喷出,云彬皮开肉绽,整个人就好像从里到外翻了过来。 但白树一刻不停,将大量的精纯灵力注入了云彬的体内。 渐渐的,云彬因失血而苍白的皮肤逐渐恢复,身上爬满了如同蛛网般可怕的缝线。 “给我呼吸!” 最后一步,白树高高抬手,一针扎在了云彬的心脉上。 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力,能不能活,全看云彬的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树眼睁睁的看着云彬的胸腔,从一开始的干瘪,到再次有了微弱的起伏。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树回过头,血红的双眼冷冷的看向了事发的地点。 今天,有些人必须留在这里! 第十三章 恶心的诡计 云彬被穿山甲击飞的第一时间,庄涛就怒吼着冲向了胡俊。 “你们他妈的畜生!” 他嘶吼着,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想要拼了命将面前的两个杂种劈死。 但此刻的他别说那个持刀男子了,连胡俊都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诶呀~人家可不喜欢老男人。” 胡俊一边翘着兰花指,一边恶心的扭动起了身子,随后手中刺鞭快速抽出,鞭打在了庄涛的身上。 带着倒刺的鞭子瞬间就刮下了庄涛一大片皮肉,将其抽的倒飞。 他伤势太重,如今再也爬不起来,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看着那恶心的死娘炮。 “是时候了。” 就在胡俊抽翻了庄涛后,那个身负长刀的人开口了。 “肖家死了一个感气五重,元气肯定大伤,别忘了你们的承诺,邪兽的全部尸体归我所有,另外肖家的十万金宝我给你们三天。” “至于那个云彬,哼,算他倒霉,白白送命。” 姓陈的家伙拔出长刀,随后指了指包围圈内那些还活着的白家和肖家人。 “全杀了,一个别留。” 他话音刚落,人群之中,所有的白家和肖家来的人,就瞬间被县衙的人包围在了中间。 “诶呀~不愧是陈哥哥,需要人家帮忙吗?” 胡俊谄媚恶心的声音响起,就连那个姓陈的持刀男子都一阵恶寒。 “不想死,就滚远点。” 他抬刀指向胡俊,吓得对方闭上了嘴巴,不敢再恶心人,而是转头加入了围杀白肖两家人的行列中。 陈姓男子架刀而起,直指邪兽穿山甲。 它本就重伤,再加上刚刚庄涛和云彬的消耗,此时命不久矣。 穿山甲的鳞片和皮肉牙骨都十分有用,无论是售卖还是制成盔甲兵器都很又价值,他又十拿九稳,自然不会放过这一身血肉至宝。 “吒!” 穿山甲厉啸着,却不是面对着持刀的男子,而是转而看向了一旁的树林,瑟瑟发抖了起来。 “嗯?什么人!” 那陈姓男子此时才注意到,有一个身背环刀的人影,正缓缓的从树林里走来,而他,竟然没有察觉到! “不是带了遮蔽存在的宝贝,就是比我强...” 陈姓男子警戒了起来,而后方准备动手的县衙也都暂时停下,转头看向了这个不速之客。 来者缓缓的从黑暗中走出,所有人这才看清,这人一身血染的白衣,星星点点的血浆仿佛梅花开在他身上。 他以碎布遮面,同时身上还散发着腾腾的热浪,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呵呵...围剿邪兽?到底是一起杀兽,还是你们借兽杀人?” “好啊...很好,有了邪兽这个借口,无论死在这里多少人,都与你们无关,实在是绝妙!” 白树压低了嗓音,恶狠狠的看着所有人。 他虽然只有感气二重,但体内玄阳洞天幽幽选择,此时的气势竟无比的骇人,就连感气五重的胡俊都不由自主的后撤了一步。 白树的洞天,似乎对其他的气旋,有着一种天然的压制力! 如同帝皇降临! “陈大哥,怎么办?” 胡俊看向陈姓男子,却发现对方摇了摇头。 他脸色一白,知道这是拿捏不准的意思。 但随即他又正了正神色,看向白树。 “高人!这件事情与您无关,可否当作没看到呢?” 胡俊话音刚落,就突然觉得对方的眼神似乎更加凛冽了,顿时改口。 “抱歉抱歉,小人眼拙,您估计是肖家雇来的高手吧?白家想来也没那财力聘请您这样的强者,不如这样!” “无论肖家给了您多少,这次事情结束后,肖家将大受打击,县衙将会重新接管县内所有的商务,到时候,您要多少我们都能满足,何不合作两全其美呢?” 胡俊自认为说的很有诱惑力,只要有点脑子,知道利害关系,应该都不会拒绝。 但白树此时更加怒火中烧,他彻底理清楚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县衙为了重新掌握大权而做的,是为了打击财力只手遮天的肖家。 之前和【野狼帮】串通好了绑架肖富贵也是为了压榨肖家的钱财,但因白树而失败,如今邪兽突然出现,终于给了他们一个完美借刀杀人的机会! 而白家,只是被卷入了纷争,但说到底,一旦县衙这次阴谋得逞,针对白家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白树怒的烧心,愤的狂暴。 他大笑了起来,随后,从怀中取出一瓶奇怪的药散。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了重伤垂死的邪兽,并将那药散洒在了它的身上。 所有人里,只有那陈姓男子跟上了白树的动作。 “吒...吒!” 吸入药散的邪兽喘起了粗气,双眼竟肉眼可见的赤红了起来。 陈姓男子眉头紧锁,看向白树。 “你做了什么?” 白树则是冷冷一笑,挥了挥手,那药散,是他随身携带给濒死之人吊命用的,可以加速血液循环,让人亢奋,暂时不惧疼痛,能短暂的激发活力。 “没什么,你们不是来剿兽的么?我让你们实至名归而已。” 白树话音刚落,那邪兽就一声咆哮,猛地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白家和肖家来的人看准了时机,纷纷四散而逃。 而其他人则是没有收到命令,乱作一团。 “该死!” 陈姓男子大骂了一声,随后抽刀就朝着穿山甲冲了过去,打算解决掉这个隐患。 但没想到,下一秒,那蒙面的不速之客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此时天空艳阳高照,白树手中崩口的环刀带着灼热的气浪,以分金裂石之势朝着陈姓男子迎头劈来! 陈姓男子举刀格挡,巨大的力道震的他虎口生疼,暴热的温度甚至让自己的刀都冒起了白烟。 “铛!” 一声轻响,他当下了斩击,却被被刀风灼伤,向后蹿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那头邪兽就交给那群本就该剿兽的人吧,至于你....” 白树抬刀直指对方面门,声音无比的凛冽。 他不会杀人,但...他知道怎么让人必死还难受。 “你有更大的麻烦。” 看着面前不知深浅的强敌,陈姓男子冷哼了一声,正了正身形。 “陈天彪,报上你的名字,我不杀无名之人。” 陈天彪摆好了如猛虎般的架势,冷眼看着面前略显精瘦的身影。 “我没有说给疯傻之人的名字。” 白树一边说,一边从腰侧打开了【无尽符袋】,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写着《脑残》的符箓。 “疯傻之人?你在讽刺我?呵,这种挑衅手段未免太过幼稚了吧。” 陈天彪愣了一下,随后冷笑出声。 但白树却只是同情的看了看他,然后摆好了架势。 “不不不,我没在讽刺你,我只是在说实话。” “你现在还不是脑残...” “但你马上就是了!” 第十四章 医屠 “荒唐!” 陈天彪怒喝了一句,随后整个人如同猛虎般扑杀而来。 白树左手拈符,右手持刀,他感觉这一击不能硬抗,如同飞燕般扭身躲过,随后借着躲避的势头转身一刀! 灼热的气浪自刀锋酝酿,一刀挥出,空气中能明显的看到因温度而扭曲的刀弧。 陈天彪感受到了危险,横刀格挡! 巨大的力道再次从刀柄传来,震的他虎口钻心的疼。 陈天彪眉头紧锁,仅仅过了一招他就能感觉到,面前的敌人比他想的还要难缠。 而另一边,发狂的穿山甲冲入人群,肆意的啃咬着那些新鲜的血肉。 它受伤太重,此时正需要大量的能量和养分,因此,即使发狂失去意识,生存的本能也会让它拼命的寻找食物。 而人类中的修者...尤其是高阶的修者,对它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补品! “啊呀!来人!挡住他!挡住!该死的!你们这些废物!” 恶心的娘炮音自人群中传出,胡俊的感气五重在清风县这个小地方或许可以作威作福,但在这邪兽眼里,即使是受了重伤,也称不上威胁。 再加上他自从进了县衙,就一个劲的享福,根本没有锤炼过自己的实力,此时更是显得孱弱,恐怕连穿山甲的鳞皮都破不开。 看到邪兽冲来,他立马乱了阵脚,仗势欺人他在行,但拼命战斗什么的,他可从来没有过。 “废物!” 陈天彪看到了一个劲拿其他人当肉盾的胡俊,满眼的恶心。 即使是他这种刀尖舔血的人,也十分的看不起胡俊这种人。 “嗙!” 白树和陈天彪两人再次互碰一刀,随后分开了一段距离。 此时陈天彪满头大汗,他手中的刀已经在白树体内两个玄阳洞天的灼烧之下变得赤红,无比灼热,甚至快要握不住了。 此时他看到了一开始被穿山甲抽飞的云彬,正平躺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心中顿时就明白了状况,冷冷一笑。 “朋友,我们之间没有血仇,我只不过是县衙雇来办脏活的,甚至来清风县都没几天。” 陈天彪一边开口,一边悄悄的朝着一旁挪动,白树看在眼里,但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趟我认了,算我倒霉,邪兽归你,那些人也都归你,随你怎么处置,让我走吧,邪兽远比你想的价值要高,而且我们也没有仇怨。” “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不是么?” 陈天彪走到了一个位置,随后停下了脚步,看向白树的眼睛,似乎在征求意见。 而白树,沉默了一会,最终,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环刀。 “这把刀,不是我的,他真正的主人,正躺在死人坑里,死无全尸,死不瞑目。” “他不是死在邪兽的爪下,他是死在了人恶心的欲望里,我想让他安息,想让他闭上眼睛。” 白树缓缓的朝着陈天彪走去,眼神中的冷意越来越浓。 “我是个医师,曾在踏入修途前发誓不杀人,若你是病人,我治你。若你因被欺凌而奋起反抗,我帮你。若你为了活命而不得不拼命,我可以救你。” “但你...为了利益而杀,为了铜臭不惜眼看那么多人死在眼前...” “我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放过你。” 白树声音凛冽至极,但陈天彪则是冷冷一笑。 “世界本就是这样的,连这种规则都看不透,你想变强?你想活的快活?幼稚!可笑!” “而且你说你发誓不杀人,呵呵,既然如此,不如放我离开,不然你还打算怎么办?把我关进县衙大牢吗?哈哈哈哈!” 听着陈天彪的笑声,白树眼神更冷。 “我不会尝试劝你善良,但你可以放心,我的确不会杀你。” “因为在我眼里,你的罪,死亡,还不清。” 白树说完便闭上了嘴,懒得再废话。 两人的境界差距还是有些大了。 即使修炼了【星云诀】,刚刚和陈天彪的也战斗无比凶险,对方的刀锋几次都差点斩在自己的身上,好在都有惊无险的扭过。 他明白,以自己的目前的实力,或许无法直接战胜对方,但凭借着自己可怕的恢复力,耗也能将其耗的精疲力尽! 而陈天彪则是由于看不透白树的实力,总觉得对方还有余力。 此时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白树的眼神,让他产生了畏惧。 对方没开玩笑... “我去你妈的!” 陈天彪怒吼了一声,随后快速转头,猛力将手中炽热的长刀投出,扔向了远处躺在地上的云彬! “什么!” 白树此时才明白过来对方为什么会调整位置,原来是为了不让扔刀的路线被树木阻挡! “该死...” 白树没有犹豫,瞬间冲向云彬,提刀阻挡。 “梆!” 白树一刀格开飞向云彬的长刀,而同一时间,陈天彪狞笑着转头就跑! “小子!你救了白家的人,说明你跟白家有关系!你的确很强!我自认不如,但白家呢?人人都有你的实力么?哈哈哈哈!” 陈天彪恶狠狠的叫嚣,白树也知道他的意思,若真的被他跑了,云彬重伤,白家无人庇护,这家伙一定会带来极大的危险。 就在白树头疼的时候,突然间,一声娇喝响起! “不准吓唬白树!嘿呀!” 一个较小的身影突然从黑暗中蹿出,手里还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巨大木棍,二话不说就朝着还蹦在半空中的陈天彪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什么!?” 陈天彪刚扭过头,就傻在了半空。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长着尾巴的小姑娘突然窜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根比自己腰还粗的大木棒就朝着脸糊了过来! “滚开!” 他心想这小姑娘肯定没多大力道,想要凭着感气六重的实力硬抗几下,然后将其踹走。 可没想到的是,面前较小的身影浑身闪烁起了星辉一般的光芒,随后。 远超想象的巨大力道夹杂着剧痛从脸上传来! “哐哐哐哐!” 大意了!没有闪! 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木棒连打直接就盖在了脸上,不到一秒,陈天彪的身形就仿佛陨石一般被拍在了地上。 本就在白树身上耗费了太多体力,现在又被偷袭,陈天彪的脸整个肿起来,鼻梁歪到一边,头顶凹下去了一块,亲妈来了估计都不认识。 “松松!” 白树惊喜的高呼了起来,松松出现的太过及时,直接将白家的威胁抹的一干二净! “白树!我我我...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听话跟过来的...也不是故意打他的!” 松松听到白树的声音,整个人抖了一下,因为刚刚白树是让她在原地等的,但因为太过担心,就暗中跟了过来。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天彪翻着白眼,你妈的...棒棒打脸,又快又狠,这都不叫故意? 看着松松委屈的眼神,白树笑着跑来,一把将其搂在了怀里。 “没事!没事!打得好啊!” “诶?白树不批评我吗?” “批评?为什么要批评?这是坏人!他活该!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反正有我在,多重的伤我都能给他救回来!没过瘾可以再来几棒子!” 白树一边夸奖一边拍着松松的头顶以示鼓励,他本来担心小姑娘会太过天真无法保护自己,但现在看来... 还是非常心狠手辣的!值得夸奖! “该死...的...” 毁容的陈天彪挣扎着想要爬起,但白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抬刀两斩,断了陈天彪的脚筋,随后,在他的惨叫声中,将那张写着《脑残》的符箓贴在了对方的头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降智符】,正好试验看看效果。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你就痴傻的活着,去偿还那些罪孽吧。” 随着符箓猛地燃烧了起来,化作星星点点的灰尘,陈天彪的双眼,也渐渐木讷了起来。 “嗯?起效了么?” 白树看陈天彪没反应,还以为【降智符】失效,刚想凑近观察,结果陈天彪猛地就抽了一下。 “嗝儿~~~” 一个巨响的嗝从陈天彪嘴里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阵抽搐,他站了起来... 一道睿智的目光投在了松松的身上,看了看,然后又投在了白树的身上。 “阿巴?阿巴!我要喝奶奶!” 看着对方那好像看见亲妈的眼神,白树猛地一阵恶寒,好家伙,公母都不分了? 要不是脚筋被斩断,恐怕现在已经扑到自己身上了。 白树亲眼看着陈天彪扑倒在了地上,然后搬起一块石头就啃了起来,在崩掉自己一颗牙后,又疼的原地大哭,结果怀里的石头一个没拿稳,掉下来砸在了裤裆上... 白树咽了口唾沫,被【降智符】的效果惊到,就连松松都被吓的愣住了,不知道那家伙突然发什么神经。 “太邪乎了...看来这玩意不能随便用了。” 白树收起了【无尽符袋】,随后拉着松松远离了陈天彪。 另一边,那巨大的邪兽已经几乎杀尽了所有人,而它自身也因为药散的效力即将耗尽而变得奄奄一息。 可即使如此,它依旧有余力扑杀向胡俊。 “啊啊啊!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巨大的穿山甲此时已经无法动弹了,它侧躺在地上,只有下颚还在本能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 而胡俊...就是它嘴里的东西。 耗尽了所有的人肉盾牌,此时的胡俊双腿尽断,被吞进了嘴里,只留胸膛以上在穿山甲的嘴外。 他两只手疯狂的抵挡着穿山甲锐利的尖牙,口中凄厉的惨叫着。 “松松,别看。” 白树捂住了松松的眼睛,而松松则是抱着白树的腰,透过他的指缝偷偷看着。 她心里明白,如果今后想要帮到白树,自己就必须强大起来,不能惧怕这种场面才行。 “救我!求求你!我给你钱!五万...不!十万金宝!” 随着胡俊右臂被咬断,他叫的更惨了,在看到白树的身影后,更是拼命的呼救。 而白树则是无动于衷,就这么捂着松松的眼,冷冷的看着。 见白树不为所动,胡俊再次开口。 “十五万!二十万!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救救我吧!求你了!” 随着胡俊左臂也被咬断,他眼神中的绝望更甚了。 “等等...那个耳朵?妖灵族少女?你就是劫了野狼帮的人?你是白树!?” 胡俊恍然大悟,同时也明白了过来,白树,说什么都不可能救自己的。 “啊啊啊!不!不要!杀了我!我不想被吃掉!杀了我啊啊啊!” 胡俊彻底崩溃,拼了命的嘶吼了起来。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被一寸寸的碾碎,吞入腹中。 这种感觉极其残忍折磨,他宁可被一刀两断,也不想经历这种恐惧。 然而,不远处的白树还是摇了摇头。 “我是医师,只救,不屠。” 下一秒,随着骨裂声响起,惨叫声消失了。 而此时白树才补上了一句。 “救,也只救该救之人。” 说完,他便抬起手中的环刀,一刀扎进了邪兽的眼眶之中。 随着他搅动了几下,巨大的穿山甲终于猛地一抽,彻底死去。 白树是医师没错,但却是救人的医师,而非兽医。 因此... “杀了头畜生而已,不算破戒。” 白树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重伤的邪兽从何而来,但总算告一段落了。 他叹了口气,松开了那柄崩了口的环刀,将其留在了穿山甲的尸体上。 随后,他让松松先进丛林躲着,不要被发现。 接着才朝着垂死的庄涛走了过去。 第十五章 告一段落 “白树?你是白家的少爷么...” 看着缓缓走来的人影,庄涛想要撑起身体,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虽然他的情况比云彬要好上不少,而且还是炼体者,但依旧不乐观,若是不赶紧救治,恐怕会留下无法逆转的隐患。 “没错,先别说话了,我来帮你疗伤,但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今天的事情。” 白树一边说,一边将五大三粗的庄涛整个翻了过来,让其平躺在地上。 庄涛看着面前娴熟冷静的年轻人,想起刚刚他亲手打退陈天彪的场面,心中顿时有了种敬佩。 “肖老爷说的不错...白家后继有人,后生可畏啊...不像我家少爷,呵呵...” 一想到肖富贵那副好吃懒做的猪猡模样,庄涛就不由得一阵叹息。 “白少爷,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我会带进棺材里的。” 看到庄涛郑重的点头,白树笑了笑,他也没指望能瞒多久,只是不希望自己和松松的真实实力过早暴露。 【星云诀】和【辰星诀】太过强大,怀璧其罪的道理白树清楚,因此还是谨慎点好。 “那就多谢了,我这就开始为你治疗,嗯...要上麻醉吗?” 白树将庄涛的上衣扒开,看到了胸口上狰狞的伤口。 这一爪子够狠,不仅是肌肉,就连肋骨都划断了三根,还好不够深,否则重要脏器受损就更麻烦了。 “麻醉?哈!我庄涛活了五十多年,多重的伤都受过,从来没用过麻醉!真男儿不惧疼痛,你尽管治就好了!” 看着庄涛自信的表情,白树挠了挠头。 “我知道你是炼体者不怕疼...但麻醉是为了让你睡着,不是镇痛...场面可能会很可怕哦,你确定不用?” 白树说到这里,庄涛突然面色一僵,他猛地想起,白树还有【温柔的死神】这个称号,但话都说出去了...此时反悔未免太过丢人。 “额...不...不用!你...治就行了!” 庄涛面色惨白,但还是挥了挥手,白树见状耸了耸肩,不再建议。 “忍着点!” 白树提醒了一句,然后...就趁着庄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将手伸进了他胸口的伤口中,猛地一撕! “呲啦!” 在庄涛惊愕的目光下,白树竟然将对方的胸脯完全撕开,露出了内部碎裂的肋骨,以及大量发黑的血泡。 “喂!你在干什么!” 庄涛由惊转惧,一瞬间,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惊恐的看着白树。 邪兽杀他至少是为了吃,现在自己被剖开是因为啥? “你...你要杀我?谁指使的?肖老爷吗?” 白树愣了一下,看向庄涛,发现对方眼神中的恐惧愈发浓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着人家的面把人家给剖开了,好像是有点不太好。 “冷静...是你不要麻药的,我是在治疗,而且说真的,你感觉到疼了么?” 白树话音刚落,庄涛这才反应过来,白树刚刚那么猛烈骇人的动作,自己竟然除了撕裂感之外,并未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你中毒了,那邪兽的爪子带着侵蚀神经的毒素,皮肉都被溶解了,我剖开你是为了祛毒,接下来的步骤会更加可怕,我再最后问你一次,要麻醉么?” 白树看着庄涛惨白的脸,十分的郑重。 云彬身上一样有这种毒素,接下来他要将对方的皮肉里外翻过来祛毒,若是不打麻药,恐怕真的会被活活吓死。 “要...还是要吧...” 庄涛终于放下老脸,服软了。 在白树将麻醉散给他服下后,正式的治疗终于可以开始了。 白树快速的将对方皮肉分离,随后在毒素汇聚的穴道上扎上银针,以自己炽热精纯的灵力驱散毒素,并用比发丝还细的丝线将断裂的脉络缝合,随后便敷上药散,再将断骨接合,最后再为其“穿上”自己的皮肤。 “终于搞定了...” 白树看着地上呼吸平稳的庄涛,满意的擦了擦汗,松了口气。 这时他才回过神,扭过头发现不远处刚刚那些逃离的白家和肖家人也已经赶了回来,亲眼看完了自己救治庄涛的全过程。 他们各个都面色惨白,躲在树后不敢出来,甚至有人已经被吓得昏了过去,剩下的则是窃窃私语着什么“和白树一样恐怖”之类的话题。 “大家都没事吧?有谁不舒服可以来找我。” 白树微笑着扭过头,明明是充满善意的话,可人群却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 “没事没事没事!我们很好...” 所有人的话出奇的一致,毕竟...在看过了庄涛的经历后,没人想再被那样剖开一次... 白树也没有强求,耸了耸肩。 最终,白树为了不暴露身份,先行离去。 来到了丛林之中,白树和一早躲好的松松汇合,所有人都知道白家的少爷白树救回了一个有着妖灵族血统的少女,松松一旦被看到,那自己的身份也就不攻自破了。 庄涛和云彬倒是不担心说漏嘴,怕的是那些大嘴巴的家仆们... “没被人发现吧?” 白树摸了摸松松的头,而松松则是欢快的摇了摇头,还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 “放心吧!保证没有!” 白树松了口气,再次回头看了眼人群,确认没事后,两人这才离开。 这次的事情告一段落了,重伤的云彬和庄涛分别被白家和肖家存活的人带了回去。 而县衙的人...大多数死了,少数没死的也没有了反抗能力,全部被控制住,成为了县衙恶心阴谋的罪证。 原本这场阴谋将天衣无缝,白肖两家的主要战力都将折损,且大量家丁阵亡,死于非命,而且有邪兽作为挡箭牌,县衙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但由于白树这一变数的存在,白肖两家虽然有所牺牲,却远远低于预计,且庄涛和云彬都还活着,虽然暂时失去战斗力,但却依旧有种威慑。 而迂腐的县衙则损失惨重,人员大量死亡,高手死了一位,就连雇佣的强者也变得疯傻,彻底得罪了其来源的组织。 清风县衙这次算是兵败如山倒,彻底走到了尽头。 肖白两家的怒火难以平息,最终县衙贪腐的高层只能认输,被肖家以强制手段软禁了亲属,架空了权力。 若不是害怕朝廷派来其他的县衙接任,恐怕会直接杀之后快。 而扭转了这一切的人究竟是谁,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白树的生活几乎没什么变动,依旧带着松松日夜修练。 松松天资卓绝,很快就到达了感气二重。 当第二个星辉洞天流转于松松的气海中时,就连白树都觉得她身上多出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远超凡俗。 而白树,在松松踏入感气二重后的第二天清晨,就强势踏入了感气三重! 三轮赤金的玄阳洞天灼灼流转,无比的神圣,白树的肌体充盈着强大的能量,若他不加控制,整个人甚至会散发出宝辉,如同金身罗汉一般! “现在的我,恐怕已经比云彬强出不少了...若是之前我有现在的实力,对付陈天彪也能更轻松些。” 白树震撼的握了握拳,他没有讥讽云彬的意思,只是在阐述事实,将对方当作了比较实力的参照。 而松松,白树觉得双方都全力出手的话,应该能打她两个。 当然,真打起来,先不说白树会不会全力以赴,恐怕松松就不会出手,宁可挨揍也不会对白树动手。 “说起来...许久没去泥塔里了。” 白树这几天因为县衙的事情忙里忙外,有空就修炼,竟然都忘了进入泥塔。 此时想起,白树没有犹豫,进入了其中。 “嗯?第三颗星辰也亮了!” 白树惊讶的发现,暗淡的星空之中,原本昏沉的第三颗星辰也闪烁起了璀璨的光。 很可惜,这次又没能发现其规律,白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亮起来的。 星辰亮起,星辉缓缓落下,白树看着面前逐渐成型的物品,心中有着些许的期待。 “这次又会是什么呢?” 第十六章 【心态爆炸】 “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物品?亦或是武法?秘技?” 白树看着苍穹垂落的星光,心中充满了期待。 泥塔的神奇他已经见证过两次了,奇葩的【亲子鉴定】,好用的【无尽符袋】以及里面自带的两种渗人符箓。 这次...又会是什么呢? 星辉渐渐凝聚,形成了一份卷轴的轮廓。 “卷轴?” 白树接过虚空中凝聚的卷轴,在接触到的一刹那,眼前一如往常的出现了物品的介绍。 【心态爆炸】 【种类:武法】 【介绍:撕开卷轴,即可自动习得《蛋崩菊裂掌》,《爹妈暴毙拳》,《选择原谅腿》三式武法】 【注释:卷轴为一次性用品,此武法唯一,不可传授】 【效果:暂时影响心境,并使目标产生巨大的情绪波动,神魂差距越大效果越弱】 【评价:《蛋崩菊裂掌》寄予敌人下身爆裂的幻痛!《爹妈暴毙拳》为敌人施加如同孤儿般的辛酸!《选择原谅腿》让敌人体验挚爱劈腿却无能为力的痛楚!】 【ps:三招大成后,不会有人想与你为敌的】 白树看完了简介,嘴角抽了抽,感觉已经开始蛋疼了。 “这座泥塔真的正经吗...我怎么感觉每次拿到东西后都会强烈的无语一段时间...” 白树手中拿着卷轴,仔细的思考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果然,这种东西还是自己留着用吧,要是给了松松... “单单想到她喊出这些招式名的样子就觉得尴尬...” 白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撕开了卷轴。 同一时刻,他的头颅一阵清凉,随后,脑海中竟然真的出现了【心态爆炸】的奥义。 “武法,在感气境界能学的极其有限,基本都是些花拳绣腿,没什么用处,之前庄涛使用的【撼山蛮牛体】已经算是不错的武法了,但还是太过粗糙。” 白树体味了一番【心态爆炸】的奥义,最终双眼一亮,点了点头。 虽然这武法的效果实在是一言难尽,但是!很强! 而且十分玄奥,不是一般的武法能比的,甚至会随着白树的实力变强而增强效果,这就又不是一般的武法能够抗衡的了。 “武法很稀少,而好的武法就更为珍贵,即使加入门派,能学到强大武法的机会也不多,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白树心满意足,意识再次退出了泥塔。 “这是第三次点亮星辰,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境界么?不...我第一第二次点亮星辰时还未修炼...难道是杀生?不也不对...” 白树坐在盛满了冰水的铁锅里,冥思苦想。 此时他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不少,第三个玄阳洞天也彻底稳固了下来,他这才爬出铁锅,不再去想泥塔的事情。 “罢了,总会弄清楚的。” 白树换好了衣服,去往了云彬的房间。 自从事情结束已经好几天了,但云彬始终没能醒来。 不得不说,白树的救治已经非常到位,而且在回到白家后,还有白仁为其强加治疗,但他伤的太重,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至于什么时候能醒... 谁也不知道。 “云彬,你不会有事的,据说只要到达镇脉境,就拥有了影响意识和魂魄的基础,有机会唤醒沉睡的灵魂。” 白树透过窗户,看了眼房中昏迷的云彬,以及满地换下的染血绷带。 他握紧了双拳,云彬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在白家了,父亲常年行医无心照料自己,说是他看着自己长大的也不为过,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我一定会救你的...” 白树暗下决心,心中对于仙途的追求,再次深邃了一分。 “白树,当时的神秘人,是你吧。” 过了一会,白仁为云彬换好了药膏,走出了房门。 他一边擦着手,一边看向白树。 白树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着。 而白仁则是摇了摇头。 “你瞒不了我的,都说神秘人救下了云彬和庄涛,杀死了邪兽。其他的我不确定,但云彬一定是你救下的,你的医法,是我一手教的,我认得出来。” 白仁从白树的身侧走了过去,似乎不想多说,但犹豫了一会,还是停下了脚步。 “孩子,我不会训斥你鲁莽,人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强大是好事,代表了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救更多的人。但同样,也代表了你会面对更多的诱惑,有更多堕落的机会。” 白仁转过头,看向白树的眼睛无比深邃。 “我希望我的儿子,无论走的多远,飞的多高,都不要忘记他曾经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看着白仁的眼睛,白树陷入了沉默。 他承认,在看到那可怕的死人坑,以及云彬被坑害的瞬间,他杀心爆起,险些失控,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让手上染血。 想到这里,白树正了正神色。 “爹,我不会忘的。” 看着白树坚定的眼神,白仁也笑了,目露慈祥。 “儿子,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听到了白树的保证,白仁似乎是放下了心,转头离开。 临走前,他还留下了一句话。 “极道圣地管辖下的宗门招生快开始了,等到实力足够,就带着松松离开吧。清风县最近不太平,动荡不少,还来了些陌生人,恐怕会对你们不利,早些走,家里这边,爹帮你打掩护。” 白树闻言,眉头一皱,想到了不少猜测,但却没有开口,只是应了一句。 “好的,父亲。” 白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而白树,立刻就派人约见了肖富贵,若真的有人会对自己和松松不利,他基本能猜到是为什么。 与肖富贵约见酒楼后,不出所料,他对白树要去修仙的消息表示无法理解。 “哈?要去修仙?白树,你脑子被屎堵了啊?清风县不好吗?逍遥自在不好吗?非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修那什么仙干啥?” 几天不见的肖富贵似乎又胖了一圈,怀里还抱着一位娇媚的陪酒女郎,时不时的上下其手。 还好白树没带松松来,不然小姑娘看了学坏就麻烦了。 “我就没指望你这家伙能理解...算了不说这些,我希望你能帮我查查最近清风县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外来者,尤其是一直徘徊在白家附近和县衙的人,如果有,麻烦立马告诉我。” 白树直入主题,而肖富贵听了则是想都没想,直接挥了挥手。 “没问题~只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 只见肖富贵搓了搓手,面带谄媚。 “诶~白树哥,你之前那个小册子...能不能再借我玩两天,你走之前肯定还你。” “【亲子鉴定】?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白树愣了一下,还真没想到肖富贵想要那玩意。 “诶呀,我之前不是因为晚上去青楼被绑架了么,结果我爹给我设了宵禁...一到晚上那管家就堵我的门,这不借用一下你的小册子,晚上就能认管家当爹出来玩儿了么~” “...” 白树听了肖富贵的理由,顿时体会到了蛋崩菊裂的感觉,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过那【亲子鉴定】他拿在手里也不可能用,借给肖富贵倒是没什么。 “你真的是个大孝子...哎罢了,拿去吧,记得我说的事情。” 白树丢下了【亲子鉴定】,然后一刻都不想在这家伙面前多呆,跑出了酒楼。 肖富贵则是拿着【亲子鉴定】,满脸的肥肉挤在一起,当下就派人联系青楼主管,让他晚上给自己留多几个小娘子,别提多乐呵了。 而白树一路回到了家里,刚走进大堂,体内的三个玄阳洞天就猛地旋转了起来。 他立刻警觉,压制了自己的力量,收敛了锋芒。 “各位,实在抱歉,我的儿子前些日子的确救回了一个拥有妖灵族血统的姑娘,且并不知道她是什么预定的商品。我们只是行医师之职,将其救治照顾了一段时间后,就任其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实在是无从告知。” 白树气海中的三轮玄阳洞天幽幽旋转,灵力汇聚于天灵,大幅提高了感知力,清楚的听到了客堂内的对话声。 “五个人?四个感气六重,一个感气七重...为松松而来?” 白树眉头紧锁,真是够巧的,自己前脚才托肖富贵去调查,后脚就找上门了... 而且,这些人,看上去似乎并不是那么友善啊。 目前的白树有把握对付感气六重的陈天彪,但五个人...甚至还有个感气七重! 实在有些困难。 第十七章 拜血教 “到底是什么人...奴隶贩子?不对,奴隶贩子不会有这么高的修为,还一下就是五个人。” 白树眉头紧锁,耳朵贴着墙,仔细的听着。 他和松松的功法似乎有着可以完全隐匿自身力量的功效,即使境界差距不小,但对方竟然完全没察觉到白树的存在。 “开什么玩笑!预定的商品,先是被山贼劫走,然后又被人救走!现在我们追到了这破地方!你们又说把人给放了!” 五人其中的一位小个子似乎有些恼怒,他冲着白仁怒吼了起来。 这可是感气六重的的怒火,只有感气一重,再加上年岁已大几乎和普通人无异的白仁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当即面色发白,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可恶!” 见到父亲被迁怒,白树怒由心起,不再隐藏,直接推门走进了客堂。 “几位仙家,我们这山野小县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也已经尽了地主之谊,即使不满也不必大动肝火吧,这是什么意思?” 白树怒视着几位不善的来客,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 他走到父亲的身边,递上了茶水,但白仁却是看着白树的眼睛,摇了摇头。 “你又是什么东西?告诉你,若是找不回那妖灵族少女,你们这一大家就是搬空了家底也得把损失补上!” 那感气六重的小个子口出狂言,目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蔑视,真的没将白树一家人放在眼里。 白树怒火中烧,但却强行压下,知道在这种实力差距下,硬碰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今天之内必须给我们把那女孩带过来!否则...” “否则?否则怎样?杀尽我们白家么?” 那小个子继续恐吓威慑,但白树却张口打断了对方的话,且同样满脸的蔑视。 “畅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各位是哪门哪派?若是真正的名门正派,恐怕不会屈尊对我等凡人使用如此拙劣的恐吓吧?” 看着白树讽刺的眼神,那小个子眼神一凌,杀意迸现,他似乎没想到区区小县的虫子也敢反驳自己。 不止是他,其余四人,甚至是那个感气七重的领头都皱起了眉头,面带不善。 “你想死不成?” 小个子咬牙切齿,双手气的发抖,但却没有直接出手。 这下白树反而松了口气,看来正如他所猜想的那般。 真正的名门正派身上都会带着门派的灵牌,象征身份。但这些人身上却什么都没有,显然是乔装过的,不想引人注意。 他们来路不正,这才只敢威胁,却不敢将事情闹得太严重,否则倒霉的是他们! “想死?呵呵,大人说笑了,谁会想死呢?我相信诸位也不想。” “若那女孩真的在这里,我们不会隐瞒,更没有理由拼着自身危险去保那么一个无关的人。” “但诸位无论如何都要我们交人,实在是太过强人所难,连诸位仙人都找不到,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凡人呢?” “若你们真要步步紧逼,我们自然无力反抗,只能引颈就戮。我们清风县虽小,但死了这么多人,也一样会闹得天下皆知。” “而且我们白家身为医道世家,虽然实力不强,但也于不少商贾和仙人有恩,若是知晓我们被屠戮,到时候...” “诸位也不好办吧?” 白树将话全部说明白,然后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五人。 那五人的眼神似乎刮刀一样,恨不得将白家父子凌迟,但终究没人出手,即使是那小个子,也明白真的动手的后果。 “哼,看来那件商品的确不在这里,不用浪费时间了,我们走。” 感气七重的领头冷冷的一笑,随后扭头就走,其他人也不再多说,只是冷冷的看了眼白树,随后跟了上去。 只是那感气七重的人,在走出客堂门前,停下了脚步,针对白树释放了一缕清晰的恶意。 “你胆子不小,最近晚上少出门,别在哪个拐角丢了狗命。” 白树怎么可能听不懂言语中的威胁,冷冷一笑。 “多谢夸奖,只是这善意的提醒,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没有过多的交流,五人摔门而去。 而白仁此时才看向白树,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让她躲在那间病房了,快带上她走吧,越快越好,云彬重伤未醒,白家现在无人,只能委屈你们自己上路了。” 白仁苦涩的拍了拍白树的肩头,满脸的憔悴,似乎是在自责。 白树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父亲是怎么想的,他微笑着将茶水递给白仁,随后淡淡的开口。 “爹,不用紧张,不会有事的,交给我处理。” 白树怎么可能就此离开?若是自己突然消失,那几人的怒火都将由白家承担。 且不说云彬重伤,即使他还好好的,一个感气五重,在那几人面前也做不了太多事情。 “不要做傻事...” “儿子何时做过傻事?放心交给我就好。” 白树将虚弱的白仁扶到了他的房间,并为其熬好了药汤,这才出门。 刚一合上门扉,白树的眼神就阴沉了起来。 他并不后悔刚刚的举动,即使再来一次,他也一样会冲上去打那些人的脸,绝不会任由父亲承受压力。 “他们到底是哪门哪派...绝对不是什么正派人士,身上的邪气和血腥味太浓了...” 白树急忙回到了房间,准备加紧修炼,目前的情况,唯有实力才是唯一的保障。 “以松松为目标...而且看他们的态度,一定是极为重视。难道是以异性为炉鼎修炼的天炉派?还是盯上了松松体内的妖灵族血脉,以稀血炼宝修炼的拜血教?” 白树眉头紧锁,天炉派和拜血教都是极道圣地范围内较为活跃的邪派,无论对方是何人,都是个极大的麻烦。 “必须在走之前想办法解决这个隐患...” 白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修炼,尝试凝聚第四洞天。 很快来到深夜,白树体内炙热的洞天开始转化,渐渐变得银白如霜,充盈着月华。 三个炽热的玄阳洞天,随着明月高举,逐渐转化为了阴寒的月华洞天。 “修炼进度果然越到后面越慢,想要进入感气四重还要一段时间...” 白树叹了口气,随后从冷水缸里爬了出来,开始在大铁锅内烧水,准备开始夜晚的修炼。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一家仆赶来,敲响了门扉。 “少爷,有肖少爷托人送来的书信。” 白树愣了一下,随后赶紧开门接过,拆封阅读。 肖富贵的办事效率还不错,早上托他调查的事情,此时便有了结果。 “竟然来了两拨人么...一波就是早上来找事的人,居住在馨月楼。另一波则是一直徘徊在县衙附近,中途还贿赂了地牢看守,去见了疯掉的陈天彪?住在望舒阁。” 白树看到这里,脑中顿时灵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有了主意。 “很好...非常好,有办法了。” 白树看完了信,随后将其揉成一团扔进了烧水的火里,然后穿好了衣服,并交代家仆。 “别让任何人发现我出门了。” 随后,他便跑向了松松藏匿的的病房,将正在享受修炼的小姑娘一把拽了出来! “啊!白树你又干嘛?叔叔说不让我出去!而且我们今晚不修炼了吗?” 松松一脸惊奇的看着白树,平常他比谁都刻苦,怎么今天突然就偷懒了? 而白树则是面带坏笑,拍了拍松松的小脑瓜。 “等会你就知道了,今天休息!我们...” “搞事情去!” 第十八章 活该的肖富贵 “白树白树!去搞什么事情啊!” “很坏很刺激的事情,你会喜欢的!” 白树和松松二人用面罩遮住了脸,松松甚至还将脑瓜包的严严实实,尾巴也缠在了腰上,让人看不出她那显眼的特征。 两人一前一后,白树在前面带路,松松在后面跟着。 最近因为清风县风波四起,因此肖家命令被架空的县衙颁布了宵禁令,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特批晚上都不能出门。 当然,拥有【亲子鉴定】的肖富贵除外。 白树和松松就这样避开了巡街的守卫,在房顶穿梭,很快来到了望舒阁的院落内。 这里就是那些见过陈天彪的人所住的地方。 “是在三楼天字号甲房,松松,你就在这里,藏好自己,然后监听他们的话,记住,自身安全最重要,可以听不到任何信息,但被发现了一定要尽快跑!” 白树将松松带到了那几人的房间外,再三叮嘱,而松松则是连连点头,激动的额头都冒汗了。 “嗯嗯嗯!白树!我们是在抓坏人吗?” “没错!” “好!放心吧白树!保证完成任务!” 看来松松也挺喜欢刺激,此时激动了起来,在收敛了存在感后,直接蹑手蹑脚的攀到了三楼天字号甲房的窗沿上,身姿无比的轻巧。 白树见状也放心了不少,拥有妖灵族血统的松松身形就如同真正的松鼠一般轻快,在速度上连自己都比不过,即使被发现,逃跑也绝对不成问题。 在确定松松可以胜任后,白树扭头就走,他也有自己的任务,抓松松来只是为了提高效率。 白树小心的躲过巡街的卫兵,随后来到了馨月楼,按照肖富贵的调查,早上在白家找事的那些人,就住在这里四楼的天字号丙房,至于甲房么... 呵呵,被肖富贵和他怀里的几个小妮子占了。 “师兄,那妖灵族的血囊,我们就这么扔了吗?虽然许长老不会太把区区一个混血放在眼里,但若真的带回去了,肯定也是功劳一件啊!而且听说那妮子挺靓丽的,嘿嘿,就算不交给长老,我们自己留着也不是没用啊。” 白树才刚刚挂到窗沿,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早上那个小个子的。 “你以为我想扔?线索断了,我看那白家父子也不像是撒谎,他们的确没理由护着一个异族。” 属于感气七重那人的声音响起,有些阴沉。 “但那个小子,呵呵,敢反过来恐吓我们,胆气倒是不小,只是他惹错人了,拜血教的弟子,从不忍气吞声!离开之前,让白家那个老头子吃点苦头,但别弄死,至于那个小子,剁碎了喂猪。” 随着被唤作师兄的人话音落下,屋里响起了一阵嗤笑声。 而窗外的白树,则是面色冰冷,他心里已经有了对策,这次前来,为的就是确认这对策是否可行。 白树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怒火,继续偷听。 而屋里,那五人将白家骂了一遍后,便开始讨论别的事情。 “师兄,听说这清风县最近杀了只邪兽啊,还是一只穿山甲,据说死了不少人,就这小破地方,要那邪兽尸体也没用啊,要不我们...” 又是那小个子的声音,十分的鸡贼,令人恶心。 “哼,的确,邪兽的尸体会释放出一种侵蚀人心的魔气,且鳞皮牙骨都能制成坚韧的盔甲和法器,留给凡人也是祸害,不如我等带走,物尽其用,也算行善了。” 感气七重的师兄阴恻恻的笑了笑,而其他人则是愣了一下。 “邪兽尸体会释放魔气?真的吗?” “不知道,邪兽本就出现的不久,这方面还是第一次听说。” 而这时,那大师兄再次笑吟吟的开口。 “真假重要么?只要通过我们嘴里说出来,那就是真的,区区凡人的县城,不信也得信,只不过找个理由罢了,要不是怕事情闹大,直接抢也不是不行。” “哈哈哈!师兄英明!” 屋内的人都大笑了起来,而窗外的白树... 也笑了起来。 “很好,果然是拜血教的邪人,而且也对邪兽尸体感兴趣,很好,太好了!” 白树冷笑了起来,只要确定了这个消息,他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就在这时,隔壁的天字号甲房里突然传出了一阵无比销魂的浪叫声,还伴随着有节奏的,并且听上去略带粘稠的鼓掌声。 感气境听力本就有所增强,虽然平时可以选择性的屏蔽掉一些杂音,但这突然出现的令人尴尬的响声,实在是大的有些过分了,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掉,甚至有些卖弄的成分在里面。 窗外的白树脸色一黑,而屋里的五人更是顿时沉默,直到过了几分钟才再次有人开口。 “师兄,要不要我去把隔壁的鸟给嘎了,再把女人抢过来。” “就是,难道不知道大师兄刚刚被甩么?真是找死!” 听到这里,白树裤裆一紧,心中为肖富贵捏了一把汗。 “不必,不过失去一个女人而已,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位师兄的声音响起,虽然说的话很大气,但白树能听出来,他在咬牙切齿... “师兄真是大度。” “就是,不跟此等凡人一般见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并且把刀收了起来。 可下一秒。 “肖少爷你好棒!” “我也要!” 另两个不同的女声从隔壁传了过来,且声音无比洪亮清晰,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死寂。 这一次,白树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杀气了。 “师兄...” “这他妈能忍?” “把他女人抢过来!” “牛子给他剁了!” ... 后续发生了什么,白树没有勇气再听下去,而是选择离开。 但他相信,肖富贵一定不会再沉迷女色了。 当他回到了家,发现松松已经在自己房间等着了,一看到白树的身影,立马就激动的站起。 “白树白树!我听到好多事情!还没被发现!我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松松真厉害。” 白树取下面罩,随后笑着摸了摸松松的头。 “太刺激了!下次我还要玩!” “呵呵...最好还是别再有下次了...所以,你听到什么了?” 白树和松松坐在床上,互相核对了信息。 松松监听的那些人,原来和陈天彪来自同一组织。 并非什么门派,而是一些散修,专门接一些脏活累活来干,也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而这次的邪兽事件,本来是他们组织内部约好要一起出手捕猎,然后均分,但陈天彪起了贪念,谎报了行动日期,自己独自一人提前出动,想要提前拿下邪兽,霸占全部的利益,却没想到因为白树翻了车。 而这伙人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带走邪兽尸体,无论偷还是抢,而次要目的,就是杀了陈天彪。 但由于发现对方变成了疯子,因此杀不杀也就无所谓了,让他活着比杀了还更要解气。 听到这里,白树再次满意的摸了摸松松的头,小姑娘侦查能力值得肯定,而且成本极低!一晚消耗一袋花生米,不要太划算。 “很好,这样一来,这次机会就可以施行了。” 白树冷冷一笑,站起了身。 “松松,你在这里修炼,我再出去一趟,别跟来。” “好!白树你去做什么啊?什么时候回来?” 白树走出房门,还特意给怕黑的松松将灯火全都点上,这才回过头微笑着看向她。 “很快就回来了,至于做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十九章 妙手回春 “我是白树,求见肖老爷,请帮忙通报一声,他不会拒绝的。” 深夜,白树站在肖家的大门外,礼貌的请求门卫传话。 白树在清风县的知名度很高,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的确人尽皆知。 再加上之前挫败了野狼帮,救回了肖富贵的事情,肖家的门卫自然很客气。 “好的白少爷,但是我想您可能得等一会了,肖老爷他现在...嗯...正在处理些事情,有些抽不开身。” “哦?什么事情?” 白树愣了一下,再急的事情也不至于大半夜的处理吧。 “是...我们家少爷的事情,刚刚他被人抬回来,好像惹到了陌生的强者,那玩意伤的很重...” “咳咳咳...哈哈咳咳...” 白树顿时明白了过来,轻咳了几声掩饰笑容。 他知道现在笑出声不礼貌,但... 真的忍不住。 “那你不是更应该让我进去了,你忘了我白家是做什么的了么?” 白树整理了一下表情,笑眯眯的看着门卫,对方面色一苦,十分的纠结,毕竟...白树在外的恶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 “别犹豫了,这可是有关肖家传宗接代的大事,若是我处理好了,对你来说也是大功一件啊。” 白树好言相劝,最终门卫狠下了心,为白树开门。 “放心吧,交给我了。” 白树拍了拍门卫的肩膀,然后走进了肖家。 而门卫则是有些后悔了。 “就是交给了你才不放心啊...” 肖家他来过不少次,早就轻车熟路了。 白树徒步走过客厅,然后就听到了从住房那边传来的如同猪叫般的惨嚎声。 白树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随后便看到了住房区内灯火通明,一大帮人围在一起。 肖家家主肖正财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下,此时就站在了人群里,面色发黑的看着自己儿子。 更奇怪的是,有一个家伙竟然扑在惨叫的肖富贵身上,哭的比谁都惨,好像是自己家绝了后一样。 “富贵啊!我的富贵啊!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了啊?我要为你报仇啊啊啊啊啊!” 那人赫然就是肖富贵的管家...肖正财在愤怒的同时十分的疑惑,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和管家关系这么好了? 白树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但他不可能说出来,只是轻咳了一声,提醒了众人自己的到来。 “咳咳...肖伯,打扰了,请麻烦你清理一下周围的人,肖富贵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众人听到了白树的声音,纷纷扭过头。 肖正财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喝退了所有人,就连那哭的快昏过去的老管家也被人强行抬走。 “白树,你是个好孩子,我肖家之前已经欠了你一个人情,你这么晚过来,想必也是有事相求,只要你治好肖富贵,伯伯什么都答应你。” 肖正财拍了拍白树的肩膀,而白树则是微微一笑。 “那就多谢肖伯了,也请麻烦您先回避一下,不会很久的。” 肖正财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眼微笑的白树,然后又看了眼断子绝孙的肖富贵,顿时心累的叹了口气,离开了肖富贵的房间。 “白...白树...我冤呐!我招谁惹谁了?正嫖的开心呢...突然冲进来五个人把我妞抢走了,还打断了我的传家宝!我...啊啊啊!” 此时的肖富贵脸都紫了,一身的肥膘抖来抖去,无比的... 搞笑。 白树强忍笑意,做出一副同情的表情。 “所以说啊...你爹不让你出门是有原因的。” 白树一边说一边掏出麻散,捂在了肖富贵的口鼻上。 “而且要我说啊...你活该,你说你玩就玩吧,非那么大声,装什么逼呢?” 当然,后面这句肖富贵是听不到了,白树亲手调试的麻散,他睡的比猪还死。 接下来,白树就掏出了自己行医工具,开始为了肖家的未来而挥洒汗水。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两个时辰,最终白树为肖富贵穿好了裤子,走出了房间。 随后... 尝试洗脑自己忘掉刚刚那段恶心的记忆。 “妈的...有没有能让人失忆的药啊,这画面不会要伴随我一辈子了吧...” 白树满脸黑线,一路走到了客堂,这里,一脸担忧的肖正财和管家已经再等着了。 一看到白树出来,肖正财和管家一起看了过来。 然后肖正财还没开口呢,管家却先开口了。 “白少爷!富贵他怎么样了!他...他的宝贝保住了吗?” 白树看着急切的管家,有点不知所措,他看向肖正财,却发现对方一样一脸懵逼,甚至带着点怀疑。 那眼神...估计明天就要派人去调查自己夫人和管家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了... 白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抽身站到客堂中央,看着肖正财。 “肖伯放心吧,富贵的伤我治好了,只要近半年不要纵欲,不会影响到传宗接代的。” 听到白树的消息,管家和肖正财同时松了口气。 而这时,白树则是眼神一凝,严肃了起来。 “接下来,我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请求肖伯,可以请其他人暂时离开么?” 看着白树的眼神,肖正财也严肃了起来,挥了挥手,让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管家还是侍卫,全部离开。 当人全都走完后,肖正财叹了口气。 “白树...这次又多亏你了,我多希望肖富贵能像你一样让人省心啊...” 肖正财一想到自己儿子那丢人的样子,就哀叹连连。 “放心吧,无论是上次你救下肖富贵,还是这次治好了他,这个人情,伯伯不会忘的。说吧,你想要什么?钱?姑娘?我听说你最近开始修行了,如果你想要功法,我也可以托人尽力给你淘来最好的。” 肖正财看向白树,眼神中满满的欣赏和慈祥。 “只要你开口,伯伯一定答应。” 白树感激的鞠了一躬,但却摇了摇头。 “谢谢肖伯照顾,但我不需要那些,我只需要您帮我做一件事,并且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是我要求做的就行。” 白树神秘的开口,面带微笑,有种莫名的蛊惑力。 “而且,这件事若是成功,还能替肖富贵报仇,让那几个伤了您儿子的家伙得到报应。” “我相信,您一定不会拒绝的。” 听到这里,肖正财眼睛一亮,显然对白树所说的事情极为感兴趣。 “说来听听。” 接下来,白树向肖正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两人经过探讨后,最终,肖正财面带感慨,他找不到任何拒绝白树的理由。 “呵呵...白树啊白树,学医真的是埋没了你,你要是敢随我从商,或是去皇朝里争权,一定能够叱诧风云。” 白树听了肖正财的评价,微微一笑。 “您过誉了肖伯,我只是想保护家人而已。” 听到这话,肖正财更加欣赏,放声大笑了起来。 “好啊!好!白仁那家伙有你这样的儿子算他攒了十八辈子的福气!” “你刚刚所说的一切,伯伯答应你!” “放手去干吧!” 第二十章 肥肉 这一晚,白树曾来过肖家的消息被封锁,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且都被以重金封口,确保不会泄露消息。 而白树本人则是在当晚聊完天后就回了家,安安心心和松松一起修炼到了早上。 第二天正午,在家仆送来午餐的时候,白树就收到了消息。 “少爷,我听说县衙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理那邪兽尸体,放在手里又像个烫手山芋,因此要高价将其卖出啊。” “据说还已经找到了买家,出了足足一百万金宝!要在金晚的时候,在清风山脚的破庙前面交接,咱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听到这则消息,白树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凑什么热闹?让所有白家人都别好奇心那么强,宵禁令刚刚颁布,不要半夜出门去触霉头,该吃吃该睡睡,好好呆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送饭的家仆愣了一愣,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以往白树肯定会去看看,而且以白家的地位,应该不会在意什么宵禁令的,但既然少爷都这么说了... “明白,小人这就去通知所有人,别去参合。” 家仆鞠了一躬就退下了,而白树则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肖正财的效率如此之高。 “哇...一百万金宝?白树白树!那是多少钱啊?是不是能买好多花生米了?” 松松一边喝着粥,一边一脸向往,而白树则是笑脸盈盈的摸了摸她的头。 “何止是好多,要是都换成花生米,估计够整个极道圣地的所有人分好几包。” “才几包吗?那感觉也没多少啊。” “你是不知道极道圣地有多少人...” 白树一边和松松打着趣,一边开始思考今晚的行动。 昨夜,他和肖正财的计划其实不难理解,说白了,就是设置诱饵,然后引来所有心怀不轨者,让他们狗咬狗!最后等他们两败俱伤,再上前收场。 这个计划的变数也不小,那就是如何才能确定诱饵足够吸引人,并且如何确定所有心怀不轨者可以在同一时间出现,并撞在一起。 而这些问题白树都给出了答案。 先是监听确认了计划中的两只“狗”都对邪兽尸体有所图谋,其次,向外散布消息,确定了一个虚假的交易,以及一个真实的时间。 一百万金宝...这可不是小数目,会贪图邪兽尸体的人,一定不会介意在多上这么大一笔诱人的金宝。 因此,即使散出来的消息有些粗糙且仓促,一看就是陷阱,但只要诱惑够大,他们就会失去判断力,在所谓的“交易”地点埋伏,等着将所有的利益收入囊中。 若是没有这额外的一百万金宝作为诱饵,保不住谁就会提前去县衙将邪兽尸体强行带走。 “呵呵,只是肖伯会不会太夸张了,邪兽虽然珍贵,但应该也没这么多钱,一百万金宝...榨干了肖家也不一定拿得出来吧?在我看,肖家的极限就是五六十万了。” 白树心理有些担忧,他知道数目越大效果越好,但要知道...“狗”的嗅觉是很灵敏的。 若是闻不到肉香,他们绝对不会贸然出手,因此,诱饵一定要足够真实才行。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因为这消息太过仓促粗糙,大部分只要不是傻子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个圈套。 然而...这就是白树和肖正财的目的! 即使知道是圈套,但只要窥伺这邪兽尸体的,就不会不来,因此只要邪兽尸体确实在约定的时间地点出现,就一定会引来不少的人。 而那所谓的一百万,只是为了吸引来更多的好事者罢了,因为那样场面才会更加混乱! “松松,今晚我带你去看好戏。” 白树坏坏的一笑,吊起了松松的胃口,却无论如何都不告诉她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白树大坏蛋!不说就不说!” 好奇心旺盛的松松不满的撅起嘴扭向一边,决定和白树绝交几分钟。 然后不到二十秒就被坚果糖的香味吸引了回来,实在是有够好收买。 白日的时光消逝的很快,在白树不懈的修炼下,夜晚很快到来,由于宵禁令的存在,街上很快就变得冷清了起来。 “哎...还是没能到感气四重,但差的应该不多了。” “【心态爆炸】的修炼进度倒是不慢,今天说不定能试验一下威力。” 白树叹了口气,从冰水中站了起来,换上了一套新衣服,随后就准备带着松松出门。 “耳朵和尾巴藏起来,记住,跟紧我,绝对不要让人看到脸!” “嗯嗯!” 关好了门窗,熄灭了烛火,白树和松松两人一前一后的翻墙而出。 可他们才走没多久,白仁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白树的门外,并敲响了门。 “儿子,今晚有传言说邪兽的尸体会被售卖,这件事影响不小,应该会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正是个离开的好时机,不如你带着松松,今晚就离开吧。” 白仁在门外念叨了几句,却发现没人回应,这才推门而入,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白仁毕竟当家这么多年,虽然整件事情他都不知道内情,但此时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白树...你这孩子。” 白仁愣了一会,随后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笑容,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儿子的自豪和意识到自己老去的沧桑。 他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最终决定相信白树,回到了自己的寝房,静候消息。 另一边,白树还不知道自己外出的事情已经被父亲知晓,还带着松松快速的朝着清风山脚下的破庙前进。 “散播出去的信息里,交易的时间是午夜,我们来的应该不算晚。” 随着距离破庙越来越近,白树和松松放慢了脚步,同时收敛了气息。 他们藏在了几百米外的一刻巨树的树梢上,融于黑暗之中,静静的观察着局势。 “很好...我们是最先到的。” 白树松了口气,到的越早,被暗中观察的可能就越低,越能主掌大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明月高挂,星辰游天,那破庙外却依旧没动静。 “白树...哈啊~~还是没人来吗?” 松松都等得有点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白树却还是紧盯着破庙周围,摇了摇头。 此时,天上的云雾散开,月光打在了大地上,白树体内的玄阳洞天早已变为阴冷的月华洞天,散发着寒气,白树的双眼也变得凛冽,在夜晚似乎能看的更远,反应更加敏锐。 也恰逢此时,几个迅捷的人影隐蔽的出现,虽然只有一瞬间的动静,却依旧被白树捕捉到了! “来了!第一波,不是拜血教,是想杀陈天彪的那伙人...七人,一个感气七重,一个感气六重,四个感气五重。” 白树眉头一皱,对方躲在了不远处的一座矮山后,一样观察着破庙。 而接下来,其他的“狗”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拜血教的五个人来了...呵呵,咬钩的比想象中还多啊。” 白树看着不远处窸窸窣窣的人影,冷冷一笑,理解了肖正财为何将饵画的如此之大。 窥伺着这一切的狗,可不止两只! 周围的山贼,马匪,甚至是其他的商会,家族,即使知道这消息有问题,但在邪兽的诱惑下,都按捺不住了!朝着破庙围了过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肥肉上桌,能够分上一口。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所谓的肥肉,只是给他们看的。 而真正手持刀叉准备就餐的人,只有白树和肖家! 他们,才是真正的肥肉。 第二十一章 连环套 “松松!别睡了!人都来了。” 白树见时间差不多到午夜了,便摇醒了流着口水的松松。 “唔...白树干嘛?” 松松揉了揉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后看向破庙,顿时惊醒。 “哇!好多...” “嘘嘘嘘嘘!小声点!” 松松显然睡迷糊了,没控制好声音,虽然白树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但还是能明显的感受到有几道视线看了过来。 “唔...对不起白树...” 松松顿时意识到自己闯祸,委屈的低下了头,但白树却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头顶。 “没事儿,这里的人比想象中多,我们在他们眼里也只不过是敌人而已,无伤大雅。” 白树叹了口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毕竟藏身暗处的处境被打破,保险起见,他还是隐匿了气息,带松松换了另一个位置。 随着皓月当空,月光愈发的皎洁,终于,在午夜到来前的半个时辰。 一波人数不多的车队慢悠悠的从崎岖的山路上驶来,马车只有两辆,人更是只有三个,一个赶马的,一个护卫,以及一个“商人”。 “车太小,放不下邪兽的尸体,所以这波车队就是传说中将要以一百万金宝的高价收购邪兽尸体的脑残商人了吧?” 所有藏在暗处准备出手的人都如此想着,当然了,并非所有人都是傻子,还有一小部分人仍然处于观望状态。 虽然他们也无法忽视如此庞大的诱惑,但依旧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一定要看到货物,并且不到最后时刻绝不出手。 而白树则是眯了眯眼,觉得这一队人马太少,除非车上压根就没有金宝,否则冲突爆发,必定损失惨重。 “不知道肖伯怎么想的...” 白树喃喃了一句,继续观察情况。 此时“商人”就为,他们停在了破庙前,此时无人出手,都在等最后的邪兽尸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午夜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就在有的人认为邪兽尸体不会来的时候,崎岖的山路上,一辆巨大的马车赶了过来。 这一队人比上一波要多,但也只有十几人,围在放着邪兽尸体的马车旁,逐渐来到了破庙前。 至此,好戏开场。 先是那位“商人”拿出了一个巨大的木箱,打开后,展露出了立马满满的金宝。 “这一箱是十万,剩下九箱,全在车里,懒得搬了,你们自己进去看。” 那“商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另一边便派出了一个人走进了马车里,过了一会才出来,并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白树此时也有点蒙,那第一个箱子里的钱绝对是真的,肖正财还真是豪横。 另一边的队伍见从车里出来的人点了点头,也互相交换了眼神。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只要车上的邪兽尸体确保无误,那争夺大战恐怕就会一触即发! 随着几人将盖在车上的布匹先开,散发着幻紫色宝辉的巨大穿山甲尸体赫然出现! 正如和白树越好的那般,诱饵,一定要真实!因此就拿真正的邪兽尸体当作诱饵,这无疑是场豪赌,但由于邪兽体型巨大不好携带,只要情况不出意外,基本可以保证不会被夺走。 就在邪兽尸体出现的一瞬间!大量的箭矢突然就从四面八方射了出来!直取马车周围的侍卫! 而那些侍卫自然是早早的做好了准备,要么挡下了箭矢,要么躲在了马车后方。 “什么人!” 马车周围的侍卫全都装模作样的叫喊了起来,警戒不已,看上去十分紧张。 就在这时,一队看上去是土匪的糙汉率先登场,他们个个扛着大刀,狞笑着看向邪兽尸体和装满金宝的马车,满眼的贪婪。 “就这破玩意能特么值一百万?哈!爷倒要弄回去看看有啥神奇的!到底是能补肾还是能壮阳?小的们!上!不投降的全杀了!” 为首的壮汉大刀一挥,他身后的小弟们刚准备上前动刀子,却没想到。 所有保护着马车的侍卫纷纷扭头就跑,那商人更是惨叫不已,一边喊着“都归你们了!”一边骑着马就和另外的两人溜了。 “这演的太尬了啊...” 白树无奈的捂脸,但...这不重要,只要尸体是真的的,就不影响计划。 更何况...这第一波出现的土匪,其实也是肖正财安排的托! 为的就是避免无人敢出头,将混乱的开端带起来,只要有了第一个出现的莽夫,剩下的人也会因为混乱的升级而逐渐失去理智。 “哈哈哈哈!懦夫!正好!小的们!上!全部搬空!” 就在那群土匪开始洗劫财物的时候,不出白树和肖正财所料,其他势力的人,也都按捺不住了! 尤其是那些商会和土匪的人,生怕肥肉被别人抢了去。 “县衙被架空,肖正财怕不是老糊涂了!竟然真的敢把邪兽尸体放出来,上!说什么都要抢过来!” “哼,真是粗糙的陷阱,本来以为肖正财就是为了放出假消息来迷惑人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把尸体带来了,就算有诈也无碍!只要拿到尸体,损失都可以承担!” ... 商会的领头全都红了眼,顿时率领带着的人马出现,开始争夺! 有些人因为害怕有诈,因此没带多少人,此时无比的后悔,但依旧硬着头皮上。 而土匪们的目的则更明确,即使带不走邪兽尸体,能顺走一箱金宝那也是天大的收获!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今晚的天气难得的好,但这破庙前却是掀起了腥风血雨。 首先是无数的土匪和商会的人马冲了出来,一开始还只是对峙和挑衅。 但为首的那土匪托,则是不要脸的派人悄悄站到了其中一方商队的队伍里,然后率先冲其他人发起了攻击。 正是这一举动,打响了混乱的号角。 那商队也迷糊,不知道这人哪里冒出来的,但对面的人已经被攻击了,自己解释也没用,只能作战。 就这样,上百号人就这么打了起来,一开始当托的假土匪们则是留下了混乱,暗中撤离,一个人都没受伤。 甚至已经和几公里外埋伏的大量人手汇合,准备好随时冲来收拾残局。 此时战场中心就只剩下那些不知踏入陷阱的蠢蛋了。 只能说,肖正财不愧是经商多年的人精,所有的情况都已经想好且制定了计划,今夜所有来抢邪兽尸体的人,都注定走不了了。 而白树和松松,则是依旧安静的呆在树梢,没有出手。 因为他看的真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破庙前的几百号“蝉”们已经打了起来。 可最重要的两只螳螂还未出手,似乎在等待。 拜血教的五人依旧猫着,想杀陈天彪的那伙人也照样没出头。 他们都想坐收渔翁之利,而身为黄雀的白树,自然要比他们更有耐心才行。 第二十二章 黄雀在后 “真是沉得住气啊...” 时间过了一炷香,破庙前的人们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白树看的真切,无论土匪还是商会,那些人手上都拿着利器,显然都是群为了利益不怕手上染血的人。 破庙的前方血流成河,大量的残肢脏腑散落一地,无数的怒吼和哀嚎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地狱的图景。 白树看着不远处生命快速的凋零,心中有些不适和无奈。 但他的善良并不泛滥,因为他知道,学医能治病痛,但治不了愚昧和贪婪。 商会的头自然不会亲自来这里,来的都是打手,其中不乏感气境的强者。 他们在人堆里杀的浑身浴血,眼睛都红了,甚至已经忘了一开始的目的是来这里截胡。 有些土匪已经死完了,有的则是吓破了胆屁滚尿流的逃走。 很快,一开始的几百号人,就只剩下了寥寥十几人。 这些人全都是感气境的人,且都来自于不同的势力。 杀到这份上,他们也都有些疲了,互相警惕着。 直到有一人开口。 “喂...我们都是卖命的,一年也就那几个子儿,没必要为了主子的利益打个你死我活,不如平分了吧?这里的东西,即使平分也不是小数目,到时候想回去交差的交差,想私吞的直接走,足够逍遥了,怎么样?” 此提议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思考了一会,然后互相交换了眼神,纷纷点了点头。 随后,其中两人便走到了货物面前,一个准备切割尸体,另一个准备将金宝均分。 要切尸体的那人刚刚举刀,还未砍下去呢,结果就被一旁的声音吓到。 “该死!被骗了!只有这一箱最上面一层是金宝!连一千都不到!其他的全是石头!” 惊愕的怒吼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这下好了,原本足够分配的战利品突然不够了,脆弱的停战协议再次被撕毁,每个人之间再次警惕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声阴沉的大笑突然自树林中响起。 “呵呵呵,哈哈哈哈!真是滑稽,被耍了还不知道,哼,我看够戏了,这邪兽尸体,你们谁都带不走!” 熟悉的声音想起,白树眉头一皱,嘴角挂上了冷笑。 “终于按捺不住了啊...混蛋。” 他冷冷的看着走出的人,正是拜血教那位感气七重的师兄! 面对突然走出的五人,在场的几人全都保持观望和警惕态度,但却没一人离开。 直到... “我给你们十次呼吸的时间离开,十次呼吸之后还留在这里的人,就走不了了。” 拜血教的师兄从腰侧抽出了一只无比奇怪的骨质拳套,看上去像是一只鳄鱼的头颅一般。 在他戴上拳套的一瞬间,他自身的气势也隆隆升起,瞬间来到了感气七重!释放着无比强烈的压迫感。 “好强...全力出手我恐怕不是对手,想要抗衡至少要到感气四重。” 白树眉头紧皱,他从对方的身上本能的感到了危险。 而且这人很奇怪,体内还散发着一股不属于人类的狂野感,就像是别的物种一样。 “拜血教以血修功,利用的血脉越稀少越强,他恐怕是把什么强大妖兽的血炼到了体内。” 拜血教的恶名人尽皆知,而这个所谓的师兄,恐怕就是融合了什么兽血,很强,恐怕在感气七重里也算是佼佼者。 原本还不走的十几人,一感到此等实力,顿时心凉了半截。 自己打打杀杀半天,到头来竟然徒作嫁衣。 “该死...” “哼。” ... 三个呼吸内,十几人中就走了七八个,剩下几人中有一两个,再三思索后还是选择了离开,最终只留下了两人。 两个全都是感气六重。 十个呼吸一过,那位大师兄冷冷一笑,随后竟然扭过了头,看向另一边。 “那边!巨石后面,七个人!还有那边的树上!两个人!别躲了,没别人了,出来!” 他抬手冲着另一伙人的地方招了招手,随后看向了白树和松松一开始躲藏的地方。 松松一开始的声音果然被他察觉了,但好在白树带着松松换了位置,此时才能继续观望下去。 听到自己被发现,那些想要杀了陈天彪的人马也不再藏匿,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面色阴沉。 为首的那人虽然也是感气七重,但看他的表情,恐怕是没把握能胜过拜血教的师兄。 等他们七人全都站在了明处,拜血教师兄再次看向白树和松松一开始呆着的地方。 “哼,跑了么,算你们识相。” 见再无人走出,拜血教的师兄便狞笑了起来。 “十息已过,你们现在还不走,说明你们已经做好死在这里的准备了吧?” “我事先说好,别跟我提什么平分战利品,老子说清楚了,整具尸体,老子全都要!”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废话了,开杀!” 这位师兄的性格直接,懒得多叭叭,二话不说直接抬拳就朝着另一个感气七重扑杀了过去! 而剩下的几人,也是没必要多说了,全都打在了一起。 虽然此时的人数比一开始少了无数倍,但打斗带来的混乱和破坏,却比之前还要大了不少。 这就是修者的破坏力,以个体质量胜过数量的可怕现实。 “轰!” 两位最强的感气七重此时打到了破庙附近,那可怕的鳄首拳套打在了实心的砖石上,竟然如同碾豆腐一般直接就打了个对穿! 整座破庙都抖了一抖,随后快速的坍塌,成为了废墟,可两个感气七重却没有任何的影响,依旧打得酣畅淋漓。 另一人使的是一柄巨锤,这把兵器显然没有那奇怪拳套的威力大,在几次交兵后,巨锤发出了破裂声。 “哈哈哈!” 拜血教师兄大笑了起来,随后加快了攻伐,几拳就将那巨锤打了个粉碎! 手持巨锤的人口中溢血,但双眼却闪过一丝寒芒。 他猛地扭身,竟然从刚刚的巨锤锤柄之中,抽出一柄隐藏的长剑! 一剑刺出!刃光破空! 拜血教师兄猛地一惊,眼看躲不开这一击,竟然狠下了心,主动朝着剑刃撞去! “嗤!” 剑刃入肉的声音响起,但巨大拳套的破空声一样呼啸了起来。 “啪!” 如同西瓜碎裂,那持剑之人的脑袋被拳套打中,没有丝毫反应的机会,直接就爆碎开来! 无头的尸体抽搐了一下,随后瘫软在了地上。 赤红和黏白的不明物体溅射的到处都是,就连那拜血教师兄的口中都出现了一些。 但他根本不在意,甚至舔了舔嘴唇,将其吞下,然后将剑从胸口拔了出来。 “哼,刺中我肺叶,你死的不冤了。” 他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随后看向破庙的前方。 那里的战斗也基本结束了。 拜血教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毕竟是个门派,培养出的弟子个体实力不是散修能比的。 一开始留下的两人全部死去,另外的七人此时也只剩下一人,而且也已经倒在了地上,命不久矣。 至于拜血教的人,死了两个,剩下了那个小个子以及另一个女人,也都受了重伤。 “哼,不自量力。” 见大局已定,为首的师兄冷哼了一声,随后看向了完好无损的邪兽尸体,满眼的贪婪。 若是他能将邪兽的兽血再炼入体内,实力又将精进! 可就在他幻想未来的时候,那小个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师...师兄,又有人来了。” 那师兄反应了过来,扭头顺着小个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并肩走来。 其中较高的人身上散发着如同月光般的霜寒,另一个较矮的则是体表透着一种玄妙神秘的星辉。 “你们两个...原来没跑么?” 拜血教的大师兄冷冷的开口,而白树则是原地站定,随后冷笑开口。 “呵呵...跑?” “我们还有好多帐没算清楚呢,也还好你活到了最后,不然我还真有点可惜。” 白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根指头,冲着拜血教的众人勾了勾。 “来吧,该算总账了。” 第二十三章 狂怒 “若他一点伤都没受,我还真不敢带松松出来,但刚刚那一剑角度不错,应该重创了他的肺叶,血水会卡在呼吸道导致呼吸紊乱,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 白树一双眼睛仔细的看着拜血教师兄的胸口,那里有着一滩晕开的血迹,伤口显然是很深,而且他已经开始剧烈咳嗽,且口鼻带血了。 白树微微一笑,对方状态不佳,再加上自己还有【心态爆炸】这样的强大武法傍身,这一战... 赢面很大! “好多帐没算清楚?呵呵咳咳咳...我们见过么?” 拜血教的师兄一边咳嗽一边眯了眯眼,他紧盯着白树,似乎在思考自己从哪里见过这家伙,最近又得罪了什么人。 看了几秒后,他猛地睁大了眼睛,面前那人的身板和步伐,分明就和之前顶撞自己的白家小子一样! “原来是你...白家的小子,呵呵呵,该说你勇敢还是该说你蠢蛋呢?带着个小妮子就敢现身,真以为吃定我们了?” 听到对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白树耸了耸肩,倒是没多少惊讶。 他慢慢的取下了脸上的蒙布,露出了那张带着讥讽的笑脸。 被认出也无所谓,反正... 他本就没打算任对方安然离开。 “真是明察秋毫~既然能猜出我是谁,那应该也看得出我不是莽撞的人,没错,既然我肯出来,就说明,我吃定你了。” 白树是笑着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慌乱和彷徨,也正是因为如此,拜血教的所有人都脸色一沉。 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做好了多方打算和心理准备的人,才会如此冷静。 这白家少爷,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嫰花,分明就是头腹黑的虎豹! “呵呵,小子,算你厉害。我也不跟你倔,我现在受的伤不轻,老子认了!只要你让我们走,这邪兽尸体我不要也罢!” 拜血教师兄捂着胸口,那处剑伤内部渗出的血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滴在地上了。 若是不及时止血救治,虽然感气七重,但还算不上仙人,且没有白树的恢复力,单单是这伤势,就有可能要命! 白树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退意,恐怕是不想冒太大风险,但他恐吓了自己的父亲,甚至对松松图谋不轨,只要活着就是后患无穷,白树怎么可能任其离开。 “我拒绝,今天的好戏,其实本就是为你们而开场,这邪兽尸体对我来说无伤大雅,谁拿走都无所谓,但你们,必须留在这里。” 见白树拒绝,拜血教的人退了一步,那师兄不再开口,反倒是那小个子有些急切的开始解释。 “白公子!你冷静想清楚,之前的话不过是怒言!是玩笑!我们才见过一面,根本没有仇怨!而且那妖灵族的少女其实对我们来说没那么重要!她不过是个混血,在运输的途中被劫走罢了!跑就跑了!” “真正重要的是他的母亲!纯血妖灵族人!不仅血脉精纯,可以供我等修炼,而且还能作为炉鼎生出更多妖灵族血脉,那妮子不过是个附属品!” “她母亲已经到长老手里了,我们只是为了喝点汤才找过来,即使找不到也没有任何损失!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利益冲突!这次离开后绝对不会再来了!所以...” 那小个子语速极快,满脸的贪生怕死,他能在战斗中活下来也是因为摸鱼打诨,靠着自己同门挡刀才苟且偷生。 此时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师兄打断。 “蠢货!闭嘴!咳咳咳...” 然而还是晚了... 站在他们对面的两个身影,气场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尤其是那个身材娇小的身影,她的拳头似乎握紧了,体表的星辉也沸腾狂暴了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正快速的酝酿着。 而白树,眼神也变了,仿佛酝酿着风暴,冷意蔓延。 他看了眼身旁的松松,那个平日里活泼可爱呆头呆脑的小姑娘,此时仿佛变了个人。 相处了这么久,白树从未听过松松提起过自己的父母,本以为是年幼的她无法面对双亲死亡的痛苦,但现在才知道,原来其中还隐藏着如此令人作呕的肮脏。 “蠢货!咳咳咳...那小子说放走了那女孩,现在身边又跟着个小妮子,你他妈就猜不到是谁吗?” 拜血教师兄一脸暴怒的看向那个小个子,而那小个子愣了几秒,这才反映过来,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脸色变得煞白。 若是说刚刚他们还有机会谈合,但现在...呵呵,估计要被剁碎喂猪了。 “人渣...你们,别想那么轻松的去死...” 白树目光凛冽,他看着不远处仅存的三人,摆好了出手的架势。 而松松则是解开了自己头上和腰上的绑带,露出了松鼠一样的耳朵和尾巴。 她从身后抽出了两柄短刀,那曾是云彬的武器,白树将其交给了她,以便保护自己,同时让代重伤的云彬,继续握着他的兵器,替他战斗。 “妈妈...” “还活着?” “妈妈...” “被欺负了...” “是你们!” 松松双手握刀,一正一反。 她回想起了那静谧的一夜,自己和爸爸妈妈围坐在那张不大的木桌前。 桌上摆着一盏快要干涸的油灯,几张炊饼,以及三碗米粥。 自己面前的饼和粥最多,总是愁眉苦脸的爸爸,总是温文尔雅的妈妈,此时都看着自己,笑的很温柔。 炊饼没盐,米粥很淡。 但烛光很暖,笑容很甜。 土墙瓦顶,木梁炕床,松松很喜欢那里的一切。 但也正是那一晚,松松失去了一切。 木门被敲响,父亲开门,迎面而来的却是冰冷的刀剑。 身为农夫的父亲无法反抗,被刺穿了心脏。 那双血泊中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桌旁的两人,似乎在呐喊,悲鸣着什么。 嘴唇一张一合,最后的鼻息在血泊中吹起涟漪,却最终归于平静。 那一刻,松松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底哪边是梦? 刚刚饭桌前甜蜜的笑? 还是此时地上猩红的血? 松松愣在了原地,她的耳朵开始蜂鸣,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已经哭嚎着冲上前去撕咬那些闯入家中的陌生人。 直到自己的母亲被一棒打在后脑,双眼暗淡的看向自己,口中低语着“快跑”时,自己才反应过来。 但这时,已经有一个高大的人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拳打了下来... 再次醒来之时,已经被装上了马车,嘴角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而身边... 空无一人。 “啊啊啊啊啊!” 松松仿佛受到了刺激,她手握双刀,身影快速的冲出,速度之快竟然远超白树! “铛!” 一声剧烈的刀剑碰撞声响起! 松松右手的短刀斩在了那小个子男人的剑上,被挡了下来! 但下一秒,松松左手的短刀如同毒蛇般刺出!无比的凌厉! 那小个子男人躲闪不及,被一刀刺中手腕,鲜血淋漓! 云彬的刀法,松松只在对练时看过两次。 这是他第一次握刀!但那狂暴毒辣的气势,竟然不比云彬差上多少! 松松的天资,在仇恨中开始萌芽,被愤怒浇灌,此时即将开花! 而白树就站在她的身后,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拯救苍生只是我的心愿,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不会天真的要天下人如我这般,我管好自己就足矣。” 白树一步步朝前走去,她看着松松狂暴的姿态,虽然心有忧虑,却并未阻拦。 他知道松松善良的天性,但善良,不代表软弱! 自己有愤怒而不挥洒,那叫克制。 而他人有不甘却又让他人隐忍,那叫无耻! 因此... 白树一边走向那感气七重的师兄,一边大声的向松松喊话。 “怒吧,杀吧!做真正的自己,不要迷茫,更无需困惑!” “无论结果如何!” “我帮你担着!” 第二十四章 事态平息 “那个蠢货...” 拜血教师兄捂着伤口,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但白树确实摇了摇头。 “不必骂他,本来我也不可能放你们走,有没有他犯傻结果都一样。” 白树一边说一边撸起袖管,冷眼看着面前的伤患,想起了对方在白家嚣张的模样。 “呵呵,你也不用担心,我曾发誓不杀人,自然也不会杀你们,甚至在制服你后还会为你治伤,让你活的好好的。” 白树将银针挂在了腰间,随后抬起双拳,面带微笑。 而对面的拜血教大师兄则是冷笑了一声。 “哦?呵呵咳咳咳...你会有这么仁慈么?” 听了他的话,白树先是一愣,随后大笑了起来。 “仁慈?我?哈哈哈哈!你或许误会了什么...” “我是个医师,我知道怎么高效的救人,也知道怎么迅捷的杀人,更是知道怎么让人在承担最大的痛苦的同时又不受重伤,甚至求死不能。” “而你,不仅威胁我的父亲,你的宗门更是丧尽天良,对你这种人,我可不会抱有丝毫的慈悲,今夜之后,死亡,或许将成为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听着白树的话,拜血教师兄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他可不觉得对方在撒谎。 “你个混蛋...好意思说我们丧尽天良?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他戴好那奇怪的鳄首拳套,冷冷的看着白树。 而白树一样冷冷的看着他。 “我,问心无愧。” 两人互相地方审视着,空气变得沉重,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似乎有什么在酝酿,一触即发! 另一边,松松手持双刀,狂怒的和那受伤的两人战成一团。 要知道松松才感气二重,虽然修的是【辰星诀】,但境界差距毕竟太大,甚至还以一敌二。 然而,以战况来看,她竟然还占了上风! 那个小个子手腕被刺穿残废,惨叫着屡战屡退,另一个重伤的女人也在松松的刀光之下被砍的满身血痕! 他们此时方寸大乱,被松松的怒火和嘶吼乱了阵脚,即使实力更强,却依旧压不过面前那疯狂的身影。 而白树这边,也不再僵持,见对方始终不出手,白树选择率先出击! “呼!” 被月华包裹的拳头带着刺骨的寒风轰杀而至,这一拳简单直接!却势大力沉! “哼!” 拜血教师兄冷哼了一声,抬手对拳! 两只拳头如同蛮牛碰撞在了一起,一边渗透着猩红的血光,另一边掀起了狂暴的寒风。 白树的肉拳和对方那诡异的拳套碰撞在一起,但想象中骨骼崩裂血肉模糊的场景却没有出现,反而是那拜血教师兄一声闷哼。 他的拳套在白树的拳头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鳄齿印,但却没能咬穿。 但白树的拳风,却是透过拳套,将他的手指,冻的发紫,骨髓都生疼。 “该死...用不上力,这小子修的什么功法?” 一击试探了深浅,拜血教师兄连忙后退,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去硬碰,绝对被耗死! “【永霜诀】?还是【凛冬诀】...不对,低阶功法不可能散发出这么强的寒气,至少是六阶!” 他皱起眉头,连退几步,但白树自然不可能任他拉开距离,抬腿跟进,同时举拳再次轰杀而来! 只有白树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星云诀】乃糅合众多功法所创,大部分功法只能选择练气练魂或是炼体一个方向,但【星云诀】三者兼顾且互相补足! 他,没有缺陷! “没用的,别跑了!” 白树如霜风般的拳影密集而杂乱,拜血教师兄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小鬼,而更像是凛冬霜雪中的天灾! 他拼尽全力举拳格挡轰杀,但原本无往不利的拳套此时却没了作用!连对方的皮都破不开,甚至留下的印子也很快就会复原! 而他自己的双拳,则是在那可怕的冰冻之下逐渐失去了知觉,他的皮肤好像被冻在了拳套上,每次震动都会被扯下一大块,看着很渗人,却丝毫不觉得疼。 “该死的!他学的什么诡异的功法?” 拜血教师兄越打越憋屈,而且不只是双手,他只觉得自己两腿之间... 好像慢慢的开始隐隐作痛了。 那种疼痛很奇怪,就好像是幻痛,明明裆部保护的很好,一开始不明显,可随着白树打在自己身上的拳掌越来越多,那好似蛋崩菊裂般的酸爽痛楚也愈发的清晰了起来。 就好像自己扎马步的时候被人从正面来了几记全力撩阴腿一样。 “你...他...妈...的...” 越打越膈应!拜血教的师兄双腿逐渐夹紧,最终竟然变成了内八字,完全走不动路了! 而白树见状,则是阴险的笑了起来。 “哦吼?【心态爆炸】起效了啊,这招叫什么来着?【蛋崩菊裂掌】?哈!不愧是泥塔给的武法,果然厉害!” 白树脸上挂着肆无忌惮的笑容,越来越猖狂! 【心态爆炸】可不知这一个招,还有【爹妈不疼拳】,【选择原谅腿】! 白树见对方已经基本失去战斗能力,正好可以拿来试招。 他呵呵一笑,打开【无尽符袋】,抽了一张【腹泻符】出来。 “别放弃啊!还没完呢!” 白树大吼了一句,随后拳脚快速冲击,打出了阵阵虚影。 而拜血教师兄本就重伤,此时又寒气入体,根本躲闪不了,将攻击全都吃了下来。 可他并没显出肉体的疼痛,反而是表情有些扭曲。 只见鼻青脸肿的他突然愣在了原地,随着白树攻击次数的变多。 他也逐渐热泪盈眶了起来。 “爹...娘...你们因我修血法而死,孩子愧疚啊!” 下一秒,他口中喃喃着什么,猛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嚎啕大哭了起来。 “哈?真是孤儿啊?” 白树愣了一下,随后快速的将银针扎在了对方的穴位上,封住了灵气运转,随后又将【腹泻符】贴在了他的脑门上,这才停下了攻击。 虽然白树很谨慎,但其实对方此时已经丧失攻击欲望了。 他泪流满面,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生无可恋。 “小美...我的小美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爱上那个小白脸!是我满足不了你吗!啊啊啊啊!” 拜血教师兄跪在地上,放肆的哭嚎着,白树这才想起来,对方好像本就被甩了来着... 【选择原谅腿】,效果拔群。 他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而脑门的【腹泻符】此时也燃成了灰烬,开始生效。 “噗...嗤!噗通通...” 随着一阵刺鼻的芳香弥漫而出,紧接着,泄洪一样泥泞粘稠的喷射声从拜血教师兄的裆部传出。 白树面色一僵,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强,赶紧两步退走,生怕脏了自己的鼻子。 “小美!我的小美啊!” “噗噗噗噗...” 一开始嚣张跋扈的拜血教师兄,此时一边痛哭一边蜷缩着蹲在地上,还拉了一裤兜子的屎... 喷射声和哭嚎声像是交响乐一样混在一起,十分的恶臭滑稽。 他输了...无论从哪方面,都输了,输的很彻底。 而作为赢家的白树,此时也心情复杂的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有问题...这符真的有问题!绝对不能轻易动用了!” 白树咽了口唾沫,心中震撼无比,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畅通的人。 自己的敌人已经解决,白树不再去关心对方如何,而是将目光转到了松松那边。 此时的松松,已经砍翻了那小个子,对方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虽然满身刀痕,但性命无忧。 仅剩的那人也处于下风,身姿摇晃,显然坚持不了多久了。 而松松,虽然满身是血,但没多少是她自己的。 “终究是没杀么...” 白树看着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小个子,他身上刀伤虽多,但全都不是要害,像是松松刻意为之。 白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起来。 他静静的看着松松狂暴的解决掉最后一人,又是满身刀伤,却无一致命。 月光如同银纱般披落,映的松松满身血迹闪烁着晶莹。 当最后一人倒下,松松停下了挥舞的双刀。 她的口中呼出了白雾,耳朵和尾巴也被血浆浸染。 晚间的风,很凉,带着霜。 松松的眼,血红,满是狂。 她缓缓的抬头,四处寻找,似乎想看看还有谁没倒下,还有没有需要砍杀的恶人。 疯狂不减,怒意未消。 直到...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树。 他身上披着月光,静静的看着血迹斑斑的自己,泥泞的自己,可怕的自己。 但眼中,却没有一丝责怪和嫌弃,反而是满满的担忧和痛心。 “上次看到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时候来着?” 松松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就平缓了下来。 疯狂褪去,怒意消散。 她赤红的双眼逐渐变得晶莹,泪珠在里面打转。 “白...白树...” 松松此时才反应过来,她抬起双手,看着满是鲜血的刀锋,颤抖着将其丢在了地上。 “我...我该怎么办?” 第二十五章 逼供 明月高挂,但月光却渐渐被云雾遮挡。 破庙前的血脏和尸体铺满了每一寸土地。 风里带着血的温度,晚间的雾气被蒙上了猩红。 在这片地狱上,此时站着两个身影。 “松松...” 白树目中带着心疼,缓缓的走进血泊。 每次抬脚都会黏起一大片血泥,在静谧的山脚发出渗人的啪嗒声。 而松松则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周围血红的一切,看着自己沾满了血迹和碎肉的双手,有泪,但却哭不出声。 “白树...我是坏人吗?我到底怎么了...” 松松心跳的很快,刚刚利刃切割血肉那顿挫的手感还游荡在指尖,未曾消散。 “他们看上去好疼...他们不想再打了...但我控制不住,我没有停手...” 松松一边说着,泪珠滴落在她的手心,冲散了一小块血迹。 她开始拼命的揉搓双手,想把鲜血擦掉,却越抹越多。 “白树...白树!我该怎么办...我擦不掉...我不想这样!” 松松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而白树则是一言不发,缓缓的走来。 “白树,你会讨厌我吗?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求你不要丢下我...求你了...” 松松的声音开始颤抖,她甚至不敢去看越来越近的白树,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 但白树此时已经走了过来,没有介意她身上的污血,更没有嫌弃她那张因泪水和血液而狼狈的脸。 在被拥入怀中的瞬间,松松的大脑再次一片空白,她不理解。 如果是自己,看到这样满身是血的一个人,一定会跑的远远的,为什么...白树没有离开?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还恨么?还怒么?” 没有责怪,没有训斥,有的只是两个问题,六个字。 松松被白树抱在怀里,木讷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乖,你是个好孩子,别哭,就像我说过的,我不会丢下你。” “不必迷茫,更无需困惑,做最真实的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有我替你抗。” 白树的声音很平静,带着股宠溺,在松松耳中,就像是古老遥远的歌谣,带着股令人安心的魔力。 松松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晶莹,她颤抖着抬起手,死死的抱住了白树的腰,痛哭不已。 而白树见松松恢复了正常,也是松了口气,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天空中的云雾渐渐散去,山里突然下起了小雨。 细密如绵的雨幕冲刷着地上的血泥,也洗净了松松染血的身体。 渐渐的,雨声大了起来,压过了松松的哭声。 她的泪珠,也和雨水混在了一起,看不到痕迹。 “白树...对不起。” 松松似乎是哭够了,发泄完了情绪,红着眼睛。 “有什么对不起的?” “你说过不会杀人,可我差点就...” 说到这里,松松再次委屈了起来。 “不,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不必以我的标准来限制自己。” 白树呵呵笑着,再次揉了揉松松被雨水淋湿的头。 “可...白树,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样,我想变成像你这样的人...” “啊?” 听到这话,白树呆住了,看着面前红着脸的小姑娘,一想到对方竟然憧憬着自己,顿时愣了一愣。 但他随即就反映了过来,松松还小,她口中的喜欢很单纯,喜欢,就只是喜欢而已。 想到这里,白树温柔的一笑,然后伸出手指给了松松一个脑瓜崩。 “原来松松喜欢我啊?呵呵,真巧,我也很喜欢松松啊,但这可怎么办,我还想着以后我不能出手的时候,你替我拔刀呢。” 白树半开玩笑式的说了一句。 但松松却是正了正神色,认真了起来。 “好!白树我答应你!我会变得超级厉害!我要保护你!让你开开心心的!如果不能变得和白树一样温柔又厉害,那我就陪着你!成为你需要的人!” 松松一叉腰,郑重的看着白树的眼睛。 “你不喜欢谁就告诉我!谁欺负你了也告诉我!我杀光他们!” 看着松松义正言辞的样子,白树噗嗤一笑,摇了摇头。 “好好好~松松真厉害,我答应你,被欺负了一定告诉你。” 白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随后,两人便拉着手,来到了那些还未死透的拜血教众面前。 “恭喜,你们可以活过今晚,但别误会,这不是因为你们有资格活下去,单纯的是因为我的行事标准,以及松松的慈悲。” 白树掏出缝针和药散,开始为那些半死不活的人救治。 而松松,则是蹲在一边,一脸不善的看着那几人,仿佛稍有威胁,就会再次举刀砍下去。 “呲啦...” 治这些人,白树的手法更加粗暴,丝毫不控制力道,原本就足够可怕的伤势再白树的摧残下更加可怖,随后再被缝合,整个过程无比的血腥。 两个感气六重的人都被吓傻,那个小个子的更是被特殊照顾,直接截断了他的经脉和韧带,这辈子都别想生活自理了。 当然,这和他杀过的人,造过的孽比起来,真的九牛一毛。 处理完了这两人,白树冷笑着走到了还在哭嚎并且散发着恶臭的拜血教师兄面前。 “你这双拳头,被冻坏了...留着没用。” 白树一边说,一边掰断了对方的双手,并加以包扎,彻底废掉了他。 随后,他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哭声逐渐停止,刚刚还在哀叹自己可悲命运的师兄突然愣住,随后回过了神来,恶狠狠的看向白树。 “混蛋...杀了我吧,我无话可说!” 看着对方求死的眼神,白树冷冷的笑了。 “死?我说过了,我是医师,只救,不屠。” “只要你回答我们一些问题,我会留你条命的,还会让你生活可以自理,不至于像那边那位。” 白树用下巴指了一下刚刚“治好”的小个子,但却没想到这师兄看了完全没有怂,反而冷笑了起来。 “呵呵,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我还会怕这些?我告诉你,我自从入了拜血教,害死了我爸妈,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老子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不会说,你杀我也好,不杀我也罢,大不了我之后咬舌自尽,或者一头撞死!总之,你什么都别想知道!” 看着面前这人猖狂的表情,白树叹了口气,并缓缓的伸出了大拇指,抵在了他的门牙上。 “你啊...还是太天真。” 白树一边说,一边暗自发力。 “你...你要干什么!啊啊啊!” “嘎嘣...” 下一秒,一颗染着血还挂着肉的门牙就出现在了白树的手心。 “咬舌?没牙你怎么咬?撞墙?没手没脚你怎么撞?” “呵呵呵,你太小看我的医术了,你知道么?书上说人失去了胃袋也可以生存,甚至切掉一个肾,半块肝,全部的肠子,也一样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蒙蒙的小雨此时变得凶猛了些,天空酝酿已久的雷霆此时落下。 炽白的雷光映照着白树的脸,他脸上挂着笑。 简直如同微笑的死神。 “可我不信啊...我总觉得人的潜能不应该只有这么点,我一直想试试来着,如果一个人拔掉了全部的牙齿,切掉舌头,挖掉眼睛,刮掉鼻子,再将皮肤撕下,内脏能掏的全部掏空...” “诶~你说,你这么壮,能撑到哪一步?” 白树微笑的看着拜血教的大师兄,以最平静最轻松的表情,说着最残忍可怕的话。 这副样子,就连一边的松松都打了个冷战。 “你...你...” 拜血教的师兄被吓得面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他如今才意识到,在白树面前,想死,都难... 战斗前对方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不...不要,你问吧,我都说,只要...只要你给我个痛快就行。” 看到对方屈服的样子,白树微微一笑。 “早这样不就好了。” 接下来的一炷香,白树问了他不少拜血教的事情,包括位置,实力,以及底蕴,还有松松的母亲是否还活着。 但这个所谓的师兄,也不过是个感气境的外门弟子而已,连内门都不是,知道的根本没有多少。 “我...我只知道这么多了,这女孩的母亲还活着...在一位镇脉境大成的长老手里,毕竟活着比死了用处大得多,但具体遭遇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得到了不少的信息,白树和松松都眉头紧锁。 因为他们都清楚,拜血教,不是现在的他们能招惹的起的。 “喂...我该说的都说了!杀了我吧...求你了!” 那人看到白树沉默了,赶紧开口哀求。 而白树则是看向松松。 “松松,你要动手么?” 松松摇了摇头,而白树则是耸了耸肩,再次看向他。 “我们这边没事了,但肖家那边还要拿你给肖富贵的鸟报仇,所以...” “祝你好运~” 白树一边说,一边从【无尽符袋】中抽出了【降智符】。 “你!你不讲信用!你说过会给我个痛快!你...” 拜血教师兄嘶吼了起来,但还没等他说完,符箓就贴在了脑门上。 很快,他的目光就睿智了起来,嘴上也开始胡言乱语,开始流下了哈喇子。 依次将另外两人也变成傻帽,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白树拉响了一枚早已准备好的蓝色烟弹,示意肖正财可以派人来收场了。 而他本人,则是带着松松快速离开,从此与此事无关。 回家的路上,松松看着白树的侧脸,小脸红扑扑的。 “白树白树...你刚刚对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好吓人。” 白树愣了一下,沉吟了几秒,然后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当然是吓唬他的了~” “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松松嘟了嘟嘴。 “不像...但你为什么要想几秒才回答?” 白树挠了挠头,轻咳两声。 “别在意那些细节。” “走!回家睡觉,明天还有更好玩的事情呢。” “我们,说不定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第二十六章 礼物 白树带着松松很快回家,破庙前的一切和他们再无瓜葛。 这一行,白树不仅解决了所有暗中威胁白家和松松的危机,更是顺走了一只奇怪的拳套。 白树在扳断对方的手腕时,近距离的观察了一番,最终决定将这拳套据为己有。 肖家的利益在这次行动中已经很大了,自己拿点也不算什么。 两人顶着山风和细雨,在黎明之前赶回了家中。 “松松,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由于此时还太早,家仆们都未起床,白树丢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松松让她先换上。 松松接过衣服,小脸一红,躲进了屏风后面开始更衣。 而白树则是湿着身子,坐在桌前开始打量那奇怪的鳄首拳套。 “骨质好坚硬,而且看久了会有种渗人的感觉,煞气不轻,这骨头生前恐怕实力不弱,不会是镇脉境吧...” 白树咽了口唾沫,突然有阵后怕,若是那拜血教师兄没有受重伤,自己的拳头说不定真的会被一拳轰碎。 “是个不错的兵器,可以自己留着用。” 白树将拳套戴在了自己的手上,挥舞了两下,发现手感好的出奇。 而且伴随着自己运转洞天之中的灵气,那拳套竟然会发出形似鳄口的冲击。 这冲击能飞出几米远,白树感觉到如果全力出手还能更远更强。 “很不错,是个中短距离的攻击手段了,看来那家伙并没有将这东西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 白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拳套收了起来。 “据说强大的感气境可以凝炼几个气旋为洞天,然后在洞天之中温养自己的兵器,我每个气旋都是洞天...难道每个洞天都可以温养一件兵器?” 白树思考了一会,但最终摇了摇头。 “这拳套不错,但毕竟是他人的,和我不一定完全适配,还是等找到合适的兵器再说。” 白树叹了口气,随后扭过头,却突然看到松松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背后。 “白树!你的衣服太大啦!” 只见松松换好了衣服,可是领口太宽松,直接从肩膀滑了下来,卡在了胸脯上方。 此时的她就好像身上套了个大布袋,只露出脑袋,裤子更是根本套不上,仅仅一件上衣就把她裹住了,像件长裙一样。 白树噗嗤一笑,帮松松把衣服紧了紧,随后拍了拍她的脑袋。 “将就一下,等早上了,我就把你的衣服蒸干。” 说完,白树就走到了屏风后面,开始换衣服。 松松红着脸偷偷瞄了一眼,然后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脸像是被煮熟的虾一样,赶紧蹦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白树则是啥都不知道,穿好了衣服就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他不打算再修炼,而是透过窗户,看着天边逐渐泛起的暖光,微微笑着。 “那边应该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呵呵,这下肖家的地位在清风县一代就彻底稳固住了,而且因为我的关系,想必白家也会受到照顾。” 想到这里,白树轻松的呼出一口浊气。 “这下无忧了,可以放心离开。” 白树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为了提升医术拯救苍生,为了救治云彬让他重新苏醒,为了寻找功法以供泥塔糅合。 仙途,白树是非走不可了。 “三年一度的万派招生快开始了,如果错过又要等好久,今年好像是在洛丰城,北方的大城市啊...要赶快出发了。” 白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期待也有彷徨,他这辈子都没出过清风县,也不知道这一走,要多久才能回来。 “白树白树,你想什么呢?唉声叹气的,好像个老头一样。” 松松凑了过来,趴在桌子上看着白树的脸。 “松松,你想离开这里吗?去大城市。” “大城市啊...白树去吗?白树去我就去!” 松松撅了撅嘴,最终笑嘻嘻的暴露了自己的跟屁虫本性。 “噗...可能会有危险哦,而且很远,很累。” “我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别想丢掉我,累就累,危险就危险,我才不怕。” 松松哼了一声,态度坚决,白树不再多提,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窗外,天边的最后一抹夜色被晨曦遮盖,从山巅透了过来。 白树体内的寒冷褪去,逐渐升温,炽热的玄阳洞天出现,幽幽沉浮于气海之中。 “嗤...” 感受到了掌心传出的炽热,白树点了点头,开始充当起人肉熨衣器,为松松整理湿透的布衣。 也正是在这时,院落外的街道上,突然就响起了巨大的锣鼓声。 白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肖伯也真是,大清早的声势这么大,真是要立威了啊。” 帮松松烘干了衣物,两人来到街道上,看到了密集的人马,正是肖家的大队,看来是都处理完了。 白树双眼一眯,看到了队伍里被绑着的大量人影。 里面有那几个疯掉的拜血教,还有大量之前活下来想逃跑的参与者,看来是都被围剿了。 肖正财就站在队伍的前端,精神焕发。 他看到了围观的白树,微微一笑,随后也不等围观的人多不多,就那么大声的喊了起来。 “昨夜!有大量包含祸心的人,来阻挠我肖家的生意,可惜,他们小瞧了我肖家,任何前来的人,该死的死,活下来的也一个都没能跑掉!” 肖正财冷冷的笑着,十分的阴险,而暗中看着这里的身影,大多咬牙切齿,却敢怒不敢言。 毕竟...的确是他们愚蠢,输的不冤。 “如今,这些人就用来杀鸡儆猴!有人认领的话可以来我肖家详谈,今天正午之后!所有无人认领的家伙,全部交由县衙处置!如这三人一般!” 肖正财一边喊,一边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将那三个拜血教的人拽了出来。 白树当即明白过来,肖正财打算以这三人杀鸡儆猴,顺便给肖富贵报仇! “斩!” 随着肖正财一声令下,痴傻的拜血教三人顿时跪地,头颅落下,血液从颈部狂涌而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得面色煞白,不知道为什么肖正财要这么做。 但白树心里清楚,一方面是报儿子的断根之仇。 另一方面... 被抓的那些人都是一些家族和商会的强者,甚至是王牌,只有让他们知道肖正财是认真的,他们才会以高价来赎人。 而且,能让所有人都认清楚,当下,肖家等于县衙的事实! 以此大赚一笔的同时,还能施加压迫感。 “不愧是人精啊...肖伯。” 白树笑了笑,便转头离开。 果不其然,正午之前,所有背后有人的残兵败将全都被以高价收走,而那些没人要或是不值得赎的,全都被斩在了县衙内。 这一波直接就让肖家的家底厚实了一倍有余,其他的家族和商会根本无法抗衡。 而当晚,白家的大门就被敲响。 肖正财亲自前来探望,还带了不少礼品。 两位家主坐在一起,白树则坐在附位。 “白仁,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说笑了,我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 “你家白树。” “呵呵,他的确是我最大的财富。” 两位家主你一言我一语,三句离不开白树。 而白树本人,则是坐在一旁,喝着茶水,时不时附和两句。 两家人聊了很久,直到天色变暗,肖正财这才让人拖上来了几个巨大的箱子,一经打开,金光闪闪,里面满满的都是金宝。 “这里是这次收获的一半,归白家所有。” “然后是这个,白树你收下。” 就在白仁震惊的时候,肖正财又派人拿来了一个较小的箱子。 “这是?” 白树接过,打开后却发现,竟然是一件由那邪兽鳞片所制成的铠甲,通体幻紫色,无比的炫目且坚韧。 白树愣了一下,这件贴身铠甲的价值显然不低。 “听说你马上就要出发,应该是去洛丰城吧,这铠甲是你父亲托我制作的,你带上,保护好自己。” 白树愣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发现对方也微笑着看向自己。 白树心头一暖,将盔甲穿在了身上,无比的贴身。 看到自己儿子挺拔的身影,白仁双眼一酸,叹了口气。 “孩子,你作何打算?” 听到父亲的问题,白树沉吟了片刻。 “我想,明早就出发。” 第二十七章 路遇婉舒 “儿子,这些东西路上都带好,还有金宝,爹留着没什么用,你都带上吧。” 白仁一边让人搬来了一整箱的换洗衣物日用品和粮食,一边还让将那几大箱金宝也全都搬上车。 白树无奈的摇了摇头,拦下了搬东西的人。 “爹,洛丰城虽然远,但也至多十天就到了,用不着那么多东西的,金宝我随身带一些就足矣,剩下的留在白家备用吧。” 白树叹了口气,真要是带这么多东西上路,拖慢行程不说,还会变成大肥肉,谁都会上来啃上一口,平添事端。 白仁也是心中不舍,这才忘了思考这些事情,此时反应过来,便也不再阻拦。 “儿子,这一去,多久才能回来看看?” 过了一夜,此时天才刚刚破晓,白仁目送着白树和松松走向马车,心中忧虑,眼眶微红,却还是忍住不上前挽留。 因为他知道,清风县的天空,太狭窄了,自己的儿子属于更高的苍穹。 “放心吧爹,传说中强大的仙人足以飞天遁地,对现在的我而言,此行的确路途遥远,但日后我强大了,想要回来恐怕只是瞬息的事情。” 白树重重的拥抱了自己的父亲,随后挥了挥手,坐在了马车之上。 “儿子,路上小心,云彬至今未醒,只能委屈你们独自出发了。” “记得多写书信,要是钱不够用尽管跟爹提。” “不要像个孩子光吃肉,蔬果也要多吃点。” “不要误入歧途,永远记住你想成为的样子。” .... “也不要忘了,你永远是我的儿子,我的骄傲。” 出发之前,白仁平生仅见的同白树说了一大堆掏心窝的话。 白树都愣住了,印象里的父亲可是一个冷峻的人,平日少言寡语惜字如金,今天却是巴不得把下半辈子所有的话都说完。 白树此时才反应过来... “对啊...爹马上就要一个人生活了。” 白树还不能切身的理解这种感觉,但想必,一定很落寞。 白仁虽然心中酸楚,但却没有耽误白树和松松太多时间,说完了所有的心里话,便挥了挥手。 “走吧,我就不送了。” 白仁叹了口气,扭头回到了家中。 车夫驱车上路,白树和松松则是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逐渐倒退,离自己而去。 白树也心有感慨,但终究,还是要上路的。 说是回家的白仁最终还是没忍住,再次走了出来。 目送车尾直到其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他驻足看了许久,直到家仆提醒,这才反应过来,眼眶发红的走进门中。 “白树,我们还会回来吗?” 松松爬在车窗上,嘟嘟囔囔的。 白树则是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开口。 “当然,不会很久的。倒是你,要抓紧修炼到感气三重了,不然到时候没人要你,我们可就要分开喽~” “不要!才不要!我才不分开!白树才没人要!” 松松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当即盘坐下来想要修炼,可努力了半天,这才想起来现在是早上,根本没有星光,自己修炼不了。 松松顿时急的脸都红了。 “白树!你给我的功法为什么这么麻烦啊!白天不能修炼!我要是还没你厉害要怎么保护你啊!” “好啦好啦,等到晚上不就行了?也不用这么急,来,张嘴,我给你带了好多坚果糖,路上吃~” 白树一边说,一边丢了一颗花生糖,松松双眼一亮,嘴角留下了不争气的泪水,当即扑了上去,半空中就用嘴接到了果仁糖。 两人就这么玩闹了一早上,饿了就停车烧饭吃,累了就睡觉,好不快活。 马车就这么走了七天,白树和松松也没了一开始的新鲜感和激动,变得有些风尘仆仆。 原本能吃十天的坚果糖,也被松松四五天就横扫一空,现在根本没得吃了。 最惨的是...这几天晚上都是阴天,星光在乌云的遮盖下削弱了很多,松松修炼进度慢了下来。 而白树也没办法在马车上烧火或是弄来冰水,因此也难以修炼。 两人的实力已经七天没什么长进了,松松距离感气三重并不遥远,可就是差了临门一脚没法破境,让她很是苦恼。 “白树!我好无聊啊啊啊啊!” 第八天早上,正当两人坐在车上百无聊赖的当咸鱼时,松松突然就弹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了白树的肚子上,拼命的打滚。 白树苦笑了一声,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松松毕竟是爱闹腾的年纪,枯坐了这么多天,不发疯才奇怪。 “乖,还有两天,马上就到了,再忍忍。” 白树一边安抚松松一边往窗外看去,他其实也憋得不轻,想要透透气。 可他才刚刚将头伸出去,就愣了一下。 就在他们的马车后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辆马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金丝楠木的马车啊,还镶了琉璃...大户人家,我们途径了不少小城市,其中能坐得起这种马车的,恐怕只有乾元城的家族了。” 白树心中一酸,看看人家的气派座驾,再看看自己的小驴车,嗯...人果然不能太攀比。 白树缩回了脑袋,本就有些烦闷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当残阳西沉,月明星稀,又是个有些阴沉的夜晚。 白树叫车夫暂且停下,便和松松一起抱着做饭的器皿下了车,准备煮些东西吃。 白树一下车就发现,早上看到的那辆豪华马车竟然依旧和自己保持着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也停了下来。 马车的车夫恭敬的下车开门,里面的人走了下来。 白树眯了眯眼,发现下车的是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和白树差不多大,侧脸很是清丽。 她冲着车夫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上去很含蓄温婉,而且举止得体,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嗯...恐怕和我们一样是去洛丰城参加门派招生,而且马车华丽但是衣着却并不光鲜,恐怕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但家里又没有更差的马车了...” 想到这里,白树面色一黑。 “啧...真是够气人的...” 白树看了眼自己的小驴车,心中酸涩,手中劈柴的动作都狠辣了几分。 “白树?你在生气什么?” 松松看出了白树的状态,一脸好奇。 “没有!谁生气了,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你像,明明就有。” 松松无情的拆穿了白树的伪装,让他更加羞愤。 可就在这时,一个温婉和煦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了起来。 “你好,两位,打扰一下。” “蛤?谁啊!” 白树此时正在恼火呢,一脸狰狞的转过了头来,将对方吓了一跳。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马车上的女士走了过来,赶紧收敛了表情。 “哈哈哈咳咳...我劈柴呢,抱歉吓到你了,有何贵干?” 白树尴尬的挠了挠头,而对面的女士也并不介意,噗嗤的笑出了声。 她的眼睛很大,脸型也是标准的鹅蛋脸,笑起来仿佛盛开的月季,赏心悦目。 别说白树了,就连松松都长大了嘴巴,惊讶于对方温婉的容颜。 “无碍,我只是看到我们同行了许久,想来目的地应该一致,如此有缘,不如一起吃个饭,畅聊一番。“ 见对方主动展现善意,白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笑着应答。 “那自然好!我名叫白树,从清风县而来,目标洛丰城,不知姑娘你芳名几何?” 白树拉着松松,带着他们的锅碗瓢盆,跟着女子走到了她的豪华马车前。 而松松也蹦跶着自我介绍,看上去对女子印象不错,一点也不认生。 “我叫松茸!但白树叫我松松,不过只有白树能叫!” 女子笑着揉了揉松松的小脸,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糖果,瞬间就和松松拉进了距离。 “我叫婉舒哦,好可爱的妖灵族小姑娘,那等我们熟了,可以也让我叫你松松吗?” “哼!那得白树同意才行!” 表达了善意后,婉舒就邀请白树一行人一起用餐。 不得不说她的伙食比白树好多了,大鱼大肉的,保存的还都极其新鲜,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 几人吃饱喝足,席地畅聊。 “我从乾元城而来,目的和白兄一致。” “果然也是为了门派招生啊。” 白树点了点头,他早就感觉到了,婉舒的实力也在感气三重,而且,恐怕修了七阶以上的功法! 而她的马车里,还有一个人一直都没出来,连吃饭都不见影子,白树感觉不到他的实力... “恐怕是镇脉境的强者...真正意义上的仙人。” 白树不动声色,依旧面带微笑,畅所欲言。 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车夫休息足够,准备再次上路之前,婉舒才沉吟了一会,郑重的开口。 “白树兄,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 “哦?有求于我?我想连婉舒小姐都处理不了的事情,我这种小人物恐怕更难以面对吧,但如果能有什么帮的上忙的,请务必开口。” 白树语气很客气,其实他早有准备,甚至能大致猜出对方的请求是什么。 “白兄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马上就临近洛丰城了,我不想入城太过招摇,因此...想请你载我和随行的老仆一程。” “我们可以用这马车做交换。” 听了婉舒的请求,白树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 看来驴车,也是有其好处的。 第二十八章 洛丰城 “那么,敢问白兄有什么向往的宗门么?” “哈哈,说来惭愧,我连都有哪些宗门都还不知道,只知道三年一度的宗门招生很重要,可以到现场再选择心仪的宗门。” 婉舒和那位神秘的老仆此时已经坐在了白树的小驴车上,这车本就狭窄,若是只有白树和松松倒还可以活动,此时就只能四个人在车厢里面对面坐着了。 原本婉舒说可以将那马车赠予白树作为薪酬,但白树婉言拒绝了,表明同行一场,举手之劳而已,权当交个朋友。 这不由得让婉舒更加欣赏。 “到时再选?呵呵,看来白兄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啊。” “哦?何出此言?” 白树愣了一下,自己对这方面还真没什么了解,难道有什么内幕不成? 而婉舒看白树一脸茫然,扑哧一笑。 “白兄看来缺少招生的情报呢,那作为朋友,我理应提前告知。” 白树尴尬一笑,谢过了婉舒的好意。 两人随后聊了不少,白树眉头紧锁。 原来,招生大比每一届的要求都不一样,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采取了淘汰制。 每轮测验和比试都将淘汰一大部分的人,然后,最后留下的人,则会被宗门挑选。 “难怪婉舒说我对自己的实力自信...想要挑宗门,就必须通过所有的测试,并且让多个宗门争抢着想要收我才行。” 白树揉了揉眉心,心中有些没底。 他相信【星云诀】的强大,但...清风县毕竟太小,自己的实力,真的足以在洛丰城傲视群雄么? 带着这样的顾虑,白树虚心的向婉舒请教了修炼和武法上的事情。 婉舒也并不忌讳这些,为白树解开了不少迷惑。 之后的两天,白树一直想找机会向那位强大且神秘的家仆请教。 那是个发丝斑白的中年人,看着很壮实,给人一种气势雄浑的感觉。 但对方就像个木头人,除了婉舒之外,任何人搭话都不予回应。 即使是婉舒,也只会说简单的几个字,是个极度沉默寡言的人。 没办法,只得作罢。 寒碜的小驴车慢悠悠的顺着大路前进着,周围陌生的行人和马车也逐渐络绎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放眼望去只有自己。 终于,在第九天的夜晚。 白树等人,看到了远方亮如白昼般的巨城。 “好高!白树!你看这城墙!天啊!像山一样!” 还隔得很远,松松就激动了起来。 “是啊...这里的一片住宅区恐怕就比清风县要大了。” 白树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这还是他此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宏伟的景色。 巨大的城墙散发着巍然森严的肃杀感,无数镂空的弓槽和高耸的瞭望塔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宽高的拱形城门大开,灯火通明。 无数卫兵站成两排,一个个的审查着进出的人群。 因为临近门派招生,这些卫兵身上的装备都格外精良,且他们本人更是久经沙场,单看眼神就能感觉到透着血腥味。 “不知道会不会发生进城时被找茬或是恶意收费的桥段...” 白树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大量要进城的人纷纷聚集在了城门口,他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哦?白兄何出此言?” “就是小说集中经常会出现的桥段啊,主角想要进城却被看不起或是百般刁难,然后展露实力装逼打脸之类的,婉小姐没看过么?” 白树挠了挠头,而婉舒则是愣了半天,脸色一红,抬袖遮住了脸,噗嗤笑出了声。 “白兄啊,你的幽默感真奇特,这里可是洛丰城,制度森严,守城门的卫兵不会有闲心作恶,而且惩罚是很严重的。” “更何况最近进城的大部分都是来参加招生的,说不定哪些人就是未来的一方强者,谁会平白得罪?那些故事里的情节很难发生在这里,白兄恐怕要失望喽~” 白树闻言老脸一红,尴尬的看向别处。 他可没开玩笑,一开始的确很期待来着... 之后,正如婉舒所说,一行人顺利的进入了城池,入城费用仅仅一银宝而已,很便宜,根本没有私吞的情况发生。 倒是松松的一对小松鼠耳朵挺引人注目,引得几位守城人多看了几眼,并且私下议论了几句,但也仅此而已了。 就他这小驴车,真的没几个人关注。 刚一进入城门,白树等人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茶饭香味。 深邃的城墙走道内回响着大大小小的叫卖声,虽然很杂乱,却一点都不烦心,反而给人一种浓厚的亲切感。 随着马车走出了过道,一片灯红酒绿的景象映入眼帘。 明明是深夜了,可还是有大大小小的商摊出现在路边,叫卖着自家的商品。 有人手上提着大量包好的食品奔跑在路上,满脸焦急,嘴上还说着“快超时了!要罚钱了!”之类的话。 还有人围在路边的棋盘前,吆喝着下一步该怎么走,烦的下棋者满脸发黑。 有人载歌载舞,跳的兴起了还会脱掉上衣,挥洒汗水。 甚至还有人喝的酩酊大醉,在路上摇摇晃晃的搂着青楼的女子,色欲满眼。 整条街道,充斥着烛火和艳光,几乎用所有的墨水写出了五个大字。 烟火人情味。 “白树!好香啊!是烤肉!” 松松抓着白树的衣摆,口水已经快溢出来了。 而白树则是还沉浸在震撼中。 清风县走之前设下了宵禁,但即使没有宵禁,晚上也不会这般热闹。 因为地方小,一个地方热闹,全县都睡不着觉。 “真是繁华...” 白树咽了口唾沫,而当他反应过来时,却发现婉舒那神秘的老仆已经下车了,开始为她搬送东西。 而婉舒本人则是笑脸盈盈的看着白树。 “已经到目的地了,白兄接下来有何安排?” 白树愣了一下,想了一会才开口。 “嗯...当然要先找下榻的地方,然后带松松吃点东西,随后就休息了,距离招生还有几天,我打算带松松逛一逛这里。” “不要!先吃东西!再找住的地方!我忍不住啦!” 白树话音刚落,松松就满嘴口水的拉着白树的袖子,双眼发光的看着不远处卖烤肉和糖葫芦的摊位。 白树苦笑着答应,而婉舒则是向白树递来了一张细纸制成的简介。 “白兄,这是洛丰城一家较为知名的客栈,若是不嫌弃,我可以请你和松松入住,直到招生结束为止,算是一路以来的答谢。” “我去!” 白树有些吃惊的看着婉舒手中的简介,以洛丰城的消费水平,再加上是知名客栈,这一晚上估计就要不少钱! 根本不是他这种小地方来的土包子住得起的! “这怎么行?路上相遇是缘分,何来答谢之说,我们自己寻找下榻之所就好。” 白树婉言拒绝,不想承人之恩。 见白树拒绝,婉舒也不再强求。 两人简单的告别,并越好招生时再见。 白树这便让马夫先带着马匹去休息,他则是带着松松去到了那间肉香肆溢的小馆。 “小二!麻烦介绍一下都有什么...” “不用介绍啦!直接来本烤菜单!” 松松抢在白树之前点了菜品,白树也没有制止,一路以来舟车劳顿,也算苦了这小家伙了,随她吃吧。 可就在这时,白树突然注意到,自己身旁的桌子上,一个人影正弯着腰,头趴在桌子上,身体瑟瑟发抖。 “嗯?身体不舒服?” 白树作为医师,眉头一皱,走上前去,刚想询问对方需不需要帮助。 结果下一秒,那人就猛地坐了起来! “啊啊啊!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必须被选上!不计代价!不然就完了!” “老子拼了啊啊啊啊!” 对方像是抽了风一样突然站起,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出了饭馆,无比的滑稽。 “什么鬼...神经病吗?” 白树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病。 “长得倒是挺帅的...” “可惜了,是个傻子。” 无奈,白树耸了耸肩,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第二十九章 石元狂 “诶诶,快看那边,那个小姑娘,是个妖灵族吧?” “嗯...看那耳朵不像是假的,应该是妖灵族没错!” “不对,手上没毛,脸上也没,应该是和人类的混血吧?” “那也足够珍稀了!上次洛丰城出现妖灵族,还是十几年前呢!而且据说那位高人此时已经踏入燃灯境,镇守一方城池了!” ... 就在松松将脸埋进饭碗里大吃特吃的时候,饭馆里里外外竟然已经挤满了人,全都好奇的看着白树身边那个正在狂野干饭的小姑娘。 原本有些冷清的小店里,此时已经座无虚席了。 “果然无论在哪里,漂亮的小女生都吸引眼球啊。” 白树喝着茶水,感受着周围的目光,不敢出声。 而还在积极干饭的松松干脆就没发现周围多出那么多人,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诶,小哥,你是他什么人啊?仆人吗?” “朋友?” “不会是恋人吧?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 渐渐的,开始有人凑了过来,听着他们越来越离谱的猜测,白树满脸黑线。 “恋人?呵呵...饲养员还差不多。” 白树强忍跑路的冲动,硬是等松松吃饱。 “嗝儿~” 松松拍着圆乎乎的肚皮,打了个饱嗝。 她抬起头,露出油光满面的脸,这才发现周围站满了人。 “小二,买单!” 白树如释重负,赶紧站起,跑去柜台掏钱。 而松松这边,顿时有人凑了过来。 “小妹妹啊!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啊?” 来者一脸好奇,还笑眯眯的给松松递了一张擦脸的丝巾。 “诶,谢谢叔叔,你是说白树吗?” 松松接过丝巾擦了擦,随后自豪的笑了起来。 “白树是我喜欢的人!我们可亲了!经常一起睡觉!” “白树还教我神奇的功法!不过只能晚上修炼,但是每次修炼都可舒服了!” 周围的群众,听到这里,脸色一黑... .... “客官,您这顿一共吃了二银宝,二十铜宝,但看在您带的小姑娘帮我们带来这么多客人的情况下啊,给您打个折,给一银宝就行了!就当迎财神了!” 算账的柜台先生表情笑眯眯的,特别友好。 “不愧是大城市啊...连小店都这么豪爽。” 白树自然不会客气,刚谢过对方,掏出一银宝准备付账。 结果下一秒... 刚刚上菜的小二突然走来,面带不善的瞪了白树一眼,然后对着掌柜的说了些什么。 白树隐约的听到了类似“人渣”和“不要脸”等词汇。 紧接着...掌柜的表情就变了,鄙视的看着白树,伸出了自己的手。 “二银宝,二十铜宝,掏钱!一个子儿都别特么想少!” “啊?” 白树刚刚掏出的银宝还在手心热乎着呢,突然对方就变卦了,甚至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 白树满头问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奈的按原价交了钱,白树刚回过头,就发现无数道不善的目光冲自己看来。 “啥情况?看不起乡下人啊?” 白树愣住了,有点心慌的走到桌前,拉着松松就往外走。 他感觉再留下去恐怕别人就要叫卫兵了... “突然怎么了这是...” 白树一头雾水,而罪魁祸首松松却还吃着夹了核桃的山楂糖葫芦,满脸幸福,根本不知道自己把白树坑了。 再次和马车夫汇合,松松和白树在夜晚的巷道里转了转,逐渐出了夜晚的闹市区。 过了几个转角,白树终于体会到了洛丰城的静谧。 刚刚的繁华喧闹仿佛都是梦幻空花,周围的一切突然都平和了下来。 就像穿过瀑布,来到了洞穴之中。 周围只剩下了带着冷意的晚风,以及马蹄的声音。 白树路过了那栋婉舒所说的高档客栈。 高耸却静谧的楼阁在黑夜中如同沉睡的巨灵神般坐落于尘世的角落。 巍峨,且庄严。 奢华,却不招展。 仅仅一眼,白树就知道。 “我不配...” 灰溜溜的走远后,白树选择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小客栈。 看上去就像个小矮楼,就连清风县的馨月楼都比这高出一截。 “嗯~亲切多了。” 白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让车夫和小二一起帮忙搬运行李,随后便给了车夫点银子,让他自行安顿去了。 “白树...我们要去当乞丐了吗?” “啊?当然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踏进屋后,松松看了眼客栈内部简陋的设施,两张木板床,一张破木桌,公用的茅房...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白树,然后指了指隔壁高大的客栈。 “那我们为什么不去那里啊?” 看着松松的表情,白树想起自己父亲临走前让带上的金宝,顿时有点后悔了。 “好吧...因为,我们是穷鬼...” “对不起白树...我再也不吃那么多了...” 一大一小两个穷鬼沉默不语的躺在了床上。 白树想着自己身上仅剩的不到一百金宝,流下了贫穷的泪水。 在洛丰城的第一夜,虽然这里的床不算舒服,但坐了许多天车的白树和松松依旧睡得很踏实,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白树拽着还想赖床上街吃饭,随后就打算转一转洛丰城。 “要是有冷水浴或是温泉就好了,我就可以继续修炼,要是在招生上被淘汰就要再等三年...” 一段时间不修炼,白树有了些紧迫感,但要是让其他修炼者直到他的想法,恐怕会撕烂他的嘴。 普通人修炼几个月都不一定能进入感气一重,但白树才上路几天就感气三重了,战斗力甚至高出同阶不止一点,竟然还不满意。 带着松松走到了一个卖包子的商铺前,白树刚坐下想点餐,突然就听到旁边有人吵了起来。 “钱?铜宝?那是啥?老子在山里吃饭从来没掏过钱!看上什么拿什么!喜欢什么吃什么!” 一个极为稚嫩的声音响起,语气却是无比的嚣张。 白树好奇的循声看去,发现正喊话的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却只穿了一件兽皮裤衩的年轻人。 对方一头飘逸的长发,身上健硕的肌肉块和标致俊朗的五官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他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根巨大的卤肘子,一边啃的满面油光,一边还嚣张的看着面前伸手要钱的商家。 “你!你不讲理!哪里来的土匪!再不给钱我就叫卫兵了!” “卫饼?那是啥饼?这里的特产吗?给我来几张!” 那裸着上半身的帅小伙让完全无视了周围的指指点点,我行我素,而且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只有白树皱起眉头。 “好强...估计也是来参加招生,是个炼体的,感气三重,但这种给人的感觉,功法绝对不低于五阶!” 白树仔细的观察着对方,同时还看到了人群里一个别样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豹纹兽皮大衣的壮汉,浑身的刚毛无比的茂密,而且身旁还放着一根比自己腰还粗的骨棒,看上去是武器。 他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大笑的看着那个裸着上半身的少年,看来是随行的人。 “那家伙更离谱...感觉至少和婉舒身边的老仆是一个级别。” 白树叹了口气,来参加招生的基本都有保镖陪同... 自己也有,只不过是个感气二重的小饭桶。 “老板,他吃的东西,我来付钱吧,招生在即,少生事端才稳妥。” 白树无奈的走上前,打算当一次好人。 而老板也知道这**土匪身边跟着的壮汉不好惹,于是收下了白树的好意。 就在白树收起荷包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那土匪拍了一下。 白树还以为对方想道谢,刚扭过头想说不客气,结果下一秒。 “喂!你这家伙好像很强啊!” 那土匪笑嘻嘻的看着白树,伸出了自己的拳头。 “我叫石元狂!咱们打一架!我赢了你就给我当小弟!你赢的话...我跟着你!” “但那是不可能的!” 白树看着突然发起挑战的石元狂,满头问号。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愧是大城市,昨天晚上才到,到今天已经碰到两个脑子有问题的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白树一边摇头一边掏出银针,冷冰冰的看着石元狂。 自己好心反而被挑衅,真是有够恼火。 “有病的话,可以给你治治。” “我医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