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行者》 第一章 撒个尿,也能遇上妖 2017年,农历八月初,雪花渐起。 出川入藏的国道上,孙九日的一泡尿,让他遇上妖。 大妖,白狼,一身白袍的白狼妖。 侧头看着眼前这长发至腰的白袍人,再看看一身运动装的自己,正哼着小曲撒尿的他,立时把尿憋了回去,尴尬的脸上顿显懊恼之意。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撒尿吗?”他扶了扶眼镜,皙白而消瘦的脸庞,在一头板寸的刚硬之下,显得棱角分明,虽然身高只有170。 “你能看得见我?” “你又不是鬼,谁看不到你啊?”孙九日语气不善,话音冰冷,正如这似近还远处的雪山。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白袍人的笑意,却让孙九日停下了手里提裤子,勒裤带的动作,退了两步,依靠在自己的车门前,眼神微缩。 “放心,我不是鬼,方不方便,搭一下你的车...” “不方便...”他条件反射式的怼了一句,心中立时后悔,快速的勒好皮带,把羽绒服拉链向上又提了提,脑中却在急速盘算着。 开发过策略型妖魔鬼怪战斗游戏的他,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他看了看空旷的四周,在这荒凉的出川入藏的道路上,此刻,已是晚上8点多了,虽然天光还有,但黑夜的一只脚,已经伸了过来。 侧眼瞄了一下比自己还要高一头的白袍人,心里揪了下,咂了咂嘴,“这样吧,我可以捎带你一程,但是你的身份证,呵呵,我要拍个照,你懂得。” “身份证?噢,身份验证嘛,懂得,懂得。”白袍人咧嘴一笑,棱角分明的脸上,立时被这大嘴给破坏的让人不忍目睹。 “乖儿个东东,这是遇到什么人了?难道是不出山的藏民吗,不应该啊,这穿戴也不是藏民那大美的服饰,何况,身份登记全国一盘棋...” 孙九日心里想着,眼前却是恍惚了一下,一个黑黝黝、古色古香的牌子已经递到了他的眼前。 “这是我的身份牌,在下狼天一,没想到,你们这里也需要检验身份啊?!”白袍人笑意冉冉,自报姓名。 孙九日咽了口吐沫,机械的想要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却退无可退,身子已是靠在了车门之上。 他看着那两道柔和的目光,不由得伸出手,接过牌子。 牌子极轻,似竹似木,入手还有温热。 趁着微光,他把牌子放置眼前,瞪大眼看了看,那是一个看不明白的古字,翻后再看,却是一头仰天长啸的白狼,前脚凌空,后脚蹬抓在一座悬崖之上。 此刻的孙九日,终于明白,他是遇到小说中描述的山精兽妖了,而且还是一头孤独的狼妖,不知怎地,他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说起这货,不得不说说他现在的处境,南方一家超大型游戏公司的某项新开发游戏的项目总负责,不过,已是被强逼着离职的一位悲催小人物。 他在这家公司打拼了近十年时间,只因一次竞争对手的挖人行为,让他跌入了无妄之灾的深渊之中。 那个时候,他正在一个项目框架构建释疑会上,向决策层的几位老总汇报工作,当笔记本右角下的邮箱图标不停的闪动时,讲的极其投入的他,随意的滑动鼠标,点了一下。 这不,一周时间内,平日里,关系好的比亲兄弟还要亲的一位副总裁,天天来拍桌子,任他再怎么解说,那兄弟还是一刀刀的来,毫不手软。 非常明白的是,在小年轻如过江之鲫,所谓思维跟不少,脑洞跟不上的他们这种“老家伙,”是要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 三十多岁,依然孑身一人的他,在众人怜悯的目光里,果断辞职,并留下了第十四天零时会自动启动的隐藏代码。 前几日,已经在农村老家睡的正香的孙九日,收到了公司不停打来的电话,他冷笑着未接,直接设置成了静音,任他们折腾;第二天,便收到了派出所的来电,他愣了愣,还是未接,这不,大半夜的,派出所的彩信也到了,两页纸上还盖着红章。 彩信内容超出了他的想象,大意是他违反了劳动合同法、商业密保协议、竞业协议,有故意破坏公司绝密源代码等行为的嫌疑,致使五个游戏程序无法运行,给公司造成了每天亿元级的损失,要他立时回电,并第一时间至派出所解释说明问题。 手机摔碎了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10年以上的磨难之路,正在向他走来。 趁着爹妈下田之时,把两天内取出的积蓄,一千多万,埋在了自家后院厕所内,用红砖铺就的地坪之下。 一张纸塞入老娘的羽绒服里,红着眼拍了拍那口袋,心里想着,“这些钱差不多会便宜了那混蛋的,不务正业的姐夫。” “姐姐太懦弱”孙九日想着,“如果有下辈子,姐姐还是找个老实点好些,当你遇到垃圾一般的男人,长的帅又有个屁用,还是天天窝心;但愿老爹老娘哪一天能开明点,支持姐离婚算了。” 驱车离开时,没有告别,他的心情异常平静,正如此刻的他,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妖怪,所谓逃走,不过是动物避祸的本能罢了。 “你要吃我?”孙九日很是好奇,“你吃过几个了?” “啊?”狼天一惊呼了一声,有些懵,摇了摇头,“从不吃人。” “那你平时吃什么?” “不吃东西,吃东西已经不习惯了。”狼天一笑了,他遇到了一个胆子大的,本来嘛,他还担心着会不会吓坏这些原始级的人类。 孙九日把牌子扔给狼天一,点起一根烟,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你要不要来一根,我前两天刚学会的。” “不,不用...”狼天一看着吞云吐雾的对方,似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怕我?” “怕?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你这彬彬有礼的狼妖,大不了被你吃了嘛,也算是造福苍生”孙九日指了指远处已经隐入黑暗中的大山,“总比我自己从那上面摔下来,曝尸荒野,也没有人收拾的好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何况,你这样的,怕是也不会吃我。” “为什么?”狼天一看着远方的白头大山。 “你至少是个知道礼节的狼妖,如果要吃我,还会在这和我废话吗?难道是有求于我?”孙九日眉毛一挑,有些嘚瑟,他知道,对方在这初始的黑夜里,是能看清楚自己的。 “有道理哦!”狼天一喃喃了一句,“那你会带上我吗?” “走呗,再不走,你那些子子孙孙的真的要来了。”孙九日说着,扔掉手中的烟蒂,用脚狠狠的踩了踩。 “子子孙孙?” 开了车门,趁着内饰灯的亮光,孙九日看了一眼对方,“怎么?你不是狼妖啊,你听嘛,那边几声嗷叫,那是狼,你可别说你是个白狐狸。” “呵呵,懂了。”狼天一干笑了一声,眼神闪了一下,“我的本体就是狼。” 他看着孙九日上了车,探身打开对侧的车门,也便施施然的走过去,上了车。 音乐声响起,车内两人好久无声。 “很好听!”狼天一打破了静寂。 “是很好听,对了,你怎么问我,能看见你,其他人都看不到你吗?”孙九日侧脸看了一眼对方,这狼天一嘴巴有些高。 “我在这里等了一百多个日出了,确实只有你能看见我。” “嘿,缘分啊,你准备去哪里?”孙九日停了一会,接着问道。 “你刚才指的那座山。” 紧急的刹车声响起,孙九日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奇,“你也是去自杀啊,自己飞过去直接一撞不就行了吗?” “不是,我去那里突破壁障,准备回故星了。” “那你直接飞过去啊,干嘛在这等人?真的需要帮助?你可是大妖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狼天一沉默了下,扭转身子,看着孙九日,“我确实有求与你,需要你的帮助。” “坐车事假,帮你是真,说吧,怎么帮?”孙九日说的很光棍。 “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孙九日想也没想,直接答应,这辈子,他能帮着一个外星妖怪,那也是人生一大痛快事。 “你的车?”狼天一看了看停靠在路边的车辆,轻声的问道。 “不要了,你带我飞吧!”孙九日一把扔掉车钥匙,张开双臂,在繁星漫天的黑夜里,狼嚎了一声。 “哈哈哈...好兄弟。”狼天一长笑如歌,伸手一挽孙九日的胳膊,只瞬间,两人已消散在这方天地。 “这是哪里?这么大?”孙九日眼中光华闪过,一个七彩光点闪闪的连体石洞内,巨大的石钟乳正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密密麻麻的水晶石闪的他眼花。 “修炼的地方。”狼天一在前走着,头顶拳头大的夜光珠十几米远一颗。 “现在去哪里啊?” “我的洞府。” “噢!”孙九日应了一声,悄然跟着前行,虽然脚下湿滑,但他依然能跟的上对方。 不知走了多久,气喘吁吁的孙九日,弯腰按膝,看着还在前面走着的狼天一,“哥哥啊,能不能歇歇,走不动了,腿肚子抖的厉害。” 眼前一花,狼天一已在身前,干笑一声,“呵呵,想其它的事情,忘记了你是凡人一个,把这吃了吧!” 孙九日看着对方掌中那颗指头大的红色扁状之物,忍不住问道:“仙丹?” “不是,是金鲎(hou)丹” “猴子的?”孙九日愣了愣,还是接了过来,“我吃了不会变成猴吧?”他心中顿觉悲哀,这是要退化的节奏嘛!。 “不是猴,是‘鲎’。”狼天一想了想,右手一闪,两人的眼前,出现一幅动物的图像。 “我滴乖乖,这不是地球上活了四亿多年的蓝血生物吗?”孙九日看着狼天一,惊呼了一声。 “你们这里,确实也有,就是太低级了,没有什么用。”狼天一想了想,回了一句。 “吃了这个,会飞吗?” 狼天一听到他的问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看着这洞顶,好一会才说道: “我有两个仇人,在你们这星体的外面,守了很多年,就等我离开的那天,来狙杀我。”他低头看着孙九日,继续道: “你吃了这个,就可以把基础打好,我再传你神术,你就能帮我抵挡一二,当然,我成功脱离这藩篱的机会也就增大了很多,但,对你来说,可能...” 孙九日看着对方眼中闪过的那丝不忍,咧嘴一笑,“可能会死,是吧?!” “是!”狼天一狠狠的回了一句。 “死的是我,你担心什么?”孙九日潇洒的拉开一点拉链,轻轻的呼扇了几下,羽绒服内的热气直冲脸面。 狼天一顿时愣住,呆呆的看着淡然的孙九日,斜飞而上的双眉几乎立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把捧着金鲎丹的手掌再向前一推,说道: “好兄弟,吃了它,我助你聚灵。 第二章 搞笑吧,我是大帝? 通道内,孙九日背对着狼天一,身上七彩霞光流转,他只觉得全身体寒如冰,被压缩了一般,一股化不开的寒流自尾巴骨处开始,走过脊柱,直向头上涌去。 瞪着眼睛的他,只觉得视线是从体外看来,审视着自己的头部。 此刻,他的大脑内电闪雷鸣,细胞在变大增生;无数的枝枝丫丫内,金色的血液带着无数的光点,奔涌前行,所过之处,全部化成金色。 耳边,不知多远处的货车闷声前行,定睛看去,那蓝色车牌上的字迹清晰可见;驾驶室内,驾驶员嘴巴里叼着香烟,瞪大眼睛看着前方,座位后面,躺着一位滑动手机的女子,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头内全部金色之际,孙九日忽的感觉到,他正站在这漆黑的天空,身边罡风呼啸,如丝般顺滑,或缠绕着,绕体而过。 头顶之上,繁星似是触手可摸,脚底下,几盏灯光幽黄。 远处,光亮一片,定睛细看,目光所达之地,却是一个小镇,几个房间一样大小的室外塑料棚内,均有人聚在一起,酒香肉香奕奕。 七八辆大卡车停在路边的一处空旷之地,两只狼狗,一只藏獒,正趴卧在场地门口,守护着这处停车场。 他试着向更远处看,却是黝黑一片,看样子,他的目光,也有穷尽之处,心中虽有哀叹,却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欢喜。 “回神!”站在高空的他,耳边一声惊雷传来,光影一闪,他的目光已收回在通道之内,眼前的水晶如拳头般大小,里边七彩光华流转,煞是好看。 “你慢慢体会下,适应适应。”耳边声音再起,一只手从尾巴骨处移开。 他未敢轻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体会,想了一下,像构建游戏框架时的做法,闭上眼睛,试着以一些大神所写小说中的那些什么道家内观之法,把自己的意识投放入体内,从头到脚,一点点的对自己的全身审视了一遍。 心神动荡间,他竟然真的看到自己的全部内在,金色的细胞、血液、经脉、神经、五腹六脏、血肉、骨骼,缓缓跳动的心脏,甚至那肠胃之内的肮脏之物。 “你比我想象的好上千倍万倍。”狼天一闪现在身前,上下打量着,“真是难易想象!” 孙九日满脸不甘的睁开眼睛,“哥哥,这肠胃里的东西,咋还在,不是要化作污泥,排除体外吗?” “啊!没听过,那玩意,还要我给你捅出来啊,你以后会排出来的嘛。”狼天一一脸嫌弃,撇着嘴巴。 “那我以后还会吃东西吗?” “当然会吃,不过你自己不吃也不会饿吧!” “我是不是会飞了!” “嗯,算是吧,会跳,飞,还不行,御空而行,是需要掌握道法的。” “噢!明白了,知道飞的本义嘛?对不对。”孙九日探寻的目光深似海,他想知道那些写书的牛人们的想法是不是乱扯。 “差不多吧,你神魂外游,应该是看到风的形态吧,那一丝一团的东西。” “看到了,但怎么掌握这些呢?”孙九日满头的勾勾,饥渴的看着对方。 “去我洞府。边走边教你。”狼天一笑说着,胳膊一抬,两人化作一道光影,在这不知几多长的通道内扭转翻腾。 一座巨大的坑穴之上,两人静静的站立着,孙九日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脑筋转不过来弯来。 他确定,他依旧还在地球上,此刻必定还是深夜。 但这里,太阳高悬,瀑布倒挂,脚下,森林悠悠,小河奔腾,万千花朵盛开,空气中弥漫着芬芳,巴掌大的蝴蝶翻飞,小河内银鱼跳跃。 “你知道吗,我无意间闯入这里时,心都快蹦出来了。”狼天一喃喃的说着,“这里,应是亿万星体中唯一的,真正的仙地。” 孙九日并未回话,心神一动,身子已轻落于一颗树梢之上。仔细的看着。 “这是异空间吧?!我游戏中才有的啊!”他思索着,弄不清现在究竟是在现实还是虚拟世界。他看着落在他身边的狼天一,“你传我道法吧,我来为你守护。” 狼天一定定的看着他,“散开你的神魂,找到我!”话音未落,人已是消散不见。 孙九日深深的吸了一口满身芬芳的空气,试着不再闭眼,放松身子,心神一凝,继而迅速的发散开去,用心的体会这空间中的一切。 “嘿!”他心中一声冷哼,“找到你了。” 一个简单的木屋前,刚要推门而入的狼天一,霍地转身,看着满是笑意的孙九日,半晌无语。 他忍不住上前两步,狠厉的双眼一眯,带着疑惑,抓住孙九日的手腕。 “你在自我进化?!”只刹那,孙九日觉得身子一紧,一种莫大的危险临身,却又在刹那间消散, 他看着另一只手已经举起的狼天一,“自我进化?你要杀我?” 狼天一轻轻放下抓着的手腕,慢慢的退后两步,单膝下跪,低头说道:“天狼星星君狼天一,在此恭请帝安,请问,您是哪位大帝的化身?” “额!你搞什么?”孙九日懵圈了,这才一会,他就成了大帝,不由得干笑着上前两步,搀扶起对方,“哥哥,我哪是什么大帝啊,就一倒霉的小民,你别糊弄我。” 站起的狼天一,眼睛眨了眨,似是满脑子的疑问,“你真不是?” “真不是,天打五雷轰。”孙九日右手高举,对天发誓,却听得身后一声霹雳炸响,抱头转身看去,不远处一颗几人可抱的苍天巨木,已被劈成两半,青烟中,大火肆意。 “我尼....哥哥,这是巧合...”孙九日脸色抽抽,转身解释。 “唉~~”他再次搀扶起又在地上跪着发抖的狼天一,“好吧,我是大帝,我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大帝,行了吧!” 他歪头看着脸色惨白的狼天一,“哥哥啊,加紧时间,传我道法啊,我还要帮着你回故星呢。” 木屋内,狼天一蹲坐于地,用小木棍在地上滑动着,仔细的讲解着。 孙九日皱着眉头,认真的学习着,先从学识字开始。 他心中暗自得意,在学习这方面,何曾怕过谁,情商不行,智商这东西,那还有说的吗,必是140以上。 他可是第一批211和985大学提前招录的大学生,举一反三这种小技巧,拈手而来。 时间好似在这空间内静止了一般,太阳依然高挂,未曾挪动分毫。 在这只有白天没有夜晚的地方,孙九日慢慢忘记了时间的概念,他也不累,也没有什么瞌睡,跟着狼天一乐而不疲的学习着。 游戏架构里,总有边界,理论知识的学习,也一样,有临时的终点,但实习起来,那可是万千技巧。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和狼天一练练手,从最开始被狼天一偷着嗤笑,到被他蹂躏的满天满地的求饶,也就百十次练手而已。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或者是已经进入了某个网络游戏里,而他,就是那个最大的boss。 某个时候,狼天一讷讷的问他,是不是可以帮他离开了。 他愣了片刻,很快就答应了,哪怕他现在连鬼神也敢虐,但做人,不能出尔反尔,当然也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狼天一得到心中想要的答复,满是欢喜,对孙九日提出的要求,自是答应,就是对方不提,他临走时,也要说上一二。 这繁星如梦如幻,却是自有天地,宙宇之内,分为四方,自有大帝坐镇。 北方,大帝都天华节制,统领五十万天军。 南方,大帝姬无桀节制,统领八十万天军。 东方,大帝袁萧歌节制,统领五十万天军。 西方,女大帝梦启瑶节制,统领五十万天军。 每一方又分上、下、前、后、左、右六域,每域任命神尊一位,依星域周边状况,掌管不同数量的天兵。 神尊之下,是为神将,神将之下,则为神行者。 每域之内,星体万千,自有城池若干,红尘俗世,皆有之。 孙九日,听得津津有味,脱去有些不合脚的鞋子,心中悲叹,“这乌鸦一般黑的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大哥,你是属于哪个大帝的?” “其实,我算不上神尊,论实力,算是勉强跨入神将,天狼星归我管。”狼天一尴尬不已,几乎头也抬不起来。 “那你怎么到这里了?” “还不是为了一小母狼吗,得罪了最大的狼族世家,被人家赶出来了。”狼天一满眼小星星,“嘿嘿,反正有了咱滴娃。” “啊!”孙九阳这次算是见了世面,“那,那狼嫂子呢?”他把两个有些长的袖子向上捋了捋。 “她呀,还能咋滴吗,被自家的老狼给关起来了呗。”狼天一一脸洒脱,孙九日干笑了下。 他看得明白,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无奈,清晰可见。 “哥哥,我跟你出去走走,行不?” “你?”狼天一差点跳了起来,“可以是可以,但你这里的爹妈,女人孩子呢?” “额?”孙九日愣了愣,思绪缥缈了起来,有些恍惚,他再次捋了捋滑下来的袖子,“算了,我还是先把你送出这里吧。” “那就好,那就好!”狼天一顿时大喜,脸上似有奸计得逞之相。 “你是不是怕我跟你出去啊?!” “怎么会呢,弟弟你这边有牵挂,不然,哥哥我巴不得你跟着呢,相互有个照顾不是?”狼天一脸色一变,两手连摇。 “那你什么时候走?”孙九日两眼一翻,心中微动,不禁暗自冷笑连连。 “现在有了弟弟,随时可以,就看...”狼天一说着,皮球踢到了他这边。 “我出去一趟,你这边等我两天,回来就送你,行不?” “行啊,怎么不行?”狼天一眉头一皱,却是连连答应。 “哥哥,你有没有装东西的那种....”孙九日眉毛一挑,试着问道。 “装东西?”狼天一思索了下,随手一伸,“是这个吗?” 第三章 致死的坑爹 孙九日看着对方手上的银色香囊,不禁大喜,手一伸抓到手中,慢慢解开扎口的细绳,向内看了看,指头一夹,一颗他吃过的金鲎(hou)丹,被他拿出了口袋。 他满眼疑惑的抬眼看了下狼天一,却是顺手塞丹入口,又看了看那银色香囊,底朝天的甩了甩,空空如也。 “不是啊,是那种看着很小,但是能装很多东西的那种袋子。” “没有,” “那你的兵器呢?” “什么兵器?”狼天一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他问道。 孙九日看着那一双足有半尺长的四根狼爪子,不由得退了一步。 “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他摇了摇头,心思电转,“要不,你陪我出去一趟。” “好!” 两人出了这无名空间,一前一后,出了通道,至山外时,孙九日一阵骂娘,黑夜依然,繁星当空,他目光所及,自己的车辆仍在那道路边停着。 他转身在狼天一的身上拧了一圈,看到对方那呲牙咧嘴,满脸不可思议的模样,顿时心安不少。 念有心生,身子瞬间已到车前,他在不远处找到车钥匙,回来开了门,探身进去,却发现狼天一已经在车内坐着。 “你怎么进来的?” “教过你的啊,你也可以,你想着在车里,不就在了吗?”狼天一更是一脸好奇,撇着嘴,喃喃的说了一句,“笨!” “确实笨,不习惯而已,习惯了,老子天天去你家,看你家母狼洗澡,大爷的,还嫌弃老子。” 他心里骂了一通,找到手机,打开地图,仔细的看了看后,顺手放进口袋里,“哐”的一脚关上门,身子一闪,已是消失不见。 乌市外,某战备区弹药库内,两个身影一闪,在凄厉的警铃声中的,他们不急不慢的寻找了一会,每人提着两箱最新型的高爆手雷,眨眼间,又自不见。 一个大型的商场内,他有些郁闷的选了几套,比现在所穿小了一号和小了两号的衣服,打包离开。 无名空间内,孙九日在狼天一的不安中,换了衣服,发了会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变小了?”狼天一缩着头,说话有些没底气。 “老子是弱智吗?”孙九日白眼翻天。 一颗手雷被他随意的扔到百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下,随着巨响,大树从根部粉碎,气浪吹过,他得意的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狼天一,咧着嘴直哼哼。 狼天一却是在瞬间的失态之后,看了一眼他,带着疑问问道:“小天雷啊!这算什么?” 他学着孙九日的做法,抽开拉环,叮的一声弹出保险片,一只手紧紧握着,却不扔掉手雷。 “额?”孙九日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他学着军事电影的情节,一个纵身,滑向一个低洼之地,抱头扑倒在内。 过了好一会,巨响声并没有传来,他抱着头屈身探头看去,却见狼天一正满脸不屑的看着自己。 那右手五指之中,一个凝固了的气团,正翻滚个不停。 狼天一看到自己看他,便举起手摇了摇,随手一甩,那气团如流星般闪向半空,随之一声微弱的爆炸声响起,不多时,一阵空气的波动传了过来。 “哎,教了你好久,前一刻还把我打的满地...”狼天一觉得说的话有些出卖自己,停了一下,继续指教。 “你看看你,总是没脑子,说过多次,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适应,适应懂吗?可悲可叹啊,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 狼天一恨铁不成钢,愤愤的说着。 他斜眼看着“面不改色”爬起来,拍打着新衣服上满是泥土的孙九日,感叹了一声。 “我这走啊,怕是要难喽。” “切,有什么难的,老弟我只不过是,是一些习惯改不掉罢了,再给我点时间嘛!”孙九日翻了一眼对方,并没有过多的去反驳对方。 他明白,有些事,确实不能再用以前的经验来衡量了。 踢了踢堆放在一起的四箱手雷,顿觉这东西“鸡肋”异常。 一棵大树旁,孙九日席地而坐,仔细的回想着狼天一给他讲过的一切,再次整理起思路。 狼天一也不去打扰他,自行进了屋内,盘坐在地,张口吐出一个青色的珠子,不停的吞吐着,这空间内,丝丝光华凝聚成线,向那珠子聚去。 孙九日全神贯注的内观己身,脸上直抽抽。 第二颗金鲎(hou)丹的作用似是更加明显,金色的血液化作了淡蓝色,所有的零部件、线路等也变成了毛玻璃一样的玉色,体积更被压缩了一些,就拿心脏来说,和一个被打瘪了的乒乓球区别不大吧。 他动用了所有的知识结构和知识要点,均无法找到合理的答案,甚至是拿着小说里的主人公来作对比,哪个不是吃了仙丹后,变的又高又壮又猛的,而他自己...反而变小了。 “难道是天山童姥?”他心里想着。 商场里都没敢看镜子的他,实在忍不住好奇,立时起身,直奔河边,找了一处还算水波平静的地方,伸头看了看。 “乖乖你大爷的…”他大叫了一声,起身就直奔屋内,一把揪住正在吃了又吐,吐了又吃,恶心不死人的狼天一,咬着牙吼道: “哥哥,你tmd说,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青色的珠子被吸进大嘴巴内,不再出来。 “不是啊,老弟,你不是不怕死吗,这点变化算什么啦!多年轻啊!”狼天一皱着眉头,一脸无奈。 “谁是你老弟?老子想知道,这最后,会不会变成一个蛋蛋?” “哈哈哈...”狼天一听得这话,不但没有发火,竟还笑了起来,任凭对方拉着自己的衣领。 “老弟啊,你知道吗?这两个金鲎丹,可是我从这号称密藏之地的宝库里偷...拿,拿,拿出来的。”狼天一脖子一梗,狠狠的说着,“自己都不舍得吃,让你吃了,你还...” “你?偷出来的?”孙九日顿时傻了,他放开抓着的衣领,眼睛眨个不停,“你在这里躲着,被人追杀,是偷了人家东西吧?” “咳咳...胡说!”狼天一尴尬万分,“那是他们把老子逼急了,顺手拿的,怎能算偷?” 孙九日看着对方色厉内荏的模样,顿觉得自己跳进了一个看不明白的大坑,又黑又深。 他无奈之下,另想它策,不由得心想,“狼日的狗东西,别的不行,咱华夏人玩策略,那可是玩死你你自愿送命来的。” “哥哥,老弟还真是想帮你,也想跟着你出外闯一闯,你就不能说点真话吗?”他此时用上了心理学,站在当事人的角度看问题,剖析问题。 “哥哥你想啊”他说话越发的亲切起来. “咱兄弟两个之中,你是知道情况的,应对起来,也算是知根知底,而老弟不一样啊,什么都不知道。”他盯看着眼神有些内敛的狼天一,心中一喜,继续道: “我们逃出去时,老弟我是愿意为哥哥舍命的,可这舍命,也要舍的有价值,别等我一出去,就被人一巴掌就给捂死了,死也就死了,这算是好的,如果成了你的累赘,那就....” 他盯看着对方紧锁的双眉,再次加重力度。 “哥哥,老弟既然叫了你一声哥哥,就当真兄弟了,哪怕哥哥犯了滔天之罪,作为亲兄弟,弟弟无论如何,也只会帮助哥哥的嘛,我们地球人,可是最讲感情的啦。” 狼天一脸上的羞愧之色已起,看了一眼说的极为真诚的孙九日,嚅嗫了几下,挠了挠头,“哥哥说了,老弟你可别笑话咱。” “怎么会?”孙九日一脸的嫌弃和痛心,“哥哥说这话,就是不把咱当亲弟弟。” “哥哥,这样,老弟来问,你来答,行不?” “好吧,哥哥还真的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呢!”狼天一的话,让孙九日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这话无开头,就说明事情会更麻烦。 心思电转,他知道,这问话,不能太过于直接。 “哥哥,这金鲎(hou)丹,是不是哪位大帝的?” “是女大帝梦启瑶的护命之丹。”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亲弟弟’的一番话打动了他,狼天一想也没想,直接说了出来。 “我…”孙九日顿觉口中发干,连骂的的想法也没了,体内那颗乒乓球心脏快要炸了一般。 “哥哥你有特殊的道法,才能偷,拿到这两枚仙丹呗?” “那是,打不过别人,还跑不过吗,哥哥咱有这号称宙宇内第一的隐匿之术。”狼天一拍了怕胸脯,一脸得色。 “还真你大爷的是个贼!”心中骂着,孙九日脸上却是大喜之色,“哥哥厉害,老弟能学会呗?” “能啊,怎么不能,等下教你,咱兄弟出去,打不过,还跑不过吗?”狼天一大嘴一咧。 “哥哥,老弟不明白的是,你能进入这里,外面的那两位怎么就进不来?” “嘿嘿,哈哈哈,老弟不但笨,还挺逗。”狼天一笑的前俯后仰,好一会,才抽着鼻涕,笑着问道: “老弟,我的亲弟弟啊,你想想,他们为什么跨越无数的空间,追到这里,还不放过哥哥。” “为这两颗金鲎(hou)丹嘛!”孙九日白了一眼,话刚出口,心中却是莫名的一揪。 “对啊,那他们进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吵几句,吓唬吓唬人,灰溜溜的滚蛋。”狼天一举了举大拇指,为孙九日的聪明点赞。 “那,那也不对啊?”孙九日看着那肥大的大拇指,讷讷的问道,“他们直接夺走不就行了吗?哥哥你又打不过人家。” “嗨!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弟弟,我可丢不起这人,你个笨的。”狼天一鄙视的眼光,让孙九日顿觉自己是个傻货。 “你就不会给那两个娘们说,她们敢动手,就吃了这两颗金鲎“hou”丹”狼天一嘚瑟的继续说道: “她们敢吗?敢打吗?嘿嘿,臭娘们!” 孙九日呆呆看着自己这‘亲哥哥’的得意,他是真的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走出这小屋,来到河边,看着河水中模糊的自己,摸了摸肚子,感觉自己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又开始吞吐的狼天一,喃喃的说道: “哥哥?去你大爷的哥哥,老子可是不能陪你等死,这地方,可是死地,咱呆不起,三十六计,走为上,不对,先学了你的隐匿之术再说。” 孙九日想好策略,满脸堆笑,向屋内走去,“哥哥,我的亲哥哥...” 第四章 死秃驴不死老衲 整个身子小了两号的孙九日亲热的叫着,走进屋里。 “哥哥,老弟的隐匿道法,你赶紧教给我吧,加紧学习,我再去找点比那手雷更猛的武器,确保咱们一次成功。” “找什么武器?” “核武,听过吗,不过很大,还是需要哥哥帮忙,看看能不能搞到手?”孙九日说的极为认真,竭力的表现着自己的真诚。 “多大?还有本狼偷不出来的东西?”狼天两眼一翻,正吞吐着的青色珠子不稳,差点掉了下去,他似是被人扒光了游街一般,伤害不大,受辱极深。 “那地方,嘿嘿,重兵把守,那些门都是半米以上的厚度,可不是木头哦,是整个房间的六面,全部用厚重的金属做墙,哥哥,老弟说这,你听得懂不?”孙九日添了把火,眼睛斜着,带着不信任的怀疑之色。 “我听不懂?不就是墙吗?什么墙狼爷没见过,真啰嗦。”狼眼怒睁,一副吃人模样,看孙九日的目光,竟然有了一丝厌恶之意。 “自己学去,狼爷等下带你去见识一番。”狼手,不,狼爪子一伸,点在了孙九日的眉心。 一个拓片一样的石板上,几百个古字赫然在脑部的空间漂浮着,一动不动,孙九日欣喜的看了几眼后,反而傻眼。 一小部分字,他已经认识,还有一大部分,他算是属于文盲级别。 “哥哥呀,你这不是为难老弟吗?”他张口就是抱怨,让正在生闷气的狼天一顿时一愣。 “怎么了,不会啊?”狼牙尖尖,寒光凛凛。 “不是,是有些字不认识。”孙九日头缩了缩,故意把身子一侧,偷偷的翻着白眼,不时看一下对方,那种幽怨,他自己都觉得可比那些影帝影后。 “噢!哈哈哈哈哈.....”大笑声穿透木屋,向森林中荡去,“吆,还有老弟你这天才不会的。” “哥哥,老弟也是有脾气的,如果不是为了哥哥你,老弟这个时候,早已粉身碎骨,舍去一切烦恼了,何苦这样嗤笑你家老弟,嘿嘿,不学了,不学了。” 孙九日的心理战用的越发的纯熟,他说着,头也不回,一声冷哼,走出门外,蹲坐在地上,捡起几片叶子,随手抛撒着,控制着它们半空,如蝴蝶般潇洒的飞翔。 “别呀,别呀...”狼天一立时起身,连拽带拖的拉他进屋,“哥哥教你,教你,没有嗤笑你的意思,绝对没有。” “你发誓!”被硬拉入屋内的孙九日不依不饶。 “好好好,哥哥发誓,发誓!”狼天一眼珠子一转,举起右手,“狼爷今日若有嗤笑老弟之意,这辈子必定找不到漂亮的小母狼。” “算了,哼!”孙九日见好就收,不甘心的模样跃然纸上,自己盘坐好,等待对方教他。 地上,随着小木棍的滑动,或许是因为全身被那两颗丹药改造过,孙九日只一遍,便全部认识了剩余的字。 “哥哥,你别让我自己学了,你把你的经验也教给我,怎么修炼吗?”他翻眼看了一下对方,试着问道。 “也可以啊,只是哥哥的身体和你的身体不一样,你到时候,可别说哥哥教你全是狼族的动作。” “额?!”孙九日顿时傻眼,内心十万只会吐口水的神兽呼啸而过,还踏浪浪的泥水飞溅,“不会,反正也是帮助哥哥逃跑的吗!” “什么逃跑,是走,离开!”狼天一火气又来,狠狠的说道。 “对,咱们是走,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孙九日只觉得自己嘴贱,如果不是有人,不,有狼,必定会扇自己几下。 时间悄然,太阳依旧,孙九日学会了这隐匿之术,却也得不到验证,是不是别人真的看不到他。 “哥哥,你觉得我们逃,不,走出去的把握,到底有几分?” “三分吧,不,七分?”狼天一思索了下,喃喃答道。 “噢!”孙九日顿觉要死,三分,这明显是逃不出去,送死的节奏嘛,他右手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哥哥,你还有没有其它的道法,比如你也比较难学的,咱们两个人研讨一番,说不定会有突破。”他说的极快,担忧之情却是越发的明显,“你想啊,对方在这守着,明面上是两人,如果还有隐藏的呢?” 狼天一豁然站起,愣愣的看着诚恳说话的孙九日,双手紧紧地扭握在一起,来回的走动的两次,“说的有道理,有道理啊!” 在孙九日忐忑不安的注视下,这狼哥哥终于停了下来,“这样,哥哥确实有一些不会的,甚至看不懂的道法,或者是道法吧,给你看看,你能学会更好,但也要传给哥哥,这个,咱们兄弟要说好。” “那是自然,学会了好会教你?那是孙子才会做的事。”孙九日看着那又伸过来的狼爪,喃喃的说了一句,心中却是冷哼不断。 不一刻,所谓的功法道法传输完毕,孙九日直觉得自己头脑内晃晃荡荡,内观了下,差点跳了起来,心中那一万个会吐口水的神兽,又奔腾了回来,喜意漫天: “发财了,要成神了,这么多秘籍功法!”他乐呵呵的自顾自的走出屋外,心里却是警惕了起来,骂个不停: “这货必定是个惯犯,偷遍了全国,不,全宇宙,仇人,怕是几串串也数不完吧。” “篆刻的道德经?玉皇经?沃日,这是佛经啊,这是?咒小人啊...”孙九日傻住,愣了愣,又走了回去,“哥哥,你可真厉害,这么多,都是哪里拿来的?” “哪里都有,我自己也不记得了,怎么了?”狼天一眼中疑惑闪过。 “不是,有些难...对了,写这些道法的人呢?”孙九日抓了抓头皮,问的极为“无意”。 “嘿,不难?能被几个大帝放在床头天天观摩吗?这东西,全宇宙都有,可惜,没有一个人懂得写的什么,说的什么。” “那些人呢?写书的人。” “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下一些石板,刻满了这些。”狼天一说的很迷离,似是在想着什么? “看不懂就别看了,哥哥想了想,咱们两人,如果拼了命,肯定能出去的。” “对了,哥哥,咱们到时候怎么出去?” “去那座最高的山头啊,直接向上飞,只要到了另一个小星体上,咱就自由了。” “外面没有空气,怎么活啊?” “啊!”狼天一顿觉无聊,挪了挪屁股,一脸嫌弃。 “你现在能憋死自己吗?憋不死的,你戴着那两个圈圈干嘛,你眼睛看得比谁都远!这么久了,你饿过吗?穿这么厚做什么,能冻死你啊?” 狼天一看着门外,似是连看一眼孙九日都觉得是罪过,长叹了一声,“唉,人变小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小你大爷的小!”孙九日觉得无语,撇了撇嘴,摘下戴着空荡荡的眼镜,定睛看去,果然,这近视眼已经好了,空气中的丝线清晰可见,完全成了一副探测仪。 “我能看到紫外线,这些光点是什么东东?”他心里暗想,“哥哥,你看,这空气里的小光点是什么?” “光点,眼睛花了吧,哪有光点,哎~~可能是你刚摘下圈圈,还不适应吧。真是大惊小怪。”狼天一耐心已尽。 “好吧,好吧,什么都没有?”他讷讷的说了几句,心思却不在此处,走出屋外,坐靠在一棵大树之下。 “衣服又大了,鞋子也不好穿了,这样下去,要变成小孩子了。”他心里想着,“逃出去容易,但怎么样才不能被他找到呢,要不,直接不要在这地球上待了,外面,那才是真正的海阔天高,藏一个微尘,那还不是,嘿嘿!” 孙九日想到此,心中一动: “哥哥,砸门和她们打起来,如果咱俩个打不过,那就只能逃呗,弟弟想找你,怎么办啊?”他抬头大叫了一声。 “那就各自安好吧,只要还活着,总有见面的一天,看运气。”狼天一瞬间站在了他的身边,声音有些低沉,“到那个时候,你居无定所,我找你,肯定是很难的,但弟弟你可以去找我,天狼星啊,记得了。” 狼天一说着,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狡黠。 “不管怎么样,哥哥都要谢谢你。至少,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不嫌弃哥哥的。”狼天一仰头看了看那太阳。 “你不是要去拿那什么核弹的吗?哥哥不陪你去了”他话中带着萧瑟,似是在怀念什么。 “现在的你,一座山,也能搬走,就当锻炼锻炼自己。顺便再去弄点衣服吧,过段时间,你就是个小娃娃了,但不要怕,随着你灵力和道法的提高,还是会长大的。” 狼天一说着,高大的身子蹲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孙九日,“弟弟啊,咱们是有缘分的,才会相见,你虽然没有提什么要求,但哥哥能给你的,全部给你了,出了此地,各安天命,你说你不怕死,哥哥不信。” 孙九日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办你的事吧,回来后,咱们就不耽搁了,冲出去!”狼天一拍了拍他的肩膀,悄然消散在这方天地。 孙九日坐了半晌,突然觉得很是无聊,索然无趣。 站起身,看了看四周,仰天大吼了一声,“哥哥,你老弟我不怕死的,一死百了,一死万事休,烦忧自此无。” 话音渺渺,回音荡荡,此处人迹已无。 就在孙九日消散在这方空间,不过一会,狼天一豁然现身,看着孙九日坐着的地方,眼神中一丝不忍乍现,却又化作冷漠。 “虽然是真心想把你当做兄弟,但是没办法,哥哥有着其它的计划,只能舍弃你了,如果你运气好,咱们就再论兄弟。” 他喃喃说着,转身看了看四周,“这地方,真是好啊,可惜无法带走。” 转身进屋,盘腿坐下,看着门外发了会呆,自言自语道: “无论如何,不能再躲了,后天是必定要走的,那边的兄弟们估计都撑不下了吧!” 不知为何,心中一个激灵,眉头一皱,他霍然站起,“这弟弟不会,逃了吧!” 思索了会,再次坐下,“不是坏人,算了,逃就逃了吧!本来也没有寄托太多希望在他身上,就当那两枚化神丹送给他了” “嘿嘿!”他仰天冷笑了两声,大声吼道:“我孤鬼手拿到的东西,就是自己消化不掉,也不会还给你们,拼死一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战吧!战吧!” 如果孙九日此时在旁,必定大吃一惊,这“哥哥”竟是叫做狐鬼手的,并非什么狼天一。 正所谓各凭心机,只为活命,死秃驴不死老衲。 第五章 野兽与美女之战 正如那狐鬼手所想,孙九日这一去,再无踪影。 这一日,深夜子时,狐鬼手一袭白袍,闪现在这亚拉雪山最高峰之上,夜空如洗,万千繁星之下,弯月勾挂西方,这雪山之顶,如此的静寂。 “老弟,你不来了是吗?哥哥想开了,不怪你,愿我们还有再见那天。” 孤鬼手仰头看着繁星,淡淡的说着,像是自言自语,他抬起手,指着一处星空,“哥哥的家就在那里,哥哥真名‘狐青木’,被人戏称‘狐鬼手’,被族人引以为耻,原因不说也罢,但愿,弟弟你不会嫌弃这个哥哥。” 他说着,缓缓放下手,停了片刻,“可惜,哥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有缘再见吧,走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光向着那灰色的高空直刺而去。 “呵呵,鬼手,走的掉吗?”一声淡淡的轻笑声传来,微弱的霹雳声随之炸响,一个白点自灰色的天空急坠而下,带起音波惊魂。 山巅之上,巨响过后,山体抖了一抖,一圈淡白色的雪雾,伴随着空气产生的振波,瞬间已至千丈之外。 隐藏在另一处山体中的一个黑色小影子,身子一晃,消散在原地。 随着亚拉雪山山体的震动,无数个大块的千年累冰积雪,化作雪崩之势,轰隆隆的向下翻滚而去。 孤鬼手扭头看了看四周,却是未见任何人影,脸上顿显失望之色,但心中却是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他再次看向天空,咧嘴一笑,大吼一声,“来战!” 话音未落,一个十几丈之高的雪白狐狸身影一晃,已是消失在原地。 不知多高的天空之上,似有闪电激发一般,不时闪动一二。 这积雪残存的山巅之上,罡风更是带着阵阵尖啸,卷向远处。 山体再是一震,两个人影同时落地,狐鬼手人形之身跌落在地,一手按俯在地,双腿屈地,两脚后蹬,直直的看着十几丈外的另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女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齐臀长发披散,杏眼柳眉,眉间红痣一颗,琼鼻樱口,脸型消瘦,下巴尖尖,七彩霞衣之下,肌肤如雪,两条胳膊上披着一条紫色丝巾,丝巾破裂成条。 女子看着破了的丝巾,不怒而笑,“呵呵,鬼手,大有长进嘛?还是那句话,交出化神丹,就放你走。” “真是婆婆妈妈,你单迎雪有本事就来拿。” 狐鬼手话音未落,后腿一蹬,前肢双爪八钩,化作三尺勾镰,划破这黑暗的夜色,无声无息,向那较小的身影劈去。 一颗流星如同千年的等候,直直撞向身子前行的孤鬼手头部,流星之后,黑色的链子如蛇,化作缠绕之势,同时向那两条前肢缠去。 勾镰轻荡,孤鬼手头部微侧,身体扭转,两条凌空的后腿顺势在前,在急速旋转的身体下,化作一个人形钢钻,两脚之中的八根勾镰卷起丝丝雪花,刹那间已到单迎雪的身前,眼见就要破胸穿腹。 “呵呵...”单迎雪一声长笑,左手一探,一把短剑直抵身前,生生挡住孤鬼手的双脚,前去的流星不知何时已经回转,再向那头部追击而去,黑色的链子倒卷,向整个身子缠去。 刹那间,狐鬼手轻呵一声,身子忽化人形,揉身而上,不顾眼前的短剑,硬生生的向对方抱去。 “无耻!”单迎雪口里骂着,却是身影虚幻,瞬时后退几步,人未站定,脸上笑意已起,那回击的流星,已是生生的砸在了狐鬼手的后背之上。 星光闪烁中,流星并未击实,而是穿过那身体,直奔单迎雪自己而来。 单迎雪笑意一凝,身子凌空侧转,短剑顺势向后刺去。 流星擦着她的鼻尖,跟随着短剑,一上一下追击而去,让她失望的是,身后也是空空。 “断流!”单迎雪大喝一声,全身银光乍起,水浪滚滚,向四面八方击去;接着短剑明灭,化作二十四只一模一样的剑体,环绕在身体周围,守护的同时伺机杀敌。 “唉!”狐鬼手的声音传来,单迎雪并未理睬,而是心神一动,二十四柄短剑,化作剑流,向头顶之上发生之地杀去。 “你那位姐姐呢?”身后声音再起,单迎雪身子一滞,短剑,流星,水势已是全部消散不见。 “姐姐此刻不在,你还不趁势跑掉?”单迎雪寒霜在脸,口中占着便宜,身子却是僵硬着,不敢轻动。 “呵呵!”孤鬼手淡笑着,“他不出现,我不敢走啊?!” 单迎雪眉头一皱,这身后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渺渺然然,竟无法感知其究竟在何处发音。 “这便是传说中的‘幻音灵韵’?”她轻声问道。 “有见识!”狐鬼手冷笑了声,声音摇摆不定,像是在四面八方同时说话一样,“不过,你说错了!” “错了?”单迎雪眉头一展,“呵呵,那你说说,你这是什么功法,本将还是第一次见。” “想多了吧,站着别动就好,等那关灵珊来了再说。” 山巅之上,立时静寂下来,山体之下,雪崩造成的塌方,偶尔还会响起一二。 不知何时,另一个女子的身影似是站了好久一样,背手静静的看着单迎雪。 女子一身淡黄纱衣,同样是位极美的女子,不同的是,她的双耳之上,各挂一个淡金色圆珠,轻轻摇摆间,显得贵气了很多,双腕之处,各绑着一条彩色丝带。 “迎雪,别玩了,估计他也就这点能耐了!” “呵呵呵,是吗?”静静站着的单迎雪,身子一阵虚化,身影未散,人已站在另一个女子的身边。 一把长枪在单迎雪笑声刚起时,便刺入她的身影之中,长枪漆黑如墨,直直穿过,却是走了空。 “追魂神枪!”女子惊呼了一声,伸手一拉身边的单迎雪,两人同时幻化消散。 单迎雪的身后,虚空之中,如墨长枪跟随而来,随着二人身影的消散,枪杆柔软如风,径直向另一处虚空中追魂而去。 “关灵珊,单迎雪,你们姐妹追了我这么多年,可是怕了?”狐鬼手一声厉笑,身影一闪,现出身来,原来他竟是站在这半空之中。 “怕了吗?呵呵呵...”关灵珊笑声清脆如铃。 狐鬼手脸色一变,未待反应过来,关灵珊二人已是一前一后,封闭了他的全部退路。 关灵珊手里抓着那漆黑如墨长枪的,长枪有灵,在她手中不断挣扎。 “这枪,跟着你,真是委屈它了。” “委屈你...爷爷。”狐鬼手一声怒吼,本体再现,仰天嘶吼,皎洁的月色一暗,月光如流,向着那本体落去。 “灵狐吞月?”单迎雪轻斥了一声,“姐姐,这是要拼命了?” “杀了!留魂!”关灵珊听到狐鬼手的骂声,随手一摆,那追魂神枪竟是一声惨叫,化作手臂粗,一丈长的铁棒,被抡起后震碎虚空,狠狠的砸向狐鬼手的狐狸本体。 与此同时,单迎雪张口一吐,一把小巧的银色小伞,见风而长,瞬间已是遮住天空,星月不见,伞下漆黑如墨。 这遮天巨伞成型之际,径直缓缓的转动起来,狐鬼手脸色大变,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慢慢的站立不稳。 “天拢纱!”关灵珊更是怒喝一声,随着铁棒的砸下,手腕上的两根彩带也脱腕而去,化作两条宽与伞高,长不知几何的朦胧纱巾,绕着伞盖,生生把三人给围在了一起。 “探天!”狐鬼手本体失去与月华的联系,立时大吼一声,本体右手,向上一伸,便欲破了那银色伞面。 但那伞面总比他的大手高出几尺,周围的天拢纱更是肉眼可见的急速向内压缩,不肖一刻,已是无法在让他再腾挪转移。 铁棒砸身,让狐鬼手身子一震,左手顺势一抓,但这追魂神枪似是失去了灵力,在他的手中已成无用之物。 关灵珊右手虚握,一只短戟在手,迎风一晃,已是丈长,再一抖左手中巴掌大的一个盾牌,这盾牌化作半人之高,上面一个奇怪的神兽,摇头怒吼了一声,竟是喷出火来,而这火,碧绿如水,寒热交替,忽冷忽热,可冻万物,可烧虚空。 一戟一盾在手,关灵珊毫不迟疑,身子一闪,已向难以行动的狐鬼手扑去。 再看单迎雪,站在伞面之上,右手手掌一摊,一根绣花针一般的小巧之物凌空飘起,化作一根铁棒,这铁棒,通体玄文雕刻,一头如锤,锤上刻着四座大山,手柄之处,绑扎着一条腥红的丝带。 一锤在手,单迎雪嘴角勾起一丝戏虐之意,高高的举起,狠狠的向伞面砸去,一连就是十几锤,只砸的自己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一手抓着伞顶瘫坐于伞骨之上。 这遮天大伞之下,随着单迎雪的锤击,伞面之下,亿万根金针破空而下,刺破虚妄,真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加上伞面的旋转和震动,此刻的空间之内,如在波涛汹涌的淤泥之内,不但寸步难行,还涤荡人体根骨和灵魂,似是被什么揪去了魂魄一样,浑身瘫软无力。 还有那不受影响,攻防更加凶横的关灵珊,狐鬼手此时方知,怕是今日要魂归九泉,悲怒交加之下,再也顾不得其它。 他立时收回大手,本体一压,盘坐在地,口吐青珠,右手一压胸部,心头血三滴,立时喷在这青珠之上。 青珠光华大作,腾起月华如水,笼罩在狐鬼手全身一丈之内,涤荡一切危机。亿万金针入内,竟是慢慢的停滞了下来; 遮天之伞转动和震动引起的时空滞胀,遇到这如水月华,也化作丝丝轻尘,再无着力之处。 看那关灵珊的天拢纱,在锤击之下的震荡中,围拢之势已缓,惹得关灵珊玉牙紧咬,如不是姐妹,早就骂出口了。 而她的神戟和神盾,却是无法抵抗那大伞转动和震动时带来的影响,恼怒之际,让她欣喜的是,眼看那狐鬼手,也只是跌坐在地,凭借那青珠,抵抗一二,但人呢,却是分毫动弹不得。 时间在她关灵珊这边,大不了走慢点,总有走到那狐狸身边的一天。 “活捉就更好了”她心里想着,“带回去,定是天功一件。” 第六章 杀人诛心者 正当狐鬼手陷于困顿无力之际,他看着一步步慢慢挪近的关灵珊,闭上了眼睛,等待长戟临身。 关灵珊极美的脸上带着嗤笑,眼看着狐狸到手,越发的稳住身形,竭力向前晃去。 长戟森森,对着那隐藏在月华中狐鬼手的右胸,猛力戳去。 戟尖入体,关灵珊大喜,银牙一咬,左手盾牌再向前一顶,神兽猛地探出半只身子,张口一喷,碧绿色的流火,也同时向狐鬼手扑去。 “呵呵呵...”关灵珊手上传来神戟入体的感觉,她忍不住大笑起来,碧绿火焰更是穿透那月华,烧焦一般的滋滋声连绵不绝。 “离!”正笑着的关灵珊一声怒喝,身形就欲急退,但在这如烂泥糊身的空间内,她又能快到哪里。 白毛浓密,纤尘不染,一只狐爪已然抓住了那神戟,孤鬼手眼睛慢慢睁开,继而张口一吹,碧绿之火比去势更疾,倒卷而回。 “惨了!”关灵珊心思电转,暗骂一声,立时舍弃手中神戟,在盾牌上一拍,怒吼一声,“归元” 话音未落,只见那盾牌一阵虚化,化作一个圆球,将她包裹其间,向远处滚去。 神戟如电,竟不受这难以移动的空间之力影响,激射而至,“砰”的一声,刺在这圆球之上,球体内的关灵珊,声波震荡之下,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玉色的脸上顿时煞白。 神戟在碰撞之下,立时飞出这遮天大伞,不知掉落到了哪里。 顾不得她心疼,碧绿之火中的烈火和寒冰已交替包裹住这球体,附骨一般,烧冻个不停。 球体内部,更是炙热和冰寒交替,只瞬间,她更是肌肤干燥,皮屑层层,一热一冷之下,竟有龟裂之势。 相对于关灵珊,坐着的孤鬼手更是不好受,强忍着不让两口鲜血喷出,硬生生的吞血入肚,整个人顿时萎靡不振,似是缩小了一号,周身月华也清淡了许多。 关灵珊小口一张,一个玉瓶滞空,盖子自动脱离,瓶口倾倒,两三滴青色浓液滴下,球体内,青木之气充盈,生机再起。 她缓了口气,跌坐在地,两眼一闭,神魂离体,穿过球体。 神魂体的双手,向周边还在持续压缩空间的天拢纱一抓一摆,两条天拢纱化作两根彩色长绳,舍了围困之势,直向狐鬼手的身上,脖子上缠去。 “神魂离体大法?!”萎靡不堪的狐鬼手凄惨的笑着,他看着那缠绕而来的两根绳子,立时闭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此时的他,竟想起了那个也能神魂离体的“弟弟”。 他能跪下,称呼一声对方“大帝”,那可不是无的放矢。 放眼这宙宇之间,吃了两颗神丹,顷刻间就能神魂离体,自观自查,进化异常,如果不是眼见如实,那怕四大帝给他讲,他也只会嗤之以鼻,不会相信。 绳子绕体,脖子上紧勒,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关灵珊的神魂之体,看到倒在地上的狐鬼手,立时大笑了几声,转身对着燃烧不止的球体,右手轻扇,樱口轻斥,“散!” 碧绿之火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这遮天伞下。 神魂一晃,再入球体之内,与本体相合。 关灵珊颤巍巍的站起身,招手收了那两三滴已是清淡了许多的青液入瓶,有些苍白凄然的脸上,更是心疼的抽抽。 球体同时化作盾牌,再缩小成巴掌大小,一晃之间,已然不见。 她抬头看了看还在旋转着的遮天大伞,冷笑了声,慢慢的走到狐鬼手的身边,蹲下身子,向那一袭白袍中掏去。 关灵珊眉头一皱,再次深入掏了掏,慢慢缩回手,凝思了一会,“这狐狸,不会学会了万物入体之法吧?!” 她一咬牙,神魂之体再次立神,眨眼间化作一个指头肚大小的纤细人影,向狐鬼手的头中闪去。 眨眼间,一个锦袋被神魂之体拿了出来,合体后,她的脸色更是蜡黄一片,身子也直不起似的,弯腰扶膝,大气直喘。 缓了缓神,拿起手中的袋子,摸了摸,里面空空,不由得额头见汗,立时打开袋口,向内看了看,抬起一脚,狠狠的踢在狐鬼手的脸上,咬牙轻喝了声: “死狐狸,藏哪里去了。” 关灵珊静静的弯腰站了一会,直起身,把锦袋放入怀中,拍了拍,又狠狠的踢了一下狐鬼手,“看谁来救你!” 她反复的深吸几口气,取出几颗药丸,立时吃了,待精神稍稍好了有些,抬头看着头上的大伞,“妹妹,可以了,收了这‘遮天伞’吧!” 遮天伞依旧,单映雪也没有回应。 “妹....”关灵珊脸色一变,正当再要呼唤之时,大伞已瞬间收去。 罡风凛冽,山上的残雪,更是没剩下多少, 勾月西陲,即将隐入这星体的另一侧,繁星更亮, 她看着缓缓落下的单迎雪,轻微不可查的眼睛一眯: “辛苦妹妹了,如果你不是妹妹,姐姐也不会这么快抓住他。” “帮助姐姐是应该的嘛!也是为了我自己不是?!”语气冰冷,极不亲近。关灵珊眉头皱起,看着缓缓走近的对方,眼神一缩。 “好了,你带着他,咱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帝上怕是要担忧了。” “好呀,不过...”单迎雪答应着,却是话音一顿,“姐姐,那化神丹,可是拿到了?” “姐姐说没拿到,妹妹你信吗?”过了好一会,关灵珊方开口说道。 “姐姐,你觉得妹妹应该是信,还是不信呢?”单迎雪回着话,悄无声息的再上前两步。 “妹妹,姐姐真的没有...” “姐姐!”未等她说完,单映雪立时打断了她的话,“毕竟,这是泼天的功劳,大帝的赏赐肯定会让咱们再更进一步,不是吗?不对,是让姐姐你更进一步才对。” 单映雪嘴巴微微一撇,扯了扯胳膊上的丝带: “妹妹恭喜姐姐了,不,奴婢恭喜关将军喽!”说着,她屈膝施了一礼。 “妹妹你!”关灵珊立时脸色大变,苍白的脸上更是愤怒异常。 “这是他的锦袋,里面什么也没有,怀里更是没有,不信,妹妹可以亲自去搜查一番。” 她从怀中掏出那个扁了的锦袋,伸手递了过去。 “别别别,姐姐万万不可如此,嘿嘿,妹妹若是沾上这袋子。” 单迎雪冷笑了一声,故意退后两步,“姐姐回去后,便可以向大帝汇报,说是小妹弄丢了,或者吞了这两颗化神丹。” “哈哈哈...”她接着白了一眼关灵珊,悲笑一声,“姐姐,那时候,你这妹妹只怕是,连可怜鬼也做不来的吧!” “你?”关灵珊听得这些话,脸上更是难看,不由得握紧了双手。 “啧啧啧,姐姐,你这是要打杀你这可怜的妹妹吗?” 单迎雪看了一眼那双紧握着的双拳,冷哼一声,“也对,妹妹单纯,从没想过这些,幸亏那小孩子提醒到了,不然,姐姐啊,妹妹的骨头都要被你啃了呢。” “你胡说!” “姐姐,你看看,你不但紧握双拳,就连这‘妹妹’两字也懒得叫了。唉,说得对呀,利益面前,只有敌人。” 她侧身走了两步,呆呆的看着远方的地平线,一丝微光余留,黑暗彻底拢来。 “想想也是,咱们活着,哪一刻不是为了利益,这词,说的真好。” 她似是在自言自语,接着一个转身,“姐姐,你就送我一颗吧,我回去也好向大帝禀报,两颗,你不能都占了去。” “妹妹,你刚才讲的,可不是你能想得到的,是谁教你这样说的?你说的那个小孩又是谁?” “是呀,妹妹傻,妹妹想不到这些道理,但,姐姐啊,刚才妹妹所讲,可对?” “没错,讲的没错。”关灵珊怒吼了一声,却又脸色一变,“不对,不对,姐姐确实是没有找到那化神丹。” “姐姐啊,我的好姐姐,你刚才讲的,妹妹真是听糊涂了,究竟是错还是对呢?” 单迎雪玉牙紧咬,一边质问着对方,一边心中恨得牙痒痒,心里念叨着: “你说我刚才讲的,本姑娘会想不到?呵呵,我只不过太看重这姐妹情分,没有多想而已。但是你呢,把我当成了傻子,脑子不好使的啊!” “姐姐,你真要独吞吗?”单迎雪脸上忽然笑意满满,“遮天伞”已是从口中飞出,在半空中旋转个不停。 “妹妹,你真要这样做?”关灵珊抬头看了那一眼遮天伞,眼神内缩,此刻的她,不能再打下去。 “不是妹妹要这样做,是姐姐你,太狠了些。” 单迎雪刹那间有些失神,“姐姐,平日里,你总觉得妹妹我道法不够,被你呼来唤去的,今日,妹妹也想知道,姐姐的天,究竟有多高。” 她话音未落,已是双手一抻,右手持剑,左手一甩流星,在遮天伞的笼罩下,向关灵珊杀去。 短剑化作二十四柄,刹那间已至关灵珊的周围,缠绕着向她身体的各处要害,刺斩割拉剁了起来。 流星无声,扑面而来,关灵珊知道此时已没有了辩解的必要,何况,也解释不清,便怒吼一声,忍着本体再次重创,施展“神魂离体大法”,只欲快速解决当下不利的境况。 “哈哈哈哈...”单迎雪一声怒笑,“果然没错,姐姐还真是藏了不少,这‘神魂离体大法’竟然被你隐藏到现在。” “拿命来...”她厉呵一声,身子一抖,幻化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其中一个一跃而上,跨在旋转着的遮天伞上,举锤便砸,另一个则双手各持一根尺长黑针,向关灵珊的神魂之体刺去。 “你,分体大法?追魂针?”关灵珊也是怒笑一声: “妹妹好手段,好手段啊,咱们这姐妹情分,到此归零吧,杀....” 第七章 太阳内的身体进化 “嘿嘿,关灵珊,以后没有姐妹了,只有...”单迎雪躲过刺来的一戟,几根发丝随风而去。 “贱人...”她怒喝一声,流星链一甩,只见那拳头大的流星,豁然再次变大,化作盆大,六个花瓣状的利刃,旋转着,向那乌翠堆彻的头部包割去。 神盾幻化,神兽挣扎着离开神盾,一声长啸,似鬼哭狼嚎。 三十六个小神盾护在周身,抵挡着二十四柄短剑和流星锤。 神兽凌空口吐烟火,扑向单迎雪的本体,口吐烟火。 两根追魂针如同神魂体的克星,针出体退,而伞顶更是锤声阵阵。 关灵珊怎么也没想到,这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唯她马首是瞻的单迎雪,此时竟成了生死大敌,比刚才的狐鬼手更是难缠。 玉瓶再出,她张口吸来一滴青色液体,身上颓废一扫而空,周身青光奕奕。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三十六面小盾中,分出六面,从六个方向合围单迎雪,闪击而去。 接着一面七彩小旗划过,七个穿着不同颜色的女子,赤足踩莲,双手挥舞,配合脚法走势,形成一个阵法,向那面遮天伞轰去。 遮天伞,限制了她关灵珊的大部分战力,必须先破了它。 关灵珊,力拼之下,借助青色液体,稍稍搬回了点优势,却见那单迎雪挥手间,取下头发上的一根玉簪,划破这方天地。 随着玉簪划过,簪体之后,一条暗黑无光的缝隙如同利刃,向那七彩之人割裂而去。 正在控制阵法,将遮天伞慢慢静止的七人,躲闪不及,便被拦腰斩断。 七彩小旗一声悲鸣,变得破破烂看,就连那旗柄,也断了一节。 越战越狠,拼尽全力, 关灵珊一声怒吼,长发飞舞,眼泪夺眶而出,随手一招,捆在狐鬼手身上的两根绳子顿时回手,缠绕成一根更粗点的绳子,通体彩光灼灼,两头一圈,向单迎雪合围捆绑而去。 此刻的两人,所谓的利益,已经忘在了脑后,心中所恨的,是姐妹情分失去后的委屈和不甘,只为了一口气,争一口气罢了。 女人,平日里比拼的是美丽和所嫁之人的资本,失去理性后,比拼的是看谁更狠厉,不把对方踩在脚下,那是死也不会甘心的。 两人杀红了眼,时光对她们二人来说,那就是多余,至死方尽。 单迎雪的遮天伞上多了几个小洞,伞骨也断了几根,站在伞面之上的分身之体,更是萎靡不振,躺在那里,麻木的轻抬小锤,在破了伞面上不时的,机械的的敲一下。 流星锤的链子也断了,二十四柄短剑失去了十三柄,也不知飞去了哪里? 手持追魂针的分体,不但断了一条大腿,就连那追魂针,也丢了一根。 玉簪之上一个细微的裂纹之内,灵气四溢,簪体上的光泽越发的轻淡。 再看她的本地,几无完好之处,七彩纱衣,丝丝缕缕,洞洞块块的,几乎成了破烂之物。 大腿上,被那七彩绳子捆的紧紧,小腿之上,一大块肉已经不见,血已经快要结痂,但她却无暇顾及,仍然红着眼睛,控着残余的兵器,向对方热情的招呼着。 而那关灵珊,此时,已是跌坐在地,头发散乱,长短不一,洁白的纱衣成了淡红色,紧贴在身上,凹凸之间,破烂的只能说是有点遮挡之物罢了。 她已站不起身来,一支脚被短剑消去了两根脚指头,地上血脚印密布,一只手腕似被击断,软绵绵的耷拉着、 小盾也只剩下十几面,苦苦的护主,已失去了攻击之力,那只喷火神兽,鼻子里冒着青烟,躺在一角,失去了回盾体内的力量。 关灵珊的神魂之体,也是凄惨万分,不但丢了一条腿,就连一只眼睛,似是也被刺瞎了一般,看人总是呆呆的侧着脸寻找目标。 “妹啊!”关灵珊一边抵挡着对方的攻势,一边哭的稀里哗啦,“咱们姐妹上当了。” “上你娘的当!”单迎雪稍稍好点,占了优势,此刻正是进攻之态,这女人终于要被她踩在脚下了,兴奋的鼻子里鲜血滴答。 “妹啊,你,你看看,那狐鬼手。”关灵珊满口血沫子,任凭单迎雪的泼妇骂人之法。 “看你奶奶...”单迎雪继续骂着,却是忍不住瞄了一眼对方的身后,她立时愣住,几把刺向那玉颈的短剑,停滞在半空,颤抖着,不再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单迎雪嘶吼一声,仰身倒下,直直的摔在地上,嗷嗷的哭了起来,心痛的浑身打颤。 一座不知名的低矮山体内,孙九日轻轻放下狐鬼手,摸着下巴思索了会,便闪身离去。 等他再回来时,背着一个行礼袋,里面塞的鼓鼓囊囊的,拿出一张纸,写了几句话,放在袋子上面。 他走过去,整理了一下狐鬼手血染的白色衣袍,拿起挂掉在胸口处的一个狼牙,看了看。 一个刻的有些粗糙,发着光的太阳图案,刻画在狼牙的内侧弯曲之处。 孙九日撇了撇嘴,随手扔下,直起身子时,人已不见。 片刻后,狐鬼手睁开眼睛,转了几圈,看了看眼前能看到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感知了周围,确定再无他人之后,才慢慢的坐起。 纸张射来,他接到手中,反复的看了看,眼中的泪水打转,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盘膝坐下,竭力的回复着灵力。 他早已醒了,也懂了。 晨曦将至,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孙九日,看着东方的亮光,他在那似血般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的刹那,叹了一口气,长啸一声,向着湛蓝的天空深处直刺而去,留下一条黑色的天空裂缝,又迅速的缝合上。 这蓝色的星球之上,再也没有了孙九日。 月球,孙九日凌空站立,看着那只有在电视才能看到的玉兔1号,他轻吹了一口气。 这没有空气的星体上,竟起了一阵微风,不,那是空间波动,振波层层,瞬间已是荡漾在那玉兔之上,累积的灰尘一扫而空。 抬头看了看远方,荒凉莫过于此。 他笑了,这星体之语袅袅,诉说着过往。 无数的明亮丝线穿透这星体,向更深寒的宙宇间滑去。 远处,太阳迸发的离子风暴云,片片推来。 暂停此处,只是想看看这处地方究竟如何。 回头看了一眼,那蓝的有些动人心魄的星体,让他禁不住脸上抽了抽,愣了好一会。 就待他离开时,却是沉思了下,意念起,整个月球被他包裹了起来,自外向内透视看去。 残影淡淡,月球背后,漆黑如墨,他站立在灰尘层中,向四周看看,身影再次消散、 地下百米之处,一个被掏空的石室内,他翻阅着几块刻着字体的薄石板,石板黄褐色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红色,他知道,这是含铁量较高的特征。 眉头皱了皱,这是一篇简短的,三千年前的心理诉说。 他轻轻的放下,仔细的放好,闪身出来,凌空把手,地上那双深深的脚印已被抹平。 太阳内部,他闭眼站立,运转全身的灵力,吸收着无穷的能量,以佛家的金刚琉璃心法和道家的无炁(qi)行脉之法为基,融合从狐鬼手处获得的星体合一灵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影一闪,继续向更深处走去。 温度渐失去,内部的阴寒,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一咬牙,彻底放开身体,心神到处,身体同到,冰澈灵魂的冷,让他差点晕了过去,身体也渐有冻裂之势。 三种功法不敢停歇,竭力运转。 不知过了多久,他已于这太阳融为了一体。 心神内观,体内的淡蓝色血液已经进化为深蓝,尤其是那心脏,变成了一种纯粹到极致的蓝,那种蓝色,涤荡心魄,似有一种吸引力,看上一眼,便会让人移不开目光。 体内的细胞进化成了不规则的晶体之状,成百上千的颜色不停的转换,筋脉骨骼之上,更是附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诡异薄膜,不停的蠕动着。 他心里一揪,自己还是人吗? 神魂离体,看了看自己,心中哑然,此刻的自己,又似小了两三岁,变得通体玉白,粉嫩异常,还好,还是人类的模样,只是衣袍又宽大了不少。 他的眼睛,金色的眼球内,瞳孔进化成了一种深蓝色,极其魅惑。 离开太阳,他彻底撒开心神,一瞬间,地球已在眼前,凝神看去,那亚拉雪峰山体之上,十几架直升机轰鸣,近百只搜寻犬在不同的地方奔跑者,似是乱了方向。 近千人全副武装的迷彩服,躬着身子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有动有静。 十几个全身包裹着白色防化服之人,或拿或扛着探测仪,在缓慢的滴滴声中,逐渐向上攀爬而去。 再看那处奇异的空间之处,更多的迷彩服漫山遍野的搜寻着,他愣了愣,又豁然开朗,看样子,那几个箱子里,必定装有追踪器。 调转目光,再看亚拉雪山,看到那群人,逐渐接近狐鬼手所在的的山体,他禁不住咧嘴一笑。 他控制心神,不去看那家乡,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此刻,怕是派出所已经上门了。两位老人怕是要肝肠寸断,邻人更是无情的嘲讽。 他收回心神,打开脑中的星空路线图,这是从那单迎雪那边忽悠来的。 想到这,他冷哼了一声,得意的摇了摇头,“傻女人,下次见到我,怕是要吃了我吧!” 太阳系外,换了更小号衣服的他,盘腿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那玩具一样的七八个星体。 星空璀璨,更是暗黑冷寒,但对他来说,这已不是阻碍,他体内的无限灵力,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养分和氧气,供给着他的消耗。 自身体空间内,取出神戟,半尺之长,这是关灵珊的兵器,被他捡了来,仔细的看了看,手一抖,这神戟竟化作丈长,寒芒点点,再一抖,又恢复了原状。 觉得没什么意思的他,一边看着深空的院远方,一边无意的用两手握住两头,掰了一下,竟被他像折面条一样,毫不费力的给折成了弓形。 “咦!”惊叹声响起,便试着单手拿着,五指揉搓,眼见这神戟化作一团金属块。 撇了撇嘴,轻轻甩手,这团金属似流星般,眨眼已不知去了哪里。 他打了个哈欠,抻了抻身子,心里想着,“应该带点瓜子来....” 第八章 异度空间与大美草原 这是一座巨大的正方形城池,足有万米之宽。 背后不知多远处,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巨大七彩斑斓星云。 星云光亮,斜照在这城市之内,阴影与光亮交织,颇为迷幻。 它静静的矗立在虚空之中,青石为墙,底部不知用什么浇筑,形成巨大的一个平台,这城市就建立在这平台之上。 孙九日站在虚空之中,以第三人的视角去观察,他不急。 城门四座,全部打开着。城门外是一个宽广的广场,广场破破烂烂,七八辆青铜车全是多处损毁,其中两辆竟插入这青石之内,车尾高高翘起,广场周边多处塌陷,城墙这是完好无损。 里面的青石建筑清晰可见,最高处足有二百米,低的,也有十几米; 这城市,分为八个区域,每个区域内的建筑成阵型排列,进而形成一个完整的大阵。 区域内的建筑各有倒塌,巨石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应是被破坏所至。 建筑群之间,主道路之宽,均有二十几米,部分地段上的坑洼,足有六七米之宽,深约一两米,坑洼单独或连接一体,之内的巨大青石,横竖斜立着,这主道,大多被破坏的惨不忍睹。 小道之间也有四五米之宽,同样被青石所阻,很多成了断头路。 道路的每个交叉处,均是一个巨大的转盘,转盘内,也是巨石林立,似狼牙交错。 无数大小不一的青铜车,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缺辕少轮,车体破裂,昭示着久远战争的残酷。 他一步步的跨越虚空,走到这城池的下方,抬头看去,底部却是平整完好。 “如果从游戏的角度来看,这底部不是更容易受到攻击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提身而上,抬手轻摸着平台基座,触手冰凉,上面一层粘滑之物,粘粘的。 他稍稍用力,五个手指间,丝丝连连,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涂料,不知道有什么用。 甩掉粘液,走出底座,手抚城墙,一股排斥力传来,弹开他的手指,让他双眉一挑,把整个手掌压上,轻轻的按去。 百米城墙之内,淡淡的光华升起,明灭了一阵,又黯然消失。 他豁然明白,那基座平台为何会完整,一些破损也没有。 战争,争夺的是这城市的主导权,而不是把这城市彻底毁坏。 孙九日叹了口气,放开手。 他并没有越墙而入,而是规规矩矩的走到一处城门外,落在广场之上。 城门之上,一块青石上,刻着两个篆体字,“西门”。 城门之内,破碎的青石堵门,星云之光穿过缝隙,照射在地上的阴影之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城门右侧,一个容得下三五个人的青石小屋,静默于黑暗之中,屋外的一个青石靠椅,靠背被砸碎了一部分,剩下参差不齐,锋利的断面。 孙九日走到靠椅前,看了看,转身坐下,双手扶膝,闭上眼睛,感触了下。 他似是看到了广场上的车来人往,众人的欢喜。 “你来啦?签字吧!” 身后声音淡淡,让孙九日残影滞留,人已幻化至半空之上,脸色苍白,心跳不停,浑身冷汗直冒。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跨步而下,慢慢的走近石屋的门口。 “敢问,是何人在此?”他小心翼翼,站在门口之外两米远处。 “呵呵,胆子小了些?进来吧。”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声音如同铁石摩擦,干裂嘶哑,听起来甚是烦心。 “敢问...” “自然是守城人!”孙九日问话刚一出口,便被打断。 他略一思索,迈步上前,探头向内看去。 黑暗之中,一个人静坐着,而这人,也不算是人。 头上两角弯曲向前,双尖似匕,应是极为锋利;头发糟乱,枯黄而白;双耳尖尖,上部一撮长毛竖立;人脸之上,似是被砸了一个坑,半边塌陷;双眼狭长,眉粗而乱,鼻孔朝天,嘴巴烂了一半,一口锋利的牙齿半露。 只剩下一只胳膊,手持一把没有了枪头的长枪, 身下,双腿齐断,坐在一个还算完好的石椅上,面前,是一张石制的长桌,桌面之上,碎了一个脸盆大的洞。 桌前,摆放了两个石凳,石凳完好。 他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坐在石凳之上,刚坐下,又侧了侧身子,半看着对方,半看着门外。 “姓名?” “孙月!”他皱了下眉,谎报了个名字。 “孙月?好吧!唉!”断枪靠桌,手在桌下一掏,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青石板,放在桌子上后,又拿出一个断了一截的金毛毛笔。 低头写了两个篆字,“凑近点!光线不好。” 孙九日愣了下,还是把身子向前凑了凑。 青石板扬起。凑近他的脸面,眨眼间,石板又被收回,放在桌子上。 “去哪里?” “....”孙九日顿时无语,星空图上,从这里出发,可抵达三个地方,他还没有确定究竟去哪里。 守城人也不急,手持断笔,静静的等待。 “请问,我该去哪里呢?”孙九日思绪不定,那都是陌生之地,该去哪里,谁知道? “呵呵...”断笔落桌,守城人也是愣了愣,干笑了一声。 “带水了吗?”好一会,守城人干咳了一声,侧头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孙九日。 “没有,不是说,不吃不喝也行吗?” “嘿嘿,那是骗你的,偶尔还是要吃点,熟悉一下人间味道,不然,久之就忘记自己是个人了。” “额!”孙九日一思索,心里吐槽,“也是,那货,本来就是个狐狸,不是人。” “要不,我去城内帮你找找。”他看了一眼守城人的身下。 “好,去吧!”守城人似是有些意外,狭长的眼睛睁大,正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孙九日,“早去早回。” “嗯!” 城门乱石前,孙九日看着光线穿过的缝隙,他苦笑了下,这缝隙,整整齐齐。 “这不是缝隙吧?应该是一个洞。”就他心里想着。 这洞像是给他留的一样,恰能容下他此时的身型。 看着他走入缝隙之内,石室内,守城人握着短枪的手,不知为何,竟是颤抖了下。 城市之大,建筑之高,让在地球上那钢筋水泥间生活过不短时日的孙九日,并未感到过多的诧异。 他没有运用道法,而是一步步的走着,遇到青铜车,就停下来仔细看看那刻着的花纹,遇到断石,就去看那断口,遇到大坑,就走下去,看看那破碎对纹理,伸手抚摸着,感受着。 他甚至走上了一座八九层高的一座建筑,一层层的仔细看着,在最高层,他爬上窗台,看着外面,仔细的品读着城市以前的模样。 站在大道上,沐浴着星云之光,看着穿过身体的丝线,蹲在阴影中,体味着光影中的黑暗。 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却又匆匆走过,他手里提着一个密封的双耳青铜罐,里面咣咣当当。目光穿过那罐体,里面的青色玉液稍有浓稠。 阴影中蹲着的他,忽感眼前一阵恍惚,目光清晰之际,他人已在星云之光中,眼前的建筑变了模样。 他缓缓的站起身子,看了看周围,这完全是另一个区域,仔细的想了想,这不是他在城池外虚空中看到的任何一处。 道法运转,他立时闪身在半空。 脚下,大漠飞沙,不知几万里之广,七八个青袍人,有男有女,挥汗如雨,骑在吐着舌头的一群狼头牛身无尾的奇兽身上,眼中带着焦灼,寻觅着远方。 领头之人,不知为何,,右手搭在双眼之上,带着疑惑,眯着眼向孙九日的地方看来。 孙九日心里抖了一下,莫名的紧张涌来。 那人只是看了一会,便转身和身后的几人说了几句什么,他们挥鞭猛抽座下异兽,步伐迅速加快,只一会,便又缓了下来,看样子,那些异兽确实也是跑不动了。 孙九日叹了口气,不忍再看,落身而下,脚踏地面,柔软传来,低头一看,青草被他踏的倒伏在地,他豁然抬头,眼前的无垠碧绿,让他觉得心胸宽广了许多。 他伸手,轻抚了高过他胸部的青草,是真的,抓着一把,轻轻一扯,竟然断了,断口鲜新,渗出清澈的水液,清香扑鼻,荡人心扉。 一只白色的长腿大鸟,在不远处直冲云霄,头上红色的顶冠,极为醒目,双翅展开,竟有四五米之长,把鸟身衬托的极为短小。 一根利箭带着凄厉的尖啸,随鸟而去,鸟儿双脚一蹬,拨开利箭,箭落鸟无踪。 另一个方向的不远处,几个穿着短衫短裤的人站起身,在骂骂咧咧的争吵中,向这边走来。 孙九日不知该怎么办,正思索间,却见那几人已是到了眼前,他不由得咧嘴一笑,就要打个招呼。 几个人全身肤色异常白皙,皮肤下的筋脉清晰可见,似是不常见阳光一般,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有一颗红色的双叉图案。 这些人,背着弓箭,看不见他似的,说笑着快速的从他身旁走过,让他顿觉惊悚,立时后退了两步。 “咦,这里的草怎么被人采断了,呀,还是刚采断的。”走在最后的一个人,走过孙九日站立的地方,停在他的眼前,一手扶着挎在身上的弓箭,弯腰观察着被他扯断的几十根青草。 男子三十几岁,脸上几颗麻子坑清晰可见,眼睛碧绿,银色瞳孔,手指纤细,老茧厚厚。脚上的草鞋似是新的,几根断了的短草,插在草鞋的缝隙间,应是快速奔跑时所至。 “走吧,到下一处,尽说胡话,这里,除了咱们,还能有其他人,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可不是吗,昨晚被嫂子折腾的眼神不好使了,哈哈...” 调侃之语传来,孙九日眼前的男子,一脸懊恼,用另一只手在断草上扇了几扇,站起身子后,扶正弓箭,加快步子,向前追去,几步后,又豁然停下身子,转过来,看着孙九日。 这男子眼睛眨了眨,摇了摇头,不知喃喃的说了几句什么,便带着满脸的疑惑之色,转身狂奔而去。 孙九日看着手中的断草,又看了看早已不知去了哪里的那几人,挠了挠头皮,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这理论上不存在的现象。 自己刚折断的草,那人能看到,但明明站在旁边的他,却被他们给无视了。 “不同纬度的空间?可自己怎么就能?”孙九日摇了摇头,“降维打击,不可能吧?!” 清风细细,草香迷人,他不敢直上半空,担心落下来,又是一方境地。思索了下,飞身而起,轻踏在青草之上,向那群人走去的方向追寻过去。 第九章 杀只鸟儿来烧烤 这是一处无垠的草原,鲜花遍地,孙九日站在一条宽约十几米的河流边,河水浅而清澈,透明的小鱼成群,嘴巴前,长着一根长约四五厘米的刺针,身体两侧,各有一根通体银线,正逆水而上。 成片的鲜花簇顺着河道边,挤占着绿草的领地。 他童心大起,向后退了几步,从草上下来,脱掉鞋袜,卷起裤腿,向河中走去。 河水冰凉亲肤,他弯身洗了把脸,心神清爽了不少。 双脚踩起黄色的泥沙,随水飘去,渐而消散。 他笑意冉冉,站在河中央,看了看河的上下游。 鲜花揽河入怀,上游,虽不算直,却也能一眼几里;下游,约两里地的地方,河水拐了个弯,向右流去。 孙九日抻了抻腰身,脸上的笑意却是渐作冷色。 此处太过于安静,除了不知名的小鱼,再无其它活物一般。 神魂之体离身,千米之上,他仔细的观察着,这偌大的碧绿草原中,除了清风过草,河水轻荡,却是再无其他动物,而那群人,也已不知去了哪里。 “奇怪,不应该啊?”他暗自思索着,“他们应该有聚集地的吧,难道还能钻入地下不成?” “地下?”他眼神一缩,似有所悟,凝神再看,他咧嘴一笑,这地下,果然玄机暗藏。 草原二三十米之下,布满了宽宽窄窄,高高低低,似蛇洞般曲折的地下建筑,每十几里之间,就有一个巨大的群居地,空间之中,由巨大的泥土堆自然支撑。 整个地下,群居之地,里面灯火通明,大人小孩,妇孺老弱,大约有几千人之多。连接每个群居之地的通道内,这是漆黑一片,每个通道口,皆有高大的男子背着弓箭守卫。 “为什么要躲在地下啊?”他抬头看了看天,立时愣住,这天上,没有太阳,只是一整片的乳白之色。 他略一思索,神魂回了本体,他走上河岸,抓了几把草,把脚上的水渍擦掉,穿上鞋袜,把裤脚放下,随手平整了下,眨眼间,此处只余青草摇摆。 不知多高的天空之上,孙九日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眼前,那片至美的草原,被放在一个巨大石桌之上,草原的上部,则被一个巨大的扁平透明盖子罩着,连同桌子,一同悬浮在黑暗深处。 一道粗大的白光自头顶上黑暗中射来,直直的照在这透明盖子之上,光束没有一丝浪费,下面的石桌表面仍是漆黑一片,融入到了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孙九日身上汗毛耸立,一种无力的恐惧感,自体内迸发而出,他立时运转隐匿道法,屏住呼吸,尽力的放缓心脏跳动频率,远离了那桌子。 抬头看了看光线的原点,似起源于一个针尖大小的小孔,光线自小孔中穿射进来。他意念再起,身子向那处起光的地方转去。 待他到了光源处,才发现,这在远处看起来只有针尖大小的小孔,在此时,却如同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内高高低低不平,亮光刺目。 好奇心让他战胜了恐惧,顾不得其它,慢慢的飞进这山洞中间,到了内部的边缘,躲在洞体一侧,慢慢的探身,向外看去。 “咦!”他轻呼了一声,一个无色无形,薄膜般的东西,弹性十足,坚韧的挡住了他探出的身子。 孙九日一咬牙,不再偷偷摸摸,直接站在这山洞的内口边缘向外看去,外面是一片刺目的天空。 他欣喜的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毕竟算是走出来了,欣喜之余,他意念再起,身子缓缓地穿过这薄膜,进入了这片空间。 身子穿越时遇到的阻碍,让他心有所思之时,眼中刺目的亮光也忽然消失,再看时,立时傻在当场。 待他心神波动渐渐平复,方再次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山洞不知去了哪里,眼前的,是一个稍稍大点,用白色石头堆砌的房间。 四壁之上,各有两盏燃烧着的无烟油灯,室内血腥味极浓。 正前面的墙壁上,有一个容得下一人通过的小门正开着,门外,台阶直直而上,不知通到了何处。 身旁的两排架子上,几十个被扒的光光的人倒挂着,其中一排架子上的人,已经被割了喉咙,双手倒悬触地,双眼有合有张。 他们被铁钩勾住脖子后的脊柱处,眼睛有睁有合,喉咙处已经被隔开,残余的红色血液偶尔滴答在地。 这些人,他似是在哪里见过。 “啊!”正在想着的孙九日惊呼了声,他看到了那胳膊上的红色双叉,不由得上前两步,仔细的翻看了几个人。 “大爷的,见鬼了!”他惊悚的后退了几步,喃喃的骂了一声,这些人,是和草原上的见到的人,是同一个种族的。 孙九日皱着眉,用起了所有的知识,不管是证明过的,还是没有证明过的,他竭力的假设着,推理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墙上,一块白色的石砖上,有一个比针眼稍大点的黑点,石砖周围,则是一圈微不可查的缝隙。 孙九日踮起脚,贴近那个黑点看去,竟是一个极小的砖洞,他侧着头想了想,一掌按在那块砖上,缓缓的向外拉着,白色砖块竟随着他的手掌,被慢慢的抽了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的脚步声在台阶上响起,有人向这房间走来。 孙九日看了看四周,把白砖按了回去,身子一闪,站到旁边的墙角处,调用全身的灵力,加速隐匿道法的运转,屏住呼吸,停止了心跳。 几个呼吸间,一个手持尖刀,穿着灰色衣袍,腰上绑着一个黑色带毛围裙的似人非人生物,哼哼嗤嗤的走了进来。 这生物转身之时,紧张的孙九日更是差点叫了出来,不为别的,只因这玩意,长得太过于吓人。 只见它,头和脖子长的一般粗细,黄色的头发极少,没有眉毛,耳朵紧贴在头上。 最为醒目的是,只有一只横长着的眼睛,白多黑少,也没有鼻子,嘴巴的两角长到了脸颊后方。 没有嘴唇的嘴巴里,向外吐着热气,牙齿锋利似鲨,黑色的舌头若隐若现。 两条胳膊,每条上面长着两个胳膊肘,手掌宽大,却是长着三根细长的手指,形如枯枝般。 左手提桶,右手拿着个弯弯的宽背细刀。 它走到另一排倒挂着人的架子前,放好桶,弯着身子,转了转架子铁钩上挂着的东西,查看着什么,不时的探着身子嗅了嗅。 说来也奇怪,那些还活着的,竟然没有一个吭声的,像是认命了似的。 独目人,一个个的看着,随后又走回放桶的地方,蹲下身,抬起拿着尖刀的右手,伸出小拇指,扣了扣尖牙间的缝隙,侧头向后吐了一下。 接着便举起匕首,放在那挂着之人的脖子上,又抬起左手,轻轻的按在匕首尖部,随着右手的移动,红色的血液喷溅在左手之上,顺着倾斜向下的三根手指,冒着热起,流淌在下面的桶内。 挂着的人双腿猛的蹬了几下,便归于平静,双眼瞪得大大,真是死不瞑目。 孙九日看得反胃,忍不住喉咙中“呕”了一声,他一愣神,意念乍起,就在独目人站起的瞬间,他已穿过那块白砖上的小孔,消失在这房间内。 进了的石洞内孙九日,立时闪身,向内部的黑暗空间中窜去。 随着一声巨大的“刺啦”声响起,一大束长方形的光线穿过墙壁,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空间,一只独眼紧贴在这洞口,向内看了看,又迅速的离开,接着一只胳膊变伸了进来,在四处摸索了下。 空间内,随着胳膊的进入,似被掀起了巨大的空间波浪,让隐匿起的孙九日,就如大海中的一片小小树叶,随时都有被倾覆的危险。 胳膊抽出,刺人心魄的摩擦声中,“啪”的一声惊雷响起,长方形洞口被遮掩住,小孔中的一束光线复又亮起。 黑暗空间内,孙九日愣了半晌,稳了稳心神,计划着再入瓶内,试着落地后,看看能否转回那城池之内,这地方,太吓人了。 正当他意念再起之际,那块长方形洞口再次打开,胳膊也再次伸了进来,接着一根手指轻弹。 在轻微的嗡嗡声中,几十个蚊子大小的四肢生物,眨眼间化作比他孙九日还要大上四五倍不止的巨大怪鸟,挥动着翅膀,在这空间内飞舞着向四面八方扑去。 赤手空拳的他,此时万分后悔,不该把那神戟揉成铁块,扔到了那无边的星空中。 他盯看着一只飞向自己这边的那只怪鸟,全身神经紧绷,等待着危机降临。 那怪鸟,眼睛如拳头大小,暗红如灯,嘴巴细如铁仟,足有一米之长,头上一根天线一样的东西,十几节,下粗上细,高有半米,顶端十厘米的部分是弯折的,不停的旋转转动着。四条腿,前腿极短,后腿却有三米之长,贴在肚皮之下。 双翅展开,足有十几米之长,翅肉似布,煽动中,隐有雷鸣之声。 孙九日紧张的盯着,一动不敢动,却见那怪鸟铁仟一样的长嘴忽地张开,嘶鸣一声,声音尖锐,音浪滚滚,穿透这怪鸟身前的所有空间。 在孙九日的概念中,凡是鸟,均是以搏杀为主,从未听过,还有以音波杀敌的,惊愕和措手不及之下,他只觉得头脑中一阵激荡,神魂之体竟有自动脱离本体之兆。 他条件反应式的,立时盘坐在地,佛法在外,道法在内,运起星体合一之法。 双耳内卷,口鼻吸合,全身灵力运转,稳住身体内部空间。 尖啸之音顿去,神魂也立时稳定了下来。 但他这一动,自然引起了空间波动,怪鸟双翅一收,长嘴在前,划破这黑暗的空间,加速冲击而来。 “砰”的一声闷响声响起,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啾啾啾”的悲鸣声,孙九日定睛看去,只见那怪鸟的长嘴已经断成两段,挥动着翅膀在这空间内上蹿下跳。 他愣了愣,刹那间便明白了原因,忽地站起,长笑一声,身子一闪,已骑在那怪鸟身上,双腿夹紧,双手一伸,握住翅膀的根部,大吼一声,猛地一扯。 怪鸟再次悲鸣一声,向下急落而去,而孙九日,他怎么也没想过到,他的劲力之大,扯这怪鸟,如同扯纸一般轻松,一个收手不住,竟把这两根翅根顶在了自己的两肋之处,听得“咔嚓”声起,那翅膀根部似是鸡蛋碰上了石头,立时粉碎,残血肉沫,粘的他全身都是。 他舍了向下急坠的死鸟,身子一闪,在狂笑声中,向另一个方向的怪鸟追去。 杀只鸟儿,做烧烤吧! 第十章 高度进化,还是人吗? 孙九日在这暗黑的空间内,转挪腾移,从一只只的战斗,到一人对一群进行搏杀。 他也不下死手,正如他开发的游戏中的套路,先练手。 佛家的各类功法,沾之就走,道家的咒法,用了就停,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要帮助那怪鸟们抵挡一下。 孙九日越战越顺手,越战越能找到制衡对方的平衡点。 力度的把握和灵力的运用渐渐的做到了条件式反应。 随后他放缓攻防频率,试着将佛法和道法统一,在佛法的刚猛中,揉以道法的自然和纯粹,再将佛道咒法进行结构化配置。 意念起时,时而以佛法为主,道法为辅,时而反着使用,在星体合一大法的支撑下,佛道之法绵绵不绝,循环无始无终,再无枯竭之兆。 在实际战斗的锤炼下,他身体的进化宽度和深度也在进一步加强。 蓝色细胞像病毒一样,不但刺凸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就连那变化不断地千万种颜色,已是归一为简单的无色,可以随着环境变化,让自己的身体随意的微控到每一个细胞的色差。 更让人欣喜的是,此时此刻,就是不用神魂感知,他的身体也渐渐有了危险预知能力。 细胞在进化,大脑、小脑和脑干等,自然也在同步进化,孙九日的分析能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以现有的知识理论,无论是时间、重量、力度、速度、压力,压强等方面都能控制到人类的极限。 就拿压力来讲,他两手夹着怪鸟的嘴巴,能在这嘴巴的不同部位施展不同的压力,确保那嘴巴疼而不裂不断不碎。 更为神奇的是,他已经能运用他的意识,对敌人展开攻击,不但能影响别人的思维意识,还能让其自我伤害,就像那神乎其神的精神控制一样,而他,不是在控制体附近进行才可以,而是在不同的空间维度内,随时随地随意的进行控制。 不信啊,他已经试着,在这黑暗的空间内,让另一个维度中的独目人,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他的语言能力,强化到了能听得懂这怪鸟嘶鸣哀叫的意思,群鸟间一举一动的意图,都能被他无意识的准确判断出来,就像他参与了这群鸟的讨论一样。 随着细胞功能的反哺,孙九日的筋脉骨骼已经全部琉璃化,并向着无色无形的层级快速转变,据他自己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自我变形,做到无他无我,无生无灭的地步。 此刻,兴奋异常的孙九日,正试着在战斗中,变化成一只怪鸟。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从地球上带来的衣服,已经不能满足他的功用需要。 他也知道,他不能急,他才刚跨入这未知的宙宇间;他更知道,他现在的一切能力,在这宙宇间,想要好好的生存下去,怕是都存在一些问题。 孙九日想到这些,更让他异常的渴望,渴望走向这宙宇的更深处。 全身的进化渐渐缓了下来。 化作一只怪鸟的想法,实验几次后,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他能把自己变成一个小号的怪鸟。 不是他不想化作一只一模一样的,而是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光溜溜的进行变化。 他随手一挥,几十只怪鸟化作尘埃,飘散在各处。 大美的草原上,他静静的平躺在青青绿草上,仰望着乳白色的天空,回想着刚才的战斗。 这是他开发游戏时养成的习惯,总要在一个节点后,仔细的正向反向推理一番,找出最不可能出现的patch,补好它。 两三只白色红冠大鸟飞过,远处又响起了弓弦的声音,欢呼声三两,一只大鸟已经摇摇欲坠,悲鸣着斜落而下。 孙九日有些黯然,这方空间的人,活在别人的圈养之中,或者他们知道,或者不知道,但他们的命运注定如此。 在那个刹那间,他也想帮助他们,脱离开这藩篱,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一则,他不知道怎么能把他们带出去,二则,他更不知道的是,那血腥的房间之外,又是什么天地。 在这里,活着是第一位的,不像在地球,只要你不闲着,总是饿不着,总归是活的好与不好罢了,而这,可是拿命来讲的。 先救自己,再救他人。 他止住了自己想要再一探这地下的冲动。 站起身,恋恋不舍的再次看了一眼这青青草原,直冲高空,一个俯冲,闭上眼睛,向下落去。 他也不怕摔坏,至多,一个大坑罢了,再爬起来就是。 一阵震荡传来,全身被冰冷包裹着,身体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 孙九日心里一喜,这绝不是那草原了,也不是那古老的城池,就在他暗想的刹那,头部已是撞在一块豆腐上一样,身子随之向下扎去,接着周身一空,他身体自发式的化作轻柔,斜着飘落于半空之上,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水汽飘逸,扑面而来。 他站稳身子,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飞天之瀑。 “漏了!”他喃喃的说了一句,瞬时又向旁边移动了下。 身子穿透这上面的大海或大湖,不,应该是大湖,因为这水中没有海腥味,他近十年的时间生活在南方,海边去了无数次,甚是了解。 接着再砸穿这湖底,来到了一处还不知道有多大的空间之内。 他并没有立时去查看,能到此地,必是那城池作怪,自然会让他能知晓一些事情。 湖床的口子在扩大,这瀑布越发的势大起来。 空间内黝黑一片,深不知几许。 孙九日咧了咧嘴,这湖床的缺口,他是没办法堵塞住的。 哪怕他此时已经觉得自己还是牛掰的,可对这,他也是束手无策,人家女娃补天,现在让他来堵这口子,还是算了吧! 他随着瀑布,直直的向下落去,没多久,这瀑布竟然消失了,不对,不是消失了,而是因为空间过高,这瀑布最终化作水雾,消散这一方空间之中。 孙九日心中一惊,想起来刚才的空间穿越,不由得立时停住下坠的身子,放开意念,向四周扫去。 他出了口气,这空间并不是多维度的,只是过于巨大罢了,宽倒是不怎么宽,有三四十里地,深却是极深,足有上千里。 这是一个不规则的立体空间,里面没有其它的生物。 孙九日满心的疑惑,这城池的阵法变幻,不会就这样无的放矢,让他进入的,是一个毫无生机之地。 略一犹豫,意念乍起,人已落在这空间的底部,他站在一处石柱的顶部,蹲下身来,仔细的观看着,总觉得这里缺了些什么。 这里,静寂的让人感觉极不真实。 “不对!”他豁然起身,转着身子看了看四周,“这地方怎么没有射线啊?” 要知道,自他能看到这宙宇间的各类电子、离子、磁力、反物质等射线以来,他早已适应了这周身丝线的穿体而过,。 而这里,没有任何宇宙射线的存在。 “不应该啊?”他摸了摸鼻子。 “嘿嘿!”孙九日接着又傻笑了起来,心想:“这里不会像是地球上医院里的放射科吧,厚重的铅墙能抵挡放射离子的辐射?” “难道这个空间是一个宝物?”他眉头挑了挑,却立时放弃了这一想法。 空间内,渐渐的湿润起来。 刹那间,他蹲着的这根石柱竟然有了一丝蠕动。 孙九日脸色一变,身子直飞半空,略一思索,身影一闪,已至空间的一处墙壁之上,转身进了一个称得上是山洞的地方,摸了摸,洞壁上还算干燥,他便蹲下身来,静静的等待。 他知道,这里有一种或多种遇水而变的东西正在苏醒。 时间在流逝,随着微不可查的“啵啵”声响起,无数的光点在地面上空炸裂开来。 “烟花?!”孙九日心里突然想到那璀璨的景象,虽然后期大多数城市已经被禁,但不少的农村地区,还是在最重要的节日里,肆意任性一把。 空间的光点渐渐多了起来,颜色各异,它们游走在这空间之内,似是极为欢心。而这空间之内,竟渐渐的亮堂起来。 莫名的心悸惊醒了看得津津有味的孙九日,他立时无声的向后飘移了两步,金刚护身咒悄然运行,道法中的九天神雷咒也凭空堵住了这山洞口。 亿万星点在上下翻飞,似是各有群体一般,围绕着各自的首领在欢呼雀跃。 孙九日不敢放松心神,这对他来说,绝对称得上陌生。 这不是虫子,也不是什么植物,是一种发光的无形泡泡,有自我意识的泡泡。 其它的,他穷于词汇量不足,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不知何时,这些发光的泡泡竟然停止了运动,列成齐整的阵势。 孙九日想起了城市上空发着光的立体阵列的无人机,他微微活动了下麻木的脸颊。 “砰砰砰...”接连而起的轻微爆炸声响起,几百个拳头大小的光点,不,那是光斑,它们从地上飘起,不规则的变化着,胡乱的飞舞了一会,便如巡游的将军般,找到自己的队伍,以笔直的线性排列成一队,漂浮在最前面,一动不动。 孙九日彻底的隐匿了自己,狠着心,脱去全身的衣物鞋袜,放进体内;光溜着身子,在无声无息的虚化之间,已和这石洞的洞壁融合在了一起。 恍惚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竟能感觉到整个空间内外,空间内,瀑布还在继续,地上的深处,有几十个脸盆大小的东西光团正在向上蠕动着,最下面,则是一个足有房间大小的光球,不时的从里面迸发出无数个小小的光点,而这些光点,迅速的向周围的泥土中蠕动而去,蛰伏在这地下,等待破土而出。 整个地下,已是光亮一片。 空间外,是一条巨大江河汇聚而成山间大湖,水位线正在快速跌落,偏中间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湖的周围,林林总总大约有几万个人型生物,都在盯看着那旋转不停的漩涡,议论纷纷,身后,则是高矮不等木制建筑,依着山坡建造在山林之间。 这些人形生物,除了眼睛圆大之外,和地球人的模样几无其它差别,但也阶层分明。 一处平整之地,木屋高大,建筑极为精致,广场之上,几千军队手持枪叉,无声站立。 十几个头戴不同帽子的人正半围着一高大之人,争吵着什么,高大之人身后,这是一个蒙着面纱的苗条女性,手持一个晶莹剔透的镜子,低头看着地面,不言不语。 “咚咚咚...”如擂鼓般的声音传来,孙九日回神看去,只见那二十个脸盆大小的光团已经破土而出。 亿万光点震动了一会,复又安静下来。 那些光团似是极有威望,列为一排的几百个光斑,看到光团出来,立时分为二十个不同的群体,绕着各自的一个光团翻飞了一会,又各自归队。 一阵轻轻的喃喃声响起,二十几个光团率先向上疾飞而上,后面的几百个光斑紧紧跟上,亿万光点军团也随之而去。 孙九日愣了愣,收去佛道功法,身子再次幻化,变成一个光斑,悄然跟去。 第十一章 一张符咒度妖魂 光点众多,全部出去显得极慢,孙九日忍着性子,跟随而上。 这巨大的空间内,恢复了宁静,但他知道,这地底下,又是一批军团在加紧生产者,甚至比看到的还要庞大。 他看着那些光点,在穿过压力不知几千吨的瀑布时,竟化作了一个个光头圆眼,七八只触手直接长在头上的妖物,形如那地球上的章鱼。 它们丝毫不受这瀑布巨大冲击力的影响,一排排的,冲出这湖底的缺口。 孙九日摇身一变,化作章鱼一般的妖怪,顺着瀑布,就欲跳出这缺口,巨大的冲击力传来,瞬间已把他砸回这湖底空间。 “大爷!”有些狼狈的孙九日顿时豪情壮语的亵渎了一下自己,意念起,身子已在地上的湖水之中。 还未等孙九日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一只凌空飘在湖面上的小妖,一条触手卷来,勾着他幻化的一只触手,猛的甩出湖面,让他飘忽在自己的身后。 待他站稳看去,眼前的情形,让他如坠阿鼻地狱。 站在湖边的几万人,此刻,正被这些小妖用触手拉住,向这湖面中的漩涡里扔去,有的眨眼已是不见,有的被扔在漩涡的边缘,拼命的向外游去,但它们又怎么能逃脱这内扯之力呢。 精致建筑群外的广场上,几千军人在此刻如同朽木般,枪叉之物,对这些小妖,毫无用处,砍上去就像砍在皮革之上,大部分已经被或抬或拉进水中。 蒙纱的女人则高举着那面镜子,一道乳色的光柱自镜面上射出,护着退到了一处用青石堆彻的墙角之地,护卫着身后的十几人。 他们的正面倒是无妨,这些小妖无法近身,但他们的头顶之上,却是这镜子的死角。 渐渐的,她已经失去了护全能力,身后不时有一两人被扯走。 孙九日此时方知,他造了多大的罪孽,不由得身子颤抖了起来,幻化的小妖之体,也有不稳之态。 心中的罪恶感战胜了他的理智,身体复归本体,一声怒喝,直冲云霄,《太上大光明圆满大神咒品》随之发动 金咒之符如同巴掌大小,随他意念起出,立时平飞着向那湖中的漩涡闪去。 符入水中,化作千丈大小,覆盖在他砸出的缺口之上,只听得一声闷响,漩涡顿时消失,万吨水相撞,激起十几米高的浪花。 《太上大光明圆满大神咒品》发动之时,这几百个光斑和几十个光团,所化出的更大章鱼,虽有所感,但还未等它们明白过来,那金色符咒已是入水,堵上了缺口。 待它们反应过来,看到的却是湖中漩涡的消失,它们齐齐的一声嘶鸣,亿万小章鱼顿时放弃触手中的猎物,从岸上跑向湖中,一跃而下,齐齐的向湖底而去。 孙九日凌空而站,看到这符咒的效果,大是兴奋,一声长啸,声如炫音,渺渺荡荡,激起水波层层。 他也顾不得同样凌空站立的几百个对天挥舞着枝枝丫丫的触手,嘶叫不停的大个章鱼,更顾不得它们能不能看到他。 兴奋之下,便双腿微微叉开,罡步已起。 符咒声喃喃,“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此咒乃道家做鬼驱魔化妖的《金光神咒》,内隐九色神雷,万千霹雳。 他咒语诵完,一个百丈的金色神符已然成型,凌空竖立在这万顷碧波之上,无数的金光似针般向四面八方射去,穿云伏水,涤荡万千。 眼看着凌空站立的众多章鱼妖的触手一接触这道道金针,顿时白烟呲呲,腐蚀化脓,而那身体,则是肉眼可见的寸寸缩小,有的,已经不管带队之妖的威严,自向水下钻去。 孙九日看着这些,一声长笑,挥手间,水中的人族已是全部被他移到了岸上。 再看岸上的未被拉下水的那些人,此时已是大多躲进了就近的森林之中,有的则躲进木屋里面,关门闭窗,再也不敢露面。 一道目光自侧面传来,极强的身体的敏感度,让他忍不住转身看去,却是手拿镜子的蒙纱女子,站在还剩余三四个瑟瑟发抖的人群前面,静静的在广场上看着他。 意念起,他已经到了这女子的面前。 “你能看到我?”话一出口,孙九日顿觉这问话如此熟悉。 女子双眼通红,一丝泪痕早已染透了那洁白的面纱。 “回神仙,小女子看得到!”女子跪了下去,镜子挂在腰间,双手合礼,高举头顶,满头的玉翠之下,叮咚之声悦耳。 “他们呢?”孙九日扭头问了一句,满脸的尴尬上脸,右手轻轻虚抬,“先起来吧,我不喜欢俗礼!” “遵神仙令!”女子站了起来,却是未敢再抬头,“他们看不到的。” “嗯!”孙九日轻叹了一声,却也不知道再怎么聊下去,如果他有此能耐,也不会三十多岁还孤单单的一人,其实,他长得还挺帅。 “咦!这么臭?”正当两人尴尬之际,他豁然转身,向身后的湖中看去,却见无数光溜溜的灰白尸体,从湖中慢慢漂浮而出,大部分随着上浮,肚子已是炸裂开来,这恐怖而又恶心的一幕,让孙九日忍不住干呕了几次。 那些碎裂了尸体余物,连同一些没有爆裂开的完整尸体,遇到这金光神符,立时化作一缕奇臭的黑烟,向天空飘去。 “还有面纱吗?” “有的!”女子一愣,随即在怀中一掏,摸出一个绣着花花草草的白色丝巾,双手捧着,递了上来。 他扭头看了一眼,一手扯过,覆盖在自己的口鼻之上,淡淡的清香传来,让他愣了愣,却也顾不得这些,自脑后绑紧后,臭味立时少了许多。 他身影一晃,已到了湖边,仔细的观察着。 湖面之上,空无一物,只有那金光符还在不停的散发着金光。 “难道那些小章鱼,都是人类?”他心中疑问徒生,双眉竖起,一个闪身,人已渺渺。 岸上看着他随着把丝巾绑在口鼻之上的女子,顿时脸上霞红,直透这白色纱巾,小巧的玉耳之上,更是红的让人心神动荡,但此时的孙九日,却是看不到这美妙的景致。 女子身后的三四个人,更是跪了下来,大叫着“神仙有好生之德,感谢救族人之恩”等言。 在他们看来,这女子对空说话,还是有故弄玄虚之意。 当他们看到那丝巾凭空而去,自己打了个结,形成了一个蒙面的样子,这明显是他们看不到的人所为。 自己看到的,方为真,这神奇的事情,让他们不得不从内心深处,接受了神仙来搭救他们的想法。 湖底下的孙九日,看着那还有着众多的小章鱼,不顾生死,拼命冲向那千丈万丈之大,发着金光的符咒。 这些小章鱼妖,遇光则变,瞬时便化作一具具身体,慢慢的堆积着向上浮去。 而那些比较大的章鱼妖,这是在这双重金光的穿射下,全身已是残破无整,正处于生死之间,躲无可躲。 他看了一阵,暗叹了一口气,心中稍有明了,便索然出水,再次站立在那女子的面前,看了一眼她身后跪着磕头不停的几人。 孙九日忽的愣住,一直忙碌的他这才发现,这女子的眼睛明显和这人族的眼睛明显不同。 “你是人族?”他忍不住好奇,脚尖轻轻的试着落地,景象并没有转换,他敏感的神经立时松弛了下来,看着比自己高两头不止的女子。 “是,你,你神仙穿的衣服,小女子以前见过,也穿过这样的。”女子犹豫了着说着,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啊!”孙九日顿时一声惊呼,“地球?” 女子听的这话,更是放声哭了起来。 “唉!你?”孙九日更是无语,讷讷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上前两步,伸手拉着那纱袖中的冰手,这手掌,比自己大一号。 “别哭了,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对了,我能进去坐坐吗?”不知为何,他的胆子比在地球上,大了许多,放在以前,让他去牵女人的手,还不如让他熬夜72小时,编写几行代码来的安心。 女子哭了一会,止住哭声,松了松被她反抓住的小手,抽了抽鼻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这里的,睡了一觉,起来时,发觉已经到了这里。”她说着,抽抽着,又要哽咽起来。 “你哪里人啊?” “噢,老家重庆的,人在深圳工作。” “我是乡下的。那你怎么也来了,你怎么还会神仙法术?” 女子回答着,却是接连问问道,不再交谈地域的话题,“对了,我叫王怡娜。” “孙九日,我啊?”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他得这段经历。 王怡娜见对方眼神迷离,欲言又止,便轻声说道:“要不,我们进去聊,这外面,太臭了。” 他心里洒然而笑,这王怡娜此时,才是地球人的样子,娇贵的厉害。他未出手之前,还不像个待宰的小鸡一般,唯唯诺诺。 “嗯!”孙九日回了一声,又看了看跪着的人,“让他们起来吧,他们不是人类吧?,对了,你还是先让他们去安抚一下他们的族人吧!” 他转身看了看那凌空的金光符,“这符咒在没有清空这些妖怪之前,是不会停下来的。” “好的,我让他们去做。”王怡娜说着,转身对跪着的几人说了几句,那几人又磕了几个头,迅速的站起来,两人在前带路,留下一个穿着兵将服饰的人则留了下来整理剩余不多的兵士,另一人则走跟了过去,和那兵将商量着,让这些兵士去找寻剩下的族民。 孙九日笑了,他竟能听懂那几人说的话。 他轻轻的抽了抽手,王怡娜立时条件反射式的抓得更紧了些,怎么也不肯放手。 侧眼看了一眼高他两头的王怡娜,心中不由得哀叹了一声,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在此情况下,想必遇到一根救命稻草,也会紧紧的抓住吧,何况,这救命稻草,还是远在异星他域的同族。 “对了,他们和咱们差不多,也算是人族吧,但他们自己叫自己,是什么齐人族,我也不大明白。”王怡娜说着,“不过这里的东西还挺好吃。” 她低头看了孙九日一眼,“你能拿住这里的东西吗?” “应该能吧!”他想起了草原上被他折断的那把青草,不知那里的人现在什么处境,心中的哀伤忽地涌来。 他放松手腕,任由王怡娜拉住,跟着前面躬身带路的两人,向院内走去,其中一位年龄明显偏大,称得上老人家的人,双手下垂,不停的抖动着。 孙九日看了几眼那抖动着的双手,不由得心中“咯噔”了一下。 第十二章 妖女,一口气喷死你 这院子之大,足有百亩有余,七重院,最高的建筑是一个三层高的单体木楼,其它的,则是两层楼居多。 所谓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游鱼在这里均能见到,环绕着每栋木屋而建,挑檐挂铃,窗门刻画,看上去极为精致。 “对了,这湖里怎么没有鱼呢?”孙九日抬头看着那进了院子,没有再说过话的王怡娜。 “嗯,是没有鱼,这湖就叫‘无鱼湖’,是很奇怪。”王怡娜神不思属,压低声音说着。 孙九日看了看周围,疑惑丛生,他单手摘下丝巾,塞入口袋之中。 三层高的单体木楼之内,客随主便,他施施然盘膝坐在王怡娜的上首,抬头看着这木屋构造。 眼神微眯,他看了看坐在主位上还有些惊慌的此间主人,再看一眼坐在对面的肥胖之人,两只圆圆的眼睛中,似是带着一丝焦灼、无奈和期盼。 “期盼什么呢?”孙九日眉头皱了下。 随着侍女端上来水果、茶水、点心等一应之物,孙九日盯看着对面之人,随手拿起一个点心,这点心入手微凉,有些暗红,拿在手中,似时有些粘滑,却又不沾手。 他看着走出门外的两个侍女,裙摆飘飘,煞是好看。 再看对面的年老之人,脸上的愁意满满,不能眨眼的两个圆眼之中,更显焦急之意,身上轻微的颤抖个不停。 “怎么了?”蹲坐在一旁的王怡娜看到他眉头紧皱,忍不住低声问道。 “噢,没事!”此刻,他心里的感觉极为不好。 “那你吃呀!这糕点很好吃的。” 孙九日抬起手,把这红色的糕点放近眼前,仔细的看了看,却是放回了桌子之上。 “只是对这些感到好奇,并不饿,我呢,这身子也不需要吃的。”他转头斜看着对方,扫了一眼对方的眼睛。 “好吧!”王怡娜嘟囔了一句,却是不再说话。 孙九日转回头,看着眼前的矮桌,右手食指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敲击着,看似极为放松。 忽地,他放松眉头,低头与王怡娜笑说着,眼睛却是不经意看着主位上的人,“呵呵,这样吧,我心里放不下,出去看看那金光符,你和此间主人说一下。” 话音未落,他的眼神缩了一下,却是又坦然抬头,看着眼神中带着些许慌乱的王怡娜,传话给上位之人。 上位之人立时站起,走了下来,对着他又是跪倒在地,整个身子贴在地面上,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 王怡娜则翻译着对方的话。 “也...好!”孙九日拉长了声音,“好”字发音未落,他的手掌已是拍在了跪着之人的头顶之上。 在王怡娜的惊呼声中,只见那上位之人,一声惨叫,身体刹那虚化,一缕黑烟,直冲屋顶而去。 孙九日并未去追赶,而是放开心神,此间大湖及周边山体,均在在意识控制之内。 何况此时,他也无法走开。 “你这算什么?啃咬故乡人啊?”孙九日缓缓的转头,笑看着王怡娜。 此刻的王怡娜,乌黑的秀发脱落在地,光头一个,如同那湖中的章鱼,双眼已经变成了溜圆,一张大嘴里面,三层细牙,紧紧的咬在孙九日的小臂之上。 她的脖子以下部位,还是人身之状,或许,是来不及变化。 溜圆的眼睛中,充满着血腥和不甘,拼命的想从咬着的胳膊中吸取血液。 “哼哼...”孙九日冷笑着,胳膊轻抖,闷哼声响起,王怡娜口内淡黄色的液体喷出,伴着不知几多的纤细牙齿。 “想走?”孙九日捏着那不知道算不算是脖子的喉咙之处,提着两个圆眼渐渐无神的王怡娜,缓缓的漂浮起身子。 “你才是真正的齐人族吧?!”他看着已经瘫坐在地,却满眼都是兴奋之色的另一人。 “是,是,是啊,我才是真正的齐人族。”老人家额头纹深深,似是饱经风霜一般。 “禀告神仙,本人是齐人族的族长,名叫斯科特,还请神仙救救我族。”地上血迹斑斑,斯科特已是不知磕了多个头。 “你起来,讲讲你族的事情。”孙九日说着,却是用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刻画着,意念中《斗母玄灵秘咒》已起。 青光一片,符咒凭空而生,随手一挥,这符咒瞬时放大,穿过屋顶,笼罩住这单体木楼。 片刻之后,孙九日怜悯的看着那斯科特,“你的族人就这么认?”忽然,他又想起了那片草原上的人,那也是认命之辈吧! 他叹了一口气,没有问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没有可用之人吗?” “有的,但也仅仅百人而已!” “可能找来?” “可以,但...”斯科特看了看外面,脸上犹豫之色甚浓。 “你在此等着,无论如何,不能离开这木楼,听懂了吗?” “懂了!”斯科特疑惑的答了一句,眼前的孙九日已是凭空消失。 他颤巍巍的扶着矮桌站起来,走到放着吃食的地方,小心翼翼端起那水果、点心和茶水,屏住呼吸,走到门口,连着托盘一起,扔在了门口台阶下的一侧。 青光闪耀,那盘内之物立时化作黑烟,继而变作白色的轻烟,瞬时消散无形。 木楼房梁之上隐匿着的孙九日,看到这斯科特的做法,这才安心闪身离开。 这木楼之上,孙九日凌空画符,《安土地神咒》从脱口而出,巴掌大小的一道黄色神符随手而落,瞬时已覆盖着整个院落之上,落地无踪,向地下深处铺去。 接着,金光符再现,凭空高高竖立在木楼顶部的百丈之上。 他面带寒意,身子转了一圈,看着这满院的水池及人造水系,把这面条般的“王怡娜”提在自己的面前,摆了两摆,一声怒吼,“呔....” 吼声不断,王怡娜立时化作虚无,而这吼声,更是随着他转动的身子,向四面八方激荡而去。 这音波虽然雄厚,听上去也没有什么异常,但对于这院内之物,却是犹如勾镰上门,索命夺魄。 院内水系之中,水花翻滚,千万个光点或光斑闪出水面,化作一个个章鱼妖,向上空飞去。 这群章鱼妖,本是比那地底之下的要幸运许多,不用在暗黑无边的干燥环境里争命,但此刻,再无幸免,地面之下的神符向上挤压,而这空中,则是更为凶狠的金光神符,遇之则化,躲无可躲。 孙九日站在那里,不时的转身看着,而那刚刚逃走的“大鱼”,便隐藏在这木屋的后面水池中。 他不急。 他手中还有一道神符,九天神雷符。 等待对方出现。 时间在溜走,院内的尸体堆积如山,在金光符的照耀下,化作浓水,化作黑烟,渐而消散。 “哗...”巨大的水花翻滚声传来,孙九日笑了,丝巾一阵荡漾,转身右手一伸。 一声淡淡的霹雳声响起,随之便是一声极强的闷响,如冬日后的第一道春雷。 一只足有半间房子大小的章鱼妖,忍着金光符的生命威胁,张牙舞爪的向孙九日的背后扑来,身在半空,腥红的眼球中,却看到一只胖乎乎的小手那么一伸,它的眼中一黑,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孙九日看着气泡一样,被九天神雷一下便劈成了虚无的庞大的章鱼妖,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是无悲无喜,宁静的似是在看一幅图画一样。 他慢慢的习惯了厮杀,习惯了血腥。 意念起,身入地下坑洞之中,画出三道金光神符,护在自身周围,再把三道九天神雷符隐藏在三道安神土地神符之中,甩入这方坑洞空间的地下。 佛门金刚狮子吼乍起,直直的轰入地下,向那那巨大的光球震去。 光球全身一阵颤抖,硬生生的顶住了音波的攻击,圆球此刻似是知道了危险,慢慢的自行分裂开,化作两个一大一小的巨大章鱼,浑身冒着热气,黏糊糊的,向地面下钻去。 它们向下蠕动的身子撞在安神土地神符中,如遇精铁神钢,分毫破之不得。 而这神符瞬时便被发动,向上层层的挤压而出,无数的光点、百十个光斑、十几个光团被挤出地面,而那两个巨大的本体,则在地面之下已经被触发的九天神雷一轮一轮的破劈者,电光之中和闷响之中,顷刻间,已化作虚无。 三道金光符,护卫着孙九日,分离三个角度,向被逼出土地的众多章鱼妖中净化而去。 恶臭熏天,章鱼化作尸体,尸体爆裂化为浓液,继而蒸发为黑气。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六张神符便从地下浮现出来,和三道金光神符一起,回到了孙九日的手中,隐而不见。 他看着半颗光点也没有了的密闭空间,丝巾再也遮挡不住恶臭的熏蒸,眉头一皱,留下一道金光符,竖立在半空,身影一闪,出了此处空间。 院内,他在半空散开神念,寻查了一遍,再无妖灵之力显现,松了一口气。 单体木楼内,孙九日与斯科特简单了聊了几句,应对方的请求,留下了一张金光符和使用方法,笼罩木楼的斗母玄灵神符也没有再收回来。 在斯科特的不舍中,他直上云霄,一个俯冲,向那湖内冲去。 再出现时,他依旧蹲在这青石城池的黑影之中,只觉得自己全身难受的厉害。 他低头看了看,顿时笑了起来,他的身子竟然长大了,还长大了不少。 站起身,准备脱下衣服,换上大号的,却是胳膊被兜的似被捆起来一般,胸腹之地,被勒的深陷如皮肤之下,双腿和脚之上,更是如此。 他暗骂了一句,抱怨这话衣服的质量真是杠杠的。刚放下提着的罐子,身子一蹦,随着刺刺拉拉的声音响起,全身的衣服化作蝴蝶,纷纷掉落于地。 他悄然向四周看了一下,迅速的从身体的空间内,取出适合的衣服,麻利的穿上,长出了口气。 孙九日满意的抖了抖全身,伸胳膊蹬腿的活动了一番,方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城池依然,似曾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翻开手掌,刻画在手中的那道九天神雷符依然在,昭示着刚刚的不是梦境,而是真的去走了一圈。 他提起地上的罐子,释然然的依照来的方向,径直向城门口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冲出那方天地之时,地下的空间内,诸多的黑气凝而不散,不多时,便化作一个光溜溜的无言无鼻无口无耳的小娃娃,肚皮在震动中,传来轻微的哭泣。 毫无目的飘荡,让它立时触发了金光符,金光四射中,这哭声更是西躲东藏,上窜下跳,寻觅着可躲藏之地。 不多时,这哭声便闪进乐孙九日以前躲过的浅浅石洞中,隐藏在金光照不到的地方,蛰伏了下来。 整个空间内,刹那间静了下来,金光符的金光也渐渐的停止了运转,隐入这黑暗之中,等待下一次触发。 第十三章 哇塞,小美奴 城池门口内,孙九日看着那道可以通过城门的缝隙,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身子长大了,很明显,这城门内的石缝已经让他很难再自由的通过。 “嗒,嗒...”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他悚然而惊。 “哥哥,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小女孩的声音传来,孙九日仍是不敢动。 “哥哥,你看看我,为什么不理我呢?” “哥哥,你怎么了?” “......”小女孩的声音继续,孙九日额头见汗,心思电转,豁然,他意念起,神魂之体离开本体,转身向后看去。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在他身后,六七岁的模样,长发及腰,在后面梳成一个马尾辫,用一个小巧的玉簪扎着,额头之上,画着一个红红的月牙。 婴儿肥的脸上,睫毛自然长翘的双眼,清澈的似春雨下绿地上的一汪清水。 双眉纤细,小嘴红嘟嘟的,一身精致的白色衣裙,脚上穿着一双绣着一对可爱的小肥鱼。 哇塞,真是小美奴啊,神魂之体感叹了一声。 此时这小姑娘正看着他的神魂之体。 神魂之体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姑娘,应该说是紧盯着这小姑娘胸部贴着的一个金黄色咒符,咒符之上,一个银色的篆字清晰可见。 这个字孙九日是认识的,一个简单的“岁”字,岁月的岁,长命百岁的岁。 “小姑娘,你能看见我?”神魂之体看这个小姑娘,并没有看着背对着她的本体,而是看着他这神魂之体,忍不住问道。 “嗯,能看到呢,我妈妈也是两个。” “你妈妈?”神魂之体愣了一下,向周边看去。 孙九日的本体此时也转过身来看着小姑娘。 他略一思索,“回来吧!”,神魂之体悄然入体。 孙九日是喜欢小姑娘的。 这源于他本就有一个姐姐,对他极好。 加上他到了结婚的年龄,却眼睁睁的看着身边人,大多在平日里下班前,总有电话响起女儿或儿子在电话里的问询声,让他羡慕的牙痒痒。 “你叫什么名字呀?”他开口,笑的像大灰狼见了小白兔一样。 “段灵儿,哥哥你呢?”小姑娘眼睛眨了眨,脸上的酒窝深深。 “嗯,你猜?” “啊!这怎么能猜的到啊?”段灵儿抽了抽鼻子,小嘴巴翘了起来。 “哥哥能拉着你的手吗?”孙九日看了一眼对方的胳膊,两个肥胖的白嫩小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裙,显然,这是心中不安的表现,但那小脸上却是极度的宁静和平和。 “你要做什么?”段灵儿细眉一皱,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讨厌之色顿显,退了一步。 孙九日和大人成年人不善于打交道,但对这聪明异常的小娃娃,他更是不知道如何沟通了。 随着大脑的进化,论心机,他没的说,可那也是在危险之下的自然反应,但这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他不愿意用那些东东。 正当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尴尬之际却听到了如天澜的声音。 “好吧!让你拉着好了。”段灵儿看着他尴尬的模样,咧嘴一笑,“看样子,你也不是个坏哥哥。” 小手柔绵,热乎乎的,孙九日第一时间,便排除了这段灵儿是阴灵鬼魂之类的幻化之物。 灵气悄然转了一圈,身体构造,完全是个人类,他心中不由得紧了一下,“真的有同类人!” “你这个是什么?”他指着段灵儿胸前的咒符,未敢轻易碰触。 “这是衣服啊?哥哥你不认识吗?” “不是,你....”孙九日眼睛一眯,手指轻弹,一阵柔风乍起,在段灵儿的胸前扫过,而那咒符则似不存在一般,依然静静的贴在那里。 他看了一眼还在歪着头等他答复的段灵儿,“你这衣服真是漂亮。”手指却是缓缓的向那咒符碰触而去,手指划过,接触空空。 他眼神凌厉,神魂之体再次分离,笑着上前,手指轻轻荡去,却依然触碰不到。 “你是哪里人啊?”孙九日收回神魂之体,眼中的凌厉化作春暖花开。 “天狼星的呀,哥哥你呢?” “啥子?”孙九日一听,本地话也蹦了出来,那个狐鬼手不是来自天狼星吗? “那你怎么来这里了?”心思电转间,他转入正式沟通,问一些有养分的话。 “妈妈让几个叔叔带我来的。” “他们人呢?”孙九日抬头看了看周围。 “都不见了,听一个叔叔说,好多人要来捉我,好像二爷爷也要捉我。”段灵儿有些黯然,地下头,似是不太愿意提起。 “那你知道为什么捉你吗?” “不知道呀,不过,父亲和妈妈经常吵架,还打过两次。”段灵儿眼中含泪,声音越来越低。 “你父亲出轨了?”孙九日问了一句,立时脸上抽抽,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什么是出轨啊?” “噢,对了,你们怎么来的这里?嗯,比如坐车,骑马,还是什么的?”他咂了咂嘴,转移话题。 “我们骑的大狼啊,马是什么?” “好吧!”孙九日愣了下,心中盘算着,带着着段灵儿的风险。 “哥哥,可以带着你,但你要听话,行不行?”最终,喜爱战胜了理智,他弯下腰,盯着那纯粹的眼睛。 “我听哥哥的,但你会带我回去吗?”段灵儿立时抓住了他的手,那种依靠感,让他心里一酸。 “会的,但是哥哥没有大狼,走不快,咱们只能慢慢走。”他有些尴尬。 “好啊,好啊...” 孙九日挥手移开城门口的断石,却听得“叮”一声,一个青玉佩掉落于地。 伸手招到手中,反复的看了看,这是一个正面刻着“娥”字,背面刻着一个飞于云层之上的双头白色大鸟,头上细冠一根,分叉直立。 他看了看,放入了身体空间之内。 拉着段灵儿走出城门,身后,断石飞回来,如旧摆放。 孙九日不明白这断石摆放的意义,何况,他刚来的时候,此处的小洞,那可不是随意摆放得出来的。 孙九日看了看这城门的广场,依然坑坑洼洼,塌了的地方,犬牙参差。 他低头看了一眼紧紧拉着他的段灵儿,或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出来过,此刻,小手竟在微微发抖。 “应该带点吃的在身上!”孙九日心中甚是遗憾,“别怕,我们等下就离开。” “灵儿,你在外面等下,我进去办个手续。”他轻轻的伸了一下被段灵儿紧抓住的手。 “好吧,跟我一起进去,你把眼睛闭上。”孙九日看着那眼中恐惧满满,眼睛刹那间已是红的了段灵儿,立时纠正自己的话。 “你来了,坐吧!”守城人似是没有发现进来的人是谁,孙九日愣了愣,“嗯!” “姓名?” “孙月!” “孙月?好吧!唉!”断枪靠桌,手在桌下一掏,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青石板,放在桌子上后,又拿出一个断了一截的金毛毛笔。 低头写了两个篆字,“凑近点!光线不好。” 孙九日愣了下,还是把身子向前凑了凑。 青石板扬起。凑近他的脸面,眨眼间,石板又被收回,放在桌子上。 “去哪里?” 孙九日这次终于明白,这守城人,已经忘记了他不久前来过了一次,但嚅嗫了两下,“天狼星。” “天狼星?”守城人抬头看着他,带着疑问的语气问了一句,又看了看孙九日身边闭着眼睛,站着的段灵儿,惊呼了一声“岁月大禁?” 他扭头再看看孙九日,“你和这小娃娃什么关系?”话一出口,却似后悔了般,立时说道: “好吧!天狼星!”提笔又在青石板上写了三个字。 放下金色毛笔,他举手放在嘴里,咬了一下,一滴淡金色的血液滴在青石板上。 正当孙九日诧异间,一道金光自青石板上散发出来,室内忽而亮堂了起来,一幅星空线图上,一个个黑点逐次顺着曲折延伸的线路,呈现出来,待有九个黑点后,一个蓝色的城池图样,出现在线路的终点。 “路程不近啊,还请去者多加注意。平安是福。”守城人淡淡的说着,侧头看着金光渐渐消散的青石板,抬手摘下,扔在面前的桌子上。 孙九日左手在牌子上一扫,牌子消失,直接进了自己的体内。 他探身拿起地上的罐子,放在桌子上,“你要的。”说着,便站起身,就欲离开。 “我的?”守城人看了一眼那罐子,喃喃的问了一句,摇了摇头,满眼的疑惑,等他再抬头时,门内外空空。 “奇怪,我什么时候要这‘斑斓翠’了,也罢,放这里吧,这剧毒不能流散出去。”手一扫,这罐子便落在了身后的角落里。 “岁月大禁,终于再次出现了,这,又要乱了啊,唉...” 星空无垠,孙九日带着段灵儿辨别了下方向,顺着那星空线路,向深处走去。 可惜,他走的太急,心中虽对那守城人惊呼的一声“岁月大禁”四个字存在疑问,但他还是留下放在心中。 不是他不想去问,而是不敢,担心这“岁月大禁”背后的故事,如果是他不能承受的,这势必让他会让他舍弃这段灵儿。 多次的搏杀,让他越发的明白,这宙宇之间,人情淡薄点,反而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可这段灵儿紧抓着的手,让他怎么能忍心放开。 “哥哥,累呢!”段灵儿有些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孙九日顿时笑了,“是哥哥的错,忘记灵儿还是个小不点呢,走不了太远的路。” 他俯下身,“哥哥背你?” “可以吗?”小脸上的笑容能融化万年寒冬,眼神中的渴望,可以忘却所有不快。 孙九日没有回话,只是蹲下身,笑看着段灵儿。 “咯咯咯...”段灵儿愣了下,迅速的放开手,笑着跑到孙九日的身后,一个蹦跳,两只手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托起那柔软的屁股蛋,向上松了松,“灵儿,你瞌睡了就趴着睡会,不瞌睡,就和哥哥说说话,行不。” “好!听哥哥的。” 一个温润的小嘴巴贴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一个哆嗦,失神的刹那,一声大笑涤荡在这无垠的星空。 身子一晃,两人已是披星赶月的向前奔去。 万千危险又如何,无目的孙九日,突然觉得此刻有了目标。 正如他游戏中的步骤,继续赶路,继续打怪,继续升级,继续为了前途未知的目标奔去。 “我教你一首歌吧?!” “哥哥,什么是歌?” “嗯,这个,不管它,你就跟着我唱,可以吧?” “好,听哥哥的!” “门前大桥下,游来一群鸭。” “门前大桥下,游来一群鸭。哥哥,什么是鸭?”段灵儿跟唱了一句,接着就是一问。 “额.....” 星空路遥遥,伴随哈哈和咯咯声不断,留下这欢声笑语,再不寂寥,愿永不寂寥。 第十四章 好大的虫子,怕怕 一路走来,他们时走时停。 一起看那滚滚而去的陨石流,一起坐观奇幻的斑斓星云。 他时而漫步在强劲喷薄的离子束下,感悟着体内的进化之道。 他时而背着段灵儿落荒而逃,躲避那吸力奇大的不可见之地。 偶尔一颗拖着尾巴的孤独流星划过,他好言好语的安抚着段灵儿内心的寂寞和孤独。 是呀,谁不孤独呢,他更孤独。 这一日,两人坐在一个漂泊的大石头上,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微亮的黄色星球,这是他们从古城池开始走来后的第一站。 “哥哥,那里好像有香味哦!” “你是不是饿了啊,这么远也能闻到?”孙九日机械的回答着。 他感谢老天的照顾,遇到了段灵儿,不然,这一路上的孤独,真能让他疯掉。 “才不是呢!”不用看,这段灵儿肯定是撇起了嘴巴。 “那就是你真能闻到喽!” “嗯,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不怕被人抢走啊?” “不怕,有哥哥呢!”段灵儿的话让他立时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他扭头看了看,揉了揉那已经快成鸡窝的头发。 “哥哥,你就揉吧,反正是你梳。”看到她小嘴翘起,又看看自己的杰作,他立时站起身,“走,哥哥给你抢一把梳子来。” 让孙九日没想的是,他这一纯粹的想法,这一心血来潮的冲动,为以后的某一“名号”埋下了伏笔。 “哥哥,既然是去抢,那怎么只抢一把呢,有多少要多少,你说是吧?”很明显,这段灵儿有些看不上对方的做法。 “打劫,那可是鸡犬不留才是,能带走的,一个不拉,这才是抢匪的做法。”段灵儿继续撇嘴,说的话让孙九日愣了好一会。 “有道理!”他有些无力感的接了一句,因为对方说的极有道理。 他拉起段灵儿,咬牙切齿,“那就多抢点,镜子,化妆品,咱都要。” “化妆品是什么呀?” “额,就是胭脂,给脸上擦的那种。”他挠了挠头,“反正抢来你就知道了,但是哦,如果那边全是男人,那就没得抢了。” “这样啊,那好吧,反正去看看嘛!” “段灵儿的智商绝对超过200。”孙九日听到对方的喃喃之语,心里感慨万分,却又哀叹自己是个社交恐惧症患者,情商实在太低。 此处的星体,名叫黄池。 待他们二人下落至离地两三千米,停下来时,才明白这名字的意义。 昼夜分明,遍地黄土,但不是沙漠。 城池三个,不大,每个大约只有两三公里的范围,城墙也没有。其中有一处城池正淹没在黑夜之中。 人丁虽然不多,但大多都聚于城池之内,看上去还算有些人烟味。 高大的无叶树,遍布整个星球,没有高山,最多也算是个丘陵。 整个星体的三分之一,是凹陷下去的,看上去,就像一个池子一般。 这黄池是一颗绕着巨大恒星的单体行星。 “哥哥,这里好像不对啊!” “怎么了?”孙九日眉头一皱,心中揪了一下,他的危险感并没有反应,但这段灵儿却是能感觉到,他有些诧异和畏惧,当然这畏惧是对陌生的事物。 所谓“知道的越多,就越会敬畏大自然。”道理便在于此。 “这香味不是饭菜香啊!” 段灵儿的话让他心中的忐忑立时平复了下来。 “那是什么啊,哥哥怎么就闻不到?” “谁知道你怎么就闻不到,这明明是一种花香嘛!” “香味在哪里?” “在那黑的地方,城的外面。” “那我们进去吧,对了,灵儿,到了你不要乱讲话啊。” “我知道的,哥哥。咱们能抢就抢,抢不过就跑吧!” 正要动身的孙九日立时愣住,这小家伙,绝对是做劫匪的料,他不禁对这段灵儿的身份和生活环境,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孙九日虽然说着要大抢特抢一番,但没有经验的他,依然还是要讲究策略,这也是他设计游戏架构时的习惯。 他不敢大模大样直落于片片亮光之地,而是停在了亮光之外的三四公里外,背着段灵儿,向那边飘去。 亮光渐近,嘈杂的人声传来,似是正在争抢着什么,异香淡淡,显然那群人正在为这异香而争执。 孙九日皱了皱眉,越发的感叹身后段灵儿鼻子的厉害。 前面已是人影绰绰,正围着一个空旷的地方,各种萤石持在手中,低洼的地方,更多的白光向上发散。 他看了看四周,盘算着怎么混进去。 他能隐匿身子,但这段灵儿不行,他也不可能把人家扔在一旁,不管不顾,现在,这丫头,虽称不上是他的心头肉,但这感情,怎么也扯不开了。 不远处,几棵高大的无叶之树,耸立在黑夜之中,最高的部分,却是隐入黑夜之中。 他咧嘴一笑,绕了个圈,来到一棵树后的背影中,正欲飘身上树,身上的危险感传来,他猛的回头看去,控制好神识,压缩至黑暗区域,小心的向远处延伸而去。 地下近万条似蛇非蛇的,大多为胳膊粗细,全身暗红,嘴巴尖尖,快速的刺透黄土绕过无叶树深入土下三米之深的巨大树根,向这边直直而来。 群虫之中,四五条大腿粗细的黑色大虫,在更深处的黄土中,同速前行。 这些大虫,似是能感觉到他的神识,略一停顿,几声嘶嘶声响起后,万千虫子立时加快速度,窜向此处。 “哥哥,上树吧,我有些怕,那虫子太恶心了。” 孙九日刚收回神识,就听到身后段灵儿在耳边的轻语声,便不再犹豫,飘身上树,躲在最高处的夜色中。 孙九日慢慢的探出头看去,四五十米远处,是一个深有七八米的大坑,坑内坑外都站满了人和一些半人半兽的生物,共分为七派,每一派都有两到三个带头之人。 坑底下,接近最低处的坑壁上,生长着一大片似蘑菇一样的真菌,面积足有三十多个平方大小,每个菌体,从根部开始,向菌冠处流动着不一样的彩光。 孙九日想到了科幻电影中的画面,“灵儿,你见过这东西吗?” “没有呢,好美啊!”段灵儿似是在发呆,回话干巴巴的,正当孙九日觉得没什么意思之时,对方接着说的一句话,顿时让他觉得真正的段灵儿回来了。 “哥哥,要不,不要什么梳子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女的吧?咱们把那发光的东西抢来,以后重在自己院子里,那多好玩,还那么香。” “额,有道理啊!”孙九日泪奔无语,这真是好主意。 他看了看那七派,他们各守着一片应是分配好的蘑菇真菌区域。 纯粹的人族有三派,和那四派兽人族相比,看上去,数量少了一大截。 孙九日更感兴趣的,则是那兽人族。 人身人头的有两种,分别长着鸡嘴,狼嘴,而另两种,则是熊体和猴体。它们都穿着简单的长袍,有站有蹲。 鸡嘴兽人,穿着彩衣长袍,全部身背弓箭;狼嘴兽人,手中拿着长枪,熊体一派,这大多扛着大锤和斧子,而那猴体一派,则是刀剑棍棒叉都有。 孙九日看得啧啧称奇。再看人族,三派之人,以衣袍颜色分类,白黑蓝三种。 当她看到全部穿着青衣的那派时,忍不住笑了,里面竟站着几个女人,轻纱蒙面,手持长枪,在微光中,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兽人。 不久前的争执喧闹,变成了落针可闻,气氛也不知是在何时,越来越压抑和紧张,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流光溢彩的蘑菇菌冠之上的表皮,开始逐渐的裂开,就在一刹那,一些大个的,在萤周边萤石之光的映射下,菌冠之下飘逸起七彩的炫光,随风流散,如梦如幻。 “哥哥,他们在捕捉那些菌种。” 身后段灵儿的话,让看呆了的孙九日立时反应过来,那七彩炫光,原是这真菌的孢子,而这些人,也是聪明之极,捕捉住孢子,再进行培养,比淡淡抢夺这蘑菇真菌可是要来的实惠的对。 但他好奇的是,他们怎么捕捉这些孢子呢,那可是肉眼不可见,微尘般的东西。 孙九日想到此,向他们的手中或地上看去,却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器物。 这方空间的异香越来越浓,人们也越来越紧张起来,就连站在树上的孙九日两人也被这气氛影响,大气不敢吭。 就在这一刹那,伴随着轻微的,不断爆裂的声音传来,那片蘑菇开始整体爆发,刹那间变成了七彩的海洋。 让孙九日诧异的是,这些人并没有急着上前,带队的各个首领也是稳坐钓鱼台一般。 就在这时,鸡嘴兽人的头领站了出来,摇了摇头,脖子一伸,仰天一声鸣叫,这叫声清脆绵长,可穿透一切物体似的。 人群中终于有人动了,每派个出来三人,孙九日一看,顿时为他们的聪明感到惊异,心中的警惕也立时提高了起来。 人族的九个人,似是商量过的一样,这九个人浑身穿着毛茸茸的衣物,整个脸也蒙住,只留下两个眼睛。 那些兽人则是在一阵抖动中,显出本体,身上的长毛炸起,露出里面的亿万绒毛,体型之大,远不是人类可比。 这选出来的二十一个人,鞋跟下面,各绑着一根二十多厘米高,擀面杖粗细的木柱。 他们已经站在了属于各自区域的蘑菇边上,有的蹲,有的站,有的做着冲刺状。 露出本体的兽人,眼睛中的蔑视更是显露无益,有两个示威或恐吓一般,向这边的人类举了举拳头。 鸡鸣声戛然而止,二十一人,立时冲向蘑菇中,进入蘑菇地后,他们身子凌空,紧贴蘑菇,或高或低的在各自的区域内,依据孢子散发的浓度和飘散方向,以各种姿势翻滚着,尽可能让这些孢子全部粘在身上。 孙九日看得傻了眼,但也极为佩服这些马戏团一样的这群人。 “嗯?”他忽然想起身后地下的那群虫子,此刻却是没了动静。 “不应该啊!”孙九日喃喃了一句。 “哥哥,你说什么?” “那些虫子怎么不见动静了?” “嘿,等着鱼上钩呗!”段灵儿回了一句,声音中的不屑之意清晰可闻。 “额,什么意思嘛!”孙九日此刻就像个小学生向老师请教一样。 “等这些人把种子都弄到了手了,这些虫子就会一拥而上,把这二十多个人直接抢走,多方便,干嘛要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不累嘛?” 段灵儿说着,忍不住打了哈欠。 第十五章 抢劫与截杀 随着段灵儿的一声哈欠,不远处已是有人向这边看来。 “什么人?滚出来!”几十个刀叉剑斧,锤子棍棒向这边激飞而来,一时间呼啸声大作。 七派中的熊人族首领,转身向这边看来,身子一动。 当他看到其他几派的首领只是看了一眼,便稳坐钓鱼台,便拍了拍身上的衣袍,咳嗽了一声,复又站立不动,和其他人一样,专注于蘑菇中收集孢子的自家人。 兵器所过之处,三四棵无叶树被拦腰截断,残枝纷飞,却是未能逼出任何人。 人群中立时安静下来掷出人接住飞回来的兵器,诧异之际,听到身边传来的嗤笑声,立时尴尬了起来。 “真是大惊小怪,怎么和那些野兽一样,没脑子!”种族主义者立时愤愤的喷了起来。 这话带着愤意,在这忽然间沉寂下来的场地里,显得如此响亮清晰。 “想打吗?” “干他们!” “细弱的两脚虫,整死他们...” 兽人大吼蹦跳,场面几欲失控。 孙九日背着捂着自己嘴巴的段灵儿,悄然站在一群鸡兽人的身后,蹲在大坑外沿的低矮之处,临时躲藏一下,脑子里却是想着怎么弄到那菌包。 相比于这群人,他可是穷的连叮当响也没有,真可谓是一毛也没有。 “哥哥,你用灵气裹住那些蹦蹦跳跳的,吸一下不就行了。” “还能这么做啊?” “不然呢,你有了兵器,还不是要用灵力控制他们,现在嘛,对哥哥来说,难度是大了些,但哥哥你灵气多啊,都快成海啦,只要控制的好,一个子也跑不掉...” 段灵儿看着扭转头看着他的孙九日,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哥哥,你可是厉害的很那,但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呢?” “你看的到我身子里面啊?”孙九日有些傻眼。 “是啊,妈妈说我是天生这样,这人中第一个呢,嘿嘿!”段灵儿有些得意,却忽然瞪大眼睛,抬头向上看去。 孙九日立时回头,向上看去,一排大约四五个鸡嘴脸,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 “要不,咱们跑吧,从没干过这种事?!”孙九日一声。 “哎呀,笨,都这样了,还跑个屁啊,直接去拿吧!”段灵儿急的放下捂着嘴巴的小手,在孙九日的后脑上轻轻拍了一下。 “好吧!抱紧我...” 在此刻,这大的被小的怂恿着,像个马前卒般,很是听话。 话音未落,孙九日真的起身于半空,这哪是去抢,明显是逃嘛。 “哥哥呀,你这是要逃嘛!真丢脸...”身后的段灵儿直摇头,满脸的不屑。 “你看下面嘛!你猜错了,这些虫子直接冲上去了。” “快跑,好多虫子啊!”段灵儿低头看去,心神巨震,顾不得去辩解自己的错误认知。 女孩子天生对奇怪虫类的惊惧,让她忘了刚刚对孙九日的嘲讽,身子一紧,大声嚷嚷了起来。 地面之上,无数的虫子并非像段灵儿说的那样,做个黄雀在后,而是冲出地面,便分为八队,七队直扑七派,一队则直扑蘑菇。 钻出地面后,它们浑身的黏液在荧光石下熠熠发光,凌空就是一顿翻滚和横扫,尖嘴张开,分作四瓣,内部密集的牙齿森森,又戳又咬,片刻间,这七派已是七零八落。 攻向坑底的一队,似是不愿意破坏这蘑菇群,从旁边的地下钻出,把身子的一部分,探入蘑菇群的上空。 其中几条大虫用身体缠向还在凌空翻滚的几人,顷刻间已被它们紧紧缠住,用黏液粘取他们毛衣之上的孢子。 更多的一些虫子,则是用头部攻击七派的带队之人,尾部探入蘑菇群中,粘取那些仍在飘散的孢子。 这些虫子,很是讲究策略,看的孙九日只砸嘴巴。 场地内,吼叫声,大骂声四起。 “快抢啊,来不及了!”段灵儿尖叫了一声,双腿踢腾着。 “我的姑奶奶啊!你抱紧我吧!”孙九日感叹一声,意念起,人已至坑底之上一丈之上,双手一抱。 只见那正在采集孢子的人和虫子,身子却是一凝,瞬间已经动弹不得,无数的七彩光丝向孙九日的虚抱的双手间流去。 在虫子和众人的惊愕间,那些孢子已经大多到了孙九日的手中,凝聚成拳头大小的一点。 “抢孢子的贼人,别跑...”等坑底的一众人反应过来,孙九日两人已是凭空消失。 从开始动手抢劫的那一刻起,身体内的兴奋度,让孙九日觉得浑身战栗,那种异样的感觉,彻底激发了人类的好战性和贪婪欲。 黑夜中,孙九日并没有使用空间转移能力,而是背着段灵儿,双手虚捧着那黄豆大小的孢子,兴奋的大叫着,向着那阳光之地飞去。 一个流星锤从黑暗中迎面而来,两条彩带化作绳子无声无息向两人的缠去。 孙九日一声长笑,身子眨眼消失,不远处,他现出身来。 “单仙子,咱们又见面了!”他看着两丈外露出身影的女子,咧嘴一笑,从体内抽出十几张餐巾纸,小心的把那个拳头大小的孢子堆分开并包裹起来,顺手纳入体内空间,放置在一个角落。 “哥哥,你们认识啊?” “嗯,认识,认识!哈哈哈...”不知为何,他又笑了起来,压住嗓音,“哥哥很厉害哦,把这两个女人哄的团团转。” “还真的是你!”单映雪凌空上前两步,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姐姐,这就是那个小屁孩,怎么就长大了好多!” “怎么,又和你姐姐和好了啊?不应该啊,你真是太善良了”段九日侧身,看了一眼从身后走出的关灵珊,一脸冷意: “你这个做姐姐的,拍着胸口自问,是不是有独吞的想法!当时你家妹妹在伞面之上,你在下面,那眼神里的,包含的是想要独吞的想法啊!” “呵呵,任你花言巧语,也别想再蒙蔽本仙子。”未等关灵珊说话,单映雪却是咬着牙,提前开了口。 “傻子!”孙九日喃喃了一句,“你也不想想,我给你讲过的,逻辑上可行得通?” “什么是逻辑,本仙子不懂,现在只知道,你把我姐妹二人坑苦了,还有那狐鬼手呢,你把他藏哪里了?” 单映雪再向前两步,手中流星锤转着圈,说话的刹那,小伞顺口而出,笼在孙九日的身子上空,缓缓的转了起来。 “妹妹,捉了再说吧,说不定,两颗化神丹还在他身上呢!”未被遮天伞笼罩住的关灵珊,腕上彩带再起,已是卷来。 “姐姐慢着!”单迎雪看到姐姐动手,立时疾呼,“先让他放开那小姑娘,再打不迟。” 孙九日听得此话,愣了一下,不由得伸出大拇指,“不错,不错,是个好人,是个好人。” “好人?等下你就知道本仙子是不是好人了!”柳眉皱起,但心中不知为何,却是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要下去吗?”孙九日问了一声段灵儿。 “哥哥,她们和你比,差的远呢!”小嘴儿可挂半斤猪肉,撇又翘。 关灵珊听得一个小娃娃这么说,并未在意。 她此刻心中所想,也不是化神丹,而是这小男人,把自己姐妹二人挑拨于指掌之间的愤恨,见到他当她的面仍在鼓唇弄舌,怒火化作烈火,攻了上来。 “狂妄,两个一起死吧!”彩带化绳,不再向对方的腰部缠去,而是直奔两人的脖子,瞬间已到眼前。 神魂离体大法再现,缺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睛的关灵珊魂体,直奔伞下,向小男人的头顶拍去。 “哦!哈哈哈...”孙九日愣了一下,一声长笑,神魂之体同样而出,向关灵珊的神魂之体看了一眼。。 孙九日身陷伞下,似有举步维艰之态,灵气运转,却是身子微提,两根绳子已是缠绕在了自己的腰部和段灵儿的双腿腿弯处。 绳子遇物即紧,深深的勒进了两人的身体里去。 “疼吗?”孙九日问着,右手轻抬,食指一点,崩飞眼前的流星锤。 “不疼!”段灵儿伸出一只手,侧身摸了摸捆在腿弯内的绳子,“哥哥,我想要这绳子,挺好玩的。” “好,送给你了!” 笑颜如花的关灵珊听得两人的对话,柳眉竖立,冷哼乍起,眼光如刃,用力一扯。 “过来吧你!”段九日腰部一甩,刚要用力拉扯的关灵珊,只觉得两道大力自绳子上传来,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两道力量已是包裹她的两个手腕。 眼前咋黑而明,眼前的孙九日,嘴角勾起,几乎是贴着脸看着她。 她的脖子处,被一只手深深的抠住,此刻只觉得胸闷的异常,咳嗽也咳嗽不出来,满脸酱紫,眼泪已是条件式的流了出来。 再看关灵珊的神魂之体,正当她举手欲拍之际,却见小男人的身侧,道道金光中,一阵雪遇阳春的心悸感传来,已是被金光中伸出的一条胳膊抓住,未等她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一扯,神魂之体刹那间便被吞入了这金光之中。 “姐姐!”刚侧身躲过自己流星锤的单迎雪,立时愣住,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她不相信的看着自家姐姐的本体,眨眼间已直飞出去,被孙九日抓住脖子,提在了半空,而那神魂之体,也一同不见。 失去了一魂三魄的关灵珊,脸色蜡黄,全身无力,如同一根面条般,挂在半空。 “心毒如蝎,能对一个小孩子下杀手,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孙九日话语如冰,冷寒之至,眼中冷漠刻骨,“放手吧,我妹妹想要你的两根带子。” 感觉自己将要死去的关灵珊,残存的一点灵识,告诉她听话才是唯一可有的活路,立时轻轻一甩,绳子自开,化作两根彩带 她艰难的举起手,递给身后的段灵儿。 孙九日又把关灵珊向身前提了提,压低声音,“这两根带子,就算是问你要的,老子不喜欢欠人人情,不然,现在你已经香消玉殒了,滚吧!” 关灵珊顿觉脖子一松,身体一轻,已是被旋转着扔在几丈外的地上,黄烟大作,浑身疼痛的同时,又吸入了一口尘土。 孙九日带着满脸的不屑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关灵珊,眉头一皱。 这关灵珊躺在那边,不知为何,并没有起身逃跑,只是两眼无神,侧看着地面,口角的哈喇子直流。 “姐姐...”单迎雪哭喊着,身子一晃,抱起关灵珊,向远处逃去。 第十六章 攻心救人 孙九日收回神魂之体,顿觉说不出的异样,内观己身,却是吓了一个哆嗦。 体内空间的一个角落里,多了一个绿豆大的淡淡白点,正在向四周不停的蹦窜着。 放大神识再看,一个和关灵珊一模一样,有些痴呆的女子,少了一条胳膊和袖子,脸上带着恐惧之色,不时的回头看看,茫无目的向四面八方来回的奔逃。 孙九日笑了,他体内的这空间,似一方自禁的天地,不但能够纳物,还能纳入别人的灵魂或神魂。 “灵儿!你知道...” “哥哥,我才不知道你说的体内空间是什么。”段灵儿有些愤愤: “自古以来,听说过的,只有前几代的大帝中,似有人能将自身兵器纳入体内,但你说的能装人,还能装别人的魂体,这...” “呀!”段灵儿说着,猛地在孙九日的身后动了动,“难道...” “哥哥你这,不会是噬魂之体吧?!” “噬魂之体?”孙九日心中大动,单单这名字,已是让人心生恐惧之余,却又热血沸腾,只因这身子是自己的,那自己就更牛掰了许多。 “哥哥你得意什么,这种身体,会受到其他的大帝的追杀的,你想啊,你能吃了别人的家的神魂,别人又拿你没办法,那怎么办?” 冰寒笼体,孙九日只觉得全身酸麻,汗毛竖起。 “咯咯咯...哥哥,你怕什么啊?!”段灵儿在他身后笑了起来,“他们这些人,也不会轻易出手招惹你吧,只要你别招惹别人就好。” 段灵儿笑的有些狐狸味道,双眉一挑,眼珠微转,“宁相生,勿相死,这是最高层次之间的达成的默契。” “不过,对于其它的那些,哥哥,你这身子,可是最好的神药,大补吆!” 此刻的孙九日,不但浑身冰凉,恐惧之感也随之而来,只觉得这黑夜中,无数双饥渴的眼睛,紧盯着自己。 “咯咯咯....胆小鬼!”段灵儿笑的直拍打他的后背。 “你,我的好妹妹,快说,你这什么意思嘛?”孙九日有种不太好的想法在心头滋生。 “不逗哥哥了,看把你吓的。”段灵儿摇头晃脑,得意之极。 “那你说呀,快点,哥哥真要被你这样反复的说法,给吓的魂都没了。”孙九日高抬轻放,在段灵儿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好吧好吧!告诉你好了!”段灵儿知道自己也是做的有些过,尤其是对这个身怀宝藏而不自知的“呆头大鹅”般的哥哥。 “哥哥,你不说去,谁知道你是噬魂之体啊!你这笨蛋脑袋,比你那噬魂之体还要厉害呢,咯咯咯...” “不说出去?”他眉头一皱,“哥哥不说出去,他们就看不出来,是吧?” “对呀!哥哥你平时不用这噬魂之体,去吞噬别人....”段灵儿说了一半,立时双腿一蹬,身子几乎直了起来。 “呀,哥哥,你刚才不就用了吗?”段灵儿立时大叫了一声。 “姑奶奶,你自己别叫那么大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孙九日顿觉头大,这样大吼大叫的,怎么可能不被人知道。 “哥哥,去把那两个人杀了吧,她们现在一定是没有反应过来,或者不知道此事。”兴奋之声传来,让孙九日心中一动,不由得眉头一皱: “杀人灭口!” “对呀,这事,她们只要不说出去...”段灵儿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声音压低,“哥哥,我是你妹妹,不会说出去的噢!” “嘿嘿嘿!”孙九日立时奸笑了起来,背着段灵儿的两个胳膊一紧。 “哥...哥,小妹可是很乖的,尤其是对哥哥您啊,能送我回天狼星,怎么能够对不起哥哥呢,你说是吧?!”段灵儿感到腿部传来的环抱之力和对方的奸笑声,脸色大变,嘴巴上却是甜腻腻的解释着。 “哈哈,怕了吧,吓你呢!”孙九日嬉笑一声,接着后背便是几下小嫩拳捶来。 “那,哥哥,咱们快跟上她们,灭口去!”段灵儿松了一口气后,紧接着,便如狗头军师般,催促了一句。 “可是,那个单迎雪,哥哥认为,她心性也不坏,刚才还要放下你再打呢!何况,那关灵珊估计也不会放过她。” “那就杀一个!”段灵儿眼睛一转,魄力和决策力乍现。 “唉,这小姑娘,恐怕要是吃亏了,灵儿,你说,要不要去救她一下,给她个人情,她自然不会将咱们卖了吧!” “那,那就帮呗,反正你是哥哥,你决定,再说了,一路上就咱们两个,多没意思嘛,带上那个小姐姐,也是挺好的。”在自己手腕上捆扎着丝带的段灵儿,一边回着话,一边举起双手,“哥哥,太长了啊!” “额,等会给你弄短点。”孙九日,撇了撇嘴,心里暗骂,“没心没肺的家伙,我想尽办法哄你高兴,还说没意思,真是的...” “哥哥,你骂我!” “没有啊!”孙九日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骂你啊!” “你背着我的啊,只要让我挨着,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段灵儿咯咯的笑了起来,“哥哥你还没有老婆吧,我想呢,就是没有夫人的意思呗,不让杀那个小姐姐,是不是你看上人家了。” 张口无语的孙九日,顿时脸脖子通红,顺手取下还笼在两人上空的“遮天伞”,递给段灵儿。 “哥哥心里想的,你都知道啊!” “嗯,只要咱俩挨着,就知道啊!” “那,那你以后自己走路,行不!” “什么意思!”段灵儿立时紧张了起来,八爪鱼一样的立时抱的紧紧的,“哥哥,你是个骗子。” “不是啊,哥哥的意思是,你跟我就行了,不然,哥哥想什么,你都知道,多尴尬不是!”孙九日好言相劝,“哥哥也要有点隐私,乖妹妹,你说是不?” “那,那我大不了不偷听你咋想不就好了吗?”段灵儿眼珠子一转,脸上小狐狸般的神情乍现,却又万分委屈的说着。 “能行吗,哥哥咋觉得你是小骗子呢!”孙九日落地,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要不,你发个誓!” “发什么誓啊,我才不相信这些呢,不发。” “那,那...”孙九日顿觉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那那什么...快追吧,不然你那小老婆,可就要没了...” “唉~~,好吧,随你,真是被你吃定了...” 话音未落,此处已是空空,孙九日如同过天苍蝇,放开神识,飞翔在这黑夜之中,紧紧的锁定单映雪。 他暗自赞叹。这单映雪的奔跑去向,竟是那正在黑暗中四处寻找敌踪的人群和虫群,以此借敌阻敌。 此时的七派一虫,没有了利益冲突,竟合成一处,在黑夜中用尽手段,天上地下的搜寻捕捉偷孢子的大贼。 单迎雪自半空中迎了上去,在双方的戒备中,大声的说了几句,转身向后面指了指,接着又向辗转腾挪而去。 孙九日摇了摇头,意念起,人已跨过层层虚空,直接落在了还在向前奔走的单迎雪的前面。 “贼子,还我姐姐魂体来!” 在夜色中中的单迎雪,看到敌人在不远处现身,硬生生的自半空中停住身子,脸色苍白的看着对方,怒吼了一声。 “这无数年来,本大爷,一天只杀一人,你们两个选吧,谁留谁走。” 孙九日看着眼前无助的单迎雪,心思一动,一边说着,一边把关灵珊的魂体扔出体外,抛向关灵珊的魂体,只瞬间,关灵珊二体合一,身子一挺,眼睛眨了几眨,立时好转,面色不定。 刹那间,单迎雪二人便感觉这方天地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 “让姐姐走吧!必定她平日照顾我许多,我是记得的。” 好一会,单迎雪看了一眼身边发呆的关灵珊,低着头,眼已红。 “你呢?”孙九日并未理睬单迎雪的话,向脸色不定的关颖珊问道。 “妹妹,真是对不起你,姐姐听你的,那就先走了,回去后,必定会回来救你,你要忍着活下去。”关灵珊压低声音,快速的说着,身子已是一闪,影踪已逝。 “呵呵呵...哈哈哈...”单迎雪笑里带着哭,哭中带着笑,眼泪如注 孙九日低头摇了摇,正欲上前劝导两句,却听得一声闷哼传来,抬头看去,不由得眼神一缩。 一把短剑已是插在了单迎雪的右胸,痛的她脸面抽抽,浑身一软,已是向下坠去。 “唉!”孙九日轻叹一声,身子一动,已是双手接住下坠的单迎雪,眨眼间已不知去向。 孙九日离开后不久,此地阵阵涟漪乍起,不远处,一棵无叶树的枝丫之上,显露出一个面貌粗犷的男人,身穿百褶彩衣,手持一根蛟头短杖,伸手向空中一探,飞了不知几多远的关灵珊已是被抓了过来。 “嘿嘿,神将,也不过如此罢了!”对方看了一眼手中被抓住腰带,动弹不得的关灵珊,喃喃的说了一句,满脸的不屑,“说吧!那男子是什么人?和你什么过节?” 时光在流转,不多时,这男人眼中狠厉之色顿显,短杖一闪,已是击在了关灵珊的头上。 一声冷哼后,此处只余女尸一具,头颅粉碎如泥,血液渗入大地。 无数的细小沙沙声从地下响起,顷刻间,这尸身连带着衣物和几件残缺的兵器,已是不见。 远离黑夜区域的阳光之下,一处用黄土垒砌的客栈空房间内,孙九日三人闪出身来,向四周看了看,走到木床前,把满身是血的单迎雪轻放在床上。 “灵儿,下来吧!” “哥哥,你看,她还活的了吗?心都被戳烂了!”段灵儿皱眉嘀咕着,“唉,你这老婆,怕是要没了。” “瞎说什么嘛,不是我老婆,死不了的。”孙九日看着那右胸上的插着的短剑,摇了摇头,“幸亏在右胸,如果是左胸,怕是真的不行了。” 段灵儿扭头看着孙九日,很是好奇,眨了眨眼睛,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嘟起嘴巴,走近床边,踮起脚尖,看了看单迎雪的左右胸。 第十七章 救人、心伤、疑问 “灵儿,等会你帮我下,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了...”孙九日说着,从体内取出一个长方形的白的箱子,放在木桌上。 段灵儿惊诧的走了回来,看着那摆满了半个桌子的瓶瓶罐罐,一卷卷的白色纱布之类的东西:“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呀,你不会是郎中吧?”。 孙九日咧嘴苦笑,“郎中?还医生呢你?” “医生是什么?”段灵儿不耻下问。 “就是你说的郎中嘛!” “呀,真的吗,哥哥,你真的是郎中啊?” “切,蒙古大夫呗!” 孙九日满嘴苦涩,除了学过的生理学知识,和一般的生活类基本医疗常识,他还能懂什么?赶鸭子上架罢了,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找一两个动手术的来。 心里想着的他,忽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难道此黄池星上就没有医生吗?不可能吧,去找找?!” 孙九日一边打开桌子上医疗箱,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一边放出神魂之体,走到单迎雪的身边,向她的体内看去。 短剑切断了一根胸骨,自犹在一鼓一缩的右肺旁边和跳动不停的心脏间穿过,大量的血液浸润在心肺之间。 收回神魂之体,孙九日坐在木椅上,大脑里急速的盘算着。 对于向外寻医,怕是要难上许多,何况这伤势,怕是一般的郎中是没这本事的,体内的伤口很难缝合,而那些积血,更是难以清除干净。 而自己带的那些为自己不时之需所有的医疗设备,怕是自己难以下手,再则,此星球上,黄土弥漫,手术则极容易感染。 为难之际,他想起了那些大神们笔下,手一抹,伤口就能痊愈的牛人们,思索片刻,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奇的摆弄箱子里的段灵儿。 “灵儿,把箱子里的那把小刀拿过来。” 段灵儿抬起头,皱着眉了一眼孙九日:“哥哥,你这些东西,全是神铁打造的吧!” “神铁?”孙九日迟疑了一下,“怎么?你想要啊!” “不是呀,这些东西放我身上,可是祸端,本来我就被人追杀,再有这些...” 段灵儿嘴巴翘起,一脸的哀愁,“我才不要呢!”。 一把手术刀被举起,“是这把吗?”看到孙九日点头,段灵儿拿着走了过来。 孙九日捋起袖子,伸出左胳膊,“割一刀,轻点,有个口子就好!” 段灵儿看着说话微颤,拳头紧紧攥起,闭着眼睛侧脸于另一方的孙九日: “哥...哥,你,你傻了?!” 她脸色一变,退了一步,把刀子掩在身后。 “麻利点!救命呢,哥哥要试试这方法行得通不?”孙九日急急的说着,心中已有几分后悔,但脸面在此,收回说出的话,怕是不行。 “那我来了啊!”思索了下的段灵儿,挥刀一拉,看到从胳膊上的一幕,眼神一凝。 “快点嘛!”孙九日催促着。 “已经,已经好了,哥哥,你感觉不到痛吗?”看着手中的小刀,段灵儿贪欲已起。 她看着手中的小刀,上面一丝血迹也没有,而这哥哥的表情,明显感觉不到疼痛。 这刀,在不用灵力护持的情况下,不但锋利无比,杀人不见血,还是过肉无缝,切骨无隙,传说中的神刀。 孙九日疑惑的扭头看去,除了一丝如鸡蛋清般的液体,横在自己的前臂之上之外,再无其它,忍不住白了一眼段灵儿: “哪里好了,你割一刀嘛!下不了手啊,我来吧!” 他一把抹去胳膊上的那丝液体,接过段灵儿咬着嘴唇递过来的手术刀,横竖比划了几下,一侧脸,双眼一闭,狠心的割了下去。 微凉感传来,他迅速的扭头看去,却是惊呼了一声,“你大爷!” 愣了下,立时大喜,咧着嘴巴傻笑了起来。 他的血液还在进化,伤口不但能自我愈合,而这自我愈合的速度之快,称得上是刹那间。 “嘿嘿!”他看了一眼段灵儿,把手术刀递给段灵儿:“灵儿,看你喜欢,这箱子里的东西都送给你了。” “真的呀!”段灵儿立时忘记了正要问出的几个疑问,顺手接过,再次看了一眼那锋刃,小跑几步,小心翼翼的放在箱子里,立时关上盖子,抱在怀里,满脸堆笑的看着孙九日。 “看你,有什么好喜欢的,这玩意...”孙九日撇了撇嘴巴,眼光却是看向了那单映雪。 缓缓走近床边,伸出左手轻触单迎雪的伤口,灵气探入,向伤口处游去,右手则是轻握短剑,控制好力度,向外慢慢拔出。 灵气聚在插入身体的短剑周围,随着短剑的一丝丝拔出,顺着伤口排除体内的积血,一边修复着伤口。 “哈哈哈...”孙九日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那些大神作家的鬼主意还真是不错,这样疗伤果然没有任何问题。 伤口随着灵气精耕细作,微血管及纤细的神经线,也迅速的黏连贯通,以不可查的速度长合。 “灵儿,把箱子里的白色棉球全拿来,帮我把她身上的血擦一擦。” “我不,哥哥,那是你送我的,现在是我自己的了,我不愿意。”段灵儿立时侧身,把怀里的箱子抱得更紧了些。 “那,那,你看她身上的血越来越多,衣服上全是,等下怎么办?” “切!”段灵儿学着孙九日日常用的感叹词,嘴巴撇的老长,“哥哥,那我帮她把血弄干净,你就不要那什么棉球了吧?” “嘿,灵儿你如果能弄干净,自然是不需要那棉球的。”孙九日眼睛一瞪,立时明白,这段灵儿必定有办法处理此事。 “好!”段灵儿紧张的表情立时放松了下来,答应的极为爽快。 她顺手把医疗箱放在桌子上,走了过来,两步后,却是又退了回去,双手一抱,走到床边,放到自己的脚旁。 小手一招,放在门口一侧的一个木盆飞了过来,落在单迎雪的一侧,口中念念有词,右手食指隔空一划,浸润在单迎雪身上的血迹、血渍和还在向外慢慢排出的淡黑或鲜红的血液,如同长了眼般,向木盆中飞去。 孙九日好奇的看了一眼段灵儿,“灵儿,你会咒语啊?” “不会呢,哥哥,你怎么这样问?”段灵儿两眼扫视着单迎雪身上的其它地方,寻找着血渍。 “那你刚才念叨什么啊?” “呵呵,笨的很你,我以前没有这样玩过嘛,不得先背背口诀,熟悉下。”段灵儿乐呵呵的,似是极为得意: “哥哥,你家可爱的妹妹可是个天才哦,很多功法,灵法,只要看一遍,大多都能记得,还会用噢!” “真的假的?”孙九日眉头一皱,颇感不可思议,但忽然想到自己的情况,不禁释然。 这宙宇间,天才奇才应该是多的去了。 段灵儿并没有回答他那没有营养的疑问,反而皱着眉头:“哥哥,你说,这女人,不,你老婆应该醒了才是,这怎么眼睛也不动一下。” 孙九日张着嘴巴,无声的回了两句,又闭着眼睛歪着头,做了个睡了的姿势。 段灵儿愣了一下,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单迎雪,有模有样的叹了一口气,“这女人啊,怎么比男人还好面子?” 孙九日感到单迎雪的心脏一下子跳快了许多,苍白的脸颊上竟起了一抹红晕,心中好笑对方的假睡,又看了一眼那微微一动的眼皮,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心性善良的人,大多如此吧!” “善良有什么好,还不是被人欺负。”段灵儿话音突冷,似是已久的心伤再被扒开,“就像你这小老婆,还不是被人吃的死死的。” “别乱讲,你小屁孩子,知道什么老婆老公的!”孙九日苦笑了下,讷讷的抗议了一声。 不知何时,房间内突然静了下来,三人各有心思。 短剑彻底拔出,被孙九日反手一扔,“嘣”的一声抛插在桌面之上。 食指移动,皮肤之上的伤口完美的愈合,与周边的嫩白肌肤同色,没有留下一丝的疤痕。 孙九日摸着自己的小巴,无声的傻笑着,似看一件艺术品一样,成就感爆棚。 再看单迎雪,之前还满身是血的洁白纱裙,此时也被小脸木木的段灵儿净化的更加雪白。 “好了!”段灵儿冷冰冰的说了一声,弯身抱起医疗箱,走回桌子旁坐下,呆呆的一动不动。 “灵儿,你虽然还小,但哥哥知道,你是个极有心的。”孙九日端起木盆,归于原位,走回来,坐在段灵儿的对面,端坐身子,静静的看着对方,缓缓说出了心中早有的疑惑。 “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他说这话,眼睛却是观察着段灵儿的表情。 “问嘛,真是烦人!”段灵儿痴呆了一会,眉毛一扬,带着些许无奈。 “妹妹,以前你的经历,哥哥听你说过一些。”孙九日看她如此,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回走动了两趟,一扬手,装睡的单迎雪立时昏睡了过去。 “这次回去,你有什么打算?”他不再避讳,不再把段灵儿当做小孩子看待,她年纪虽小,但引起的,却是大人间生死的事情。 “打算?”段灵儿眼睛微眯,盯看着插在桌面上的九寸短剑,喃喃的自问了一句,“没想过!” 她抬起头,淡笑着,“哥哥,如果你后悔了,可以反悔的,我理解你这样做,是个人,遇到未知和生与死之间的选择,大多都会退一步,这是本能,和野兽一样。” 段灵儿说着这里,咧嘴一笑,却是凄惨万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妹妹有什么资格来怪你呢?” “你说什么傻话!”孙九日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硬邦邦的肩膀,“你知道吗,哥哥本是舍弃了生与死的距离,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能走一步是一步。” 土窗之内的几根木条,早已陈旧,孙九日侧着头看了几眼,“可是,遇到小妹你后,却让我把生与死两个字拉的很远。现在,哥哥很在乎生,因为要带着你回去,可...” 他侧靠在窗户边,外面,黄风忽起。 远处,一位穿灰色长袍,衣帽蒙头的男子向客栈走来,顶着滚滚黄土,不急不缓。 孙九日眼睛缩了缩,身子一阵悸动。 他知道,这是身体的预警,危险来了。 第十八章 生死,希望 土腥味漫天,瞬时已穿过门缝,滚荡过客房,透窗而去。 灰衣人走到客栈后面五十几米的地方,如钉在那里一样,不再前行半步。 黄风尘雾绕身而过,衣袍垂垂,半分涟漪也无。 “灵儿,不管如何,哥哥想知道,他们为何要追杀你?”孙九日看着黄雾中的灰衣人,语速加快了一下。 灰衣人抬起头,扫了一眼客栈,目光最终放在了孙九日三人所在的房间窗户上。 孙九日侧着的身子一闪,直直的站在窗口,同样盯着对方,脸上看不出表情。 “哥哥,我身上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东西,但究竟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好一会,段灵儿似是下定了决心,一口气说了出来,接着双臂轻甩,“砰”的一声,把医疗箱扔在了桌子上。 “懂了!”孙九日淡淡的回复了一句,接着就是极其冷漠的声音,“起来吧,能走多远走多远。” 话音刚落,右手轻招,医疗箱瞬间入体,双膝同时一屈,“灵儿,过来,咱们要走了!” 段灵儿愣了愣,扭头看了一眼还在躺着的单迎雪,忽的起身,跑到孙九日身后,身子一探,已是八爪鱼一般的贴在了孙九日的后背上,又向上蹭了蹭,隔窗向外看去,不禁喃喃了一句: “是他?” “管他是谁,你觉得哥哥能打过他吗?” “不能,但他也打不过哥哥。”段灵儿歪着头想了下,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灰衣人。 “是吗?”一道声音袅袅传来,灰衣人动了,似慢动作般向前跨了半步。 漫天的黄雾瞬时向四周激散而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客栈化作尘埃,随风而去,客栈之内的旅人,只有三两人逃出,在茫茫的黄雾中,眨眼已不知去向。 “傻子,怎么不跑!”孙九日看着自己发红的双掌,平息了一下胸腹间的闷气,鸡蛋清般的血液加速流动,灵气的震荡刹那间平息了下来。 “怎么跑?”单迎雪看着眼前人的后背,段灵儿回头朝她伸了伸舌头,“命是你的!” “傻子,有机会,古田星见吧!”孙九日说着,右手一挥,单迎雪已是刹那间被扔出了这黄池星。 “哼,就你聪明!”单迎雪吼了一声,眼中却是泪水滚滚,滴落于星空之间,飘荡着远去。 她站着看了看这黄色的星球,伸手抓住漂浮在身前的短剑,身子一转,几个跨步,已是远去。 “灵儿,怕不?”孙九日把段灵儿向上托了托,咧嘴而笑。 “怕,但还是要打,打呗,咱们打死他,把他抢了,嘻嘻!” “额!”段灵儿的一声嬉笑,让孙九日顿觉自己在抢劫的路上越走越远。 凌空于这微黄的阳光之下,孙九日看着从远处再次而来的灰衣人,一把奇怪的带齿双刃环形刀,围绕着灰衣人,从不同的角度旋转着,白刃森森。 “打不过就动刀子,要脸吗?”段灵儿清脆的声音响起,灰衣人脚步一顿,环形刀已是不见,“好,就听咱妹子的,哈哈哈...” “呸,不害羞,谁是你妹子?!”段灵儿小脸粉红,狠狠的在孙九日的肩膀上捶了一拳。 “哼,怕什么?哥哥可是钢筋铁骨钛合金皮,怕他拿个破铜烂铁的。”孙九日轻哼了一声,活动了下腿脚。 “吹牛,刚刚还给自己拉了一刀呢!”身后的讥笑声传来,惹得孙九日两眼一翻,“那是我自己要割自己,自然是放松点嘛!” “好吧,算你厉害,那就去抢他!” “好咧,抢了卖掉买瓜子!”孙九日一声长啸,身子一展,双手一伸,一道金光符凭空而生,瞬间立于头顶三尺之上。 身子琉璃光乍现,化作一道流光,向灰衣人闪去。 “留下买路财...”只因速度太快,孙九日只得叫喊出最重要的一句。 在黄雾迷茫中,一条水桶粗细的霹雳闪过,已是击向同样闪击而来的灰衣人。 五彩斑斓的霞光中,灰衣人举重若轻,一块不规则的磨盘大石块,迎风而长,化作一座大山,恍惚间,已到孙九日二人的头顶上空,似本来就在此处等待一般,直直向下压来。 霹雳回护,分作九道,三道依旧奔向灰衣人,六道对折,崩向那上空的大山。 大山光彩夺目,霹雳如山,如泥牛入海,没有惊起半点浪花。 灰衣人却是哈哈大笑,身子再闪,躲过三道霹雳,双掌一撮而分,只见灰光一闪,一道似有非有的带盖长钉已到向前冲去的孙九日面前。 孙九日脸色一变,牙一咬,狰狞之色乍起,右手一抬,化作半透明的玉色,五指虚握,向长钉抓去。 左手同时一挥,地上近百丈范围之内的黄土,凝作一根只有手腕粗细的柱子,借星体之力,向半空落下的大山顶去。 灰衣人大喜而笑,长笑声刚起,却又戛然而止,只见孙九日的右手,竟生生抓住他的长钉,僵持了一下,赫然消失不见,失去了联系。 很明显这是被对方收了去,藏在了某处。 痛心之下,脸色煞白,哼咛一声,自身化作一条三头双翅紫冠奇鸟,无目无腿,三张尖嘴忽张,三道凄厉的尖叫声先后响起,音波中带着丝丝粉红的烟雾,激起空间巨震,似粉碎了般炸裂,直击孙九日的神魂。 大山遇到手腕粗细的土柱,一顿之下,立时化作流石,闪开土柱,铺天盖地而下。 声波惊魂,一起向孙九日攻来。 “闭五识,开天眼,定神魂,吼....”孙九日大惊之下,伸手一拉身后的段灵儿,身体空间屏障忽开,扔其入内。 双腿一蹬,张嘴厉喝,佛家般若狮子吼已起,眉间第三目竖立怒睁,金光之中,锁定青衣人,音波紧随神目之光,穿对面而来的三道声波,撞在了灰衣人的身体之上。 碎石无穷无尽,如天外流星,躲开孙九日凝压而成的土柱,在半空散而再聚,直直的击打在他的琉璃身上。 “叮当”声密集,给孙九日的感觉,那每个石子都如同钉子,打的他全身生疼,尤其是头上,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定是猪头的模样。 脚上,无数的石子遇之则合,化作一块巨大的石头,慢慢的向腿部蔓延,生生的困住了他的行动,只怕不消一刻,就要把他整个身子淹没在石头之中。 青衣人遇到佛门至强功夫,声波激荡中,七窍崩血,魂魄不稳,天地颠倒,一个倒栽葱向下落去。 五彩斑斓的石块,刹那间已知主人遇难,立时松开孙九日的腿脚,化作万道流沙,飞向即将落地的灰衣人。 团团缠绕,把满身是血的灰衣人,包裹成一块身体大小的扁平舟状之物,破开虚空,闪入一道漆黑的空间裂隙中吗,跳跃了几次,已不知去向。 一场大战,算下来不到两三分钟,却让运气稍好的孙九日在此站立了好久。 无悲无喜,无欢无哀,有的,却是满怀的惆怅。 正如他游戏中所设定的,今天的一战,只不过是万千个关口中的一个不入流之斗罢了,如果是遇到大boss,不,那怕遇到一个小boss,他怕是要魂归地球了。 他有些懊恼,有些不服气,但希望,还是有的,他虽然是初来乍到,但根基还是不错的,比那大神笔下的小瘪三,要幸运的多。 凌空盘膝而坐,再次回想此次战斗,正向反向的推敲着,结合自己现有的功法道法,每一个动作都精细的推演着。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了下来,日出日落,不知几时。 渐渐的,孙九日的身上,已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黄色尘土。 他不知的是,此刻的身下,几百人正在昏黄的阳光下,静静等待。 那是丢了孢子的七派,虫子大军没有现身,当下是白天,他们的身体不允许他们在此时出现。 人来人去,有人等不及,已是离去,有人则是匆匆赶来,一睹这传说中的仙流神道之姿。 风云乍起,黄烟弥漫,待众人睁眼看去,半空之人,已是消失不见 七派带队人的面前和一处无人之地,各漂浮着一个白色的小包。 惊呼声和欢呼声响起,又顷刻间,归于静寂,七派之人闷头归去。 凌空于无人之地的那个白色小包,依然静静漂浮,自然,它在等待晚上才能出来的虫子大军。 黑夜之中,孙九日站在一棵无叶树的树顶,仰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 归还了孢子,了却了一段因果。 此刻,不知为何,孙九日感觉有一双更狠厉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他如砧板死肉,但身体的危机感并没有呈现出来。 身子化虚,狐鬼手的隐匿功法再现,孙九日瞬时隐去身子,躲在数十里的高空之上,双眼凝神,盯看着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 他想试一试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也想试一试那便宜的哥哥狐鬼手,所说的这隐匿功法,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么神奇。 近一个时辰,仍无半个人影,就当他转身欲走之际,一个褶衣中年人,手持短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原本站立的无叶树枝之上。 孙九日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降低了心跳,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动作。 一波又一波,令人心悸的神魂搜寻而来,他未敢轻动,眼睛却是紧盯着下面的褶衣人,但他已是明白,这隐匿功法,却又神奇之处。 走的更远的希望,增大了一点,他心中稍安。 一盏茶的时间,仍未查出任何踪迹,褶衣人羞恼之下,把脚下的无叶树化作尘埃,随之撕出一道空间裂隙,跨步而入。 孙九日心中冷笑,仍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准备逃走的姿态。 果然,几分钟后,褶衣人去而复返,几波神魂之力再次搜寻而来。 无果之下,褶衣人衣人怒吼一声,“算你走运!” 声音阵阵,激荡远去,人又消失不见。 孙九日刚松了一口气,却是眉头一皱,刚刚换了一下姿势的身子瞬间停住,再次一动不动。 他盯着脚下万米之处的褶衣人,看着那颗梳的根根柔顺的黑头,真想一巴掌拍碎了它。 这次黑衣人并未展开神识搜寻,也没有再出声,停了几个呼吸间,便悄然而去。 俗话说,再一再二,无再三,而这褶衣人,真是不按常规出牌,疑心之重,心机之深,怕是万年的狐狸,也不过如此罢了。 心悸之下的孙九日,仍是不敢动身,又定定的待了半个时辰,放意念一动,进入了这黄池星的内部。 脚踩手顶又腰撞,坚硬的黄池星内核之中,硬生生的被他开凿了一个房间大小的空间。 神识内观,安抚了一下身体空间内,早已蹦跶个不停的段灵儿,许诺出去后,就教会她医疗箱之内一应之物的用法,又拿出围棋,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玩法,让她分执黑白二色,自己和自己博弈。 孙九日继续运转体内无尽的灵力,维持着隐匿功法的运转,不敢稍有停滞。 身体的进化,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思维模式和莫名的推算推演能力,让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就是一个传说中的量子计算机。 盘腿坐在这空间之内,闭上眼睛,净空思想,开始从零整理所有的思想 第十九章 开创、小女孩、大女人 孙九日了解的,是在这宙宇之间,并没有像地球那样,形成了相对成熟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治理和外交等六大建筑体系。 或许是地球太小了,相比于整个宙宇,那里的人类,只算得上一个小小的蚂蚁窝。 思想豁然开朗。他心中哀叹,走了出来,方能真正的观感到,地球与浩瀚宙宇的关系,就如人类与蚂蚁的区别。 有时候,人类总在感叹蚂蚁群的管理有道。 但在此刻,孙九日考虑的是,如何拿着地球人的管理方法,来管理整个宙宇内的生灵。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只是一种病态的痴念。 但孙九日不这么想,视界和认知的差异,会造就层次和格局的不同。 此事,从思维意识等方面考量,他孙九日就是高纬度生物,拥有降维打击能力。 只是需要一个杠杆,而这个杠杆,上天已经给了他。 孙九日内观段灵儿,他笑了,小丫头蹲坐在体内空间中,一手支着下巴,眉头紧锁,棋盘上已有近百颗黑白棋子。 他没有去打扰段灵儿,而是睁开双眼,站起身,看着四周的墙壁。 “枪杠子里出政权!”他重复着华夏族伟大老人家的一句话,念念叨叨了好一会。 “自身强大,借助力量,一个好汉三个帮,一排篱笆三个桩。” “呵呵,大不了,就依然采用老人家的做法,农村包围城市呗!” 他想着,说着、笑着,呆着,痴着,又自嘲着。 他在四周的墙壁上刻画着,擦涂着,补充着。 “先强大自身吧,这些?”孙九日看着满是文字的四面墙壁,“只是理论基础,需要实践,长远的事情。” 他叹了一口气,右手轻挥,就要抹去墙上的文字,却突然犹豫了下,恶作剧般的笑了起来: “留着吧,说不定在哪天,这几面墙会出现在这宙宇的生灵面前。” 空间内,孙六日复又坐下,清空思想,规划着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强大己身。 己身不强,是为案板上的羔羊。 己身不强,何以走下去 己身不强,何以征服 己身不强,何以开启新篇章 他要开创自己的功法体系。 世间万物,皆有存在意义,是为识; 世间万物,皆有长幼与尊卑,是为序; 世间万物,皆有来处,是为奇; 世间万物,皆有归处,是为轮; 然,万物有灵,归于五辩六识七感。 五辨者,一辩自己,二辩他人,三辩万物,四辩天地,五辨未知 六识者,一识体,二识相,三识意,四识根,五识当下,六识未来 七感者,一感灵,二感韵,三感法,四感道、五感因、六感融,七感创始。 功法体系,名曰“启元”共分九级。 启元者,以归零而起﹐是为毁灭,是为创始。 一级灵智萌动,触感自生,是为灵聚期。 二级灵起智生,观己自察,是为灵动期。 三级灵溢慧凝,辨物识体,是为灵伐期。 四级魂起法存,相韵万物,是为魂生期。 五级魂聚法聚,追根问前,是为魂变期。 六级魂离法悟,因感天地,是为魂攻期。 七级神归道起,变因改果,是为化神期。 八级神融天地,辨识空无,是为真神期 九级神造初始,开宙创宇,是为启元者。 架构已成,孙九日心神归一,身体刹那间完成初步进化,身化虚无,已融入这方天地。 这宙宇之间,同时响起磨牙般的微声,如万蚁惶惶,似天地悲鸣,清晰而又朦胧。 不知跨越了几个空间的褶衣人,正万般自在的游荡在一片璀璨的星云之中,脖颈之上,忽有一口热气吹来,耳边喃喃声响起,似人非人: “算你走运!” 褶衣人静止在这星云之下,不敢动上分毫,不知多少万年来,未曾汗湿的身体上,内衣黏身,满脸汗出。 一只无边的玉色大手掠过,那璀璨瑰丽的星云肉眼可见的被抹去。眼前只余漆黑一片,似他的眼睛被挖去了一般。 不知是否是虚幻,眼前的星云又被一缕缕的展开,像什么呢,被卷开的席子或画卷,画卷更贴切些吧! “哼,假的,骗人的!”褶衣人心中的恐惧莫名的消散,或许是错觉吧,他心里想着,不由得大喝了一声。 “是嘛?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话音再来,褶衣人猛地一个转身,向后看去,右耳边一束热气再次吹来,啮鼠蚕音,啃食着他的魂魄: “呵呵,假的,假的...” 褶衣人挥动着手中的短杖,百法齐施,连带着两种步伐,跨星越河,不停的在不同的空间里穿梭。 然而,那微烫的热气和消沉的声音,似长在了他耳边一样,如影随形,一刻也不停地又吹又说。 自此,这宙宇之间,多了一个疯子,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间,总是见人就说着,“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孙九日自是不知这褶衣人最后的故事,他也懒得去探究一二。 当然,不管是谁,也不会去在意一个,埋在深深地下的无害小虫。 他自己评估了下,自己现在所处的阶段,也只不过是五级和六级之间。 而他挥手隐去星云之光,也只不过是道法中的《遮天盖地之术》,屏蔽了褶衣人周身的一片空间,让他迷失在自己的视觉里,欺骗了自己的心智。 而那空间追溯之力,并非他孙九日能神融天地,而是在褶衣人身上注入一丝因果之力,用佛家的《佛音大藏之法》,让他永远活在幻听之下,因果不除,幻音不消。 孙九日生生的逼疯了那褶衣人,心中并无愧疚,反而有点幸灾乐祸。 他身处黄池星的深处,还孩子般的伸了一下舌头。 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对万事万物的看法,已经起了根本性的改变。 在地球上的那种忍让,逃避和报复后的惊怕,早已散去。 留下的,则是不顾生死,迎难而上的狠厉和报复后的快感。 孙九日闪出黄池星,意念再起,包裹着整个星体,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关灵珊不在,单迎雪也没有回来,没有熟悉的人,本来也不多,他心中落寂,好事美事无人共享。 不知为何,他心中小有失落,砸了咂嘴,长叹了一口气,滑落在一个城池大门的二里地之外,不顾对方的抗议,放出了正在研究围棋,虐待自己的段灵儿,拉着她的小手,向城池处走去。 黄池星,内内外外,已被他了解。 生活在这里的生灵,也没有一个是可以让孙九日能够上心关注的,但他必须留下。 那无形的因果线,在这黄池星上,竟然存在了八条之多,除了关灵珊,单迎雪,段灵儿和褶衣人,另外四个人是谁呢? 孙九日看得到因,但推不出果;看得到果,但推不出因,处于两难境界。 算五级吗?算是,但依照他的分级之法,却又不算。 黄雾阵阵,不时飘过身边,全身洁白如雪的段灵儿已经变成了黄儿吧唧的野丫头。 她连蹦带跳,已是算不清抗议了多少次。 “哥哥啊,我的亲哥哥,你这是为什么嘛?”已经蔫了的段灵儿,看着自己脚上没了鼻子眼的小花鞋,右手捂住口鼻,哼唧着。 “等人!” 进化至300智商做底的孙九日,在因果中无法凭感觉或意识去分析辨别时,只能采用在地球上学来的推理之法。 他扭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吃不消的段灵儿,“妹妹,你想想看,我们在相遇的那个星体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你认识的人在?” “啊!你在为这个啊?”段灵儿狠狠的抬腿踢了一脚,惹起一阵黄雾,随着微风而散,飘落在身边人的腿上。 “应该没有了吧?!”她抬头看了一眼孙九日,见对方并没有在意自己的扬起的尘土,皱眉回了一句。 “哥哥,你这样带着我?”她心思如电,孙九日话一出口,已是猜到了不少,“如果是保护我的人,也不会出来的。” “我知道!”孙九日并没有反对,“我等的不是保护你的人,假如有的话。” “那你等谁?”嘴巴在小手中一撇,“追杀我的人?” “呵呵,也不是!” “哥哥啊,那你等谁,与你妹妹我无关的?”段灵儿侧头眯着眼睛,躲避这随风而来的一片黄雾,好奇夹着意外,看孙九日像看一个神经病,闷气随起,“那你还问我,是不是有认识的人在?” “等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他也不认识你,但他知道你。”此话绕口,孙九日说的却很连贯。 “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也不认识我,但他知道我?”段灵儿学了一遍,“什么意思?” “你不是有其他的能力嘛,被人盯上了。”孙九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忍不住也捂住了口鼻。 “那,那,哥哥啊,你既然知道,要么咱们逃,要么咱们去杀了他,抢了他。”段灵儿立时蹦了起来,顾不得再捂着口鼻,小手挥动,满脸急躁,“真搞不懂你,你这是拿我做诱饵?” “不是,是你哥哥我没本事,真的没有发现那人在哪里?”孙九日脸红了下,还是说了实话。 “那就逃啊,哥哥哎!本姑娘真是被你这傻哥哥,咔咔咔,害‘之’啦!”黄雾入口,段灵儿呛得满眼是泪。 “逃什么?咱不怕!” “额...哎,你家妹妹是个傻子,真搞不懂你啦,算了,这二十几年躲着,死就死了吧!”段灵儿灰心丧气,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不再挣扎,不再抗议,似是顺从了天意。 “你几岁到的那城池啊?”孙九日眉头一皱,心里抽抽。 “八岁!”不再愿意多动脑筋,失去了思维能力的段灵儿随口答道。 “那你,那你,不就有三十多岁了吗?”孙九日立时停下脚步,脸脖子红了起来,只觉得抓着的那只小手,如同烧红的烙铁。 “啊!”段灵儿忽然回神,呆呆的看了一眼孙九日,小脸立时红彤彤的,额头见汗,迅速化作一道道黄色的印痕。 “你你,放手,放手啊....”乱了心的哭声乍起,远处的城门似乎也清晰了很多。 “啊!”孙九日傻了,在地球上,适应了男女关系相对极为开放环境的他,此时,是真的傻了。 身边一直呵护有加的小姑娘,小朋友,一下子变成了大姑娘,大朋友,还背了她一路。 “对不起啊,真不知道...”他喃喃了一句。 “滚...” “好咧...”孙子一般的孙九日,毫不犹豫,迅速的向旁边挪了两步,心有余悸。 第二十章 爱情,橘色的猫 松开手的孙九日,躲在了一边,默不作声。 对于他这种见了女人,便退舍三分的“害羞”老男人,让他又拉又背一个女人,紧密无间的走上一段路,放在以前,那是万万也做不到的。 虽然,眼前的大女人,在这个时候,化作了一个小女孩的模样,但心里的感觉,却如厉雷横击,被劈的外焦里嫩。 “呜呜呜...”不知为何,被他撒开手的段灵儿,哭的更凶了,那委屈,犹如江河汹涌,双手抱肩,蹲在地上,哪顾得上什么风土灌口。 “你,你...”孙九日讷讷,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走了回来,也蹲了下来,用食指在地上画着圈圈,“要不,以后不背你了,咱们走慢...” 话到一半,却见段灵儿立时向旁边蹭了半步,背着风,“呜呜”声提高为“嗷嗷”声。 孙九日心里暗骂了一声,“女人啊,真是神奇的动物,太难伺候,怎么做都不对!” 黄雾弥漫,声势渐大,太阳也渐渐的隐匿成了一个黄色小点。 “要不,咱...”孙九日被一口黄土呛的说不出话来,不由得从身体空间的医疗箱内拿出口罩戴上,顿觉这天地也清爽了不少。 “啊!”段灵儿无意中的抬头,被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回过神,立时蹦起,一把扯过,学着孙九日的模样戴上, “嘻嘻,不错不错...呜啊...”她翻看了一眼立时捂着口鼻的对方,得意的嬉笑了下,又接着哭了起来,眼泪却是半滴也无。 “干嘛?”孙九日看着那伸过来的小手,禁不住退了半步。 “全拿来!” “噢!”孙九日很是乖乖宝,立时拿出一包,递了过去。 被三个口罩蒙住口鼻的段灵儿,深深的呼吸了下,觉得有些闷,摘下一个,扔给孙九日,却被黄风一卷,飘落地上,翻滚着不知了去向。 “你怎么这么笨?”段灵儿看着那不见影踪的口罩,抬腿踢了一脚,小小的鞋印拓在孙九日的裤腿上,甚是清晰。 “你不会躲啊!”翻着白眼,把口罩包递过来,塞到孙九日的手中,她埋怨了一句。 双手背后,一转身,向城门的方向独自走去。 孙九日看看手中的口罩包,再看看腿上的脚印,不由得喃喃的骂了一句:“老虎,真是老虎。” 他戴上口罩,再掏出一个墨镜戴上,错后两步,向前紧跟着对方。 “你,你是坏人。”走了好一会的段灵儿,见身后无声,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惧,向后看来,却又立时蹦了起来,小手狠狠的指着那墨镜:“拿来!还有什么好宝贝!” “没,没了,就这一个。”孙九日心肝儿发颤,立时反击,抬头看天。 “呜呜...” “好了,好了,给你,给你...”孙九日有些疯,有些不知所措,无法应付,迅速摘下墨镜。 他看着走在前面,不时扶一扶墨镜的段灵儿:“大吧,带上舒服吗?” “叫你管,我愿意...”段灵儿嘀咕着,“这些都是我的了,以后你不能用啊。” “额...”孙九日张了张嘴巴,这次是真的看天,四十五度的看天,真想老天爷开眼,劈了自己得了。 “你,你究竟是大人还是小孩?”过了好一会,他忍不住又问道。 “有区别吗!”段灵儿身子顿了一下,疾走两步,拉开距离。 “好吧!”孙九日看着对方的行为,生怕再招惹着对方。 “怎么...啦”低头专心走路的孙九日,差点撞在了段灵儿身上,抬头看去,却见城门已在眼前,门顶已断,整体看去,破破烂烂。 或许是因为大风的缘故,不但门口一个人没有,就连那通往城内的街道上,也是半个人影没有。 “哥,哥哥...”段灵儿说话有些哆嗦,左手却是习惯性的抓住了他的右手,右手抬起,指向了城门的上方,“猫?” “猫?”孙九日顺着小手的指向看去,城门之上,一块凸出的黄砖之上,一个稍稍有点肥壮的猫正在黄雾中舔着小爪,黄雾阵阵,却是绕体而过。 那是一只橘色的猫,黑色的细纹分布全身。 孙九日神魂乍起,向橘猫拢去。 刹那间,他面色一变,拉着段灵儿后退了几步,蹲下身,“上来!” “嗯!”段灵儿没有任何反对,后退两步,错身上背,紧紧的抱着孙九日的脖子,摘下墨镜,攥着手中,直勾勾的看着那只猫儿。 橘猫无声,换了一只爪子,继续舔着,对于孙九日二人,它似是没有看到一般。 “哥哥,这是只鬼猫?”声音低沉,犹如耳边絮语念念,心中火苗突起,让孙九日浑身战栗了一下。 “怎么了?别怕,咱们装着没看到,走进去就好!”段灵儿感到对方传来的身颤,以为孙九日心中有巨,轻声安抚了一句。 她是个冰雪聪明之人,从孙九日的日常行为上,推断出这孙九日必定是初出茅庐之辈,这宙宇间的很多事物,大多是没见过的。 “鬼猫?”爱情来的太过于突然,让孙九日迷惘了一下,却又在生死之间,选择了理性:“那是什么?鬼魂吗?” “差不多吧,已死但又活着的那种,人们不知道怎么对付。”话语软糯,似春风拂空,“一般情况下,它们也不会招惹咱们。走吧!” 孙九日思索了下,抬眼再看一眼那橘猫,心中暗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僵尸类的东西?但也不像啊,看着挺正常的。” “嗯!你也别看它了!”鼻音浓重,他应答了一句,像以前那样,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身后的段灵儿臀部,便不再迟疑,举步前行,浑身的神经却是紧绷,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能力,能否打得过这鬼猫。 段灵儿口罩下的银牙轻咬,斜看了一眼背着自己的孙九日,小脸粉红透白,不由得把头轻轻的放在了这有些宽厚的肩膀之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的侧脸。 “哥哥,你以前不是行者吧?!”段灵儿问的有些忐忑。 “行者?不是,怎么了?” “那你头发怎么这么短?” “呵呵,这样啊,老家的男人大多这样,清爽,也方便。” “噢!”不知为何,她听得此话,心中大定之时,却是一个激灵,“哥哥,那你喜欢那个单映雪吗?” “啊!”孙九日愣了一下,却是笑了,“怎么可能,没有爱情的婚姻,无异于自掘坟墓。” 他侧脸用余光看了一下段灵儿,“先喜欢上一个人,才能爱上一个人,真爱难觅。”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似感情专家一样,放宽了自己的嗓音,雄厚深邃,带着点点催眠之音。 “见一个喜欢一个,没有太多问题,这是自由,但见一个,爱一个,那就是滥情,就是渣男。” “不懂!”段灵儿在他的肩上摇了摇头,“哥哥,你们老家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孙九日停下脚步,他不知道从何说起,“有时间了,好好给你讲讲,那是一个多彩缤纷的世界,但...” “但什么?”段灵儿抬起头,追问了一句。 孙九日没有回话,沉默着再次抬步前行。 段灵儿则是愣了下,“哥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提了也好。” “嗯!知道的。” 城门下,无声的两人,迈步而入。 门洞内,风似乎大了不少。 街道两侧,一扇没有关好的木门或者是木窗,扯着烦人的“吱吱”声,不间断的来回叫着,让这孤寂的街道上,更显荒凉和压抑,一丝说不出的恐怖在蔓延。 一处屋檐下,一具骸骨席地而坐,歪着头颅,斜靠在墙角。 “哥哥,难道没人吗?” “不,有人,躲起来了。”孙九日眉头微皱,半空之上,他看得明明白白,这里虽称不上繁华,但也是人声鼎沸,而此刻此景,绝不是因为起风的原因造就。 “哥哥,那只鬼猫不见了。”段灵儿忍不住扭头向身后看去,那处凸起的一块黄砖上,橘猫不知何时已经走开。 “嗯!”孙九日一边回应着,一边扭头看了看城门口两边,一条紧挨着城墙的笔直小道,向远处延伸而去,同样,静寂无人。 “绝不是死城!”他再次在内心强调了下,略一思索,毫不犹豫的向右侧的小路拐去,那边,气机有些温润。 “哥哥,要不,你用神魂搜索一遍吧,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呀!” “搜过了。别怕,咱们是好人!”孙九日边说边走,在安慰段灵儿的同时,更在安慰自己,虽然,他身体的危险预知能力并没有发出预警的信号,但内心莫名的不安,越来越强。 “猫!”段灵儿抬手捂住戴着口罩的嘴巴,闷叫了一声。 “别说话!跟着它。”孙九日看着四五米外,凭空出现的橘色鬼猫,眼神一敛,跟了上去。 橘猫似是不知道身后有人一样,迈着猫步,甩着竖起的尾巴,向前缓缓走着,地上,虚浮的尘土上,一个脚印也没有出现。 半刻钟后,橘猫身子突然停下,扭头看了看两侧,尾巴轻甩,转身向一处关着木门的二层的木屋内走去,身子一闪,穿门而过。 停下身子的孙九日咬了咬后槽牙,看了看没有窗户,密封极为严实的二楼:“妹妹,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怕!” “那,要不,你在外面等...算了,走吧”孙九日心中一阵后悔,怎么能说出把段灵儿扔在外面的话。 “好!”段灵儿并未在意他的话,反而迅疾的答应了一声,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拐角,“咱们到那边看看。” “喵...” 身后声音响起,刚走过木门的孙九日,身子一颤,豁然停住脚步。 “哥~哥,走,走走...”发着颤音的段灵儿两脚扑腾了几下。 “不,不能走,咱,咱们要回去...”孙九日看着身前突然出现的两道因果线,哆嗦着转身,看着门口拐回来的橘猫。 橘猫看到他转身,尾巴尖转了一圈,回身再次穿过木门,进了屋内。 “哥~哥...”段灵儿带着些微的哭意,低声呼唤。 “没事,哥哥算过,咱能活百万年呢!” “啊!胡说...”恐惧加身的段灵儿立时嘴巴一撇,用手拍打了一下孙九日。 “灵儿,你说,我要是喜欢上了你了怎么办?” “呸,才不会呢,我身子这么小...”段灵儿立时直起了腰身,双手一推,差点从托着她的双手中掉了下来,却又立时抱住孙九日的脖子,身子向上窜了窜。 “那你身子长大了呢?”孙九日向上托了托有些下坠的孙灵儿,继续追问。 他屏住呼吸,嘴唇发抖,竭力的稳住心神。 “那,那,那也不行...” “为什么啊?”孙就是顿觉得眼前一黑,心碎如粉,全身的力气被抽去了一般。 “谁,谁,谁知道你爹妈喜不喜欢我...” 孙九日只觉得肩膀上被人狠狠的捶了两下,随即,温热的头皮蹭着他的脸颊,发丝飞扬,在他的眼前灵逸的飘动着。 “嘿嘿...”他傻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天空。 这天,怎么蓝的这么亮眼呢?! 第二十一章 黑猫、托付、功法 孙九日二人站在门外,定了定神,仔细的看了看。 门已多年未开,灰尘厚积,奇怪的是,这门并未出现老化的迹象,灰尘之下,依然如故如新。 随着轻微的摩擦声响起,灰尘同时掉落飘散,视线穿门过堂,延伸进一片黑暗之中。 目光凝聚,深处的黑暗之中,橘猫正向前走着,越过内堂的一根门槛,向内庭走去。 这房子,竟然是个没有明堂的。 孙九日迈步进屋,转身合上木门,黑暗聚集,两人似是消失在了此处。 跨过内堂门槛,站定身子,扭头看了看,橘猫的身影在一个楼梯的拐角处闪现,转了弯,已是不见。 “嗒嗒”声随着楼梯渐而向上响起,孙九日站在拐角处,看着自己踩出的脚印,咧嘴一笑: “灵儿,如果你在旁边,那一大一小的脚印,就看上去完美啦!” “呸,谁和你一起...”段灵儿探头看了一眼,额上粉红乍起,眼睛成缝,宛如月牙,“哥哥,我可以长大的啊!” “可以吗?” “嗯,找到我妈,就行了。” “噢!”孙九日满心欢喜,举步跨上一个台阶,却是停了下来,“你妈妈凶吗?” “嘿嘿...”小狐狸奸笑了起来,“快走吧,别跟丢了那鬼猫。” “嘿嘿,听你的...”傻笑声中,他一个箭步,二人已至二楼楼梯口。 “那边!” “嗯,看到了。” 三间房间,并排而立,门口外,是一过道。 最后一个房间门口,橘猫蹲坐在那里,看着门内。 “灵儿,要过去吗?” “听哥哥的...”段灵儿的视线越过孙九日的肩膀,看着那橘猫,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橘猫,在此处的城池中,就是为了等候孙九日。 “要不,还是过去吧,已经走到这了,到现在,它没有对我们不利,应该不会...” 门口,橘猫并没有躲开,站定身子,一动不动,任凭孙九日两人站在身边。 孙九日轻轻推门,房间足有三十几个平方,一扇镂空的木窗正对着外面,亮光透窗而入。 眉头一皱,在外面的小道上,他并没有看见这二楼的木窗。 室内,纤尘不染,一排低矮的木架之上,放着几十块黄玉板。 一个跪坐用的长型书案上,放着一盏油灯。 “喵~”声音突然自长桌之后响起。 孙九日不由得退了半步,脸上却是火辣辣的,无声息的又向前挪了挪。 他弯身侧头,透过书案下的空间看去,一只带着好奇目光的黑色小猫,正趴卧在一个圆形的软垫之上,小小的猫头抬起,正向门口看来。 “你是让我们进去吗?”孙九日看着小猫,忍不住问了一句。 橘猫无声,起身迈步进了房间,穿过书案,走到黑猫旁,伸出舌头,在黑色的猫头上舔了舔。 舌头穿过小猫头,毛发未起半点波动。 孙九日哀伤顿起,嘴巴咧了咧。 “哥哥,是他的孩子吧?!看上去,好可怜!”段灵儿语气忧伤,抓紧了孙九日肩上的衣服。 她想起了自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瞄~”橘猫一声怒叫,猫眼恫恐放大,眉心一缩,向门口的二人露出了四颗尖利的牙齿,似是极为不满二人的怜悯之情。 当它看到段灵儿的泪水时,不由得一愣,放松脸部的表情,卧躺了下来,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那小黑猫。 小黑猫伸出粉嫩的小舌,在橘猫的下巴上舔了舔,没有触感之下,忍不住再次叫了一声,放下猫头,小眼看大眼的瞧着橘猫。 “好吧!”段灵儿用手抹了一下双眼,喃喃声如泣。 孙九日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只是叹了一口气,似自言自语,“想那么多?!” 话音刚落,肩膀再挨一锤。 二人进了房间,孙九日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屈身放下段灵儿,转身摘下对方的口罩,投入身体空间内。 他看着那羞红的小脸和低头咬唇的羞色,笑了笑,便拉着她的小手,走到两只猫的身边,蹲了下来。 他看了一会,又看看段灵儿,“灵儿,你会养猫吗?” “养猫?”站着的段灵儿,拉了拉胸前的长发,“应该可以吧,我吃什么,它吃什么不就行了?” “切,它可是要吃肉的,你让它吃草,它肯定活不下去...” “喵~”橘猫忽然站起身子,对着孙九日轻轻叫了一声,圆圆的瞳孔,忽然变作竖着的一条线,分射出两道绿光,缓缓的向二人的眉心穿来。 “哥哥~” “别动!”孙几日立时扯了一下就要躲闪的段灵儿,“让它来!” 绿光浸入眉心,毫无感觉,二人的大脑中却是几十个图像显了出来。 绿光撤去,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些图片,全是猫吃的食物,小的似奇怪的鱼,大的似怪兽。 “猫,猫大哥,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孙九日愣了一会,面带苦涩,实在的如同乖宝宝:“这些,我们两个上哪去弄啊?” 说完,翻眼看了一下复又卧下的橘猫,“我们自己都顾不到自己了!” 猫眼一瞪,橘猫再次起身,走到低矮的木架旁,猫爪轻挥,几十片黄石板已是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了孙九日的身旁。 猫身一纵,站立在黄石板上,抬起猫爪,轻轻的拍了拍,又指了指地上的小黑猫,跳下后,在二人的惊诧中,三角猫嘴一缩,对着半开着的房门吹了一下,门豁然而关。 “额!明白了,是要托付给我们吗?” 孙九日见橘猫点头,又看了看段灵儿,“灵儿,那咱们就带上吧!” “嗯!”段灵儿答应着,在橘猫微眯的目光中,她慢慢的伸出小手,摸了摸躺着的小黑猫。 “喵~”小黑猫身子一僵,却又立时放松了下来,伸长脖子,让段灵儿轻轻的抚摸着。 “我能抱一抱吗?”段灵儿看着橘猫,见对方扭头看着门口,呆立不动,心中不由得的一痛,顾不得它想,双手一伸,抱小黑猫入怀。 橘猫跳上桌案,斜眼看了一下段灵儿怀中的小黑猫,再次扭头,眼神躲避了起来。 孙九日并未在意这些,他拿起一片石板,看了看,低呼了一声,“心法?” 看完后,随手便递给了段灵儿,再拿起一块看去,顷刻间,段灵儿的身边的黄石板便一层层的摞了起来。 “哥哥,你记得住吗?看这么快!” “记得住!”孙九日一边皱眉急看,一边回话。 二人不知道的是,当孙九日说出能‘记得住’的话时,站在他们身边的橘猫,却是瞳孔一缩,侧头再仔细的看了看孙九日,尾巴摆动的快了许多。 茶盏功夫,孙九日已是看完,他眨了眨眼睛,看着橘猫,正要问些什么,却见橘猫身形一展,飘于书案上空。 身子一抻,如人般站立了起来,四脚并用,前肢如人的双臂,后肢如人的双腿,一套套的拳法、身法演示了起来。 最后,一把虚拟的长剑,长棍和带着无数利刃的长鞭,在猫爪中挥动了起来。 刚看了几眼的孙九日,不由得站起身子,退后几步,跟着橘猫的身形,自练了起来,直至最后,他化虚为实,手持剑棍鞭,也跟着演练了一番。 停下来时,孙九日沉默无语,这些功法,在他看来,只是一般般罢了。 橘猫看到他的表情,猫眼微眯,三角嘴巴一咧,跳到黄石板上,再次拍了拍。 孙九日看到,心中大骂自己笨蛋,不由得偷看了一眼橘猫,尴尬的笑了笑。 橘猫演示的是术,黄石板上刻写的是法,术法,术法,择其一而不存,两者呼应方为道。 他忽然有些明悟,但还有一层窗户纸在隔离着他的思维,若隐若现。 此刻的孙九日毫不犹豫,舍弃什么脸面,静心深思,片刻后,身影忽展,术与法相融,再次在这室内练了起来。 空间瞬移,不知身在何处,但孙九日沉浸在心神之中,不能自拔。 万星呼应,微光入身,空间内,虚无化作波浪,时而静谧,时而滔天,时而汇聚如山,时而推波助澜。 身法悠悠,恰似闲庭信步,刹那间却又迅疾如箭,十指穿透层层空间,捕捉万千星体在手,如同玻璃球般抛洒自如。 功法运灵入眼,看透无尽虚无,万千形形色色的生物,尽在眼前,魂攻灵灭,万千未知生灵瞬时倒下,永不复生。 宙宇之间,自己以前能看到的不同光线光点,在此刻,显得如此清晰,光点再次放大,内部相互交织运行的颗颗微粒,竟能被他的意念轻松拿出,在滔天的爆炸声中,光点刹那间湮灭。 孙九日在此刻,洞察天地一切,悟了术法,明了因果,半只脚跨入道的门槛。 壁障已破,他正式跨进了自己设计的第六层功法体系——魂攻期,既魂离法悟,因感天地。 化虚为实的剑棍鞭在手,在孙九日演练之时,不知几多远之地,一处青色的星体上,一把长剑忽而出鞘,剑体如墨,从高坐一处山巅之人的身旁,无声的欢跳了几下,重新入鞘后,穿越层层空间壁垒,瞬间已到了孙九日的身边,一声清鸣,似要讨他欢心一般,上下翻飞,游走不断。 一根锈迹斑斑的长棍,则是在宙宇间的另一个方位,从一位脸上略带忧愁,正伏案疾书的高冠之人身侧,飞至其身前三丈之远,棍身弯曲,似做感谢之态,又似告别之势,屈体三下后,飞至半空,棍身上那锈迹,肉眼可见的自两端,向棍身之中除去,闪现万道霞光,静于通体赤红,刹那间,已是棍影消散,不知了去向。 赤红之棍在轻微的虚空破裂声中,站立于孙九日的面前,棍身反复的弯曲着,忽地一棍甩来,直直敲在长剑剑体之上,长剑一声哀鸣,立时闪于孙九日身后,不敢露面。 而那带着锋刃的长鞭,在无尽的黑暗之地,自一处深不知几许的洞体之下,掀起明灭不定的炫彩之光,挣脱层层玉链束缚,飞升之时,顺势勾走攀附在洞壁上的万千异形之体,刹那间已隐入黑暗之中,向无尽远处的光明之地遁来。 一声尖啸声响起,暗黑之地,亿万异形之体以身堵截,却也抵不过长鞭之利,生生被它击穿黑暗,不知去向。 第二十二章 猫攻,守护 孙九日看着眼前的红色长棍,又转身看看躲在身后的长剑,不知怎么办之际,却见长剑一闪,已是挂在了他的腰间,长棍嗡嗡声响起,向一处虚空中点去。 他眼前的虚空如玻璃般碎裂,巨浪推来,一丝金属互割的尖锐摩擦声响起,让他神魂似裂,头痛难忍。 凝神定睛看去,一根把手青绿,通体乳白,利刃满身的玉色长鞭,紧紧的缠绕在赤红的长棍之上,来回的旋转摩擦着。 棍体弯曲不如之前自如,似是被箍的紧紧,鞭体随着棍体的忽粗忽细而忽长忽短。 再看那长棍,两个棍头不时的点向长鞭手把之处,青绿手把惶惶,不敢硬碰。 棍鞭相斥不下,挂在孙九日腰间的长剑,此时却不停把一段剑体在剑鞘内进出着,剑刃嗡嗡,似是在看热闹一般,呐喊助威。 “乖乖个隆里东...”孙九日无语,三件兵器,就是三个小娃娃,这以后,可有的耍的了。 孙九日待在当场好一会,随着他360分智商的开动,立时明白了一切。 “好了,别玩了,行吗?”他轻轻的劝解了一句。 棍鞭之战立停,孙九日刚松了口气,却见这两件兵器身体一摆,斗的更是凶悍,似有冲破此处空间之势。 “你们走吧,不要你们了!”孙九日无奈之下,怒喝了一声,抬步作势要走。 长鞭飞舞,脱离棍体,刹那间已是围在了他的腰间,化作一根扁平的腰带,亮晶晶的缠绕了起来。 长棍随后,绕着孙九日转了几圈,见无处可放,在半空呆了一下,化作巴掌长短,小拇指粗细的小棍,旋转着钻入他的口袋,在里边跳动了几下,安静了下来。 孙九日傻愣愣的看了看身外的两件兵器,又伸手摸了摸口袋的小棍,嘴角抽抽,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极是难受。 木屋之内,空间波动,已经放下小黑猫的,正在惶惶不安的段灵儿,看到孙九日现身,立时大喜,双腿一曲,已是跳在了他的背上,双手紧抱脖颈,眼眶中晶莹之物欲滴。 “怎么了,怕哥哥走了...” “嗯!”段灵儿毫不掩饰自己的依恋之情,身体如童,思维却是真真的大龄剩女,何况,还是未曾恋爱过的花骨朵儿。 孙九日向橘猫躬身一礼,“谢过猫哥,这黑猫侄儿,我们带上了,但...” 橘猫未等他把话说完,化作一道橘色的流光,刹那间入了他的眉心,一只卡通猫似的图案闪了两闪,隐入皮肤之下,消失不见。 脑海中信息忽现,他张着嘴巴,惊愕的反复看了片刻,抱起晃晃荡荡走来,顺着小腿爬到他怀里的小黑猫,愣了好久。 信息字数不多,只有百十个字,却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孙九日全身紧绷,汗毛竖立。 此刻,他似是看到了佛家所说“大恐怖”的景象 “哥哥,要不,我下来吧!”段灵儿侧脸看着孙九日的表情,知道他是遇到了大烦恼或大意外,不忍心再黏着他,扰乱他的身心。 “不用,就背着吧,你又不胖!” “还是下来吧,我,我心疼你!”段灵儿脸色微红,双手一松,顺着后背滑下,走到孙九日的面前,伸手抱过小黑猫,在它的头上抚摸着: “哥哥...”她耳根发烫,不敢抬头去看孙九日,“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好!你来起。”孙九日岔开迟钝的思维,转移注意力,尽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要不,就叫小黑!”他咧嘴傻笑。 “多难听啊,才不要!”段灵儿翘起小嘴,忽而嬉笑,“要不,就叫‘喵儿’吧!” “喵儿?!”孙九日眉开眼笑,在段灵儿的长发上捋了一下,“好啊,喵儿,灵儿,灵儿喵儿!就叫喵儿吧!多好!” “切!”段灵儿抬腿欲踢,却是势起而不为,抬眼白了一下嘚瑟着的孙九日,转身向门口处走去。 “回来!”孙九日脸色突变,右手一抓,被灵力包裹着的段灵儿已到身前,左手同时挥动,金光如钟,倒扣在二人身上。 金钟之上梵文行行,闪烁不停;挎剑离鞘,化作一把三寸之长,在金钟内绕着二人不断地飞舞着。 段灵儿怀里的喵儿更是眼珠瞪大,紧盯着房门之处,全是炸毛,弓着身子,四脚露爪,钩挂在衣服上,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孙九日伸手抓过喵儿,放入身体空间,一拉段灵儿,让她紧贴着在自己身前,左手按住稚嫩的肩膀。 屋门被慢慢的推开,窗户之外,几个猫影窜过,映照在地板之上。 “灵儿,要不,你也进空间吧,里面安静一些。” “嗯!”段灵儿眼神内缩,在此刻,她不敢任性,立时应了一声。 门外,四脚离地,站着一只带着好奇,看着室内的花色黑黄相间的肥猫,肥猫无影。 “呵呵呵...”肥猫看着瞬间不知去向的段灵儿,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冷笑,声如人音,带着讥讽。 猫步轻轻,似踏在水面之上,波纹微扬,荡至金钟之上,金光微敛。 孙九日心头一紧,三寸小剑悠的对准肥猫,跃跃欲试。 肥猫平放着尾巴,微微晃动,缓步来到金钟前,看了看,嗅了嗅,抬起一只前爪,碰了碰金钟,金光明灭不定,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起,木屋一阵晃动,孙九日脸色煞白,体内灵力翻腾,神魂不稳。 “呵呵...”肥猫再次冷笑,“多少年了,再见这光头人的功法,真是怀念啊,不过,你太弱了!” 猫眼微斜,极为不屑。 书案之上,它蹲了下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前爪,眼睛却是瞪着孙九日。 “喵...” 门外猫叫声再起,一只纯白色的瘦猫再现,尾巴高竖,踏步而来,极为妖娆。 身后,两只长的一模一样的栗色大猫,高出白猫半个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眼珠子来回的转的,紧盯着房间内的各个角落。 白猫眉间一撮红色的毛发极为醒目,双眼碧绿,一团淡淡的蓝色火焰在瞳孔内燃烧。 蹲在书案上的肥猫,看了一眼,立时起身,跳了书案,尾巴耷拉着,俯身贴在了地板之上。 白猫似是没有看到肥猫般,带领着栗色双猫,赫然然从其身前走过,踏步上了书案。 肥猫前半个身子贴地,随着白猫的去向,调整着面对的方向,眼睛盯着地板,不敢抬头一看。 “小子,人类,那只杂猫呢?” 孙九日眼看身前的三寸小剑,自白猫声音响起,便自动入鞘,似是在发抖一般,心中哀叹,剑心不古。 再听得白猫如此问话,更是苦笑一声,“猫姐儿,你这话问的,好似我要告诉你一样。” 他学着刚才肥猫的模样,眼睛斜视对方,一脸不屑。 不同的是,他双手抱臂,一只腿斜伸,满不在乎之态跃然。 白猫无声,抬爪舔了舔。 孙九日骤惊,左手一扬,骈指向天,大喝一声,“御!” 刹那间,金钟之外,一道不起眼的微光明灭了一下,已飞身至金钟前的肥猫,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化作一道残影,摔滚在墙角,青烟袅袅,躺地抽搐个不停,三角嘴巴内,流出白色的泡沫。 白猫侧头,看了一眼金钟内有些兴奋的孙九日,又看了一眼倒在墙角,浑身焦黑,爬不起来的肥猫,眼神中的厌恶之色顿显。 “人类,小子,你好大的胆...” “猫八婆,真你大爷的废话!”孙九日截断了白猫的话,口吐莲花反击。 他不愿“人类”二字在这猫嘴里出现,听来,是显得那么弱小,那么揪心。 “要打就打,谁还怕你一只雌货,撒拉嘿吆你个喇叭个咚咚!”孙九日胡乱言语,指天画地。 白猫愣了一会,她听不懂孙九日在说什么,但看那表情,也知不是什么好话。 “啪!”她如人体般站起,瞳孔收缩竖立,蓝色火焰在瞳体内凝聚如线,前肢如人手般轻拍一声。 金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嘎嘎吱吱”中,金光倒射,肉眼可见的急速缩小,钟体上的梵文,似有裂开之险。 孙九日大惊,在同一个空间维度内,压力需要压力抗,他怒吼一声: “巨灵!” 金符凭空而生,化作流光,贴向胸前,浸入体内,身体刹那一顿,似木石一般,失去了生机。 刹那间,孙九日身子动了。 这一动,犹如充了高压的气球,周身变高变粗,圆滚滚的在钟体急速膨胀,撑开钟体,向外顶去。 运动服和鞋子,化作蝴蝶,片片飘落。 他灵气加身,一片朦胧,遮住那害羞的各处,一把抓住被他忽略了的三件兵器,放入身体空间,接着又是一声怒吼。 在此刻,孙九日以防守为基,佛门巨灵护体,进攻为本。 咒语忽现,这方天地之间,一股万物发悸的韵道,似惊蛰萌动,蚕语沙沙,迭荡而来。 吼声再起,“天地伟力,荡妖除魔!” 孙九日滚圆的身子中,伸出一条莲藕般的手臂,圆圆润润,五指如锤,凭空一握,如小山般,向金钟之体砸去。 被他身体撑开的金钟,在这破开虚空的一捶之下,如被砸出了一个小坑,向外凸出一个圆球,立时顶破钟体外的压力之障。 白猫眼睛一眯,身子退了两步,一声尖叫,“喵~呜~” 白色身子一展,前肢一抻,一根一尺之长的尖爪,似冷寒兵锋,刺进了钟体上凸出的圆球之内,隔着钟体,扎入孙九日的拳头之上。 金钟狰鸣,孙九日忍痛大喝,咬牙稳住,巨灵之体颤抖了下,硬生生的顶住那勾魂的利爪。 相持之下,白猫三角嘴巴斜起,露出一根尖齿,带着无尽的嘲弄,一动不动,利爪如弯月,渐渐的勾进了孙九日的拳头之内。 拳破,血出,似明水,如蛋清。 金钟遇之,轰然巨响,金光大作,立时厚实了几分。 几百梵文晃了几晃,脱离钟体,似缓实快,如闪电般,向那白猫蜂拥扑去。 白猫面目狰狞,再次怒吼一声,猫身如弓,收回利爪,舍弃了孙九日,四肢挥动,一边后退,一边向那一群疯了般的梵文挥击而去。 身后,两只一模一样的栗色双猫,身形一展,化作闪电,似一面巨大肉盾,守护在白猫的两侧。 “喵呜”声阵阵,双猫眼神之中的恐惧在滋长,上蹿下跳之下,依然抵挡不住金色梵文的侵袭,身子渐渐被逼开。 梵文有灵,逼退栗色双猫,继续扑向白猫。 顷刻间,白猫周身已被梵文贴身,进入毛发之下。 白猫长啸一声,猫体忽变,虚化间,站立如人,化作一个长发猫耳,异常美丽妖艳的女子,猫眼绿光飘溢,红唇浅笑,宫裙飞扬,手腕之上,两个银铃叮当。 猫女盘膝坐下,双手合十,向上缓缓抻出,喃喃声咋起,如歌如诉。 十指如葱白,交替缠绕间,犹如白色火焰升腾,奕奕升起。 看白猫后退,并未放松心神的孙九日,在此刻,看到白猫的动作,却是痴了一般,傻傻的一动不动 第二十三章 老猫,人心 孙九日呆住。 他看到了地球上,那名字叫做《火》的舞蹈,而这白裙猫女在此时的身姿,比那天下知名的舞蹈人,更加灵动飘逸,这是真正的仙舞啊! “儿啊,这样的女人,你妈我可是招惹不起,咱还是娶个实在的!” 孙九日想起了某个春节过除夕日,熬年时老娘的话。 那半头白发,看着电视,磕着瓜子。 对他的赞美之言,不屑的抗议着。 此刻,孙九日心里一痛。 猫女手指继续舞动,只刹那间,似拨动了无尽的虚无,一点星光在孙九日的眼眸中渐渐放大。 白裙咧咧,长发激扬,两条细细的玉腿,似露似掩。 孙九日内心的羞耻心忽起,他中断了自己呆滞的思维。 神魂凝聚,穿过层层空间褶皱,向那星点处看去。 一个高大至无尽的身影,跨步站在一个满是绿色的星体上,向此处穿越而来,遇到前方阻碍,挥手间,那碍事的星体及陨石等物,便如泡沫般,化作虚无。 孙九日骇然,好奇,不安,惊惧。 那是一个苍老的大猫,几根猫胡子已经发白,一只耳朵上缺了一个口子,似是被剪去了一块。 身穿有些破烂的战衣,腰挎一把烂了如勾月的刀鞘,看上去,那刀必定也如勾月,厚重而锋利。 他左肩上的犄角处,蹲着一个神兽,六脚四翅,无耳无目无口无鼻;右肩犄角上,则蹲着一个白头牛身蛇尾,只有一只眼睛的神兽。 被孙九日装入大脑的几本百科全书,在此时发挥了超常的作用。 《山海经》的众多神兽,从大脑中化作虚拟立体图,和这两个神兽自动的比对了起来。 只一瞬间,他浑身哆嗦了一下,不由得嘀咕了一声: “这是传说中的‘帝江’和‘蜚’啊,怎么会蹲在这老猫的战甲之上?” 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也容不得什么百思,这老猫,绝不是来给他相亲的,命还是最重要。 进化中的大脑担起了责任,竭力的演化着风险与机会。 “应对策略,应对策略,战术,战术...” 孙九日喃喃,着急之下,意念向滚圆的身子空间内看去,身子一僵。 小号绣花针般的一根棍子,被他夹出空间,棍子无声,冷冰冰的。 “你说说你,蔫了,傻了,怕了?”孙九日撇着嘴,讽刺嘲笑,冷言冷语随心而发。 他又看了看体内的那条亮晶晶,小如铁线虫一样的长鞭,嗨!称不上亮晶晶吧!只能算有点亮,还看得见。 意念入体,“你呢,躲在本大爷腰里,还挺低调的嘛,暗淡无光的,有什么用,你们?” 一声长叹,除了这三个废废之物,他再无可用之物。 再看一眼已经有花生米大的星点,眼看,这星体就要跨越无尽,到达这里。 “你们两个,看着牛掰,还不如这三寸小剑,人家至少还抛头露面一次,虽然也是躲了起来,但毕竟...” 他话音未落,那绣花针却是从他手指中窜出,凌空竖立在他的眼前。 棍身旋转如轮,眨眼间已是化作两米长棍,静立在钟体之内。 孙九日张大嘴巴,“你大爷的,这不是猴子的兵器吗?” 他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下,棍身之上没有半个毛字。 “变大了又怎么样,谁怕你似的?”孙九日心中来气,“显摆什么嘛,我也会变大,难道你变大了就能打跑那老猫?” 他忍不住喃喃的自言自语,缩了缩头,翻了翻眼皮,一脸的无奈和讥讽。 棍子瞬间消失,却又忽而出现。 孙九日一愣之下,映入他瞳孔的,却是渐渐虚化出来的三个大字。 “你等着!” 思维意识跟不上形势,他看着棍子划破虚空,以划痕做字的长棍,惊问了一句: “你你你?还会写字?” 棍子无声,也没有在他面前消失,而是慢慢的调转棍头,似是长着眼睛般,对着那已经有了乒乓球大小的星点。 孙九日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三件兵器的来历和情况。 就是那橘猫,传给他的,也是别人的功法,其它的事,怕是橘猫也不不知道吧。 但他心里,还是极为的渴盼这棍子,能够帮他渡过这一劫。 “你自己小心点,别勉强,不行,就逃走算了!” 孙九日看着棍子,心里甚是不忍,他无意间的话,激起了对方的斗志。 战胜了则罢,战不胜呢,这棍子毕竟是有灵性的,也算是一条命啊。 棍子听得孙九日的话,慢慢的转过棍头,似是愣住了般,看了他一会,点了点头。 体内空间的长鞭,更是停止了扭动,静静的漂浮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再看那带鞘的长剑,肃然而立,一种道不出,说不明的浩然之气,弥漫在他体内空间,化作星星点点,飘散至他的体内。 猫女终于停止了舞动,站起身,抬头看着那越来越大的星光,脸上表情越发的冷凝,看不出她究竟是何心思。 孙九日到了现在,也不再着急,对于他来说,就是逃,怕是也逃不掉的。 他虽能感触天地,但要做到老猫驾驭星体奔来的模样,怕是有心无力。 只能等。 他不明白的是,这猫女,明显是没有用尽手段。 但为什么? 孙九日再次看向星体上的老猫。 借助不知名的恒星之光,被驾驭而来的星体,在此刻看去,足有拳头大小,似帝王绿的玉石一般,绿光灼灼,悬挂在静寂的无尽宇宙暗黑之中,不再移动。 老猫跨步而来,随着“啵”的一声闷响,已站至这房间之内。 “姬女,何事?” 老猫声音冰冷,眼睛看天,与猫女似不是一路人般,不,明显不是一路猫。 孙九日心中一动,双眉一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身体忽然变回原体,顺手穿上衣服鞋子,却又忍不住心中哀叹: “这样下去,真的要没有衣服穿了。” “哼,良叔,你自己看。” 猫女说着,浑身一抖,浸入她体内的几百个梵文凭空而出。 孙九日一愣,立时脸色一变,紧张之下,他竟忘了此事,意念再起,连同那梵文一起,就要收回那金钟。 老猫右手一摆,他的动作似是被隔离了一般,梵文和罩着他的金钟,均是毫无动静。 “就这?”老猫不曾看猫女半眼,反问了一句,惜字如金,眼睛却是一眯,扫了一下孙九日和竖立着的长棍,又盯看着那些梵文,片刻后,淡然而语: “杀了就是,何须唤本尊来此!” “是吗?杀了容易,但有些事,还是要猫叔说明白些?”姬女撇着小嘴,眼中同样没有这老猫。 老猫无声,迈步向前,抬手轻触一个梵文字体,闭目感受,片刻,它睁眼一笑: “不是同一人!走了!” “慢着!”姬女疾呼,右手一摆,已是禁锢了这方空间。 “猫叔留步!”姬女声音淡淡,抬步走了过来,似仙女凌空,踏步作舞,“这屋子,这方天地,猫叔你,不觉得熟悉吗?” “不熟,没见过,更没来过!”老猫愣了一下,向四周看了看,眼神微不可查的一缩。 “是吗?呵呵呵...”姬女笑的前仰后伏,如柳枝扶风,却异常的冰冷: “要不,让侄女我,拜请猫帝前来一观,如何?” “哼,随你!告辞!”老猫冷笑,身子一晃,便欲冲破这禁锢之地,向外逸去。 “尊者,请留步!”双猫同叫一声,身子一弓,向老猫抓去。 “放肆!”老猫轻斥,双目一瞪,两道炫光闪过,双猫已是反向而回,狠狠的砸在了这房间的墙壁之上,但还是拦住了欲走的老猫。 木墙“砰砰”,却是未动分毫。 “猫叔!”姬女拉长声音,并未理睬摔在墙角不起的双猫,缓步走到木墙前,踢了一脚还未起身的肥猫。 肥猫一声尖叫,又被踢到了另一处墙角之下。 姬女伸手在墙壁上触摸了一下,抬手敲了敲,又抬脚踩了踩: “这宙宇之间,能用无上珍贵的玄灵木做墙,做地板的,做房子的,除了猫叔你以前的主人,还能有谁会这么奢靡呢?” “唉!”猫叔叹了一口气,走了回来,看着金钟内的孙九日,如同古时之人,双手抱拳,: “小哥儿,老猫这里有礼了!” “良叔不必多礼!知您有所问!”孙九日笑容满面,同样抱拳拜了一礼:“小子但知必讲,请问!” “多谢!”老猫楞楞的看着孙九日,强颜一笑,但看的出来,他内心深处,还是极为欢喜:“好久没有和你们人类这样客客气气,似朋友般聊过天了!” “是吗?良叔,你果然还是不死心,崇拜人类,想把人类的做法引进咱猫族。”姬女说着,满脸的不屑和仇恨:“人与猫不共戴天!” 她咬牙切齿,极美的脸色在此刻变得狰狞。 “人类伤害过你?”孙九日忍不住好奇,侧脸挑眉。 “何止不共戴天!” “姬女,人有好坏,猫族也一样,不要一棍子打死一群人。”孙九日面带哀伤,心中却是骂声一片: “如有伤害,在悲伤的同时,还是要向前看的,万万不能把自己陷入痛苦之中,不能自拔。”孙九日看着姬女的脸色,随时做好应变: “那样子,只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伤害的,就不仅仅是原先被伤害的人了,还有你自己及现有亲朋好友。” 孙九日说的惭愧之极,似是满腹的委屈。 老猫却是听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 “良叔,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姬女看到老猫的神情,不禁大怒: “被人类几句话就蒙蔽了心智,你怎可配做猫族尊者,我看啊,其他八位尊者知道了你还是这样,怕是要丢脸到鼠族家了。” “对不起,良叔,是我多嘴了,害你...”孙九日眉头一挑,立时躬身一礼,抱拳低头,歉意满满,耳朵却是竖的如天线一般。 第二十四章 那一棍的风情,女人 “呵呵,无妨,我吕良做事,还轮不到一个帝妃呼来唤去,指三道四。”老猫冷笑,却是对孙九日展颜一笑: “小哥儿,良叔有三问,如果你不是这...哼,这猫所寻之人,今日,良叔就保你平安,空了,还要请你喝杯水酒。” “多谢良叔,问题吗,小子以神魂发誓,必定有一说一,但...”孙九日斜看了一眼姬女,“如果小子不是这帝妃所寻之人,她仍要寻小子的不是,但请良叔莫要为小子费心,免得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 孙九日说着,略一停顿,低头接着轻声说道:“小子毕竟是人嘛!能以死化去帝妃的怨恨,善莫大焉!小子愿意!” “你,人类,你少在这里...”姬女大怒,迈步上前,举手便拍。 “好了!”老猫还未等姬女说完,立时举手一摆: “待我问完吧,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怪不得你不得猫帝欢心,我看你啊,还是回去好好跟着猫后学学,哪怕只有半分,你也不会这样...” “你,你,你...”姬女脸色抽抽,差点背过气去:“吕良,你个老不死的烂耳朵野猫,本妃和你拼...” “良叔快走...”孙九日一声厉喝,向看着自己的老猫叫道,眼中的焦急清晰可见。 “好了!”老猫还未等姬女说完,立时举手一摆: “待我问完吧,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怪不得你不得猫帝欢心,我看你啊,还是回去好好跟着猫后学学,哪怕只有半分,你也不会这样...” “你,你,你...”姬女脸色抽抽,差点背过气去:“吕良,你个老不死的烂耳朵野猫,本妃和你拼...” “良叔快走...”孙九日一声厉喝,向看着自己的老猫叫道,眼中的焦急清晰可见。 “难道你这烂猫,还敢与本妃动手?” 姬女莲步轻送,举手便扇,气机荡来,老猫脸上顿起层层褶皱。 “啪!”声脆入耳,姬女急退,右手捂脸,眼中的恐惧顿起。 “向尊者动手,除了猫帝,你这妃子,怕是要自寻烦恼!”老猫说的淡淡,这室内的气氛却是压抑到了极点: “如果你不是先前叫了一声良叔,此刻,你已经化作一缕残魂,归去猫星。” “好好好!好你个吕良,咱们走着瞧...”姬女眼中带泪,似是从未受过这样的憋屈,转身待走之际,却是斜看了一眼金钟之内的孙九日。 “碰不得你,难道还杀不得这卑劣的人类?”姬女说话间,身子一闪,双手已是按在了这金钟之上。 老猫莫名淡笑,一动未动。 无风无浪,金钟消散,双手如玉,以按化刺,直插孙九日的胸部。 孙九日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挑衅之意,右手手掌忽开,一道金光迸射而出,闪击姬女那高耸的胸部。 “放肆!”姬女怒,左掌化刺为爪,生生抓向那霹雳金光,右手如匕,继续向前刺去。 “嘿嘿!”孙九日闪退,闷笑中带着得意之色,右手轻抓,棍已入手。 “呔~”一字出口,空间破碎,化作一条拳头粗的黑洞,涤荡万千阻碍,直奔姬女全身。 棍随声走,在这音波迭荡出的空间黑洞内,超越一切,瞬时已点在姬女的小腹之上。 “嗯~”白裙后退,吃痛声闷起;音波再至,衣裙化蝶。 姬女泪眼,身在半空,衣裙全失,惶急之下,长棍再来,棍头自长,却是挑向她的下巴之处。 一只若有若无的洁白猫体,自姬女体内闪出,向后逃去。 “不可!”老猫身动,五指如扣,抓向那已经顶住姬女下巴的长棍,但为时已晚。 长棍触体,已无任何衣物的玉体自下巴处开裂,蔓延至全身,就像一只被打碎的玉色玻璃,随之化作尘埃,在音波的涤荡之下,消散于无形。 “唉~” 老猫长叹,肃然而立,看着左腿屈立,右腿蹬地,整个身子探前,右手持棍,略向上扬起的孙九日,眼神变了几变,却是对着那长棍一拜: “人体已毁,神魂残留,棍哥,就饶了她这一遭吧!” 哀叹声中,他接着伸手一招,便收去了那惊惶不安的姬女神魂之体,不知放在了何处。 长棍无声,孙九日却有些疯了:“良叔,是我的错,收手不及,与这棍子有什么关系?” 他面带疑惑,脸上惭愧之色浓重,立身收棍,竖立在身侧,眼睛却是扫了一下两处墙角之地的三只猫儿。 双猫已是炸了毛,紧贴在墙角,恨不得把整个身子压入墙体之内,四腿抖的停不下来。 而那肥猫,则是继续躺着,不知是清醒还是装死,但那身子轻微的颤抖,却是无法掩藏。 “你?”老猫疑惑,他定定的看着孙九日,顷刻后,似有所悟,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良叔!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孙九日站立不动,面带愧色,白猫危机暂除,可这老猫?他不敢妄动。 暗黑丛林法则,那可不是拿来玩的,有些人,亲近不得。 “我,呵呵,倒是无妨,只是,小哥儿你,可就...”老猫轻叹,上前一步,手握刀柄。 孙九日心中一惊,握棍之手一紧,却是也上前半步,迎了上去,笑意淡淡: “还请良叔指点一二!这无妄之灾...” “哈哈哈...”老猫仰天大笑,打断孙九日的话,不知何时,他手中刀已出鞘。 刀鞘凄凉,刀身更是凄惨。 晦暗无光,断了一大半,残存的刀体上,布满了破碎般的花纹,有些地方,已有锈迹浸出。 刀出无声,划破这方天地,一闪后复又归鞘。 “良叔?”孙九日根本反应不及,见到的,只是刀出刀回,他暗暗的咽了一口唾沫,还好,还能咽的下去,喉咙未断。 “虽不知小哥儿姓名?但也有缘,以后再遇,必定畅饮几杯。”老猫并未理睬孙九日的疑惑,笑说着,抬头看了看这屋子,“此间事了,我也该回去了,就此别过吧!”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孙九日忽觉手中一松,再看时,棍已不见,却听得一声怒喝声传来: “棍兄,不可啊...”这是老猫的声音。 孙九日愣神,听的不知所谓,手中握棍之感如实,耳边哀叹声再来,“你这是何苦?” 他神魂聚目,穿透空间,向深处看去,却见那老猫蹲坐在半空,他驾驭的那颗拳头大的绿色星体,已是粉碎,化作无数大大小小的残体,向四周迸射而去。 更有部分残体,拖着白烟,向他孙九日所在的黄池星滚滚飞来。 孙九日立马跳了起来,惶惶然间,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你大爷的,什么情况?” 经常看某央视九套的他,立时作势要逃,顷刻间,却又停了下来,抬头再看。 暗黑的空间深处,老猫已是无奈的召回了所有的碎块,捧在手里,嘴里念叨着,跨步前行,眨眼间,已是穿越无数空间壁障,不知去了何处。 孙九日看着那了无踪影的空间,忍不住心中长叹:“唉,还是年轻啊!,遇事不稳,必为所害。切记切记。” “是你干的?”他看着长棍,长棍有些温热。 棍头连点。 “唉,你也不说一声,就干!”孙九日有些埋怨,有些怅然,连连摇头:“可惜了,那一棍的风情,敲碎了个星球。” 屋内,血腥味渐起,他转身看去。 不多时,孙九日寒着脸出了房门,下了楼梯,一手提着肥猫,一手抓着双猫。 三只猫喉咙已断。 城墙边,挥手抬土成坑,扔猫入内,放土填好压实。 猫去魂不存。 他想着那毫无感觉的一刀,应该是一刀吧,眼神微眯。 如果那三只猫是自己... 靠在这城墙上,孙九日看着二层小屋,密封如常,窗户不见。 他想起可姬女的话,眼神缩了缩。 “玄灵木?整个房间?” 意念起,他站在半空,仔细的观察这栋房子。 房子的两边是普普通通的住宅,也是没有半个毛人在住,就是这整个住宅区,似乎也没有几个人。 黄风呼啸,从房顶上辨析,他看不出这屋子和周边那些有什么不同。 落身而下,孙九日走到左侧邻房门口。 门上铁锁赫赫,似是不欢迎来人。 孙九日却是啧啧称奇,差点蹦了起来。 这铁锁,他见过。 不但见过,还极为熟悉,在他少小之时,农村人常用的铜锁。 举步上前,掀起看了看,眉头一皱,那铜芯竟被什么人按成了一坨。钥匙孔化作一条几乎看不出的细缝。 孙九日眉头一皱,轻轻的按向木门, 木门触感冰凉,再无它感。 试着用力再按,依然,再用力,依旧,上灵力... 不一刻,孙九日便和这门较上了劲,拳砸脚踹,似个傻子般。 气喘吁吁之下,孙九日放弃了,他退后几步,狠狠的向地上吐了一口。 这里,哪有什么环保可言,城管也没有,毛人也没有。 他闪身再上半空,绕着这片房屋区域转了一圈又一圈。 身子一拧,已到了城门口,他站在一个穿着灰色衣裙的女人身后。 女人,二十几岁,长发及腰,身上满是黄色灰尘,脸上蒙着一块粗糙的锦布,不知为何,那隐约的双眼,似是带着些许魅惑。 右耳之上,戴着一个说不出什么样色的圆珠,左耳上却是空空。 光着双脚,脚背上虽是黄尘满满,但也掩不住那洁白,抬起的脚后跟上,皮肤化作角质,黄而厚。 双手手背嫩白,手指上的茧子个个凸起。 “难道遇到了落难的公主,皇后,贵妃?”孙九日嘴角抽了抽,他已经遇到了一个小公主,再遇到一个妃子,现在? “咦,怎么不见了?”女人喃喃,把半个身子小心翼翼的探出城门,又探寻了一遍。 “啊~~”尖叫声响起,瞬间又戛然而止。 女人蹲在地上,双脚缩在衣裙之下,双手抱头,浑身战栗,侧身紧贴城墙,强忍着自己的惊惧。 孙九日很有耐心,站着这女人的面前,稳如游戏宕机。 好一会不见响动的女人,轻挪着身子,向城门外蹭去。 “唉~”一声长叹,女人顿时静止,她侧眼看去,那穿着奇怪鞋子的双脚不但没有追来,反而向城内走去。 她愣了下,扶墙慢慢站起,吞了吞喉咙,“小,小男人?” 假做要走的孙九日,听得此话,顿觉自己的策略大大滴不好,晦气堵心,只欲呕吐。 磨蹭着向前的脚步,换做兔子步,蹦达着向木屋门口处逃去,疾快如风。 第二十五章 赌,杀心 “你,你别..”女人傻眼,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对方,可人已不见,女人愣了下,豁然松开伸着的胳膊,抹了抹眼眶内的泪水,压制住抽泣声,微微的佝偻着身子,似是放弃了希望般,向城门外走去。 十几步外,女人赫然转身,直起佝偻的身子,进了城门,身子一拐,向小道中走去,右手之中,攥着一颗硕大的狼牙,牙尖已是刺入掌肉之中,猩红渐现。 脚印一串,至木门门前停下,女人犹豫了下,没有敲门,没有推门,摘下脸上锦布,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二楼房内,孙九日皱眉,眼光穿过木墙,看着满脸疲惫和凄色的女人,嘴巴砸了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人长得极美,脸上虽灰泥半掩,仍遮不住那祸国殃民的美色,让人神魂一荡。 这也是个极爱美的女子,只不过是为一些事,隐藏了自己,只是,隐藏的有些过于简单。 因果线在此刻勾连而上,无声无息,与此女缠绕在一起。 孙九日抓了抓了头皮,在房内转着圈子,懊恼了起来。 前一刻,他的因果线刚与那喵儿,随后的老猫连接在一起,现在?他再次看了看门口的女人,“她又占了一根,那另一根呢?” 孙九日盘腿坐在书案之后,看着光亮的书案表面,暗纹淡淡。 在此刻,莫名的想吃点东西,他想起了那嘎嘣脆的花生米,那酥香嫩脆的兰花豆。 眼睛几眨,接着一眯,侧头看去。 孙九日改坐为蹲,探着身,伸长脖子,眼睛几乎是贴在了桌面之上。 他忽而站起,右手一挥,就欲将这桌子纳入体内空间。 “你大爷!”莲花出口。 孙九日差点把自己扔了出去,这桌子如同焊死在这房间内一样,不能动其分毫。 “嗯?”他抬头看去,城门外,七八人手持刀叉棍棒,面带焦色,匆匆向这边赶来。 门口,黄风如雾,女人依然跪着,毫无所知。 几人进了城门,探头探脑的看了看,瞧见这边跪着的女人时,立时大呼小叫了起来。 他们相互推搡着,却是止步不前,似是惧怕着什么。 孙九日心有所思,他们如此模样,惧怕的不是这女人,更不是他,而是这处区域。 门前的女人,自是听到了远处的声音,扭头看去,却是脸色大变,想要站起身,犹豫了几下后,把身子挺的更直了些,玉牙紧咬下唇。 她在赌,赌一个机会。 孙九日暗叹,退后几步,侧头再次看了看书案表面,脸上表情放松不少。 思索了下,走过去,坐在书案之后,盯看着楼下门口的女人。 门外的女人,惶然之下,却是无可奈何。 背后是黄土夯实的城墙,对她来说,并不高,右边,是死胡同,左侧,则是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索命人。 她能逃得掉,甚至能不费吹灰之力,杀了那些人。 但她不能,不能逃,不能杀,她还有牵挂,超越她生命的牵挂在此星。 唯一的生路,可能的生路,就在眼前这门后,她既然赌了,就必须赌下去。 猛然间,跪着的她,舍弃哀伤,用衣袖擦拭去脸上的灰泥,露出玉白微干的肤色,仔细的整理了下散乱的鬓发,抽泣了下,试着把笑容聚在脸上,看着房门,站起身来,就要推门而入。 不知为何,孙九日看到这女子的行为,心中说不出的苦闷。 女人推门的双手停了下来,孙九日眉头一皱,不得其解。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更是讷讷无语,怜悯之心化作疼痛。 本来,他是实在人,实在人,则容易被感情羁绊。 女人复又蹲在地上,用右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压抑着哭声,呜呜的闷吼着。 时间不等人,女人哀嚎了几声,抻开手掌,看了看手中的狼牙,洁白如雪,隐含几丝血线。 神情一凝,甩手过肩,向身后扔去。 孙九日看到那狼牙之时,瞳孔急缩,脸色大变,身子一晃,已是闪出了房间。 女人身后,孙九日无声无息的接住那即将落地的狼牙,顾不得笑容复又在脸,已经推门而入的女人,仔细的审看着。 女人进了房门之内,转身关门时,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孙九日,更是看到了孙九日满脸震惊的表情。 两根手指间,犬牙在慢慢的转动着,这小男人,脸上表情变幻,带着震惊和不安,看得却是异常专注。 女人在刹那间慌乱成的了茫然,以色诱人的想法在此刻破碎成空,魂魄似被抽走了一般,全身无力欲坠。 她呆呆的看着那狼牙,身子一软,倒地不醒。 孙九日抱起女人,疾步上楼,平放于地,运灵入体。 悠悠间,女人醒来,痴呆呆的看着屋顶,片刻后,忽地坐起,看了看自己的衣裙,愣神之下,又看了一眼坐在书案后发呆的孙九日,顺势跪坐在地,拜了一拜: “奴...狼英兰拜见小公子!谢...” “不敢,起来...”孙九日悚然而醒,搀扶起已经拜下的狼英兰:“你?” 他开口欲问,却是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喃喃的念着:“狼英兰,狼英兰?” 狼英兰感受到对方手中的温暖,浑身一颤,脸颊生霞,又听到对方不停的念叨自己的芳名,更是刹那间揪心如扯,脸上瞬时化作苍白一片。 “公,公子...公子可是有什么要问的吗?”聪慧敏锐,冰心如兰,话音中带着疑惑和不安。 “坐下说吧!”孙九日挥手间,把书案后的蒲团挪在书案之前,自己走回去,盘坐在空空的书案之后。 他双眉拧在一起,化不开的忧郁让这室内极为压抑。 “你,你可认识一个叫狐鬼手的?”孙九日想了想,还是直入主题,看着已经小心翼翼坐下的狼英兰。 “不认识,没听过。”她皱眉应答,心思如电。 “噢!”孙九日食指敲了敲桌面,“那,那认识狼天一吗?” “狼天一?”郎英兰惊呼了一声,跪坐着的身子向后缩了缩,低下眼帘,屏住呼吸。 “你,你就实话实话,我呢,你看的出,不是什么善恶不分之人。”孙九日看到对方的动作,心中明了,强调了一句。 “那,那是我,是我哥哥...”狼英兰说的哆哆嗦嗦,这一句话,她竟翻眼看了孙九日四五次之多。 “哈...”惊喜在心的孙九日笑声出口,却是脸色一肃,探头盯着狼英兰上下看了看,悄然问道,“你原来就是那个小狐狸啊?” “小狐狸?”狼英兰顿时无语,她说了她叫狼英兰,怎么想,也应该是一条狼吧! “不,不是,我的,我的本体是狼?”她说的犹豫万分,心中惋惜不已。 狼英兰不傻,反而聪慧异常,她听得出,对方的惊喜之意,是认为自己是只狐狸。 “狼?”孙九日愣了下,又看了对方几眼,嘴巴抽了抽,刚舒展开的眉头又黏在了一起。 室内又静了下来,狼英兰趁机看了看这房间里面。 “明白了!”孙九日轻拍桌子,眉毛上挑,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在眼神中翻飞: “那,那你认识孤青木吗?” “啊!?”狼英兰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关节几成白色,小嘴哆嗦成了抽搐之状,眼睛刹那间已红,两滴清泪,顺着脸颊先后而下。 “那是,那是我,我家...”她想说出口,却是羞于启齿,心中疼痛之下,眼前黑了几黑,又要眩晕过去。 孙九日抬手一指,灵气度体,隔空护住狼英兰的心神。 “是,是你什么?”他看着再次稳定下来的狼英兰,迟疑着追问。 “我儿,我儿他父,父亲!”狼英兰咬着下唇,泪流满面,还是忍着心痛,艰难的说了出来。 “公,公子!”狼英兰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又其他动作,不由得抬头一看,却见那小男人张大嘴巴,痴痴呆呆的看着自己。 “啊!”孙九日被惊醒,“你,你就是那货的老婆啊?” 狼英兰吓了一跳,看着从地上生生弹起后,便向后退了两步的小男人,却是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老婆?”她喃喃的自问了一句。 “不对,不对,不是老婆,是他的夫人吧?”孙九日语无伦次,但还是把意思传递给了狼英兰。 “我,我是狐青木的,的夫人。”狼英兰红透了脸面,额头上香汗浸出,羞的身子一侧,颤着嘴唇,羞恼的几乎把下巴顶在了胸口。 “我,我们还没有,还没有...他还没有迎娶我呢?!” “哈哈哈哈...”孙九日片刻后,双手“啪啪啪”的拍了几拍,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笑的自己上气接不到下气,眼泪自来。 这一笑,笑的狼英兰差点羞恼的晕过去,泪水更是嚯嚯而下,更是让她心惊胆战,说不出的惊怕。 “啊呀,我滴个乖乖啊!”孙九日终于停下了笑声,抹了抹眼泪,小跑几步,来到面色煞白的狼英兰面前,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中,深深的施了一礼。 “小弟的罪过,实在是没忍住,还请嫂子,不,还请嫂嫂见谅!” 这一拜,拜的自己心甘情愿,拜的自己心情大爽。 这一拜,拜的狼英兰傻了心智,拜的狼英兰在地上蹭着后退了一步。 沉默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室内的哭笑交加的申诉声。 “他们真该死!”孙九日面色平静的让人生寒。 此刻,他坐在书案前,而狼英兰则坐在书案后,主宾位置调换。 “嫂子,先救出侄子吧!这事,你不用操心了,就在这静静心!”他说着,已是站了起来: “关于你和大哥的事,咱们回去了再说,老弟为你出头,打过了打,打不过也要打,欺负嫂子,这就是欺负咱大哥没有兄弟嘛?” 孙九日说的咬牙切齿,双眉鹰击:“出了这地球,还有买卖婚姻的,真你大爷的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抱拳一礼,从身体空间拉出段灵儿和喵儿,简短的介绍了几句,让她们在一起相互作陪,免得让这嫂子闲下心来,生了烦恼。 闪出房外,孙九日看着那留在城门口,蹲守住小道,不时说笑着什么的两人,眼中的狠厉几成实质。 “呵呵,去搬大部队了啊!好啊,好啊!本大爷等着,不急着去你们的老巢。” 他自言自语,隐匿身子,一晃间,已是蹲立在残缺的城门之上,冷冷的看着远处浓厚的黄雾,轻磕着门牙,静静的等待。 如待食的野兽,饥渴,却耐心十足。 体内的三件兵器,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滔天杀意,凑在一起,像人般,无声的交流着什么。 第二十六章 地窟、魔、血莲花 黄雾漫天,孙九日独蹲于城门之上。 城门残缺,参差如兽牙,如同他此刻的内心,饥渴嗜血。 这群人,对他来说,就是蚂蚁,不起眼得小虫儿。 可今天,他就要蹲下来,一个一个的捏破这蚂蚁的肚皮,砸烂这小虫儿的脑袋。 狐鬼手于他有恩,有情。 这恩,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他活着的意义。 这情,不浓,甚至清澈见底,可给予他的,却是另一番色彩。 杂乱的嚷嚷声自浓厚的黄雾中奔来,犹如蝗虫。 城下的看守人,不知在何时,已经化作血泥,散落在城门内,一个宽约六米,深约三米的不规则坑洞之中。 这坑,生生的堵住了城门内侧。 这坑壁,黄土热化,呈酱红的琉璃色。 这坑,正是孙九日的随意一拳。 这坑,正是为城外前来之人准备的葬地。 散去隐匿之法的孙九日,仍是抱膝低头蹲着,右手食指在一块黄砖上,轻轻的、缓缓的画着一个圈。 一圈又一圈,重复不变。 坑内,两堆肉泥,随着孙九日画圈的手,自坑底开始,在坑壁上摩擦着,涂画着,一圈圈的旋转而上,顷刻间,腥红的肉泥已是浸染了整个坑壁。 坑内,似是有了一层淡淡的血雾,凝儿不散。 微弱的哭嚎声,时有时无。 五十几人,在两个汉子的带领下,冲出黄雾,赤手空拳者众多。 领队的两个汉子,一人白衣白袍,龙行虎步,面带中正,但眼中的那团黑色幽火,却是挥之不散,另一人则是蓝衣蓝袍,一瘸一拐,看似行走艰难,实则迅疾异常,轻松的与白衣人并肩而行。 白衣人双手背后,蓝衣人双手抱肩,两人赤手空拳,双腿摆动如风,上身却是纹丝不动。 身后几十人,手持各色兵器,跟随的跌跌撞撞,脚步轻浮,掩鼻喘气,黄雾弥漫中,不时的咳嗽几声。 二十几步外,两人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城墙上的孙九日。 “哥,我去会他一会!”白衣人笑说着,已是举步向前。 蓝衣人跟着上前两步,停了下来,侧头看着,眼神凝聚。 “这位公子,兄弟玉面郎君孟蛟,不知...”白衣人抱拳过头,深深一拜,礼随话行。 白衣人话说一半,灰衣人却是退了三步,满脸疑惑,扭头看了看两侧。 眼前空空,白衣人没有踪影。 身后却是一阵杂乱的欢呼,“孟二哥威武,孟二哥威武...” 灰衣人脸上抽抽,眉头一拧,笑容在脸,拖着左腿,移前半步:“这位...” 话音刚出,忽觉两眼一黑,身子飘忽而起,四肢在轻微的咔嚓声中,他已砸落在一处光滑坚硬之地,全身骨头断裂之声再响。 心知不好,张嘴欲呼,却是一大片黑暗浸入脑海,在疼痛之感未到之际,已是晕了过去。 众人依旧还在欢呼,片刻后,渐渐的静了下来,一起伸脖探看。 “妖法...”一声乍起,众人惊散,向来路奔回,眨眼间已是隐入了黄雾之中。 就在这时,孙九日左手抬起,微微摆手。 似是在召唤友朋,又似是在扇去这恼人的黄风。 众人奔跑着退出黄雾,向着城门口倒行而来。 顷刻间已是穿过城门,跌落在坑洞之内。 坑底光润湿滑,站立不稳。 灰衣人在众人的踩踏中醒来,一波高过一波的疼痛,让他张着嘴呼不出声来。 伸手可及之处,白衣人侧躺在地,整个身子扭曲如绳,一脸侧地,瞪着眼睛,带着恐惧,嘴巴轻微的哆嗦着,却是无声。 一只脚踩了上去,脸皮立破,似是下巴也被踩得脱落了下来,鲜血顺着嘴角嚯嚯而下。 看得有些魂飞魄散的灰衣人,腰上被人踩了一脚,眼前又是一黑,接着便是脖颈之间,被人用脚掌搓了一下。 灰衣人已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状况,全身处于无知无觉之态,不时的踩踏之痛传来,心中残存一丝侥幸让他想笑,他,还活着。 他没有去想城门之上的孙九日,他已经忘了还有此人。 他只想着,如果能活着,就带着那个掉了门牙的女人,寻个没人的地方,生两娃,好好的在地里扒食,过的也算是滋润。 他似乎看到了那肥沃的土地上,女人挺着肚子,看着他傻笑。 他真的动了,飞了过去,他笑着,想去拥抱那女人。 疼痛再次上头,他霍然而醒,眼前景致变幻,二弟孟蛟的后脑勺对着他,一溜子黑血还在向外渗出。 “哼哼”中,他艰难的抬起头来,却是发现带来的几十人,用同一个姿势,被人放置在坑壁之上,头上脚下,排成一排。 不远处,多出的几人,被放在更上面的一排,踩着下面一排人的头顶,显得孤零零的,甚是可怜。 一个拳头的黄点从半空中缓缓而下,黄雾遮掩,时而隐现,他心中疑惑,“那是什么?难道是块蜜糕。” 想到此,他饿了起来,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 “好似好久没有吃过了吧!”他心里万分懊悔,如能出去... 思量间,僵硬的脖子已是无法承受如山般奇重的头颅,猛地碰撞在坑壁之上。 “真是疼啊!”他心里哀嚎一声。 “那是一个球,黄色球,黄土做成的球,极圆!”眼睛的余光让他终于看清了半空上掉落下来的东西。 “唉~” 心里一揪,却又莫名的放松了下去,他叹了一口气。 他听到了自己的叹气声,全身的灵敏度成倍的增生。 他立时兴奋了起来,或许,是死之前的魂归之灵吧,让他再体悟一番这人间的感觉。 他再次抬头,看向那黄色的圆球。 圆球在他的眼前缓缓落下,压住他的脚,小腿,膝盖,额,他没了感觉。 他看着眼前有些粗糙的球面,他想伸手摸一摸。 球却动了,旋转了半圈,渐渐的向上滚去。 “这不可能,怎么会向上滚动呢?”他想呼唤其他人,一起来看奇事,就在这刹那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头再次撞在了坑壁之上。眼前繁星密布,那是一片魅丽的苍穹。 黄球变成了红球,灰衣人早已流失了全部的生命力。 哀嚎声不断,由大而小,最后化作无声。 黄球依旧翻滚,自下而上,自上而下,反反复复,带起血水翻飞,似用无休止。 城门口的孙九日也早已不见了影踪。 一处地下近千米的洞穴之中,曲折如迷宫,灯火之下,孙九日身如鬼魅,所过之处,皆成死地,人消洞塌。 坍塌声不断,三条主干汇聚的中心地带,自然形成的洞穴厅堂之内,几百人茫然张望,面带惊慌,听着外面传来的隆隆声。 ,地上一洼黑水之中,一个狐耳尖尖的小男孩,被扒光了衣物,双手双脚被捆,盘坐在黑水正中的一块方型石块之上,脚踝之处,两道被切开的小口,滴答着献血,汇聚在石块上的刻痕之处,缓缓的流出黑水之中。 水面之上,横躺着一个只剩下脖子的人头,人头成锥形,上大下尖。 额头上三个鼓起的刺状尖锐之物,并成一排,均匀的分布在发际线之下。 头发稀疏,或有千根之多,每根比正常人类的头发粗上两倍不止,上面倒刺状的鳞片顺势生长。 四目为竖立的菱形,两个眼皮向中线紧闭,两两并排而生。 三个花生米大小的鼻孔内陷,成品字形排布。 口部成洞,只有筷子粗细,黑悠悠的,看不到口腔一般。 脸上满是大小不一的疙瘩,似癞蛤蟆般。 脖颈上的皮肤,却是细腻的如同初生婴儿的肌肤,呈淡灰色。 孙九日一路走来,至厅堂之内,跨步至石块之上。 血止,绳断,随之,小孩便失去了影踪。 在众人的惊怖之中,只见他蹲下身子,皱着眉头,盯看着黑水中的头颅。 “外星人?魔鬼?”他喃喃自语,思索片刻,意念拢去,却是毫无触感。 孙九日豁然明朗,知道了他一次次在外部空间,用神魂扫描这星体,却未能发现这头颅的原因。 “哼!想死而复生,遇上小爷,怕是无望了!”他站起身子,看了看围着的众人,再低头看了一下这黑水中的头颅,一声冷笑。 “东山神咒,摄召九天。赤书符命,制会酆(fēng)山。束魔送鬼,所诛无蠲。悉诣木宫,敢有稽延。 《太上大光明圆满大神咒品》之三十二密咒诵起,孙九日骈指如剑,化作一道刺目白光,直直斩向头颅的眉额之上。 四眼忽睁,似拉开了八帘幕门,漆黑的目框之内,分别伸出一只白胖的三指小手,每指三个关节。 小手上黑丝缭绕,眨眼间已是合在一处,成碟状挡住了孙九日的剑光。 头颅沉浮,一声尖啸,自筷子粗细的口中迸发而出,如铜笛奏曲,孙九日神魂激荡,心神恍惚间,手剑一滞。 紧接着,三个鼻孔中,黑黄绿三种气雾喷出,瞬间扑到孙九日的面前,顺着他的鼻孔入体。 厅内众人,在这尖啸中,化作木头一般,头顶之处,一道道光丝缠绕,立体之后,汇聚成四道稍粗一点的光丝,向黑水中头颅的额头尖刺处滑去。 再看孙九日,三道带彩之气入体后,似是极为欢喜,它们分工明确,分别向头部,躯体和四肢三个方向急速游去。 三气转荡了一圈后,又悄然汇聚在头部,呈茫然之状,相互缠绕了几下,再次向体内三处奔去。 孙九日瞬间的迷惘之后,灵力自护,已自醒来。 他继续按压手中法剑,咒语复起,左手一招,神雷汇聚,一丝不起眼的闪光,直击头颅鼻孔。 头颅自沉,瞬时已入黑水之下,不见了影踪。 法剑及神雷入水,却是没有翻起半点浪花。 孙九日眉头大皱,仔细看去,黑水幽幽,看不到底部。 他再次大吼一声,舍去法剑,双手一抱,以灵力化作一颗金色的佛珠,上面刻满佛家“卍”字标志,狠狠的砸入黑水之中,金光穿透一切,黑水竟成了黑红之色。 孙九日立时一个激灵,吓得跳上了半空。 黑水在金光的照耀之下,不知多少的各种形态的幽魂,在其内部嘶吼哀鸣,挣扎着想要逃脱那金光的照射。 孙九日咽了一口唾沫,咂了咂嘴,有些愣神。 毕竟,传说中的东西,再在心里做好了准备,真的去面对时,谁能又波澜不惊。 至少,他孙九日在当下,还做不到云淡风轻。 再看那黑水,终是撑不住金光之力,似活了一般,扭曲了几下,化作几根粗大的黑丝,带着那“卍”字金光,顺着池内地上的一个细缝,滑溜而去,消失不见。 孙九日愣了愣,神念跟随,顺缝而入,却是瞠目结舌。 这地下,一片血红,无边大海一般,异香扑鼻,无数个血莲花盛开,一个个红色的莲蓬几当成熟。 异香浸体,涤荡神魂,游戏设计出身的孙九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 “发财了!” 第二十七章 阿难、长天、绿梦 孙九日收回神念,回归本地,向体内看去。 神魂之体怒吼,化作三股无坚不摧的意志之力,向三色气体堵去。 缠绕撕咬,包裹穿透,反杀反刺。 双方用上了各种近身攻击之法,三道彩色之气只为为吞噬,三股神魂只为湮灭。 孙九日看的心神摇曳。 ”咦!“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忍不住骂出声来: ”你大爷的!“ 剑棍鞭三件兵器,在他的体内空间,似好事的吃瓜群众,围绕着厮杀不停的三气三魂,不时的闪动着,对这热闹极为上心。 孙九日懊恼之下,在体内竖起三道金光符,分立于三处,堵住了三气所有的退路。 金光之中,三色气体厉声嘶叫,眼看就要消散殆尽,却见长棍悠忽而来,在体内空间中翻动着。 八个大字,赫然出现,“留下一些,融入神魂!” 孙九日一愣之下,心思电转,立时撤去金光咒,收回神念,不再理睬体内的动静。 有三个气人的兵器在,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神念再起,本体顺着地上缝隙,进了血海。 血海之内,“卍”字符早已没有影踪,那诡异的头颅也失去了影踪。 无数的血莲花及血红的莲蓬,看得孙九日垂涎欲滴,他望着这无尽的宝藏,急的只抓头皮。 若要说,他孙九日如何知道这血莲花及血莲子是亿万年难遇的宝物,只怕要从他离开地球之前,在大脑中装下的亿万知识说起。 在东海普陀山,他溜入经堂,在一本手抄本上,看到了血莲花和血莲子的记载: “血莲花,生于魔海,定神魂,克万魔,菩萨观世音寻遍诸界而不得,留为其三大心念之一。” 而今,宝物在前,他如何不心动,那可是菩萨想要而不得之物。 何况,他是游戏设计者,人生何曾不相似。 走一关,闯一关,关关得宝物,他走到了这里,遇之,不是宝物,还能是什么? 如果是邪物,此刻的他,早被这血海给吞了。 360的智商做底,他不怕。 “嘿嘿!”孙九日傻笑着,铺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肆意的挥洒自己的想象。 “嗯?”身体忽如冰水浸透,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再看体内,却见此时的神魂之体,已经在三件兵器的指挥下,吞噬了三道彩色之气。 丝丝三色云雾,游走在无色的神魂体内,忽明忽暗,渐渐趋于平稳,而他本体的鸡蛋清血液中,也是如此。 全身冰凉,如冰玉,似寒石。 “棍子,怎么回事?” 好奇之心,迫使他低下头颅,向棍子请教,虽然,内心仍是鄙视他们的不羁行为。 “融了,真的融了!”棍子欢呼,在体内空间翻滚个不停,字迹一个个呈现。 孙九日眉头一立,这六个字,明显是拿他做了实验,就欲口吐莲花,却见字迹再来。 “公子你以后遇邪不浸,遇魔无心。” “无心?什么意思?”他在低下头颅,谦虚好学。 “无心者,魔不可夺其魂,取其魄。”棍子飞舞,永不会累一般。 “我...你大爷!”孙九日瞠目结舌,不知是高兴,还是该再埋怨他们三个。 “我大爷?是谁?”棍子来问。 “你...”孙九日无语,讷讷而笑,躬身一礼,“谢过三位了!” 三器飞腾,似孩童般欢悦,出了体内空间,分归三处,挎于身侧,进了口袋,捆于腰间。 “这是什么?”长剑出鞘,飞于这血海之上。棍子再出,划破这方天地空间,游走了一圈,尾带白烟而回。 “血海!嘿嘿”孙九日大笑,还有这三个货色不知道的东西。 “错,是魂海!”棍子写字,恨得孙九日牙痒痒,真是乃其皮的打脸啊。 “噢,是魂海?这个?”孙九日自言自语,声音却是大的震耳。 “比之血海,那可是天上之下。血海,不值一提。”棍子无声,话却深重。 “那,那为什么会在这个星体之上,也不怕被人抢去。”学生躬身,执礼于师,孙九日彻底败下阵来。 “或许,土生万灵,灵孕魂魄!而这魂海,只能眼见,而不能神魂观之。”这次,是长鞭咧咧,替代了棍子的回答。 长鞭化作万丈之长,缠绕之下,生成各个大字,停滞于空,不会消散。 “多谢鞭兄!”孙九日喜笑颜开,抱拳一礼。 却见长剑和短棍翻腾似花开,明显有取笑之意。 空中字迹撤去,再来四字,却是看的孙九日差点倒噎一口气。 “吾乃女子!” “女女女,女子?”孙九日成了结巴,眼睛在长鞭身子上扫来扫去,他不明白,哪里是女子了,平平淡淡。 长鞭划空,一声鞭鸣,激起魂海巨浪,悠然间,已缠绕至孙九日的腰间,狠狠的甩了出去。 魂海无辜,却也只能翻起一朵奇大的浪花,孙九日砸破魂海,陷入这深不知几许的血色之内。 三器立于当空,静默无声。 孙九日被长鞭卷起,浑身无力,只得闭了双眼,认命让其折腾,没想到,却是身如魂海,向下坠去。 眼睛中的红色迅速变为黑色,继而再无任何光线。 无数的虫子浸透他的肌肤,向体内钻去,神魂之体更是一声长啸,自动离体,向更深处游去。 孙九日渐渐的睡了过去,睡的如此彻底,似是要把这一生的睡意都要睡去。 “你叫什么名字?”醒来时,孙九日躺在一洼浅浅的地坑之中,大腿叠翘,晃动个不停,不用说,那是得意之极。 “公子,你应该先问老大!”棍魂肥胖如球,站立在棍子的顶端。挥动着小胖手,指着长剑。 剑魂如谦谦君子,羞意瑟瑟,向棍魂执礼: “不敢,皆是兄弟!” 转而看向孙九日,“好叫公子知晓,书生名曰‘阿难’,以后定为公子所驱,马前鞍后...” 孙九日没有听进去后面的话,而是一个翻身爬起,学着书生的模样,施礼一拜; “哪有什么公子,皆为兄弟罢了,以后同患难!同患难!” 孙九日莫名的收回了想说出的“同享福”三字。而后却又鄙视了自己一把,深深的鄙视。 “棍魂你呢?”孙九日在不齿自己行为的同时,立时调整话题,问向棍魂。 “老夫长天,是为...” 棍魂圆头向天,刚说出名字,还未介绍自家经历,便被人生生打断。 恼羞之下,低头看来,却见那孙九日满脸笑意,笑意中龌龊不知几多,正小人般抱拳行礼,比那剑魂还要谦谦君子: “在下孙九日,见过鞭魂姐姐,可知鞭魂姐姐芳名为?” “姐姐?”棍魂跳下棍顶,滚动了过来,站立在弯腰低头的孙九日脸下,“公子,你可真是不要脸啊!” 孙九日眼睛怒睁,狠狠的伸手,一掌扒开这恨人的圆滚滚皮球,看着那皮球飞走,眨眼间便没有影踪,咬牙哼道: “真是没大没小!” “呵呵呵...”鞭魂一声轻笑,婀娜多姿的身影闪过,伸出浅浅玉手,不,绿手,轻挽孙九日的胳膊: “公子万不可如此,奴家经受不起如此大礼,奴家芳名‘绿梦’”鞭魂笑意勾魂,软哝如春雨,“以后公子叫奴家‘梦儿’就好” “额,梦儿?”孙九日起身,有些呆呆,喃喃自语。 “是,公子,梦儿在!”绿梦蹲身一礼,立时回话。 “额,无妨,无事,是我听得姐姐美名,甚是感怀罢了!”孙九日老脸红润,立时上前半步,搀扶了一下,入手温润,那是极有手感的。 “你个色痞,我打死你!” 不知滚了多远的棍魂,翻滚着飞回,两个粗短的胳膊一挥,劈头盖脸的打来。 “阿难!” “阿难在,公子请吩咐!” “砍了他!”孙九日看着半空中的滚滚皮球,嘴巴一咧,冷冷一声后,却是看向鞭魂,挺身伸手,拦在前面,“姐姐莫怕!” “啊,遵令!”剑魂一愣,却是抱拳一礼,话音未落,长剑已起。 这一剑,如春风挂雨,如梅香润雪,如夏花追凉,似秋葵捧霜。 这一剑,绵绵长长,浅浅弯弯。 这一剑,似天上来,似幽明起。 棍魂无声,圆圆之上,被那么一刺,就如他自己刹不住车,撞上去了一样。 球破,气放,软塌塌。 剑身转弯,递到孙九日面前。 “我天,天,天你个大爷...”孙九日脸色煞白,立时抱住那软塌塌,没了气的皮球,泪眼朦胧的看着一身正气的剑魂:“阿,阿难啊,你,你也太狠了!” 孙九日咬牙切齿的埋怨着阿难,却是一声哀嚎:“我的乖乖啊!,就这,你就没了!我滴个天爷啊,棍兄啊,可怜的棍兄啊,你死的好,好好冤啊...” “额!”棍魂惊魂声乍起,“好舒服...” 孙九日吓得扔了皮球,一个蹦跳,差点钻入鞭魂的怀里,却被鞭魂生生躲过。 “你,你,你没死啊!”他脸色变了几变,满脸迟疑。 “嘿嘿,谢谢公子关心,那能死的了,挠个痒痒罢了,阿难他也不会真的杀我撒!” 棍魂得意洋洋,看了一眼孙九日,说完后,抱拳一礼: “小的长天,见过公子,原为公子驱使,上可敲破天,下可击破天外天。” “额!好了好了,算你能...”孙九日舒了口气,摆了摆手,伸脖问道:“你这么耐打?” “额,那是!”棍魂一愣,拍着胸脯。 “嗯,那就好!那就好!”孙九日挠了挠头,看了一眼鞭魂,“绿梦姐姐啊,你说,天天这样闷着,多不好,要不...” 孙九日说着,看了一眼棍魂,“每天让阿难刺这长天三次,你看怎么样?也让长天多舒服舒服嘛!” “嗯?!”剑魂一愣。 “啊?!”棍魂呆了。 “呵?!”鞭魂笑了。 失去了血魂的小小空间内,异常的沉默之后,却是四个人的爽朗大笑。 黄池星似是有灵,随着抖了两抖,孙九日大杀四方的地窟,瞬间完全坍塌,缓缓的压实,如无有心之人,绝不会发现此处曾经有过洞穴地窟。 星体外,四人站立于半空,看着已经不知逃了多远的头颅,孙九日淡淡一笑: “阿难,杀了它?” “杀就杀了吧!决不能让外人知道公子的事!”剑魂左手背后,右手轻挥。 “好剑!好一剑!”孙九日喃喃,这次,他没有半点不诚,心底发出的真诚惊叹。 第二十八章 一剑、相遇、魂情 手起,剑出,剑归。 无声无息,远不如在地窟魂海之中的那一剑。 但这一剑,却让看过众多大神书中所描述之剑的孙九日,愣了半晌,只能说出“好剑”二字。 这一剑,瞬时已跨越时空的约束,涤荡前路上所有的羁绊。 这一剑,如情人回望,风情浓淡,羞意满怀,而又勾魂夺魄。 这一剑,动静之间,去回之时,没有个词义的定性,动即是静,静即是动,去即是回,回即是去。 这一剑,头颅无声碎裂,化作万千黑丝分逃,却被剑魂包裹,似热恋的两个人儿,缠绵无断,却又在刹那间,凭空响起一个饱嗝。 剑魂阿难揉了揉小腹,躬身向三人一礼,脸上羞涩淡淡。 棍魂长天耸了耸肩,有些萧瑟,惆怅在怀,却又不知道该惆怅些什么。 鞭魂绿梦思索了下,展颜一笑,笑的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孙九日闭目,回想着那一剑。 三魂犄角相依,把自家公子围在其内,耐心等待。 脚下的黄池星体上,不知在何时,黄雾已去,化作漫天的乌云,电闪雷鸣,应是下雨了吧,大雨! 木屋室内,狼英兰恬静的笑着,怀抱熟睡的狐耳小男孩,舍不得放下片刻。 她侧耳听了听,闻了闻,看了一眼抱着小黑猫,深思着的段灵儿,空间内未收子的黑白棋还在继续。 “灵儿,下雨了!” “嗯!啊?”一应一惊之间,一人一猫,已是出了房间,奔下楼梯。 “呵呵呵,喵儿,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呢....” 木屋外欢声起,荡去阴霾。 狼英兰起身,抱着小男孩,走下楼梯,站在门内,笑的如此灿烂。 脚旁,是带着好奇,瞪大眼睛,蹲坐在地,看着门外雨丝淅沥的的喵儿。 “盼归!盼归?” 她摇了摇睡熟的儿子,柔柔的呼唤了两声,眼中的宠溺,如一床温意,覆盖在怀中。 她抬头看着门外那精灵般的小女孩,双手伸向天空,满脸欢喜,头上乌翠凝湿,衣裙贴身光着脚丫,在黄泥中蹦跳个不停,放开嗓子,唱着一曲很是奇怪,却是极其好听的童谣。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赶鸭老爷爷,胡子白花花,唱呀唱着家乡戏,还会说笑话。” 狼英兰捂嘴而泣,泪水如雨下,混合着土腥味。 “妈妈!”狐耳小男孩醒来,抬手抹去那滴在脸上的温暖,又伸长胳膊,抹去正欲滴下的晶莹。 “妈妈,不哭,爹爹就要回来了,盼归梦到爹爹了,带了好多果子,红红的,好甜那!” 狼英兰放开手,蹲在地上,把头埋在盼归的胸口,呜呜的闷哭了起来。 悲中带喜,哀中带欢。 那死狐狸,还不回来,芳心儿都要碎了。 哭声被雨声掩盖,段灵儿仍是听得清晰,身子一顿,歌声忽停,却又继续欢唱了起来。 城门内口,一个白袍人,带着疑惑地眼神,看着仍在滚动的土球。 坑内黑红,坑壁上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已渐渐淡去,流入坑底。 他眉头紧皱,看了看前面,又转身看了看了身后。 抬步跨过土坑时,却是看到了城墙下小道那边欢唱的段灵儿。 身子凭空转弯,落在小道上,脚不沾泥,雨不临身。 看了一会,双手背后,向前方走去。 “小姑娘,唱的真好听...” 白袍人站在不远处,笑看着,他不敢打扰小姑娘的兴致,待她停下来,方出声赞道。 “你?是吗?”段灵儿跳了起来,看着正走过来的白衣人,警惕上心,转身就向屋内你走去。 门口,白衣人呆呆的站立着,淤泥没脚,雨透白衣。 他看着段灵儿正在搀扶起哭的浑身发软,但依然死死抱着的一个孩子。 那孩子,头上狐耳尖尖,小脸的模样如此熟悉。 “爸爸!”盼归轻轻的唤了一声,眼睛盯着门外。 莫名的一痛,白袍人不由得按在胸口之上。 他痛的蹲下身子,捂着嘴,眼泪混着雨水,肆意的流淌着。 “你!”艰难站起身的狼英兰看到了蹲在门口的白袍人。 痴了,呆了,浑身颤抖着,红肿的眼中,泪水再下。 好一会,她探着身子,对着门外的白袍人一声长嚎,歪歪斜斜的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孙九日悟着随着橘猫传授的身法,和那石板的功法,描摹着阿难的那一剑。 晴空之上,阿难互感神魂激荡,惊异之下,却是一股吸力传来,容不得他丝毫抵抗,便被扯入剑体之中。 长剑出鞘,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一剑荡去。 长剑归鞘,蝉鸣三分。 孙九日睁开眼,转身跨步就走,半步已至木屋前。 看着大开的屋门,又看着地下踩出的脚丫子泥印,再抬头看看二楼。 叹息一声,挥手之间,灵气做帐,门口地上化湿为干,由黄土造就的一张圆形茶桌,五张椅子,赫然摆放在小道之上。 四人先后入座,孙九日头枕椅靠,仰面看着那随风走的乌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木屋内欢喜的悲声再起,随之,一声欢心的爹爹叫声,让门外的孙九日也是悚然动容。 他右手再摆,一个大号的,黄土做的公主椅赫然而立,“踢踏”的脚步声随着楼梯而下,缓慢而无聊。 两道灵气,一道在天,化作长长的雨棚,一道在地,铺在地面。 孙九日侧头看着黝黑的一楼空间,笑的八颗牙洁白如洗。 “哥哥~”段灵儿翘着嘴巴出门,向孙九日叫了一声,满是委屈。 她看了看两道灵气,在室内堆积的哀伤去了大半,再看那一个奇怪的,却是极为惹眼的公主椅,所有的哀伤尽去,眉间带喜,雀跃而来。 “哥哥,这是我的吗?”小手轻拂,虽然色调单一,看上去依然可爱到了极致。 “嘿嘿,喜欢不,可惜啦,以后有机会,把咱家的床,椅子,家具,都用七彩石给你做成这样的,那可是...嘿嘿。” “真的嘛!” “真的!”孙九日看着坐在上面,摸来摸去的段灵儿,笑着点头。 “噢!这位姐姐是绿梦,你们多亲近亲近。”孙九日看到段灵儿不时飘起的疑惑目光,立时推手介绍。 “这位大叔是长天,是个光棍,灵儿你可要躲着!” “这位哥哥是阿难,谦谦君子,满腹经纶,灵儿你可要多跟着学习一二。” “姐姐好!”段灵儿心思如电,立时下了公主椅,走到已经站起的绿梦身边,抬手拉着,“姐姐,你好漂亮哦!” 众人欢心而笑,段灵儿好奇的看着有些尴尬,疑惑满腹的长天,扭头问道:“什么是光棍?” “额!”孙九日喃喃,带着不好意思之态,看了一眼长天,嘴巴里呜啦了一声,“就是没老婆的意思!” 段灵儿呆住,长天一愣。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要躲什么,哥哥你不也是光棍一个吗?” “哈哈哈...”话音刚落,长天大笑,孙九日老脸熟透,红成了酱色。 “绿梦姐和阿难哥是夫妻吗?”段灵儿石破天惊,一句话,把前仰后伏的长天之笑,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咳咳咳”声不断。 绿梦低眉,抬眼翻看阿难。 阿难淡笑如常,抱拳行礼,“灵儿小姐,我与你家绿梦姐姐不...” “哦!灵儿妹妹真是聪明...?”绿梦插话,打断了阿难。 孙九日和捂嘴“咳咳咳”声不断的长天,真是王八看绿豆,大眼瞪小眼,震惊异常。 “魂儿有情,可会生娃?”孙九日满头的钩子,挂满了疑问。 阿难一愣,执礼的腰身停滞,弯成了大虾,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下后,却是直起腰身,走出这灵帐,抬头看天,任凭雨下。 当然,区区自然之雨,又怎么能湿的了他。 段灵儿眼珠子转了几转,“阿难哥哥,你还是进来吧!也不怕有人心疼哦!” 阿难身子一闪,站的远了几步。 “阿难哥哥,绿梦姐姐要哭了!” 阿难嘴角抽了抽,更是远离了几步。 “别...”绿梦眼中带哀,轻轻的扯了一下凶狠的看着阿难的段灵儿。 “嘿,还有本姑娘治不了的人?”段灵儿捋起袖子,就要走出灵帐,“什么人嘛?没情没趣的!” “是剑!”孙九日及时又准确的送上梯子。 “就是贱,我看他就是个贱人!”段灵儿狠狠的骂着,甚是解气。 在她的记忆里,几个妇人因为偷了点什么东西,相互对骂过。 她知道这话不是什么好话,但其真实的含义,却又不是当年小小年纪的她,能够了解的。 阿难一脸呆滞,绿梦更是羞红了脸,长天咧嘴斜看,似是木头人。 孙九日更是听得张大了嘴巴,眼珠子乱转,惊叹于心中可爱儿的泼妇态,不,这是真性情,是泼辣。 他想到此,立马纠正了自己的用词,摸了摸下巴,无声喃喃自言:“我喜欢!” “你进来不?”段灵儿抬脚一半,看了看地上的泥泞,立时撤了回来,一手叉腰,长发飘荡,一手指天画地,点化着“贱人”阿难。 “原来灵儿是河东之人啊?!”孙九日如同梦醒。 他看到段灵儿叉腰怒喝的模样,他想起了某电影中的某柏芝出演的某角色。 “阿难!”狮吼再起,“信不信本姑娘打断你的脚丫子!” 阿难什么心情,他孙九日是不知道,但此刻,他自己倒是缩了缩头,向后退了半步。 阿难退的越发的远了。 “哇呜...”一声划破天,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几人听到,几人感触,几人感叹,几人感慨。 顷刻间,阿难化作一道光,一道灰溜溜的光,射进了灵帐之下眉头紧皱,抱拳一礼: “灵,灵儿小姐,阿难的错,还请...” “好了,好了...”段灵儿无泪的面孔一笑,蹦跳到绿梦的身边,拉住对方的手,一边摇着,一边得意的说道: “绿梦姐,这男人啊,就该这样治他,可老实了!” 这话音中带着得意,带着鄙视,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 “无知!”孙九日忍不住抗议,声音低到只能他自己听到,当然这是他以为。 “哥哥,你说我无知?” “啊!不,不是,我是说,是说...”孙九日360的智商卡顿,慌乱之下,一指阿难: “哥哥是说阿难无耻!真是无耻,太你大爷的无耻至极” 孙九日后牙紧咬,怒而呵斥,心中却是慌的一笔倒灶。 第二十九章 摩擦,拜师 啊啊啊 室外热闹的有些冷清,室内冷清的有些燥热。 此刻的狼英兰,满眼都是狐鬼手,拉着他的衣角,怎么也不愿放手。 笑而哭,哭而笑,哀伤之后,便是纯情,相思成河的纯情。 狐鬼手泪奔,魂荡,几乎守不住心神。 知道了自家拐来的夫人的一路辛苦,不,那不是辛苦,是天杀的劫难。 知晓了自己儿子出生时的彷徨无助,不,那不是彷徨无助,而是天地无情。 懂得了夫人和儿子在这星体之内的身心痛苦,不,那不是身心痛苦,而是灵魂深处的战栗。 狼英兰说的淡然,似是把灾劫当做了老天的考验,只因在此刻再次与他相遇,带着他的儿子。 狼英兰语少话短,似是把这一路修剪成一段历练,期望可盼,苦难淡淡。 狼英兰并没有说起家里的事情,一字未提,似是忘记了还有一个娘家。 狼英兰只是说着两人分开后的事,似在讲别人的事。 狐鬼手一手攥住狼英兰的手,一手抱着不停替他擦泪的狐盼归。 心如刀绞,魂如雷击。 倾诉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 他似是亲身经历了一番,鬓发不知何时,竟白了几根。 狼英兰没敢再说下去,她看到了那几根白发,进来时,本是没有。 狼英兰埋怨自己,过去的,就过去了,干嘛再提,让自家的夫君心里有了负担。 狼英兰知道,他定不会负她,就像她不会负他一样。 虽然,在别人看来,自家的夫君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浪子,一个没有出息的异族。 “异族?呵呵!”狼英兰舍弃了家族的记忆,不愿想起,只是心里冷笑,“这异族,总比同族要好上很多!” 室内三人相偎相依,独享此刻的温情与静谧。 心合于一处,永不分离。 身归于一家,永在一起。 “啧啧啧!”门口的惊奇和调侃声响起。 狼英兰羞红了脸,连忙撒手,侧身咬牙,盯看着地板,而又忽而抱过狐盼归,紧紧抱着,耳边低语: “等下去跪下,叫师父,他不答应,咱就不起来,知道了吗?” 狐盼归一愣,扭头看了一眼撇着嘴进来的孙九日,重重的点头,娘亲的话,那是不会有错的。 “真是无趣!”孙九日愣了愣,喃喃自语。 眼前,孤鬼手改坐为跪,俯身不言不语。 “你是大哥,是想要这天雷劈死我吗?”他身子一闪,已是侧身扶住,“你对我这么大怨恨?” “起来,起来嘛!”孙九日扯了两扯,却是没有拉动。 “嘿嘿,老狼,不,你这个赖狐狸,做贼的狐狸,你这是报复,大爷的,你这是故意的,想让老子给你磕头呗!” 孙九日骂着,走前两步,身一转,直直跪了下去,“小弟孙...” “二弟不可...呜...” 孙九日被架住,跪不下去,“呜呜”声传来,让他立时蹦起: “我滴个天爷,你还委屈啦...” 他一手拧着狐鬼手的耳朵,向狼英兰身边提了提,“大哥,亲爱的哥哥,这娃娃是谁啊?以前见过吗?” 狐鬼手哭的更凶了。 “来来来,磕个头吧,磕给你老婆。”孙九日狠狠一按狐鬼手的头: “你说说,嫂子凭什么给您生个这么好的娃,你说说,凭什么给你娃起个‘盼归’的名字,你说说,是不是你家坟地着火啦?还你大爷的冲天燎原的三昧真火啊!” 狼英兰傻了,看着自家夫君,很是乖巧的被按着,向自己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 “叔叔,不可!”狼英兰松开狐盼归,立时扑了过来,抱住狐鬼手,“夫君...呜呜...” “额!”孙九日傻眼,人家夫妻相拥,相互心疼体谅,他心中吃醋,极为不爽,极为羡慕。 他想起了刚刚在楼下被段灵儿虐待的情景,上楼来,你以为他愿意,只不过是借故逃跑罢了。 “呵呵,夫妻情深啊!”孙九日悻悻,只想“噗”的一口,唾弃他们的无耻无羞:“光天化日,抱什么抱。” 莫名的,他有些怀念背着段灵儿那段时光了,眼珠子一转,暗思在心: “想办法以后还要背着,向别长大吧,嗨,还是长大了好!就可以...嘿嘿!” “呸,无耻...”他出声骂了一句,却是差点跳了起来。 “师父,你干嘛‘呸’我?”脚下童声乍起,一看之下,却是狐盼归跪在地上,小脸无辜,看问着他。 “你,你,乖侄儿...”孙九日大惊,弯腰欲抱,却见这狐盼归似看破了他想法般,后蹭着躲开他的双手。 “师父,你不答应,我不起来。” “额!”孙九日看了看哭声瞬间已去,而又刹那间继续以更大声,哭起的无耻相拥之人,不,是那心机深重的嫂子,他摇了摇头。 “起来,起来再说!”他弯身带笑,忽换严肃之态:“你说说,什么是师父?” “...” 他看着那茫然的小脸,狐狸般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吧,这师父啊,可比你爹娘还要重要,有了师父,忘了爹娘,你愿意吗?” “不,不...”狐盼归立时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爹娘,小脸苍白,哆嗦成团。 “呜啊...”狼英兰一声长啸,哭声似要捅破这房顶。 狐盼归“不”字刚出口,便听到老娘更大的嗷嗷声,立时止言,“不,不..阿...嚏,我就要师父!” 孙九日有些头晕,只觉得世道险恶,尤其是这宙宇之间的生灵,玩起来心来,比他这地球人可怕多了。 “好好好,你一家都是牛人啊,不对,都是狼和狐狸,一狠一狡猾,咋就...”孙九日含泪问苍天,不是他不愿,是他不会教啊! 豁然间,他眼睛一瞪,“乖侄儿,你是狐狸还是狼啊?” “啊!”狐盼归抓了抓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转身看向停下哀嚎声的爹娘。 他的爹娘也傻了。 “这样,这样,咱不追究这个!”孙九日显得很是大度,心里却是暗骂自己无耻,问这些干嘛。 “乖侄儿,我现在免费教你三招,你如果能在三天之内,学会,那这个师父,我做了,不然...h嘿嘿...免...了” 他拉长声音,把“免”字唱的异常醒神,只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话音未落,他闪身后退三步,胡乱的把橘猫传给他的拳法捡了三式,别别扭扭的演示了一番,便掉头下楼,回望一眼也不敢。 一句话,五个字,“跑的贼快” 楼梯上,他一声冷哼,“嘿,狡猾的狐狸狼,狼狐狸,夫妻两个合伙坑咱,咱也不是吃醋的。” 他哼着一曲“当里个当”,飒然下楼,一楼厅堂,他放低声量,向外看去,却是哼唱不出来了。 几盘异形水果,堆满在桌面之上,自己那心爱的灵儿姑娘,正吃的口齿生香,眉飞色舞。 三个魂儿,像是捧哏般,笑意冉冉,不时的逗笑几句,惹得段灵儿“咯咯”声如此恼人。 孙九日牙一咬,一个闪身,已至桌边,伸手拿起一个青绿相间的拳头大果子,抬手就啃,却是见到段灵儿脸色一呆。 “额!这个味道闻起来真是不错,来,灵儿,你多吃点...”已到嘴边的果子,送到了别人的手上。 “好啊,这个我最喜欢了,可甜了呢,是长天叔叔给的呢!”段灵儿脸色再变,笑意上了眼角,眯成了缝。 孙九日斜看了一眼三个魂儿,讷讷而坐,抬手伸向一个古铜色,白纹交织的果子,“灵儿,这个...” “这个我也喜欢,是绿梦姐姐给的,说是吃了养颜呢...” “噢!”孙九日吞了吞喉结,好多天不吃东西的他,甚是怀念吃东西的感觉,尤其是这水果。 片刻后,他再指向另一个。 “嗯,哥哥,这个,我也喜欢呢,吃了能看透虚妄,看透人心,假心假意的人,是骗不了我的...” “额...”孙九日无语,看着伸出手的阿难,拿起只水果,满脸堆笑的递给段灵儿。 “真是的...”他心中暗骂,忽然觉得这书生也是让人讨厌无比。 “唉!”他长叹一声:“累了,躺着眯会!” “师父,我会了呢!” 楼梯“咚咚”,狐盼归嚷嚷着跑了下来,打断了找台阶下的孙九日。 他顾不得地上的泥泞,站在孙九日的面前,三式打完,“师父,打的可好?” 狐盼归一脸真诚,眼中渴望之意满满。 “嗯!”孙九日侧眼看了看门口,那讨厌的两口子,相互搀扶着,无声的看着他,尤其是那嫂子,那眼睛带笑,嘿,真是让人无语。 “那个,还算行!不过...”孙九日心中惊诧,他一字一句的斟酌着。 狐盼归的灵性颠覆了他的想象,但他还是不想揽这无力无能之事,师父,是万万做不得的。 “师父...”狐盼归听到“不过”二字,立时红着脸打断了他的话,“我还能这样打。” “这是什么?”孙几日站了起来,阿难也站了起来,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看着身形诡异的小小身影。 身影化作九个,每个身影的招式又自不同,如果对敌,完全可以当做是以九对一。 “这是剑法吧!”阿难喃喃自语,眉头拧在了一起。 “是剑法,可...”孙九日无意识的应了一句,“我传他的。” 阿难眉头一展,再凝,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孙九日,退后了三小步。 “师父,怎么样?” 孙九日看着一脸渴望,有些气喘的狐盼归,笑意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尴尬,360的智商起飞。 “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他这语气,就似在询问一个下属的提案,先问,先思,再答,失言的可能性不大,还显得自己特有能力,不,是智慧。 “师父啊,正着打有些别扭,我想了想,那就倒着打,倒着打很顺哦,胳膊腿也不会疼。”狐盼归知无不言,纯粹认真: “后来,我就试着把这三式分别连起来,就是太累了,到最后,浑身没力气了。” 狐盼归有些不满自己的力气,说的有些懊恼。 “唉!还算不错,灵性尚可!”孙九日听完,心中翻腾不已,却是一脸尚可的模样,“这样吧,看在,看在...” 他斜看了一眼门内的二人,“看在你娘亲的份上,你这个徒弟,我就勉为其难了,磕头吧!” 孙九日说着,狐家三人大喜,狐盼归立时跪下,磕的满头是泥,阿难则是和长天及绿梦对视了一眼,三魂眼中的复杂之色闪过。 阿难再退三小步。 长天和绿梦则是低下头,看着地上,沉默无声。 第三十章 传道,授业 三魂眼中各有异色,心思又各不相同。 剑魂阿难中正平和,已心中拜服,故有六退。 棍魂长天桀骜,只是听得此话,心中疑虑未减。 鞭魂绿梦心思细腻,却是极为喜欢段灵儿,不由得稍显迟疑。 孤鬼手夫妇出的门来,各自上前,向孙九日施了一礼,以示尊师之意。 孙九日坦然而受。 他扶狐盼归起身,伸手间,抹去头上黄泥,转身坐于椅上,“为师穷困,灵宝皆无,有此三器前来投奔,却也无法让他们信服...” 孙九日指了指三魂,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的三魂,愧然之色甚重: “何况,为师把他们当做两弟一妹,算来,以后就你的师叔师姑,。等下再去磕头拜见。” 他低头略一犹豫,看向孤鬼手夫妇: “大哥,嫂子,在这里还请您二人多多担待,小弟实在是没有做过老师,但既然答应了,还是会尽一个老师的职责。” 说完,看向狐盼归:“盼归,上前来!” “为师先传你三篇术法,两篇为道家真经,一篇为佛家经咒。师父带进门,修行靠个人,就看你造化如何了!” 身形一展,凌空盘坐,座椅化作尘泥,归于大地,不避众人,就这样开始讲经说道。 《道德经》潺潺而来,化作涓涓细流,无声滋润大地,三丈之内,黄土之下,城墙之上,数十种种子苞开,生芽出土,眼见其开枝散叶,花香弥漫,青草摇风,灌木攀援,树刺苍穹。 狐盼归同样盘坐于地,闭目倾听,只觉得心神摇曳,化稳,成实,刹那间已经入定。 段灵儿看着奇异的天地造化,眼珠子一转,也跟着而起,盘膝而坐,双手虚抱真元,万千霞光祥瑞绕体,道音阵阵。 三魂初始带笑,继而惊异,再而惶然,最后跪于地。 再起时,已是魂归本体,三器肃然而立,朝拜于孙九日,再无疑心,而后贴身于身侧,静静守护。 狐鬼手则是愣了片刻,就欲跌坐在地,参悟一二,却被狼英兰捶了一拳,指了指自家的宝贝儿子,摇了摇头。 孤鬼手悻悻,被拉着进了屋内,再未出来。 因整个黄池星突降甘霖如注,下个不停,已足有半日之多。 百千种坚强生活或活着的生灵,在大呼小叫或沉默中走出门来,淋浴着生的力量。 孙九日等人所在的城池内,或有千人之多,一起涌上街道上,长跪于地,仰天欢呼。 雨水,对他们来讲,只是传说。 此刻,雨水虽然还是有些发黄,土腥味十足,但相比于他们平日里饮用,深百丈千丈之下的那种泡沫般的毒水,这天降的黄水,才是真的可饮之水。 只要是能装水的东西,全被拿到了露天之地。 心中唯一的执念,在此刻,转化雨水永恒,万万不能停下。 从洞窟出来后,被孙九日填了的城口大坑处,自是有人进出城门。 孙九日所在木屋门口之地,自然会有人看到。 而那凌空而坐之人和百丈内的一片勃勃生机,更是会被人看到。 一顿饭的功夫,消息传遍了整个城池。 在这纯粹的生命之地,顺着城下小道,人族在前,兽人族在后,全部默不作声的头顶泥泞之地,参拜凌空坐着的孙九日。 三器赫然当立,一男一女的孩童陪坐左右,周身炫光迸发,更显神威如幻,却又那么真实。 众人无声,孙九日传道,狐鬼手和段灵儿受道。 二人忽来,自空间裂隙中跨出。 一男一女。 男子二十有余,白衣白袍,面带阴霾,却遮不住其英俊潇洒,一把山河扇在手,星眸之中,万千星云幻化,妖异而不失刚正,脚踏银色星舟鞋,万星隐含。 女子十八九岁,乌翠抵蜂腰,大红披风下红衣红裙,柳眉低垂,眸中带悲,百般心事拥心,看上去,整个人热烈而冰寒,让人欢喜而又不敢接近,披风猎猎,两只皓腕若隐若现,左手上,一串银铃静挂无声,一把长剑倒挂,一双红色的星舟鞋在脚,半隐于红裙之下。 两人静静矗立,扫了孙九日等人一眼,眼神交汇,跨步落地,男子坐于椅上,女子带着忧愁,看着段灵儿。 《道德经》被孙九日缓缓诵来,两遍,近一个时辰。 狐盼归和段灵儿且不去说他,单就三器,刻意的不去品读,却也是声入双耳,魂壮魄生,无形之体,渐入实态。 此经诱惑之大,让三器舍弃心中执念,在各自的本体内,内观己心,渐入空灵之态。 再看凭空而来的二人,到此处时,孙九日第二遍诵读已近结束,百字之尾,更是经中之华,道章之要。 二人一坐一立,品字品句,竟是周身炫光烁烁,各有所得。 孙九日展身落地,座椅自成,挥手间,灵气做帐,将狐盼归和段灵儿笼住,隔绝外部声、识、味三障。 入座看着桌前二人,咧嘴一笑,也不去打搅他们,自是拿起桌上的剩余果子,嘎嘣脆的吃个不停。 “多谢公子包容,我等二人道法浅薄,禁不住大道之惑...”女子抱拳执礼,脸上羞红一片。 似她这样的刚毅女子,何曾这样“偷”学别人的道法何曾这样尴尬... “无妨,道法自然,得之即为缘法,何必自寻烦恼...”孙九日咽下口中汁蜜,看着手中半个似桃子一般的果子,双眉微挑: “两位如无他事,自可等待片刻,待我那徒儿醒来,继而续之。” 孙九日咬文嚼字,凭着脑中百科,文绉绉的词儿飞舞,好一番“好好”先生模样。 效果如此显著,女子再次抱拳,肃身而立,对其师父,也不过如此罢了。 坐着的男子悠悠醒来,抬头看着对座那吃的满嘴满脸是果酱的孙九日,愣了愣,再向灵帐之内看去,却是眼神一缩,却又勾嘴洒然一笑。 道法玄妙,又凭个人修为,入定深者,感悟自重,一眼看去,男子自是吃惊。 他心中思量,却又豁然自知,狐盼归二人自始入道,晚醒才是对的,此经之玄妙,自是得之者非凡。 “谢过公子!”他抱拳行礼,却也并未起身。 孙九日无声,趁着段灵儿未醒,机会难得只顾着伸手寻觅挑拣。 红衣女子却是白了一眼坐着的男子,对其的态度,颇为不满。 “敢问公子,那小女娃双腕之中的丝带?”男子眯着眼睛,话说一半,定看孙九日面色及动作。 “丝带?”孙九日挑拣起一个拳头大小,长得疙疙瘩瘩,不规则形态的果子,研究着吃法,听得男子所问,扭头看了一眼段灵儿: “败将之物,怎滴?你认识?” 孙九日面不改色,嘴巴一咧,喃喃似自语:“你如果认识,见了她,就替我再问她一句,‘本大爷讲的可对?’” “噢!公子对她说了什么?”男子挑眉,眼中星云陡转,右手一握。 “嘿嘿,没说什么?就是问问她本心罢了!” “本心?!”男子低头,眼神内敛,星云一滞:“何为本心?” 他抬头再问。 “本心?”孙九日仰天大笑,一指万里苍穹,“佛说‘真心’,道言‘天良’” 回手再指身后跪地不起的一众之人,“本大爷问的,却不是这云云凡人众生,而是你等自觉伟岸,仙胎神体之人。” 他以蔑视之态,扫了一眼红衣女子和端坐的男子,“可敢试问:‘你心如镜否?’” 问声渺渺,似虫嘶,似鸟鸣,似地之吼,似天之叫,盖九天之上,乌云之中,瞬时电闪雷鸣,雨势陡急,瓢泼如注。 跪地众人莫名痛哭,额头、手掌,膝下,脚趾等触地的地方,如虫蚁万千,青草嚯嚯而出。 片刻后,众人起身,排成一排,如虫似蛇,或伏地,或滚动,向城内,向城外而去。 所过之处,青草出土,碧绿中的一丝鹅黄,生机无限。 男子大惊,脸色煞白,女子起身,飞于城墙之上,隔空望去,却是讷讷无言。 城外,小型动物所过之地,均是绿意点点,就连那无叶之树的枯枝,在大雨中砸落于地,也翻腾起丝丝碧色。 女子不敢再看,轻身落地,双手交叉按胸,单膝跪下,躬身低头: “公子大道显化,恩泽众生,小女子红叶,替此星体之上的亿万众生灵向公司拜谢。” “你可认识这星体上的半个生灵?”孙九日身子一顿,咧嘴诡笑。 “不,不认识。” “上前来!”孙九日直身,断然轻呵,“你机缘如此,大道与你有缘,代天赐你道法一部,且取自悟!” 一指忽去,点向惶惶然起身走来的女子眉间。 坐着的男子面色再变,身子乍起,大喝一声,“不可!” 山河扇一敛,向孙九日的那一指砸去,扇过,指影依然。 指尖触眉,悠然而回。孙九日手中果子已是缺了一块,口中咀嚼声啧啧,似是美味异常。 男子看着自己的山河扇,身子一颤,跌坐在椅中,半晌沉默。 “《洞灵真经》?”女子脸色变了几变,忍不住喃喃自语。 “禁语!”孙九日眉头一皱,出声断言。 “红叶,红叶跪谢恩,恩师!”女子跪下,肃穆异常,出声带颤。 “呵呵,你我何曾见过?忘了吧,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得!”孙九日放下果核,跪着的女子无人搀扶,身子却是自起。 “等下,还有一经一咒,如想听上一二,自是等候便是!”孙九日看着天,侧着头,似是看到了什么一样: “以后,你我皆是陌路人。” 女子浑身颤抖,脸上血色顿去。 男子哑然张嘴,痴呆当场。 “你,本是无缘,只是你造化好,想听,就听上一二吧!”孙九日对着男子无恶感,也无好感,知其不是恶人,但看不上对方的高人一等。 “尊,尊...是!”男子起身低头,抱拳行师礼,却也不敢贸然以师或以长辈称呼,红叶当如此,他岂敢再冒犯一二。 对那丝带之事,他早已抛却一旁,何况,他已自辩自知,那关灵珊绝非此人所杀,那怕是真的被此人所杀,也定是那关灵珊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师父!”狐盼归醒来,飘身落地,身子竟是长了一小节,身上衣服小了。 孙九日大笑,他想起了自己,“找你娘去,看看有没有大点的衣服!” 其实,他有小号的衣服,还几套,但他不舍得拿出来,担心哪一天自己还会变小,那就惨了。” 狐盼归跑去楼内,段灵儿还未醒来,但不知为何,孙九日总觉得自家的灵儿却是小了一点。 他扔下手中之果子,走前两步,仔细看去,立时蹦跶了起来,指着段灵儿,喃喃的骂个不停:“死丫头...你说说你,也不打个招呼,就自己学,把你自己变小了呗,你让我怎么办...” 红叶和白袍男子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侧身呆立,装作无视状。 孙九日刚才的高人形象,在此刻竟化作虚无,只留下一个疯子的模样。 第三十一章 不解惑,魔起 狐盼归嘟着嘴巴,一脸凄苦的回来,看着正在跳脚的孙九日。 “给给给...”满是烦心的孙九日,看到自家徒儿的模样,更是上火,顿觉牙疼,探手找出一套小号的童装,甩给狐盼归: “你这便宜师父,真是触了霉神,赶快换了,即刻学习下一本。” “师父,我还有问题要请教你呢?”狐盼归眉头一皱,抽着小鼻子讷讷。 孙九日一听,双眉一扬,心思电转,两眼一瞪,恶言相向:“为师只是传道,授业,不解惑!哼!” 狐盼归愣了半晌,缩着头前去换衣服。 “醒来,醒来,再不醒来,就成蛋蛋啦!”孙九日继续跳脚。 “哥哥,谁成蛋蛋了啊?”段灵儿醒来,身上炫光退去,凭空而问。 “啊!额,哥哥,是说,是说长天那憨货,太懒了!”孙九日缩头,手一伸,接住伸过来的小手,“呀,我家灵儿更是美丽无双,翩然惊鸿啊!” “是嘛?”段灵儿得意,“什么是惊鸿?” “额?”孙九日暗恨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喜欢招惹麻烦,立时转移话题;“灵儿,你看,哥哥,没忍住,把你的果子吃了一些。” “没关系,吃吧!”段灵儿身心舒泰,心情此刻万般好,扫了一眼桌上,脸色一变,一脚踢来,“你,你赔我...” “...” 红叶和男子心里抽抽,孙九日这高人的形象,彻底塌方,烂成了稀泥。 “师父,我好了,好看不?”狐盼归的回来,挽救了正在被压制的孙九日,立时扯过话题,面色一肃: “还行,不过,是为师送你的衣服好看,你本人嘛,也就那样吧!” 说完此话,还觉得不够解气,在段灵儿那边触来的霉头,继续找个吃瓜群众接着: “不信,你可以看看你那老狐狸爸爸!” “师父,爸爸是什么?”狐盼归不耻下问。 “粑粑就是你爹!”孙九日突然想笑,却是忍着,身子却是一抖一颤,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师父,你说的不是好话吧!”狐盼归极为聪慧,从师父的形态之中,看出了丝丝端倪。 “嗯?怎么说师父的,你质疑师父?” “啊!好吧,师父说的对!”狐盼归傻眼,形势不对,立时低头。 “哼!”孙九日看了一眼,还在桌子上点数的段灵儿,眼角抽抽: “徒儿,准备好了,为师要整,要,要诵下一本了。” “好的,师父,我记得住的。” “记得住?”孙九日眉头一皱,赫然而笑,奸诈似狐:“那就好,那就好,嘿嘿...” “此道书,名曰《易经》是阐述天地万象变化的上古经典,是博大精深的道家总纲。” 孙九日端坐于空,心思电转,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红叶二人,竭力的转化自己的形象:“此经原有《连山》《归藏》《周易》三部大经。” 孙九日脸上忽现痛惜之色, 可惜,其中《连山》《归藏》已经失传,为师幸得《周易》残本,后又补齐。而那《连山》,师父打算在空时,推演一番,希望它能重见天日。” 红叶二人面面相觑,低头深思。 男子心中不以为然,脸色讥色一闪而过,却被孙九日看眼中,脸上也是讥色闪过,心中自有一番思量。 孙九日对此话题不再继续,而是扫了一眼段灵儿,意念起,在其脑中说道:“灵儿,你去楼内吧,此经你不宜多听!” 段灵儿愣了一下,嘴巴一翘,怀抱果子,看也不看众人,释然然向楼内走去。 红叶瞳孔一缩,抬头看了一眼孙九日,却见孙九日正好看来,不由得脸上一红,却听得孙九日在其脑中说道: “此经乃天之书,涉及甚多,善人用之,天地为安,恶人用之,是为天地劫难,独独告你,你需正气于天地间,造福于亿万生灵,如是用作恶处,必遭反噬,亲人无妄,自身孤寡,子息断绝。现在后悔,可进去楼内,不听不学也罢。” 红叶一愣,却是缓缓低头,盘膝凌空而坐,闭目入神,只留听觉在身。 孙九日淡笑,张口讲道。 “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君子行此四者,故曰:乾:元亨利贞。” 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 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遯世而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乾龙也。” 九二曰:“...” 经书晦涩难懂,孙九日便诵便观,看到狐盼归眉头渐渐皱起,便竭力放缓自己的语速。 其实,对于他自己来说,这《周易》全文,何尝不是陌生难懂。 之所以传下,只是抱着试一试,看看有人能否理解贯通,为以后的“大事”夯实一点基础罢了,不然,他再怎么啥,也不会让这红叶和这陌生的男子学去。 时光流转,转眼已是黑夜,大雨依然,积水重重,然而,这处房舍区域,水流顺道而走,不能进门进屋一点一滴。 孙九日豁然睁眼,看了看眉头紧皱,已经入神的白袍男子,嘴巴一咧。 男子听得入神,边听边记边思,孙九日的声音在他耳边时有时无,他也未能感觉得到。 《周易》古本诵完,孙九日抬手霹雳,炸醒众人,一盏灵灯在空,此处光明一片,挥手间,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之符号轮番呈现于众人眼前。 孙九日略一思索,便将此归纳特记为: 乾三连,坤六断。 震仰盂,艮覆碗。 离中虚,坎中满。 兑上缺,巽下断。 每一卦由六爻构成,每爻一个符号,六个符号由两部分组成,即上卦和下卦,上卦和下卦分别取八卦中的一卦。 众人茫然,孙九日呵呵一笑,轻声诵曰: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坎为水、离为火。” 话音刚落,九霄之上,暗黑无边之中,七色彩光照耀此地,怪声连连,八个奇形怪状之物,乍现众人之上空,向孙九日顿首以拜,忽有消散。 孙九日抬头望天,端坐不动,淡然笑曰: “这是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睺罗伽,尔等有福矣!见一即可福泽三代,同见八部天龙,日后虽不敢说尔等福泽齐天,但也能傲笑九天十地...” 话未说完,却听得城内有人大声欢叫:“地涌清泉了,地涌清泉了...” 孙九日含笑,掐指连点,笑曰: “天神有感,自当恩泽此地,黄池星再非黄池也!” 他转头看向男子,片刻后,却是轻轻摇头,连呼:“可惜!可惜!” 众人皆看向男子,男子目瞪口呆,心中忐忑,一改前般轻视,顿觉浑身不自在,却又说不出哪里难受,立时尴尬万分,脸脖子红的酱紫。 “师父,我有几问...”狐盼归端坐半空,手托下巴,刚要询问,却被孙九日一声厉呵打断: “放肆,当下,尔当自悟,有疑且需反复推演揣摩。他人之道,与你何用,真正的道在己而非他。真真劣子也...” 说完,扫了一眼众人,眼神一厉:“休息一刻,当继续佛经一篇,悟者自悟!痴者自痴,随缘随缘!” 随后便闭目不语,如老僧入定,魂游天外。 众皆不敢言语,自是自观自察,领会要意,各有所得所获,唯独男子越思越想,越是觉得难以懂得,好像缺了一些什么似的。 自然,孙九日刻意向他遮蔽了几篇卦象卦辞,就是他想破闹到,知了因,也推不出果来。 夜已深,城内人生渐渐鼎沸,多处清泉涌出,自是彻夜难眠,这星体之上,绿意点点,渐渐成线成片,片片相连,如干年后,必定是绿满星体,黄风化作清风,土腥化作花香,又是一番别样景象。 孙九日休息片刻,调整坐姿,化作佛祖坐像,左右两脚的脚背置于左右两股上,足心朝天;左手为上,指尖指天,右手为下,指尖指地,是为降魔坐也。 坐姿调整,九天之上,一束极细的金光斜照孙九日身上,梵音阵阵,一朵金莲缓缓而来,自落于孙九日身下,化作金莲宝座。 开口之刹那,背后的十种光明网环环相拥,火云状的光明网云赫赫生威;头上不知几层光圈显化,无量智慧在身。 众人惊奇观望,皆是身具灵性,心生智慧,许多未解之问,只在此一看之下,几近自解。 孙九日口出如洪钟大吕,地上清泉一百零八处,处处无根金莲自开,金光迸射,摇曳生姿,在灵灯之下,更显大象无形。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两遍诵完,此处异香笼罩,金光点点,九霄之上,乌云化祥,千百菩萨罗汉若隐若现,齐诵“阿弥陀佛!” 孙九日更是化作丈二金身,庄严肃穆 “刚刚所诵,乃《金刚经》,又名《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孙九日不知疲倦,连诵两遍后,归纳综述: “此经,共计三十二品,第一品《法会因由分》,共71字,第二品《善现启请分》,共147字...第三十一品《知见不生分》,共139字,第三十二品《应化非真分》,共137字。合计五千一百八十字。” 孙九日说着,抬头看天,菩萨罗汉尽去,祥光犹在,他心中不禁冷哼: “宣扬你时,你来的倒快...” 他心中一叹,自化的佛祖之身,却是庄严异常,琉璃双瞳之中,忽然金光迸发,“离相无住”四字悬空映照,明灭不定间,众人眼前忽然一暗,天地融为一体。 待众人适应了黑暗,再看时,孙九日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亿万里之外,孙九日佛祖金身当空,“阿弥陀佛”低诵,眼帘轻启,右掌一探。 这一探,穿越无尽虚空,横跨四五个空间,直直抓向一处虚妄之地。 在其无底的深渊之中,琉璃大手所过之处,金光度化万千邪魔,在其呼命或逃窜的吱吱呀呀中,一声怒喝从底部又或无方无向之地响起: “老秃驴,不给个活命吗,真当本魔怕你不成....” 话音未落,无数根黑丝从下窜出,瞬间已是缠绕在这琉璃大手之上,厉笑声再起:“哈哈哈哈...本魔此刻就是舍去一身,也要啃一下老秃驴你半根手指...” 话音未落,琉璃手掌一顿,翻转之间,黑丝尽去,一滴带着丝红的鸡蛋清般的血液向下滴落而去。 黄池星外,孙九日所化的佛祖金身一声痛哼,右手回收,金光乍去,孙九日恢复本身,抬手细看,不禁眉头紧皱,食指之上,血痕一丝,竟是破了。 他抬眼看去,思索良久,身形消散,已是落入木屋房间之内,孙九日撒眼看去,不禁笑了。 段灵儿蹲坐于地,痴痴的看着黑白棋子,皱眉而思,小嘴时而翘起,时而挠挠头皮,安静中带着一丝不耐,看样子,黑白二子,正处于搏杀激烈之际。 再看那几个空间之外的黑暗之地,孙九日不知的是,就在他收回手掌,一滴鲜血落下,被一个多头单身之物,张口吞下。 片刻间,那魔身如同气球般,瞬间百里,千里的胀大,吞并周围一切黑暗中的灵物,化作己身。 “哈哈哈....老秃驴,没想到,你这血,竟能让我化作魔神....哈哈,我魔族终于要站起来了....” 第三十二章 悲催的蛋蛋 “怎么,打不过自己了?”孙九日蹲下来,眼睛眨了几眨,满是讥笑,“那两口子呢?” “那边!”段灵儿未曾抬头,伸手一指。 “隔壁啊?干嘛?”孙九日眉头一皱,却是恍然,立时刺激上头,眼睛一翻,极其鄙视:“呸!真是骚骚!” “来来,哥哥陪你下一棋。” “去去去...”段灵儿伸手一拦,极为不耐。 书案后,孙九日傻傻的看着聚精会神的段灵儿,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两个拳头大的萤石,愣了愣,很明显,这是狐鬼手从地球上的那个空间通道内带过来的。 桌面在荧光下,越发的油光发亮,孙九日下巴顶着桌边,盯看着桌面。 这桌案之上,刻着骇天之密,但他却不知道如何把这桌子给带走,只能望洋兴叹,苦于无策。 荧光淡淡,渐渐远去,不知何时,孙九日竟睡了过去。 他行走在由不知是什么材料堆积,隔成通道的迷宫之中,静寂的向前走着,头顶,是一片浩渺的光亮之地,不知又有多远。 无日无月无星。静的能听到自己脉搏的跳动。 孙九日知道这是在梦里,可梦中总归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可他失望了,他静寂的走过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弯道,前方,依旧是望不到头的通道。 豁然起身,凌飞半空,向下看时,却是一愣一喜。 楞的是,他所在之地,便是梦外的书案。喜的是,那小如微刻一般的字迹,此时却个个如小山包般大小。 走势突兀,犹如刀刻,一笔一划之间,尽显无上奥义。 他跨步如飞,走向第一个字,盘膝而坐,看字而思。 孙九日看得不是字,而是这字形所呈现的来去之意。 他用心去感悟,感悟那一点一画,一撇一捺,一抻一勾,一动一静的形态和呼应,感悟字体呈现时的结体之神态和每笔之间的照应。 每一个字,自有空间布局,阵法在其之间,顾盼之态动静相合,人动意动,意动字动,字动势动,势动则天地动,天地动则万物皆入其杀局。 一共三千六百五十字,同字者,近三分之一有余,但字字不同。 时间在此,好似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孙九日不敢多停,尽可能的把每一个字化作精细至微的图片,刻入大脑之中。 而又再次提高身子,仔细的揣摩和推演起字与字,行与行之间的分布和亲疏,尽可能的理顺起关系,每一个字都是一方大阵,每一句话,又是一番天地,字与字相连,字与字相叠,行与行向交织。 累累之字,行行疏密,其间万千变化,竟可比天道大势。 他眉头微皱,再次向高空飞去,一方足球场大小的平板之上,几千字已经由点成线,由线成面,相对较高的字体,组成了两个一黑一白的“阴”和“阳”二字,个头低一点字,则在这阴阳二字的字体之内外,形成光线上的映衬,赫然成图。 孙九日突然想哭,这特大爷的太玄乎,那桌子,那房子,必定是地球人所做,还他爷爷的近代所做。 只因那阴阳二字,竟是简体的,简的不能再简。 他竭力的运行着大脑中的记忆体,寻找近代史或传说中的某个道人或大和尚飞升之信息。 哀叹之下,他一无所获,不由得放弃奢望,跨步而下,去遐想和感触此人在刻字作画时的情绪变化、运笔动态及作品内在涵养 孙九日要做到“心悟”。心不悟,则本意难察,本意不彰显,就难以创新创造。 他自己身如介子,端坐这一方净空,把整个意念扣罩在这书案之上,此刻,他即是书案,书案即是他。 渐渐的,他再次睡了过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的房内,大伙乱了套。 段灵儿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心慌得不知东南西北,刚尝到初恋滋味的她,此时却是傻了眼。 她不敢想象,等她恢复真身后,她如何向自己的家人介绍,想到此,她忍不住又是一番垂泪。 听到动静的狐鬼手夫妇整理着衣服跑来,看到当时还在睡梦中的孙九日时,那种惊奇,可比他们研究对方的身体构造好玩多了。 再说红叶和那白袍男子,待在门外,大气不敢出,红叶是一脸的郁闷,男子倒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却也不敢太过于表现的出来。 狐盼归则是实实在在,童心未泯,像看小狗小猫一般,蹲在那里,不时的在他身上抚摸着,爱怜有加。 就连段灵儿怀里的小黑猫喵儿,也是虎视眈眈,似是看到了美味佳肴,如不是段灵儿死死的抱住,怕是已经扑了上去,狠狠的享用美食。 不知多久,孙九日终是醒了过来,被身边如雷的惊叫声和哭喊声唤醒。 睁眼看去,一个粗如巨树般的大腿,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裙摆上的丝纹如钢筋般清晰可见,带着些许泥点。 孙九日有些迷糊,他身子不敢轻动,周身灵力包裹,抬眼看向四周,三器之魂如实,带着惊奇和疑惑的神态正在嘀咕着什么,不时的摇头叹气。 绿梦双眉微皱,正向他看来,却是愣住,眨眼间,一声轻呼,向他眼前飘来,阿难和长天随后,一脸惶急和带着忧伤的喜意。 “公子,你醒了!”绿意身子随之缩小,化作巴掌大,站在他的眼前。 “公子,你...”长天飞的贼快,甚至有些踉跄,到了他的眼前,却是嘴巴一抖,讷讷无语,孙九日看得有些想笑。 “公子,公子莫怕...”阿难随后而到,抱拳躬身一礼,脸上笑意淡淡,但眼中的丝丝的不解和疑惑,却是清晰可见。 “莫怕?”孙九日愣了下,身下太过粗糙,硌的他肉疼,便顺势把侧躺着的身子抻了抻,张嘴而问:“还有你家公子怕的吗?” 孙九日面带调侃,转身坐起,抬头看去,却是被吓了个魂飞魄散,立时大吼一声:“你是何人?”双腿瞪地,向后退去,却是一愣,他觉得这巨眼、大鼻和大嘴是如此熟悉。 一个巨大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眼睛溜圆如拳头大小,晶莹的泪水如地泉喷涌,化作飞瀑,顺着清晰可见的脸上滑下。 泪水所过之处,压倒脸上根根如刺的绒毛。 “哥哥,你...”一声熟悉的叫声是如此宏大,震的他耳膜震颤,嗡嗡作疼。 “顽皮,干什么啊,把自己变那么大干嘛,也不怕把这屋子给撑破了!” 孙九日喜上眉梢,呵斥之下,却是暗喜:“自家的灵儿可以变大,那他,嘿嘿,希望就在眼前啊!” “灵儿,还不变小点,吓着你哥哥了!”他站起身,走上前,伸手去擦那瀑布般的泪水,“说,谁欺负你了,哥哥去揍....” 话音未落,孙九日面色大变,意念起,向半空中飞去。 入眼的景象如此熟悉,却让他跌坐在半空,沉默无语。 孙九日,自认为英彩飞扬,潇洒俊逸的他,成了蛋蛋人,鸵鸟蛋大小的小小人。 三魂化作和他一般大小的体型,呆立在他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蔫蔫相陪。 片刻之后,孙九日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双手挥动。 室内,他身化佛祖,各类符咒齐出,金光与闪电肆虐,梵音阵阵,荡魔除妖,好一番折腾。 狐鬼手狼狈逃窜,连声怒叫,他孙九日心理已经扭曲,毫不顾及自家脸面的在报复,不一刻,已是衣袍焦黄,黑洞遍身,潇洒的长发也被烧去了不少。 “哈哈哈...”孙九日大笑,似癫狂了一般,一个闪身,消失当场,一步一天地,一步一空间,挥手间,星体破碎,一口气,吹的大放光芒的恒星几近熄灭。 他路经未知的星空,一掌拍去,正在斗得你死我活的两派似人非人之灵物,瞬时化作虚无。 他返身回了地球,台风乍起,风雨之中,搜刮了两个巨型超市的瓜果干货,吃穿做饭饮茶之物,惶然而逃。 孙九日肆意的撒了一回野,气呼呼,乐呵呵的回到这屋内,弯腰站立在半空,喘着气,一个个的向众人看去,只看得小的要哭,大的想逃。 “大爷的,老天的眼睛长屁股上了...”他一步一莲花,慢腾腾的走到段灵儿面前,伸出小小手,抻开手掌,里面躺着和他指头一般长短的三个瓜子: “妹妹,你吃不,瓜子,奶油味的!” 段灵儿呆呆,红桃子一般的大眼中,带着惊惧,颤微微接过:“哥,哥哥,你别吓妹妹,妹妹胆子小!” 她抹了抹眼泪:“吃了这个,是不是和你一样,像个蛋蛋啊!” 孙九日顿觉不好,眼前一黑,他竭力稳住身子,脸上尽可能露出温暖的爱意:“怎,怎么会呢,这是哥哥刚才顺道回了一趟老家,带来的东西,可好吃了,你尝尝!” “额!”段灵儿犹豫,眼帘低垂,不敢看着对方。 “你,狐盼归,给你师父我过来!”孙九日满心是泪,却又发作不得,只得寻自家徒儿的晦气:“你,吃了,给你师娘试试,看看会不会变成蛋蛋...” “老弟,不,大哥,你是我大哥!”狐鬼手听得孙九日这样,立时慌了神,扯着狐盼归,半分也不撒手,那刚刚激情过后的狼英兰,更是泪水像不要钱似的,挥洒的衣襟泪痕斑斑。 “大爷的...”孙九日在半空踱着步子,边走边骂,脸上的焦躁,完全和他一步一莲花的神仙之姿,大相径庭。 眉头一挑,“嘿嘿”冷笑,抬起小手,向门口一伸,满脸是寂寞加嘚瑟的白衣男子,硬生生被抓了进来。 “呵呵,好兄弟,这天下美食神品,只有本仙爷才有,要不要尝尝呀?”孙九日满脸堆笑,小眼睛里全是智慧的光芒。 “喏,三颗仙瓜子,三万年生根发芽,三万年开花结果,三万年成熟,三万年摘取,三万年晾晒,三万年炒制,方得此三颗,今日,你天降福禄,可赐你一颗,还不尝尝?” 他一边说着,一边剥开一颗,确实是奇香无比,惹得那喵儿也“喵喵”的叫了几声,却被段灵儿紧紧抱住,挣脱不开。 白衣男子惊恐万状,双手连摆,却也挣脱不开,嘴巴自张,眼看着那小小的灰白色之物,在孙九日那异样的目光下,轻轻的弹入他的口中,“吧嗒”一声,入喉进胃。 “嘿嘿,香吧!”孙九日乐颠颠,白衣男子心神欲裂,他哪知道什么香不香,只担心下一刻是不是要死了。 他心中一边骂的孙九日祖宗在地下翻身跳脚,一边却是忐忑不安的等待最终的结果。 心中的后悔之意如滔天之海,只涌的他想一步回了本星,躲在家里,永不再出。 片刻后,孙九日又小跑着回到了段灵儿的面前,小脸之上,满是委屈:“好妹妹,怎么样,他没事吧!” 小指横对,直指白衣男子,“他那个死样,都不会有一点麻烦,何况是你这仙灵灵的好妹妹呢?” 男子稍安的心,不知为何,顿觉此生真是不枉活了一次,这次次的羞辱,如同毒针穿心,却又不敢发作出来,只憋得脸脖子通红,满头是汗,一声大吼,身子一闪,不知了去向。 “哥哥,他,他不是疯了吧!”段灵儿脸色惨白,退后两步,看着白衣男子消失的地方,失魂落魄。 “额!”孙九日白眼一翻,横躺在半空,似一个蛋蛋般,气得“哇呀呀”的来回翻滚着。 第三十三章 蛋蛋的幸福,截猎 星空浩浩,蛋蛋人孙九日身穿灵气所化之衣,和喵儿相互拥抱着,躺在段灵儿的怀中。 “长天大叔,你这肩膀太硬了,能不能软点。”段灵儿坐在棍魂长天的肩膀之上,晃荡着双腿抓着,抓着长天的长发。 三器之魂已近凝实,此刻,长剑阿难和长鞭绿梦及他们的魂体在孙九日体内空间,继续领悟《道德经》。 而这长天,则是被段灵儿连哭带闹的拖住,当做了“坐骑。” 懊恼却又无奈的长天,被孙九日的几句话,说的心甘情愿,积极的响应段灵儿的号召。 在几日的奔走中,却是从内心,渐渐的喜欢上了这刁钻机灵的小姑娘。 “好啊,好啊,听咱家灵儿的...”长天肩膀一阵幻化,竟长起一个和公主椅类似的椅子。 “哈哈!怎么样?我家灵儿喜欢吗?”长天极为得意。 他本体与另外二器待在孙九日体内空间,结实的魂体在外驮着段灵儿,魂体放开,一边被罡风锻体,一边感受烟火味十足的人类情感。 “师父,你什么时间长高啊?”狐盼归趴在狐鬼手的背上,下巴顶着肩膀,看着被喵儿抱得紧紧,不时在他脸上添上一添的孙九日。 “滚!”孙九日舌绽莲花:“师父我愿意这样,多好啊!” 他一只小手抓着喵儿的脖子,一只小手抓着段灵儿的长裙,一脸春风,盯着那美的令人窒息的“大脸” 这几天,孙九日为了巴结段灵儿,免得自己蛋蛋大小的身子被人家看不起,用尽了能够讨好的各种手段。 一应小吃且不去说它,单就那烤鸡烤鸭,就把段灵儿的魂儿勾走了一大半。 大喜之余,随之而来的“大悟”,此刻的他,不就是“机器猫”的那只神奇的口袋吗?!他懊恼之际,阿皮蛋精神发扬到极致,反而更是乐呵呵的,只要能待着这胸前,比什么都好,都自在不是? “嘿嘿”,孙九日心中奸笑,寻思间,笑出声来。 “哼,哥哥,你别胡思乱想的啊!”段灵儿更是一声冷笑:“以前就给你讲过,只要你挨着我,我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难道你忘记了啊?” “喔~”孙九日一个母鸡打鸣,挣扎着从喵儿的双爪中挣脱,双手背后,一个跨步,飘走在前面。 “怎么了,我这怀里待着不舒服啊?”段灵儿说话冷冷的,带着讥笑之意,脸上却如盛开的花朵。 其实,她在初始的慌乱之后,才想到,这哥哥必定是会恢复的,也就安心下来,心里更是喜爱孙九日起来。 “嫂子!”段灵儿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狼英兰夫妇,看着她挽着狐鬼手的胳膊,相偎相依,一幅甜蜜的模样,羡慕的两眼满是星星: “让盼归和他师父打一架吧!” “呵呵,好妹子,盼归哪能打得过他师父啊?”狼英兰探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蛋蛋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没事,我让他师父自己把自己手脚绑了...”段灵儿说着,却听得前面一声尖啸声响起,随后飘来一句话: “像什么话,哪有合着外人,欺负自家夫君的...” 段灵儿脸上瞬时羞红,正要转头怼去,却见眼前那道白烟已经不知飘去了多远。 “算你溜的快...”玉牙轻咬,眼中带涩,喃喃了一句。 “呵呵呵...”狼英兰轻笑:“妹子,你和二弟结婚了,那可是真是一对令人羡慕的...” “哎~”狐鬼手身子扭了一下,忍不住吃痛,疾呼了一声。 狼英兰脸上霞飞,撤回拧住对方腰间的嫩肉,双眼瞄着段灵儿,嘴巴里却是嘀咕了一声:“色胚子,你鬼叫什么?这什么时候。” “大哥,你怎么了?”段灵儿听到身后惊呼,又转身看来,却是看到狐鬼手一番猥琐的模样,只觉得心惊肉跳。 狐鬼手悄然撒开盖在胡英兰一瓣屁股上的色爪,笑看着段灵儿: “弟妹,这有些事,你还是要问二弟,他懂得可多呢!” “什么?”段灵儿眉头微皱,她听不懂狐鬼手说的话,而狼英兰却是一掩口,胸脯极抖,侧身笑的那么隐晦。 “哥哥懂的更多?”她转身思索着,嘴巴翘起,喃喃自语:“等下就问问他,还有什么敢瞒着我,哼!” 逃逃的远远的孙九日怎么也想不到,他在与不在,都有坑在等他跳,有的坑,看到了,还只能咬着牙,带着笑,闭着眼睛向下跳。 众人跨步行走,看似慢,实则快,一步万里之遥,却又看似快,实则慢,星空横渡,岂是时间和长度能够度量的。 “小妹,坐好了,公子出事了!” 长天一声大喝,身子陡闪,已消失在此处,狐鬼手头一缩,立时止住步子:“英兰,咱们,咱们停一会吧,累了!” “呵呵!”一声冷笑,狼英兰脸现不屑,却是拉着对方的衣袍,“累了就累了,歇会就是,咱们过去,徒给二弟添麻烦,你说是吧?” “可不是嘛!”狐鬼手初听狼英兰的那声冷哼,脸色老羞,再听,却是一脸奸诈的狐笑,连连称是。 “爹爹,咱们不去救师父吗?”狐盼归一脸迷惑,着急之下,却是也挣不脱狐鬼手那双铁臂。 “归儿乖,师父本事大着呢,一巴掌就能拍碎了敌人,咱们去,只能给他添麻烦。”胡英兰喃喃,却是双眉半拧,伸长脖子,向星空深处看去。 她心中隐隐不安,具体要说为什么不安,她也说不出个一二。 总之,就是不安,揪心的不安。 此时的孙九日,并非胡英兰说的一掌破敌,也正如她想的,此刻的孙九日陷入了星空泥沼之中。 九个异形人,皆是三头三目三身六臂两腿,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那胯部分身之处,各有一圈宽度不一的白色肉瘤。 九人三三为队,中间一人咒语轻轻,两侧之人,者各持一张灵网,从三个方向逼向孙九日,其余的身子及四手,各持奇兵怪器,警惕的观察着身后。 孙九日身后,则是一个迸发着细微闪电一样的巨大笼子,笼子有灵,自是慢慢向前,露出面对孙九日的一侧,步步上逼。 蛋蛋人孙九日双手佛道之法并用,却是无法破开三队异形人之中的灵网,雷电遇之则灭,魂力碰之则散。 此刻的孙九日,已是汗上额头,三个方向无法穿透,上下两处不知为何,也被禁锢了一般,神魂穿去,如撞铜墙铁壁,却又似撞入海绵之内。 神魂如此,本体更是如陷泥沼,寸步难行,只能退,不能进,而那退处,偏偏是身后张口似噬的笼子,身体的危机意识已让他的全身的汗毛耸立,灵魂战栗。 “怕死就不来此一遭,战!”孙九日一声大喝,身体一抖,同时唤醒阿难和绿梦出体。 蛋蛋般的本体迎风化作骤然膨胀,巨灵真身显化,滚动如球。擂拳如山,向那灵网砸去。 神魂之体端坐半空,面对向前而来的笼子,佛身加持,《楞严经》之《狮子吼三昧》经咒冉冉而起,万道金光迸发,每道暗含七彩,似星云乍现,向那笼子抵去。 孙九日手忙脚乱,从他体内空间出来的阿难和绿梦,则是看了一眼周边的众敌后,却是撒然而笑,相看一眼,站立当场,阿难双手背后,仰天闭目,绿梦则是双手持鞭,缠绕自己手臂之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捏着鞭尾化作绕指柔。 在他二人看来,不是孙九日能力不够,而是经验太过于欠缺,身具万千灵法神通,却是不知如何应对。 相看之下,心有灵犀,便放任孙九日自去想办法应对,就当是历练。 对此,孙九日知吗?不知也! 但为何还要如此慌乱,只因他身子化小,心有自卑,心卑而不自定,不自定而惶惶然。别说敌人当前,此刻的孙九日,就是身边人给他个白眼,估计他也要几日几夜的胡思乱想,心神不定。 还有一点,是他不知的。 孙九日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以器御敌,不是他不会,而是他根本就想不到。 还是那句话,经验不足矣! 孙九日又吼又叫,又滚又跳,上下纵横之间,急急如狲,惶惶如兔。 九人被抵,却也是把空间逐渐压缩,孙九日佛身几变,金光普度无用,佛门狮子吼无用,雷电火雨无用,山川毒瘴无用,一切都是无用。 被逼急了的孙九日,仓皇间,却是看到阿难和绿梦的模样,一愣之下,心神化作安详,止住身子,换回神魂之体,合二归一。 学着阿难的模样,仰天闭目,双手背后,心神合一。 九人大喜,咒语声加快,灵网森森,直向一人二魂压去,眼看已经临身。 刹那间,孙九日忽地睁眼,两道黑白迸射,化作无极,看透一切虚妄,智慧之莲盛开。 “我错了!”他淡笑喃喃:“器由人控,我与器战,当用器,器无用,则战人,攻人方是根本。” 一声长啸,孙九日动了。 阿难睁眼,绿梦抬头,二魂也笑了。 “无妄无识,取魂夺魄,拿来吧你!”右手一伸,化作流光万束,穿过灵网之孔,直扑前方三人中念咒人的头颅。 一束无形之体被随之抽出,念咒人身子一滞,面色一呆,咒语徒停,身子绵软,倒地不起,灵网随之消散。 持网二人大惊,转身要逃,却被孙九日慢悠悠的一声“天地交泰”,生生定在当场,如同泥塑,动弹不得。 孙九日大喜,“哈哈哈”大笑中,如法炮制,向两侧的两队六人攻去。 眨眼间,已是人瘫法咒停法破。 身后之笼有灵,眼看不妙,合上张口的一侧,身子一晃,化作一点亮光,闪身就走。 “想走?”孙九日双眉轻挑:“抓回来!” 神魂之体化作点点星光,悠然一束,跟随而去。 孙九日走到一个定立之人的眼前,意念进入身体,看穿构造,不由得啧啧称奇,忍不住咧嘴叫道:“这,大爷的,比哪吒的身子还要牛掰啊!” 接着,便浸入对方神魂之中,向那记忆之体的深处探去。 星光之下,一座巨大无匹的流浪星体上,此九人在一座名曰“老林房”的住宅内,起身迎接一个年轻的束发女子,中间之人,接过女子递来的玉片。 双方笑着说了几句后。双手轻按,随之扔于半空,光华之中,孙九日身影闪烁,运动服,运动鞋,潇洒而现。 随后,女子又递过来一个黄豆大小的白色玉珠,俯身在对方的耳边说了几句,双手一撒,珠子化作灵笼。 记忆如流,穿过四个空间,跨过无数星体,九人端坐此地,静静等候,再后,蛋蛋如他的来了,屁股上冒着烟一样的他来了,自投罗网。 孙九日退出记忆体,退出此人的神魂。 他肯定,他与那女子无仇,无怨;就是见,也是没见过的,可为什么? 孙九日捏着下巴,举思不定。 不远处,是扛着段灵儿匆匆而来的棍魂长天。 孙九日乐了,因为他看到了段灵儿脸上的焦急不安,眼眸中的心神不定。 “嘿嘿...”他笑着,迎了上去,暂时忘记了自己仍是一个蛋蛋大的小小人。 第三十四章 逼问、上凌天、灭魂神咒 “哥哥,你,你没事吧!”段灵儿伸出小手,挡住向她怀中钻去的孙九日。 “嘿嘿,能有什么事,几只小小的苍蝇嗡嗡而已,你哥哥...”孙九日硬着脖子,扎着翅膀,双脚蹬着段灵儿的手掌,显得稚嫩而又可笑。 “别玩了!”段灵儿有些难受,“你那么小,还被人欺负...” “是呀,所以,需要我家灵儿妹妹安慰安慰嘛!”偌大的男人,在此小小个子下,撒娇成性。 “安慰,怎么安慰吗!” “嘿嘿!”孙九日立时站直身子,抻开双臂,“抱抱!” “好好好,抱抱,抱抱!”看上去三四岁,实际上已经近三十的段灵儿,母性泛滥,摊开了双手。 “唉!”棍魂长天一声长叹:“真是人心不古,骗子当道啊!” “古你大爷,骗你奶奶!”已经钻入段灵儿怀中的孙九日,立时恶狠狠的怼了一句,两眼一翻,探头伸向长天一侧的耳朵,继续打击道:“本公子问你,你有鸟鸟吗?” “嗯?额!”长天一愣,却又瞬间明白过来,顿时这神魂之体脸脖子通红,浑身发抖,正欲反抗几句,却又听到一句让他满心欢喜,却又惆怅满怀的话 “本小爷还打算给你介绍个棍儿姐呢,你这可好,天天给我做对,闭上嘴不行啊,能的你?” 长天无语凝噎,嘴巴闭上,再也不说一句话。 “哥哥,你怎么总是骂人,多难听啊,人家大爷和奶奶怎么得罪你了?”段灵儿扒拉一下把身子探出,与长天说着“悄悄话”的孙九日,小嘴巴翘的老高。 “没有,那是敬语!”孙九日收回身子,看着有些瘪了的长天,嘚瑟着斜看了一眼段灵儿。 “那个,公子啊,这几人,可审出什么了?”长天脸带谄媚,侧看着巴掌大的孙九日。 “没有,你会审吗?公子我满清十大酷刑,那都是知晓的!” “十大酷刑?”长天心中暗叹,果然,自己的公子、还是很凶的,单这出口成风的行刑之名,听起来已经很吓人了。 “要不,我试试?”长天心中贪功,却在孙九日所谓什么“酷刑”之下,显得底气泄露,不敢说的太满。 “行啊,去呗,看你有什么骚操作!”孙九日淡然,不放在心上,然而她内心深处,却是莫明的紧张了起来,在地球上,他可是守法公民,何况,在那个时代,酷刑,是被禁止的。 “好嘞!”长天口中答应,心中却也是慌得一逼,徒生师傅面前耍大刀之感。 段灵儿抱着喵儿和孙九日滑下长天的肩膀,来到绿梦的身边,被绿梦拥着身子站定,静静观看长天如何审问被他定身不动的几人。 “啧啧啧...”长天一边看,一边发出惊奇之声,“果然啊,这世间万物万灵万奇,嘿嘿...这腰身,本棍可是无论如何也分不出三个杈杈的。” 他一边说着,脸色却是变了几变,转身看了一眼阿难和绿梦,又看了看了孙九日:“公子,这世是什么灵法,比空间之禁还要神奇?” “称不上灵法,对于身受者,只算是天地交泰罢了!”孙九日双眉一挑,不遮不藏,实话实说。 “天地交泰?”阿难等三人互看一眼,心中之惊奇不降反升。 “公子,这是什么说法?”阿难抱拳施礼,出口问来。 “这事随后再讲,咱们先看棍子如何审人?”孙九日心中,只剩下审人一事,其它的,都向后排一排,不值得他上心。 “额!”长天一愣,看到孙九日那冰冷的目光,脑袋缩了下,双手一招,被定身的几人立时飘来,化成环状,面对面凑站在方圆一丈之内。 这九人,除了被孙九日搜过魂的一人还在迷糊着外,其他几人均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面前的同伴,眼中的惊骇,几成实质。 “咔嚓!”在孙九日眼睛暴凸,胃中翻腾不停中,只见长天化臂为棍,毫无声息的砸向一人的腰肢分杈之处,一声断裂声和三个几乎同时发出,似被捏着喉咙的呼哧声响起。 一腰三身中的一只身子,已是齐腰而断,被一张残皮连着定于半空,残身之上,三目圆瞪,张着嘴,已是痛死过去。 而这人,身子虽然无法动弹,但那痛感却是毫无阻滞,一起直奔剩余两只身子的大脑之中,面色凄厉,在叫不出多少声音的痛吼中,刹那间昏死了过去。 长天对此似是毫无所觉般,咧着嘴看了看,手臂再扬,“咔嚓!”声再起,相连的两个残身再次从中断裂。 长天看着两只已经离体,黑血嚯嚯的残身,又看了一眼连着腰部,也已死去的身子,摇了摇头:“不行,太软了!” “噢~”孙九日小手捂嘴,身子一飘,从段灵儿怀中窜出,站立在半空,小半口茶水带着几根叶子,和着部分酸苦的胃液涌了出来,在这半空中向下飘散而去。 “哥哥,你怎么了?”不知何时,已被绿梦捂住眼睛的段灵儿,听到声音,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没,没事...”孙九日立时呕的无声无息,断断续续的应答了一句,伸手抹了抹嘴巴,随手一摆,让飘散在空中的残物,加速向远处的黑暗之空之射去。 他转身抖了抖身子,轻轻的深呼吸了几次,待心神稍安,立时小步子一迈,再次钻进段灵儿的怀中,咧嘴抬头:“嘿嘿,哥哥刚刚去看那死了的坏人,你可别怕哦!” “噢!我知道的,我不看就好,不过,他们叫的好吓人。” “那可不,嘿嘿,长天真是牛掰啊,把人家...” “咔嚓,啊...”孙九日话音未落,那边的长天再次下手。 “沃日,你个大爷,真是狠啊!”孙九日看得两眼翻白,几欲昏倒,一只小手死死的抓住段灵儿的衣襟,心中惊怖暗骂。 三队九人,顷刻间,只剩一队人还活着。 “说吧!”长天干完活,立时看着剩下的三人,看了看他们身下的污秽之物,咧嘴一笑,白牙森森,那么净白,那么嗜血。 一人表情狰狞,开口欲说,却是张嘴无声。 “公子,先放开这一个。”长天扭头,看着孙九日,又回头狞笑挥手,封去另外两人的六识之力。 “知,知道了...”孙九日脖子一梗,嚅嗫之声,如同小媳妇初见公婆。 意念随转,这欲说之人,顿时能够发声出音。 “我说,我先说...”此人面对长天这种狠人,他的精神世界,早已凌乱崩溃,三只头分别带着惊恐、懊悔和无奈。 “我们来自上凌天,是老林房十七房的人,我叫林通化...” 林通化其中一个头说着,却被身后另一个头颅给打断:“你闭嘴,我不喜欢这名字,我喜欢...”话音未落,长天幻影如流,瞬间到了这条身子的面前,举拳直捣,撞碎牙口,生生塞进对方的口中,顺时针一转,逆时针一转,接着来回捅了捅。 再看这头,在“呜呜呜”的闷叫声中,三目泪流如血,直痛的另外两个身子也颤抖个不停。 “让你话多...”长天面色如故,平淡如一潭死水。 “不可...”就在这时,另外两头一声怒喝,疾呼而出。 长天一愣,却见身前这头颅上眉间一目,忽然光华大作,刹那间已笼罩住长天,长天急退,却被那头颅的嘴巴紧紧含住,挣脱不得。 “呜呜呜...”被长天整个拳头塞住的口中,发出一阵得意的悲笑声。 再看另外两个身子,则是肉眼可见的迅速萎缩,化小。 “快退...”阿难怒吼,一剑忽来,斩向那头颅脖颈之处。 此刻的长天,已经凝实的神魂之体莫名颤抖,在光华之下,失去了意识,体态也竟有淡薄之势。 剑至头断,血流如注,头颅却依然飘于长天之前,嘴含拳头,目中光华不减。 “我来...”绿梦轻斥,长鞭如蛇,鞭尾化作利刺,直奔那一目而去。 如雾的光华化作一帘晶莹的珠串,串串相引,珠珠相连,如同珠阵,不但继续笼罩在长天身上,就连这突奔而来的长鞭,也一声嘶鸣,只穿透了几层珠阵后,便被镶嵌其内,动弹不得。 同时,七八颗晶莹的珠子,带着朦朦光华,顺着长鞭,向绿梦滚动扑来。 “鞭舞潇潇,长影似刀。”绿梦怒喝,身子一飘,长鞭延伸为无尽之长,曲折缠绕中,鞭上几十个鱼鳞般的利刃脱体而出,小部分紧贴鞭体,化作急速旋转的带刺刀圈,向直奔而来的珠子斩去,另一部分则在半空化作一柄小巧的飞刀,刀体一震,刀影一闪,穿过珠阵,射入那一目之中。 刀入光散,头颅化作破碎的块状,继而化作颗粒,消散于无形。 “长天!”阿难扶住依然伸着胳膊的棍魂长天,悲呼如泣。 段灵儿抱着喵儿和孙九日,跑了过来:“大,大叔,你怎么了?” “别说话,可能棍子要完蛋了,让阿难看看再说!”孙九日心思杂乱,话不择口。 “公子,我,我的等三人,愿意跟随公子,可也不是来等着完蛋的!”阿难忽的站起身,侧身抱拳,咬牙怒目。 “啊!什么完蛋啊?”孙九日一愣,却立时激灵了一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咋滴,就你关心他啊,难道我不关心吗?” 他脖子一梗,从不认错,恶狠狠的回道:“本公子仓皇之下失言,那也是心中惶急,你没看到我手里一把汗吗?” “起开,你阿阿阿,阿什么难没本事整,就让我来弄!”孙九日不敢再留恋段灵儿胸怀中的温暖,一个飘身,直直扑向长天。 神识入体,游走了一番,顿感惊讶,无数的似虫光斑,正在啃噬长天的神魂。 放大神识,仔细再看,那一条条光虫,体内莹白,有口有体,却是内脏全无,光虫每啃噬一点长天的神魂,身子便变大些许。 孙九日分出一缕神识,化作一个小小的夹钳,试着去夹住一只光虫,却是从中体穿过,似无物一般。 眉头微皱,夹钳化作一只中空的气泡,再次向光虫扑去,仍是无用。孙九日心中无力。 “这应该是神魂吞噬?可是?”孙九日心中生疑,他想起来大神们小说中的描述。 他收回神识,看了一眼站在身边有些木呆的阿难,“阿难,我神魂之体未回,还是要你进入长天体内,试一下这‘灭魂神咒’,看看效果如何!” “灭魂神咒?”阿难听闻,忍不住脸色一变,喃喃自言,心中暗想: “听这名字,就知这神咒是一切神魂之克星,现在拿来,要到长天的神魂体内去施法,咱家的公子,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是报复这长天,嘿嘿,咱们三人,真是作孽了啊,巴巴的送上门,可这天意召唤?” 阿难不由得凝眉,转身看向孙九日。 第三十五章 神魂离散,红蟾禁地 “你,唉!”孙九日看到阿难的表情,便心知一二,不由得叹气出声: “此灭魂神咒,既然称为神咒,自是有灵,在可控范围内,只伤敌,不伤己,不然,你我神魂皆在,不也要受到伤害吗?” 他说着,伸出右手,一咒符竖立于小手之上,遍体暗黄,除了略显沧桑古旧之外,看上去毫无其它明显特征。 “我的灭魂神咒,是以咒化符,符中含咒,乃是神道!与那符是符,咒是咒,符咒需要相互支撑才能起道者相比,你所认为的,只能算是蹒跚小儿之玩物罢了。” “公子,绿梦愿一试!”长鞭如梦,化作一丝轻柔,卷起孙九日手中之符,直入长天魂体之内。 阿难伸出的手臂涩涩收回,脸上一丝悔色闪过,低下头,若有所思。 “圣者说,万物皆在本心,知人,知己,知知而行者,是为善也,知不知而行者,是为大善!”孙九日仰头看天,停了片刻,转身看着阿难: “阿难,你知己吗?你知我吗?你知我知你什么吗?你知你知我的真的是我吗?” 孙九日绕口令般的说着,阿难却是眉头渐皱,只刹那,便入神定化,神魂之体明灭间,《道德经》真言五千一百六十二字,化作古符,贴身于阿难神魂之体,浸入魂体之内。 长剑啸天,瞬时已去亿万里之遥,所经之地,星云崩塌,星河离散,几处极黑之地湮灭于虚无。 再看阿难,此刻神魂之体道光生祥,脚下各踩一只金蝉,嘶鸣之中,两对膜翅化作大道之源,内含亿万星河星云; 头上站立着一只褐色短尾无翅怪鸟,羽冠似锤,尖嘴如针,九眼菱形排布,双腿粗短,六爪带蹼,看上去有些呆头呆脑。九眼闪烁,眼前虚空化作漆黑裂隙。 剑去剑回,已没了区别,去即是回,回即是去。 阿难睁开双眼,眸中一条无边的星河暗隐,被他破去的亿万星云星河,皆纳入眸中,化作神魂之道。 孙九日暗暗心惊,看得脸色几变,却又在顷刻间,风轻云淡,笑似清风: “恭喜阿难,解了真知无妄之业障,以己入道,以星河入道,剑道成矣!” “多谢公子!”阿难抱拳行礼,万千星河随之而拜。 孙九日坦然受之,刹那间,只觉得阿难这一拜,让他身体进化明显加快,血液奔涌,魂海翻腾,几百朵血莲异香盛放,化作粉红色香雾,渐渐笼罩在这魂海之上。 莲蓬渐长,足有碗大,拇指大小的莲子个个饱满,青色之中,一丝丝暗黄缠绕,竟有化作金色之势。 孙九日心中欢喜,却是不漏声色,只是转过身去,看着长天的神魂之体。 灭魂神咒随着绿梦进入长天体内,绕开绿梦,一个回身,凝聚成黄豆大小的光点,随之化作亿万星光,似商量好了一般,向那光虫扑去。 星光似带霹雳,遇光虫而炸,继而化作黑丝,密布于长天神魂之体的各处。 好奇之下,绿梦化作长鞭,鞭尾利刺带带勾,向魂体刺去,却见黑丝化作一面小盾,只做抵挡之态,似是知道绿梦只是试探之心,无伤害之意。 绿梦心中暗妒,只是这长天得了机缘,不由得神魂出得长天体外,朝着孙九日屈膝行礼,嘴巴却是撇的老长: “公子真是偏心!” “哦!”孙九日愣住,心神一动,却是明白过来,不由得“哈哈”大笑:“偏心,那你再看阿难!” 绿梦闻言,带着羞恼,看向阿难,更是美目圆睁,走上前几步,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下,扭头一跺脚: “公子,你,你还真是偏心!” “哈哈哈...”孙九日一个晃动,跌入段灵儿怀中,抓着那衣襟,“偏心吗?阿难有的,不就是你的吗?” “什么?”绿梦懵了,听不懂孙九日的话,但神鞭化灵,自是智慧之极,瞬时已是明白孙九日所说,羞意翩然,低头拧着裙裾,两眼却是不停的翻看着阿难。 阿难咧嘴,无知无状。 “傻子!”孙九日看到阿难的模样,忍不住骂了一句。 “公子!”醒来的长天呼喊,带着迷惘。 “公子你大爷,让你审人,你把自己都快搭进去了,有你这么傻的吗?以后别叫本大爷公子了,咱受不起。”孙九日看着全身有些发黑的棍子,先下嘴为强,继续说道: “发,发发什么楞啊你,真是的,浪费你家公子一张神咒,造就你这神魂不灭之体,也不知道过来跪拜感谢一二!” “额!”长天回神,低头看了看魂体之外,眼睛大睁之下,再内观体内,黑丝成膜,长于体内各处,神魂激荡,黑膜自护。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长天屁颠颠的吆喝着,抱拳一礼,本来就大嘴巴的他,此刻更显得有些瘆人。 “免了免了,算你知趣,接着审人吧,可别...” 孙九日取笑着,却是脸色一变,瞬间苍白如纸,一口清水般的血液喷出:“完了,完了,感觉不到神魂之体了!” “哥,你...”段灵儿看着那清水一样,却又扯着粘丝,带着异香的血液,立时急了。 “绿梦姐姐,你快来啊,哥哥要死了...” 段灵儿六神无主,揭斯里底地呼喊着近在咫尺的绿梦,而她怀中的喵儿,此时却是大饱口福,惶急的添吃着那血液,半滴也不舍得留下。 阿难三人立时闪现在段灵儿身边,齐齐向孙九日看去。 面色苍白,却又隐含淡金之色,双眼无神呆滞,眸中却是星河千条,星云万座。 “神魂之体,丢了!”孙九日顾不得喵儿在他下巴上的舔来舔去,看着眼前三人,有些不知所以的说着。 “灵儿,哥哥的魂没了,以后是个傻子了...”孙九日心如破碎的花瓶,哐当一声之后,美梦破灭。 “哥哥才变成小儿国的娃娃,现在又成了傻子,你,你还是找个合适的吧,我也不敢娶你了...” 孙九日喃喃自语,无心无意却又心惊胆寒,仓皇失措的说着。 阿难三人惊骇莫名,孙九日的神魂之体之强大,他们是知晓的,虽然不曾说出口,但心中的拜服,那可是真的。 “什么时间丢的?”阿难急问,接着上前一步,等待孙九日答复。 “刚刚,突然就感觉不到了!”孙九日麻木,他心里明白,人之根本,在于三魂七魄,魂丢了,等于失去了精之本源,失去了阳力,人也就会渐渐的走入痴妄,变成傻傻呆呆之人。 “在哪丢的?”绿梦跟进而问,刹那间,鞭体之上不知几多的鳞片状刀刃立体,向着四面八方迸射而去。 “不知,那处,一片通红,随着那灵笼进去,刹那间,便再无感觉。” “一片通红?”阿难皱眉,看了一眼绿梦,接着再问:“公子,还有其它特征吗?你仔细想想,咱们马虎不得!” “特征?”孙九日似是清醒了些,眼睛一瞪,“那,通红之地,像一只蹲着的蛤蟆!” “蛤蟆?”长天瞪大眼睛,“公子,什么是蛤蟆?” “额?”孙九日显得颇为无奈,皱眉间,随手轻摆,一只蛤蟆的造型显化在众人面前。 “金蟾!”阿难惊呼。 “红蟾禁地?”绿梦惊呼,后退一步,不知穿越了了多远的无数刀刃自回,附体于长鞭之上。 “呱呱叫?”段灵儿脸色大变,退后几步,脸上汗珠滚落。 “红蟾禁地?”孙九日看了一眼绿梦,又抬头侧脸看了看段灵儿:“灵儿,你说的‘呱呱叫’又是什么?” “是,是...”段灵儿面色惨白,看着怀中的孙九日,嚅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似是难以启口。 “公子,我知道此地。”绿梦疑惑的看了一眼段灵儿,接过话茬: “那是传说中九天十地之外的大禁地之一,自宙宇未开之际,便已存在的地方,就连这四大神帝,也不敢轻易涉足的。” “呵呵呵...”孙九日咧嘴笑了,心想:“大爷的,这些写小说的大神还真是牛掰,一会一个坑啊,可这坑,对我这主角来说,那定是福地喽!” “公子你...”绿梦还要继续说下去,却看到孙九日痴笑的模样,心中揪起,好言相劝道: “公子莫要担心,我们改变行程,去一趟那里就是,当然,这也也不见得是坏事,公子之才,乃绿梦平生仅见,说不定...” “好了,我知道!”孙九日豁然翻身而起,打断绿梦的话,双手背后,凌空走了几步,转身看了一眼段灵儿,才笑着说道:“不,行程不变,还是先送灵儿回去。” 眼中,那丝狡黠,却是微不可查的闪过。 “哥哥,要不,要不还是先去找那‘呱呱叫’吧!”段灵儿心中有虚,说话自是有气无力,也不敢正眼看一下孙九日。 “无妨的,灵儿,那是小事,送你回去,让你变回原样,才是最重要的,你哥哥我,这命啊,就是给你留着的。”孙九日一股豪气冲天,说话光棍到了极致。 “啊!”段灵儿泪水立飚,看着孙九日泣不成声,小胸脯鼓荡如风。 “公子你牛!”棍魂长天大拇指一竖,咧嘴而笑。 “牛你大...爷”孙九日立时无名火爆发,不知为何,他总是对这长天有种莫名的怒意,莲花出口一半,却是声音一柔:“长天,你怎么总是像个棍子,直来直去的,说话就不会拐个弯啊?” “公子,我,我本来就是棍子嘛!”长天老脸酱红,翻着眼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 “唉!作孽啊!”孙九日心中暗叹。 “行了!你去尽快把那两个问问,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我们几个先走,送灵儿回去,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呢。” “好,公子先走,这次,定不会让公子失望!”长天咬牙切齿,回想刚才的一幕,他的老长脸,可是丢到家了。 “随你...”孙九日一摆手,回身钻入段灵儿怀中,摸了摸喵儿的头,他眉上异色骤现,这喵儿,怎么睡的像瘫死了一般。 “阿难,我们先走!”他看着喵儿,说了一句,接着意念再起,放开仅存的两个三体人的六识,让长天去折腾。 “尊公子令!”阿难神魂之体一阵虚化,化作一扇宽约丈许的长剑,剑身下沉,平稳的摆动至段灵儿和绿梦身下,待它们站稳,剑体之中,化作一滩绵软,裹住两人双脚,只一晃,便不知所踪。 长天看众人离开,狠狠的摇了摇脖颈,大呼一声:“棍爷来了,看看你们的嘴硬还是棍爷硬,哈哈哈...” 第三十六章 人呢、遮掩、斗心 孙九日与众人赶路,棍魂长天则继续“锤炼”剩余的两个三体之人。 星际无边无尽,段灵儿拿着星空图,在阿难的跨越式穿越中,修订着方位。 时间虽无形,但也是证明万灵存在的一种形态之一。 孙九日看着身边划过的彩色丝线,慢慢的静下心来。 地球上带来的诸多经书杂书,老猫教会他的功法,黄池星小木屋桌子上的惊天大密,地窟之下的血色魂海,这一切,让他从头再次理性的回忆着,想找出哪怕点点关联。 他知道,这些之间必定是不相关的,但,他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个局。 正如某些大神书中所写,不到最后,主角的命运在人在己,那是不晓得的,中途的推论,都是虚妄,正如他当下的境况。 喵儿依旧昏睡,不知何时,段灵儿竟然抱着它有些吃力。 “哥哥,你看,喵儿长大了好多,也胖了!” “嗯,看到了,你哥哥的血,那可不是白吃的?”孙九日思绪万千,一问一答,绝不偏离主题。 “喵儿?”他心中一动,“老猫乃是鬼猫,进入了我的体内,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孙九日揉了揉眉心,掏出两把花生,放在段灵儿的衣裙上:“灵儿,这东西,俗名花生,又名长生果,你多吃点。” 一个红中带黑的果子被他掏出,递给绿梦,双眼之中,暖意如春:“绿梦姐姐,这是有名的血果,吃了不但可以美容养颜,还可以增寿千载以上噢!” “谢谢公子!”绿梦笑盈盈接过,随手一翻,已是不知了去向。 “姐姐,你这可是空间口袋?能装万物?”孙九日好奇,他想起了在地球时,与狐鬼手,当时的的狼天一的对话,不禁笑意上脸。 “不对啊!”他豁然转身,跳出段灵儿的怀抱,立时大声嚷嚷了起来:“我滴个乖乖,孤鬼手他们呢?他们人呢?” 阿难化作的大剑顿止,掀起空间余波,向前动荡而去。 “公子?”阿难恢复神魂之身,羞愧万分,虽没有明说,但自认为拥有书生之心的他,带着君子之风,辅佐于孙九日,所谓的运筹帷幄,在此刻,竟是丢了三个大活人而不自知。 “人呢?人呢?”孙九日成了没头的苍蝇。 “后来跟着长天呢?!”绿梦提醒道。 她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三个大活人,大家怎么都想不到他们呢? “长天?”孙九日愣住,一声长叹如诉如泣,“我的个哥哥啊,你这是要内卷死我啊?” “哥哥!”段灵儿接过话茬:“长天叔叔感觉你有危险,就扔下他们,过来救你呢,你可不能这样说人家!” “额!”孙九日心中烦躁,这最后,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因他而起,因他而变。 “阿难,我们赶回去,要快!” “好!”阿难不敢多想,身子虚幻,化作长剑,驮着众人,掉头就走。 “先寻长天,别找到了狐鬼手,再把长天弄丢了!”孙九日半路喝叫:“星空之内,定位偏差哪怕一丝一毫,实际上,那可不知道要偏离多少远了!” “唉!我的错!我的错!”孙九日心急如焚,对于狐鬼手来说,其夫妇丢了也就丢了,能怎么样?可自家的宝贝徒弟,人生中的第一个徒弟,嘿嘿...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神魂之体丢了,自家的徒弟也丢了,如被外人知道,还不是要把脸丢到姥姥家。 脸面,有些时候还是很重要的。 “还记得当时的地方的吗?”他忍不住向阿难问道。 “记得住,可能有偏差,到了地方,不见人,咱们就神魂传识,再搜寻一番。”阿难的脸孔出现在剑柄之处,以平面之态答复。 “这,大爷的,你这不是动画人嘛!”孙九日看着阿难的脸面,差点想笑,却被生生忍住,此刻,哪能哪敢笑的出来。 “长天在那里...”绿梦轻呼,指着他们去向一侧的远处。 “快过去!”孙九日疾呼,他神魂之体已失,意念虽在,但也有边际,感觉不到周边太远地方的动静。 阿难忽悠转身,激射而去。 “...... 快来快来数一数, 二四六七八。 嘎嘎嘎嘎, 真呀真多呀! 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长天幻步横跨,哼唱着从段灵儿那儿学来的小曲,悠闲自在,真乃神仙中人也,但此刻,当下,眼前。 孙九日几人面面相觑,段灵儿更是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不忍直视,不忍再听。 “山上下来一只虎,你快来数一数,几根毛来...”孙九日大喝一声,体内灵力化作滚滚浪潮,在这不可能传声的真空地带,咆哮而去。 “额!”长天一个趔斜,声音戛然而止,侧身看来,愣呆之下,立时换做笑颜如喇叭花,向孙九日等人的方向跨来。 “公子啊,托你的英明威武,长天不负所托,问出根由了....”好大喜功的长天,屁颠颠,乐呵呵,表功如同天生一般,顺畅自然。 “要什么根由?人呢?”孙九日双目圆瞪,恶狠狠如饿狼嗜血。 “人?公子你还要人啊?被我打死了!”长天愣住,心中的欢喜刹那间化作冰雪中的蚂蚱,蹦跶不起来了。 “我说狐鬼手他们!” “狐....”长天一字出口,却是浑身拔凉,别说愣住,此刻差点晕倒,公子的朋友被他搞丢了。 他看了看四周,似乎想要找出半个人影来,却是渺渺空空,别说人影,就是鬼影,也不见一片。 “我去找...”长天满头是汗,惶急如同热锅里的蚂蚁,身影一闪,已是消散不见。 “你大...爷...”孙九日看着眼前消散的残影,顿时无语。 “哥哥,别骂了,你自己惹得祸,让人家大叔背,你还有理了...”段灵儿极为愤慨。 “嘿,就是这样,妹儿啊,你想想,上级的错,下属不担着,能涨工资吗?” “涨工资?”段灵儿满头的问号:“这是什么?” “就是涨工钱嘛!”孙九日想念以前了,毕竟下面还有百人的队伍,但,想到此,他有些愤恨,自己的黑包,也是顶了别人的。 “算了,跟上去吧!”他心中戚戚,吩咐阿难。 “公子放心,马上就能追上长天!”阿难的面瘫脸说着,剑身已动。 所谓披星赶月,也不过如此罢了,流光激闪,顷刻间,已是追上了长天。 “上来吧,看把你累的!”孙九日看着不远处奔跑的不知道是真喘还是假喘的长天。 “谢谢公子!”这是长天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向他道谢,孙九日心中颇为难受,他忽而觉得,自己是个用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的家伙,良心大大滴坏。 “喏,这是天地间最为至宝的酸桔子!”或许是心中不忍,他掏出一个青桔,递给身侧的长天: “你的心,还是好的,我知道,本公子也不会良莠不分,这吃一枚,就能增寿三千年的神仙之果,赏你了!” “啊!”长天惶恐,颤巍巍的伸出双手: “公子啊,你不会是什么大帝的后代吧!身家底子很是厚实噢!” “你家公子,单独一个人,记住,是单独一个人,什么狗屁大帝,本公子鸟也不鸟他。”孙九日缩回递出青桔的小手,心中愤愤,“大爷的,难道本公子没有后台,你们就不放在心上了,就不尊敬本公子了。” “怎么接,这么贵重的宝贝?!”他横眉冷对,以蔑视之态,斜看长天。 “额!我的错,我的错!嘿嘿...”长天嬉皮笑脸,厚颜无耻,立刻承认自己的罪过,眼睛却巴巴的盯看着对方手中的那颗神果仙品,立时躬身一礼,双手过头,做捧接状。 “哼...好好用心,以后啊,你不知道的好东西多的去了!”孙九日轻轻放下青桔,淡若清风。 “公子?”长天喃喃,老脸酱红,谄媚婀娜,“这个,怎么,怎么个吃法?” “剥开吃,外面的皮,吃起来涩苦,晒干后,却又称作陈皮,可是一种神药;果肉吗,自是神品,虽然酸不溜秋,可是,嘿嘿,因为酸,所以才寿比南山不老松...” 孙九日搜肠刮肚,把他的青桔,竭力的包装好,体内,还有几百个呢,长久保鲜,永不腐烂。 “明白,明白,懂了!”长天头如捣蒜,却是眼珠子一转,轻轻塞入怀中。 “怎么,不舍得吃啊?”孙九日眉头一皱,心中却是另一番计较:“长天,我突然想起,你本体为棍,能吃这个酸不拉几的神果吗?怎么消化呢?要不,你还还给我吧!” “能的,能的!”长天满脸尴尬,搓了搓手,“公子大气,送出的东西,是从不收回的。” “我的意思是你吃不了,就还给我。”孙九日装作气急。 “嘿嘿,公子,还是寻人要紧啊!”长天岔开话题:“这宙宇之间,精怪颇多,可不要...” “精怪?说来听听。”孙九日双眉一掀,神情骤急,被长天的话题吸引。 “好的,公子睿智也!”长天看对方上当,立时滔滔不绝。 “此处宙宇之间,精怪倒是不多,而本人所去之地,则是精怪种类万千,有形的,无形的,多的数不胜数。还有一些更凶的,是咱们生灵中的反面之物,称之为‘魔’。” 长天咳嗽了一声:“公子,知道什么是魔吗?” “魔?没听过,你说嘛?”孙九日装着糊涂,心思却是缥缈了起来。 “万物皆有阴阳...” “你怎么知道有阴阳?” “嘿嘿,公子,还不是你传授的《道德经》中说的吗?”长天傻笑。 “吆,还会举一反三了,接着讲!” “万物皆有阴阳啊,那魔吗,我想必定是和我们万中生灵相对的,比如,我们是人,那必定有不是人的东西,我是棍子,那必定又不是棍子的东西....” “停停停...”孙九日急速刹车,阻止长天再说下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样理解啊?” “是啊,那些魔,太坏了,太凶了,嗜人于无形,杀人于无声,万法不可破之,唉!幸亏当年...” “公子,我们快到了!”长天话未说完,阿难已是出声提醒。 孙九日心思一动,心中冷笑,却是急急的问道:“那,你能感觉到他们在哪里吗?” “不能。” “公子,要不我来试试?”看着二人一路上斗法的绿梦,此时忽然出声,松开拉着段灵儿的手来,长鞭一扬,竖立当天,在孙九日的惊奇之中,鞭体震动,幅度由大化微,进而一动不动。 孙九日知道,这鞭子不是不动,而是震动到了极致,眼睛跟不上其频度而已。 就在这刹那间,鞭体被绿梦急速一抽,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鞭体所在的原处,竟震起一丝涟漪。 涟漪乍起,空间微颤,无声无息,已波至远方。 第三十七章 失去、梦里见、那黎家 “没有人!”绿梦皱眉。 鞭影再起,震起万千涟漪,排山倒海般向四周扩散而去。 片刻后,绿梦摇了摇头。 “阿,阿阿难,确定是,是此地吗?”孙九日双唇哆嗦,有些失神。 “是此处,公子,我确定,偏差也不会偏差多远的。” “隐匿之法?”孙九日从段灵儿怀中窜出,佛门狮子吼凝音化符,金符鼓荡,飒飒而立。 一符成形,化作本符,随之迭化作出一模一样形态的千万张小符,如同接到号令般,一层层的向周围激射而去。 随之,空间震动传来,一声声“狐盼归”的叫喊声随着爆裂声传来,声浪层层,渐渐远去。 等待良久,眼前的本符灵力全失,渐渐消散。 孙九日不时的转着身子,向四周扫看,等来的却是无声无息。 “走吧!”孙九日耷拉下脑袋,钻入段灵儿怀中,眼神发呆,木然无趣。 “公子,要不,再,再等等!”阿难心中莫名伤感,面瘫般的表情更显扭曲。 “公子,是我的错!”长天痴呆了好一会,方低头走了过来:“我不该...” “与你什么事?”孙九日豁然仰头,看着不知道多远处的一个微弱的亮星,“错在我,与你何干?我不出事,你怎么会匆匆赶来救我,又怎么会把他们弄丢了?” “走吧!狐大哥也不是傻子?是小强一样打不死的狐妖,不会出什么事的,或许,已经回他的老家狐丘星了!”对 孙九日自言自语,又像是自我安慰,话又说回来,到了这地步,他还能怎么样,难道有星际警察,让他可以报警寻人? “警察?星际警察?”他心里想着,口中念叨着,那英姿飒爽,雄姿伟岸,站在那里就是一种心理威慑的情景,让他莫名心动,“老子要建立一个星际警察部队,嘿嘿...” “哥哥,你别难过了,狐大哥他们不会有事的。”段灵儿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嗯!”孙九日迷惘着伸出小手,轻拂了一下段灵儿的脸蛋,“是会没事的!” “哥~哥!”段灵儿一跺脚,一把抓住他,顺手甩了出去:“让你摸我脸,真是不害臊,什么时候了,还...” “呀,哥哥...”段灵儿看着激射而去的孙九日,回过神来,知道孙九日的动作乃是无意,便后悔在心,轻叫一声,身子一闪,抱着喵儿向远处追去。 阿难三人面面相觑,绿梦掩嘴一笑,看了一眼阿难,眉间柔情似绵。 三人会意,知是不好跟上去,便原地等候,一时无声。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等,竟等出了惊宇动宙之祸。 不一刻,孙九日急速返回,满脸羞涩与尴尬,第一次摸未来媳妇的脸,嘿嘿,那感觉还是相当不错滴,虽然是无意。 “灵...”孙九日看着三人,“灵儿呢?” “追公子你...不好!”长天面色一变,身子化作一根黝黑长棍,向段灵儿追去的地方闪去。 阿难长剑化作万千小剑向周边激射,神魂之体随之从孙九日的体内闪出,立于众人之上,放开神识,笼向无尽远处。 本体一闪,也消失于此处。 绿梦的神魂之体迅速并入本体,手持长鞭,俏脸带霜:“公子,还是要冷静为好!” “我很冷静!”孙九日一字一字的说着,脸上的冷漠和话音中的冰寒,让绿梦如坠冰窟。 “我很冷静!我很冷静...”如成人巴掌大小的孙九日,此刻竟是心如止水,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四个字。 绿梦突然感觉自己全身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滋生,而身边的孙九日,竟是这恐惧产生的根源。 “公子?”阿难闪身而回,看了一眼孙九日,牙一咬,再次催动神魂之体,向更深远的地方探查而去,本体,则是不停歇,再一闪身,继续在这空间深处寻觅。 “唉!”长天回来,一声长叹,老脸满是疲惫,看着孙九日,摇了摇头,蹲在半空之中,垂头不语。 “呵呵,呵呵,呵...”孙九日撇着嘴,笑声不高,却带着悔恨、讥讽、无奈、自嘲和抗争。 “他爷爷的那些大神作家!心中越怕,越是来,你们的情节,怎么和老子经历的一样呢!”仰天看天,此处天空远不如地球上的那片蔚蓝。 “需要抗争吗?老子偏不,偏不,管她什么段灵儿,孙灵儿的,想让老子跟你们的节奏走,没门...”一口吐沫喷出,电射而去,瞬时不见。 “未来的老婆也有了,人家那是悔婚,咱这呢,倒你爷爷的直接来了个消失,不明不白。”眼睛连眨,想着某些小说中的情节,再对比自己,真是愤恨! “要么回地球,大不了就是坐牢了,老子也能打出一片天,挥手之间,先灭了美丽国,再一巴掌把东瀛的矮矬矬们,拍进太平洋的地缝里去,嘿...”笑声出口,这是真的得意之笑,奸邪之笑,笑的周围长天和绿梦二人胆战心惊,想着,自家的公子,要疯了,不,是已经疯了。 孙九日探手入怀,掏出一板比自己还高点的香蕉,蹲坐于地,撕一个啃一个,边啃边絮叨:“嘿嘿,这种好吃的,名叫香蕉,灵儿你还没有吃过吧,嘿嘿,好吃滴很那,咱们梦里见...” 香味飘散,长天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扭过头去;绿梦满眼是泪,女子心,细如发,知道孙九日这是心伤到了极致。 阿难回来,脸色更是苍白,收回众人头顶上方的神魂之体,几次张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找不到了呗!”孙九日扔过来一根香蕉,阿难接着,点了点头。 “走吧!”他把连在一体的香蕉皮扔了出去,“就当一场梦,既然在梦中,那就肆意一回。” 阿难手持香蕉,看了蹲在地上的长天,瞧瞧泪水打转的绿梦,上前一步:“公子,寻找灵儿姑娘要紧,咱们万不可...” “无妨,嘿嘿,走吧,先去古田星...”神经质般的孙九日,迈步就走。 “公子,方向,方向错了...”绿梦轻声呼唤,带着心痛和不忍。 “噢!错了,错了。”孙九日掉头,向身后一方走去。 “哎!”蹲在地上的长天,身形忽闪,一指轻按,压在孙九日的脖颈之上,巴掌大的他立时昏了过去。 “喏,你拿着吧!”长天顺势抓住孙九日瘫软的身子,递给阿难。 阿难无声,看着长天手中昏过去的小小人,又看了一眼绿梦,“要不,还是你拿着吧!” “好!”绿梦上前用双手接过,长鞭幻化,一个小挎篮赫然成型,轻放孙九日在内,挽在胳膊之上。 “走吧!”绿梦说着,已是一步跨出,瞬间失去了影踪。 “公子问起,可别说是我打晕他的。”长天与阿难同步,紧跟在绿梦之后。 “不会!”阿难一脸愁容,“长天,你说...” “什么?我说什么?” “没什么!”阿难摇了摇头,转移话题,“你说,什么算是肆意?” “肆意?”长天歪着脖子,想了想,“应该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随心所欲?” “唉!” “又怎么了?”长天听到阿难的长叹,接口而问,对于阿难的心思,他长天这个直筒子,可是看不明白。 “没什么!” “你!”长天懊恼,愤愤不平,智商的差距在某些时候,是怎么也弥补不出来的,更别说情商了。 “长天?” “嗯?” “还是,还是算了吧,不问你了!” “你大爷...”长天怒吼,一个侧身,一拳砸向阿难。 “你,疯了你!”阿难躲闪未及,被砸的身子一个趔斜,却也顺势把剑鞘一摆,直戳而去。 “哎吆...”长天吃痛,被剑鞘硬生生的顶在肩膀之处,一顿之下,向后急退。 “你疯了你!”阿难站稳身子,再次怒喝。 “谁让你调戏大爷我...” “额!”阿难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错误所在,不由得呐呐。 “两个疯子!还不嫌烦心吗?”绿梦的话从前方传来,带着百般无奈。 三人前行,去如流光。 原行之地,段灵儿赫然出现,手抱依然昏睡的喵儿,满脸是泪。 “丫头!哭什么,他会找你的,唉!”一声脆脆糯糯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人却是隐于无形。 “他福泽深厚,还真是你的良配,只是,你现在所处所立之境,只会拖累他。所以,你别怪姥姥!” “我知道!”段灵儿哭中带泣,抽噎不停,“可也不能不告诉哥哥真相啊,你看他...” “看什么?看他对你痴情,男人痴情,定是伤神,还好,他神魂不在此处,被那红蟾禁火隔了联系,也伤不到他了,姥姥不知,灵儿你还担心什么?” “不知道,就是生怕他想不开?”段灵儿小鼻子抽抽,顺手抹了一把眼泪。 “想不开?”姥姥带着疑惑,“也是,用了情,心却不知何往,情也会渐灭,你担心是对的,但,就当考验他吧!” “我可不想考验哥哥!”段灵儿抚摸着喵儿,似是感觉自己在抚摸孙九日一般。 “灵儿啊,你着相了!是你的,怎么也跑不掉。”姥姥好言相劝,话题一转: “我们还是先不要考量这个了,你娘亲让我来寻你,是有三则用意,一则,解开你的禁锢之术,你也老大不小了,老姑娘了,该成个家了,不过,这个就当没说,你自己缘分到了。” 姥姥满心欢喜,却是在瞬间化作彻寒: “这二则,就是要知道,他们段家是为什么要对你追杀不停,虽然婆婆只是外人,可与你,与你娘亲,那可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是你娘亲和你的后台,嫁给他段家,还要受他们欺侮,我那黎一族,嘿嘿...” 姥姥说着,似乎是想到了别的什么,犹豫了下:“灵儿,你娘亲说,你身具异能,被段家人视为为不祥,可在婆婆看来,灵儿你就是恶魔再世,只要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那就是婆婆的心尖肉。” “这第三吗,就是带你回那黎,婆婆让你进入红蟾禁地,修习红蟾禁法,至少,以后少被人欺负不是,你娘亲,为了你那父亲,禁法学了一半不到,就...唉,不说这个,什么下场嘛?不听话,不听话...” “姥姥,去了红蟾禁地,能见到哥哥的神魂之体吗?” “能,只要你想,呵呵,不过啊,你还是要以学习禁法为主要目的。”姥姥轻笑,“不说了,咱们赶回那黎星吧,路上,有好多事还要问你呢。” “嗯!”段灵儿望着绿梦等人远去的方向,站了一会,嘴巴嚅嗫了几下,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中一痛,眼泪再下: “姥姥,走吧!” “好!你不要心急,会和他再见的,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孙九日!” “什么?孙九日?”姥姥声音陡急,身边空间一阵震荡,竟惹得不知几多远处的星辰一阵明灭。 “怎,怎么了?”段灵儿转身扭头,看着空空的身后。 “没,没什么,恭喜灵儿啦!”婆婆声音微颤,“我们马上赶回去,中途不停,灵儿你一定要撑住,太远了些。” “哦!”段灵儿心中疑惑,但姥姥的那句“恭喜”却让她心中极为安心,她听得出,那是姥姥的真实内心想法。 第三十八章 古田星,墨辰,神尊,杀心 流光溢彩中,繁星如宝石般闪耀。 万丈之外,一个足有百丈高、近十丈宽的星门赫然而立。 星门由是两个百丈高的黑色巨大石柱构成,上面刻满繁芜的花纹,耸立于星空之下,古朴如幻。 星门之外侧,只是寂寥的宙宇空间,漆黑无边。 从星门之内看去,四个大小不一,颜色不一,形态不一的星体,在不同的轨道上,围绕着中间一个巨大的灰色星体,正缓慢的移动着。 天空之中,时而掠过的人影,让阿难三人顿感生机无限。 星门旁,几十位重甲将士,并列而战,身姿如枪。 星门正中,一座石台悬浮,一蓝衣男子,长发遮脸,双腿交叉竖放,双手抱头,枕于身后怪兽腹部的柔软之中,睡的正酣。 怪兽身上毛发呈灰黑色,双头如蛇,两眼如豆,脖颈细长,缠绕平放,四肢如狮腿,腹窄腰细,尾短如拳。 一把长枪,丈二有余,立于石台之上,枪尖漆黑如墨,枪体雪白如银,通体刻满纹路,星门之光挥洒,让这杆长枪更显凌厉。 “怎么还有守门人?”长天侧头凝目,向石台上酣睡之人望去。 “错了,是守门将军!不是守门人!”声音如磁,听上去极为醇厚,从远处传来,波荡之间,带着遗憾和不满。 “这位将军,我等三人,前去古田星体,请问...”阿难执礼以问。 “此处无古田,去它星吧!” 阿难话未说完,却被生生打断,厉声间,带着明显的驱赶之意。 “没了古田?”阿难皱眉,看了看站在正中的绿梦,嘀咕了一声,耐心十足。 “呵呵,可敢再问将军,古田星是本来就没有,还是古田星毁了?亦或改了名字?” 绿梦轻笑,问话间,低头看了一眼挎篮中的孙九日,只见这巴掌大的小人,两眼紧闭,依然昏睡未醒。 “这有什么关系?说是没了,就是没了,滚吧!”磁声变作尖锐之音,似是对绿梦的提问很是不屑,回答更是桀骜。 “如若不是老夫等人的出身也是兵将,你必定会后悔你说的话!”长天身子一飘,上前几步,双手抱肩,冷冷回答。 “啰嗦!”阿难探身瞧了一眼站在另一侧的长天,又顺便偷看了一下冷着脸的绿梦,心中微颤,不满声中,剑鞘向前直直的一刺后,而又缓缓放下。 剑鞘无声,轻飘如凡人舞剑,带不起丝毫声势。 而那潇洒横卧的守星将军,却是无声飘起,怪兽一声娃娃般的嘶叫,两条脖颈一解,翻滚间已是飘摇而起。 “敢尔?!”守门将军一声怒吼,长枪赫然于手,在一众兵士的惊愕中,枪身舞动似车轮,随手一抛,化作一道刺目的白雾,似蛇前行,逶迤间滚荡而去。 长枪离手,守门将军并未放松心神,双腿一张,便被怪兽自行驮住,双手十指并动,口中喃喃,亿万星光如萤火,斑斑点点中,自星门两侧向左右上下四方延伸而去。 眨眼间,如梦如幻,绚烂无比的一个巨大气泡凭空而生,一道护星屏障已完成结界。 众兵士此时已悄然完成一个菱形阵法的布结,将蓝衣男子围绕其中,个个面色坚毅,身姿各自不一,但长枪指向,均是对敌之处。 “将军,这是?”贴身于前的一位近卫,带着疑惑,扭头而问。 一把长约三尺,两头如锤的金色短杖,悄然出现在守门将军手中,在其带着凝视地目光中,轻轻放在身下怪兽的头上,稳如石生。 “莽撞了!”守门将军并未答复近卫的疑问,而是看漆黑如墨的前方,喃喃自语,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旺盛起来。 “起阵,全力迎敌!”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伴随着短杖挥出,守门将军眼中的恐惧瞬时放大。 前方,一个红点在众兵士瞳孔中呈现,化作红色流光,向他们闪来。 红点之后,无边的黑幕似被撕开了一个两头尖尖的口子,高不过一丈,宽不过两尺,四周的黑暗如同被吞噬了一般,如流水般向内翻卷而入,中空之内,伴随着的,是闪电肆意。 这眼睛有灵,带着满不在乎,不慌不忙的追赶着前方的红色流光。 “我的神枪啊!”守门将军心在滴血,面色凄惨,赤目如血。 奔来的红色流光,正是他的漆黑长枪,不知为何,此时竟全身燃烧着离火,弓着枪身,竭力而回,似在挣脱着什么。 在守门将军的神识观察之下,枪体上的纹路正在泯灭,枪魂淡淡,欲彻底消散之意。 对于他来讲,神枪之忧也只是让他心中滴血,但枪后紧随的那个眼睛,却让他更是魂如离散。 “空湮?!”他自语无声,心中悲怆,接着便是一声怒吼: “撤阵!” 牙一咬,右手忽伸,抓回直奔前方而去的双锤短杖,左手一挥,卷起已经收回阵势的众兵士,身形一闪,已是消散在此处,就连自家的神枪也顾及不得。 百丈外,守门将军再次现身,他转身楞看着彻底与他失去联系,漂浮在半空中的那根神枪,又看了看竖立在星门之前的“空湮之眼”,他脸上的惊慌再也无法隐藏。 星门两侧的石柱已被撕扯的摇摇欲坠,星光组成的护星结界,更是被拉扯成了一个就要破碎的泡泡,看到这里,他不敢再多想,立时转身,朝着前方的黑暗之地,低头弯腰,抱拳行礼: “请前辈谅解,是小的造次了,此星门塌不得啊!” “是吗?!”翠音涤心,忽在身前响起:“塌了,又与我等何干?” “前辈不可...”守门将军一愣之下,急声再起:“此星门关系着宙宇间的大通道,如果塌了...” “墨辰,闭嘴!”正欲解释的守门将军,被护星结界内的一个浑厚而又冷漠的声音打断:“说那么多做什么?真是越来越不省心!” 原来,这位守门将军,是叫做墨辰的。 墨辰身子一震,脸上喜色乍起,却又惶然转身,脸上跪拜而下:“墨辰拜见神尊!” “咦,不错,不错!”阿难三人现身于星门前,看着已经渐渐化作虚无的眼睛,长天拍掌叫好:“阿难,你可要丢脸喽!” 原来,自护星结界内的声音传来之时,阿难的这一剑,已是被破了去,剑鞘形成的“湮灭之眼”也自行慢慢的化作无形。 阿难撇嘴,却也不言不语,似是没听到一般。 “本神尊是为东方大帝袁萧歌麾下第七神尊金梦石,敢问三位是哪位大帝之下,到此何干,可有通行谕旨。” 护星结界稳固如旧,一道淡淡的身影自内走出,似远还近,朦胧如远星,音如万年寒玉凝冰,却也谨慎。 “袁萧歌?”长天冷笑出声,一棍直捣,长天之下,未起一丝涟漪。 “放肆!”金梦石鼻音浓重,一声怒斥,身影虚幻如星辰渺渺,只手抓向长棍。 长棍依旧,绿梦淡笑,阿难看天。 棍端穿破虚无,眨眼已到金梦石身前,迎向星光聚集中的大手。 金梦石冷笑,智珠在握一般,眼神带着蔑视,五指如钩,轻抓而上。 只在刹那间,金梦石面色瞬变,双腿一屈,一根长戟在手,断喝一声,向上猛顶。 眼前棍影依旧,直捣其胸,触之后化作星光散化,而其头顶之上,一棍呈现,如千万年在此等候一般,豁然而下。 “嗡...” 没有想象中的霹雳之碰撞,反而是无声的沉寂,金梦石身子一压,双臂死死顶住,半屈的双腿已成全蹲,闷哼之中,口角一丝鲜血溢出,瞬时滴落。 护星结界一阵闪烁,亿万星点瞬间已去。 金梦石真身显露,锦衣华服,天冠垂垂,长发半束,碧目金瞳,一缕长髯,几丝血红。 棍影忽消,金梦然一个踉跄,银牙暗咬,挺直腰背,缓缓放下双手举着的长戟,竖立身旁,凝目看着不远处的长天。 “住上几天!”绿梦柔柔一笑,金梦石却是心中莫名一紧,不由得侧身让位:“敢问...” “过客!”阿难目不斜视,抱拳一礼,跟着绿梦向前跨步而行。 “大帝?见得多了!”长天讥笑,金梦石脸色再变。 “神尊,你看?”墨辰悄然上前,低声请示。 “无妨,并非恶人...”金梦石眼睛微眯,看着已经进入主星气层中的三人,云朵厚重,无风自开通道。 “呵呵,杀心已起,却要自知啊!” 就在金梦石心中暗自盘算之际,右耳边一声童音传来,让他怵然而惊。 “什么人?”他怒吼一声,豁然转身,长戟横握,向右方横扫而出。 “神尊?”墨辰大惊,双锤短杖一摆,却不知攻向何处。 顷刻间,众兵士也围了上来,靠背而站,脸带茫然,凝神关注八方。 “神尊,我去盯着他们?”墨辰心音传送,紧盯有些迷惘的眼前人。 “让萧风守护,你去做你想做的吧!”金梦石轻说一声,身形一晃,已是消失,“先把护星阵法修复好,需要资源,就去取,不用请示。” “尊令!”墨辰眼神一厉,后槽牙暗咬,却更为恭敬的回复,低头抬眼,看着金梦石消失的地方,好一会未动。 “将军!还是小心点!”一名近卫摆手让众兵士散开,上前一步,好意提醒。 “呵呵!”墨辰咧嘴嗤笑,目光微斜:“消息传回,其它的,该干嘛干嘛!” “嗯!”近卫点头,不再多说,转身跟着散开的众兵士,去检查星门两旁的石柱。 “不是恶人?那就最好,墨家现在正需要...”墨辰自语,声音渐低,聚眉想了想,咧嘴一笑,伸手招来还在漂浮着的长枪,看了看,哀叹一声,扛在肩上,一步跨出,人已消散在厚重的云层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