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野玫瑰》 第1章野玫瑰1 给娇娇留言,娇娇我来了。 我来砍你了。你个死鬼。 谢谢及时行乐风雨无阻给我投票。谢谢 —— 请不要在书里ky,比如男主腿受伤你想到了某某。男主名字你想到了某某,就在此时我想改首《不潮不花钱》 请你不要到处ky, 写文不希望ky, 不小心就被ky,我会很难过, 用力到处ky, 多嘴一句ky, 用力宣传人又不给你抠抠, 不小心就会被删评喽哦, 不要ky,不要到处ky,不要到处ky,不要到处ky…… …… … 入夏以后嘉州市气温也上升了好几个度,风夹着热浪,吹在身上带着粘腻感,又闷又热。 对面站台换了广告牌,海报上是她。 分开五年,她看着变了又没变。 但是,陌生了。 沈听风收回视线,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弯身把门口的货往店里搬,汗湿的衣服贴着他精壮的身子,两条裤腿一边挽起,另一边随意耷拉着。 杜元瞅着马路对面广告牌,舔着嘴角调笑:“呦呵,对面海报上女的长的挺靓啊。” 沈听风把最后一箱货搬进店里,没搭理他,往后抹了一把头发,汗水粘腻的难受,他进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胡乱洗了把脸。 杜元在外面说:“方嘉敬那孙子单身夜让我叫你一块去,晚上八点唐会。” 沈听风的动作顿了顿,关上水龙头,顺手扯了一条毛巾随意的擦了脸。 见他没搭话,杜元又开口:“她不在,人现在是大明星了,这天天的不得忙着走走红毯,抄抄绯闻什么的,多忙呐,哪有空搭理我们。” 沈听风把毛巾随手担在椅子上,敛下眸子拿起手机:“晚上没人看店。” “小吴请假了?那就歇业,一个晚上你又不暴富。”说着,杜元舔着嘴角看着他,笑问,“我说,你是不是还想着人家呢?” 沈听风懒懒地抬了一下眼。 当初分手是他的意思,连面都没露,分手就用了一通电话,几句话,两分钟。 她沉默了十多秒,问他是不是认真的,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他反问,你觉得呢? 语气比任何时候都严肃,都认真,可能是因为军人身份,语气也特别凶。 也就是这样,一分开就是五年。 “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 这人的语气很淡。 杜元朝着马路站台努了努嘴:“我可看到今天热搜了,你这几年守身玉如没个女人,她可是绯闻男友一个接着一个,有些事想想就算了,当初可是你甩了人家,惠星那脾气,我拿着项上人头保证,绝不可能吃回头草。” “你看看人家现在,她那个圈子里什么白面小生,小奶狗小鲜肉什么的都个顶个的帅,你瞅瞅你,人家现在哪能看得上你。” 沈听风有点不耐烦,蹙眉:“你没事干?” 杜元伸了个懒腰:“爷闲得蛋疼。” 沈听风哼笑:“蛋疼自己揉。” “爷晚上找个妞帮爷揉。”杜元一边说,一边往椅子上靠,“你也这么久了没个女人,今晚女人可不少,机会你把握住了,总憋着对身体不好。” 沈听风牙疼:“废话多?” “啧,你这话说的,爷还不是看你一直单着,小家伙快生锈了吧,总是要拿出来磨磨的。” “滚。” 沈听风笑骂,顺手扯起毛巾扔了过去,杜元嬉皮笑脸地躲开,拿着车钥匙跑出便利店,没心没肺的留下一句话。 “要不哥们今晚向方嘉敬打听打听,能不能联系到惠星,让他们想办法把海报上人给你扣下来。” 沈听风没脾气的笑了,弯身捡起毛巾,抬眼看向路边站台,手指摸向右腿,舌尖抵了抵牙。 …… 惠星刚结束一场杀青宴,上了车就点了一支烟,细长的烟捏在手指间,薄雾徐徐升起,模糊了视线,她微眯了下眼,懒懒地靠着座椅,慢条斯理地吐出烟雾。 冯茵皱着眉,伸手把烟拿开:“新住处给你找好了,东西也给你搬过去了,你晚上没事,我就送你过去。” 惠星盯着被她摁灭的烟,懒散的往座椅上靠了靠:“有个聚会。” “什么聚会?” “朋友要结婚了,最后的单身夜。” 冯茵皱眉:“什么朋友?男性?” “注意点,你现在还在热搜上。” “那不挺好,热搜也不是谁想上能上的。” 冯茵看向她,她倒是一脸淡然。 冯茵揉着眉心:“最好注意一点,别被狗仔拍到了,过度曝光消费对你没好处。” 惠星摸出手机,头也没抬就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把烟戒了吧,吸烟对身体也不好。”冯茵把车窗开了条缝,车外呼啸而过的风钻进来,“如果以后要是结婚要孩子,对孩子也不好。” “聚会在什么地方?” 惠星手肘支撑着脑袋,车子缓慢在路上行驶,路边的灯光印在脸上,她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吐出两个字:“唐会。” 冯茵点头:“送你过去,” 惠星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第2章野玫瑰2 她从杀青宴上直接来了唐会,穿上的衣服也没来得及,还是那副打扮。 黑色卷发披散,唇色嫣红,身上穿着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脖子和锁骨。 刚进门,五彩斑斓的光就直射的光打过来,音乐震耳,人群躁动,惠星眯了一下眼,抬手把金边眼镜戴上,从人群一侧绕上了二楼包间。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正在起哄,惠星伸手推门,里面光线昏暗,她来的迟,一群人已经喝上了。 “惠宝!” 惠星还未走近,宋温娴就看到了她,朝她招手。 包间里的人纷纷朝着惠星看过去。 惠星目光从容,扫了眼包间,男男女女的玩的正嗨,她正要收回视线,无意间目光落进一双淡漠发沉的眼里。 男人头发很短,贴着头皮的板寸头,眉骨上有道刀疤,脸庞硬朗,皮肤偏黑。 他穿着黑色衣服,黑色长裤,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包间里忽暗忽明,他盯着惠星目光一瞬不瞬。 惠星移开目光,走过去挨着宋温娴坐下。 杜元和方嘉敬愣了两三秒,互相使眼色,觉得牙疼。 今天这个局没想到惠星能过来。 空气凝滞那几秒,方嘉敬立马反应过来,笑着拿过一个杯子倒上酒朝着惠星面前推:“艹,还以为你不来了,自罚一杯。” 桌上也不知道谁放了一盒烟,惠星伸手拿起烟盒抖出一支放进嘴里,又在桌上找了个打火机,低头点上,不紧不忙地吸了一口,把烟捏在手指间,这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新婚快乐。”惠星放下酒杯,笑道,“嫂子没来?” “你嫂子来了还叫单身夜嘛?” “妻管严?” “你懂个屁,我这是疼媳妇儿,爱媳妇。”方嘉敬白她一眼。 两人没聊两句,他就去走廊接电话。 惠星摘下眼镜,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垂着眼皮,一口一口吸着烟。 杜元招呼大家玩游戏,朝着惠星问:“真心话大冒险来不来?” 惠星看了眼沈听风,欣然答应:“好啊。” 一群人围坐在桌旁,杜元把桌上空酒瓶连同桌布一同拿开,腾出一片空地,吹了一个口哨,拿过一瓶烈酒:“我可先说好,不许耍赖啊,答不上来这烈酒自罚三杯。” 酒瓶开始转动,几人兴致勃勃,开始起哄,男男女女玩的挺疯的,大冒险的要求一个比一个下流,惹得其他女孩子面红耳赤,惠星倒是淡然,手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把烟头捻进烟灰缸。 “惠宝。”宋温娴贴了过来。 惠星低垂着眉眼看过去:“好像大了。” 宋温娴小脸通红,抬手打了一下她:“流氓啊你,和你说正事儿。” “嗯。” 宋温娴俯身贴近惠星,小声说:“你看对面右二那个男人,是不是特别帅?” 惠星看向宋温娴说的方向,是沈听风。 光线忽暗忽明,他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身材比例向来很好,个高,腿长,肩宽,一副正装的架子。 惠星挑眉,扬起红唇嗤笑:“哪帅了?” “这还不帅?”宋温娴嘀咕,“那什么叫帅?” 惠星歪头想了想:“他穿军装的样子。” 宋温娴“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这时有人起哄,吹着口哨,打断两人对话。 瓶子口指向了惠星。 那人起哄吹着口哨开口:“来个真心话吧,初恋在多少岁,和初恋第一次又是什么什么?一夜做几次。” 方嘉敬的单身夜在场的也不是全认识,今天才见面,更加不知道沈听风和惠星过去的关系。 也就杜元察觉到气氛微妙,立刻笑着开口:“那个,这个……要不……”这局算了…… 杜元的话没说话完,就听惠星开口:“初恋在十七岁,初夜在二十岁,最后一个问题……” 惠星斜了一眼沈听风,嗤笑:“我得给我前男友留点面子,最后一个问题我自罚。” 沈听风抬了下眼,看着惠星仰头喝完三杯酒,薄唇抿成一条线。 这是变相的说他不行。 “到我了。”惠星手指拨动了一下瓶子,力道不大,瓶口越过了杜元缓缓停下。 沈听风眸子低垂,盯着瓶子。 惠星盯着男人笑着吐出一句话:“过来吻我。” 闻言,杜元张嘴愣在哪儿,又立刻去看沈听风脸色。 沈听风挑眉,深深看了眼惠星,低头端起桌上酒杯一口灌进肚子。 紧接着就是第二杯,第三杯。 最后,眸子越发的深沉放下酒杯依旧没开口说话。 “该我了?”沈听风拿过瓶子放在手里掂量了下,然后慢慢转动瓶子。 瓶子又指向惠星。 “你前男友一夜做几次。”沈听风朝着惠星看过去。 惠星没有避开目光,手抵着头,直直和他对峙,笑着开口:“一晚做一次,一次也没个十分钟。” “……” 沈听风看着她那张脸,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这张嘴还是那么的硬,一点也不服软,忽然气笑了。 杜元立马拿过酒瓶:“哈哈哈……到我了,到我了。” 杜元夹在两人中间一直笑呵呵的缓和气氛。 这两人哪是玩游戏啊,分明是暗暗较劲儿,光往肚子里灌酒了。 好在这会儿消失半个小时的方嘉敬回来了,气氛才恢复正常,几人又在唐会玩了会,方嘉敬又请客去吃夜宵。 刚刚那三杯酒烈得烧胃,后劲慢慢就上来了,胃里不舒服就没去,她和方嘉敬打了招呼就先行一步回去了。 惠星揉着眉心,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给助理拨了通电话,那时已经是后半夜,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也一直没走。 副驾驶上杜元眯着眼睛往外瞧儿,原本蹲在路边的女人被一个二十出头小青年扶上了车。 杜元扭头看向后排:“被人接走了,还是个小帅哥。我看你这意思,你该不会想复合吧?” 沈听风闭着眼,也不搭话。 杜元瞟了一眼窗外:“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来接她的小伙子比你年轻,比你帅,关键是人家开豪车。” 这人依旧没搭理他。 杜元皱眉“啧”了声:“你倒是吱个声啊,。” 沈听风缓缓睁开眼,路边的人早已经不在哪儿了。 他朝着代驾开口。 “可以走了。” 第3章野玫瑰3 凌晨时突然刚下了一场小雨,雨滴顺着玻璃往下滚,湿漉漉的空气沿着藤蔓钻进卧室。 惠星睡得迷迷糊糊被胃疼醒,手指紧紧搅着被子,双腿屈膝,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摸到手机叫了一个跑腿买药。 她抬手擦去额头上汗水,扫视着房间,装修陈设都很陌生,她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因为前不久被私生饭尾随骚扰,冯茵又给她找了个临时住处。 惠星又看了一眼手机,跑腿的单子已经在路上了,可这会儿胃疼也缓和了一些,没那么痛了。 她觉得口干舌燥,掀开被子下床,整个公寓转了一圈找到厨房想烧个热水,可灶台擦的干干净净,连个烧水壶都没有。 惠星抿唇,慢慢关上厨房门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盯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那种清冷又窒息的感觉压了过来。 这时门铃响了。 她踩着拖鞋走过去开门,跑腿小哥穿着雨衣,带着头盔,看不清的样子,但身材又高又壮。 “谢谢。” 惠星低着头拿过袋子正要关门,那人忽然抬手挡住了门。 她皱眉,抬眼朝着那人看,意识到了什么:“我会给你五星好评。” “……” “想要我签名?” 这人依旧不出声,也不放手。 惠星皱眉,看向那只手,手型很好看,手指劲瘦修长,就是没那么白,手上还有伤疤。 她正要开口,就听男人说话了。 “以后别穿成这样出来拿外卖。” 这声音沉缓,听着耳熟,还撩人。 惠星低头看看自己,也不算暴露,穿着一件吊带裙,也就是里面真空罢了。 “你又不是没看过。”惠星玩味的笑,“你还亲过呢。” 沈听风薄唇抿成一条线,目光不留痕迹的从她身上移开,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异样。 “所以,你挡着不让我关门是想多看两眼?好看么?” 听她的话不荤不素,沈听风没说话,放下挡在门上的手,把另只手上的袋子挂在了门把上 惠星没反应过来,他说了句“烟没买”转身朝电梯走。 惠星笑着看向他背影,做过军人,受过训练背脊挺直,宽厚。 分手后惠星无意中在方嘉敬那里听到他的消息。 是他退役的消息,至于原因,方嘉敬那小子没说。 “现在混成这样?” 沈听风的脚步没停,进了电梯按了一楼,, 惠星才去看向门把,把东西拿进了屋,打开看,是一份粥。 小米粥。 她父母离异,跟着父亲,父亲再娶,工作又忙,更多时候她跟着阿姨的儿子在家里,她这个人过的挺粗糙的,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没人管,就得过且过,落下胃疼的毛病。 他不一样,因为他生活在一个特别和睦的家庭里,大概是什么环境下成长养成什么性格,他这人性格就特别好。 高中恋爱那会儿,他知道她喜欢吃糖,他校服口袋里会装很多陈皮糖。 他知道她有胃疼的毛病,每天早上给她带早饭,一份煎饺,一杯小米粥。 他说,热粥养胃。 惠星坐在冰冷冷的餐桌前,拿着勺子,把粥吃饭又睡了回笼觉。 下午三点,冯茵过来把她吵醒。 冯茵收伞,看着她顶着蓬松的头发,打着哈欠过来开门,皱眉,打量她的脸,脸色发黄,气色不是很好。 “昨晚喝了多少?” 惠星没什么精神:“没多少。” “你脸色这么难看怎么去录节目。” “多抹点粉遮一遮不就行了。” 冯茵:“……” “新住处还习惯吧?” “有什么习不习惯的。”惠星懒懒窝在沙发上,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就那样吧。” 冯茵:“你收拾一下,五点要录节目。” 惠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关上电视起身去卫生间。 冯茵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几瓶药,朝着卫生间问:“你胃病又犯了?” “好了。” “自己出去买的药?” “叫的跑腿。”惠星拧开水龙头,洗漱后关掉水擦了脸走出卫生间,脱掉睡裙,进了衣帽间。 “自己住留心一点,拿外卖一定要先从猫眼看一下,戴好口罩再开门,注意点安全。” “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冯茵朝她身子看,这女人一点也不避讳着点,即便她同为女人,多少要遮一点啊。 看着她窈窕身段,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个头不矮,腿也长,有时候人比人,还真是气人。 冯茵上下打量着:“身材不错,就是有点肉,再减点上镜更好看。” 惠星低头:“再减点,胸没了。” “……”冯茵,“对了,搬家的时候,我看你一盆花要枯死了,就给扔了。” “哪盆?”惠星换好衣服看向窗台,那边空空荡荡的,只有几盆多肉,被雨水淋得翠绿。 看了一圈,没找到那盆养了九年的风铃草。 惠星皱着眉问冯茵:“扔哪了?” 冯茵愣了一下:“就扔小区门口垃圾桶里了,怎么了?” 惠星没说话,伞也没拿就出了门。 雨淅淅沥沥,停了又下,花盆歪倒在地上,蓝的白的花瓣被雨打湿,淌在水渍里,花枝被雨水打残,奄奄一息的样子。 沈听风弯身把花盆拿起来,带回了店里。 今天天气原因,阴雨连绵,店里没什么人,四周安静,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沈听风褪去雨衣推开门,柜台处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哥,哪里捡的花啊?” “垃圾桶旁。”沈听风把花盆放在桌上,花枝折断,垂在桌上。 “不知道是谁扔的。” “看着快死了。” “还能活。” “什么花,看着挺好看。” 沈听风垂眸,抽了几张纸擦点花盆上水。 “风铃草。” 第4章野玫瑰4 冯茵拿上伞跟上惠星。 外面的雨停了,地面上湿漉漉的,路旁树叶被雨打残落在水坑里,垃圾桶旁停着一辆垃圾车,把垃圾桶清理的干干净净。 惠星停下脚步,看着垃圾车从眼前经过。 冯茵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惠星抿着唇没说话。 毕竟养了九年了,多少有点感情。 冯茵试探着叫她:“惠星?” 惠星转身上车:“走吧。” 车子慢慢行驶,上了长青路,去电视台的路上要经过拐角便利店。 烟瘾来了,她跟司机要了一支烟。 冯茵刚要开口,她就把烟点上了,一边吸一口,一边把车窗打开。 带着湿气风灌进车里,隐约还能闻到路边栀子花香味。 便利店门口站着一个小女生,粉色棒球服,黄色卷毛扎了一个双马尾,踩着一双运动鞋,冲着店里喊:“哥,你快点,我要迟到了。” 女孩的声音又清澈又甜。 惠星把手肘抵着车窗,支撑着头,忍不住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男人关上店门,有点不耐烦的说了声“来了”朝着女孩走过去。 女孩一蹦一跳朝着沈听风走过去,亲密的挽起他的胳膊,小脸笑盈盈的。 应该是他妹妹沈听韵,见过一次他妹妹,那时候高中毕业,他们去ktv聚会,他同傅生辉把小姑娘带来了,女孩还小,比沈听风小九岁,稚气未脱,小脸又白又圆,看着特别娇软,还怯生,小手揪着她哥哥的衣服,全程黏着她哥哥。 惠星把烟夹在手指间,吐出乳白色的烟,被风吹得眯了一下眼。 直到两道人影越来越模糊,她才慢慢把目光收回。 冯茵朝着她看过去:“还在想那盆风铃草?我让小宇给你买盆送你住处。” “不用了,丢了就丢了。”惠星摇头,把手伸到窗边磕掉烟灰,“人都在这了,还能再跑了。” “什么?”冯茵没听清。 “没什么。”惠星敛了思绪,掐了烟,关上车窗。 冯茵开口:“这次录制的节目有陈思思。” 惠星闭上眼睛,淡淡“嗯”了一声。 娱乐圈水深火热,明星演员表面上热情,背地里冷脸。 上一部剧,导演临时把女主换成了惠星,就把陈思思得罪了。 陈思思多次在微博上内涵惠星横插一脚,抢资源。 现在两人要一起录节目,以惠星的脾气,如果陈思思招惹她,还真不知道能发生什么,冯茵再三叮嘱:“千万不要把私人恩怨带上节目上,你的热搜还在微博前五上挂着呢。” “我知道。”惠星懒懒开口,“我体贴她弱智,保证不揍她。” 冯茵:“……” …… 把沈听韵送回了学校,沈听风回到了店里。 刚把车停好,远远的就看到便利店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她低头盯着鞋尖,站在风口处,满天飞舞的毛毛雨落在发丝上,她站在一动不动,愣出神。 沈听风走过去开了店门。 江冉抬头,笑了笑:“沈哥。” “怎么有空过来?” “奶奶说你有段时间没有回家吃饭了,让我过来看看,顺道让我给你带点吃的。”江冉一边说,一边进店,把保温盒放在柜台。 沈听风进了卫生间拿了条干毛巾递了过去:“擦擦吧,别感冒了。” 江冉伸手接下,抬眼看他。 “谢谢沈哥。” “不用客气。” 江冉默默擦着头发。 沈听风往她看了一眼,江冉立马避开目光。 沈听风收回目光,走到柜台。 “过几天你哥哥忌日。” 江冉手上动作一顿,慢慢点头:“嗯,六月十九。” “到时候我去学校接你。” “嗯。”江冉点头。 江冉是他战友的妹妹,这几年他只要闭上眼睛都会想起那场大爆炸,江铮拼尽全力把他往炸点外推。 江铮救他牺牲了,而他只是丢掉半条腿。 江铮进了烈士园,那天也像今天这样断断续续的飘着雨,一个小女孩哭着扶着一位年迈的老者,他才知道,江铮没有父母,和妹妹跟着奶奶生活。 他牺牲时,江冉才十五岁,老太太年近六十多了。 那天夜里,他躺在医院里睡不着,盯着右腿膝盖下一片空洞洞的黑,看着残缺坑洼的伤口,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太疼痛了。 脑子里很乱,想到江铮怒喊着“快走”,用力把他往外面推,想到只有十五岁的江冉流着眼流走到他跟前问他“是因为你我哥哥才死的吗”。 看着眼前一老一小,他没有选择。 沈听风从柜台里拿了一盒烟,抽出一根烟,走到窗台,点上吸了一口。 上军后他就很少碰烟,那时候年轻气盛和几个新兵偷偷在操场抽烟被警告后就戒了,江铮牺牲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有摸上了,这烟瘾也重了。 “奶奶最近怎么样?身体还行?” “挺好的,就是最近总念叨你。”江冉盯着他捏在手指里烟,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已经沉了,店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七点,小吴过来换班。 江冉放下毛巾:“沈哥,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学校了。” “小冉。”沈听风忽然开口。 江冉回头:“怎么了?” “我会照顾你和奶奶。”沈听风看着她,顿了顿,“什么都别想,你只管读书,不用担心其他的。” “我知道,我成绩不错,可以拿奖学金,加上你给的,够我跟奶奶生活了,我得回学校了。” 沈听风掐了烟:“我送你。” —— 看过小软包那本都知道哥哥妹妹不叫这名字,没办法,当时名字随便取的,没想过写老沈和小傅儿子的故事,但是写了,那名字就得改改了。 哥哥沈听风,妹妹沈听韵。别误会,江冉是好女孩,江冉是女主的,哈哈哈。 第5章野玫瑰5 录完节目回到住处已经凌晨五点了,天灰蒙蒙的亮,路上商店卷门紧闭,只有早饭店已经开始营业,还有路口那家便利店。 惠星走进便利店,四处打量,货架陈列的整齐,环境也不错。 从柜台处传来电视剧里对话声。 那边坐着一个女生,面前支着平板上面播放着她最近播出的剧,手边零零散散放了一些零食包装袋,正支撑着脑袋打着瞌睡。 她随手拿了一瓶水,走过去,手指轻轻扣在柜台上。 小吴立马惊醒:“啊?买什么请自己看。” “我结账,一瓶水。” “两块,需要袋子吗?” 小吴抬头看了一眼惠星,虽然戴着口罩,眼神看着也疲惫,可身材高挑,看着有一米七,还瘦,一双腿又长又直。 “不需要。”惠星低头用手机扫码,一边随口问,“夜班就你一个人应该很辛苦吧?” 小吴笑着挠头:“还好,我老板人好,晚上我会小小偷懒一会,他都不会说。” 惠星笑:“你们老板应该是个帅哥吧?” “啊?”小吴不好意思笑了,“你怎么知道?” “猜的。”惠星歪头,弯了弯眼尾,“走了。” 惠星拿着水回到车上。 冯茵看着她问:“干什么去了?” “口渴,买了一瓶水。”惠星扬了下手里的水。 “没买烟?” “您还在这呢。”惠星,“我哪敢啊。” 冯茵白了她一眼:“你还不敢?” 惠星笑了笑:“心烦的时候忍不住就想来上一根。” “还是戒了吧,吸烟有害健康。” 惠星“嗯”了一声,相当敷衍,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水。 冯茵看向她没再说话。 其实当初她并不想带惠星,因为她出了名的佛系,没什么事业心,接剧本看她心情,但人家有这个资本佛。 嘉娱的老板是她哥,她要是想爆红不难。 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条件,多多少少是浪费了。 回到公寓,冯茵照常叮嘱了一些事,又检查了门窗就离开了。 惠星洗了个澡出来,拿了条毛巾擦着头发。 白天睡多了,现在也没什么困意,想到沈听风,拿起手机翻看今天的跑腿订单,上面电话留的跑腿电话是虚拟的。 惠星想了想,给方嘉敬打了一通电话。 方嘉敬那会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问东问西问了半天才把沈听风的号码给了她。 惠星拿到沈听风的号码,想了想,给他发了张性感照片。 大概是进了梅雨季的原因,那会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下雨,打湿了他放在窗台上的风铃草,微风伴着细雨往室内飘,湿气太重。 沈听风从床上坐起来,目光从放在床边的假肢移到右腿膝盖,膝盖以下截肢,那一处空荡荡的,除了凹凸不平的疤。 每到阴雨天,他就腿疼的睡不着,截肢留下的后遗症,反复发作虽然不要命,但折磨人。 他拿起柜子上的烟灰,抖出一支烟放在嘴里,正弯身去要火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沈听韵在屋外,声音软软的叫他:“哥,你是不是腿又疼得睡不着?” 沈听风拿下烟,拧着眉开口:“回房间去。” 听韵被凶的小声“哦”了一声,慢慢放下门把上的手。 听着屋外脚步声慢慢走远,沈听风重新把烟放进嘴里,用牙咬着,拉开抽屉去找火把烟点上,刚吸一口,手机就响了一声。 沈听风咬着烟,眯着眼去拿手机。 一个陌生号码,打开的一张照片。 女人身上穿着吊带裙,脖子颀长,皮肤白皙,身下是一片红玫瑰,光线气氛都透着魅惑性感。 沈听风睨着照片,给删了。 … 惠星一觉睡到自然醒,去拿手机发现只有几条冯茵的短信,还有助理的,剩下的就是无关紧要的。 她又重新给沈听风又发了一条过去,等个半个小时,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也或许是那几年,惠星知道他这人铁直,他没那个意思,别人就撩不动他。 她翻了翻信息,想挑几个重要的回复,却看到霍承韫的,她继哥。 当初两个家庭重组,她才十三岁,霍承韫比她大五岁。 可能年纪上有差,她还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霍承韫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她跟霍承韫的关系没那么好,可惠文华和阿姨很忙,一直把她丢给霍承韫照顾,相处下来,她跟霍承韫的关系也没那么糟糕。 惠星回复短信,下床洗漱,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回了家。 她正站在门口翻出在门口找钥匙,门就被人打开了。 “小姑。” 跟前站着一个小家伙,个头矮矮的,小脸又白又圆,眼睛黑漆漆的,声音娇里娇气抱怨:“小姑你可算来了,奶奶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我都馋了。” 惠星把包挂在玄幻处的挂钩上,换了鞋,弯腰抱起小男生,问:“你奶奶做了什么好吃的?” 霍嘉嘉:“有红烧肉,有鱼,还有大虾。” “伙食这么好,难怪长胖了,以后姑姑抱不动了。” 小男生撅嘴:“小姑抱不动,姑父抱。” “还姑父抱,你姑父在哪你知道么?” 惠星抱着他往屋里走,小男生指着茶几上的照片说:“姑父在那。” 惠星朝那边看,惠文华正扶着眼镜眯着眼拿着照片看。 惠星刚坐下,他就递过来一张。 惠星:“做什么?” “你看看这个小伙子,要是感觉还行,明天我去问问,有空你们就见一面。” 惠星皱眉:“我没空。” 惠文华抬眼看她:“二十八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再说。” “再说。”惠文华白了她一眼,“再说就三十了,到时候谈几年恋爱,结婚,再到生孩子已经是高龄产妇了,我看这个不错,学历高,工作也不错,比你大两岁,我看合适。” 惠星看了眼照片,男人规规矩矩西装,一副老干部样子,白白的,笑的很憨厚,是长辈喜欢的样子。 惠星支撑着头听着惠文华啰嗦,脑海里想的是沈听风。 他军校毕业,又是特种兵,身形板正,根正苗红的,也是长辈喜欢的样子。 第6章野玫瑰6 ... 吃饭的时候惠文华有意无意提出让她和照片上的男人见上一面,惠星敷衍了几句,就匆匆回了房。 卧室还是她搬出去的样子,什么都没变,惠文华说周瑾总来给她打扫。 十三岁那年惠文华带她见周瑾的时候,当时她特别抵触周瑾,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不懂事,还幼稚。 人啊,到底会成长的。 外面的灯光着半遮半掩照进来,屋子里铺满了香芒色,窗台上挂着的风铃被微风吹得回来晃动,惠星坐在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相册。 很多很多她和沈听风的合照,从小到大,他从校服到军装。 其实那几年他们感情很不错,甚至想过早点结婚,直到他大学去了军校,他们就很少见面了,就连聊天都寥寥无几。 她现在还记得,他微信留言说的最多的就是“集合了”,然后一消失就是十天半个月。 或许当初他开口说分手,她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桌边电话一遍一遍的振动,惠星回神,伸手去接电话。 “惠宝,干嘛呢?”宋温娴那边很吵。 惠星目光看向窗外,有些心不在焉:“怎么?想我了?” “我说你正经点行嘛。” 惠星笑:“嗯,你说。” “我在唐会呢,你来不来?”宋温娴提高的嗓音,“就方嘉敬单身夜那天来的那个帅哥也在,他们在打桌球呢。” 惠星:“一会到。” 从放下电话,开车到唐会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一进包间就是扑面而来的冷气和灯光交错,隐隐听到楼下劲爆、动感十足的音乐声。 惠星打量了一圈,男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手指间还夹着烟,身边烟雾缭绕,他在白雾里,模糊了他的轮廓。 “惠宝!”宋温娴叫她,冲她招手。 惠星朝她看一眼,踩着高跟鞋,直接向沈听风走过去挨着男人坐下。 她故意靠得很近,伸手去拿桌上烟盒,俯身时,手臂轻轻放在他腿上,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偏向他,也就是这样沈听风的角度看到她颀长白皙的脖颈,别在耳垂后的发丝,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 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幻想。 沈听风偏开目光看向别处。 惠星莞尔,前俯着身子不动声色在桌上一堆空酒瓶里找了一圈,转脸问他:“有火么?” 他说:“我没有,你问别人。” 惠星抬眼看向其他人,杜元和方嘉敬两个人拉拉扯扯,窃窃私语,焦头烂额。 杜元咬着牙:“你怎么把惠星叫过来的,上次多尴尬你不知道?” 方嘉敬:“我特么,我什么时候叫了?” 杜元捶了一下方嘉敬肩膀,转身立马换上笑脸,笑呵呵的从裤子口袋摸出打火机:“我有。” “不用了。”惠星把烟放进嘴里,拿起沈听风的手,低头贴近,对着他手指夹着的烟头明灭星火把烟点上。 他有手上老茧,很多,蹭在她皮肤上泛着轻微的疼。 惠星松开他的手,吸了一口烟:“谢谢。” 她指尖烟雾缭绕,抽烟动作老练,又拿过一个玻璃杯倒上酒,端起抿了一口。 沈听风睨了她一眼:“这些年,你倒是什么都会了。” 惠星抬眼,一口烟吐在他脸上:“我还会接吻,要试么?” 沈听风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很快又移开,她忽然一笑,那样轻蔑。 沈听风拧了一下眉头,目光又落回了她唇上。 惠星偏头贴过去,手撑着沙发,头微微扬起,黑色卷发随意垂落,她看进沈听风眸子里:“要吻我么?沈听风。” 她这动作突然。 沈听风眸子沉了下来,掐了烟掐了烟,突然起身朝着方嘉敬了过去。 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惠星眨了眨眼,突然低头笑了。 她坐直了身子,看向男人背影伸手磕点烟灰,宋温娴迫不及待坐了过来,有点诧异:“惠宝,你什么情况啊?” 惠星吸着烟没说话。 宋温娴:“真的假的,这男人你看上了?” 惠星低眼弹了弹烟灰:“他就是我前男友。” “前,前男友?”宋温娴张了张嘴,“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用一通电话,面都没露,就把你甩了那个?” 惠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沈听风身上。 宋温娴诧异的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真的够野的啊,你这样的也甩?” 宋温娴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惠星笑了笑。 宋温娴:“那我追他,你没意见吧?” “看你追不追得上了。”惠星垂眸,把烟捏在手上。 “你不是他前女友嘛,你了解他吧,他喜欢什么你跟我说说,我投其所好。” 惠星挑眉看她:“想什么呢?我教另个女人追我前男友,脑子不好?” 宋温娴朝着男人看,男人拿着巧粉磨着球杆,然后俯身弯腰,侧脸线条硬朗,鼻梁高挺,紧抿着薄唇,眼眸有神,紧紧盯着六号球。 宋温娴犯起花痴:“我觉得他很有男人味儿,是我喜欢的类型。” 惠星“嗯”了声,头顶的灯光昏暗,照在身上,她端起杯子,盯着男人说,“我也觉得。” 宋温娴看她,花了十几秒反应了过来:“你现在怎么想的?” 惠星没说话。 “你不会想复合吧?” 惠星没否认也没承认,给了一个零模两可的回答:“顺其自然吧。” “……”宋温娴。 第7章野玫瑰7 …… 方嘉敬拿了一瓶水,朝着惠星那边瞟了一眼,问沈听风:“嘿你俩到底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方嘉敬:“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我说你和惠星,你们分手时也不是对彼此没感情了。” “你还未婚,她还未嫁,你没女朋友,她也没男朋友,要是还有感情,也不是不能复合。” 沈听风心里突然有点烦躁,心思也没那么在打球这回事上,随意一打,这球没进。 一旁杜元坐在隔壁台球桌上,球杆放在地上,手担在上面,看到沈听风没进球,立马跳了下来:“该我了,还以为你一杆清呢,被惠星搞的心神不宁了吧。” 沈听风:“这事以后别提了。” 杜元:“要我说,你现在就是回头去追惠星,人家也不一定搭理你了,当时莫名其妙就跟人家分手了,连个理由都没有。” 沈听风走到一边,拿起杜元随手放在桌边烟盒,抖了一根烟出来,捻在手里突然犹豫要不要点上。 最近烟抽的厉害,他没那么大的瘾,只是心烦事多了一些。 片刻犹豫后,还是给点上了火。 方嘉敬:“分手时惠星没问你原因?” 沈听风缓缓吐出烟,摇头:“她什么都没问。” 方嘉敬顿了一下:“这几年你不在,惠星也一直没交往过男朋友。” 沈听风低头一口烟笑了声:“算了,过去了,不说这事。” 杜元拿起巧粉,抬头看了一下沈听风:“你放不下也正常,毕竟是初恋,从小又在一块长大,哪个男人心里不藏着白月光,红玫瑰什么的。” 沈听风懒得理他,身子斜靠在隔壁桌上,吸着烟,一手把球杆放在身后桌上。 杜元嘴角含着坏笑,俯身进了一球。 方嘉敬开口:“你俩的事你俩自己看吧,有没有感情,你俩心里最清楚。” 杜元笑哼了一句:“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沈听风低头抽着烟没搭话,这几年,他已经不清楚自己是否对惠星还有感情。 只是看到她,他会心烦。 他也不知道在烦什么。 他自嘲笑了下,手指捻着烟摁进了烟灰缸。 “我回去了,你们玩。” 方嘉敬抬头:“这才几点就回去?” “听韵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杜元冲他摆摆手:“行吧,帮我替小妹问个好,改天带小妹一块出来玩儿。” “嗯。” 沈听风掸掉衣服上烟灰,走到沙发拿车钥匙,发现惠星一个人蜷缩着膝盖,窝在沙发上。 沙发下放着她的高跟鞋,还有散落了空酒瓶。 沈听风没说话,弯腰拿起了车钥匙,余光扫到女人的脸,额头有细密的汗水,脸色也不好看。 难怪那么安静。 “胃疼?”他开口。 惠星掀了下眼皮,吸了口烟。 “都这样了,还吸烟。” “你心疼我?”惠星抬头,笑着看他。 他避开惠星的问题:“我送你去医院。” 惠星缓缓吐了一口烟,忽然问:“沈听风,我给你发的照片,你看到了么?” “以后别乱发那种照片,泄露出去对你不好。” 她轻声笑了笑:“我网上风评一直都很差。” 或许是今晚她喝了酒,眼神半是迷离半是清醒,收敛了锋芒,难得这样温和。 小时候她挺爱哭的,整天抱着一个玩具娃娃性格也文静的,慢慢长大,性格也就变了。 只是不知道从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张扬自信又那么无拘无束,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放在眼里。 可她放在心上的,放在眼里的,都是她最珍重的。 就好像小时候的情谊,谁也没想到,十岁那年她父母离婚,她跟着父亲搬走,他拿着写着母亲号码的纸条说了一句“要打给我”,当时她记下了。 高中时,她学习成绩不算好,大学拼了命和他考去了bj。 沈听风伸手拿走她指间烟,捻灭在桌上:“别抽了,你以前不抽烟的。”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沈听风:“那我们不谈以前。” “可我们只有以前。”惠星笑着看他。 她醉了,白皙的脸上泛着轻微的红,她仰起头望着他。 “沈听风,送我回家吧。”她仰着脸说,“我醉了。” 沈听风弯腰捡起她随意甩在一边的高跟鞋,她晃晃悠悠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光脚踩在地面上。 “把鞋穿上。” 沈听风蹲下身,她不安分,一直乱动,他就握着她脚踝,把鞋给她穿上。 惠星觉得,她今晚真的醉了。 … 回去的路上她没说话,过分的安静,沈听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她靠着座椅歪着脑袋直直看向窗外。 车子开的不算慢,风灌进来,吹气她额前发丝,路边光影从她脸上一扫而过,忽明忽暗,她慢慢闭上眼睛。 沈听风不由得放缓了速度。 到了小区,他转身却发现惠星睡着了,梦里不安稳,睫毛轻颤着。 沈听风拉开车门,靠在车上,六月微风不急不躁。 沈听风想起扶惠星离开唐会时,她在耳边问“沈听风,你心里还有我对吧”,声音很小,很轻,像喃喃,那时,她已经不算清醒了。 沈听风心里烦躁,裤子兜里电话在响,他拿出接通,听韵的声音特别小:“哥,你在哪啊。” 沈听风回头看了一眼惠星,她没带包,穿着一条裙子,哪里有地方装房门钥匙。 他说:“一会回去。” 挂下电话,沈听风又重新回到车上。 第8章野玫瑰8 沈听风出生在一个关系比较和睦的家庭,父亲是消防员,母亲是小学老师,听二舅说他们这一生都很恩爱,父亲很宠母亲,母亲用他的宠溺作为回忆,来熬过那段没有父亲的日子。 父亲退休后,没多久就带着母亲看世界了。 家里就只有他和听韵。 听韵推开门,看着他怀里的人愣了一下。 她哥个高,身材精壮,女人在他怀里显得娇小。 “哥?”听韵回神。 “朋友,喝醉了,没带家里钥匙。” 听韵点头,把人让进门带上门,又推开自己卧室门:“睡我屋吧。” 沈听风把人抱了进去,俯身把人放下时发现惠星手指紧紧抓着他衣服,一时间两个人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她身上的香味儿也在鼻尖萦绕不散,呼出来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味。 可以看到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薄薄的夏衫领口松垮着,胸口两团随着呼吸起伏,若隐若现。 沈听风滚了滚喉结,目光落在女人红唇上,眼神缓缓变热。 “哥?”听韵叫了一声。 沈听风握住惠星的手,从自己衣服扯了下来,站直身子往外走。 “晚上你看着她一点,她睡觉不安稳。” “哥。”听韵问,“你怎么知道她睡觉不安稳。” 他不算是正人君子,做不到坐怀不乱,也不害羞内敛,恋爱那会会接吻,上床,该做的都做了。 毕竟在一起过,还算了解。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听韵不服气的说:“我十九岁了。” 沈听风笑了笑,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拧开仰头灌了两口,随手放在抬手脱下身上短t,刚刚那会儿出了不少汗。 他拎着衣服走进卫生间,随手把衣服扔在一旁,拧开水龙头。 温水顺着背脊往下滑,有道伤疤从肩膀蔓延到后背,很长,很难看,如果胆小会觉得害怕,可还有更恐怖的就是他的腿。 没了快三分之二。 沈听风手臂撑着墙壁,仰起头任由水冲刷。 … 惠星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窗帘被微风吹的轻轻起伏, 她觉得口干舌燥,想喝水,动了一下身子发现有一只手禁锢着自己,耳边是女孩浅浅的呼吸声。 女孩看着挺小的,白白的,烫染着黄色卷发,毛茸茸的,睡得正香。 惠星轻轻拿下她的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房间,卧室都是淡淡的青绿色,外面阳光照进来,整个屋子都是生机盎然的样子。 惠星转头看了眼女生,小心翼翼下了床。 她随手开了一道门,没有准备,措不及防看到男人正在方便,裤子松松垮垮退了下来。 他也诧异了一下,然后快速把衣服整理好。 “嗯……”惠星移开目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嗓子有点疼,有点哑,“我想喝水。” “来卫生间喝什么水?” “……”惠星头疼的厉害,“我不知道这是卫生间。” 沈听风看她一眼,塔拉着拖鞋越过她往外走。 惠星转身跟着他,沈听风从柜台上摸了一包烟拿了一根往嘴里塞,一面眯着眼低头点火,一面说话:“饮水机里有水。” 嘴里咬着烟,说话声音闷闷的。 说完,他补了一句。 “胃疼,喝温水。” 惠星站着没动,盯着他腿,她这才发现那只裤子腿挽着的,露出的并不是一个人正常的腿,是金属材质的假肢。 惠星抿唇没说话,拿了一个杯子接了温水,抿了一口才说话。 “和我分手,就是为了这个?” 他叼着烟回头,被烟熏的眯了一下眼,神色一瞬间颓唐,然后笑了声。 “不是。” “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段时间了。” 惠星抬眼看他,他整个人突然秃废,没什么精神,眯着眼睛,斜靠着墙壁默默咬着烟,时不时又把烟捏在手上,低垂着眉眼,惠星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 那条裤腿依旧那么不羁的松松垮垮的挂着,两个人之间突然没了话,时间像静止了一样。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或许从他去了军校,做了特种兵她就最好他残肢断臂的打算。 只是,真的有这么一天,她还是愣了一下,心里泛着些许苦楚。 之后,惠星接到冯茵的电话就离开了。 踩着高跟鞋,脚步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沈听风笑了声,低眉手指摩挲着烟,一点一点捻灭。 那天阳光不错,他去学校接上江冉去了烈士园,沈听风弯腰把花放下,又擦了擦墓碑上的灰。 “奶奶最近怎么样?” 江冉犹豫了一下:“挺好的。” 江冉和听韵相差一岁,可江冉的性格比听韵要内敛,有事也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她说“挺好的”,沈听风知道她撒谎。 从烈士园离开,他把江冉送回了学校,看着女生往校园走的背影,他调头去了一趟养老院。 单间里,老人一动不动坐在床边往阳台看。 老人已经七十多了,身子一直都不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上回他过来,老人问他是谁。 “沈先生,你来了啊。” 沈听风站在门口,有护工过来老人送药。 “我来吧。”他接过护工手里东西。 老人听到动静回头,一脸惊喜:“啊,小风啊,你来了,快,来奶奶这里坐,陪奶奶说说话。” 沈听风笑着走过去,弯身把水杯和药丸放在一边,坐下来问:“看什么呢?” 老人指了指阳栀子花:“你看,开的多好啊,前两天下雨,落在白色栀子花上,可漂亮了。” “喜欢我再买两盆过来。” “不用了,这花过了季节就没了,一盆就够了。”老人叹了一口气。 “还会有别的花开。” 老人又叹了声。 “我们把药吃了吧。” 老人从他手里接过药丸,抬眼:“有心事?” 沈听风笑:“您又看出来了。” “跟奶奶说说,奶奶给你分析。” 沈听风又笑了。 老人眉头一横:“怎么?不相信奶奶?奶奶现在清晰的很。” “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老人说着,从他手里拿过水杯把药咽了下去。 倒是真的清醒。 沈听风笑着“嗯”了声:“这事我说给你听,您得好好帮我分析分析。” 老人一听,乐了:“真的?那这事我得给你好好分析。” 第9章野玫瑰9 惠星坐在车里发呆,冯茵拿了一个剧本递到她面前:“有个本子,你看看。觉还行就接了。” 惠星拿过剧本随便翻了两页,仙侠剧,她演女二,为了和女主抢男主不择手段这种,这几年接了不少这样的戏,除了不想抢男主,演坏人,她觉得还挺爽的。 惠星把剧本往旁边一丢:“我想演个好人。” 冯茵白她一眼:“你要是有一点点的事业心,这五年也不用一直演这种角色。” “好人也不一定是主角吧。” “那就是女三,知道傻白甜。” 惠星:“那我还是演坏人吧。” 冯茵看她:“小宇最近总是请假,昨天打电话说母亲需要照顾,就离职了,这几天我重新给你找助理。” 惠星点点头,没说话。 这种事,冯茵向来会安排的很好,省得她操心。 “剧本你回去看看,过段时间要进剧组。” 惠星“嗯”了声,摸出手机找到沈听风的号码。 其实她没信心,也在赌,赌沈听风还爱她,就像当初她为了他去京阳上大学,那样义无反顾。 五年前分手是他提的,连个理由都没有,他不想说,她便不问,只是试探了这么多,她再低不下头了。 惠星放下手机,抬眼:“这会要去哪儿?” “和张导吃个饭,他一直打电话约了好几次了,我也不好再拒绝。” 冯茵看了她一眼,说的有些犹豫。 这个圈子水深火热,潜规则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正常,特别是那些刚进圈子又有野心的女孩子,晚上被叫进房间太过于正常了。 这种事,你情我愿,各需所求。 像惠星这样的,已经有好几个导演制片人过来跟她暗示。 以前她都推了,自家艺人没有开后门的打算,可这个张导最近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推掉了好几次,再推就得罪人了。 饭局约在一个星级酒店包间,惠星穿着随意,休闲服,妆都没化,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双手插兜,直接进了酒店。 包间里人不多,五六个人,男的不多,也有其他的演员,还都是女演员,在圈子里没什么名气。 惠星刚推开门,张导笑呵呵站了起来:“惠星,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惠星点头,找个位置坐下。 男男女女分开坐着,惠星身边女孩子也不大,可再单纯也都知道,这样的局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女孩子显得局促不安。 这年头这样的女孩不在少数,抱着试探,一步一步把自己坠入深渊。 包间里气氛还算正常,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儿服务员进来上菜。 女服务员二十出头,女大学生模样,大概是过来兼职的,长得也不错,白白净净的,俯身把菜端上桌,整个少女该有的曲线。 美妆艳抹的女人见多了,张导看到清纯的女大学生就觉得眼前一亮。 “惠星啊,女一还没定下来,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张导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有意无意用手触碰到女生的手。 女生吓得不敢说话放下东西就走了。 惠星抿了口温水,笑了笑。 “我觉得,女二挺好的。” “哪有你这样的,拍了几年的戏,一直演配角的,甘愿做配?” “现在不就有了。”惠星往座椅上靠,“我还蛮喜欢演配角的。” 张导哑然,觉得惠星这人不知好歹,脸色变了变,可依旧笑着说:“我说惠星啊,今天你能来,那我也不绕圈子,只要你肯愿意,这女一就是你的。” “可惜,我不感兴趣。” 张导掐了烟,脸上挂着笑,看着惠星没说话。 这时有人进来打破了僵持的气氛,惠星抬眼,那个女服员推着小车又进来,这次有些犹豫,可张导偏偏坐在门口。 女服员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刚靠近,张导的手就放在了女服务员的臀部,慢慢摩挲。 服务员低着头,动作僵硬。 张导目光正在服务员身上游走,突然一杯水从头浇下来,惠星手指勾着杯子放在桌上,笑道:“张导有家有室,在外偷吃不太好吧?” “你疯了?” 惠星淡淡“嗯”了声。 “惠星你完了。等着被封杀吧!” 张导一身狼狈,铁青着脸,抖着身上酒水摔门离开。 惠星扫了一眼其他几个女生:“看什么,散了吧。” 女孩们面面相觑,看了一眼惠星,纷纷散了。 江冉小声开口:“谢谢,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 “不会。”惠星笑,“我又不在乎。” 江冉抿唇,看了一眼惠星。 “我还要上班,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惠星看她一眼,女生说话蚊子声大,胆子很小,惠星拿过她手机把自己号码输入了进去。 女生又鞠躬说了“谢谢”,才走。 包间里只剩下了惠星一个,她拿起丢在桌上一包烟,塞进嘴里,又在桌上找到火,拢着手点上。 冯茵推开门来,看着空荡荡的饭桌,问:“怎么回事?” “泼了张显一杯酒。”她说的不咸不淡。 冯茵没意外,意料之中。 “对你动手了?” 惠星吐着烟,黛眉微蹙:“差不多吧。” “还在这干嘛。”冯茵拿走她嘴上烟,摁在饭桌上,“走吧。” … 黄昏时分,沈听风从疗养院离开。 老太太开始还清醒,有说有笑的聊天也有模有样。 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说:“你那钱包破成那样,几年不换。” “里面还放了一张照片,上头是个女孩子,挺漂亮的。” “可你哪有那么细,钱包不是你买的,照片却是你装进去的。” “我猜啊,钱包是照片上女孩送的。” 沈听风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太太忽然笑了,也懂了,干枯满是皱纹的手放在他腿上,轻轻拍了拍:“那你就把你所有缺陷给她看,她要是不嫌弃,你又为什么要错过这么好的女孩。” “没理由错过。” 说完这句话,老太太忽然一脸诧异看着他,开始犯糊涂。 她又转脸盯着外面那盆栀子花,嘴里喃喃自语。 第10章野玫瑰10 回到长青路已经是日落黄昏后,沈听风把车停在了便利店附近,这条路上两旁种植了很多栀子花。 热风吹来,就带着香味。 他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人在车上待了会。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老太太,似乎以为他不知道怎么把人家追回来,替他出谋划策。 老太太后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拉着他手,叹了一口气。 晚霞染红了半个天际,沈听风才下车往便利店走。 还未走近,就看到了惠星。 她裹的严严实实,口罩帽子一个不少,手里提着一大包零食低着头,看着手机进小区走,沈听风从身形上认出了她。 她个头不矮,有一米六八吧,她不爱穿高跟鞋,一身休闲服,踩着一双运动鞋,她觉得这样比较放松。 沈听风进了店,小吴弯腰正整理货架,看到他来了说:“沈哥,刚刚有了顾客然让送水,没说地址,说你知道。” “知道了。”沈听风应了声,进了卫生间,再出来小吴已经整理好货架站在柜台,按着计算机。 小吴抬头,看沈听风似乎一时半会不走的意思,提醒了一句:“沈哥,人家说六点半之前送过去。” 沈听风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了,扛了一桶水上去了小区。 … 惠星出门帽子口罩的闷了一身汗,头发衣服粘腻的贴在身上,难受。 她冲了澡,刚从卫生间里出来就听到门铃响,随手拿了件衣服也不管身上没擦干的水就套在身上,去开了门。 眼前一片阴影,男人高大,肩膀上扛着一桶水,身上一件t恤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半,贴着精壮的身子。 在部队受过训练和在健身房练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沈听风浑身的肌肉劲干,没那么夸张,皮肤是小麦色,糙起来并不觉得邋遢。 两人对看了眼,没说话,惠星松开门把,让他进屋。 沈听风眼神匆匆看了一眼惠星后,始终没有再看她第二眼。 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放哪?” 惠星指了指冰箱旁:“那有个饮水机,帮我放上面。” 沈听风提着水桶走过去,扯开外面一层包装袋,拎起来把瓶口向下放在了饮水机上。 “水没了以后如果不再继续需要送水,拿着水桶去店里,会给你退押金。” 试了一下可以出水,沈听风这才起身准备走。 他不知道惠星站在自己身后,靠的那么近,刚转身两个人差点撞上。 她似乎是刚洗了澡,头发湿漉漉滴着水,顺着锁骨往下滚,t恤宽大,刚够包住大腿,领口松松垮垮的,只要他低头,里面春光一清二楚。 沈听风额头渗汗,后背潮了一片,闻着时不时钻进鼻子里的香,喉咙发紧。 “靠那么近干嘛?” “我不知道你突然就转身过来。”她仰头,一脸无辜的样子。 六点半的晚霞光穿过玻璃窗铺在木制地板上,渡了一层,他们之间一时间的安静,一瞬间的暧昧,体温也变得不太正常。 沈听风目光局促游走,扫过她绯红唇,动了动喉结,抿着嘴。 “沈听风,你出汗了。” “那我回去洗洗。”沈听风伸手拂开她,拉开门就离开了。 惠星轻轻莞尔,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衣服,拿过杯子接了水,又顺起毛巾擦头发,往阳台走。 男人已经下了楼,往小区外走。 惠星低头,喝了一口水,嘴角上扬端着水杯转身回到屋里,放在沙发上手机已经振动了有一会儿了。 惠星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对方是个女生,小心翼翼表明身份。 “我是你上次解围的那个,我今天没有兼职,想问问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江冉手指紧了紧衣服,“谢谢你上次帮我。” 惠星本想拒绝,可女生的声音听着温温柔柔的,又诚恳,她问了地址就过去了。 根据导航,惠星到了一个不错的酒楼门口,门口站在着一个女生,等了有一会了。 惠星把车窗降下来,坐在车里朝着江冉问。 “你请我来这里吃?” 江冉回头,不知所措的“啊”了一声。 惠星扫了眼酒楼:“换个地方吧,我来定。” 江冉点头。 惠星扬了一下下巴:“上车。” 江冉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有些局促不安。 惠星开口:“你看着不大。” “二十。” “还在上学吧?” “大二。” 惠星点了点头,握着方向盘,最后停在了一个大学城附近,那边一条街上全是小吃摊,大排档。 她领着江冉往里走,对这里轻车熟路。 江冉有点诧异。 她兼职的那个酒店经常会有小明星去吃饭,只是没想到,像惠星这样的,也食人间烟火,这么接地气过来吃大排档。 这里人来人往,露天桌全是人,喝着啤酒吃着烧烤,吆五喝六的嚷嚷着,特别吵。 还有一桌还在划拳,吹着天南地北的牛,也有带着孜然香的风吹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美味儿,一对年轻夫妇怀里抱着小朋友都馋了。 嘉州市的每个夏天的夜晚,大概就是这样。 也闷热的要死,风像热浪,吹在皮肤上很快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江冉看她摘下口罩,小声提醒说:“这里人多,会被认出来。” 惠星轻轻一笑:“那吃饭也不能一直戴着口罩吧。” 江冉抿唇,赞同似的点头。 惠星被她逗笑了:“在外面兼职没少被欺负吧?” “嗯……”江冉,“其实还好,不过你是第一个替我解围的。” “那天顺带帮你一下罢了。” “哦。”江冉点头。 惠星抬眼看她,女生白白净净,长的漂亮,穿着一条粉色连衣裙,端坐着身子,看着有点腼腆,有点温婉,说话也小声,像小鹿似的。 这样的女孩子,太容易勾起人的保护欲。 老板过来问点什么,惠星随意点了烧烤,要了两瓶啤酒。 江冉看她把菜单放下,才问:“你经常过来么?” “读高中那会,经常和……”惠星笑了笑,“和朋友一起过来。” 第11章野玫瑰11 …… 惠星很久没在大排档上吃过东西了。 进了娱乐圈以后,很多行为都有了约束。 热风轻轻拂过,街头人两两散去,也有年少轻狂的小伙子从对路网吧过来,踢开座椅凳子挨着一旁的桌子坐了下来。 看着不大,人手一个女朋友。 惠星吃的也差不多了,江冉起身去结账。 她以为惠星这样的不会来地摊吃东西,特意选了一家她能负担的起,又拿的出手的酒楼带了差不多两千块,结果也就花了百十来块。 江冉低着头,接过找回来的钱回到座位。 惠星叫了代驾,问江冉住哪,江冉却说要去长青路上那家便利店,刚好顺路。 到了路拐角,江冉跟她说了声“谢谢”便下车,刚好男人这时从店里走出来,惠星掀开眼皮瞥了一眼,那个叫江冉的女生正朝着沈听风打招呼,一边朝着男人跑过去。 看着像是很熟悉的人。 “小姐?” 代驾司机叫了她一声。 惠星拿下支撑脑袋的手:“麻烦把车开进小区吧,谢谢。” 那几天气温骤然升高,只要一出门就大汗淋漓,惠星宅在家里看了几天剧本,偶尔下楼去便利店,有好几次沈听风都不在。 听店员说,好像是家里有事。 惠星随手拿了一些零食和速冻食品就结账回来了。 手机里有几条未读微信,冯茵通知她三天后进组,拍摄地在缙云,离嘉州挺远的。 惠星回复了一句,放下手机拿着速冻水饺进了厨房。 水烧的滚开,惠星往翻滚的水里放了几个饺子,剩下的放冰箱里,转头才发现,水龙头一直在滴水,惠星补眉,低头查看又补救,大概是水管老化严重,越是补救,漏出来的更多,溅的到处都是。 惠星关掉火,拿了一条毛巾把漏水的地方裹住,去客厅找手机给冯茵发了短信。 短信刚发出了去,冯茵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联系一个修水管的,应该一会就到了,我这边还有事,先这样。” 冯茵说完,就撂下电话。 估摸过了十多分钟,修水管的工人就过来了。 惠星看着诧异了一下。 大概是接到电话临时赶过来的,身上穿着汗衫,下面一条黑色长裤,一边裤腿还卷着,大片皮肤暴露出来,两人一白一黑,在灯光下形成鲜明对比。 “哪里问题?”他开口。 “厨房。”惠星。 他提着工具箱进屋问她厨房在哪,惠星带他过去。 水淌的满地都水,一片狼藉,惠星站在门口没再往里走。 沈听风凑近仔细查看了一下,转头问:“不知道关阀门?” “……”惠星张了张嘴,“忘记了。” 他问:“水阀门在哪?” 惠星指了指水池下面的柜子:“在里面。” 沈听风蹲下身,开了柜子门,把阀门关上,又起扯开裹在水龙头上的毛巾,从工具箱里翻出扳手一阵捯饬。 “什么都干?”她问。 “混口饭吃。” “什么时候学会了修水管了。”他很快就把水龙头拆了,惠星看他动作,挺熟练的,不像是半吊子。 “有段时间了。” “手艺行么?” “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嗯……待会试试。”惠星靠着门,盯着他精壮的后背,“你经常穿这样来单身女性家里来修水管么?” “偶尔。” “身材不错,不怕遇到看上你这身子的?” “像你这样的?”他说。 “像我这样的,你也不吃亏。” 沈听风抿了抿唇,黑瞳发沉,不再说话,拿了一个皮垫子装在水龙头里,然后用钳子固定。 惠星嘴角上翘,全程都站在后面看。 沈听风闷声干活,侧身从工具箱里拿东西,余光里那双小腿笔直纤细,靠着门框站在半米外,踩着拖鞋,脚趾粉白,腿上挂着水珠。 她穿着简单居家服,短裤和宽大t恤,那双又白又直腿就这么暴露在视野里。 他偏开视线,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 没一会儿,沈听风起身,收拾工具箱:“好了。” “这就行了?” 惠星走过去拧开水龙头,还真的不流水了。 “55,都是熟人了,给你抹个零,收你50。”他一边说,一边收拾工具。 “没现金,加个微信吧,转给你。” 沈听风抄了一把水,粗糙的洗了脸,腾出一只手点了点工具箱上的收款码:“扫这里。” “……” “收到了,谢谢。” “……” 惠星目送他出门,关门前听到他在电梯里和别人说话。 后来惠星才知道,沈听风时常帮一些空巢给老人修东西,这么一来二去,一有什么问题就找他,他就成了这小区的修理工了。 冯茵大概是从小区物业那要的号码,物业就把沈听风的号码给了冯茵。 第12章野玫瑰12 沈听风提着工具箱回到了便利店,也不知杜元什么时候过来的,趴在柜台上逗小吴。 小吴也才二十出头,纯情少女一个,哪经得起他那些不着调的荤段子,很快脸就红了。 “去哪了?等你半天了都。”杜元回头。 “帮人修水管。”沈听风嘴里咬着烟,没点。 杜元上下打量他,身上一件白色汗衫湿的差不多了,紧紧贴在身上,这身材,肌肉紧实,不会显得太夸张,恰到好处,这当兵训练和吃蛋白粉的就是不一样,不愧是拿过枪的。 杜元嬉笑,斜着身体靠着柜台:“你这哪是去修水管,是去通水管去了吧?” 沈听风蹙眉:“通你大爷。” “穿这么性感。”杜元舔了舔嘴唇,“少妇见了脸都红了。” 沈听风瞟他一眼:“大白天的发骚?” “啧……”杜元笑得贱,“我就说说,那么大反应干嘛。” “懒得搭理你。” 杜元笑着“啧啧”了两声,朝他抬下巴:“我听说惠星住这小区,你俩碰过面没?” “没有。” “我不信。” 沈听风咬牙笑:“不信滚。” “和你说正经的,我觉得惠星对你还有意思,她多高傲的一个人啊,怎么会在感情里弱势下来。我看你差不多得了。” 他把嘴里烟拿下来,没磕掉烟灰没说话。 杜元看他,也懒得跟他说了。 “今晚小吴请假,你自己看店吧。” 他抬眸,杜元一把将小吴搂在怀里,沈听风笑了声:“小吴你怎么和这么一个禽兽在一块了。” “说什么呢?”杜元抬手捶了一下沈听风肩膀,“别乱说啊,谁禽兽了,就没我这样正直的人。” 小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沈哥,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看电影的。” 沈听风点头:“去吧。” “谢沈哥。” 杜元抬了下下巴:“那我们走了,车你先开着。” 两人挽着手离开,沈听风把工具箱放回储物间,把烟给点上,微风吹过门庭,未带花香,有些寂寥。 以前不觉得,现在一碰烟就想起惠星,想起惠星就忍不住抽两口。 他皱了下眉,掐了烟,锁了门开车回了傅家老宅。 听韵盘腿坐在沙发上,跟前放的全是零食,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拿遥控器不停换台。 母亲小父亲九岁,母亲生他生的早,大学毕业就把他生下来了,沈听风的记忆里,父亲永远那么忙,甚至是过年也没时间回来,一直是母亲照顾他和听韵。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老夫少妻,聚少离多的爱情也能走到最后。 沈听风在门口换了鞋,往屋里走。 傅砚闻声,抬眼:“回来了?” “二舅。”沈听风点头。 傅砚看他衣服上灰:“怎么搞成这样?” 沈听风低头看了一眼,掸了掸灰:“刚帮人修了水管,没来及回去换。” 听韵问:“二舅,我爸年轻时啥样?” 傅砚想了想才说:“干的活不比你哥干净哪去,可平时总是干干净净的,换句话说,就是臭美呗,反正总想着勾搭你妈,你妈那会就一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看到帅哥,走不动道儿。” “……” 沈听风笑着,没说话。 听韵问:“二舅,那我爸妈怎么认识的?” “当年你大舅引狼入室,把人家叫家里来吃饭,你妈就这样被拐了。”傅砚抽着烟,眯着眼努力回想年轻那会儿的事,“迷得你妈神魂颠倒。” “我爸好酷。” 傅砚啐了一口:“酷个屁,我把他当哥,他拿我当妹夫。” 听韵咬着薯片:“二舅,我听我妈说,你年轻时特别不安分,还总被绿,二舅妈还是你从老家拐回来的,要不然你就打光棍儿了,哪有现在的傅金。” “……”傅砚眉头一横,“听你妈瞎说。” “你二舅我,呵,想当年追我的女人不计其数。” “是么?那你当年去老家追我做什么?反正追你的女人不计其数”金灿下楼,傅砚立马陪上笑脸,听韵笑得不行。 屋里灯光通明,人相处的特别融洽,人一个接着一个回来,原本冷清的老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晚饭后,听韵带着小舅家的孩子上楼进了母亲住了几年的卧室,沈听风蹲在院子里抽烟,傅生辉站在他身后,靠着墙。 一个戴着眼镜,打着领带,西装革履,刚从国外回来,一个汗衫黑裤,拖拉着拖鞋,嘴里叼着烟不修边幅,粗糙汉子一个。 傅生辉诧异他这几年的变化,读书那会一整个青春少年感,去了军校又多了几分硬朗,不至于这样颓废,也就惠星走了以后吧,这人活着,好像是为别人活。 “这才半年不见,混成这样了?” 沈听风吸着烟笑了声,然后把手放在腿上,抬头看向别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 “回来不走了?” 傅生辉摇头:“国外访学结束,回学校工作。” “那不错,傅教授。” “我看到惠星了。”傅生辉看着那人背影,“听杜元说,你们聚会见过面了。” 沈听风弹掉烟灰:“嗯。见过。” “她怎么样?” 沈听风笑:“你问我啊?” 傅生辉:“不然呢?” “明星,成熟了,漂亮了。” “有男朋友了?” 沈听风摇头:“不清楚。” “那你呢?二十八了,也该找个人结婚了。” 沈听风抬了一下眼皮:“我拿什么找女人结婚?缺了一条腿,没存款,人家跟着我我能给她什么?” 他吸了一口烟,突然笑了声:“江铮的奶奶病了,处处需要钱,抚恤金早就用光了,我那小店进货钱都紧紧巴巴的,一点点积蓄也撑不了多久。” 傅生辉盯着他好一会儿,半晌才说话:“需要钱跟我说,我这几年存了点。” “再说吧,目前不需要。” 沈听风低着头,把烟头捏灭,站起身。 傅生辉看他要走问:“不进去?” “不了,帮我跟二舅,小舅说一声。” “明天中午回来吃饭。”傅生辉看他背影,他抬了一下手,示意明白了。 傅生辉回了屋,沈听风回到便利店,手机就响了 第13章野玫瑰13 两天后,新剧开始拍摄冯茵过来接她,车子缓缓驾驶出长青路,惠星往外看,拐角便利店意外的卷门紧闭。 惠星收回目光,有点心不在焉翻着剧本。 到缙云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已经天黑了,惠星直接去了下榻的酒店,第二天才进剧组。 剧名叫《花夕》女一顾成恩,男一周南秋,男二是拍戏新人歌手出道叫贺许,都是第一次合作的艺人,也只了解一星半点。 惠星演个女二,疯批美人,还特别坏。 开机仪式完毕,就开始了拍摄。 惠星出场迟,开始没什么戏份,最后有个亮相,她早早的就化好妆在等了,从上午十点等到下午五点还一直没到自己。 她倒是不急,坐在小马扎上,趁着这会功夫多背背台词。 一直到晚上八点,剧组收工,李副导走过来不好意思的说:“惠星啊,今天拍摄出了点问题,你的那场戏放在明天了,今天辛苦你了。” “没事。”惠星好脾气的笑了笑,没放心上,去卸了妆,回了酒店。 冯茵气得不行:“上回张显约了那几个小演员去酒店,本来人家晚上可以软玉在怀,你那杯水泼的不坏了他好事,现在让你化好妆一直在那等,最后却不拍你。” “你看不出来?” 惠星漠不关心,盯着剧本,随手拿起一个苹果:“看出来了。” “这事你能忍?” 惠星无心在乎这个,当初要不是因为跟沈听风分手有点太过于放松,在家窝了半个月无所事事,后来本想进研发院,当时霍承韫看她趑趄不前,随口问了一句“要不要进娱乐圈玩玩”,她也是突然心血来潮,还真的进来玩了。 她没什么上进心,没野心,也不想混成什么样,就想自己挣钱,手头宽裕够用就行。 搞不好哪天,她玩腻,就退出。 她撑着脑袋,一边用笔做标记,车子一颠簸,笔尖从本子上划了一道。 她皱了皱眉,勉强标注,盖上笔帽。 “那就随他去。”惠星,“搞不好哪天我心情好,不玩了。” “……”冯茵咋舌。 惠星这人你说她直来直去吧,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说她圆滑吧,她还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这几年想潜规则惠星的导演制片人还真不少,最后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要换做别人,不是被雪藏,就是封杀。 圈子里知道惠星有后台,绯闻被神秘财主包养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没人知道知道惠星后台是霍承韫这个大粗腿。 毕竟一个姓惠,一个姓霍,谁能想到这两人是兄妹。 霍承韫还是这部剧最大投资人,如果惠星愿意,女一号是她的,搞不好能把导演给换了。 这么一想,冯茵才发现自己担心的事压根就不会发生。 惠星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睡了,明天再不拍我,我再发火。” “……” 冯茵点头,走出房间接到霍承韫电话,她走到走廊窗口去接,那天后剧组导演包括工作人员都对惠星客气不少。 后面降雨,雨不大,可密密麻麻的很快就打湿衣服,淋湿头发,给拍摄增加了难度。 那段时间沈听风在医院里待了一周,老太太突然心脏病犯了,那天晚上他前脚刚从傅家老宅走,后脚就接到疗养院护工的电话。 那一周,他白天楼上楼下的跑,缴纳各种费用,晚上就将就睡在过道的椅子上,下巴上长出青黑色胡渣,衣服几天没换,也不管味不味儿。 江铮走的那年,老太太快七十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江铮出事老太太受不了打击着身子越来越差,前几年还能通过药物治疗,还能走能动。 后来半瘫,只能住疗养院,找护工照顾。 穷人得不起病是真的,短短两年,国家给的抚恤金就用完了。 后三年,沈听风盘下长青路上便利店,想挣钱,结果也只是马马虎虎的支撑老太太医药费。 这几年他卖了车,跑腿,修理工,什么都干,也只是马马虎虎维持着老太太不断药,经不起大风浪折腾。 江冉低着头坐在台阶上,眼神空洞,声音很轻。 “移植心脏需要四十万,后续还要长期维持服药,每个月都要花上几千块,我奶奶说,她年纪大了,不治了。” 沈听风蹲在楼道,手指夹着烟,白雾缭绕,瞳孔里都是红血丝,听着江冉的话心尖颤抖。 他把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想到江铮死前,如果不是他大意在执行任务时出了错,江铮又怎么会死。 现在又要他眼睁睁看着老人就这样放弃治疗,回家等死,这跟第二次凌迟他有什么区别。 “治。”他说,嗓子发哑。 江冉抬头看他,眼眶湿润。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沈听风把烟头丢在地上,“你别管。” 说着,踩灭了烟头起身离开医院。 江冉看着他背影,手指紧了紧身上衣服。 沈听风开车到了傅家老宅,在车里从傍晚坐到天黑,烟灰落了一地,盯着屋里灯光眸子隐晦着,他还是没进门开这个口。 锁着眉头,掐了烟调了车头,去了杜元那里。 … 两人认识问也挺久的,这几年杜元也知道他情况,这些年,便利店和他做零活挣得钱全拿去给去给老太太治病去了。 知道他困难,可听说他要把超市里的货兑现,老房子也要卖了,杜元皱了眉:“你真的要卖?” 杜元看他,迟疑道:“四十万,哥们最近弄民宿,手头上也不宽裕,但还是能腾出十万出来,再到处借借,应该能够。” 沈听风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我还不起。” “不急,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杜元抬手拍了一下他肩膀,“都是兄弟,你先拿着用。” “这几年没少麻烦你。”沈听风深吸一口烟,“离开部队后战友就不联系了,认识的也就你和方嘉敬,他刚结婚,婚房彩礼又换了新车,现在又准备要孩子,我总不能不让人过日子吧。” 杜元沉吟,闷了一口酒:“我给你联系人,我帮你谈谈看看能不能抬抬价格。” “谢了。” 沈听风没在杜元这里多待,聊了两句就走了。 第14章野玫瑰14 ﹍ 坐在车里抽完了烟才上楼,客厅的沙发旁亮着灯,橘色的光昏暗,只够照亮沙发那一片。 听韵大概一直在等他,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睡的浅,门口有动静,她就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哥。” 沈听风眉眼疲惫:“怎么还没睡。” “等你。” 沈听风有点累,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回了家才放松下来,看着听韵乖巧的样子,他笑了声:“等我做什么,明天不上课?” 听韵摇头:“要考试。” 他看了眼时间,皱眉:“那不睡?” “睡不着。” 沈听风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脑袋:“有心事?跟哥说说。” 听韵抬眼看了看他。 沈听风笑问:“有男朋友了?” “没有。”听韵摇摇头,又迟疑着问,“哥,江冉姐奶奶的病需要多少钱啊?” “你操这心做什么?” “我有点钱。” 沈听风皱眉:“不需要你零花钱,这事你别操心,回房间去。” 听韵缩了一下脑袋,乖乖的“哦”了声,回了屋。 沈听风目光扫到垃圾桶里小猪储钱罐瓷片,还有放在茶几上几千块钱和一枚玉簪子。 沈听风把钱和簪子一块放进了抽屉,身子陷在沙发里,摸出一支烟犹豫一下没点放下了,又扯过衣服闻了闻,烟味,汗味儿,还有酒味儿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 起身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温水顺着腰腹往下流,关上花洒,他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自己。 眉宇间憔悴,眼里布满红血丝,眼下青黑,下巴胡子拉碴的,这德行,跟鬼似的。 他打上泡沫拿起刮胡刀,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又回了医院。 绵绵细雨停了,清早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住医院走廊特别安静,沈听风脚步声特别清晰,这带着消毒水的味扑面而来,他冷清了很多。 昨晚惠星通宵拍摄,没睡几个小时又爬起来赶下一场,化妆的时候靠着椅子睡着了。 等到她拍的时候,才有人叫醒她。 “抱歉,不小心睡着了。”惠星看了眼工作人员,没耽误立马进入角色。 “惠星。”赵副导走了过来,“我和你说说戏。” 有过泼酒那事儿后,她和张显就结下了梁子,又没权利换掉她,这拍戏上的问题,都是副导演找她沟通。 “这个地方,花夕说完台词后,你一把掐住她下巴,眼神要狠,要有那种轻蔑高高在上的感觉,说完台词然后这里甩开她。” “我知道,赵导。”惠星点头。 “那现在开始拍摄。”赵导朝着大伙走过去,拍手示意,“各个部门注意,演员就位,3-2-1!action!” 演员秒进状态,顾成恩说完台词后,惠星根据剧本来,伸手掐住她下巴,眼神也足够阴狠轻蔑嘴角上扬带着浅浅笑意。 说完台词后,控制好力道甩开顾成恩。 她尽量达到拍摄要的效果,又尽量避免弄疼女演员,顾成恩还算是也配合的偏开头,那种被折腾奄奄一息支离破碎感,和眼里倔强,倒是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过!非常好惠星。”赵导,“辛苦了,成恩,准备下一场。” 惠星提着拖拖拉拉衣服准备下一场,经过顾成恩和她的助理时,听到女人不满的朝着助理抱怨:“疼死了,不知道从哪找的三线演员,掐的我疼死了,看看红了没有。” 惠星扬了下眉,提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懒得浪费口水,抬脚朝着自己小马扎走过去。 冯茵给她递水:“演的不错。” “我坏人形象深入人心了是吧。”惠星接过水杯抿了口。 “这哪是坏人,你这明明是祸国殃民的疯批美人,小妖精。” “……”惠星白了她一眼。 “公司那边有急事,我一会就得走了,你一个人能行?” 惠星抬眼:“你第一天认识我?” 冯茵头疼:“就是因为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所以我才不放心。” “你放心的走吧。” “……”冯茵正了正脸色,“顾成恩不是省油的灯,我带过她,有什么事,忍着点。” “看情况。” “……”冯茵看了看时间,“那我走了。” 惠星“嗯”了声,没抬头。 冯茵又叮嘱了两句话才匆匆离开了。 这时有人喊惠星拍摄下一场,她放下剧本起身走了过去。 对手戏还是和顾成恩。 女人正朝着张显撒娇,声音不大,可还是能听到,大概是说她力气大,弄疼她了,脸都红了。 张显手不安分放在顾成恩腿上,一边哄着她。 顾成恩找各种理由,就是不想拍,要不就是对剧组工作人员呼来喝去,也没人敢喘大气。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演员耍大牌也不稀奇,惠星见多不怪,冲了一杯咖啡找了块阴凉地慢慢等。 美人当前张显也是好脾气,连骗带哄,好话说尽,喝了两杯水才把人劝好。 这一耽误原本八点就能收工拖到了十点,夜里人都开始疲惫了。 惠星也是吊了一天的威亚,回了酒店没多会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只是感觉刚睡下没一会儿,手机就闪了,她没看来电人,睡眼惺忪的样子就把电话接通了。 “星啊,哥拜托你个事儿。” 外面月影婆娑,皎洁的白月光洒在床边,镀了一层银光,听着熟悉的腔调,惠星清醒了大半。 第15章野玫瑰15 沈听风在窗口缴了费第十一天的住院费和医药费,蹲在安全通道里眯着眼抽烟,刚吸没两口接到杜元电话。 他那房子是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了,地段还可以,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也不算大,因为急需用钱就低价出售。 原本定价是50万,对方给55万,比他预想的要多。 杜元在电话里留了个地址,沈听风随手掐了烟就赶了过去。 对方约在唐会,是个女人穿着得体,坐在沙发上,和杜元在交谈,一举一动看得出是不差钱的主。 杜元简单的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女人就拿出了合同:“我开门见山,听说你拿钱救命,挺着急的,你要价50万,我给出55万,你看合适就签合同。” “你不看房子?”沈听风看她。 冯茵摇头:“杜元跟我大致说了一下情况,星河大道上的房子我知道。” 沈听风没说话,身子前倾拿过笔签了字。 冯茵:“不看看合同?” “你是杜元朋友。”沈听风,“我也没什么可骗的。” 冯茵仔细打量男人,简单的短袖t恤,黑色长裤,露出的皮肤是小麦色,臂膀肌肉不那么夸张,但线条很明显。 冯茵来了心思:“听杜元说你以前当过兵。” “退役了。” “身手怎么样?” “打几个没什么问题。” “会开车做饭?” 沈听风抬眼。 冯茵笑了笑:“没别的意思,就是手上有个助理兼职保镖的工作一直找不到人,我看你挺合适的,有没有兴趣?” 冯茵:“老太太移植了心脏后续还需要吃药吧?卖了店铺,你做什么能挣钱?” 沈听风垂眸,把签好的合同推过去:“包吃住?” “艺人吃什么你吃什么,艺人住哪里,你住哪里。” 沈听风:“工钱怎么算?” “月薪三万。” “我腿部有残疾。” 冯茵往他腿上看,包间里灯光通明,男人右裤腿卷着,露出一节金属材质。 冯茵短暂诧异后倒也觉得正常,男人看着不过三十岁,这个年纪正值壮年,一直留在部队应该能晋升一个不低职务。 缺了一条腿倒不算是坏事,这人浑身肌肉,五官长得不错,可皮肤黑,不修边幅,看着粗糙又邋遢,惠星应该看不上这样的,倒是避免了她担心保镖和艺人日久生情,冯茵垂眸从包里拿出名片放在桌上推到沈听风面前:“不影响日常生活就行,这是我名片,有兴趣可以联系我,不着急拒绝,等手术后你再给我答复。” “钱明天我会让人直接缴纳给医院,剩下的打你卡里,房子我买下来了,但目前用不到,你不用着急着搬走。” 女人看了眼时间,说有事收了合同,起身拿包就离开了。 沈听风低头点了烟,吸了一口盯着合同沉默着。 杜元开口:“三万一个月不低,店铺关了,你也得找工作。” “等老太太手术后再说吧。”沈听风抬手揉着眉心,起身拿着合同离开。 杜元看他:“回去了?” “医院那边得有人看着。” “之后人家要房子,你和听韵住哪?” “她搬去学校宿舍了,我无所谓。” 沈听风目光扫了一眼名片,犹豫了一下装进口袋,往楼下走时抬眼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被人揽着肩膀,带进包间。 沈听风皱眉,朝着那间包房走过去, 里面几人纷纷愣了一下向门口看了过去,沈听风站在门口目光在沙发上扫了一圈,江冉躲开他视线。 他抿着唇,烟放在嘴里,把江冉拽出了包间。 “唉,你谁啊你,干什么?”有人过来阻拦。 沈听风拧着眉,回头看了眼那人。 那人顿时怂了,他站在男人面前矮了一个头,对方看着那么壮,心知肚明动起手来不是男人的对手。 眼睁睁看着到手的妞被带走,不甘心的在沈听风身后啐了一口。 沈听风眸子半垂,把江冉拽出唐会,动作带着情绪有点粗鲁,直到江冉挣扎了一下,他才冷静下来,坐在路边台阶上,一口一口吸着烟。 “我说过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别管我们了。” “我不管你们,对不起江铮。”沈听风狠狠吸了口烟,转头睨着江冉,“如果不是我出了错,你哥不会死。” 江冉抓紧衣服。 “我想赎罪,我想弥补,只有这样我心里才好受一些。” 沈听风摸了摸腿:“你要是做这个挣钱给老太太治病,下次去看你哥我就得提着另一条腿过去。” 男人声音沙哑,低沉,江冉抬眼看他。 他侧着脸看着别处,烟吸一口就夹在手里,很快脚边掉了一层烟灰,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难闻的烟味儿。 江冉垂眸,情绪平缓下来后,清醒了:“我没办法,医院里动不动就要钱,每一笔我都没能力承担,难道要我看着你到处凑钱什么都不做?” 沈听风转头看她:“钱有了,明天就可以手术。” “哪来的钱。” 沈听风哼笑一声没说话,转过头吸着烟,看着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他笑着说:“房子卖了,还找了个挣钱的工作,你好好把大学读完,以后有出息了我也好受些,也对得起你哥。” 他声音很轻,很小,带着愁绪淹没在车鸣里。 江冉看着他背影,动了动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觉得风很燥热,吹在身上特别粘腻,让人心头烦闷。 沈听风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丢掉烟头踩灭:“回医院。” 第16章野玫瑰16 为啥重复了没人告诉我,呜呜呜没人看呜呜呜 … 有一段时间,惠星都在吊威亚,难免磕磕碰碰,胳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洗完澡随便涂了点药,就抱着剧本爬上床,夜里冯茵打了一个视频电话,叮嘱了一些安全问题就挂断了。 惠星背了背台词,准备睡下时收到方嘉敬感谢短信。 那天晚上方嘉敬给她打了一通电话,求她帮个忙。 朋友那么多年,在一起说话时基本上是没个正经,那晚方嘉敬声音挺沉的,说有个亲戚卖房子急需用钱做手术,目前有了合适的心脏,手术耽误不得,但这几年治病拿了不少钱,目前手里能拿出几万,手术费还差很多。 听是救命的钱,她就让让冯茵把房子买了。 房子这东西,买了就不亏,她也不损失什么。 看方嘉敬的短信,手术应该很成功。 惠星回复了短信,就睡下,一早去了剧组,从上午八点拍到下午三点。 头上装饰又重又沉,衣服也长厚,惠星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扇着风,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口很渴,但身上衣服拖拖拉拉,走路特别不方便,下个镜头就是自己了。 上个助理离职了,冯茵也回嘉州还没回来,什么都由她一个人来,平时有助理在感觉没什么,这下就她一个人了,一些小事她一个人还真做不来。 惠星本想找个工作人员帮个忙,可大伙都挺忙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提着衣服准备走过去,有人过来在她桌旁放了一杯奶茶,惠星反应过来,发现女生是顾成恩的助理。 “成恩姐给大伙买的,大家都有。” 惠星点点头:“谢谢。” “不用谢,我家成恩姐看大伙都挺辛苦的,所以订了奶茶送过来。” “哦。”惠星笑着点头,又说了声谢谢。 这奶茶虽然不算解渴,但也解了她现在燃眉之急。 惠星插上吸管刚喝了两口,那边喊着要开镜了,她赶忙放下奶茶匆匆忙忙地过去。 酝酿了一下很快进了角色。 这场戏拍了一个大夜,凌晨两点才收工,累的不行回了酒店卸了妆就睡着了,半夜三更浑身发烫,皮肤发痒,惠星难受的不行,爬起来一看,胳膊,身体上起了红点。 冯茵接到电话从嘉州赶了到了缙云直接去了医院。 女人穿着病号服,靠在床上看剧本,手上还输着液。 “过敏?” 惠星没抬头,看着剧本“嗯”了声。 冯茵皱眉:“我不在你吃什么了?” “正常一日三餐。” “脸上有没有?” “消的差不多了。” 冯茵仔细端详那张脸,除了几处还有红点以外,没留下什么瑕疵。 她松了一口气,旁光扫到沈听风,才想起来正事:“以后你就跟着她,没什么要求就照顾好她,不要让她抽烟,不准她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惠星看剧本没抬头,只感觉跟前站了一个很高的男人,靠近时,眼下一片阴影。 那人没说话,点点头。 冯茵:“这是酒店的门口,你就她隔壁的房间,车钥匙拿着,明天早上八点钟送她去剧组。” 沈听风拎着一个黑色手提包,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目光从女人身上扫开,伸手接过冯茵递来的车钥匙。 “用在艺人身上的每一次花销记录下来,然后找我报销。”冯茵说着,看着男人迟疑了一下,“你身上有钱?” 沈听风动了动唇,发现嗓子有点哑:“有?” 冯茵看了他一眼,怎么看,怎么放心。 黑色长裤,黑色t恤,加一双运动鞋,明明看着不到三十的人,也不懂得收拾自己,也就那张脸和身材看得过去,其他哪哪不行。 也放心他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 冯茵抬手看了看时间:“待会午饭,你问问她想吃什么,出门给她买。” 沈听风点头。 冯茵看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带着门就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顿时安静的可闻针声,偶尔有惠星翻着剧本动静,沈听风朝她瞥了一眼,放下包,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拿出手机。 直到中午十二点,他才开口说话:“吃什么?” 惠星这才抬眼,然后愣住。 “吃什么?”他皱褶着眉头,重复了一遍。 惠星慢慢反应过来,只是诧异他的变化,只是这才一个多月不见,他看着又糙了点,颓废了一点。 或许是因为这份助理兼保镖的工作,有刻意打扮了下,显得死板。 惠星没回答,好一会儿才问:“你是我助理兼保镖?” 他“嗯”了声。 “便利店不干了?” “不干了。” 惠星迟疑了会,他又重复了那句话:“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 惠星想了想:“你看着来,我不挑食。” 他没再说话,从沙发上起身,侧身离开了病房。 第17章野玫瑰17 惠星坐在床边呆了会,有些后知后觉,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给方嘉敬拨了过去。 那头愣了会才说话。 “他一个战友,因为他的判断有误战友才牺牲了,如果不是他战友,老沈就不是断条腿这么简单了,他战友牺牲后留下一老一小,老太太身体不好,小的当初才十五岁,压根没办法生活,这些年他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一直帮着,说是帮着人家,也是他在弥补愧疚吧。” “他和你分手只是不想拖累你,一是他残疾了,二是他还要管战友一家老小,就像现在这样,他还有什么?一无所有,他拿什么给你?不分手就得委屈你。” 惠星吸了一口,看向窗外,手指捏着电话,方嘉敬有点语重心长的口吻然后她心里闷。 其实她大抵是想得到的,因为当初他那通电话来的没理由,只是没想法这事是这样的。 门外窸窸窣窣的走脚步靠近,男人提着包装袋推开门。 惠星挂断电话,坐在床边。 “过来吃饭。”他看了过去。 他高大,又壮,她个头也不算矮,和他在一块身材称得娇小了很多。他一站过来就挡住了窗外全部的光,眼前只有阴影。 “不太方便。”惠星,“你喂我。” 沈听风打开包装盒看她一眼,她右手扎针,不方便拿筷子。 她这水刚挂上去没多会,沈听风一股地撕开包装袋,把筷子塞进她左手:“用左手。” 惠星仰起脸看看他。 他不算直男,甚至是开窍的算早的,也就是他现在没兴趣搭理她,以前只要她没正经他就会不安套路来反撩的别人面红耳赤。 “这个你喜欢。”他把糖醋排骨往她面前推。 惠星左手握了握筷子,看向他。 他好意提醒:“冷了就不好吃了。” 惠星突然没什么胃口,左手拿着筷子将就吃了点,然后带着情绪扔下筷子:“饱了。” “吃这么点?”沈听风看向她饭盒,米饭就扒了几口,排骨也没吃几块,饭量跟猫似的。 “不饿。” 惠星小心翼翼回到床上,拿过剧本。 他饭量大,盯着惠星剩下的饭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过去一股脑的倒进自己饭盒里,埋头就吃了起来。 惠星捧着剧本什么也没看进去,突然觉得四周安静,抬眸看看他,好像她大二那年。 难得的一次,沈听风来学校找她,火急火燎赶时间的样子,带她到大排档,吃了饭后他匆匆忙忙就走了。 单人病房里安静了会,惠星半晌才说话:“继续干便利店不是挺好。” “没钱进货。” 惠星:“穷成这样?” “嗯。” 他起身收拾完饭余残渣,看了看她挂的水,又看了看病历。 过一会问:“吃了什么过敏?” 惠星:“想不起来,可能是奶茶里的什么东西。” “那应该是核桃。”沈听风摸出一个小本子,一支笔。 惠星看他。 “拿你这份钱,得把你照顾好,大不了当自己女儿一样照顾,你我多少了解点。” 沈听风低着头,看着认真,握着笔在小本子上写着什么。 惠星看了眼。 1.核桃过敏。 2.不准抽烟。 3.不准喝碳酸饮料,会胃疼…… 4.…… 他洋洋洒洒写了十多条,除了一条全是不准开头。 惠星皱眉:“你的工资是我给的。” “……”他掀了下眼帘,“那我更得照顾好你。” “……” “水快滴完了,我去叫护士。” 男人腿长步子大,三两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领着一个护士回来,拔了针他又去办出院手续。 也不得不说,到底是特种兵出来的,适应环境能力强,头脑也清醒,第一次来缙云就把车开到了酒店。 他手里两张房卡,把惠星安顿好后,又在屋里转,检查了一遍拉上窗帘,扫了眼惠星:“有什么事叫我。” 说完,就去了隔壁屋。 惠星有点诧异,随后又慢慢缓过神来。 分手五年的前男友现在变成她保镖,不过他倒是很快适应现在的关系,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是没一点的不自在。 第18章野玫瑰18 下午没去剧组,惠星窝在沙发上看剧本,有些心不在焉,用笔标记的那句话愣是没看懂什么意思。 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剧组那边打来慰问电话,赵副导一顿嘘寒问暖,才笑着挂了电话。 到了晚上七点,男人准时准点的过来问她吃什么。 惠星觉得有点闷:“我想出去转转。” “去哪?”他没什么表情。 惠星抿抿唇:“随便转转。” “那走。”沈听风拿了车钥匙。 惠星挽起长发,换了件衣服,戴着口罩帽子跟着他身后走出酒店,他背脊挺直,脚步很大,雷厉风行的样子。 惠星不太记得他穿军装是什么样子了,他去了军校后,他们大部分时间是异地,各忙各的,没机会见面。 只是模糊不清的形象里,那是一派正直、又让人安心的模样。 “我去开车。”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惠星有些神游,措不及防地撞了上去。 他本能伸手揽在她腰上,粗糙老茧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她体温, 她很瘦,腰很细,身子很软。 “想什么?”他松开手。 惠星站稳脚跟,笑:“故意让我投怀送抱是吧?” 沈听风低头睨着她,不想和她计较,转身朝停车场走。 惠星站在路边揉着鼻梁,没一会儿沈听风把车开到跟前,男人把车窗降下来,手指夹着烟放在车窗上,看向她,在等她上车。 惠星吸了一口气,俯身坐进去。 他嘴角咬着烟:“随便走?” “嗯。” 他低头捻灭了烟头,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瞎逛。 路边光影一帧一帧从脸上掠过,惠星开着车窗吹着夜风,零碎的发丝随风扬起,沈听风见她安静,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她被风吹得眯着眼。 沈听风握着方向盘。突然说话:“谢谢你帮忙。” 惠星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那你打算怎么谢我?我这个人不接受口头上毫无意义的谢谢。” “请你吃饭。” 惠星挑眉:“一顿饭让我花45万?” “你不是还多了一套房子,那是我家老宅子。” “那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嗯。” 惠星笑:“以后拿什么讨媳妇。” “不讨。”沈听风,“也不会有女人跟我。” “你这样的……”惠星上下打量他,“找个富婆吃软饭不难。” “你们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他一边浅笑一边把车窗给关上了,风声戛然而止,他低沉沙哑的嗓音特别清晰,“我哪能吃得消。” “一次坚持不久,几分钟。” “……” 这句话耳熟,好像方嘉敬单身夜她玩游戏输了说过。 “这么记仇?” “你说的是实话?”沈听风扬了一下尾音。 惠星笑:“记不清了,毕竟有几年没睡过了。” “嗯。”沈听风,“我以为我给你的印象深刻,反正你给我的印象挺深的。” 惠星别开了脸:“我对你那方便印象没那么深刻。” 沈听风笑了声没再说话,只是遇到路况不好时,车速缓慢了些,惠星看向外头:“我饿了。” 他把车子停在一家饭馆门口,惠星拧着眉:“我想吃云吞。” 沈听风看了眼外面,那附近一排都是菜馆,他又好脾气的重新打火,开了半个小时找了一家云吞小吃店。 进店要了一份,他说云吞不管饱,走时带了一份盖浇饭。 回到酒店他像冯茵一样,替她把门窗锁好,叮嘱了两句最后裤兜里电话响了,他才准备离开。 “有什么事叫我,” 他低眉,从兜里拿出手机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门口走,惠星只是隐隐听到对方是个女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蹙眉一副很棘手都样子。 惠星想到了那个叫江冉温柔女生,电话那头的声音像她。 她把帽子口罩的统统摘了下来,脱了衣服冲澡,房里橘色灯光铺了满床,惠星吹干头发坐下来看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冯茵问她对这个保镖还满意。 惠星回了两个字,放下手机便早早的睡下,次日一早回剧组恢复工作。 见她来了,赵导立马过来关心了两句,看惠星也不像网传的那样骄横矫情,松下一口气,便吆喝化妆师过来给她上妆,换了衣服后,立马开始拍摄。 上午惠星有好几场戏,加上昨天没补拍一些镜头,忙的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轮到了别人的戏份,她才落得一个清闲,坐在一旁看下一场戏的内容, 沈听风递了一杯水,站着没动。 “你能别杵在那么?”惠星抬眼,“挡着光了。” 沈听风回头,目光从她身上扫开,往一旁挪了一步。 惠星支撑着头,心里有点烦躁。 从一大早她带着沈听风来剧组开始,那些女演员总是向他们这边看。 他不爱收拾自己,糙的不行,一副荷尔蒙爆棚的样子,太有男人味总是吸引小姑娘目光。 惠星抬眸:“这下不愁找女人了。” 沈听风回头看她。 “说话别那么阴阳怪气的。” “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没你这么说的。” “我怎么了?” “阴阳怪气的。” “……” 惠星皱眉。 沈听风笑了:“你们女的喜欢什么样的?” 惠星:“要么身材可以长得帅,要么长得可以身材好。” 沈听风看了看自己:“那我勉强算个后者吧。” “……”惠星掀了下眼皮,“热。” 沈听风伸手拿过一旁小风扇,用手举在她面前,她额头出了汗,小风吹的额头碎发微扬,身子舒适了些,惬意地低头玩手机,身上裙子不合身,领头有些松,皮肤在阳光下白的晃眼。 沈听风目光从她胸口偏开,把小风扇往她手边送:“自己拿着,传出去说你耍大牌,虐待助理。” 惠星抬眼看他。 “你这个身高体型,我能虐待你?” 她仰着脸,脸上淡妆,天太热脸颊绯红着,头上装饰,身上古代罗裙,一脸不服软的样子,像个古代大将军府里的蛮横小姐。 娇横又高傲。 沈听风舔了舔嘴唇笑了:“不好说。” 第19章野玫瑰19 我写的内容不过审,上一章来删了些,如果有内容接不上,那就是被删了。 …… 惠星朝他勾了勾手指,沈听风迟疑了一下还是蹲下身,靠了过去。 他不知道惠星要做什么,她身子突然凑近,软唇无意间擦到他耳廓,气息热热的。 “今晚回去我就虐待你。” 沈听风舔了舔干涩的薄唇,拿过一旁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转过头,女人低着头看手机,嘴唇上扬着得意的笑。 沈听风无声扯了扯嘴角,蹲着身子,手拿着水瓶放在膝盖上,目光看向别处。 剧组人来人往,忙的热火朝天,有人拿着烧火的盆到处扇风,制造雾雾蒙蒙感女演员正在和男一号拍亲密戏。 这是沈听风第一次来剧组,四处看了看。 惠星抬头看他:“别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沈听风摸了摸鼻子笑:“确实没见过。” “你这重不重?”他瞅着惠星身上服饰,抬手拨动她耳垂上吊坠,不经意碰到那块小软肉 惠星忽然有点不自在,垂下来的眼角,睫毛颤了颤,故作淡然地点着手机。 有些习惯形成了太久,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穿开裆裤就在一起,幼儿园一块上的,小学她上了一半中途转学,初中他俩学校隔了五站路,高中又在一个学校,从小到大,沈听风就一直在她生活里。 很多小动作对彼此来说已经成为了惯性,做出来时自然而然。 只是,他们不再是那样亲密关系。 他似乎也察觉刚刚的动作过于亲昵,目光落在她淡然的脸上,又移开,看向别处。 这时赵副导吆喝惠星准备下了一场,她提着又长又重的裙子往那边走。 沈听风起身过去,帮她托起衣服,皱眉:“这么重?拍戏都要穿成这样?” “这一段剧情需要。” “你演的女一号?” “女二。” 沈听风点头:“难怪穿的这么好,你看,那个女的,穿的多素一看就是女一号,电视上女主都这样,这么是灰姑娘,要么是千金小姐落魄成灰姑娘。” 惠星:“我以为你只会看军事记录,动物世界。” “偶尔也会看些其他的。”他笑。 惠星看向男人痞笑的脸,张嘴想要说什么,工作人员过来替她整理衣服打断两人,他松了手,退到后面。 这场戏是她和男二的,有亲密的桥段,身体接触。 各个部门准备好,开始拍摄,她和男演员说完词,准备下一步时,动作突然僵硬。 惠星不是科班出身,但学习能力不错,这几年在娱乐圈摸爬打滚,演技不能说没有缺点,但也可圈可点。 从刚入行时生涩到现在熟练使用,她的戏基本上不ng,可远处那道目光时不时会落在她身上,她有些不自在。 这个镜头不长,后期运镜掩盖了她不自然的动作,一条就过了。 下一场是外景,赵副导过来跟她和男演员讲拍摄方式,惠星再抬头,沈听风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往没人的地方走。 “这样拍,行吗惠星?” “啊……”惠星回神,“嗯,没问题。” “那你们准备一下,待会拍摄。” 惠星点头,和男演员对了对戏,开始下一场,这一忙起来,天不知不觉的就黑了。 晚上回酒店,男人有点心不在焉,握着方向盘,看了眼手机导航,又把车窗降下来,热风扑面而来,惠星皱眉, “我想请个假。” “工作没几天就请假?” 沈听风打着方向盘,拐过路口,等红灯:“有点急事。” “什么事。” “老太太出了些问题。” “要多久?” “要不了多久,”沈听风,“两三天,处理好就过来。” “那你回去吧。” “我明天早上走。” 惠星淡淡“嗯”了声,没再说话。 沈听风回头看她,她低着头看手机,沈听风抿着唇转过头,绿灯亮了,车子穿过马路。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仿佛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有些郁闷,也不知道这口气是因为什么。 到了酒店,惠星迈着脚步走出电梯,进房间,门突然被沈听风用手挡住。 惠星看他:“怎么了?” “我走了,冯茵过来么?” 惠星:“不过来,她手底下不止我一个人艺人,” 沈听风:“那你一个人能行?” 惠星扬眉笑了:“你担心我啊,沈听风。” 沈听风看着她那张脸,小小的,以前有点婴儿肥,现在没了,从少女到女人,她这张脸始终带着一层不变高傲。 他说:“我拿你工资,关心你人身安全是分内事,我不在你注意安全。” “我知道。”惠星心头有些闷,拧着眉头准备关门,“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等会儿。”沈听风突然挤进门,四处检查,什么窗帘,卫生间,空调,插座,每个不起眼的角落他都挨个看一遍。 “我不在你每晚回来都要检查一遍,你白天不在,房间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卫生,如果有人进来装了针孔摄像头,什么都拍下来了,我不想在国产分类里看到你。” “……” 惠星张了张嘴,也没说出话来,她觉得自己要习惯他这样警惕性。 毕竟这是他军人出来,骨子里警觉无法改变的。 惠星点点头:“我知道。” 沈听风检查完床底,站起身,掏出钥匙放在桌上,看向她。 “明天一早我就走,车钥匙给你。” “嗯。” “自己注意点安全,你这身份,晚上回来就别出门了,现在私生饭挺吓人的,跟恐怖分子一样。” “我今天看了一圈,那个女一号看你不爽的样子,我不在,别和她有正面冲突。” 或许是冯茵教过他,他像冯茵一样,临走时总是要啰嗦两句才放心离开。 惠星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给宋温娴回短信,淡淡回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你早点休息。” 惠星没抬头,没一会儿听到门一开一合,整个房间都寂静了下来。 惠星手指点了发送,把手机一扔。 宋温娴很快回复过来:你在说什么? 惠星低头仔细看,她刚刚听沈听风说话心不在焉的,给宋温娴回复的短信驴头不对马嘴。 第20章野玫瑰20 惠星想解释自己发错了,宋温娴一通电话追了过来,铃声突兀的响起,惠星皱着眉接通电话。 宋温娴迫不及待的说话:“你刚刚说的真的假的?” “什么?” “就短信上说你前男友现在是你保镖了?” “嗯。” 宋温娴顿时没了劲儿:“你这都近水楼台了,那我还有什么机会啊。” 惠星笑了:“他没车没房没存款,你看上他什么了?” “高大威猛,有男人味啊。”宋温娴啃了一口苹果,说话含糊不清的,说着叹气,“馋他精壮的身子,和他睡一觉,也知足。” “……”惠星哼笑,“小心他干死你。” 宋温娴:“干死我,我也乐意。” “怕是没这个机会了。”惠星拿过剧本翻了两页,“没其他的事挂电话了,明天一早还得拍戏。” 惠星挂了电话,扔掉手里剧本,香芒色的光照亮整个房间,心头莫名有点燥,不知道做什么好,又拿起剧本翻了翻,一段句子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愣是没看懂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她又拿起了手翻出沈听风号码发了条短信,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 他站在门口,背着走廊上的光,惠星刚开门就有沐浴乳的味道钻进鼻子,他刚洗完澡,头发擦得半干,往身上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过来了。 沈听风:“怎么了?” “我饿了。” 沈听风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只有烧烤了。” “随便。” “那我看着买。” 惠星点头。 他回屋换了双鞋,那会是凌晨一点,他又匆匆出了门。 路上没几什么人,店铺都打了烊,只有烧烤店里几张桌上稀稀落落坐着人。 沈听风把选好的递给老板,又低头点了根烟吸了口,蹲在路边一口一口的抽。 空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风意,热得让人浮躁,沈听风扯了扯领口扇风,回头跟老板说多要点辣。 就他一个人的份烤得也快,十分钟左右老板说好了,沈听风掐了烟,起身付了钱往酒店走。 他回到酒店时,惠星正在打电话,没打扰她,径直把白色包装袋放在桌上。 也不知道和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沈听风抬眼,她恰巧向他看了过来,说了句“不用”,就把电话挂了。 “没事我回屋睡觉了。” 惠星盯着打包回来的烧烤,轻轻点头,沈听风目光慢慢从她脸上移开,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往桌上一扔,离开时帮她带上门。 ... 回嘉州那天,嘉州在下雨,一连下了两天,沈听风开车去疗养院看老太太。 手术后老太太恢复了不错,没多久就可以下地走路了,沈听风过去的时候老太太正盯着电视,上面播放着一部老片子。 沈听风推门进去,老太太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来人是沈听风,立马笑了,冲他招手:“来的正好,奶奶有话想和你说。” 沈听风拿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 “今天气色不错。” 老太太笑了:“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气色,满面皱纹,老年斑。” 沈听风也笑了:“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老人一脸得意:“那是,年轻那会村里好几个小伙子追我呢。” 沈听风低头笑, 老太太突然叹气,语气严肃了几分:“卖房子了?” 沈听风:“救命要紧。” “傻孩子,你不欠我们的。”老人握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如果当初是你,你没机会活命,也会把小铮推出来,对吧?” “特种兵我知道,出任务时有风险,当年他说去军校我就不答应,他父母走的早,一场车祸,给我留下两个小的,我好不容易拉扯大,小铮是老江家的独苗,我能让他去吗?我不答应,也拗不过他,干脆就随他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眼眶湿润了。 “我年纪大了啊,想得也不多,我怕他出事,但又心存侥幸,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你啊,实在过意不去给点钱弥补,撒手不管又会有人说你什么呢?你这人啊,心太善,太老实了,这管我这爷孙俩啊,就是五年,房子没了,钱也没有,你图什么啊?” 沈听风低着头没说话,心里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他什么都不图,就想对得起江铮那条命。 “不提了,奶奶。”他说,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七十多岁了,活够了,这病治不治不打紧的。”老人心知肚明,也通透,看着沈听风,句句都是掏心窝的话,“可我知道,要你说那句不治了,难于登天,你说不出口,也不会说出口。” 沈听风:“毕竟是一条人命,有机会,还是要试一试,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老太太笑了:“这句话是说你们年轻人的,我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希望,我的希望就是你好好的,早点讨个媳妇儿。” “等以后找到了,带给您看。” “还等什么以后,就改天把照片上的女孩带给我看看吧。” 提到惠星,沈听风笑了。 “我和她早分了。” 老人抬眼,心里跟明镜似的:“分了?分了还留着人家照片这么多年?心里还惦记着吧?” “……” “上次我和你说的话当耳旁风了?” 沈听风:“记着呢。” “记着就行,你如果有喜欢的姑娘了,刚好也让小冉断了这份念想,她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但她管不住你,感情这事,别不信,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就小冉软塌塌的性格。跟你指定不行。” 沈听风点头,给她接了杯水。 那天老太太精神不错,拉着他说了很多话,最后护工进来,他看着老太太把药吃下,又跟护叮嘱了两句才走。 路上等红灯时不知所以的忽然想起惠星,想到她那小脸,不服输非要撩拨到他不说话,然后得意的样子。 她从小到大家里条件都很不错,性格上有点傲娇和清高,或许也会干嘛不任性,也只是对他,不过分开的时间太远,沈听风忘记那时她是什么样儿了。 沈听风摸出手机看,回来两天了,手机没什么动静。 第21章偷玫瑰1 剧组的拍摄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天气又热,人忙的一头汗,大概一个多月了,拍摄进度三分之一。 两个主角正在拍感情戏,都不怎么有感觉,ng了好几条不过,张显没什么耐心,可顾成恩一撒娇,张显立马满脸堆笑,特别有亲和力。 拍摄暂停了15分钟。 “导演,我今天不在状态。” 张显把手放在顾成恩后背,慢慢摩挲着,笑道:“不急,慢慢来,先休息会找找感觉。” 顾成恩点头:“谢张导。” 对于两人毫不避讳的样子,剧组工作人员已经见多不怪了。 两人搂搂抱抱从面前经过,惠星假装看不见,低头玩手机。 后面的拍摄还算顺利,九点收工,晚上冯茵过来了一趟。 “戏拍的怎么样?还顺利?” 惠星点头:“就那样吧,挺好的。” 冯茵点头,四处看了看:“要不再配个助理,这样另个不在,至少身旁还有个人。” “不用,一个就行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估计再有个两天吧。” 冯茵问:“这人你感觉怎么样?不行,换一个。” 惠星抬了抬眼说:“还行吧,身强体壮的,往那一站什么都不做,就让人怂了,挺有眼力见的,也挺会照顾人的。” 冯茵:“你满意就行,还怕你们会相处不来呢。” 惠星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捏着手机漫无目的地翻着微博,顺便分享了一下拍戏日常,经营一下她一个多月没有更新的微博。 刚一发立马就有人过来评论,惠星随意看了几条评论,挑了两个回复,忽然来了一个陌生号发来的短信。 这号码惠星有保存到手机里,只是没有备注名字。 惠星微垂眸子,眨了眨,低下头,手指点着屏幕,回了一个字。 冯茵在一旁开口说:“听说他还当过兵,特种兵呢。” 惠星:“嗯,那挺厉害的。” “你看他那身高,至少190吧。” 沈听风净身高188,穿上鞋也差不多190了。 惠星垂眸盯着手机,想了想说:“差不多吧。” “真高。”冯茵叹了声,“他那个腿有残疾你知不知道?少了一半。” 惠星眨了眨眼,想起沈听风总是穿长裤,遮住那条腿。 她轻轻摇头:“不知道” 冯茵一脸惋惜:“可惜了。” 冯茵一边说,一边去看惠星。她突然过来是不太放心两个人独处,毕竟一男一女,两个人独处在一起久了多多少少会产生情愫,她不太相信男女之间有单纯的关系。 看她一脸冷淡,漠不关心的样子,冯茵端起杯子抿了口水,岔开了话题。 两人聊了会儿,冯茵没待一会儿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惠星看了一眼手机,对方没有回复。 这个夜里安静的可怕,仿佛回到了沈听风打电话告诉她分手的那一晚,当时他沉着声音,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或许是习惯了彼此,亦或许是从小到大他们都对彼此太熟悉了,刚分开那两年,有个位置空了一块。 惠星爬上床,困意来袭慢慢闭上眼睛,手机在柜子闪,震动一遍又一遍。 惠星懒得伸手接,可对方比她想象的有耐心,直到最后一秒,她才伸手去够手机。 电话接通,那头默了会儿才出声:“还没睡?” 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一束白月光,惠星颤着眼睫毛,把脸往被子里埋,可能是屋子里太安静,也可能是深夜静谧,他说话又刻意的压低声音,显得又低又沉。 惠星想起以前,她在沈听风家借宿的一晚,两个八九岁的小孩睡在一个屋,她很开心,因为和他在一起。 夜里她睡不着,躺在床上眨眨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抱着一本《格林童话》给她讲故事。 他声音当时还奶里奶气的,哄她说:“星星不睡觉就不会亮了,然后天就黑了。” 他人小鬼大的样子,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孩儿,像个小大人似的,哄完她又在她眉心亲了一下说:“我长大了想娶你。” 那个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和这个小朋友玩。 后来高中,他告白的话也特别老成,跟她说,他没车没房没钱,以后会有。 她点了头,青梅竹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可他笑得好像是蓄谋已久的样子。 “惠星?” 他没得到回应,叫了声她名字。 她回神,有点不自在的反驳:“睡了也被你电话吵醒了。” 他笑了声:“嗯,我的错。” “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没事,就是想到带薪放假有点对不起工资,打电话关心一下雇主。” “电话关心就够了?” “那你想怎样?” 惠星:“至少来点实际的。” 沈听风笑:“那怎样是实际的?” “……”惠星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猛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沈听风之间,她处于在弱势一方。 “怎么不说话了?” 惠星张了张嘴,嗓子有点哑:“给我来张腹肌照。” “泄露出去我俩一块上热搜。”沈听风皱眉,“注重点隐私,你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 “我是演员,有个什么动静上千上万双眼睛盯着我。” 沈听风沉默了片刻,手指点了点烟,掸掉烟灰:“为什么要做演员,你是航空航天工程专业,应该搞研究的。” “没原因,想做就做了。” 沈听风缓缓吐出薄烟,眼前朦胧不清,听韵进了屋,他俯身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朝着电话里说:“不早了,早点睡。” 惠星看了眼时间,夜里十二点,“嗯”了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沈听风拿着手机看了眼,不由得笑了笑。 听韵看向男人,一脸严肃:“哥。” 沈听风收起手机问:“怎么了?” “我谈恋爱了”听韵仰着脸,抿唇,小脸为难,“和我的前任。” 沈听风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等到意识过来时,女生撒开丫子跑回了屋子,只留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探出来。 “哥,虽然我只见过你前女友一次,但我从你包里偷偷拿零花钱时看过照片,嫂子真漂亮,我想要签名。” 说完女生迅速把脑袋缩了回去。 沈听风无奈笑了笑。 ... 第22章偷玫瑰2 昨晚惠星吹了一夜空调,早上起来头昏脑胀,鼻子也塞了。 坐在床上缓了会才起来洗漱,翻出退烧药胡乱塞进嘴里,生硬下去,深吸口气,从沙发上的一堆衣服里找到车钥匙。 门一开,跟前站着一个人。 他抬手准备敲门。 惠星诧异了会,抬眼看他,男人风尘仆仆,眉眼疲倦。 惠星张了张嘴:“你怎么这会就到了?” 沈听风:“买的凌晨飞机。” “这么急着过来?”惠星挑眉,“我又不扣你工资。” “谁知道你。”他笑。 惠星张嘴,想反驳,他嘴唇上扬,笑得痞子气,垂下眸子,直勾勾盯着她。 惠星移开目光,皱眉:“能别杵在门口?跟电线杆似的。” “我送你去剧组。” “你脸色不好,疲劳驾驶容易出事。” “我好的很。” 他说着,从惠星手机拿走了车钥匙。 带过的风,惠星闻到他身上烟味儿。 高中时,他和他傅生辉第一次学人家抽烟,她拧着眉头一脸嫌弃,让他别学坏。 后来,她渐渐活成他的样子。 惠星深吸口气,看着男人背影,跟着进了电梯。 “生病了?”他按下负一层,突然转头。 她脸色有点差。 “没事。” “吃药了?” 她点头“嗯”了声,没再说话,沈听风侧脸看了看她,在她那张白皙小脸上停留片刻,然后默默收回视线。 封闭空间气氛突然凝滞,沈听风又扫了女人一眼, 电梯停在四楼,进来几个人都往里面拥挤,惠星低头把口罩戴上,往后退,后背紧紧贴着电梯,沈听风转身,双臂撑在她两侧,像是把她圈在怀里。他低着头,目光扫过女人的脸,闻着她身上的味儿, 惠星有点不适应,镜片下睫毛颤了颤,掏出手机若无其事的翻看。 以前不是没有这么亲密过,只是时隔五年,这种感觉太陌生。 现在他们的关系,只能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去剧组的路上他也没说话,专心开车,到了剧组惠星就被副导演叫了过去说戏。 沈听风蹲在不远处抽烟,时不时看向惠星那边,她手拿着剧本,低垂着眉眼,一边听一边点头。 说着说着,那导演还上了手揽住了惠星的腰。 沈听风皱了下眉,吸了一口烟,把脸别开。 惠星又和男一号对了一遍台词,补妆后在一旁候着上场。 沈听风扔掉烟头,起身朝惠星走过去:“刚刚他占你便宜。” “什么?”惠星皱眉。 “摸你腰。” 惠星笑了:“你生气了?” 沈听风看着她那张得意的小脸,牙痒痒:“就是好奇,你什么时候喜欢老男人了,活比我好?” “……”惠星点头,“活确实比你好,毕竟年纪大了,经验也足,怎么着也比你一夜一次,一次弄十分钟强。” 沈听风从来没觉得她牙尖嘴利的样子这么惹人烦,牙疼蹦出几个字:“你乐意就行。” 惠星扬脸,轻笑:“嗯,我很开心。” 沈听风扫她一眼,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你这张嘴……” 惠星挑眉:“想吻?” 沈听风舔了舔下唇:“又硬又厉害。” 那边准备就绪,叫演员过去开始拍摄,惠星起身时,回头看他:“我这张嘴还有更厉害的。” 沈听风皱眉,舌尖抵住后槽牙。 迟早治治她这口嗨的毛病。 ... 化妆师过来给她整理好头发,惠星找了找感觉,拍摄就开始了。 因为刚刚赵副导演讲过戏,说完台词后其他都挺顺利的,一条也就过了。 沈听风在显示器前看了会,忽然感觉有点累,回到车里补了一觉。 没敢睡太死,眯了会就醒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惠星还在拍,场景由室外转到室内。 里面烟雾缭绕,雾蒙蒙的感觉,演员正在拍对手戏,女演员不在状态哭出来,惠星也有点烧没退,两人ng了几次,张显坐在显示器前抿着唇,拧着眉头,脸色难看。 女演员是新人,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她这场戏是要一边说话一边掉眼泪,可一和她对视,女孩就不自在的闪躲开目光,要么就紧张的说不出台词,哭也哭不出来。 顾成恩在一旁笑道:“张导,你别生气,喝点水。” “他妈的。”张显起身朝着女演员吼,“能不能演了?不能演赶紧滚!” “对不起张导,对不起。”女孩一个劲儿地鞠躬道歉,“我,我有点紧张,哭不出来,我第一次拍戏。” “一个小角色你都演不好,你还能做好什么?” 女孩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眼圈红红的。 惠星揉着眉心,烧没退,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想快点拍完休息。 看着女孩吓得低着头,不敢喘大气的样子,心软了几分:“别紧张,慢慢来,我第一次拍戏,也被骂过。” 女孩咬着嘴唇。 张显重重放下对讲:“重来!” 惠星深吸口气,看了一眼女孩,调整状态,重新进去角色,女孩大概是被吓得掉出了眼泪,磕磕绊绊的这条算是过了。 张显在显示器前一直骂骂咧咧,除了顾成恩,也没人敢上前说话。 切了镜头,女孩小声说:“对不起啊,惠星姐,让你一直和我拍这一段。” 惠星摇头:“没事,多拍两场戏,熟悉了就好。” 女孩点点头,抹了眼泪,动作小心翼翼的。 惠星安慰了两句,头疼的实在是厉害,便回到保姆车里休息。 “你们导演脾气挺大,我刚刚看到那女的被导演叫进休息室,没一会儿就哭着跑出来了。” 惠星低着头,没什么精神:“也正常吧,天气又热,心情烦闷,加上生活上遇到点不痛快,找个地方发发脾气罢了,只会把脾气撒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没多大点出息。” 沈听风:“比我有出息多了。” 惠星抬眼:“是啊,比你是有点出息。” “嗯,你休息会,我抽根烟。”他笑了笑,下了车。 惠星歪头向外面看,男人递了根烟给副导演,两人也不知道在聊什么,有说有笑的样子。 第23章偷玫瑰3 ...... 下午的戏惠星一直在吊威亚飞来飞去,到了晚上,浑身发酸。 晚上回酒店,在车里就睡着了。 沈听风把车停稳回头看向后排,她靠在车窗上,微微歪着脑袋,睫毛长长的在眼下留了一处氤氲。 沈听风张了张嘴,还是没开口叫醒她,等了一会儿,惠星还是睡的很沉。 她脸色不太好看,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嘴唇发白,干干的,上面起了一层死皮,脸上有潮红。 白天她精神不太好,吊威亚一吊就是五六个小时,但也没有喊哪里不舒服。 只是去找了跟组的医护人员要了药就着水吞下。 沈听风下了车,走到后排拉开车门,半个身子俯身探进去,解开安全带,把她抱出来。 手指触碰到她皮肤,温度烫的吓人。 沈听风皱了皱眉,抱着惠星上楼,腾出一只手来按了电梯,她有点难受,被走廊里灯光刺了眼睛,她把脸往他胸口埋。 沈听风侧了身,用身子挡去了大片白光。 进了房间,沈听风弯身把她放在床上,她嘴巴微微张着,气息滚烫,嘤咛了声:“难受。” “嗯。”沈听风手指拨开挡在她眼前的发丝,惠星热的额头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用手擦了擦。 “我出去买药。” 男人开车沿着路边走,这附近没看到什么药店。 不知道开了多久,沈听风心头有点急躁,把车停在的小商店门口,摸出烟放在嘴里拢着手正要点火,看着路边住家一体的小商店迟疑了一下,拿掉烟下了车。 店里有个老人,看他一脸急切,投去疑惑的目光:“小伙子,你要买什么。” “老太太,有退烧么?” 老太太愣了一下,慢慢反应过来。 “有的,你等会,我进屋拿。” “谢谢。” 沈听风站在柜台前等了会,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从内屋里拿着一包药袋子走出来。 “两颗够不够?” “够了。” 沈听风摸了摸裤子兜,把里面仅有的几十块全放在了玻璃柜台上,老人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拿着药上了车,回酒店。 女人蜷缩在床上,被子掀开,出了很多的汗,发丝紧紧贴在额前。 “惠星。”沈听风叫了声,女人昏睡着没有回应。 沈听风拿着药丸,找了个东西磨成白色粉末,用温水冲泡开,仰头把药水含在嘴里,俯身贴在女人那张软唇上,一点一点往惠星嘴里灌。 她嫌苦,紧紧闭着唇,不愿意吞下。 沈听风就把唇压紧一些,按住她的手,舌尖抵开她的嘴,强迫她一丝不漏的全喝下去。 只是嘴唇上一疼,铁锈味在两人嘴里蔓延开,沈听风松开惠星,皱眉,拇指擦掉嘴唇上的血,舌尖泛着苦味儿。 沈听风看了眼女人,起身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遍毛巾,拧开后放在她额头上。 她在昏睡中手不安分的拨开毛巾,沈听风耐着性子重新放回她额头上。 夜里他一直守在床边,毛巾干了,他就去过一遍水,反反复复,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折腾下来后,室内过分的安静,沈听风坐在床边,借着窗外的白月光看向女人,黑色卷发随意的散在枕边,那张脸,白白净净的,一尘不染的样子,想起白天她眼尖嘴利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了。 时间太久,记不清了,估计是十岁那年,她父母离异,她跟着她父亲搬离了小区。 那时他很难过,偷了母亲给父亲的定情信物给了她,还给她塞了张纸条,上面是他母亲的电话号。 她走后,半个多月里,他总是闷闷的,老是问母亲有没有电话找他,每一次母亲都摇头。他以为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谁知道有一天他真的接到她的电话。 小时候一句童言,他们都信守承诺,长大一些,那种感情朦朦胧胧,后来被无限放大,他们在一起了,真幸运就像童话故事那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个爱哭的小女孩到底是长大了,无法无天的样子,还真的是傲。 沈听风手指轻轻划过女人的脸颊,良久慢慢收回,起身离开。 ... 惠星醒来时天还没亮,灰雾雾的像是憋了场雨下不来。 她舔了舔唇,嘴里不知道怎么了苦苦的,她伸手按下台灯,坐在床上呆了呆,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的楼。 印象里收了工就在车上睡着了,她低头看了眼身上衣服,看到掉在枕边毛巾,摸了摸脑袋,没那么昏沉,身上也不烫了,整个人都轻松的很多,就是出了很多的汗,身上粘腻感难受。 她缓了缓,下床进了卫生间,冲了澡后,裹了件毛巾找水喝。 她住的是个套间,打开房门,外面有个客厅。 她也没开小客厅的灯,借着卧室里的光弯腰在茶几上找了一圈,随手拿起一瓶水拧开喝了口。 “那是我的。” 惠星刚把水咽下,身后的沙发上突然有人说话,她背脊一僵,慢慢转过头。 “你,你怎么睡这了?” 沈听风掀了一下眼皮,被灯刺的躲了下光。 “退烧了?”他问。 惠星呆呆地点点头。 他适应了光,重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头发扎成丸子头,垂落下来的发丝带着水滴,皮肤白里透粉。 目光随着锁骨往下,暴露在视野里的一双腿又长又直。 她光着脚踩在地上。 沈听风喉咙发紧,滚动喉结。 “你看什么?” 沈听风没说话,起身走过来,把她拉近,粗糙的手掌覆盖上她额头,她吐出来的气息不再那么烫,脸色也正常了,身上没热,是退烧了。 “沈听风。”惠星仰起脸,看他破皮的嘴唇,“出去偷吃了?” 他笑:“被个没良心的玩意咬了。” “你有女人了?” 他没立刻说话,只是看着她梗着脖子又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 “差点就有了。可知道我残疾,穷得叮当响都跑了。” “我以为分手后你过得有多好,看着也不行啊。” “过得也就那样吧。”他退出距离,弯腰拿起香烟,转头看她,“才四点,再睡会吧。” 第24章偷玫瑰4 … 他退开身子,转身离开房间。 鼻尖烟味跟着他带的风也散了,房门被带上,一时间很静,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空落落的,堵在胸口发闷。 惠星低头抿了口水,看看水瓶,才想起来这是沈听风喝过的。 她又喝了口,看向窗外。 果然下雨了,痛痛快快地下了几个小时,次日一早还是晴空万里,艳阳按照。 后半个多月的拍摄时间紧了些,熬了几个大夜,惠星的戏份经常吊威亚,难免磕磕碰碰,胳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随便涂了点药。 这剧快杀青宴会,冯茵过来了一趟,女人脸色不好看,抿着唇,往沙发上一靠把手机扔在她手边。 “自己看看吧。” 惠星把手机拿过来看,微博上有条她和沈听风的热搜。 好几张照片,沈听风把她抱出车子,然后往酒店走。 她当时整个人没有意识,歪着脑袋靠在沈听风怀里,男人腿长,背脊挺直,抱着她,像是没用什么力气一样。 下面评论像疯了一样。 [这公主抱,我愿称之为公主抱天花板!绝美!] [莫名觉得好配啊,惠宝真绝啊,我就说这女人绝不会和奶油小生在一起!] [女星和保镖这cp我磕了!] [啊啊啊啊啊!这体型差,这皮肤色差,哈哈哈,原谅我笑了?!不过好想磕!] [娇野玫瑰vs糙汉保镖,小说照进现实。] [这cp感……好强,呜呜呜……我先磕为敬!] [……] 惠星盯着照片笑了笑:“嗯,照片拍得不错。” 冯茵皱眉,看她:“说说吧,这怎么回事?” 惠星把手机还回去,想了想:“那天我不小心在车上睡着了,他没叫醒我,抱我上楼。” “他为什么不叫醒你?” “我发烧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收了工在车里就昏睡了过去,” 冯茵迟疑着问:“没别的事儿?” “还能有什么事。”惠星低头摸出自己手机,登录上了微博。 冯茵用怀疑的眼神看她,过一会儿问:“他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惠星手指停顿了下,慢慢地摇头:“不是。” 冯茵看了她一会儿,庆功宴也快结束了,她借口去卫生间先一步离开,回到保姆车上。 沈听风靠在车里眯了会,感觉有人上车,立马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回头打招呼:“冯姐。” 冯茵抬了下眼皮,看着他点头“嗯”了声,开口想和他说说热搜的事,突然改了心思,话锋一转:“她杀青宴上会喝酒,她有胃病,晚上你留心点。” 沈听风点点头。 冯茵看向窗外,慢慢开口问:“我们签订的合同,你回去有看过?” 沈听风笑:“你是想说,不允许和艺人发生感情这一条?” 冯茵转头看他,点头。 “我知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女星和保镖的绯闻一爆出来,加上他们之间雇佣合同,沈听风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冯茵抿着唇没再多说,给了一个地址让沈听风送她过去。 一去一返一个多小时,路上两人闲聊了几句。沈听风有点心不在焉的应着,回来时,杀青宴已经结束,刚把车停稳,就看到惠星被人扶着站在门口。 她身上穿着一条黑色吊带裙,身子很瘦,肩膀暴露在空气里,皮肤雪白,颀长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简单项链,在灯光下闪着光。 踩着高跟鞋,走路摇摇晃晃的,张显扶着她,手也自然而然地放在女人腰上,不安分的游走。 沈听风拧着眉头,掐了烟,大步走过去,伸手握住惠星胳膊。 “谢张导,我来吧。” 张显想发火,可抬眼看跟前男人又高又壮,立马换上笑脸:“一高兴就多喝了点,你把她安顿好。” “劳烦张导了,人我会安顿好。” 张显笑了笑没说话,沈听风直接揽着人回酒店,她半是清醒半是迷惘状态,满身酒气,像一滩烂泥倒在床上。 他弯下身,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靠近时,她吐出来的气息带着酒味儿扑在他脸上,沈听风眼睛不由自主然后落在那张红唇上。 回想到上次喂药,平时牙尖嘴利,这张唇是真的软。 裤兜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铃声突兀,夜里刺耳。 沈听风皱眉拿出手机直接挂断,看了眼惠星,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关上了灯,一边带上门,一边给对方回拨过去。 惠星慢慢张开眼,翻过身子,看向门口,隐隐约约听到他柔和的叫了一声“小冉”,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 想到过去,他也会这样和她说话。 惠星深吸口气,忽然觉得身心疲惫,不想爬起来洗漱,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回嘉州,那天是个阴天,刚落地,她就被惠文华一通电话催着回家。 到了小区,惠星推门下车,他跟到了电梯口,兜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惠星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慢慢的说:“去忙你自己的事吧,这几天不用跟着我,给你几天自由的时间,处理好自己的私事。” 没等沈听风说话,惠星走了进去,电梯门已经合上, 沈听风在门口逗留了会,看着电梯在六楼停下,才拿着手机回到车上接通,没说两句直接挂断。 那会路上空旷,他把车停在听韵学校旁的马路上,降下车窗,往嘴里塞了根烟,点火吸了口。 看着学校门口男男女女,沈听风忽然想到惠星大二那年,他好不容易有个假,跟班长借了车,开了两个小时过来找她。 那天下雨,他站在宿舍楼下,雨水飘在脸上凉凉的。 好不容易等到她下课,隔着三米不到的距离,女孩看着他愣了那么几秒,就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 当时他气笑了,开口问她:“男朋友不认识了是不是?” 她突然红了眼,跑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那会真的是太久没有见面了,大概是……大半年。 上了军校后,他们聚少离多。 他手机要上交,所以连手机联系都少。 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他很怀念那会,想那个人了。 第25章偷玫瑰5 因为之前有个地名被和谐成bj,然后我改成京阳了,还有一个没改,忘记在哪一章了,如果有发现的读者替我标一下,谢谢。 … 惠星一进家门惠文华就拉着她看照片,不知道在哪弄的,全是和她年纪相仿单身男性。 “你看看。”惠文华递过一张给她看,“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惠星看了眼摇头:“不喜欢。” 惠文华换了张:“这个呢,就上次我给你看的那个,我觉得挺好的,是个公务员,二十九,家里条件也不行,我看跟你挺合适的。” “没兴趣。”惠星有点头疼,随手拿起遥控器换台。 原本看动画片特别专注的小男生,仰着脸叫她:“小姑。” “我要看图图。” 小男生一脸幽怨,快要哭的样子,惠星赶紧换回动画片。 惠文华皱眉:“我和你说话听见了没?我就觉得这个不错,明天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别。”惠星脑门疼,“我不急。” “二十好几的人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惠文华瞪她一眼,“还不急,像你这个年纪。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倒好,连个对象都没有。” “……” “小姑。”霍嘉嘉抬脸,小手扯着她衣摆,“我也想要个姑父陪我搭积木。” “……”惠星低头,捏他小肉脸,“要什么姑父,姑姑也能陪你玩儿。” “才不要,姑姑是女生,我不和女生玩儿。” 惠星皱眉:“你性别歧视是不是?” “老师说,男女授受不亲。” “你懂的真多。” 惠星故作惊讶。 小男生立马皱眉,眼神幽怨:“小姑,你一点也不了解我,总是很忙不回家,我们感情都淡了。” “姑姑工作忙。” 小家伙抿唇:“你总是这个借口,和我爸爸一样。” 然后翻了个白眼。 惠星:“……” 惠文华接过话茬:“让姑姑给你生个弟弟或美美,嘉嘉就有个伴儿了。” 小家伙仰起脸:“那小姑快点生,今晚就生!” 惠星无语:“我一个人怎么生。” 惠文华挑眉,扶着眼镜,翻看着照片慢悠悠开口:“所以说,趁现在找个对象。” “……” 催婚这个话题维持到晚饭后,惠星借口带嘉嘉是散步,硬是搪塞了过去。 那会晚上八点不到,夜风拂面,吹在皮肤上有点燥热,小区人工湖旁散步的人三两成对,惠星肩膀一下子放松下来,小男生扯了扯她衣服:“小姑,你得给我买玩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想听爷爷啰嗦就说带我出来玩儿,别想白利用我。” 惠星觉得现在小孩越来越人精了。 问他:“你想要什么?” 男生想了想:“你带我去大超市。” 惠星也不想那么早回去听惠文华啰嗦,带着霍嘉嘉在小区路边拦了辆车去了附近的商城。 小家伙很兴奋,挣脱了她的手走在前面,惠星跟在后面,转眼功夫小家伙又盯着娃娃机连路都走不动了。 “小姑我想抓娃娃。” 惠星身上没零钱,从老板那里换了硬币。 霍嘉嘉指着一个一个粉色派大星说:“小姑,我想要海绵宝宝的好朋友。” 惠星没抓过,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霍嘉嘉一脸嫌弃:“小姑你好笨,我来吧。” 看小男生十拿九稳的样子,惠星只好退到一旁,中途接到宋温娴的电话,惠星看了眼嘉嘉,走到一旁接通。 商城里人来人往,霍嘉嘉身上的硬币用完了什么都没抓到,小家伙内心受挫,回头去找惠星,发现身后没人。 他转头看到另一台娃娃机前站着比他高好多好多一个男人。 小男生走过去,扯了一下男人衣服,仰着脑袋:“叔叔。” 沈听风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腿边站着一个小孩,个子矮矮的。 身边没个家长,小男生也不怕生:“叔叔你好高。” “你也会长高。” 他郁闷:“我都四岁了,才这点高。” “你爸爸妈妈呢?” 霍嘉嘉回头:“我小姑走丢了,刚刚她还在我身后。” “你走丢了。” “是我小姑丢了。” 沈听风忍不住笑了声:“嗯,你小姑走丢了。” “她应该去卫生间了,女人就是麻烦。” “不过我小姑特别漂亮哦,她是大明星。”小男梗着脖子炫耀,一脸骄傲,“惠星,叔叔你知道吧,大明星,她就是我小姑,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 “嗯。”他笑。 “待会我小姑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沈听风摇头:“不用了。” 小男生一脸失望。 “这个送你。”沈听风把娃娃给了他,“叔叔还有事,下次你介绍给我认识,你乖乖待在这里等姑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知道么?” 男生抱着娃娃点头。 沈听风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男生脑袋,转身离开。 江冉看了一眼小男孩问:“沈哥认识那个小孩?” “她家长不在,怕他乱跑就和他聊了两句。”沈听风伸手接过她手里东西,看了眼时间,“我先送你去奶奶那,待会我还有事。” 江冉看了眼男人,轻轻点头。 ... 惠星挂了电话,回到娃娃机前,目光碰巧扫到男人离开的背影,身旁还跟着一个白裙子女生。 他很自然的接过女人的手提袋。看着,好像关系不太一样。 惠星移开目光,小男生走到她跟前有些气馁,耸塌着肩膀,一脸沮丧。 “小姑。” 惠星看他怀里抱着小熊,误会他是没有抓到派大星才难过:“小熊也可爱,抓到就很棒,下次我们在努力。” “不是,这是一个叔叔给我的。” 他皱眉,“小姑你刚刚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把一个四岁小孩丢在商城里很危险的。” “……”惠星,“我错了。” “害的我姑父都跑了。” 惠星张了张嘴:“姑父?” “我看到一个好高好高的叔叔,我想让他做我姑父。”男生指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后来来了个女生,他就走了,会不会是他女朋友啊?” 惠星慢慢摇摇头:“不知道。” “好可惜。” 他一脸遗憾的说着。 “姑父没了。” 第26章偷玫瑰6 后面几天惠星没接工作,在家闲着,惠文华总是念叨着对象的事儿,她听多了,免疫了。 后来惠文华看她才柴油不进,也懒得和她浪费口水,只是看她眼神带着嫌弃,和她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话里话外的,都想赶她离开这个家。 惠星落得一个清闲,偶尔上上微博,网上她和保镖恋情热度未减,甚至因为她和沈听风体型差,皮肤色差,那张相片上的公主抱很有偶像剧里的感觉,好多网友在磕cp。 还有人写了娇野玫瑰和糙汉保镖言情文,在粉丝后援群里疯传,内容面红耳赤,她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去床上的路上,这些网友胃口挺重的。 这些绯闻家里从来不过问,似乎是知道是假的,这点让惠星很自在。 晚上,惠星在客厅的沙发上陪霍嘉嘉玩搭积木,惠文华下楼和老友下棋去了。 周瑾倒了两杯牛奶,看着惠星犹豫了一下,坐了下来。 当初惠文华介绍周瑾给她认识时,周瑾怕她抵触她这个后妈,小心翼翼的讨好,那会她也不懂事,总是对周瑾冷脸。 要不然怎么是小时候呢,幼稚又可笑。 后来,惠星很早就接纳了周瑾,作为继母,她没有苛待过她。 她和周瑾相处的不多,虽然周瑾和惠文华结婚十多年了,但她和惠文华年轻那会忙着工作,后来两个人退休了,她又进了娱乐圈,怕被私生饭打扰就搬出去。 给两人相处的机会特别少,平时回来也只是简单寒暄。 惠星朝着女人叫了声:“周姨。” 周瑾笑了笑,有些局促的把牛奶递给她:“睡前喝杯牛奶,助睡眠。” “谢周姨。”惠星不爱喝牛奶,还是伸手接下来了。 “你爸现在催你结婚也正常,三十的人了。也该有个男朋友了。” 惠星摸着白瓷杯子:“周姨,结婚这事急也不行,至少是互相喜欢的才行。” 周瑾点点头:“倒也是,急不得。其实你爸也不是非要逼着你,你当年和那个男孩分手后这几年你就一直单着,你爸怕你在那段感情受了伤。” 听着周姨的话,惠星摸着白瓷杯的手慢了一下,一下一下慢慢地摩挲。 “我只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周瑾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那时候两个人谈恋爱两家家长是知道的,当初还阻止过,也知道拦不住,后来也随着他们去了。 只是没想到,当初连大学都约定好在一座城市的两个孩子后来还是分手了。 “奶奶。”一旁玩积木的小男生忽然抬头,“我上次在商场里看到一个叔叔,他送了我一个娃娃,我想让他做我姑父。” 周瑾笑问:“那你有没有问人家要联系方式?” “我忘记了。”男生沮丧着脸,“后来有个女生和他一起走了,奶奶,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可能吧。” 小男生叹气:“他送我一个娃娃,我想把小姑送给他,我老师说,这叫礼尚往来。” 惠星:“……” 周瑾笑着纠正:“小姑可不能这么送。” “小姑。” “嗯。” 男生认真看她:“你同意吧?” 惠星:“……” 小男生撒娇:“小姑……” “送你个鬼,睡觉。” 惠星回了屋,一进门就看到放在床边的手机亮着,不知道振动了多久,惠星走过去,看着手机迟疑了会。 回嘉州有段时间,那天在电梯门口分开后,就没联系过。 惠星划过接听,对方开口说话。 “最近没事?” “怎么了?闲得蛋疼?” 他笑:“是有点,从来没这待遇,月薪三万就伺候人这么轻松。” “那你免费干。” “那我也得有口饭吃,你说是不是?” 他那边窸窸窣窣,没一会儿就是擦火柴的声音。 像是他点上烟,吸了口。 紧接着,就是一个女声,叫他沈哥。 惠星有点闷,伸手拉开窗帘。 “我房子在你手上,你还想压榨我,念点旧情。” 惠星笑了笑:“念旧情?你当初跟我分手时可是连个理由都没给我,我养条狗,也会对主人有感情你是对么?沈听风?” 沈听风吸了口烟,默了会:“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么?” “我不能连累你。” 惠星哼:“你说可不可笑,你那会和我说,你没车没房没存款以后会有,结果以后了,你还是一无所有。” 沈听风吸了口烟,舔了舔下唇,低低笑了声。 “我这人,大概这辈子没什么出息。” 惠星深吸口气,胸口忽然堵得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有点窒息。 有时候觉得他很陌生,因为她认识的那个沈听风,少年轻狂,可他现在不像以前了,可能是随着时间,年纪大了,收敛了那份轻浮。 惠星看了眼窗外,夜来的悄无声息,过分安静,呼吸声也清晰了。 他那边隐隐约约能听到女生说话声。 她匆匆说了句“困了”就挂了电话。 沈听风吸着烟,拿下手机看了看。 今晚她脾气出奇的大,他好像也没招惹到她。 他眯着眼,掐了烟,走到客厅,两个女生坐在沙发上,女生之间好像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一样。 沈听风提醒两个女生早点睡,伸手关了电视。 听韵撇嘴不满:“追不回嫂子就拿妹妹出气。” 江冉诧异着,朝着沈听风看过去。 男人正低头发短信,空闲中抬了下眼。 听韵立马怂了,她怕她哥,从小就怕,拉着江冉灰溜溜进了屋。 沈听风不由得笑了笑,抬手脱下衣服,进了卫生间,简单冲了澡,水珠说着腰腹肌肉滑下来,他随意扯了毛巾裹在腰间。 室内灯光昏黄,沈听风走到窗边把风铃草拿进屋,浇了水。 那时候他们背着家里偷偷跑出去约会,坐车走了好久,到了一个不知名小镇,路上她也看上这样一盆,白蓝色花瓣的风铃草。 那天回家晚了,她怀里抱着花盆,靠着座椅睡着了,车子颠簸,她的脑袋慢慢靠在了他肩膀上。 那是长大后,有了男女有别意识第一次那么近距离。 第27章偷玫瑰7(修改) 沈听风把花盆放回窗台,躺上床,从枕头下摸出一枚耳饰,一手捏着看,另只手放在枕在脑后。 上面镶嵌钻石闪着光,款式眼熟,像是那天送她回家时戴的那个。 回来那天洗车时发现的,就掉在后座的夹缝里,这么多年她还是未改粗心大意。 沈听风捏着耳饰看了会,一旁手机骤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接通,二舅叫他回家吃饭,他应了下来,又聊了两句,才挂电话。 早上,他回了傅家。 刚进院子,就看到二舅坐在藤椅上,一旁放了张小桌子,上面摆着茶具。 他正低头泡茶。 “二舅。” 沈听风走过去,傅砚抬眼,示意他坐下。 “怎么现在才过来。” “路上耽搁了会。” “听韵和傅金出去玩了,十九岁的姑娘了,一点没有她母亲的小家温婉。” 沈听风笑了笑:“父亲说,母亲是生在深闺里的小姐。” 傅砚抿了口茶,拧着眉头。 “不说你母亲。” 沈听风点头。 “听生辉说你那个房子卖了?” “卖了。”他拿起茶杯,仰头喝了口,有点苦涩,他舔了舔下唇,放下杯子,“真苦。” “这可是上好的龙井。”傅砚笑笑着放下茶杯,问,“怎么不从家里拿钱?” 沈听风:“三十岁的人了,还从家里拿钱算什么,我也开不了这个口。” 傅砚看他一眼:“是个男人样,” 沈听风摸出烟,给长辈递了支,傅砚摆了摆手,指了指屋里:“你二舅妈不让抽。” 沈听风忍不住笑了声,把烟放进嘴里。 “你那保镖干着怎么样?” 沈听风低头点上烟,吸了口,眯了下眼:“嗯,干着还行。” “我答应过你母亲看着点你和听韵,你现在有困难,我这个做舅舅的,也没插上手。” 沈听风低头笑了笑:“您看好听韵就好,她女孩子,我一个男人怎么来都行。” “再说了,从来没觉得自己过得很困难。”沈听风把烟夹在手里,磕掉烟灰,“有时候我庆幸我还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傅砚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抿了口,看向院子墙低矮橘树,不由得感叹:“你母亲年轻喜欢橘子味的糖,后来怀你的时候突然喜欢吃橘子,你外公就在院子里给她种了颗……” 他摆了摆手:“唉,不说了,说好了不提,我这……看到你,总是想起你母亲。” 沈听风没说话,盯着那棵翠绿的橘树一口一口吸着烟。 他母亲和父亲让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尚有真情,母亲少女日记里全是父亲,为父亲写了98封信(忘记多少封了,我去考古,错了回来改),父亲走后,这些也随着去了。 沈听风慢慢吐出薄烟,模糊了视线。 傅砚起身进了屋。沈听风掐了烟跟了进去,二舅妈正在准备中饭,他母亲是大家族,兄妹四人,他母亲最小,傅生辉是大舅舅家的儿子,傅金是二舅舅家的。 小舅舅姓温,外公再娶,小舅是外婆那边的,小舅家里也两个孩子,都在外地工作。 今天家宴,人多热闹。 听韵和女孩们打成一团,几个女生从小就在一起玩,都熟悉,有段时间现在聚在一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家宴后,客厅里几个男人聊着,沈听风待了会,接到惠星电话, 傅砚抬眼问:“有事?” 沈听风拿着电话:“嗯,雇主,叫我去一趟。” “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和长辈打了招呼,就离开了老宅。跟着导航把车开去了女人发的地址。 大老远就看到女人一身休闲服,戴着帽子站在路边低头玩手机。 沈听风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走过去,惠星抬眼扫了一眼他,没说话直接上了车。 沈听风皱眉,看了眼女人的背影,也没说话,打开后备箱,闷着头把行李装上车。又回到车上。 “有工作?”他回头问。 惠星支撑着头,一手拿着手机,头也没抬:“回长青路。” 沈听风把头转过来。舌尖抵了抵腮帮,无声笑了笑。 突然心痒痒,一时间真想灭灭她那股子的傲气。 他故意把车开的很慢,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路,他开了五十多分钟才上长青路。 惠星玩手机玩的有些无聊,忍不住抬眼:“你在龟爬?” 沈听风笑得没脸没皮似的,摸了摸方向盘:“没摸过这么好的车,我怕给你撞坏喽。” 惠星白了他一眼:“真有出息。” “抬举我了,”他和气笑笑,“我这人应该是没出息。” “……”惠星挑眉,“你这人,还挺有自知自明的。” “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他好脾气的笑笑,打着方向盘拐进小区,靠着路边停车。 惠星下车,走了两步,回头:“先把行李搬上去,再去超市给我买点吃的。” 命令的口吻。 沈听风勾了勾唇,提着行李箱跟了过去。 电梯有人用正从楼上下来,惠星站在门口等,没一会电梯到了一楼,沈听风拎着行李箱准备进去,被一个男人拦住,像是熟人。 他叫人:“李叔。” 惠星没等他,直接关上了电梯门。 男人朝着电梯抬了下下巴:“生气了?” “我也没招惹她。” 男人后来人语气:“女人嘛,都这样,你都不知道原因,她就生气了,不过哄哄就好了。” 沈听风从黑裤子口袋拿出烟盒,抖出一根烟递过去:“她脾气大的很。” “那你就无赖点,她就拿你没辙了。”男人接过烟,笑了笑,又问,“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我这有个保安的活,你要是没找到工作我推荐你过去,包住,有夜班,一个月四千五。” 沈听风把烟盒装回口袋:“保安现在干不了,要是有个临时活,我最近倒是有时间。” “你有工作了?” “给人当保镖。” “保镖也不错,听着比保安高级一点。”男人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行了,你赶紧上去吧,哄哄女朋友,让着点。” “她我雇主。” 男人没说话,笑得一脸都懂的样子。 第28章偷玫瑰8(修改) … 惠星进门没几分钟,开了空调,刚换了身衣服,门口就有人敲门了。 男人力气很大,敲门动静不小。 她皱了下眉,倒了杯水,悠悠抿了口,又进屋到梳妆台上找了根皮筋把头发扎起来。 门口敲门声停了会,又响起。 惠星这才慢悠悠走过去开门。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换衣服。” 外面气温高,沈听风站着不动就能出一身汗,他垂眸,看着她身上宽松的白裙子,也没说什么,提着行李箱进了屋。 “放衣帽间。” “哪里?” “你左边的那间。” 沈听风推门房门,里面空间很大,放着一排衣架,上面挂满了衣服。这有钱人就是和普通百姓不一样,还专门用一间屋子来放衣服。 沈听风把箱子往一旁放,她端着一杯水,出现在门口,倚着门框。 “把衣服挂上。” 沈听风闷声干活,把箱子放倒在地上,拉开拉链,拿过衣架,摸到一件内衣。 黑色布料柔柔的,带着蕾丝。 她气定神闲的抿了口水,扬声:“怎么?这么多年没个女人,看个女人内衣都来感觉了?” 他舔了舔下唇,笑笑:“我就是没想到,你长大了,穿这么性感。” 惠星歪着头,嘴角上翘:“穿上更性感。” “要不要看?” 沈听风没说话,把内衣挂在架子上,过了会儿,他收拾了空箱子,放在一旁,转身往外走。 快要从惠星身边越过时时他忽然停下,高大的身子靠下来,黑眸盯着她的脸,强大的压迫感,声音也低缓了下来。 “我说好啊,你穿给我看么?” “还是分开五年,你就忘记我这人是什么样了?”他哼笑了声,“我不是正人君子,美女坐怀该乱就乱,更何况你这样撩拨我,想想后果星星。” 惠星抬眼,笑了声:“你敢?” “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他笑,一脸无赖样,目光游走在她身上,落在某处,“但我这人命硬,什么都担得起,也不怕来事儿。” 她手指捏着杯子,低头喝了口水,身上白色吊带裙子,锁骨肩膀露出大半,一脸淡漠,任由他看。 “也不是没做过。” 她这张脸……这嘴都那么犟。 就是不愿意服输。 “看够了话,麻烦出门给我买点吃的。” 他目光扫过她的脸,退开距离,走到客厅,从口袋里拿烟,放进嘴里,回头看她,“吃什么?” “随便。” 他把目光收回,手指掂量着车钥匙出了门。 惠星不自在地喝了很多水,把空杯子放回桌子上,肩膀像是失去了力气塌了下来。 过了半个钟头不到,他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惠星看着他提着东西放进冰箱,又把柴米油盐拿进厨房。 “你买这个做什么?” “做饭。” 惠星皱眉:“我不会。” 男人回头看她:“我会。” “……” 他捻灭了烟头进了厨房,灶台上除了两个锅,几个碗也没其他的东西。 惠星偶尔用灶台煮煮面,下下速冻饺子,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置的状态,里面也没有调料。 他去了趟超市,把整个厨房填满了,多了一些烟火气。 他高出水池很多,弓着后背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菜。 她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会,他回头看她。 “电话响了。” 惠星回神,回头往外走,拿着手机看了一眼,走到阳台去接,没一会回到厨房。 “别做了,我有事出去一趟,车我用,你先回去吧。” 她样子很急,换了身衣服,门开了又关上。 看着车渐渐在尽头消失,沈听风低头拢着手点烟,刚吸了口,装在裤子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有时间没,过来喝两杯,我爸的摊子上。” 掐了电话,蹲在路边把烟抽烟才拦车过去。 那会已经是傍晚,夜市刚出摊,人还不多,沈听风对这边熟,抄近路拐进一条巷子,走到尽头就是夜市。 “杜叔。”他跟小吃摊的老板打了声招呼,递了根烟,寒暄了两句,才朝着杜元那边去,这人已经就着花生米悠闲自在地喝上了, 沈听风拖了一个椅子,坐了过去。 杜元笑着看了眼人,往嘴里扔了两颗花生米:“你那工作不错啊。” “还能和前女友传绯闻,怎么样?” 沈听风自顾自的开了瓶啤酒:“什么怎么样?” “别跟老子装傻啊,你能不懂?” 沈听风笑笑:“就那样。” 杜元打量他嗤笑:“这话我不信。” “脑残。”沈听风笑骂, “跟你说正经的,”杜元坐下,“你那工作还招人不?” “滚。” 沈听风忍不住抬腿,杜元嬉皮笑脸躲开,起身去他老头那要了两瓶啤酒过来。 沈听风不由得笑了笑,捏了颗花生米搓掉红皮扔进嘴里,有人叫他。 “小沈来了啊。” 女人三十五六,脸上抹的粉白,眼影浓重,烈焰红唇勾着笑,穿着包臀豹纹裙扭着细腰走过来。 杜元小姨,开了一家按摩店,偶尔过来夜市帮忙。 “文姨。” “啧。”女人皱眉,娇嗔,“叫什么文姨。叫文姐,我不就比你大那么七八岁,都把人叫老了。” “我不会说话,叫错了,文姐年轻着呢。”沈听风笑了笑,视线扫过包裹大腿短裙,“风韵犹存。” “油嘴滑舌的。”文姐笑了,娇羞抬手碰了下他肩膀,带着强烈的脂粉味儿。 和那女人身上的味儿不一样。 她的很清淡,剥开衣物还能闻得到。 “有段时间不见你过来了,听说你当保镖了。” 文姐突然贴了过开,柔软的身子贴着沈听风手臂,手指像羽毛一样,轻轻摸着他肩膀上肌肉。 沈听风拿来文姐的手,起身,笑着说:“不好意思,文姐,尿急。” 说完往公共卫生间走,方便后,在路边点了根烟。 回来时,文姐已经不在了,杜元给他倒酒:“你就是我姨性幻想对象,当兄弟我求求你了,赶紧找个女朋友,不然我姨总想老牛吃嫩草。” “我拿你当哥们,你可千万不能做我姨夫。” 他喝着酒没说话,过了会站起身。 杜元看他要走便问:“这才刚开始。” “回去了。” 第29章偷玫瑰9 惠星把车开到城南新区,拐到一栋别墅前,下车就往屋里走。 霍承韫回头,把手上烟捻灭。 她扫了一眼地上,朝霍承韫看过去。 她也算是被霍承韫带着长大的,这人总是穿戴干净,一丝不苟又温润有礼,也不会让自己看着狼狈。 而现在身上西装领口敞着,领带松了,眉宇间多了一丝疲惫,失了仪态。 惠星看着地上狼藉,轻轻呼了口气:“嘉嘉呢?” “哭了会,睡着了。” 惠星避开残骸轻轻推开卧室门,小家伙哭红了眼,小脸蛋上挂着泪痕,看着让人心疼。 惠星带上门,心里有点闷。 “我明天要出差,嘉嘉放你那边。” “离婚了?”惠星看着茶几上离婚协议书。 “总这么吵下去不是办法,对嘉嘉不好。” 惠星张了张嘴,有点无力。 “先别告诉我妈和惠叔。” 惠星点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八岁那年,她父母也开始吵架,每一次大吵大闹母亲都会哭,把东西摔了一地。 惠文华总是沉默,拧着眉头,在阳台抽烟。 那时候她还小,不太懂他们为什么吵架,等懂了以后,他们已经离婚了。 霍承韫接了一通电话要走。 “多陪陪嘉嘉吧。” 霍承韫黑眸看着她,动了动唇:“忙完这一阵。” 惠星没说话,霍承韫走的急,脸色有些不好看,好像有什么棘手的事。 她把嘉嘉带回自己出租屋,折腾到现在,饭也没吃上。 想着冰箱里还有上次速冻饺子,打开冰箱却在里面看到今天中午沈听风做的饭菜。 米饭和西红柿炒鸡蛋,当时她走的匆忙,没注意他把东西放冰箱了。 惠星拿出来热了热,填饱肚子,想去问小男生饿不饿,发现他又睡了,后半夜,他有点难受哼了两声,惠星睡的浅,立马睁眼去看他。 嘉嘉抓着她的衣服,可怜兮兮说:“小姑,我爸爸妈妈又吵架了,我怕。” “不怕不怕,有小姑,小姑保护你。”惠星把抱在怀里,发现他身子很热,还出了汗,她以为是热的,把被子掀开,过了一会儿摸了摸嘉嘉身子,温度还是高的吓人。 她立马爬起来,穿上衣服,抱着嘉嘉往下楼,直接导航医院,她有点心急,也没注意车没油,半路就靠边熄了火。 惠星握紧方向盘,回头看小家伙,他开始脱水,嘴唇干干的,她解开安全带,从后备箱拿了瓶水给他喝了点。 然后把孩子抱在怀里,一边往前跑,一边注意有没有车辆经过。 那时凌晨两点,路上寂静的只有草丛里窸窸窣窣声,夜场里倒还是人声鼎沸,音乐噪耳。 空下来这几天,沈听风闲不住,临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端着托盘给包厢送完酒,刚带上包间门,接到女人的电话。 “怎么了?”另个服务员问。 “有点事儿,帮我跟经理说一声。”沈听风,“你那车借我用一下,一会还你。” “你快点啊,要不然经理问起来我没法交代。” 沈听风点点头,骑着摩托穿过街道,在路边看到女人。 “怎么回事?”沈听风盯着她怀里小孩。 “小孩子发烧了。” “上来。” 惠星把嘉嘉放在两人中间,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手指不由得紧紧抓着他身上的衣服,路上没人没车,很快到了医院。 男人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大步走进医院,送去了急诊。 惠星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 “你们怎么做父母的?孩子都烧到39.3了,现在才送来。” 惠星刚想张嘴解释,沈听风先开了口:“没什么大问题吧?” “小孩子可经不起持续高烧,还好送来的及时。”护士边说边找小孩子静脉。 看着嘉嘉挂上了点滴,睡着了,惠星才慢慢缓过神来,僵硬的肩膀也松懈了下来,抬眼看了看对面男人。 这一抬眼,和他对视。 惠星扫开视线,有点仓促。 沈听风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她额头出了汗,大概是热的,急得,脸红红的。 “谢了。” “不用。” 惠星抿唇,也不知道说什么,不经意间看,他穿着服务员的制服:“你找私活了?” 沈听风忘记这一茬了,笑了笑解释:“你这艺人不上进,拍一部戏份休息一两个月,我总不能整天无所事事。” “少你工资了?” “不少,但我需要钱。” “你能管她们多久?” 沈听风舔了舔干涩的唇,看着她。 两人相对而立,像是对峙。 “不知道。”他摇头,“大概是替江铮给老人送终,看着他妹妹出嫁。” “是那个叫江冉的女孩?” 沈听风看看她,淡淡“嗯”了声, 走廊里静静的,白光落在身上,留了几处阴影在地上,两人难得这样心平气静。 “你有没有觉得,你当初对我很不公平?” “如果不分手,你跟着我,对你更不公平。”沈听风,“我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惠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至少他不是因为不爱了才分手,至少可以确定他还对自己有感情。 她没那么爱斤斤计较,也不会任性闹脾气,也理解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处境,他不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可惠星心里总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 或许是因为他低估了这二十多年来的感情,也低估了她。 “霍嘉言小朋友的家长,霍嘉言病房里哭了。” 护士在走廊叫她,惠星回了病房,沈听风走进消防通道抽烟。 一刻钟的时间,他带着一身烟味儿过来。 小男生退了烧,精神也恢复了,看到男人眼睛亮了亮。 沈听风伸手摸了摸他脑袋:“男子汉退烧了。” 他转过头看向惠星。 “我先走了,把人摩托车还回去,你那车刚刚交警打电话说拖走了,我去处理一下,你这边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惠星点头:“今晚……” 沈听风打断她的话:“走了。” 男人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转身走出病房,刚离开,霍嘉嘉就拽了一下她手。 “小姑。” “嗯?” “叔叔说我男子汉耶。” 第30章偷玫瑰10(修改) 折腾完歇下来天也快亮了,惠星抱着孩子上楼,他依旧在车里没动,里头阴暗,只有他指间的点点星火,时不时放在嘴边 这一晚他也没歇着,眉间明显疲惫。 惠星走了两步,又回到车旁:“上楼。” 他也是跟当自己是外人,烟还没吸两口就掐了,跟着上楼。 “睡这里吧。” 沈听风看着她,白炽灯照在她身上,她脸上有些别扭,“你也忙活一晚上了。” 也没等他说话,惠星抱着孩子进了卧房。 四岁的孩子体重不轻,她一直小心翼翼抱着,放到床上,整个人都松了劲,她揉了揉胳膊,手臂一直被压着,现在已经麻了。 安顿好嘉嘉,她拿了块毛毯出去,他靠着沙发闭着眼,惠星随手扔了过去。 沈听风闻着味儿,睁开眼,把毯子从脸上拿下来。 “你的?” “怎么了?家里没多余的被子。” “没,就是带着你的味儿,我怕我不好睡。” “你要是睡不惯,就回去。” “睡得惯。”他笑。 惠星扫了他一眼,进了卫生间很快就传出来水声。 沈听风回味她刚刚的眼神,轻蔑鄙夷,仿佛在说“你也就这点出息”。 他不由得陌声笑了笑,拿着烟犹豫着没点。 最近他烟瘾有些大,一包烟也没剩下几根。 这时,卫生间里水声戛然而止,一阵窸窸窣窣声后,门被推开。 沈听风看过去。里面飘来香味,她穿着裙子出来,黑色卷发扎成丸子头,皮肤粉白,没了一身刺。像个小丫头样。 她走过来弯身拿手机,低着头,领口里的软肉沈听风抬眼就看的一清二楚,什么也暴露无遗。 可能是他眼神炽热,她立马意识过来,站直了身子。 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很快又淡然自若。 “不要抽烟,我在戒。” 沈听风从她身上偏开视线,把烟塞回烟盒。 “卫生间你随便用,蓝色毛巾旁白色那条是干净的,我睡了。” 她踩着拖鞋进了卧房,没多会,房里没了光,也没了动静,估摸着是睡着了。 沈听风拿着毛毯放在鼻尖闻了闻,和她身上的味儿一样,淡淡的,说不上是什么味儿,也算不上是香味儿,但就是好闻。 “艹!” 他低低骂了声,脱掉衣服扔到一边,进了卫生间,女人的卫生间里面摆着各种护肤品,连沐浴乳都有好几种,看着就不便宜的那种。 他找了块肥皂在身上打沫,转头看到她换下来的衣服。 粉色的。 带着花边。 他低垂着眸子,站在花洒下温水顺着肌肉线条往下钻,涨涨的,沈听风有点难受,咬着牙用手发泄。 半晌光着膀子出来,躺在沙发上拽过毯子盖在床上,外面灰蒙蒙的,天快亮了,他闻着被子的味儿,怎么也睡不着,拿了根烟想着惠星的话,又给放下。 大概他真的是这几年身边没个女人,加上惠星偶尔撩拨他,现在闻着她的味儿,满脑子都是她睡衣下粉白色幻想。 沈听风翻来覆去,把手枕下头下,盯着天花板,闭上眼又睁开,直到天光大亮才眯瞪了会。 从沙发上坐起来,眯着眼往门口看。 惠星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东西,拽下口罩,低头在门口换鞋。 他拧着眉头缓了好一会儿,没睡好特别难受。 “给你买了牙刷。” 沈听风抬了下眼皮,嗓子有点哑:“几点了。” 惠星:“不到十二点。” 他抬手扶了下额,手指划过眉骨上一条三厘米刀疤,掀开毯子,站起来。 他身上只穿了条内裤,大大咧咧的,也不用东西遮挡,惠星视线从他腹下人鱼线扫开,不小心盯着某个地方有些不自在,转身进了卧室。 他倒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陌声扯了扯唇角,穿上裤子,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抹了把脸,醒了困,走到客厅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水,回头去找衣服,发现晾晒在阳台上。 外头太阳大,夏天的衣服布料也薄,干的差不多了,他把衣服套上,转头准备去问女人吃什么时,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一大一小在对话。 “待会我打电话跟你老师,替你解释一下,下午我送你去幼儿园。” “小姑。”小男生一脸无语,“小姑,我一个月前就放暑假了。” 惠星:“……” “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还说最疼我。”男生一脸幽怨。 “……” “一看就知道在哄我。” “……” 她昨晚半夜爬起来往医院跑是为了谁? 惠星捏他小脸:“小没良心的,” 小男生揉着脸:“小姑?” “怎么了?” 男生纠正她:“我是男子汉!” 惠星白眼:“你才屁大点算什么男子汉。” 沈听风站在门口没进去,听着女人的话,从兜里摸出烟,放在嘴里,走到屋外点上,下了楼。 没一会儿他回来,手里提着打包盒。 惠星带着嘉嘉在沙发上说话,转头看向他的位置。 “还以为你走了。” 沈听风:“下楼给你们买了点吃的,过来吃点。” 惠星带着嘉嘉过去坐在,他站在桌边,没动,有话要说的样子,犹豫了会儿,才听他开口:“这段时间要是没事,晚上我想跑跑腿。” “这么光明正大找私活了?” “你是雇主,我还得听您的,您要是不答应,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 惠星抬眼:“我看你之前也没跟我请示,还不是照样去做了服务员。” “我那是偷偷找的活,这不是被你发现了嘛,做人也不能得寸进,我再不懂事,就不对了。” 他笑着,说的诚恳。 上部戏拍完,不知不觉就歇了半个月了。 她闲着,沈听风也跟着闲着。 惠星知道他需要钱,也没想刁难他 “有事随叫随到,别跑远了。” “不跑远,这附近,随叫随到。” 惠星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也没逗留,收拾了打包盒就离开了。 身旁小男生仰起头:“小姑,你能不能给他钱,不让他出去,让他陪我玩?” “我钱多?” 小男生抿了抿嘴巴。 第31章偷玫瑰11(修改) 他从二手市场弄来了一辆电瓶车,那段时间他白天过来做好她和嘉嘉的一日三餐,处理好她的事儿,晚上空下来就去跑代驾。 他这人挺能吃苦的,也挺能熬的,十七岁那年,他可以为了一条两千多块的手链,打游戏赢比赛,也可以偷偷跑到她家楼下,等到午夜,只为看她一眼。 那时他们像很多年轻人一样,没怎么想过以后,更不知道未来会面临什么,很简单的想就在现在,此刻,只想和对方在一起。 但她问过“以后分手了怎么办”,当时他只是笑笑说“我再追你一次”,时过境迁,他们真的分开了。 惠星站在阳台往下看,沈听风骑着电瓶车很快出了小区。那会儿,晚霞暗淡,天渐渐沉了,路灯也亮了起来,今晚,他本想出去接单子,临时接了一通电话就匆忙离开。 他倒是一直都好脾气,换作别人,可能就放下那对爷孙不管了。 惠星低头喝了口水,听见有人开门,转身。 冯茵进了屋,放下钥匙也不急着说话,放了杯水,往露台走。 “看什么呢?” 她给惠星找的这小区环境,绿化都不错,比较安静,倒是有几个孩子在楼下你追我赶地皮。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惠星转过身,面朝着客厅,倚着栏杆,“你昨天不是说,哪个艺人给你惹麻烦,这两天没空管我么?” “张宁可。”冯茵又喝了口水,有点疲惫,抬手揉着太阳穴,“这艺人仗着自己出道就是女一,还是演的大导演的戏,看到苗头就膨胀,打了助理被人拍了。” “这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正面道歉,对那个被打的姑娘出补偿,现在公司还在忙着做公关。”冯茵皱眉,“让她沉一段时间,过了这个风头再说,现在的人啊一点爱惜自己的羽毛。” 惠星慢慢点头,夜风吹起发丝,她抬手把头发别在耳后。 冯茵盯着沙发上小男生:“离婚了?” 惠星深吸口气:“嗯。” “霍总的孩子几岁了?” “四岁。” 冯茵点点头:“我过来也没什么事儿,看看你,顺道跟你说声,两天后璀璨之夜,群星聚集,这两天好好保养一下脸蛋。” 冯茵顿了一下,转头看她:“到时候,弄出个娱乐头条,你艳压群芳。” 惠星:“艳压群芳,你也太夸张了点。” “到时候我会让宋温娴过来给你化妆,待会我就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 惠星笑了笑没说话。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走红毯表面是走两步路,实则是费尽心思的打扮的花枝招展,要么就是剑走偏锋,这样博取眼球,哗众取宠。 可对于娱乐圈而言,这些太正常不过。 冯茵:“这有个本子,民国剧,活动后进组。你明天就去京阳,我已经给你订好了酒店。” 惠星接过剧本点头。 冯茵没待多会,聊了会就走了。 惠星放下本子去洗完澡出来,往沙发上看,小男生呆呆的盯着电视看动画片,没什么精神头。 自男人走后,他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仰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姑,叔叔每天出去工作,你能不能给他钱,让他只陪我玩?” “他是一个男人,有自尊。” 小男生问:“自尊是什么?” 惠星顿了顿,解释说:“就像你上次说你是男子汉,我说你是屁的男子汉,你什么感觉?” “觉得小姑你很讨厌。” “……” “我知道了,叔叔是大男子汉。” 惠星想了一下:“差不多这个意思。” 小男生点头,也不知明白了没,转过脑袋就去看动画片了,惠星拿着毛巾擦头发,陪他看了会电视才回屋里睡下,翌日一早,沈听风过来接她。 早上八点,大概是昨天冯茵通知他了。 嘉州到京阳走高速也要六个钟头,怕嘉嘉受不了,走前把孩子送去了惠文华那边。 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他握着方向盘,专心开车,惠星低着头有些无聊的玩手机,偶尔响起导航的提示音。 这次去京阳,不约而同的勾起两人回忆。 那会他们分手时,就在那座城市。 他俩也不是矫情,就是觉得怪异,当初两人一起坐火车过来上学,现在他们换了个关系,也成长了,他送她过来参加活动。 惠星玩了会手机,一直低头脖子疼,放下手机用手按着脖子,看着外面指示牌,快到服务区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沈听风先开了口:“饿不饿?前面是服务区,吃点东西再走。” 惠星淡淡“嗯”了声,太久没说话,嗓子有点哑。 她转头看向外面,怀里多了一瓶水。 “润润嗓子。” 惠星看了眼男人,拧开瓶盖喝了口。 沈听风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很快移开,他把车停在车位上,下车拉开她这边的车门:“要不要下来活动一下。” 惠星抿了下唇,犹豫着下车。 他看了看四周,服务区人不少,大多数像他们一样,长途过程中停下来歇歇脚,吃点东西,顺便方便一样。 正午太阳毒辣,晒在身上火辣辣的感觉,刺眼睛。 沈听风戴着墨镜,抬眼看她,她白皙的皮肤明晃晃的,他低头看看自己,两人色差太大不禁觉得好笑。 惠星蹙眉:“你笑什么?” “没。”沈听风盯着她雪白的脖子,舔着下唇,“觉得我俩肤色差的太多。” 惠星看向他裸露出来的手臂,上学时沈听风不算黑,可能是后来在部队整天在烈日下训练,才成了现在的小麦色皮肤,加上他一身恰到好处不夸张的腱子肉,不少少妇爱他这样的。 两人进了一家店。 沈听风把菜单给她:“想吃什么?” “这个。”惠星指着一个小排面。 沈听风给她要了小排面,自己要了份盖浇饭,一边从裤子口袋拿出烟盒抖了一支出来,放在嘴里,起身:“我去一趟卫生间。” 惠星点头,没说话。 沈听风觉得她这一路上话很少,也估摸着知道了原因。 他让惠星别乱走,就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第32章偷玫瑰12(修改) 方便完,提上裤子,找了块阴凉地吹了会风,抽完烟才回去。 要的盖浇饭和面都上来了,她正吃着。 沈听风过去坐下,拿起一次性筷子,在桌上敲了下,惠星抬了下眼,闻着他身上的烟味儿,心里痒痒。 她没什么烟瘾,偶尔抽抽放松一下,但最近想戒了,一直没碰。 “以后抽完烟把味散了再回来。” 沈听风动作一顿,笑着答应。 两人吃完饭,两人往外走,沈听风问她要不要买点零食路上吃。 惠星摇头:“不用。” 下午的路程他开的速度慢了些,惠星玩了会手机,太阳开始往西边倾斜,车里开着冷气,阳光穿过玻璃窗撒在身上,不会觉得热,反而让人懒洋洋的,开始瞌睡。 “困了就睡会,还有一会儿才到。” 惠星望向他。 “好好开车。” “在好好开。” “那你怎么知道我困了。” 沈听风:“看你一路上都听安静的,刚刚从后视镜看了你一眼。” “说实话,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了,我有点累了,你得跟我说说话,我好提提精神,要不然保不齐能怎么样。” “说什么?” “随便。” 惠星:“前面有没有地方能停车?” 他笑:“这是高速。” “那我开车。” “我拿雇主工资,让雇主干活。”他抬眼,“说不过去。” “这个时候,不应该命要紧?” 沈听风忽然笑出声:“逗你玩儿的。” “……”惠星,“好好开车吧。” 他“嗯”了声,接下来车里安静了。 惠星望着长长的公路好像没有尽头,他们早上九点多,不到十点出发,赶上了日落,夕阳西下,余晖的的光穿进车里,照在脸上。 惠星调整了一下姿势,窝在后排闭上眼睛。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沈听风状态还行,以前熬一宿等敌人出现,全程是紧绷的状态,一刻也不能怠慢,比这辛苦的多。 或许是练出来了,身体素质不错,这样的程度也得心应手。 到了京阳,他直接导航了酒店位置开过去,惠星迷迷糊糊睁开眼,在车里睡了一路,脸色却不太好看,有点憔悴。 “到了?” “嗯,还有一会儿,半个小时。” 惠星点头,揉着眼睛,打开车窗被风吹的精神了些。 地不熟,沈听风问了人才找到酒店的停车场把车放好。 惠星拿着房卡往电梯走。沈听风提着行李箱跟在后头,抬眼,看到女人的裤子后面染了点嫣红,眉头一皱,提着箱子三两步跟上。 惠星感觉有人压了上来,贴在后背有些近,回头看了一眼。 沈听风伸手按电梯,俯身靠近时,在她耳边说话:“露出来了。” “我走在你后面,用行李箱给你挡着。” 惠星抿着嘴唇,有些迟钝,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扫开视线,进电梯,上了七楼。 他把行李箱放下,惯例把酒店边边角角查看了一遍。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了,洗个澡,早点睡。” 惠星腹部有点不适,轻微的下坠感,让沈听风离开,就进了卫生间。 过了会他发来短信:给你买了东西放在门口了。 惠星换上干净的衣服,打开门,把东西拿了进来。 一份桂圆红糖粥。 两人这样像是回到当初谈恋爱的样子,又仿佛是她的错觉。 他作为保镖,作为助理,这样贴心的照顾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放做是别人,她连这点错觉都没有。 ... 待在京阳隔了一日,就是星璨之夜。 冯茵把宋温娴请来她化妆做造型。 女人当天中午就过来了,带了两个大箱子,正差遣着沈听风把箱子放在她指定了地方。 惠星昨晚熬到天亮才睡下,这会被女人大大咧咧的动静给惊醒,动静眯着眼,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亲爱的~”宋温娴张开手臂,抱她一下,“我来给你化妆啊,今晚璀璨之夜,老娘保证让你今晚艳压那些女星。” “艳压什么,太看得起我了。”惠星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沈听风扛着一个大箱子进来。 惠星拿下宋温娴攀在脖子上的手,转身进卫生间。 “我是看得起我化妆技术。” 看惠星没搭理自己,宋温娴回头对着沈听风就跟对自己人一样吩咐:“放好就行了,你先出去吧。” 沈听风也没说什么,离开时带上门。 惠星洗漱了后从卫生间里出来,宋温娴走靠前。 “你这前男友牌子保镖不错啊。”她双手环胸,围着惠星转圈,上下打量,“你俩到底什么情况?就只是保镖这么简单?没死灰复燃?” “没。”惠星,“想太多了。” 宋温娴:“你们上次绯闻怎么回事?我想知道细节。” “……” “没细节,那天晚上我睡着了。” 宋温娴“啧啧”了两声,摇摇头:“谁信啊,反正你说什么是什么。” “……爱信不信。” “你们要是能复合我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和闺蜜的前男友在一起怪怪的。”宋温娴自顾自的说着。 “……”惠星头疼,“冯茵花钱请你过来,是八卦来的?” 宋温娴眉头一横,伸手推了一下她:“是不是姐妹,绝交。” “嗯,等下就割袍断义。” “行啊你。”宋温娴翻白眼,扯了两句开始干正事儿。走去打开自己的箱子,里面全是化妆品,另个箱子里是礼服。 从化妆到做造型几个小时,惠星坐在椅子上开始昏昏欲睡,感觉外面天都黑了,宋温娴才叫醒她。 “这件礼服怎么样?”宋温娴手里拿了件比较暴露的礼服。 “跟艳星似的。”惠星皱眉,选了件黑色一字肩长裙,高开叉的设计,没什么装饰,简约大方,搭配了一双同色系细高跟鞋。 冯茵进来提醒时间。 惠星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提着裙子下楼。 冯茵说这是正式场合,让沈听风穿了黑色西装,他身材比例很好,肩宽腰窄,将近一米九的个,腿很长。 看到他时正靠着车身在抽烟,他侧头看过来,两人眸子不经意相撞。 他视线在惠星身上停留片刻,低头掐了烟,坐上车。 冯茵:“待会媒体采访可能会问你,上次绯闻的事儿,你注意点回答。” 惠星点头:“知道。” 到了典礼现场,他先下车,绕到后排替她拉开车门,一手虚挡在她头顶,怕她撞到头。 惠星提着裙子,迈出来的腿白的晃眼,沈听风淡淡偏开目光,关上车门。 她裙摆有些长,沈听风弯下腰,帮她把裙摆理好,靠近时,他说了句“别踩到裙子了”。 惠星看他一眼,抿着嘴唇没说话,低着头拽了拽裙子,再抬头,微笑着摆手和粉丝打招呼,一边提着裙子,踩着红毯往会场走。 场外不少粉丝拿着手机拍照,他不太适应镜头,有些不自在,看着惠星进了会场,他才回车上。 第33章偷玫瑰13 他活了快三十年头一回见这种场面,白炽灯照在那片跟天亮了一样,路边停了几辆车,门口围的全是粉丝,个个像疯了一样呐喊着,一条几十米长的红毯直通会场。 他去边境围剿毒枭,受了一身伤回来也没这待遇。 他低头往嘴里放了根烟,拢着手点上,吸了口,把手臂放在车窗外,手指点着烟,磕掉烟灰。 他不太适应这一身西装,扯了扯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小麦色锁骨。 人群那边不知道又是哪个大明星到了,粉丝呐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他抬眼看过去,黑色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妆容精致好看,抿着红唇轻轻微笑冲着粉丝打招呼。 沈听风见过她,惠星上部戏,她演女一号。 他收回视线,把烟放在嘴里,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这活动八点开始,要十二点才结束,惠星走完红毯,在签名墙上签了名,准备找到自己位置坐下,和邻座闲聊了两句,很快颁奖典礼开始了。 主持人在台上逗笑了两句,拿着圈内好友说说段子,开开玩笑,台下时不时哄堂大笑,拍手鼓掌。 活动进行了一半,会场稀稀疏疏走了一半,大部分艺人过来领完奖,走个过场就走了,惠星坐了有两个小时,身体不太舒服,有些难熬,镜头扫过来又打起精神来。 台上,老前辈忽然叫起她的名字,调侃她出道五年对最佳女二情有独钟,大伙直发笑。 惠星握着奖杯抿着唇跟着笑笑,开玩笑的说:“我知道陈导这五年来一直在准备剧本,我演了这么多年的女配就是为了磨练演技,接你的女一号。” 陈启辉不住笑了:“那好啊,女一号我给你留着,到时候你可不能犯懒说不来。” “您要是给我打电话,我残了也去。” 两人又开了两句玩笑,活动流程有时间,话题又转到另个艺人身上。 惠星提着裙子下台,一直坐到结束了才离开会场,冯茵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见踪影。 人都往外走,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她去了趟卫生间,擦干手上的水,在走廊拐角遇到个熟人。 “惠姐。” 男生看着有些颓废,没什么精神,头发垂落,遮挡着眼睛,看不清眼神。 惠星诧异了一下。 “都散了,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组合其他人呢?经纪人呢?” “他们都走了。”男生低垂着头。 刚认识这大男孩是两年前一个综艺上,他还有其他三个男生是偶像团体,组合出道,录制节目时他是他们组合里存在感最低,私下里经纪人也冷落他。 之前有人爆料,他被丢在高速上,最后有人替他报了警,才被经纪人领走。 现在他一个人在这里,大概是又被人丢下了。 惠星张嘴刚想说话,走廊另一边匆匆走来一个女人,一脸急切的样子。 “蒋叙,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 蒋叙被女人推了下,没什么情绪,动了动眸子,没说话。 女人冲着惠星笑了笑:“惠姐,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把孩子带走了。” 惠星看向蒋绪,淡淡笑了笑:“嗯。” 女人带着蒋绪刚离开,一边走一边推搡,脸上不耐烦。 “看什么?” 冯茵走了过来,看向走廊尽头。 “没什么。”惠星收敛视线。 “走吧。”冯茵,“刚刚陈启辉导演找我聊了聊,他那个准备了五年的剧本,还真的有打算把女一号留给你,让我给他留你档期。” “剧本还在完善,估计要有一段时间。” 惠星点点头,“嗯”了声,走出会场,还有粉丝在,看到惠星出来蜂拥而上。 沈听风大步流星走过来,帮她挡开拥上来的粉丝,他身子很高大,又穿着严肃的黑色西装,他脸色一冷,往那一站,基本上人都会被吓到。 “惠星!看下镜头!” “你这个女人好漂亮!该死!” “惠宝!妈妈求求你,微博多多营业!” 会场保安过来把粉丝揽住,沈听风用身体给她开了一条道,惠星低着头准备上车,粉丝围过来,耳旁全是粉丝的叫喊。 惠星回头:“不要拥挤,注意安全。” “啊啊啊啊啊!!!惠宝你保镖好帅!” “啊啊!保镖好高!” “啊啊啊啊!保镖出道吧!” 粉丝呼声随着车门关上越来越小,冯茵吩咐沈听风开车,转头看惠星。 “没事吧?” 惠星揉着手腕,摇头:“没事,刚不小心扭了一下。” 冯茵:“陈导这几天都会在京阳待两天,想约你一起吃个饭。” “什么时候?” “明晚吧,到时候我通知你。” 惠星点头,没说话看向窗外。 过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条路有些眼熟,看到路牌才想起,这是她那时去学校的必经之路。 这几年没再回来走一遍,时代发展,这条路的面貌变化的太大。 到了酒店,冯茵没留多久就走了,只剩下她和沈听风,他起床去拉窗帘,一时间两人没话,气氛有点怪异。 最后还是他先说话:“拿了个什么奖?” 惠星抿唇,一直不在乎什么女一,女二的她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在前男友面前要起了面子。 “你管什么奖。” “我就问问。”沈听风皱了下眉,“脾气干嘛这么暴。” 惠星淡淡偏开视线:“我累了,你出去。” 沈听风看她一眼,她身上还穿着出席活动的那条裙子,肩膀暴露在视野里,瘦的锁骨精致,今天的妆扮很适合她,让她显得比以往还要高傲睥睨。 “那你早点睡。”他起身走了出去。 惠星慢慢塌下来肩膀,忽然觉得自己刚刚很幼稚,或许这么多年了,到底还是在乎他的看法。 好像都是这样,总要攀比,比分手后谁过得更好。 第34章偷玫瑰14 早上,才六点,手机里推送进来一条信息。 微博上有段这样一句话:[愿你活的像女王,还会有人替你提起裙摆,把你当成公主。] 下面放上他替惠星整理裙摆照片,女人低着头扯着裙子,他刚好在她身后,看到裙摆被红毯旁的花架挂住,弯身提了一下,当时还提醒她不要踩到自己裙子。 刚好这么一下,被粉丝拍到了,换了个滤镜,加上了文案发了微博。 沈听风把手臂枕在脑后,盯着照片看了会,往嘴里搁了根烟,转头去找火。 手机蓦地震动了下,跳出一条信息:沈听风,我饿了。 沈听风看了眼时间,六点半,拿下烟,起身套上长裤,去卫生间刷了牙,用水粗糙抹了把脸就下楼。 不过早上七点,路上没什么人,城市清净的时间都仿佛慢了一下来。 他寻着环卫工人的方向,找到一家做包子的铺子,买了点清粥菜包回去。 敲开房门,看到惠星脸色有点白。 “胃又疼了?”他放下东西。 惠星抬眼看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吃药了?” “你身为一个保镖助理,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惠星抬头,看着他,眼神轻蔑。 “我的工作内容就是照顾好你,保证你的安全。” “沈听风。”她梗着脖子,“你这样我还以为,你对我死灰复燃了呢。” 沈听风居高临下,半垂着眼皮,睨着她寸步不让仰起的脸。 她非得是这样,气势上非要压他一头,还硬要他态度软下来,表现得不知所措样子,这样她才会心满意足。 可他这人,偏偏还真的是吃软不吃硬,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痒痒,越是不想随了她的意。 他舔了舔下唇,不禁觉得好笑,上下打量她,故意道:“我喜欢离异少妇,有味道儿。” “几年不见,胃口也重了。”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 “难怪。”惠星扬了下眉。 沈听风舌尖抵了下后槽牙被气笑了:“粥冷了,我出去抽根烟。” 沈听风拿着烟走进安全通道里点上,外面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 他吸一口烟,慢慢吐出,薄烟在空气中弥漫,不知不觉想起惠星那张看不起他的脸,不由得笑了笑。 抽完烟,散了散身上味道才回去,惠星喝完了粥,菜包吃了两个,剩下了几个被他吃了。 上午没什么事儿,快正午的时候,冯茵给他发了个位置,让他把惠星送过去。 那会雨下正大,到了冯茵给的地址,他下车,绕到后车,把惠星护在伞里,顺势侧身,挡住了被风吹进来的雨。 惠星察觉到他这一举动,像恋人之间那样,很自然,她敛下眸子,不动声色的往楼里走。 沈听风换了个手打伞,用着商量的语气开口:“跟你说个事儿,我想去看看我上军校时教员。” 惠星抬眸:“你还在工作时间,去做私事怎么算?” 沈听风讨好的笑笑:“通融一下,油费什么的,你从我工资里扣。” 惠星看他,他还真的诚心诚意,也非要去看教员不可。 “晚上十点之前我要看到你,要不然你就被开了。” 沈听风笑着答应,送她见到冯茵后驾车离开。 那会他跟着教员去过他家里,但也只是一次,沈听风从路上买了点水果,两箱奶,跟着记忆里的路走。 最终到了一个老楼区门口,往里走楼房陈旧,沈听风一时不确定是不是这里,只能跟着印象,试探着敲开一户住家的门。 开门的是位妇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厉害,看着他,疑惑着询问:“你找谁啊?” 沈听风认出了老人,是教员的妻子。 “是吴宝仁老先生的家?” 妇人迟疑着点头:“是,你找我老伴儿?” 沈听风正要开口就被里屋的人打断。 “谁啊?”老者从里屋走出来,朝着老伴问,这一抬头往门口看,就愣了。 ... 沈听风把东西放下,跟着老者进了书房。 里面除了书,就是字画,还有大大小小的奖,墙上挂有勋章。 吴老笑了笑:“这些啊,都是我的宝贝儿。” 沈听风点头,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照片,那是他们一个排的人,那会都很青涩,勾肩搭背的把吴老围着起哄,沈听风看到了江铮,他一笑就很憨厚,露出虎牙。 “那会儿,你们还没出过任务,虎的很,个个愣头青似的。”吴老,“你啊,当初还是可以留在队里。” 沈听风笑了笑:“其实想过,不过退伍的因素太多,主要是当时心境变了。” “因为看到江铮牺牲?” 沈听风:“不是,说不上来。” 他笑笑:“我像不像逃兵?” 老者摇头目光看的深远。 “你入校那几年虽然是皮实了点,但训练过硬,让人挑不出毛病,之后进了特种部队,大大小小的任务你也出过,功也立下了,说逃兵。”吴老摆手,“谈不上。” “再说你那腿,再经历超强训练肯定是不行的,留在部队也只能做文职,你指定做不来。” “对了。”老者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江铮的奶奶和妹妹怎么样?还好?” “挺好的。”沈听风,“上次老太太心脏出了问题,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医生给了两个方案,移植心脏,但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要么,回去等死。” “那你赌了?” 沈听风点头:“说实话,我当时进退两难。” 老者怕了拍他肩膀:“尽了力就行。” 他点头。 “留下来吃晚饭,你师娘刚刚出去买了排骨和鱼,待会弄点花生米,咱爷俩喝一杯。” 沈听风:“师娘年纪大了,头发白了很多。” “没事儿,别看她头发白,身体好着呢,我没事就带她下去练身体。”吴老撸起袖子,抬起手臂,“你看看,我这肌肉还在。” “晚上喝不了酒,我开了车。” 吴老回头:“还得回去?家里有卧房,留两天再说。” 沈听风笑:“我找个了个工作,给人当司机,晚上还得接老板。” 吴老点点头:“吃顿饭总行吧。” 第35章偷玫瑰15 外面的雨停了又下,阴天天色较暗一些,师娘做了一桌拿手好菜,她似乎还没认出他。 直到吴老冲他招手,叫他“小风”示意他坐下,师娘这才恍然,回头看他,有点诧异:“是小风啊。” 沈听风点头:“师娘。” “这,这才几年没见,好像变了,我都没认出来。” 吴老笑笑,把筷子摆放在沈听风面前:“那是,也不看那会他过来时才多大,也不过二十岁,现在有二十七八了吧。” “二十八。” “都二十八了。”师娘,“结婚了没?” 沈听风笑着摇头:“还没,我这样的,不好谈对象。” 师娘皱眉:“你这样的怎么了?多好一小伙子,以后哪个姑娘跟着你,不会吃苦。” 沈听风笑着应着。 师娘拉着他:“真没人?师娘给你介绍个,就咱们楼下有个姑娘小你两三岁。” “介绍什么啊介绍?那丫头跟小风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师娘眉头一横,瞪吴老,“我看挺合适的,那姑娘长得多漂亮啊。” 吴老:“漂亮是漂亮,那姑娘精明的跟猴似的,谁跟她过日子,谁受她那小家子的品性。” “哦,按你这么说姑娘精明一点还不行了?” 吴老不想争论,摆摆手:“行了,我不和你这老婆子废话,你赶紧看看你的汤。” “哎呦,还有汤。”师娘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进厨房。 “甭搭理你师娘,她最近就琢磨给人说媒了,楼下那姑娘——”吴老拿起筷子夹了块菜放进嘴里,摆了摆手,“人是不错,太精明,太爱斤斤计较,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就是成不了大气。” 沈听风笑着点头给吴老倒上酒,坐下来,捏了颗花生米。 “老师说的是。” “我记得,你刚到军校时,去我办公室偷手机给一个叫星星的姑娘发短信,后来分了?” 沈听风放下酒,坐下来“嗯”了声:“早分了,五年前就分了。” 吴老抬眼看他:“还是因为那事?” “算了,不说这事,吴老。” 吴老点头,夹了颗花生米。 沈听风举起茶杯和吴老碰了碰:“这次还要开车回去,老师我就用茶代酒了,下次过来,我再陪您喝一杯。” 吴老端着酒盅,抿了口酒,泛白的眉头一皱:“过来待多久?” “大概有几天。” “有时间再过来。” 沈听风点头,两人闲聊了会,外面雨停了,天慢慢的黑,沈听风看了眼时间,和吴老师娘道别,起身离开,吴老要送,他没让,转身身影没进夜幕里。 看到吴老总是能回想起当年年少不经事时给吴老惹的麻烦。动不动被罚俯卧撑,操场跑十圈都是常事。 现在想想,觉得那会好笑。 沈听风把烟头掐灭随手扔在地上,走出楼道,下了雨的原因,风冷了些,他上车去酒楼接上惠星,她身上有点酒味,意识很清醒。 路上,她把车窗打开,吹着风,额头发丝摆动,她慢慢闭上眼睛靠着车窗安静的跟猫似的,也不说话。 “喝醉了?”他问。 “没。” 沈听风从后视镜看她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突然没什么好说的。”惠星撑着脑袋,看着外面,路灯的光泛黄衬的她脸柔和了一些。 沈听风笑:“看你平时挺能说的。” 惠星抿了抿唇,关上车窗,车里骤然静了下来:“除了平时兴致不错撩拨你两句,和前男友之间还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沈听风听着“前男友”三个字笑笑,沉吟片刻:“我以为这些年我们不会再碰面了。” 惠星歪头笑了笑。 他又道:“不过倒是看过你绯闻,个个白面鲜肉。” 惠星抬了下眼睛,看他裤腿,一条懒懒地卷着,另一条耷拉着:“这个圈子不都这样?不炒作绯闻哪来的曝光?” “这么多年,就没谈过?” 惠星默了会:“你不是也没谈。” 沈听风笑:“我这个情况,找人就是害人家,你不一样,你哪哪都好,找个人不难,也不小了,该找个人结婚了。” 他说的平淡,这番话像是过来人,惠星听着心底不是什么滋味,总有物是人非的伤感。 她勾唇:“你这样身强体壮,大块头,也有人喜欢,比如离异的年轻少妇,你说是吧?沈听风?” “差不多吧。”他坦荡,惠星明显是呛他的口吻,他倒是一点也没生气,“以前到人家里修水管,也有离异的女人,说实话,遇到放的开的,直接上手对我说想发生点什么。” 惠星想起他上次来家里修水管的样子,穿着汗衫,露着腱子肉,蹲下身,随着动作肌肉线条更明显。 “你穿成那样,故意的吧?” “穿成什么样?”沈听风后来才意识到,忽然一笑,“天那么热,只许你们女人露肚脐,不许我们男的露胳膊?” 惠星被堵住,可心里不太痛快。 别脸看向窗外。 沈听风扫了一眼,不由得默声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没,马上到酒店了。”沈听风抬起下巴,前面就是酒店。 “我不想回酒店。” “那去哪?” “随便转转。”她又说,“这边有个夜市。” 沈听风看向外面,路灯下有细雨在飘,落在挡风玻璃上,他开口说:“下雨了,可能没什么人出摊。” 她固执道:“去看看。” 沈听风偏头侧眸看她一眼,前面调头,开了大概二十分钟,到了夜市,刚停下车,沈听风回头看她,她已经拉门下车。 沈听风摸着鼻子不禁觉得她这个别扭样好笑,看她负气似的在毛毛细雨里走,他下车拿伞跟了过去。 夜市里没多少人,几家摊子搭了雨棚,里头也有人吃饭,地面湿漉漉的,黑乎乎的粘着油污,环境不太好,跟她格格不入,她踩着高跟鞋,也不嫌弃,边走边看,往里头去。 沈听风撑着伞,全偏向她,两人并排,她故意皱眉:“你挡道了。” “那你自己拿着伞别淋着了。” “你这月薪三万拿的轻松啊。” 沈听风彻底没了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刁蛮了,以前不这样。” 她嗤笑:“以前我们什么关系?现在我是你老板。” “……”沈听风笑着舔舔下唇,“那你说,我怎样?” —— 第36章偷玫瑰16 惠星抿了抿唇,沈听风笑得有点意味,她草草移开目光,看向远处:“就这样凑合着吧。” 沈听风笑着没说话,撑着伞跟在她身侧,雨伞倾斜向她,自己半个身子淋在绵绵细雨里。 她走走停停,四处看,像那时少年他带她认识自己那些兄弟,她的家境优越,没去过路边摊,那时她也这样,走在前头到处张望。 只是那会他们手牵手,现在他用保镖和助理的身份为她撑着伞。 这样,就好像一切关心和细微的体贴照顾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有点别扭,又会勾起点曾经那点温存,说不上什么感觉,好似没了当初那份热烈,只是心头还是会悸动。 “沈听风。”她叫他名字。 “嗯。” “你衣服湿了。”惠星停在一个正要收的地摊前,拿着一对耳饰看,低头说话,语气淡然,“不用全偏向我,传出去该说我虐待助理了。” “没事。”他笑道,“我说我自愿的。” “你说有什么用?那些人骂你,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沈听风抬眼看看她,她安静下来,侧脸很柔和,声音很平静。 那五年他没刻意打听过她的消息,倒是在网上看到不少她的事儿,拍戏,绯闻,还有她微博下污言秽语,她不是那种能沉得住气的人,但那些留言她从未回复过。 沈听风:“不骂回去不是你脾气。” 惠星:“人太多,骂不过。” 他笑了:“你也就窝里横。” 惠星抬头,皱着眉看他。 他舔了下唇,岔开话题:“这个你喜不喜欢,老板等着收摊呢。” 下雨,老板急着走,东西收了大半,看她停在摊子前,才暂时停下动作。 惠星这才意识到老板整个人都在雨里,准备把耳环放回去。 沈听风却问“怎么卖”腾出左手撑伞,右手去摸裤子口袋。 “这个不贵,20块一对。” 惠星看他,他掏出几张十块五块的数了二十给了老板,把装好的耳环扔在她怀里。 “拿着吧,便宜货,别嫌弃。” 惠星:“送我?” 沈听风:“送你。” 惠星扬唇笑。 “你笑什么,嫌弃?” 沈听风看着她脸,橘黄的光照在身上,她捏着耳环看,眼里亮亮的。 “前男友送前女友耳环,挺稀奇的。” 沈听风跟着笑,默默把伞偏给她。 “这就稀奇了?我前女友成了我老板,你说这稀奇不?” 惠星掀了下眼皮:“是稀奇。” 两人并排走了会,惠星把包装拆了,把耳环戴上,问他:“好不好看。” 沈听风低眉睨了眼她:“好看。” “比不比离异少妇好看。” “你跟人家没法比。”沈听风打量她一眼,又看向别处,“人家有韵味,你没有。” 惠星翻了他一眼,心情不错,懒得和他争。 “我累了,回吧。” 她拐了道儿回车里,沈听风两步跟上,到酒店夜里十二点了,看着惠星回屋安稳睡下,沈听风拿出手机看了眼。 有一通未接电话,他回过去,电话刚接,就听见听韵软软的声音。 沈听风“嗯”一声,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 两天后回嘉州,日子又恢复了往常,他也趁着闲下来的时间去了趟疗养院。 一进门就看到江冉坐在床边跟老太太聊天,不知道在说什么,老太太笑得和蔼。 听韵早一步走过去,放下果篮,叫了声:“奶奶,我来看你来了。” 老太太看两人,乐了:“小风,听韵啊,小冉快去倒两杯水。” 江冉点头,转身要走。 “不用。”沈听风叫住江冉,走过去坐下,“气色不错。” 老太太笑:“是吗?可能是我最近心态变好了吧,没事就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的,修身养性,自己都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看向外面。 听韵趴在窗,朝着那方向看:“哥,快过来看,有萤火虫。” 沈听风也看了过去,好长一段时间没过来,原本院子东边都是杂草,现在种上了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夏夜里,不知道哪里飞来的萤火虫落在上面。 听韵趴在窗边,伸出手,萤火虫停留在她手上,她欣喜的不行,拉着江冉跑院子里去了。 沈听风收回视线笑:“这样挺好的,没事多出去走走。” 老太太点头,又问了些他工作上的事儿。 “你要是做不好,老板会不会为难你,给你穿小鞋?” “我老板她啊?”沈听风想着惠星那张倔强傲娇的脸,笑了,“人挺好。” 老太太放心的点头:“那就好,听听韵说你做了什么明星的保镖,我怕你受伤呢,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应该没打打杀杀的事儿了。” “说是保镖,其实就是帮艺人挡挡粉丝。” “那我就放心了。”老太太被外面女孩的声音吸引,“你看,听韵性格多活泼啊,小冉到她面前,太过小家子气了。” 沈听风看过去:“她啊,从小就那样,没吃过苦头,父母离开后,舅舅们都偏爱她,所以性子天真些。” “这样挺好。” 两人又聊了些,天晚黑透了,沈听风带着听韵回去,江冉送他们出门。 女孩性子向来安静,看着他欲言又止。 她不太关注明星那点事儿,可听韵说过,他做了惠星的保镖,也知道网上那些绯闻,惠星从未特意在微博上澄清此事,她也知道是假的,可相片上,两人看着那么自然。 沈听风转身看她:“进去吧,我们回去了。” 江冉轻轻点头:“沈哥,听韵你们路上小心。” 沈听风看她:“以后有空了,我带你和听韵去一趟游乐园玩。” “嗯。”江冉点头,“那我进屋了。” 沈听风看她身影一眼,身旁听韵扯了扯她衣服,仰着脸:“哥,我一直觉得江冉姐喜欢你。” 沈听风看她小脸,笑一声:“你懂什么是喜欢?” “杜元哥说了,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爱我,我爱你,这是爱,如果这两者里只有一个人付出,那就是一厢情愿。” 沈听风皱眉:“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昨天在大学城碰到了,他带我去吃东西。” “他要是以后再找你,跟我说。” “干嘛啊。” 沈听风暗骂了声杜元那畜牲,抵着后槽牙:“我去打断他狗腿。” 第37章偷玫瑰17(修改) 晚饭后,惠星盘腿坐在沙发上陪嘉嘉玩拼图,惠文华坐过来又念叨起对象的事,惠星有点烦,想说些什么,可一抬头,看着惠文华泛白的头发,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他操劳了半辈子,早已经也不再年轻。 惠星心平气和的和惠文华谈起这个话题。 “我已经在找了,感情这事,急也不行。” 惠文华看她一眼,冷笑了声:“我上次拿的那些个照片,就没一个你喜欢的?” “您拿来的那些照片,不是公务员就是程序员,跟我真心不合适。” 惠文华眉峰一挑:“人配不上你?” 惠星头疼:“您要是这么说话,那我真的没话说。” 惠文华:“和你说话,我还觉得头疼呢。” 惠星深吸口气,抿了抿唇:“性格,外貌打扮。”惠星顿了一下,“那些人不是穿西装就是白色衬衫,头发喷的全是发胶梳的一丝不苟,我不喜欢太过严肃,跟我不太适合。” “那你跟我说说,什么样的跟你合适?” 惠星抬抬眼:“不知道,看眼缘。” 惠文华哼了一声。 “行了,老惠。”周瑾走了过来,嗔怪惠文华,“星星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总说这个话题孩子不烦,我都烦了。” 被周瑾这么一说,惠文华气势弱了下来, “爷爷,奶奶。”一直玩拼图的嘉嘉抬头,“别再给我找姑父了,我已经有了。” 惠星抬头,警告小孩:“你要是乱说一个字,你就把我给你买的玩具全还给我。” 小家伙扁了扁嘴。 惠文华和周瑾面面相觑看了会,惠文华把嘉嘉抱在怀里,连哄带骗的问:“嘉嘉跟爷爷说,谁是你姑父?说了爷爷给你买玩具。” 嘉嘉看看惠星,想也没想的就把她给出卖了:“就是有个很高的叔叔,他就睡在我小姑的家里。” 惠文华看惠星:“有人了?” “那是经纪人给我找的保镖。” 惠文华追问:“保镖?网上那个?叫什么?” 惠星实在头疼头疼,匆匆敷衍了两句就回了屋。 九点不到,她早早洗了澡就上了床,拿过剧本看,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惠星看了眼微信有条请求添加好友的信息。 对方头像是风景图,名字“f”,惠星低头正犹豫了会,点了拒绝,没几分钟沈听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故意的?” “以为是不认识的人。”她语气淡,说真的真的似的。 沈听风在电话里笑:“信了你的话。” 惠星低着头,一手捏着电话,一边心不在焉翻剧本:“我怎么记得,你之前挺了不起的。” “还记着仇呢?”沈听风,“你给我发那种照片我回什么?回我有反应了。” 惠星笑了:“你有么?” 沈听风没立刻说话,看向窗台,眼前似乎浮现她睥睨得意的样子,仰着那张小脸,难得一副小女生姿态。 “我有正事。”他说。 惠星抿唇,低着头盯着剧本,台灯照的床头昏黄,剧本上的文字她一个也没看进去,纸张也被摩挲出褶皱,她语气平淡。 “哦。” 沈听风笑了笑,看着床,把别在耳后的烟拿着塞进嘴里:“冯茵给我发了你工作安排,有个《朝花惜时》的剧组三天后开机,明天我们就进组。” “知道了。” “上午我去接你。” “把我微信加上。” 惠星没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听风忍不住笑了,把手机扔在一旁,摸上烟点上吸了口倚着床闭上眼,没多会通过了好友请求,他把烟捏在手里,薄雾徐徐上升,他眯了一下眼,给惠星发了句“好梦”。 她没回。 他把手机放下,躺在床上看了会天花板,不知不觉烟烧尽,困意也来了,再睁眼已经早上七点,飞机是上午十点,他八点就打车去了去了世锦花园,给惠星拨了通电话。 过了会好一会儿她才接通,他把电话放在耳边,那边传来被子摩擦出窸窸窣窣声,一直没人说话。 过了会他出声:“没醒?” “嗯。”她像是没睡醒,睡意朦胧的样子,嘤咛了声尾音声音沙哑,软绵绵的。 惠星抬手放在额前,慢慢缓过神:“被你吵醒了。” 沈听风眼神含笑:“下楼吧,我在路边等你,十点的飞机,打车过来了,别让师傅等急了。” 电话掐断,沈听风把车窗放下来等了十分钟不到,看到熟悉的身影走出小区站在路边看手机,沈听风捻灭了烟,让师傅把车开过去。 她打着哈欠进了车。 “昨晚几点睡的?” “你管。”她手撑着脑袋,没看他。 沈听风笑笑,没再说话,上了飞机,沈听风放妥好行李,又跟空姐要了两瓶水,一瓶放在惠星手边。 前半段路程两人时不时聊上两句,过程也不觉得乏味,后半路,两人之间无话,安静的跟什么似的,她一直看剧本,沈听风倒开始觉得无味儿了,一直睡到目的地。 次日去剧组,场地是复古的建筑物,还有“德昌洋行”的字样,像十二世纪20-30年代的样子,到处都是民国妆扮的人,黄包车停在百乐门旁,卖报的小孩一边吆喝一边跑,还有几个日本妆扮的群演,扛着道具经过。 沈听风偶尔看向惠星那边,她跟导演在说着什么,神情专注,时时点头应着。 这一工作起来,还真的和平时不太一样,那张脸特别认真,整个人也不一样了,没了和他说话时那股子的清傲。 没一会儿,她开始上妆,沈听风蹲在一旁和几个拉黄包车的群演闲聊。 几人透露,做群演一天也能挣个两百多,沈听风起了心思,转头去找惠星,她刚换完妆扮出来,长发用黑色发带扎了起来,绑着蝴蝶结,微卷的发丝几缕垂在肩上,身上浅蓝色立领上衣,领子上有两枚白色扣子,花纹精致,棉麻白色裙子及小腿,脚上是黑色布鞋,耳上珍珠饰品,还是他上次给她的那对。 民国学生打扮,看着还是个富家小姐。 第38章偷玫瑰18 惠星低头整理衣服,抬眼和他目光相撞,她偏开目光,郭磊导演走过来,对她这样的民国装十分满意:“当时拿到这个剧本时,钱年编剧就跟我说找惠星演女一,说你合适,我当时想,你出了名的懒散,大概请不来。” 惠星含蓄笑笑:“我刚出道那年,没少被您骂,您找我演什么我都来。” 郭磊倒还记得那几年,剧组群演里来了个女孩子,白t牛仔裤帆布鞋,扎着马尾,清纯的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也就是看中她那张脸蛋了,点名让她来演个丫鬟,应该是第一次拍戏吧,不适应镜头,紧张到面部表情不对,ng了不知道多少条。 “怎么,报仇来了?” “哪敢,您对我有知遇之恩。” 外面太阳晒人,他郭导回头看她,眯了一下,笑道:“那时你也有脾气,一个小丫头被骂成那样愣是没哭,我还以为你第二天不来了。” “其实晚上回去心里有难过,当时年少不经事,也是一腔的不服气,我就想着,非要做个样子给您看。” 郭导打趣她:“你还是记恨我了。” 惠星实话实说:“说实话,那会还真的有。” “其实我骂完你就后悔了,看着一个小姑娘怪可怜的。”郭导,“后来你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我感觉我当时就是一个坏人。” 惠星笑:“当时太年轻了。” “都是那么过来的。”郭导忽然停下脚步,“谁没个年轻的时候的时候啊。” 惠星轻轻点头,出声附和。 “剧中你弟弟沈南时这个角色原先定的演员临时不能来了,我也没找到合适的,你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惠星想起璀璨之夜走廊遇到的蒋叙,十七八岁有少年稚嫩,还透着一股阴郁,倒合适剧中沈南时有些像。 惠星:“蒋叙。” 郭磊想了想。 “最近他们那个组合很火,这小孩我接触过,挺不错,可能拍戏没什么经验,不过都有个第一次,您就像当年给我机会一样,给现在年轻人一个机会。” 郭磊笑了,拍着她肩膀:“那行,你推荐的人我信得过。” 惠星点头跟郭导分开后往回走,沈听风依旧蹲在那边和人说话,他性格随和又不拘小节,散根烟几个男人就能聊起来,到哪都能吃得开,似乎是注意到她目光,他掐了烟,和几人摆手,走了过来。 “这个装扮挺适合你的。” 惠星没出声,低头看剧本。 “学生样,显嫩。” “……” “挺清纯的,像以前的你,穿着呆板的校服还是那样漂亮干净。” 惠星皱眉,不太想提起以前,眸子眨了眨:“有什么话直说。” 沈听风拉过一个马扎坐了下来,犹豫了会,脸上堆着笑:“跟你商量个事儿,我想在剧组里跑跑龙套。” 惠星掀了一下眼皮看他:“明光正大接活了?” 沈听风和气的笑笑:“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着么?行行好,家里还有个小妹要养,上头还一个老太太药费疗养费,处处需要钱,我不耽误你交代给我的事儿,您看行么?” 惠星慢慢偏开目光,垂下眉目。 这些年他倒是什么场面都经历过,人也变的圆滑,也会察言观色,能屈能伸,求人的时候满脸堆笑,和颜悦色一点也不含糊。 可狠的时候也不念旧情,谈婚论嫁的年龄,他去边境她就好好读书等他,她学习不是特别好,高二那年拼了命的跟他去了京阳上大学,二十年的感情,他一个理由没有,不推泥带水,一离开你的世界,就是整整五年,再也没联系过。 惠星移开目光,盯着剧本,抿着唇,僵持了两秒,也不想为难他:“随你。” “谢了。” 惠星垂眸,颤了颤睫毛,两人之间一时安静的只有纸张翻动声。 沈听风看了她会,阳光西斜,照在两人身上,她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他拿过小风扇,送在她跟前,一丝风意吹动她发丝,惠星手指慢了下,浮躁的心就这么安静下来。 剧组还在准备中,有些角色还未定下,两天后选了个晴朗天气,走开机仪式,剧组人员一起拍了照,切了蛋糕每人分了点,正式开镜了。 惠星拿到剧本就大致看了故事梗概,女主沈惜时洋行老板千金小姐,有个青梅竹马,那个年代军阀混战,人群动荡,洋行破产,家道中落,沈惜时握着母亲给的定亲信物去找男主,阴差阳错跟着医疗队去前线救治伤员,在战乱中与男主宋敬山相认。 男一这个角色由赵尽担任,赵尽童星出道,年少成名,22岁时就拿了影帝,然后横扫了各大奖项,现在也不过35岁,靠实力说话,资历称得上是前辈。 不知道是两人第一次合作,还是对方实力太强惠星紧张,今天她特别不在状态,忘词,一个镜头ng了好几次。 “抱歉。”她说。 “没事。”赵尽接过助理递来的水,“不着急。” 惠星抱歉的点了下头:“我会尽快把状态调整好,给我几分钟。” 赵尽喝了口水,抬眼看别处:“那个,你男朋友?” 她僵了一下,赵尽冲她温和笑笑:“猜的,网上看过你们绯闻,也注意到你们这几天相处,像情侣一样斗嘴。” “不是。” 她下意识摇头,否认的太快,赵尽忽然笑了,没继续这个话题:“你好好调整状态,五分钟后,我们再拍。” 惠星点点头,翻开剧本,目光不由自主被沈听风那边吸引,他穿着白色粗布马甲,黑色裤子,肩膀上搭了条毛巾,和人扎堆,蹲在百乐门旁抽烟,谈笑风生,不像车夫太像土匪了。 惠星慢慢敛下眸子,手指摩挲着纸张,静下心来,好好背台词,眼前的光被人挡住,沈听风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 “状态不好?” “记词。” 沈听风看着她说话,也没再打扰她,在她一旁小桌子上放了一块糖,起身离开。 惠星目光撇一眼,背脊慢慢松懈下来。 第39章偷玫瑰19 日头倾斜,惠星调整好状态重新上场,这次还不错一遍就过了。 之后几天的拍摄过程也顺利,所有人有条不紊忙着自己的事儿,忙碌而枯燥。 沈听风一边在剧组里混个不露脸的小角色,一边把她安顿的好好的,挑不出任何毛病,今天有一场爆破戏,他在这场戏里做了群演。 “一号炸点准备,二号炸点准备。”郭导拿着对讲,看着镜头,“惠星准备好了么?” 化妆师过来帮她整理好头发,惠星点了下头。 “好,各个部门准备,《朝花惜时》第23场9镜第1次,action!” 收到指示,惠星立马进去状态,起身准备离开餐厅,还未走出门第一炸点爆炸,身后群演乱在一起,惠星跟着群演跌跌撞撞往外跑。 “二号炸点准备,男主上场。” 赵尽进了镜头,紧接着第二炸点爆炸,这次爆炸声音要大很多,热浪扑过来,惠星本能蹲下身子,抱住头,身体缩在墙边。 她低着头不知道四周情况,就感觉有人跑过来,她抬眼看到是沈听风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蹲下身子,将她护在怀里,惠星脸紧紧贴在他胸口,感觉身子一沉,手臂的力量收紧,低低的闷哼一声。 惠星闭了下眼,脸上有些呆愣,工作人员立马跑过来,移开砸在沈听风后背上的铁架。 耳边有人喊:“道具组,怎么回事?” “大,大概炸药震倒的。” “看看人有没有伤了。” 沈听风松开她,起身看了看手臂上伤口,只是皱了下眉峰:“没事。” “先去医院处理一下。”郭导看向惠星,“你怎么样?” “我没事。”惠星摇头,看向沈听风,他手臂上有一道将近十厘米口子,醒目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滴,有人过去让他去医院。 他用清水冲洗着伤口,没什么神情,语气很淡:“不碍事,有医药箱我自己就能处理。” 郭导看他固执,也没再说什么,让人拿来备用的医疗箱给他处理一下伤。场务收拾好场景后拍摄继续,补了个男主英雄救美的镜头。 沈听风看过去,惠星如小鹿一样缩在赵尽怀里,他薄唇轻轻抿着,扫开视线。 有个姑娘拿着药箱气喘吁吁跑过来:“那个,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吧?” “不用,我自己来。” 沈听风接过药箱,找了个地儿坐下来,熟练地消毒止血,缠上纱布。 开始准备下一场,空隙时,惠星回头在外面人群里找沈听风,正要走过去,有个女演员跑过来,小声询问:“惠星姐,我们可不可以对一对下面的戏啊?” 惠星匆匆看了眼沈听风,那个送药箱的姑娘回去拿回药箱,沈听风不知道说了什么,姑娘看着男人一脸娇羞的笑。 她慢慢点头:“好。” … 晚上收工,一同回酒店,他站在门口看着惠星进房间就要走,惠星手放在把手上,迟疑了会儿,叫住他:“沈听风。” 沈听风回头看她,眼神疑惑。 “进来,我帮你看一下后背的伤。” 他笑,一脸无所谓:“皮外伤,我当兵那几年经常这样。” 惠星抬眼看看他。 沈听风摸了一下鼻子:“真的。” “我这人也没什么地方突出,就是皮厚肉糙,你找我当保镖,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只要我在,就绝不让你磕碰着。” “别贫了,进来。” 惠星扫他一眼,转身进屋。 沈听风愣了下,看她那抹纤瘦背影,犟得要死。 他也没客气进了屋,抬手一把扯下衣服随手扔在沙发上。 “麻烦了。” 惠星看他后背,铁架砸下来时在他后背留了一道凹痕,淤青破皮的地方渗血。 还有几处旧伤,看疤痕像枪伤,有几年了。 惠星不敢想他那几年一通电话没有在外面做什么,只是有一回儿,他出发前突然打电话过来,像是在做临终前的道别一样。 那一通电话后,他消失了将近半年。 惠星低着头拿过棉签沾了点消毒水。 “和我说说后面什么样子?” 惠星抬眼看了一下:“淤青了,也有破皮的地方渗了一点点血,不疼?” “还好,以前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 “你说枪伤?” “你怎么知道那是枪伤。” 惠星垂眸:“猜的,感觉是。” “那会出任务前,班长会让我们写遗书,压根就不知道未来,也看不见未来,因为说不定哪一次任务就挂了,再也回不来了,好一点弄个全尸体,运气差的,断手断脚的,直接成一摊肉里。” 惠星有点闷,慢慢吸了口气,过了会问:“那你写了什么?” 沈听风舔唇,忽然笑了:“两个字,保密。” 两人都沉默了会,沈听风感觉后背的棉签毛毛絮絮的,她动作很轻,摩挲在皮肤上痒痒的,她俯身本能习惯的用嘴吹吹,气息热热的。 沈听风侧眸,她微微俯身,神情专注:“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惠星,“在想事情。” “想什么?” 惠星低着头,把脏点的棉签扔进垃圾桶,换了根新的:“个人私事。” 他眉梢上挑:“是想那个赵尽了?” “想他做什么?” “谁知道你。”沈听风,“白天看到你像只小鹿一样躲在他怀里,挺合适的。” 惠星:“吃醋了?” 沈听风摸着鼻子笑笑:“我吃哪门子的醋,我俩早就分手了。” 第40章偷玫瑰20 惠星没再说话,简单的给他处理伤口后就把人赶出去。 沈听风站在门口光着上身,黑色t恤拎在手上,看着禁闭的房门,舔唇笑,把衣服担在肩膀上,一面往嘴里放烟拢着手低头点火,一面自己屋走。 里头黑乎乎的一片,他懒得插卡开灯,趿拉着鞋子直接走到沙发坐下,窗外一星半点的光照在进来,他靠在沙发上,指间明明灭灭。 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爆破戏她受了惊吓,眼神有些呆滞躲在赵尽怀里的样子。 虽然是拍戏可她眼底惊慌那么真实,下意识的抓住赵尽的手臂的动作也好像是真的一样,沈听风掐了烟,把腿放在沙发上拿下假肢,放在一边。 刚受伤那段时间也自暴自弃过,后来觉得他这条硬命,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盯着膝盖下黑洞洞的一片,伸手去摸什么也没有,他低低暗骂了一声。 那几天这座陌生的城市日天气骤然,大雨说就下,入秋了气温也低了几度,拍摄进度也慢了下来。 室外拍不了,只能先拍室内的戏份,一个男一号,一个女一号感情戏在所难免。 镜头里,沈惜时是富家小姐,性格文静内敛一些,面对喜欢的人那种轻垂脑袋,抿唇轻笑的样子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沈听风在人群外和几个群演聊天时不时往惠星那边看,她刚好一场戏拍完在和赵尽在说话,对方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她仰头含笑,被风吹起的头发,她抬手别把发丝别在耳后,两人相谈甚欢。 沈听风嘴角微微沉下,移开目光低头深吸一口烟,身旁一个怀揣演员梦的小青年开口说话:“你做明星助理多少钱一个月,应该比我们群演挣得多吧。” 沈听风低头食指弹掉烟灰笑:“就那样吧,挣的没有花的多。” 那边开始拍摄下一条,忙着换场地,场务拿着道具跑,发光板,收声麦腾出,热火朝天的,小青年羡慕的说:“什么时候我也能演个能露脸的角色就好了。” 沈听风看他,才发现小青年不大,十七八的样子,看着还很稚嫩:“怎么不读书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是读书的料,学不进去。” “什么时候出来的?家里人放心?” “去年,我有个表姐在这边。” 沈听风点点头,兴致缺缺的吸了一口烟:“很喜欢演戏?” “也不是。”男孩很实诚,“其实是想挣钱,我家穷,” 沈听风:“你还好,你还年轻还有几年可以打拼,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什么都没有。” 青年诧异看着他。 沈听风自嘲笑了:“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钱的样子?” 青年摇头:“不像。” “那不就得了。” 沈听风笑着吸口烟,眯了下眼,又和青年聊了两句,有人过来找几个群演演路人,沈听风本想跟着去,眼看着快快正午了,就没去,扔掉烟头踩灭朝着惠星走过去。 她还在拍,赵尽俯身,两张脸越来越近,彼此之间的气息交缠,快要亲上时女二出来。 这时候,男女主处于在感情暧昧期,那个举动应该算是女主暗许,男主情不自禁。 被人打断后,她慌忙反应过来刚刚两人差点逾矩行为,脸红耳赤的走开。 沈听风从未见过她这样,是跌跌撞撞的小鹿,情窦初开朦朦胧胧的羞涩,他走到屋檐下,点了根烟,薄雾散进雨里。 惠星下场休息,他掐了烟拿着水递过去:“中午想吃什么?” “我吃剧组的盒饭。” 她没抬头。 沈听风站着没动,居高临下看她。 “手怎么破皮了?” “拍戏磕磕碰碰很正常。”她语气很淡,“我没那么娇气。” “长大了。” 他说。 “就像你说的,人都会变的。” 沈听风:“嗯。” 惠星笑:“我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 沈听风平静看着她,她唇角含笑,望着他。 她捉摸不透这男人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应该是有些生气了。 他俩之间就好像隔着看不见摸不着的薄纸,她不会低着头去捅破,沈听风在徘徊不前。 惠星语气颇为平静:“你在气什么?” 沈听风被问的一怔。 他忽然低笑出声:“我气什么,我心情好着呢。” “我饿了。”惠星收眉。 沈听风:“我去给你拿盒饭。” 外头雨停了又下,愈下愈大,惠星下午有个外景戏份。 那场戏从下午拍到晚上,雨断断续续的,惠星被雨淋的浑身湿透,头发贴着额头两鬓,身上洋装长裙湿了,雨水顺着粉白的小腿滑到脚踝,站在机位前,风有点凉。 沈听风在镜头前看了会,女二正说着台词,磕磕绊绊的这条ng,重新来过,第二遍。 沈听风皱眉,拿着伞,扯了条毛巾走过去把人包裹住,她身上很冷,手上也没温度,缩着身子隐隐感觉她在抖。 这场雨就入秋了,雨水冷,伴着风,昼夜温差也大,也就短短几天,这气温就不如一个星期。 回去时暴雨砸在玻璃窗上,惠星放了热水缓解一天忙碌留下来的疲惫,沈听风拿着车钥匙又离开了酒店。 再回来头发,衣服半湿,他也顾不上自己,烧热水,把药冲了,放温了后拿过来。 “喝了。”下一句软了几分,“明天准感冒。” 惠星双腿蜷缩,坐在沙发上抬起脸,看着他伸手接过杯子,只一靠近就皱眉,闭气一口喝下。 他很自然的接过杯子,另一手拿出一块糖。 惠星:“我现在不怕苦了。” 他笑:“是不怕苦了,还是想说不爱甜了?” “都有吧。” 语气平静的就像老友之间的叙旧,谈起这几年的变化,沈听风猛地发现,自己不了解她不是分手后,而是上了大学他们的距离就已经变远了, 大学四年,他们最三个月没联系,六个月没见过面。 沈听风起身。 “外衣洗了已经烘干,头发擦干了再睡,这几天不是阴天就是下雨,要是开窗晚上记得关好。” 说完就离开。 第41章偷玫瑰21 这天气就像沈听风说的那样,不是阴天就是下雨,倒是没那么燥热,让人神清气爽了很多。 惠星撑着伞完成最后一个镜头,沈惜时从千金落魄成灰姑娘,父亲被害,母亲也相继离世,喜欢的人也还没告白在荡乱中失散了,她手指握着母亲给定亲信物,身上洋装变成了粗布裙子。 郭导看着镜头,拿着对讲:“很好,准备下一条。” 惠星很快脱戏,接过沈听风送来的纸巾擦了擦脸,泪痕还挂在脸上。 “要不要喝水?” 惠星点头,哭了好几场,嗓子哑,这会正冒烟。 沈听风递水,她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 “带了鸡蛋,刚煮的。” 她已经拍了三四天的哭戏,第二天醒来眼都是肿的,沈听风随身带了鸡蛋用剧组的烧水壶煮熟给她消肿。 “拍戏哭的怪可怜的。” “能让观众入戏,首先演员要有共情能力,要懂剧本里人物情感,演员能入戏,观众才能入戏。” 沈听风是粗人,他懂在战场上拿枪,不太喜欢对文字细嚼慢咽,但惠星说的,他明白了八九不离十。 “过来消肿,要不明天爬起来肿得跟小山包似的。” 他把鸡蛋剥了壳,蹲下来,双臂突然用力把惠星坐的椅子往跟前拉近,一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拿着鸡蛋轻轻放在惠星眼上。 惠星身子僵硬了一下,很快平静下来,抬眼,看进他黑眸里。 沈听风闻着她身上味儿,目光不由得落在她轻抿的唇瓣上,紧了紧喉咙。 “你自己揉吧。” 他把鸡蛋塞进惠星手里,站起身。 惠星拿着鸡蛋,放在眼睛上慢慢揉。 两人不约而同的没说话,气氛凝滞。 剧组工作人员小跑过来:“惠星姐,雨停了,我们该化妆准备下一场了。” 惠星点点头,去补妆。 沈听风看向那道瘦瘦的背影,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暗暗咒骂一声自己没出息,走到一边去抽烟。 …… “惠星姐坐这里吧。” 惠星点头,盯着镜子失神。 “惠星姐,先消肿吧。”女孩笑着说,“这是沈哥煮的,我拿了一个准备吃,先给你用吧。” “哦。”惠星回神,“谢谢。” 惠星接过鸡蛋,拿在手心里热热的,轻轻放在眼睛上。 “惠星姐,你皮肤好好。” “睡够了就好了。” 女孩小心询问:“惠星姐我等下要在脸上涂点泥。” 惠星深吸口气,笑笑:“没事,不要怕,放心来。” 化完妆,惠星又换了身衣服,往拍摄现场走。 郭导正坐在镜头前,靠着椅子,手里拿着对讲放在下巴处摩挲,一脸专注盯着镜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惠星走过去坐下:“怎么样郭导?” 郭导指着镜头里小男孩:“你觉得怎么样?” 惠星盯着盯着镜头看了会:“差了点,不过是第一次,总体来说不错了。” 郭导也点头:“不是特别出色,但也可圈可点。” 他转头看惠星:“我联系他经纪人,你猜他经纪人怎么说?” 惠星眼神询问。 郭导点烟,不急不慢的开口:“说这孩子不行,要给我推荐另个。” 惠星:“您当时怎么说的?” “那经纪人对我挺客气的,给我夸其他几个男孩怎么样,那也好,这也好,反正在她嘴里这孩子就是不如其他几个。” “那您现在怎么看?”惠星看郭导。 郭导吐出烟,眯着眼睛:“他叫……” 惠星:“蒋叙。” “这孩子最近一直被骂吧?” “好像被曝光有个因为强奸入狱的父亲,经纪人也冷落他,同一组合里,他没什么存在感。” “他才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他什么都没做,不应该把他父亲的过错怪在他身上。” 郭导笑了:“就用他了,他你推荐的,我放心。” 惠星点头:“谢郭导。” “谢什么。”郭导拍拍她肩膀,“去准备一下,等下就到你了。” 惠星点头,看了眼蒋叙,起身去候场,正在拍其他演员,要有一会儿才结束,想趁着等拍的功夫巩固一下台词,头顶突然有人说话。 “看出来用功了,剧本都翻烂了。” 惠星抬头,赵尽冲着她笑。 惠星跟着笑:“和前辈拍戏,不用功就退后腿了。” 赵尽坐了下来,她一手拿着鸡蛋揉眼睛,一手翻剧本剧本上密密麻麻,有的地方画上线做了笔记。 “倒也不用这么用功,差不多就行了。” 惠星看他:“您和传闻里的不一样。” 赵尽疑惑:“怎么不一样了。” “听说,跟你搭戏的女孩子都会被你骂哭。” 赵尽笑了:“我这么凶啊。” 惠星:“毕竟是影帝啊,我一个初出茅庐,当然紧张怕演不好,所以用功些。” “你不错,刚刚哭戏很让人动情。” “能被影帝夸奖,我很荣幸。”惠星笑笑,拿下鸡蛋。 “应该冷掉了吧,我这还有知道,”赵尽拿了一颗鸡蛋,“刚你助理煮了挺多的,他受女孩子欢迎,我小助理也迷他了,就跟他要了颗,也给我拿了一颗,还热着,你先拿着用吧。” 惠星接过鸡蛋,抬头想说“谢谢”不经意撞进一双淡漠的眸子。 他靠在门外一颗树上,一口一口吸着烟,看向她这里,眼前烟雾缭绕,离得远看不清表情。 “谢谢前辈。”惠星手指收紧,笑得疏离,低头把碎发别在耳后,那道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好一会儿才移开。 “行了,他走了。”赵尽朝着沈听风那边眼一眼,“你没告诉他,我结婚了?” 惠星抿了抿唇:“没。” “故意的吧。”赵尽笑着看着她,“想让他生气,吃醋?” 惠星张嘴,坦然道:“被您看出来了。” “看出来不难,多留意点就行。” 惠星舔了下唇:“是您眼光精准独到。” 赵尽摇头:“不,是你们很多不易让人察觉的表情动作暴露太多。” 惠星笑笑,抱着水杯抿了口,赵尽骤然俯身靠近,手指轻轻放在她头发上,惠星想躲,被他按住肩膀。 “帮你添把火,待会保证让他急。” 第42章偷玫瑰22 轮到惠星上场,郭导把她叫过去,又叫来一个群演,说一下沈惜时在投奔父亲老友的路上,遇到路边痞子差点被侮辱的戏。 惠星看了眼群演,没想到这场演流氓的是沈听风,他穿着灰色棉麻布衣服,黑色裤子,布鞋上还有补丁,短发贴着头皮,眉骨上有刀疤,不用化妆,也不用刻意去扮演,就是本色出演就土匪的样子。 郭导拉着惠星的手,一边往破屋里走,一边朝着沈听风解释:“你在百乐门里玩过了以后,出门遇到了沈惜时,突然心生恶念,就一路尾随到了没人的地方,就上前捂住沈惜时的嘴,等下你就这样拽着她,拖进屋里,把人甩开。” “沈惜时摔倒地上,然后准备爬起来时……”郭导拉着沈听风,“你就压着她,不让她跑,然后沈惜时挣扎中摸到一个什么东西,袭击你,沈惜时趁机跑,你骂了一句脏话,追出去。” 郭导讲解了一遍,又拉着工作人员演练了一遍给两人看。 两人都差不多懂了意思。 准备好,开始拍摄。 第一次,沈听风怕弄疼她,下手并不重,导致把她拽进破屋里,甩开她的力气不够,没能达到郭导预想的感觉。 拧着眉头,叫停:“卡,这条不行,重来。” 化妆师过来补妆,惠星扫了眼男人:“我不给你吃饭么?” 沈听风:“我怕弄伤你。” 惠星:“放心来,要不然就换人演。” 沈听风:“那你忍着点。” 下一条开始,场务打板,第二次开镜。 这次沈听风明显和上一条不太一样,野蛮又粗暴,大手捂着她的嘴,连拖带拽往破屋里走,挣扎过程中难免会受伤,惠星手掌被门框上的倒刺剌了一道口子。 拍戏时什么都顾不上,沈听风也不想她受到二次伤害,目光移开,继续往下演。 他手上用力一甩,惠星踉跄了两步摔在地上。 她完全是被沈听风牵制着,本来有她反抗的戏,但他那个大块头,惠星招架不了,毫无反手能力。也正是因为这样,导致这场戏太逼真,郭导专心盯着镜头。 紧接着,沈听风甩上破屋的门,一步一步朝着惠星靠近,惠星被摔的浑身疼,挣扎着想爬起来,他俯身压过来,嘴唇无意中擦到她的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他很快反应过来,别过脸湿吻的吻落在她脖子上,大手顺着她身侧,滑到腰上,慢慢摩挲着。 他俯在她身上,眸子黑沉深邃,两人的呼吸因为刚刚争执推搡而变得粗重。 惠星身子一抖,身体僵硬,手上推搡的力气也软了下来。 他早知道她身体哪里最敏感,惠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认真的想完成这场戏。 他眼睛阴沉着,里面有些隐晦不明的意味,像大二那年那个深夜,他用力的把她揉进身体里,也是这个眼神。 好似下一秒他就真的亲下来。 郭导看两人不对劲,立马起身:“卡!惠星怎么了?” 沈听风松开她,拉她起来,替身拍掉裙子上的灰,惠星退了一步,避让开他的手。 “不好意思郭导再来一遍。” 第三次,沈听风还是那样粗暴,只是这次他嘴唇象征的在她脖子上亲了两下,没过多的举动。 这场戏过了,沈听风转头去找惠星,她一边揉着胳膊,走到一旁用清水冲洗手掌。 她身上裙子早就在拍戏挣扎推搡的过程中变得皱巴巴的。 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沈听风看了会,有人过来让他帮忙抬东西,他点头,又看了两人一眼,掐了烟跟了过去。 她把手放在水龙头下,看着血被冲走发呆,脖子上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湿湿温温印记。 惠星深吸口气,心情平静了下来。 惠星甩干手上的水,看了眼手心,伤口不长也不深,但细细密密的疼,她皱了下眉。 蒋叙给她一个创口贴。 惠星看了眼男孩,笑了笑。 “惠星姐,谢谢你。” 惠星抬头:“谢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合适沈南时这个角色。” 蒋叙低着头,闷声不响。 “以后不要这样。”惠星看着蒋叙,深吸口气,抬手摸了摸他脑袋,“把头抬起来。” 蒋叙慢慢抬起头。 惠星看着他那张脸,他一米八的个头,不知道是不是营养跟不上,很瘦。 惠星拍拍他肩膀:“好好演,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蒋叙点头,抿了抿唇,性格很闷。 惠星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的,另一边他经纪人正在找他。 他轻声道别,朝着那边走过去。 惠星转身看见沈听风站在她身后,不知道来了多久。 “收工了。” 他说。 惠星点头,两人一同回酒店,路上交流很少,简单聊了两句。 晚上,沈听风躺在床上,枕着手臂想着惠星那张脸,就失眠了。 嘴上似乎还残留她的温度和味道,软软的触感,还能感觉到她紧绷身体,他亲上去时她浑身一颤。 沈听风舔了舔下唇,身下莫名热了起来,他咬牙,翻身从床上起来,脱了精光进了卫生间。 后面几天,冯茵来过一趟,天也放晴,剧组拍摄也忙碌起来。 还没到惠星上场,沈听风买了杯柚子茶和小零食放在惠星桌上,做完这些才去跑龙套。 冯茵看着沈听风,抬下巴:“他怎么做群演了?” “闲不住。” 冯茵点点头:“戏拍的怎么样?” 惠星翻开剧本,一手去拿柚子茶:“还行。” “我给你找个助理吧,以后沈听风就做你司机保镖,助理这种女孩子比较方便。” “你看着来,我都行。” 冯茵看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这次她过来觉得两个人关系有点意味不明。 若有似无的拉开距离,又在不经意时靠近,太多举动很自然,不像是这几个月养成的,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 “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就按我的意思来。” 惠星没点头,“嗯”了声。 看她在背台词,冯茵没打扰,起身去郭导那寒暄了两句。 第43章偷玫瑰23 [5.1号上架,就是收费了,要求更新两万,但我到现在还在卡文,我只能说尽力,抱歉了各位,也不知道几个读者在看,我就放开了写了,可能是还没复合就有点肉肉的,毕竟我一开始做人设时就这样想的,写了很多少年爱情,我想写写成年人爱情,如果你们无法接受,就现在赶紧弃书跑路。] ——对不起,给你们磕一个。 …… 下一场她的戏,化妆的姑娘跑过来帮她整理好头发,就开始拍摄了。 向来都是她女二欺负别人,这还是头一回被别人欺负,一杯水泼下来,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衣领口也湿了个透底。 她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一面擦头发,一面往休息室走。 衣服湿漉漉粘在胸口,把里面的内衣也浸透,她关上窗,脱下湿衣服,借着缝隙透进来微弱的光,擦干水,手绕到后面扣内衣扣子,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她回头,他站着没动,目光一寸一寸游走。 光线昏黄,只有窗户的缝隙透进一束橙光进来,落在她纤瘦的肩膀,耳坠上的珍珠吊坠泛着光,发丝微微摆动。 她后背光洁,白的好看。 惠星转过头,不紧不慢把内衣扣上,背对着男人:“要看多久?” 他没说话,转身出去带上门。 惠星换上衣服把头发撩出来,沈听风再进来,嘴里多了根烟。 “不知道敲门?” “下次会。” “什么事。” “给你送毛巾。”沈听风放下毛巾。“不知道你在里面换衣服。” 惠星没说话,伸手打开窗户,整个小屋子被照亮,沈听风看她脸,头发半湿别在耳后。 “冯茵说再给你找助理?” 惠星看他,淡淡扫开目光:“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 沈听风抿着薄唇,站着不动,盯着她。 惠星抬眼:“问完了,也看完了,还不出去?” 沈听风默声笑笑,转身出去,拉开门看到门前站着一个男孩,他有点印象,这男孩在剧中扮演惠星的弟弟。 “我,我来找惠星姐。” 沈听风看了眼小男孩,没说话,抬脚朝着拍摄现场走。 这部剧前前后后拍了大概有一个多月,前段时间下雨耽搁了进度,估摸着拍完大概是冬天了。 沈听风边点烟,边往前走。 三四个群演换好衣服就等着活了,看到沈听风,冲着他招手:“沈哥。” 沈听风走过去坐下,朝几人递烟。 “没跑龙套?” 其中一个胖一点的往拍摄扬了一下下巴:“正拍室内呢,用不到咱们。” 另个瘦子不怀好意的笑笑:“你看女二怎么样?嚯,那腿又白又细。” 沈听风吸着烟,朝那边看了一眼,低眉用食指磕了一下烟灰:“就那样。” 胖子接过话茬:“娱乐圈哪个不是俊男靓女,也就我们这样歪瓜裂枣跑跑龙套就知足了。” 说着拍着一旁专心研究演技的青年:“说不定小孩有希望。” 瘦子乐了:“可拉倒吧,这个年纪不去好好上学,出来混什么?” 小孩皱眉反驳:“三百六十行行出状元。” 瘦子“啧”了一声:“做美梦呢吧,哪那么容易熬出来。” 几人调侃着,沈听风吸着烟没再吭声,身周烟雾缭绕,眯着眼睛看向拍摄现场,好像是有人拍戏受伤了,几个人围着紧张的查看。 沈听风吸一口烟,低下头,磕掉烟灰,瘦子碰了碰他,压低声音问:“我听说,上回你演个流氓真的亲到人家了?” 沈听风吸着烟,微眯着眼睛:“亲哪?” “亲人家脖子啊,拍的一清二楚。”说着,由衷给他竖起大拇指,“要我说,惠星脾气挺好的。” “我们最怕演什么流氓土匪调戏女主了,遇到惠星这样的,知道你在配合拍戏,遇到那些脾气不好的,你碰到的地方人家嫌脏,嫌恶心,回头可能还给你穿小鞋,在她那个剧组啊,你就甭想接龙套了。” 沈听风舔着下唇笑笑,没搭话,随意把烟头摁在地上,起身朝着拍摄现场走。 惠星正在准备拍摄,这场戏沈惜时与宋敬山相遇,拿着信物相认,两人拥抱在一起。 沈听风远远的看了会,冯茵走了过来。 “看什么呢?” “没什么。”沈听风语气淡,“好奇剧组怎么拍摄的。” 冯茵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两人拥抱了很久,她笑着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沈听风看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好奇。” “给我介绍个?”他笑。 冯茵:“喜欢什么样的?惠星这样的喜不喜欢?” “喜欢。” 冯茵看他。 沈听风笑笑:“谁不喜欢漂亮的。” “你倒坦荡。”冯茵眉头舒展,“明晚惠星有个饭局,地址我发给你,待会你跟她说一声。” 冯茵说完就离开,沈听风一直等收工才跟惠星说上话。 沈听风摸着方向盘,等红灯,手臂放在车窗上,回头看她一眼,那场戏后,她就不怎么和他说话。 不知道是怪他当时太粗暴,还是怪她不小心蹭到她的唇,或许是他真的亲在她脖子上。 沈听风不由得扯了扯唇角:“明晚有个饭局。” 惠星累的不想说话,睁了下眼“嗯”了声。 “累了?” 惠星舒了一口气:“好好开你的车。” “生我气?” “生你什么气?” “谁知道你气我哪一次,我得罪你的地方挺多的。” 惠星看向窗外,拍戏的时候这个城市经常来,来来往往这么多次,才发现路边的树上挂了很多橘色的灯,把黑夜照的亮堂堂的。 路边稀稀疏疏,夜风吹得她微微眯着眼:“挺自知。” “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绿灯了,他打方向盘,拐进另一条道儿。 惠星关上窗。 “沈听风。” 沈听风抬眼,匆匆看她一眼:“嗯?” “你还喜欢我么?” 像是无心一问,带着调笑。 “喜欢。”沈听风抬眉,进了地下车库,“漂亮的谁不喜欢?” 惠星抿着唇,下车。 沈听风绕到后座拿东西,抬头她已经进了电梯。 第44章偷玫瑰24 电梯已经上去了,沈听风站着等了会,往嘴里放了根烟,低头点上。 没吸上两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夜里,听韵那边安静,说话声音也小声。 “哥,你方便接电话嘛?” 沈听风心头烦闷消散了一半:“怎么了?” “我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都走了快两个月了。” “下雪我就回去了。”沈听风低头,点上烟。 听韵听到了动静:“哥,你又在抽烟。” 他笑了笑,低头掐了烟:“掐了。” 听韵捧着小脸趴在床上,看外面,声音哑哑的:“哥,我能不能去找你?” “二舅舅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想你在我身边。” 听韵从小就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没吃过苦头,没什么心思,甚至在十六岁之前都不知道原来生老病死不止在电视上,战场上。 直到她十六岁那年冬天父亲病逝在床上,母亲像是失去了信念,坐在父亲床边也跟着咽了气,当时她还懵懵懂懂,明白过来后哭得撕心裂肺。从那后她眼睛总是红红地抓着他衣服,他走哪她跟哪,仿佛也怕他也抛弃她了。 这一次,不知不觉已经出来两个月了。 沈听风声音低缓:“乖乖待在二舅家。” 听韵抿了抿嘴巴,“哦”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听话,乖乖的。” 沈听风挂了电话,续了根烟,低头给杜元拨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那人就嘻嘻笑笑的,沈听风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杜元一秒正经:“什么事儿,兄弟上刀山下火海。” 沈听风笑了笑,迈出电梯,抬眼看进走廊尽头暗夜里。 … 后半夜好像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珠挂在玻璃上,惠星被冻醒,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窗子也没关,窗帘被斜进来的雨打湿,湿漉漉的寒气往屋里钻。 惠星鼻子不通,嗓子也疼,起身关窗,发现外面起了雾,忙得有些后知后觉,原来已经深秋了。 她摸出手机看了眼,早上六点,天还未大亮。 她给沈听风发了条短信,这会还早,她没想他这会就醒了能看到短息,只是没半个钟头,门口有人敲门,男人手里提着早饭。 惠星有点诧异,让他进屋。 沈听风把早饭放在桌上,过去把窗帘的水拧干,把地上的水也处理了。 惠星坐着喝豆浆,热热的喝下去。胃也舒服些。 白天剧组工作照常,晚上沈听风按照冯茵发的地址,地址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白夜温差明显,惠星身上穿着薄薄的黑色吊带裙,脚上踩着高跟鞋,跟着冯茵进了酒店。 饭局上几个演员,导演制片人,惠星喝了不少酒,听着冯茵和他们聊天,无非就是谈工作,她不太喜欢这样的饭局,但圈子就这样,她渐渐的就习惯了。 坐了会,借口去为什了离开了包间,走廊里特别安静,长长的,尽头窗口站着一个黑色人影。 沈听风侧身子靠在窗口,一手指夹着烟,一手臂放在窗户上,往外头看,听到她高跟鞋声,转过头。 两人隔着距离对望了会,他那边光线暗,看不清脸。 “在车里等了会,上来方便下。” 他说。 他打量她,身上裙子紧紧贴着腰身,身材很好,要胸有胸,有屁股有屁股,前凸后翘,腰肢细的他轻而易举就能握住。 皮肤也白的跟雪的, “给支烟。” 她靠近,身上那股女人味儿也清晰了。 沈听风半敛眼皮,把烟放嘴里,去摸裤兜拿出烟盒,抖出一支烟。 她咬在红唇里,沈听风点摸出磨轮式打火机,点上火,她拢着手凑过来,对准火吸了一口。 沈听风目光跟着她一举一动,她吸一口,慢慢吐出来。 他没见过几个抽烟的女人,她最开始也不抽烟,只是分开五年,大家都变了。 红唇,黑色卷发,薄雾里眼神微醺,一颦一笑风情万种,吸着烟似乎女人味更浓了些。 “饭局结束了?” “差不多。” “喝多了?” 她歪了歪脑袋,慢慢吐出烟,语气清淡:“没有。” 沈听风自顾自的说:“在外面不要总把自己喝醉,会吃亏。” 惠星笑笑:“你不是我保镖么?我吃亏,你干嘛?” “我说,我不在的时候。” 惠星眼神轻蔑,看着他:“你不在那几年,我没吃半点亏。” 沈听风看她脸,嘴角挂着笑意,她的眼神也变的漠然。 “恨我了。” 惠星摇头,笑道:“不敢,你那会可是心怀大家,我怎敢小家子气。” 沈听风看着她,也跟着笑了。 “一定要这样么星星?” 时隔这么多年再听到这个称呼,原来心脏不是悸动,而是闷疼。 惠星把烟放在嘴边吸了口。 “我哪样了?我只是想到我七年的青春。”惠星,“浪费在一个人身上,怪可惜的。” “对不起。” 惠星笑的满不在乎,捻灭了烟:“累了,回酒店吧。” 沈听风看向她背影,电梯门合上,指间的烟升腾着白雾气,他朝着安全通道扫了眼,那里一直有个人,待了有一会儿。 沈听风掐了烟,随手扔掉,朝着那人走过去。 安静的楼道把声音放大,那人笑呵呵打电话。 “我拍到大新闻了,当红女星和保镖暧昧,你说这新闻大不大?” “还能是谁啊,就那惠星,这次恋情实锤了,听对话,好像以前就在一起过。” “等着吧,明天一早微博准瘫痪,这次爆了。” 那人低着头拿着相机翻照片,通着电话,丝毫没注意身后。 沈听风加快脚步,伸手按住那人肩膀,那人回头,被眼前又高又壮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你干什么?” 沈听风抬起下巴:“相机拿来。” “我凭什么把我相机给你?” 沈听风笑了笑,手劲收紧,那人疼得龇牙咧嘴,额头冒汗。 沈听风重复了一遍:“相机给我。” “给给给,松手松手,我给。” 沈听风拿过相机,调出里面照片。 “以后别跟着了。”沈听风抬眼,把照片删了,相机还回去。 那人看着沈听风背影,不服气的啐了一口,朝着电话里开口:“妈的,照片被删了。” 第45章偷玫瑰25 这日子忙碌起来就觉得过的很快,外面开始霜降,《朝花惜时》这部剧拍了有三个月,快杀青了。 在剧组待久了,惠星已经明显感觉沈听风没了当时过来的新鲜劲儿,不过倒也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插科打诨的兄弟,偶尔调戏一下赵尽的小助理,倒是在这枯燥乏味的剧组生活找到一点乐子。 惠星抱着热水瓶暖手,坐在镜头前正看其他演员拍戏。 赵尽在她身边坐下来,一脸笑意:“怎么样?” 惠星抬头,疑惑看着他:“什么?” “上次我给你加的那把火。”赵尽笑道,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效果不错吧。” 惠星扯了扯嘴角:“……” 赵尽朝着沈听风方向示意:“感觉是男朋友又不太像。你别别扭扭的样子,好像心里堵着一口气又没办法发泄出去,前男友?” 惠星抬头。 赵尽看她反应。自顾自笑着说:“猜对了。” 惠星低头喝了口水:“没想到前辈也这么八卦。” “每个人都八卦,只是程度不同罢了。”赵尽看她,“我一开始只是好奇。” 惠星想了想说:“我也知道知道八卦。” 赵尽扬眉,有兴趣听下去。 她一脸认真:“赵前辈怕老婆,所以从来不接吻戏。” 赵尽:“……” 惠星看向别处笑了,合作了几个月,她一直都是认真又专注拍戏的样子,也是难得见她这样开玩笑,赵尽一脸无奈的样子。 昼夜交替,剧组熬了几个大夜,夜里温度比白天低了好几度,可能是接近尾声了,工作人员突然活跃了起来。 惠星正记最后一场戏的台词,赵尽的小助理跑过来,跟她要沈听风的电话号,低着头害羞腼腆的模样。 “惠星姐,他有没有女朋友啊?”女生咬唇。 惠星盯着女生那张羞红的脸,慢慢摇头,笑了:“不清楚,应该是没有。” “那能不能把他号码给我?” “好啊。” 女生拿到号码连忙鞠躬道谢。 惠星笑了笑,低着头看剧本,脑海里想起很多次,沈听风不知道和人家姑娘说了什么,他笑的不正经,姑娘在他面前红透了小脸。 …… 杀青那天收工比较早,晚上剧组工作人员一起聚了一餐,几个主演,制片人,投资人全来了,包下了整个农家院。 霍承韫是这部剧的最大投资人,这几年来只要惠星接下的剧本,他都会注资进来。 所以网上各种爆料,她是某财阀家养的金丝雀,背后的金主很神秘。 惠星洗完手,抽出纸擦了擦,随手扔进垃圾桶,转身拐出卫生间,回到饭桌。 制片人正讨论着这剧的片尾曲和插曲请谁来唱。 惠星看了眼坐在身旁蒋叙,这孩子从饭局开始到现在就很沉默,有人问话,就回答两句,没人和他说话,他就一声不吭,吃饭都很拘谨。 别人都是乐呵呵的推杯换盏,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惠星笑着说:“蒋叙吧,他本就是歌手出道,用他还便宜。” 蒋叙猛地抬眼看她,她冲他弯了弯眼角,自然的握住他的手,放在腿上拍了拍。 惠星:“这孩子唱歌也不错。” 蒋叙盯着那只手,动了动眸子。 制片人和编剧互看了眼,对蒋叙印象不深,然后开口:“那过两天,来录两句听听。” 惠星笑着举杯:“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可是不是白给这个机会啊,下次我有剧本找你,你可一定要来。” 惠星笑着点头:“那自然一定。” 几杯酒下肚,惠星就感觉胃部开始不舒服,手指不由自主的去抵着胃,察觉身旁蒋叙一直盯着她看,她慢慢移开手,侧头看他。 蒋叙立刻低下头。 常常是自卑敏感的样子。 他小声说:“谢谢惠星姐。” “不谢。”惠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综艺节目要求女嘉宾表演节目,然后你们喜欢哪个节目就送上一支玫瑰,我要谢谢你,谢谢你送我的玫瑰。” 蒋叙抬头,目光快速闪开。 惠星给他加夹了块菜,又和其他演员聊了起来。 “惠星啊。”郭导今晚高兴,拿着酒杯跑了一圈,转到她这桌。 惠星起身,忍着胃疼,又喝了两杯。 转身谈笑间,听见蒋叙说“少喝点”,声音很小,细不可闻,像是错觉。杀青宴结束后,惠星头又晕又疼,就像要炸了一样。 她一靠近,扑面而来一股酒味儿,脸颊泛红,身子软软贴着他胸膛,沈听风神经紧绷,把人从怀里拽出来,扶着送上车。 她像块烂泥,倒在座位上,拧着眉头一脸难受。 沈听风把人带回酒店,她手臂勾着他脖子不松,两人进屋踉踉跄跄双双摔进柔软的沙发上。 两具身体严丝合缝贴着,她胸口软软的,身子就像是没骨头似的,她手在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摸。 上几次是微醺,这次是真的醉的彻底。 “头疼,胃难受。” 带着酒味的呼吸的气息钻入他鼻间, “再多喝点,就不疼,不难受了。”沈听风握住她的手,一手放在她细腰上。 她怕痒,整个人更加不安分的扭动起来,隔着薄薄的布料,不经意间碰到敏感处,沈听风身下难受,大手握住她的腰。 她嘤咛了一声,身子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 沈听风大手带着老茧,摩挲在身上摸上她的臀,抬手打了一下。 惠星突然睁大眼睛,整个人都僵住。 “乖点。”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安静了下来。 沈听风扯下她勾在脖子上的手,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上衣服皱巴巴的,他没顾,起身把窗帘拉上,掏出烟头点了根烟放在嘴里吸着。 沙发上人异常安静,沈听风眯着眼看过去,人耍完酒疯睡了过去。 红唇轻轻抿着,呼吸浅浅的,脸比他手小,眉眼柔和,睫毛不安分的打颤。拉扯中,衣服上去快一点,露出一截腰,被白炽灯照的雪,明晃晃的,又白又细。 沈听风眼神浓稠,猛吸一口烟,。 …… 第46章偷玫瑰26 [今天一万到两万字,我看遍内容,精修完发] 惠星醒来时口干舌燥,头疼,胃也难受。 她酒量不差,这么多年在外面这样的饭局不再少数,顶多也就微醺状态,昨晚杀青宴一群人挺高兴的,加人有人劝酒,她不好拒绝,就多喝了两杯。 没想到也就那几杯酒就把自己灌醉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手指揉着太阳穴,被子从身上滑落,惠星脑袋里一白,身上一件也没穿。 她坐在床上愣了会,怎么也想不起昨晚怎么回来的,只记得最后她撑着最后理智跟郭导道别,之后脑袋里只剩下浆糊了。 她扯着被子,遮住胸口,光着脚下床,在沙发上找到手机,给沈听风打了通电话。 沈听风昨晚没怎么睡,迷迷糊糊睡下又醒,接到电话,立马爬了起来,刷了牙,胡乱抄水洗了把脸个人,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 惠星去看他脸。 “我衣服谁脱的。” “你吐了,我叫前台给你把衣服脱了。” 沈听风看向别处,下意识舔唇,嗓子干涩。 想起昨晚,他暗骂了声“艹”。 惠星抿着唇,没继续追问,她心里似乎已经清楚了。 她走到一旁:“我饿了。” 沈听风抬眼打量她的脸,表情很淡。 他开口:“我出去买。” 他动作很快,惠星回神,门已经关上了。 她脱了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掉酒味儿,裹着浴袍弯身在茶几上找出胃药,摸了一瓶也不知道哪天喝了两口就放着的水,把药顺了下去。 二十分钟左右,门口很快就响起脚步声,由远至近,沈听风推门进来,买的简单的白粥和包子,比较清淡。 惠星昨晚喝酒,确实也吃不下油腻的。 早饭时两人沉默着,惠星低着头拿着勺子喝着米粥,沈听风大口吃着包子,抬眼看她。 “快点吃,等下还要送你去杀青发布会。” 说着,他把包子塞进嘴里,端起粥大口喝了一口气。 惠星吸了一口气,提了提精神。 “几点。” “下午三点开始,五点结束。” 惠星点点头,懒得说话。 沈听风往她手边放了一个包子。 “别光喝白粥,吃个包子。” 惠星喝完粥,把包子吃了。 这男人什么时候胃口这很好,一股脑的把剩下的全吃了,收拾了完饭余残骸,就离开酒店。 下午杀青发布会。 一点离开酒店,两点到,化妆造型需要差不多半个多小时。 惠星在后台化妆间碰到宋温娴。 女人一看到眼都亮了:“什么时候这么有事业心了。” 惠星往椅子上一座,酒好像还没全醒,头疼着,不太想说话。 宋温娴看她:“你怎么回事?” “还没醒酒。” 女人笑了:“昨晚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惠星抬眼,“你怎么在这里?” “有人请我过来化妆啊。”宋温娴拉着她,声音低了几分,“你和前男友怎么样?” 惠星皱眉:“什么怎么样?” 宋温娴:“你就装吧你,我俩认识这么多年我能看不透你?” “看透了你还问我。” “……”宋温娴撇嘴,“啧啧”了两声。 两人没聊多会,冯茵就推门进来,惠星坐直身子,冯茵叮嘱她:“到时候媒体一定会问你一些私人问题,到时候你收着点回答。” “不管对方的问题有多么刁钻,你都不要表现的不耐烦,要不然明天那些媒体又有文章写了。” “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辞,不要暴露太多了个人私事。” 惠星点头,有些厌烦冯茵这样罗嗦,心不在焉的敷衍。 三点,杀青发布会准时开始,造型还是《朝花惜时》剧中人物打扮,卷发扎起来,微卷的头皮随意的垂落在肩膀上,墨绿色淡雅的长裙 几个主角站在一起,惠星四处看了看,没看到蒋叙。 郭导把她拉到中间,镜头的白光忽暗忽明,惠星提了提精神。 媒体开始问了一些比较官方的话题,郭导笑着回答。 之后单独采访,话题慢慢牵扯到个人私事。 “惠星,娱乐圈内都知道,你向来懒散,只接配角,这次怎么接了女一号。” “因为我出道的第一部戏就是和郭磊导演合作,这剧本也很好,所以郭磊导演一联系我,我就过来了,而且这次这个角色是我之前没接触的,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 “听说,剧里女主很惨,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 惠星:“这个不方便细说,要不然就剧透了,只能说是成长吧,从单纯的小姐脱变成成熟女性。” “能不能谈一谈你的绯闻男友呢?他是你保镖吗?” 惠星还未开口说话,一旁冯茵抢了先:“抱歉,你都说是绯闻男友了,那么这个绯闻它只是一个绯闻,并不存在,惠星目前单身,谢谢。” “那么惠星择偶标准是怎么样的呢?” 惠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惠星目光找到媒体后面的沈听风,五年前跟他分开,她就没想过这方面的事。 这么措不及防的问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 惠星定了定神,笑了笑:“我觉得另一半这种事应该看眼缘吧,没什么标准,但我希望他正直善良,充满了正义感,跟我年纪相仿,趣味相同。” “会找圈内的吗?” “这个不一定,看缘分吧。” …… 杀青发布会后还有宣传。 坐在车上,惠星难能可贵的更新了微博动态,发了张杀青照,配了文字:再见,沈惜时。 冯茵:“今年你大概不能回家过年了,过段时间又要进组。” 惠星扔掉手机,看窗外。 “不能回家也好,省的我家老头总罗嗦。” 冯茵笑:“催婚?” 惠星长舒一口气:“嗯。” 工作归工作,惠星过了年29,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 “你是不小了,家里催也正常。” 惠星皱眉:“下部什么剧?” “两个本子,你自己看。”冯茵,“一个是仙侠女一号,男主是当红的杨程,一个是年代剧,你看着选。” 惠星挑了个年代剧。 演了一个寡妇。 7017k 第47章偷玫瑰27 回嘉州这天天气不太好,阴沉着,万里无云,天上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憋了一场雪。 沈听风拐进小区,把惠星送回去,看着女人上楼,在车里坐了会儿,才离开。 这条路又长又宽,远远的好像望不到边。 沈听风撇了烟头,一脚油门在附近找了个银行,拿着卡进了门,这个月在剧组跑龙套,加上工资也存了点钱,一半转到江冉账户,另一半留给听韵。 他把卡抽出来,装进裤兜,转身往外走,外头果然下雪了,马丁靴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刚坐上车,接到杜元电话,那人笑呵呵的,听着心情不错。 “出来聚一聚,兄弟都多久没见你了,想死你了。” 沈听风没脾气的笑笑:“几点?” “现在过来,我爸的小吃店,听韵跟江冉在我这呢。” “你他妈的想死是吧?”沈听风笑骂了一声,“你女人呢?” “早就分了。”杜元嬉皮笑脸的,“别生气啊,我又不把咱妹妹怎么样喽,快点来,我跟方嘉敬都喝上了。” 外面雪又大了点,落在地上很快就堆积了一层,沈听风低头找到烟搁进嘴里,摸到打火机点上火,吸了:“等着。” 这个天气店里生意还不错,好几桌人,热腾腾的冒着白气,吃着吆喝着,沈听风朝着杜叔跟文姨打了招呼,往二楼走。 包间里三男两女,两个小女生坐在一起,另个女人不认识,像是在玩什么游戏,几人哄笑。 “哥。” 听韵冲着他照顾,他把烟换到另只手,拉了一个椅子挨着听韵坐下。 方嘉敬拿过酒杯倒满酒:“老规矩,自罚三杯。” 吸了一口烟,捏在手里,把啤酒灌下肚。 杜元:“惠星拍个剧要这么久?” “差不多,挺忙的,也不是条条一次就过,有时候一个镜头效果不好,反反复复的拍。” 方嘉敬:“你俩相处这么久了没反应?” “什么反应?” 杜元哼了声:“装什么傻。” 沈听风笑笑,舌尖舔着唇没说话,目光扫向身旁两个小女生,安安静静的,窃窃私语,仿佛不是和他们是一个世界的。 沈听风偏开目光,把烟放进嘴里。 方嘉敬开口:“哥们几个谁不知道你还喜欢人惠星?” “要我说,你不就是拉不下这个脸么?现在人成大明星了,你感觉自己配不上人家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要脸过。” 沈听风连续吸了几口烟,笑了声:“得了,不说我。” “你不找女朋友,杜元小姨能把你想死。” 杜元上去一脚:“滚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包间的门被推开,杜元小姨端着牛肉进来。 “菜不够说一声,管够。”女人笑着,目光不自由看向沈听风,黑色毛衣包裹着精壮的身子,都能想象到结结实实的肌肉线条。 女人忍不住上手,轻轻放在沈听风肩膀上,像水蛇一样往下钻。 沈听风叫了声“文姨”,把女人手拿下来。 女人皱眉:“都说了,我又不比你大多少,叫什么姨,叫姐。” “行了,小姨,我跟朋友聚餐,你瞎凑什么热闹?”杜元皱眉,起身把人撵走。 方嘉敬夹了块菜:“就文姨对你那个劲儿,多亏你这做了保镖经常不在嘉州,要不然,迟早被霸王硬上弓了。” “乖乖,到时候杜元把你当兄弟还是小姨夫。” 沈听风皱眉“啧”了一声:“还有小孩子在这,乱说什么?” 方嘉敬立马止住了声儿,笑了两声。 沈听风起身去方便,半道儿收到惠星的短信,他把烟放进嘴里,提上裤子回到包厢。 女生门被杜元逗的乐的不行。 他走过去拎起女生的包:“送你俩回去,我还有事儿。” 方嘉敬看他:“这就要走?” 杜元皱眉:“你这能不能行,刚来就走。” “有事儿。” 离开小吃街,他站在路边给两个女生拦了辆车。 “小冉。”他吸了一口烟,白雾散在寒风里,两个人女生都穿的很少,他开口,“今晚跟听韵睡一起,明天再回去。” 江冉看着他点头:“嗯。” “回去别乱跑,有人敲门从猫眼看看认不认识,知道了么?” 听韵扒着车窗问:“哥,那你去哪儿?” “有点事儿,晚点回去。” “哦。” 沈听风揉了揉听韵郁闷的脑袋,朝着司机开口:“师傅,星河小区。” 车子压着雪地慢慢往前走,沈听风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往惠星那去。 外头很冷,走廊里特别寂静,白炽灯泛着冷冰冰的光泽,风穿堂而过,外头的树枝晃了晃,覆盖的雪“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沈听风敲了好半天门才开,一瞬间冷暖交织,惠星站在门口,风从脖子钻进去,她忍不住把脸往毛衣里埋了埋。 “没电?” “嗯。” 沈听风快速挤进屋子,关上门,屋里暖气扑面而来,他个高,压迫感十足惠星连退了好几步。 屋里光线昏暗,蜡烛的火苗摇摇晃晃。 惠星抬头,他外套上有酒味,烟味。 “电闸看了?” “看了。” “外面那个呢?” 惠星摇头。 “我去看一眼。” 他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一副没辙的样子:“只能等白天联系电工过来了。” 惠星点头,转身进了卧室。 他笑了声:“怎么不说话了。” “怕黑?” 惠星坐在床上,卧室门没关,借着客厅里一点点蜡烛光,心里安稳一些。 “不怕。” 沈听风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把双手枕在脑后,仰着头天花板,嘴里叼着烟,白雾徐徐而上,一副痞样。 他低低笑了出来。 “你在笑我?” “哪敢。”他嘴里含着烟,声音迷糊,“突然想到一些事儿。” “什么事?” “小时候,你怕黑,抱着我哭,鼻涕眼泪弄我一身。” 那会,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她父母开始吵架,她这颗“星星”不会亮了。 “睡吧,门不关,我陪着你。” 惠星没说话,沈听风拿下烟,直接掐了,随后听到卧室床上布料的摩擦声。 “别睡太死,我晚上会爬上床。” 惠星睁开眼,他又笑了声:“开个玩笑,睡吧。” “这么爱开这种玩笑么?” 7017k 第48章偷玫瑰28 “也不是,分人,我只爱和漂亮的女人这么开玩笑。” “像你这样的算得上尤物。”沈听风,“要屁股有屁股,脯子也大,腰细,腿长,肤白貌美,——” 他骂了声:“真她妈妖精似的。” 惠星扯着嘴角笑笑:“部队里没女兵?” “有,个个跟汉子一样,强的不行。有一次比武,我差点败给了一个女兵手里。” 沈听风说着,笑了出来。 惠星目光扫向外面。 其实也不是特别黑,外面下雪,银装素裹,把整个夜晚都照亮了。 她开始泛迷糊,问了一句:“部队里是什么样的生活?” “很枯燥,凌晨三点紧急集合,半夜十二点加操做体能,没事的时候就闷头训练,一群汉子,暴晒在太阳下,一身汗臭味儿,要么就是演习比武,有一次演练在森林里待了三天三夜。” “饿了什么都吃,渴了多脏的水都喝。” 沈听风手放在右腿,笑了声:“有一次班长抓了一只蜥蜴要我吃下去。” 惠星:“那你吃了么?” 沈听风:“不好吃。” 惠星忍不住笑了。 沈听风也跟着无声笑笑。 两人突然默契的沉默了会儿,惠星开口问:“你上次说,你们出任务会写遗书,你写了什么?” “惠星。” 惠星朝着他方向看过去:“怎么了?” 沈听风抬眸,摇着头,笑了笑:“没事儿,不说这个。” “你新剧演个寡妇?” 惠星抿了抿唇:“我只是在尝试不同的角色,不同的人生。” “寡妇,挺好的。” 惠星听出其他的意思。她开始犯困,翻了个身,闭了闭眼睛,说:“明天我要去你家,看我的房子。” 沈听风换了个姿势,挑眉:“真要去?” “我买的房子,我不能去?” “能去,那是你的房子,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两人也难得这样心平气和聊天,不知道多会,好像是深夜了,房里安静了下来,她呼吸浅浅的,沈听风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 曾经无数个黑夜,两人挨在一起,他可以对她肆无忌惮,她也不会这样冷漠,会向他娇气,会软软的,会任性。 他慢慢合上眼,一觉天光大亮,身上也多了一张被子,摸着软软的,闻着香香的,是她身上的女人味儿。 他把被子拉下,眯着眼去找熟悉的人影。 屋里空荡荡的,像是没有其他人,他扯下被子进了卫生间,上次他用的洗漱用品还在,摸了摸口袋,下楼买烟。 付了钱走出便利店,转头,路边黑色轿车副驾驶闪过一张熟悉的脸,男人拨弄着她的发丝,她撒娇似的,抿着嘴巴避开男人的手。 沈听风拆开烟盒的包装,往嘴里塞根烟,被光晃的眯了一下眼。 惠星下了车,关上了车门头也不回的就走。 她正要进小区,抬眼,看到在门口抽烟的沈听风。 沈听风:“那人谁啊?” “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没看我的新闻?”惠星笑,“煤老板养的金丝雀,那是我金主。” “闹不愉快了?” “嗯,我想让他陪陪我,他却说要回家陪儿子。”惠星叹了一口气,说的真的似的。 沈听风点点头:“他孩子多大?” “不清楚,4岁吧。” “过了年你就29了,怎么跟个4岁孩子争风吃醋。” 惠星转头,拧着黛眉看着他,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沈听风。” 两人进了电梯,沈听风“嗯”了声。 “去你家。” … 沈听风的老房子是他爸留下来的,在星河大道上,几十年了,那条道儿上所有的建筑都在发生变化,唯独那栋房子依旧是曾经那副模样,屹立在风雨中,颜色蜕了色,外墙爬满了常春藤。 沈听风朝着司机说了地址,有段路程,师傅很善聊:“你俩小夫妻这是闹别扭呢?” 惠星张了张嘴,想解释,被沈听风打断:“她脾气差的很,动不动就跟我闹。” “我就说,你俩一上车我就感觉挺别扭的。”师傅笑了笑,“去星河小区去吧。” “嗯,北门。” “那小区原先叫‘七里香’,之前发生过火灾,两名消防员牺牲在那场救援里,叫钟河坠楼,另个叫程星望徒手接孩子。” “之后就有了星河大道儿,星河小区。” “您知道的这么清楚,也是消防员?” “不是,我儿子是。”师傅爽朗笑笑,“我跟着提心吊胆的。” “您儿子在多大?” “跟你差不多。” 沈听风递了根烟给师傅,两人一路上聊的投机,惠星靠着车窗,支撑着脑袋听着,似乎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她一个女人实在插不进去话。 到了地儿,沈听风付了车费,转身去看她,惠星已经进了小区,以前,她就住他家楼下,十多年再回来,却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沈听风跟上她,两人各怀心事。 给他们开门是个江冉,扎着高马尾,露着一张白洁的小脸,斜挎着一个帆布包,准备出门。 江冉看向惠星,或许是女人天生敏感,两个人都察觉到异样,她冲着惠星点了点头,笑了笑,下意识想躲。 昨晚听他们说惠星,只是没想到真的是同一个人。 江冉:“沈哥。” “去哪?” “我找了个在奶茶店兼职的工作,说不定能学着做。”江冉弯弯眼睛,“听韵说等我学会了,以后一起开店。” 沈听风点头:“路上慢点。” “知道了。”江冉回头,笑着摆了摆手,手指抓紧背包的带子,进了电梯。 沈听风转头,向惠星解释:“我战友的妹妹江冉。” “看不出来她其实喜欢你?” 沈听风寻着女人的脸看过去,语气淡,神色也淡然。 他笑:“其实我也难做,怕不关心她,她看着听韵有个哥哥心里难过,怕太关心她,小孩子青春期胡思乱想。” “你自己摆正心态就好。”惠星进屋,打量到跟她之前养的一模一样风铃草,“这花……” 沈听风拉开窗帘,回头看:“捡的。” “小区外的垃圾桶?” “你扔的?” “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谢谢你还能养它这么多年。” 7017k 第49章偷玫瑰29 沈听风接了杯水给她,惠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沈听韵突然出来解了难。 小姑娘看到她愣了愣,睡眼惺忪清醒了大半,伸着手朝着她哥哥走,一手一把揪住沈听风的外套。 个子小小的,紧紧巴巴到她哥心窝的位置,仰着头叫了一声:“哥?” 沈听风低头,和她说话,语气都不由得柔了几分:“叫人。” “啊?”听韵犹豫,“现在叫会不会太早?” 沈听风皱眉:“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忘记了?” 小女生误会了哥哥的意思有点为难,偷偷看了眼惠星,张嘴就是一句:“嫂子好。” 声音不大,但很清脆。 沈听风舔唇笑,把听韵往身后拽,不好意思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 惠星没说话,勾了勾唇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目光看向外头。 阳光挺好,但在这寒冬腊月,感觉不到温暖。 沈听风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中午留下来吃饭,我去买菜。” 说着,他拿着钥匙准备出门。 沈听韵跟上去:“我也去。” 沈听风看她:“你呢?” 好像是家长出门,小孩子也要闹着跟着去似的,惠星抿唇,忽然觉得别扭:“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听韵:“当然一起去,热闹嘛。” 惠星还在踌躇着,女孩子兴致高涨,挽住她胳膊:“姐姐,我哥做饭很好吃,他会,” 惠星实在没办法拒绝,就跟着去了。 这附近就有个菜场,步行也就十多分钟的,沈听风看向惠星,听韵挽着她的手臂,自顾自的说话,一插不上嘴,就静静的听,白皙的脸上有些不自在。 两人已经走到了前面,他索性就没开车,跟在后头。 因他跟听韵差九岁,他十七八的时候,听韵才八九岁,就一个小屁孩,和他们玩不到一块去,他俩处对象时,惠星也就没见过听韵几次。 “哥,你快点。” 听韵喊他,他摁灭了烟头,大步跟了上去。 “听韵她性格就这样。” 惠星笑:“没事,挺有趣的。” 风吹来,她抬手把额前发丝别在耳后,又扯了扯围巾。 沈听风看了一眼:“冷?” 惠星摇头:“不冷。”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只有听韵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买完菜又拉着惠星进了一家超市。 女孩子往推车里塞了很多零食,沈听风拎起来看一眼,又被塞回货架上。 就这样反反复复,惠星看的失神。 男人突然转头问:“你有没有想吃的?” “我……”惠星摇头,“不用。” 沈听风像是没有听见她话似的,自顾自的拿起一盒绿豆糕:“这个?我记得你小时候挺爱这个绿豆糕的。” 惠星动了动嘴唇:“随便。” 他拿了两盒扔进了车里。 他提着两大袋东西结了账又原路返回,他拿着东西进了厨房,听韵提着零食拉着她进了卧室。 他的房间。 被子叠成豆腐块儿,但衣服却堆积在单人沙发上,也不知道是脏的还是干净的,房间说不上多乱,但也谈不上整洁。 惠星看到柜子拐角放着一对假肢。 “这个我哥用不习惯,会磨出血。”听韵抿唇,有点难过,“他腿上那个适应了两个月。” 惠星没说话,也不知说什么。 “这个送给你。”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居然是枚戒指,款式是前几年比较流行的。 “我在想这个是哥哥买给你的吧。”听韵,“好久之前就在哥哥的抽屉里了,你戴上去看看,大小合适就是给你买的。” 听韵拿起她的手把戒指扣上,大小正合适。 “这戒指什么时候有的?” “好像他腿受伤就装在身上了。” 他失联的半年前,是承诺过她毕业就结婚,或许他也期待,连戒指都偷偷提前买了,或许他那次任务回来就会跟她求婚,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分手。 惠星摘下戒指放回盒子里。 听韵看她:“惠星姐,你是不是……” “不是。”惠星抬头,笑了笑,“哪有你这样的,偷偷就把你哥买的戒指给送出去了?” “可是我哥明明喜欢你,就是不说,磨磨唧唧的,我怕你误会。” “我跟你哥之前从都不是误会。” “那就因为什么?” 惠星笑:“以后就懂了。” 听韵点点头,像是明白了,又像是没明白。 惠星低头笑笑,把小丝绒盒子放回抽屉,却看到她丢了很久的耳坠,难怪她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又拿起里面叠成方块,纸张有些年头。 上头就两个字。 惠星垂着眸子笑了笑,把纸顺着折痕叠好放回去。 手指碰了碰上头的淡红色晕开的印记,大概是血吧。 下午她接到家里的电话准备离开,沈听风要送她,惠星拒绝,独自惠星出门。 这风萧瑟,寒气无处不钻,惠星裹紧身上外套,从路边买了杯奶茶,坐在长凳上等霍承韫来接。 转头,另一条长凳上坐着一个女孩,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惠星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江冉抬头,用手胡乱摸了摸眼泪。 “怎么哭了?” 江冉低头,没说话。 惠星笑:“你该不会说眼睛进沙子了吧?” 江冉咬着唇。 这女孩性格也软,跟沈听风妹妹似的,只不过她是软得敏感,可能是从小生活环境不同。 沈听风妈妈娘家是有名的地产商,沈听韵自然不会吃什么苦头,这女孩不一样。 惠星从口袋里拿了一包纸巾:“擦一擦,哭得怪可怜的。” “谢谢。”江冉伸手,接过。 “手怎么了?” 惠星看她手,红红的,像冻伤。 江冉摇头:“没事,” 惠星把奶茶递过去:“暖暖吧,都冻红了。” “谢谢。” 惠星看向远方,任风吹在脸上,发丝飘扬,什么落在脸上凉凉的,好像又要下雪了。 江冉扭头匆匆看她一眼。 “我,我没想到沈哥的前女友是你,不过一直有听说叫惠星,没想到真的是惠星。” 惠星淡淡笑了笑:“不重要了,过去了。” 7017k 第50章偷玫瑰30 江冉看她侧脸。 她被风吹的微微眯着眼,说话她语气很淡,脸上也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好像她什么都不在乎,包括沈听风。 听着伤感。 江冉突然发现自己丝毫无法把她当成情敌来看,可心脏闷闷的,有种无力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对沈听风什么感觉,只是小时候特别恨他,因为他她哥才死的。 他为了弥补,为了救赎内心,经常来看她,会买她最喜欢的零食,讨好她,她一股脑的全扔门外,他总是一声不吭把东西捡起来,默默把东西放下去地里帮忙干活。 后来把她跟奶奶接到城里来,她们没了经济来源,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他的。 时间久了,慢慢迷失,不知道这种感情变得这么复杂。 可是她无比清楚,他对自己的体贴,对自己的好全是怕她心理不平衡,他只是把自己当成妹妹。 江冉捏着奶茶,温暖在慢慢流失,手上热了些,手指也恢复了知觉。 “你在等人么?” “嗯。”惠星转头看她,江冉不由得抓紧背包带子。 惠星笑:“不是他,是我哥。” 江冉抿唇。 “女孩子应该多笑笑,总沮丧着脸就不好看了。” “嗯。”江冉轻轻点头。 白天短了,黑的快,五点路边停了辆黑色轿车,惠星起身:“天冷,回去吧。” 惠星拉开门,上车。 车上还有宋温娴,往江冉那看了眼,问她:“那谁啊?” “还不算是朋友。” “我就说,你除了我还有其他女性朋友。” 惠星白了她一眼,看了看前面开车的霍承韫:“你俩怎么遇上了。” “半道上。” “霍老大看我一个小女子在路边受尽冷风吹,心疼我,给我带上来。” “……”惠星,“我哥是比较绅士罢了。” 宋温娴撇撇嘴。 霍承韫笑了笑:“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惠星开始头疼。 “先顺着老人意思来,见个面意思意思一下。” 惠星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 到家正好赶上晚饭,惠星没什么胃口,吃得少,坐立不安,被对方当做内敛害羞,满脸微笑看着她,对她满意的样子。 惠文华心情不错,一直问对方问题,好似这事能成似的。 一旁嘉嘉抬起头,扯着她衣服小声说:“小姑姑,我还是喜欢那个姑父。” 宋温娴立马俯身过来:“嘉嘉宝贝儿,你还在其他姑父呢?” 嘉嘉看了看她:“小姑,我能说么……” “不能。” 小家伙朝着宋温娴遗憾的扁了扁嘴。 宋温娴附在嘉嘉耳边:“待会咱俩偷偷说。” 嘉嘉又捂着嘴,靠在宋温娴耳边说了什么,两人窃窃私语,宋温娴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儿。 “真的假的?” 嘉嘉认真点头:“真的。” 惠星在发呆,隐隐觉得今晚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坐在对面的男人突然说话。 “惠小姐,你看我怎么样?” 惠星回神,冲着那人礼貌笑笑:“还不错。” “我对惠小姐的印象也挺好,你比电视上看到的漂亮多了。” 惠星又笑了笑。 吃完饭,应付了惠文华的安排,把人送下楼,返回又被追问感觉怎么样。 惠星随口一句:“先相处看看。” 惠文华:“这个我看不错,程序员,等结婚了以后你那什么拍戏不拍戏的,不干了,进科研院工作。” 惠星点头,匆匆敷衍了两句,进了卧室。 宋温娴正陪嘉嘉玩,一看到她就问:“送走了?” 惠星有点累,脱了鞋上床。 宋温娴:“我看这人对你挺满意的,但我看年纪应该比你大很多吧,都快秃顶了。” “不清楚,大概五六岁。” 宋温娴竖起大拇指:“咱爸爸的眼光就是毒辣,知道年纪大的会疼人。” “滚。” “那我跟你说认真的,”宋温娴难得正经,“你对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感情?” “哪个人?” “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是吧?你初恋,你保镖,姓沈的那个。” 惠星拿过剧本,翻着看:“初恋不都那样么。” 宋温娴:“你好好跟我说说,你俩那事儿。” 惠星眨了眨眼睛,扔掉剧本:“困了,睡觉。” “你这人。”宋温娴无语。 …… 沈听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没什么睡意,想白天女人那张淡漠的脸,他琢磨不透她了,时而撩拨他,时而又那么冷漠。 若即若离,可他越来越上瘾,他抬手塞了根烟在嘴里,慢慢吸着。 外头听韵看到房间里灯亮,在门口站了会儿,徘徊不前,还是敲了敲门。 “哥,我跟你说个事。” 沈听风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起身去开门。 “什么事?” 听韵犹豫着:“就是,我把你抽屉的里的戒指,拿给她看了。” 沈听风磕掉烟灰,皱眉。 听韵硬着头皮:“她戴着正合适,我就说这个是给她的。” “她什么反应?” 想到下午她离开时那样怪异。 听韵摇摇头:“没什么反应都没有,就是把戒指放回去了,哥,我就是想帮帮你,可是我好像搞砸了,可能惠星姐不再喜欢你了。” 不再喜欢。 沈听风嗤笑了一声,舔着唇,突然心里燥,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哥。”听韵跟后叫了声,“我去道歉?” “你在家老实待着。” 午夜,外头冷没人,一路上车窗都是开着的,风吹着大脑彻底清醒。 惠星趁着宋温娴跟嘉嘉睡了,披了件外套,走到阳台点了支烟。 没吸两口,手机响了声,是今天相亲的对象。 她没回,没一会儿又来了一通电话,她以为还是那个人,正要挂,却看到了三个字的名字,迟疑了下,接通。 “下来一趟。” 惠星吸了口烟,看向黑夜:“这么晚了,做什么?” “有话想说。” “什么话电话里说。” “下来说。” “我困了,改天再说吧。” 惠星挂了电话,看了看手指间的烟,掐了进屋。 突然门被敲响,惠星心头一惊。 他一身黑,站在外面。 惠星皱眉:“大晚上发疯?” —— 这本书成绩不好,我就放开写了,怎么刺激怎么来了。不要骂我,骂我我就哭。 7017k 第51章偷玫瑰31 “出来,这样不方便话说。” “去哪?” “楼道。” 他转身朝着楼道里走,惠星深吸一口气,跟过去。 “什么事?” “今天听韵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拿了枚戒指。” 沈听风借着楼道里的光,看她脸:“那戒指……” “不重要了。”惠星笑笑,“都过去五年了,不是么?我们应该向前看,总不能一味的怀念过去,在原地踏步。” 沈听风看着她那张淡漠的小脸,语气那样的无所谓。 他好脾气笑:“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了?” 惠星坦然:“毕竟是初恋,初恋不都那样?跟谁谈,怎么谈,只要是初恋,都会难忘。” 他抿着唇没说话。 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就是这样,只要一生气就抿唇不说话,静静的看着,眸子越来越沉。 两人静静的对峙了会,惠星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那个相亲对象,惠星当着他的面接通。 “还没睡?” 惠星看了眼男人,轻轻“嗯”了声。 “明天晚上有没有空,一起看电影?” “好。” “你答应了?” 惠星淡淡“嗯”了声。 “那明晚我接你。” 说了两句挂下电话,惠星抬头,看着他:“你也听到了,我有朋友了,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你保镖的工作。” 他看了看她手机,问:“男朋友?” “嗯。” “故意的?”他忽然笑了,“气我?” “我们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气你?” 沈听风又沉默,静静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脸看。 “星星。” 他低低的叫她名字,声音嘶哑。 “你是恨我的吧?” “恨我让你白白等我四年,恨我说了结婚,最后让你空欢喜一场,恨我最后让你落了空就连分手也没给个理由是吧?” 惠星安静的站着在面前,走廊尽头的风吹过来,她淡淡偏开目光:“是。” “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他去看她脸,嘴唇紧紧抿着,眉头微微蹙在一起,像是烦了,但他依旧好脾气。 “你怎么我也好,打我,骂我,别跟别人在一起,行么?”他吸了一口气,嗓子干涩的沙哑,“当我求你。” 惠星别开脸:“你大半夜过来跟我说这些是想复合?” 她笑了声:“我认为没有必要,初恋是美好的,之所以它美好,是因为曾经回不去。” “很晚了,我困了,回去睡了,你也回吧。” 惠星转身,手刚放在门把上,他突然靠过来,粗糙的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抵在门上。 他力气很大,一手禁锢着她双手举到头顶摁在墙上,另只手握着她的腰,腿也被他压制。 惠星拧着眉头,仰脸看他。 他猛地亲下来,粗暴的、带着强势和刚刚被她撩起来火,一同发泄出来,咬着她唇瓣,掠夺了她所有空气。 她无法挣扎,只能任由他不要命的纠缠,抵死缠绵,他发了狠劲,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怎么都不够,怎么都不满足。 直到咬破嘴唇,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 “我不想要脸了。” 他说。 “初恋回不去了是么?”他笑了声,嘴依旧贴着她唇瓣,声音低沉,“老子就再追你一次。” 他咬牙,狠狠的说。 惠星一动不动,他移开嘴,看了她一会儿,又温柔的亲了亲。 “你抽烟了?有烟味。” 惠星没说话,别开脸,湿热的吻落在她脖子上。 他动作停顿了一下,好半会,慢慢的像是冷静了下来,从她脖子上移开,替她理了理挡在眼前的头发,指腹擦掉她嘴唇上的血。 “回去睡吧,明晚不要跟他看电影。” 惠星抿着唇没说话,转身进了屋。 宋温娴被惊醒,眯了一下眼:“大半夜去哪里了?” 惠星:“没,出去抽了根烟。” “还抽烟啊,抽死你。” 惠星慢慢扯了扯嘴角,有点疼,抬手轻轻碰了碰,似乎他的浓重的气息还在。 她脱了外套上床,天快亮了才睡下。 一觉睡到下午,到了傍晚相亲对象真的过来接她,惠星想起昨晚,换了件衣服,去了电影院。 男人把电影票给她看:“这个恐怖片行吧?现在年轻人约会都看这样的。” “想让我吓到你怀里?”惠星说的直白。 下次戳穿了心事,男人有点尴尬。 “电影开始了,进去吧。” 惠星往放映厅里走,手机又响,她看了眼,调成了振动。 “给你买了点吃的。” 男人花了心思,贴心的买了爆米花,还有奶茶,惠星没动,静静盯着电影看,恐怖的片段,血腥的画面,其他女生吓得尖叫,她像是没什么感觉。 身旁男人有些按耐不住,雀雀欲试地想要牵住她的手,好几次伸出手,惠星都不着痕迹躲开。 整场电影结束,两人没怎么交流,男人有点失望,说道:“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昨天跟你说话机会不多,还不是特别了解你。” 惠星也正好有话要说,就在电影院附近找了个咖啡厅坐下。 男人有点紧张,搓了搓手,笑了笑:“你真的很漂亮,比我自己电视上的看到的漂亮多了。” “如果我们能成,我希望结婚以后你退出娱乐圈,毕竟一个女人总是抛头露面不太好,拍戏也避免不了亲密戏,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大尺度镜头,我不是很能接受。” “我们都不小了,我和叔叔昨晚聊的很愉快,他对我也很满意,如果你也觉得还行,可以快点领证,结婚后,我想快点要孩子,你不需要出去挣钱,你只需要把家里照顾好,带好孩子,养家的事应该是我们男人来。” 惠星抿了口咖啡:“还有别的要求么?” 男人摇头:“目前没了。” “那到我了。”惠星放下白瓷杯,看向男人,“抱歉,耽误你一场电影的时间,昨晚我答应你了,再拒绝不太好,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我觉得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靠男人养着,我也不想做谁的保姆。” “我说你很好,但不是我对你有好感,也没有要和你结婚的意思。” “我们不太合适,账已经结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7017k 第52章偷玫瑰32 外面霓虹闪烁,城市喧嚣,她撩了撩长发,整理好口罩沿着路边走,想个清净的地方,放空自己。 经过一家商店买了包烟,刚捻了根烟在指间,手机又开始振动,她无动于衷,把烟放进嘴里,低头拢着手点火。 第一口吸的太猛,不可抑制的就咳了出来。 “抽那么猛做什么?” 惠星回头,沈听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手放在她后背轻轻的拍。 她皱眉:“你一直跟着我?” “我昨晚说别跟他看电影。”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惠星用直接弹了弹烟灰,看着他。 他没生气,笑了笑:“看上了?” “跟你沈听风有什么关系?”她歪头笑笑,把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眯着眼看他。 沈听风看着她那张清淡的脸,没说话。 惠星皱了皱眉,抬脚就要走。 他突然拿手她嘴上的烟,弯身一把将惠星扛起来。 惠星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自己悬空。 “你要干嘛?” “老实点。” 他的手落在她臀上,惠星特别不自在。 她被扔进车里,刚要坐起来,他就压下来,惠星后背又重新贴在座椅上,沈听风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却始终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她很冷静,只是盯着他看,勾唇:“怂了?” 沈听风:“如果我不怂,明天我还会是你保镖么?” “你觉得呢?” 他笑:“你这个脾气,多半是不会。” “那还不起开。” 他没动,静静盯着她看了会,黑色发丝散落在身下,路灯照进来,光线柔美,她这脸才显得不那么冷漠,好似跟他闹脾气的小女生。 他用手指碰了碰她的嘴唇,嫣红的漂亮,昨晚被他咬破的地方微微肿着:“还疼么?” 惠星皱了皱眉,深吸口气:“起开。” 好半会,他坐直了身子,打开了车窗,点上烟。 “你知道为什么每盒烟上都标注着吸烟有害健康么,还是会有人买?” 惠星抿着嘴唇,看向外面没说话。 他笑了声,自顾自的说:“因为它一步步诱你上瘾,让你越陷越深,明知道你开始无法自拔,再肆无忌惮伤害你,就像你。” 惠星撩了撩头发,笑了:“你想多了,我什么时候诱你上瘾了?” “不是么?” 他吸一口烟,转头看她:“方嘉敬说那天你说好了不去,又突然出现。” 惠星没说话,目光偏开,看向别处。 “你时而热情,时而又会表现的很冷漠。”他声音平静,默默望着她看,“不就为了现在?” “星星。” 他又这样叫她名字,声音沙哑,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在说话,可开口却是那种无可奈何无力感,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现在出气了?” 惠星撑着脑袋,眨了眨眼,轻轻莞尔:“你想多了,撩拨你是因为日子枯燥,找点乐子,没想到你还真上心了。” “这事以后别提了,昨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们回到之前的关系,你是保镖,我是雇主。” 沈听风:“随你怎么说。” 他彻底没了脾气,低声咒骂了一声,烟头掐了又点上一支。 “我累了,送我回去。” 他没动,静静吸着烟,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惠星被他看的不自在,别开脸。 一根烟抽完他才去了驾驶座,送她回去。 他开的很慢,不知道在想什么,四个窗子都开着,黑夜里的风灌进车里,把脑袋吹得十分清醒。 到了楼下,她拉开车门,回头看他:“沈听风,我很难再对你心动。” 他微眯着眼,扔掉烟:“我下辈子全压在你这儿,赌你再对我心动一次。” 惠星转身,弯了弯唇角,进了楼道。 …… 他在车里坐了会儿,烟一根接着一根,车里烟雾弥漫的散不开。 这次他认栽,彻底死在惠星手里。 他摸了摸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通电话。 对方发来一个地址,他开车过去。 一进门就感受一股暖气,里头昏暗,男女贴身扭动热舞,他从一侧往里走,傅生辉看着人笑道:“怎么有空找我?” 沈听风看了眼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哪个会议里出来的,身上穿着西装,桌上还放着电脑文件,跟这里格格不入。 他没立刻说话,把钥匙扔在桌上,拿掉手里的烟,整个人陷进沙发。 “怎么了?”傅生辉给他倒了杯酒。 “没事。”他抬手揉着眉头,“就突然发现有段时间没找你聊聊了。” “听韵昨晚给我打电话,情绪不高,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肯说,你骂她了?” 沈听风磕掉烟灰:“我舍得骂她?” 傅生辉推了下眼镜:“因为惠星?” 沈听风看他一眼。 “以前你就这样,要么不找我,要找我全都因为她。” “我想复合。”沈听风吸了一口烟,“她不愿意了。” “是她脾气。”傅生辉笑了。 沈听风皱了皱眉。 傅生辉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交叉放在腿上:“你不单单是个军人,对她而言,你还是她男朋友,大一那年开学,你把人家送到学校门口,承诺人家等你四年,结果呢?人家等了四年,你要分手。” “惠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你要分手她也不会胡搅蛮缠,但至少你跟人家说清楚。” 沈听风头疼:“不说这个。” “那不说,说说你那工作,怎么样?” “做保镖能怎么样?就那样。” 傅生辉:“实在不行来公司吧,姑姑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你跟听韵一人一半,家里还有大大小小的餐饮店,哪里蹲不下你?” “我不适合那工作。”沈听风皱眉,“干着没劲儿。” 傅生辉点头:“也是,部队里训练惯了,是干不来文职。” “上次我回老宅,二叔说你遇到事把看房子卖了也不说,有需要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二叔多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把自己当外人,他心里不好受,也会觉得对不起姑姑。” “知道。”沈听风皱了皱眉,听着心烦,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喝酒。” 7017k 第53章偷玫瑰33 那天晚上后,沈听风没再找过她,但每天的信息没落下。 忽然之间是清净了不少,可又没由来的焦虑。 她窝在家里看了几天的剧本,这天冯茵过来了一趟。 “一个星期后就进组了,拍摄地在南方的一个村子里,那天天气常年25度左右,出发前带薄衣服就行。” 惠星正敷面膜,一边记台词,听见声,点头。 冯茵问:“对了,沈听风呢?这两天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惠星抬眸:“不知道,这两天我没跟他联系。” 冯茵顿了顿说:“前两天我跟霍总参加一个拍卖会,看到有个身影像他,身旁坐着的是地产商傅砚,两人也不知是什么关系,看着不一般。” 惠星眨了眨,摇头:“谁知道,可能你看错了。” “可能吧,我就看个侧脸。”冯茵抿了口温水,“但咱们小太子爷指着那人叫姑父。” 冯茵侧头问她:“怎么一回事儿?” “……”惠星,“我怎么知道。” 冯茵无声笑了笑,看向她手里剧本:“这寡妇的角色尺度挺大的,不过这个角色演好了,能拿奖。” “尺度还行吧,能接受得了。 冯茵点头,坐了会又离开。 惠星肩膀垮了垮,揭开面膜去洗了脸。 没一会儿屋外又有人敲门,她以为是沈听风,没打算开门,可屋外人不死心好像她不开门就一直敲门。 她犹豫着,还是去开了门。 敲门的却是上次相亲那个男人,手里还捧着一束红玫瑰 惠星皱眉:“你怎么知道这里?” 对方笑了笑:“我问的叔叔,他告诉我你住这里。” “我上次不是起说的很清楚,我们不合适。” “我知道,上次那番话是我的问题,是我观点不对,我对你很满意,所以还想再争取一下。”对方说着,就要往屋里挤,“我大老远跑一趟,你不让我进去坐坐?” 惠星吸了口气:“很晚了,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适,你回吧。” 惠星准备关门,那人突然伸手拦住,顺势进了屋。 惠星皱眉,胃忽然不太舒服。 对方笑呵呵的,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话:“惠小姐,我是真心觉得你不错,也挺喜欢你的,上次的话你当我没说,我俩试试。” 惠星没了耐心,心里烦躁,正要拿手机打电话给保安,手机却被他一把夺走。 “惠星你不答应跟在一起没关系,你跟我一夜就行,你做明星的不经常跟人睡吗?你要什么我都给,名牌包,化妆品,只要你跟我一夜,我都买给你。” 她冷冷的笑了声:“名牌包,化妆品我都买得起,我挣得也比你多,你看着不帅,又不年轻,还顶着微微隆起的啤酒肚,满嘴油腻,你觉得,你这种货色,我能看上你那点,跟你睡?” “那钱,没人嫌钱多吧。”对方依旧陪着笑脸。 惠星端起水杯,抿了口看向窗外。 不知不觉天黑了。 胃不好受,心里也特别烦躁:“再不走,我报警了。” 男人也不再满脸堆笑,冷哼一声:“你不就一戏子?装什么清纯?别以为网上你那点破事儿我没看,娱乐圈那么脏,你这种货色不知道被几个人上……” 惠星没什么表情,静静的听着,男人的嘴一张一合,突然变得狰狞扭曲,突然要朝着她扑过来。 这时,门口有脚步靠近,有人拿着钥匙开车,男人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突然哀嚎了起来,沈听风一手捏着他肩膀,他疼得一动不敢动,挣也挣脱不了,脸紧紧贴在门上,喊的痛苦。 沈听风吸着烟,拧着眉:“再说一个字试试?” “你他妈的谁啊你,关你屁事?!” 沈听风看了眼女人,不知道怎么了,她的脸有点白。 他扫开目光:“她保镖。” “快松开我,我要报警。” 沈听风笑了笑:“你报警?出去报一个试试?” 他手上力道重了几分,那人哀嚎着,受不住疼痛,开始求饶。 被沈听皱眉,把烟拿下来,拖着人走到门口甩了出去,关上门回头看她:“这就是你看上的?” 惠星抿着嘴唇,抬眼,静静的看他。 他舔着唇笑了笑:“别生气,我说错了。” “你来做什么?” “我还是你助理,来看看你不很正常?”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盯着她的脸,“小脸怎么这么白?胃疼了?” “不疼。” 沈听风没出声,只是照单全收她现在的别扭。 拿起那捧红玫瑰看了看,直接扔到外面的垃圾桶。 再进屋,惠星已经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他看了眼冰箱,里面什么也没有,一袋速冻饺子只剩了半袋。 他又出了趟门,买了点热粥回来。 “出来吃饭。” 惠星戴上耳机。 “别怪我破门。” “……” 惠星翻着剧本,眨了眨,想起他那个头,肌肉,也有劲,粗蛮起来,真能把门拆了。 她去开了门。 他站在门口,个子很高,靠近,就会让人有压迫感。 他说:“吃点东西,胃好受些。” 惠星看他一眼,走到桌子旁坐下。 沈听风舔了舔唇,跟过去,她低着头喝着粥,一声不吭,很安静,安静到他开始恐慌。 “要一直这样,不跟我说话?” 惠星:“不知道说什么。” “像之前,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两天不见面,似乎冷静了一些。 惠星提了下精神:“一个星期后进组,你准备一下。” “我知道,我还想听其他的。” 惠星:“那边常年温度25度带夏天衣服。” 沈听风:“还有么?” 惠星抬眼:“你不是助理么?” “我知道,我就想听听你说话。” “……”惠星,“发什么神经。” 他没脸没皮的笑:“我就是疯了,痴心妄想。” 惠星偏开目光:“发疯去治疯病,别在我这犯病。” “你让我亲亲,说不定能好。” “……没胃口了。” 她撂下筷子,起身准备回卧室,措不及防地被他拽进了怀里,坐在他腿上,双手禁锢,无法动弹。 他低头将脸埋在她颈窝,闻了闻。 “沈听风,松手。” 他声音哑了:“别乱动,我就抱抱。” 7017k 第54章偷玫瑰34 惠星挣扎了两下,被他手大力的握着腰,她只好僵硬在坐在他怀里。 一时间整个屋子安静的下来,他的呼吸吐在她脖子上,喘息声无比清晰。 惠星静了一会,目光暗淡下来。 沈听风早已经对她身体熟悉,而这具身体对他还有从前的记忆。 高二那年他们都不太乖,确定恋爱之后无比热情,他要去当兵,他们在高三毕业那年暑假把所有的约会的时间都补上,整天腻在一起,好像那一生都在那个暑假里了。 上了大学,就没见过几次面,一见面就好像陌生了一些,但心脏悸动到疼痛。 她不是一个内敛害羞的人,爱了就是爱了,她会毫无保留,无比热情对待这份感情,每一次拥抱,亲吻她会比他主动,热烈。 因为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 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 每一次他离开,在她额头上的落的一吻都是烙在她心脏上。 她残忍的、不抱希望的祈求他只要回来,带着命回来就好。 惠星闭了闭眼睛,静静的说:“松手。” 沈听风忽然在她脖子上亲了下,惠星皱了皱眉:“松手。” 沈听风慢慢的松开她,抬头看着她,抿唇薄唇没说话,突然把她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想上床么?”她仰着头,笑着问。 沈听风默默的看着她,她那张脸倔强,唇角玩味儿,眼神轻蔑,他舔了舔后槽牙,手突然用力把她带到跟前,另一手扯下她身上的衣服。 大片雪白皮肤裸露在视线里,她没什么反应,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淡然的看着他。 “怎么不继续?” “你要我继续?”他抬眼。 惠星抿了抿唇,没说话。 沈听风:“说话。” “有胆,你继续。” 他笑了声:“第一天认识我?” 惠星深深吸气。 “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搞得这么僵硬。”他目光落在她身上,雪白的皮肤带着一点点的红晕。 她任何时候都很漂亮,就像现在黑色卷发,嫣红的唇,嘴角轻蔑轻轻莞尔,风情万种。 两人之间沉吟了好一会儿,他忽然低头在她身上嘬了一下,青色突起的胡渣蹭地惠星身子僵硬。 “你身体比你诚实多了。”他低声笑了笑,扯过被子给她盖上,挑起眉梢看她,“如果今晚我继续,你明天下不来床。” “睡吧,不早了。” 他起身离开,惠星长舒一口气。 这么久了,这具身体居然还对他有反应,他大掌的触感,一瞬间勾起无数回忆,甚至是忍不住想要贴近他的身体。 她手指把睡衣吊带勾回肩膀上,走到窗前吹风,低头熟练的点了一根烟。 深吸一口气,手指捏烟,她盯着星点火焰看的愣神。 她不顾暴露出来的皮肤被吹的泛红,吹得麻木,闭了闭眼睛,浮现的是沈听风眼底燃烧起来的火焰。 她轻轻莞尔,把烟放进嘴里,一支烟也就吸了两口,被风吹到燃尽。 她掐了烟回到床上。 早上醒来发现他昨晚没走,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看她出来,扫了她一眼,侧进卫生间粗糙的洗漱一遍出门买了早饭。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他把东西收拾好,她看剧本,他提着垃圾离开。 寒风萧瑟,长青路上常青,沈听风靠着座椅,吸着烟,想起昨晚那具雪白的身体,抽的更猛。 想起有段时间没去疗养院了,老太太也不知怎么样,掐了烟一脚油门过去。 老太太精神头还不错,看到他乐了:“小风。” 沈听风拖了一个椅子坐下:“最近身体怎么样?” “身体好着呢,你看我绣的,怎么样。”老太太兴致勃勃,拿起一个薄扇,很精巧,像圆又非圆形,薄薄的一层面料上绣上梅花,手柄下有流苏吊坠,想像唐代壁画上女子拿的扇子。 “怎么想起来绣这个了?” 老太太说:“这叫纨扇,以前就靠这个吃饭,突然想起,试试还能不能绣,这个我绣了两个多月,虽然大不如从前,但看着还不错。” “眼神不错。” 老太太笑了:“这个你拿去。” 沈听风疑惑。 “给她啊。”老太太顿了顿,“礼轻情意重。” “她不在乎这些。” “什么时候带过来瞧瞧,我还挺想见见她的。” 沈听风笑了笑:“她还在跟我闹别扭。” “因为那事吧。” 沈听风“嗯”了声。 老人叹气:“也不怪。” “不说这事。” “行,不说。”老人戴上老花镜,拿起针线,试了好几次没成功,递给他,“帮我穿一下。” 沈听风拿过来,给穿上。 老人忽然开口说话:“因为心烦才过来的吧?” 沈听风笑:“您又知道了。” 老人看他一眼,自顾自的说:“那在我这多待一会儿,这里清净,人心也没那么浮躁,容易静下心来。” 他点点头,在疗养院待了一下午。 傍晚,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跑过来,脸色白白的,没什么气色,像是病了很久,可他来之前没见过这个女孩。 “叔叔吃糖嘛?”声音很奶。 沈听风蹲下身摸了摸她脑袋。 “谢谢,叔叔不吃糖。” 女孩眼神失落:“好吧。” 沈听风伸手,又捏走了拿了块糖:“但叔叔拿回家给爱吃糖的人吃。” “谢谢叔叔。” 他拿着糖回到老太太的屋,想到女孩,问老人:“那个女孩怎么了?” “白血病,”老人家停下手里的活,眼神伤感,“她妈妈骗她说,只要她给一千个人一块糖,病就好了,可一直没有适合的骨髓。” “我这把年纪还能移植心脏活两年,小姑娘才几岁就……唉……” 沈听风捏着糖愣了会,天黑透了,他驾车离开了疗养院。 惠星屋里还亮着灯,他进门,放下一颗糖。 惠星抬眸:“我不吃糖。” “一个得了白血病小孩给的。”沈听风望着她,“她妈妈骗她说,送完1000颗糖,她的病就能好。” 惠星掀了一下眼皮,拿起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 我之前说了我放开了写,所以剧情上面请你们不要骂我。我内心脆弱。 7017k 第55章偷玫瑰35 上一章有些内容被删了,没办法,只能再补充一点。尽量晚上十二点到早上十点之前看,或者我发就看。 —— 沈听风看着她,笑了出来。 惠星听声,眉头动了动,舌尖舔着糖,没有多甜,更多的是酸。 他没走,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躺下,把手枕在脑袋后,盯着天花板看。 忽然之间宁静下来,一切动静变得那么清晰。 “今天这剧尺度挺大的。” 他开口说话。 惠星手指捏着页面,盯着上头的字没出声。 “一定要真人来?”沈听风看向她,“用替身行不行?” “你这么关心,你来拍这个戏好了。” “好啊,我跟你,我俩拍。” 惠星突然很烦:“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她也没管他走没走,拿着剧本起身回卧室。 他看着她身影,直到门被关上,他在沙发上躺了会,又拿着外套下了趟楼,在便利店买了包烟,抽了两口接到杜元电话。 这人笑呵呵的:“老地方。” 他挂了电话,拿下烟路边拦了辆车。 进店就看到文姨,大冬天的,她穿的性感,黑丝包臀裙,紧致的上衣突出傲人的胸部,正和别的的桌的客人插科打诨。 抬眼一看是沈听风来了,立马笑眯眯的迎上去。 沈听风兴致缺缺,逢场作戏跟文姨开了两句玩笑,避开女人不老实的手,侧身去找杜元。 杜元站在柜台给人结账,沈听风倚着等了会。 杜元忙碌中抬眼:“嗨,怎么样?” “什么?” “按耐不住了吧?”杜元笑得贱,“吃瘪了吧?” 沈听风皱了皱眉,低眉手指弹了弹烟灰:“你听谁说的?” “听韵啊。” 沈听风皱眉:“以后离她远点。” 杜元舔了舔唇:“你急什么,我又不把妹妹咋样喽。” “你要是敢,我弄死你。” “想把惠星追回来不简单?”杜元,“若她涉世未深,你就带她阅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你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杜元:“但惠星这样的,两者都行不通。” 沈听风咬牙:“那你说个屁。” “别急啊哥们。”杜元,“实在不行,咱就来硬的,不过惠星那脾气软硬不吃啊……” 沈听风蹙眉,睨着他。 “要不你就从细节打败她,多一点关心,体贴,有必要可以搞个苦肉计,女人嘛,心一软,到时候你再趁机服个软,哄哄……” 杜元说了一大堆,把他这些年怎么勾搭妹子的技巧都抖了出来。 沈听风没怎么听,吸着烟看向大厅,店里生意不错,楼下几张桌子都坐满了,火锅冒着热水,杯碰杯,谈笑风生。 他开始失神,思绪飘的很远,想起大一那个冬天,夜里没车他冒着风雪走了20公里去找她。她穿着羽绒服从楼上跑下来,看到他突然就慢下脚步,眼睛红了,半年不见,像是不认识他了。 那晚,他带着惠星吃了顿火锅,找了个宾馆住下,一切美好无限放大,短暂的温存让彼此接近疯狂索取,她也毫无保留,通通给他。 大概知道就此分开不知道多久再见面,她情绪低沉。 她说:“沈听风,我这一生都给你。” 可当时有多热烈。 现在就有多冷漠。 “老沈?”杜元叫他。 他随手把烟头弹进垃圾桶,回头朝着杜元说:“我回了。” “唉,我还没说完呢。” “下次说。” …… 惠星半夜惊醒,最近被沈听风搞得睡不好,夜里总是醒过来,要么就是失眠。 她穿了件外套下床,发现堆满化妆品的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把扇子,惠星拿起来看了看,精巧,漂亮,演古装剧的时候见过,女子手里拿上一把。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沈听风送她的荷包,针线没这么精致,可看着便知道用了心。 她记得,他说他父亲是消防员,这是她母亲亲手绣出来的,送他父亲,保平安。 惠星不由得轻轻莞尔,走出卧室,客厅里没人,他走的悄然无声。 没几天,她要进组,新剧叫《野风》,她扮演的寡妇叫何曼,是个女大学生,被拐卖到山村里,被迫跟一个比自己大十五岁的男人生了孩子,没多久男人在山上砍柴不小心摔死了,成了寡妇。 因为长的好看又死了男人,村里男人开始动起歪心思。何曼以为那个折腾她的男人死了,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却没想到坠落另个深渊。 结局是,警察找到何曼时,何曼跳河自杀了。 死时才二十五岁,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父亲不明。 很悲惨,又短暂的一生。 惠星需要在剧里展现各种大尺度桥段,裸露的镜头。 进剧组前冯茵送来一个女孩子给她做助理,叫陈婷看着不大,二十出头,像是刚大学毕业。 惠星看着他手脚勤快就留下来了。 惠星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又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才到拍摄地。是南方一个村落,常年平均气温在25c左右。 “今晚就在酒店住一晚,明天进山里,那边比较偏远,到时候住山里。” 惠星点头。 迈着高跟鞋,进酒店。 沈听风提着行李箱跟在后面,陈婷初来乍到,有点不知道做什么,看到沈听风提着两个大箱子,过去帮忙。 被一个眼神吓退。 她刚来,不清楚情况,总觉得这人和惠星之间关系微妙,还对自己有极大的恶意。 也不敢多问,只好一声不吭跟在后面。 冯茵也发现了异常,跟惠星两人先进了电梯。 她问:“你俩怎么了?” “没怎么。”惠星拿下口罩眼镜,“你问我跟沈听风?” “不然呢?”冯茵笑了声,“你们看上眼了?” “你怎么这么淡定。”惠星看她,“你不是一直不希望我谈恋爱?” “但你俩的cp在网上很火,就因为上回那个绯闻,你微博涨粉几十万,他有商业价值。” “果然是商人,眼里只有利益。” 冯茵笑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如果霍总不是看你是他妹妹,就让你接最近比较火的恋综,拿你跟沈听风来吸引眼球,我觉得应该挺不错。” 第56章偷玫瑰36 上一章被屏蔽,原因不知道。 “前段时间那个陈思思不是在炒作cp么,现在那档综艺她在录制,效果挺不错。” 惠星把眼镜擦了一下,重新戴上。 冯茵:“要不我安排一个手术把近视做了。” “不用。”惠星拿出手机看了眼,“以后再说。” 冯茵点点头,两人出了电梯,进了房间。 “订的是套间,你跟陈婷住一间,今晚早点睡,明一早就进村。” 惠星点点头,拿着手机心不在焉的玩着,顺手发了一条微博。 冯茵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酒店。 没一会儿沈听风提着两个大箱子进了屋,身后跟着女生,默不作声。 惠星靠着沙发,这样两人进来抬了一下眼皮,也没说话。 陈婷看了看两人,站着有点不知所措,忽然倍感压力,总觉得自己多余,但身为助理又不好转身就离开。 她偷偷瞧了眼沈听风,犹豫了一下,眼看着到了晚饭点,她只好硬着头皮说话:“惠星姐,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惠星:“什么都可以,顺道帮我带杯奶茶,谢谢。” 陈婷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出去买。” “她核桃过敏,奶茶里不要有核桃碎。” 陈婷“哦”了声,连忙点头,转身就离开房间。 惠星不太想跟沈听风单独相处,起身进屋,正要关门,一道黑影压了过来,她被禁锢在跟墙壁之间,后背贴着他胸膛,感受到他发烫的体温。 惠星拧着眉,轻轻呼吸,他身上烟味浓烈。 “你这是做什么?”惠星回眸,昏黄的光里,她眼里有光,含着笑意,“我们这样算什么?” 沈听风手臂撑墙,低头看着她:“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 “这就是你追回我的方式?” 他沉沉“嗯”了声。 “你这是骚扰。”惠星挑眉,“不怕我报警?” “不怕。”他声音低低的,俯身靠在她肩膀,“怕,我就不这么干。” “无赖。” “嗯。” 惠星没躲开,任由他这样用胡渣蹭她脖子肩膀,肆无忌惮的把她抱在怀里,鼻子嗅着她身上味儿,内心贪婪想要更多。 “星星啊,我很想……很想跟你重新在一起,我把我母亲留给我的傅氏房地产百分之十五的股权给你好不好。” 惠星麻木不仁,静静的听着,忽然觉得可笑。 “你看着也不是很穷。”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没动过,通通给你,我养得起你。” 沈听风抬头,忍不住想看她的脸,可最痛苦的就是看她脸,因为她从来都是淡然,明明那些年不是这样的。 她会笑的很明媚,会黏着他,会对他撒娇,现在陌生的可怕。 “你能不能不要这个表情?” “很失望?”惠星冷笑,“不报任何希望,就不会有失望,这句话我五年前就懂了。” “我们一定要这样,明明曾经我们那么相爱。” “你也说是曾经。” “你到底要怎么样星星?” “我就是不想再跟你在一起。” 沈听风深深吸气,这人抱在怀里,好似下一秒就消失。 此时此刻,有万劫不复的错觉。 他们说破镜重圆,可忘记了覆水难收。 沈听风吻了吻她脖子,无力地松开她。 惠星转过身,贴着墙壁,紧绷的身子慢慢松懈下来。 他默默盯着她看了会,好几次欲言又止,那样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 眉眼突然多了一些疲倦,和哀伤。 惠星抿着唇,别开脸看向别处,时间变得好慢,一分一秒那么清晰。 好久的样子陈婷买完东西回来,惠星听到他细微的深深吸气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陈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招呼沈听风:“沈哥,吃点。” “不饿。” 看着这人叼着烟离开,陈婷没敢再说什么,看向里头的屋。 “惠星姐,出来吃东西。” 惠星应了一声,贴着墙长舒一口气。 晚上惠星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熬到凌晨三点才睡下,第二天去村里,在车上又补了一觉。 到了剧组见到了几个前辈,走完仪式,客气了两句就开始忙碌。 这一忙碌起来,就不那么容易胡思乱想。 惠星化完妆,换好衣服,等着拍摄。 这边天气不算热,可一动起来就流汗,陈婷跑过来给她整理衣服,又补了妆。 有了陈婷在,沈听风就没了靠近的机会,也安分了几天。 惠星清闲,又觉得空空的,拿着剧本翻来翻去的看,台词背了又背,又不安的把剧本放下。 陈婷走过来:“惠星姐,给你水。” “谢谢。”惠星伸手接下,抬眼却撞进男人的眼里。 他一身劲不太能闲得住,偶尔忙剧组抬抬东西,又跑去做群演。 一身朴实农民装,皮肤古铜色,浑身肌肉,像村里常年在地里干活的汉子。 导演看他形象不错,让他客串了一个角色,戏份不多,也没什么台词,他拿下剧本看到跟她有过肌肤之亲,什么都没说就接下了。 惠星收回视线,低头喝了口水。 没一会儿就是她的戏份,惠星放下剧本过去。 “各个部门准备,3.2.1,a!” 惠星调整好情绪,进入状态。 沈听风一边跟人说话一边往那边看,这部剧惠星要吃很多苦头,有很多挨打的镜头,虽然是拍戏,但受伤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这镜头,是她半夜逃跑被抓回来,然后被拽着头发打。 她表现的支离破碎,眼眶红红的,眼泪往下掉,眼神绝望,恐慌,缩在地上,咬着唇,一直往后退,哭着哀求说:“不敢了。” 好像,她真的是被拐卖到山村里的大学生,受尽凌辱。 导演很满意,点了点头:“好,准备下一条。” 她立马脱戏,爬起来擦了擦眼泪。 陈婷走过去,递了一张纸。 搭戏的老戏骨,看她细皮嫩肉的,怕刚刚粗鲁弄疼她,问:“有没有弄疼?” 惠星摇头:“没事,前辈,我不疼。” “那就好,我怕我太投入,不小心力气太大。” “前辈您正常拍就好,我没那么娇弱。” 前辈笑了:“有你这句话就行,上回有个女演员跟你差不多大,拍戏的时候不小心伤了,哭的跟什么似的。” 7017k 第57章偷玫瑰37 惠星点头,跟在前辈后头虚心讨教。 沈听风看了一眼她,听到有人叫他,收回目光走过去。 一天下来,惠星一直有镜头没闲着,两人也没说上话。 因为山村离城市比较远,晚上所有人都住在剧组里,样板房搭的简易住处,环境自然没酒店那么好。 几个男人挤在一间房,洗澡是村里的河,厕所是村民搭建的茅草屋,常年里面都是蛆虫,苍蝇到处飞。 沈听风倒无所谓,比这再不好的环境他都住过,倒是惠星,女人洗澡上卫生间多多少少有点不方便。 但也没听过她抱怨什么,跟他们一样,同吃同住。 沈听风很快跟屋里的几个男人混熟,晚上收工闲下来几个男人,赤裸的上身,点上一盘蚊香,坐在外头石桌上打牌。 几个女孩遇到了,盯着肌肉面红耳赤绕着道走。 沈听风嘴里咬着烟,扔了一张k,有人问:“你这肌肉怎么练出来的?挺结实的,不像是喝蛋白粉练出来的。” 沈听风笑了声:“在部队里练的。” “你还当过兵?” 沈听风拿下烟,才熏得眯了下眼,手指摸着牌:“当过几年。” “难怪,。”那人一边说,一边拍了一下他胸口,“看着就结实。” “哪天跟我说两个容易练腹肌的动作,我也练练。” 沈听风笑:“改天。” 几人正聊着,沈听风眼一瞥,看到陈婷从惠星屋里出来,拿着一个盆去村头,那边有口井。 他把牌塞给别人:“帮我打两局,我去方便一下。” “你不是刚上过吗?” “又有了。” 那人笑了:“你不会是去找咱们剧组里化妆的那个小王了吧?我看小王总是找你聊天,对你芳心暗许了吧?幽会的时候悠着点,哥几个还单着呢,嫉妒了哈。” 说完,那片哄堂大笑。 沈听风没理会,站着把烟抽完,天色暗了下来,趁着没人注意,侧身进了房间。 里面很闷,有台风扇,她穿的清凉,白色吊带上衣加一条短裤,正坐在床边拿着棉签擦腿上的伤。 她大概以为是陈婷,也没抬头。 沈听风四处看了看,房间很简单,跟他们住的一样,只不过收拾的比较干净,也没有汗味儿。 他朝着女人走过去,听她开口:“不用帮我洗衣服,我自己来。” 沈听风舔了舔唇:“是我。” 惠星抬头:“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 惠星皱眉,看着他光裸的上身:“发春?” “差不多吧,想你的时候夜夜发春。” 惠星垂眸,没搭话。 沈听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身拿了盘蚊香摸出打火机点上。 “我带你出去走走,去不去?” 惠星动了动眸子:“去哪?” “村子东边有条河,那儿风景挺好,可以看到渔船,空气也不错,我没事就过去吹风。” 来这拍戏不知不觉已经有半个月了,白天忙完以后整个人都累的不想说话,回来就想休息,除了剧组和住处哪也没去过。 惠星抬眼看看他。 “等天再黑点我过来找你,让人瞧见你大晚上跟我出去不太好。” “等我过来找你。” 不等惠星说话,他转身离开了屋子, 没一会儿,陈婷打水过来,惠星让她放着就让她回去休息,她把衣服洗了,晾在外面的衣架上。 她回头,看向沈听风住的那个屋,门也没关里面几个男人进进出出的,时不时还有笑声。 她拿起盆回到房里,爬上简易的床,借着台灯的光背台词,大概是八点,天黑透了,人都休息了,沈听风在外面敲门。 “走不走?” 惠星看着他,迟疑着。 他笑了:“你在怕什么?” 惠星:“没什么。” “那走不走?不走我自己去了。” “我拿件衣服。” 她转身回屋,拿了件薄雪纺衫穿在吊带外,沈听风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腿又直又细,脚上踩着一双拖鞋,皮肤粉白。 沈听风别开脸:“走吧。” 惠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乖乖地跟他走了,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往东边走,离剧组搭建的临时住处越来越远,风也越来越大。 “草里可能有蛇。”他低声说。 惠星低头去看脚下,杂草丛生,还真的怕有蛇游出来。 他忽然笑了出来。 惠星皱了皱眉。 “还有多远?” “前面就是。” 他抬起下巴,朝着前面示意。 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这个地方,穿过一条草丛地就是湖,两块大石头刚好可以坐下,湖面被月光照的波光粼粼,静下来还能听到渔船的轰鸣。 “这地还不错吧。” 他就着大石头无拘无束地躺下,风从湖面吹过来,很惬意。 惠星没出声,沈听风转头看她,她蜷曲着膝盖安静的坐着,目光盯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她拍戏挺累的,几乎每场镜头都是低沉的情绪,哭戏很多,她也十分投入,好像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她身上似的。 他也坐了起来,点了一根烟默默吸着。 就这么待了不知道多久,渔船上的灯火灭了,天突然落了雨点,他把短t脱了,给她挡着雨,一路小跑回去。 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肌肉往腹下流,他也不在乎,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惠星低头才发现,自己白色雪纺衫被淋湿后里头什么都能看的清。 因为跑回来,有点喘,胸口微微起伏,惠星察觉到他眼神不对,背过身要去拿毛巾。 沈听风伸手握住她手腕:“星星,我不是正人君子,但是我可以忍忍。” 惠星抿着唇,扯过一条毛巾:“你回去吧。” 沈听风看着她,习惯了她这样无动于衷的样子,盯着她嫣红的唇,把她拽到怀里,附身亲了下来。 惠星手抵在他胸口,和他的力气比起来,她的挣扎显得微不足道,身子慢慢发软。 “先用这个满足我一下。”他呼吸粗重,“我回去了。” 惠星手指摸了摸嘴,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她不是对沈听风没有感情,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心动。 7017k 第58章偷玫瑰38 第二天雨就停了,出了太阳,拍摄场上正在准备着,惠星化了妆,换好衣服,一个人静静坐着,两眼无神,酝酿低沉的情绪。 这部剧拍的比较压抑,她有时候无法与剧中何曼共情,无法理解她被拐卖到山村时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 很多时候是跟她搭戏的演员给她感觉,她才能演出来。 从白天到黑夜,长时间这样沉闷,一直处于压抑的状态,搞得惠星晚上睡不着,白天也没什么精神。 有人过来叫她:“惠星姐,到你了。” “好。” 惠星回神,放下放下剧本,走过去。 这场戏是她被饿了两天后在夜里逃跑,被村民抓回来,又是一顿毒打。 拍摄的时候附近围了不少的村民围观,稀奇这电视上看到的画面是怎么拍出来的。 剧组也会找当地村民做个群演,一天百块报酬没人会拒绝。 “惠星准备好了吗?” 惠星点点头,吸了一口气。 “各个部门准备,3-2-1,a!” 村子里没有路灯,前面很黑,月光也显得清冷暗淡,惠星慌不择路,一直往前跑,一直跑,耳边全吹过的风和粗重的喘息声。 “快,就在前面。” “她对村子不熟,跑不了多远。” “我看到她了!” 身后一大伙人打着手电筒过来,脚步窸窸窣窣,脚步越来越近,像一群丑陋的野兽,快要追上来。 惠星吓得真的有种被抓回去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没由来的恐慌让她不知所措,一时间她分不清什么是假象还是现实。 眼泪没有预兆掉下来,眼前雾气蒙蒙,视线模糊不清。 前头有一家住处突然开了门,大概是不知道在拍摄,听到外面很吵就出来看看。 惠星看到老人,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这不是剧本里的内容,只是她忽然腿软,就这么直接跪在老人面前。 膝盖下全是小石子,神经一直紧绷,她感觉不到疼痛,手抓着老人。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了,我,我……我不能被抓回去,我想回家……” 身子瑟瑟发抖,眼泪往下掉,太久没说话,嗓子哑,声音又小,又细,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老人茫然,看了看身后,一大帮人拿着手电筒追过来,有点诧异,因为这不是该有的剧情,面面相觑了会。 “这……” 导演摇摇手,示意继续演下去。 老人看了眼一群人,呆了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在徘徊不定中拿开了惠星的手。 惠星没了力气,双手撑不住身子突然倒在地上。 导演盯着镜头,静了一两秒,开口:“卡!就到这,看看惠星有没有事。” 惠星还缩在地上,手指紧紧抓着衣服,工作人员跑过来查看。 刚刚突然那么一跪,膝盖上破了一片皮,不知不觉血顺着小腿往下流。 陈婷拿着毛巾跑过来:“惠星姐,你,没事吧?” “没事。”惠星站起来,回头找到导演,“赵导演要不要再来一条,我刚刚腿软。” “不用,你临场发挥的很好。”赵乾安抚性的拍了拍她肩膀,“赶紧处理一下,休息会,调整好状态。” 惠星点点头,这会才感觉到疼。 晚上陈婷帮她包扎,抬头就看到惠星已经睡着了,陈婷默默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一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吓了一跳。 “沈,沈哥。” “怎么样?” 陈婷短路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惠星姐,她,她睡了。” 沈听风往门口看了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陈婷带上门,回到自己屋。 沈听风蹲在外面抽烟,月亮挂在头上,他抬头看了看星星,起身推开门。 月光透过小窗口照进,风扇轻轻扇动,流动的空气浮起她额前发丝。 她睡得不安稳,睫毛忽颤忽颤。 他拿过一盘蚊香给点上,看到手里攥紧在手里的耳坠,珍珠吊坠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光泽。 还是他上次买的。 沈听风笑了。 …… 第二天的戏在凌晨,惠星起来洗漱就去了剧组。 早饭是沈听风从村民家里买的鸡蛋,和剧组就是的稀粥。 “多吃点,你那戏太伤神了。” 沈听风看她,这几天她情绪不高, 惠星点点头,把蛋白吃了,蛋黄留了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塞进嘴里。 沈听风把碗推过去。 “给我。” 惠星抬眼看他。 沈听风没说话,筷子敲了一下她的手,她手一滑,蛋黄掉进他碗里。 “沈听风。” 他抬头:“嗯?” 惠星:“你找冯茵做离职手续,我们就这样吧。” 沈听风:“哪样?” 惠星:“分手就分手了。” 沈听风:“你什么时候能不嘴硬?” “我是很心平气和的在跟你说话。”惠星,“四年我也等了,气也出了,我们两清。” “这事没法两清。”沈听风笑,“你把火挑起来就跑,什么意思?” “好好吃饭,要开机了。” 他一股脑把粥喝了,起身拿了根烟走开。 惠星看着男人背影,起身去准备,却被赵乾叫了过去。 这剧编剧也在,两人正商量着加个角色。 因为剧中村民全是恶人,编剧在拍摄过程中发现内容单调,突发奇想想要加个能给何曼一点心灵慰籍的角色。 也是剧中唯一一个在剧中对何曼好的角色。 但是在这个角色的人选犯了难,最后这个想法只能放一放。 直到剧中何曼的“丈夫”上山砍柴,沈听风作为群演跟惠星的一个镜头。 何曼第一次自己出门,又在村子里,打量着这个村子的外貌,沈听风客串一个村里小混混,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何曼。 赵乾盯着镜头,突然临时改变了注意,把沈听风这个混混的龙套改成正派角色,有了姓名。 一瞬间,编剧的要求迎刃而解。 可沈听风不是演员,跑个龙套还行,拍戏他就没那么自在了。 好几次,两人相顾无言,感觉怪怪的。 惠星找到赵导:“换个人来演吧。” 赵乾反复盯着沈听风镜头,好了一会儿摇头:“这村里没几个年轻人,剧组里没形象这么好的,临时找人,也没那么快,剧组经费有限,他便宜。” 7017k 第59章偷玫瑰39 一个星期后二月中旬就是新年,这个南方小镇温度舒适,没有寒冷的风,也不会下雪,总觉得少了一些年味儿。 剧组里人多,工作人员聚在一起也热闹。 剧组的车去镇上,吃完以后有人放烟花,有人围在一起起哄,大灯照亮了一片地儿,一个姑娘放的开站起来唱了一首歌,有年轻一点的男生爬起来跳了段拉丁。 惠星跟着工作人员闹了一会儿,跟着大伙的节奏拍手,欢声笑语一时间忘记所有烦闷。 不经意转眼,对上沈听风的眸子,这一个星期他俩没说过话,他也没有再找过自己说复合的事儿,像是给她时间冷静,让她考虑。 惠星手上动作慢了下来,视线移开,扯着嘴角跟着大伙笑了笑。 她了待了会,就回了小屋。 样板房里只有台灯,光线没那么亮,她坐在床边看了会剧本,就听到外头一阵起哄,口哨声此起彼伏。 陈婷有些兴奋跑了进来,放下手里水瓶:“姐,热水弄来了。” “谢谢。”惠星点头,听着外头的动静问,“怎么了?” “沈哥用道具抢跟人比赛射击呢,百发百中,女生们都迷上了。”陈婷问,“姐,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惠星慢慢摇头:“你去吧。” “那我走了哈。”陈婷跑的快,像一阵风,很快消失在门口。 惠星翻开剧本,盯着上头的字,外面动静很大,闹的惠星无心看剧本,索性就把剧本放到了一边,拿起了手机。 嘉嘉用他爸爸的微信发了一段视频,点开就是他一身红色毛衣,稚嫩的小脸,说话声音也奶里奶气。 惠星悄悄莞尔,忽然被窗口响起的动静吓了一跳。 天已经黑透,外头的人已经散了,惠星探出头往外看,男人靠着样板房抽烟。 “做什么?” “村里的小卖铺都被剧组里几个姑娘给掏空了。”他提着一个黑色袋子,“” 惠星趴在窗子上:“我不……” “给你就拿着。”他皱眉,语气有些补耐烦。 惠星静静的看着他,没伸手,过了一两秒,她语气平静的:“沈听风,我们找不回曾经那种感觉了。” 沈听风吸着烟沉默,抬了下眼皮看着她。 沈听风舔唇,看着她那张脸,回想上几次针锋相对,原来用着心平气和的态度说出这样的话才最伤人。 他猛吸一口烟,目光看向别处。 远处有烟火,她淡淡的口吻,声音特别清晰:“我怕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半条命,又丢了。” 刚分手那会,他曾经跟方嘉敬打听过她的情况,没有哭,很安静,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大概有半个多月才,后来因为贫血严重昏迷进了一趟医院。 从医院醒来后,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递交了毕业论文,参加就毕业典礼,再过一个月,她就进了娱乐圈。 沈听风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只是这一秒他似乎明白了。 “我知道了,我想陪你拍完这场戏。”他抬手,“东西拿着吧,没事解解馋。” 他撇掉烟头,转身离开。 惠星看着他背影,忽然间不知道自己是放不下曾经那份情窦初开,还是这个曾经让她情窦初开的人。 夜里惠星抽了两支烟,缓慢吐出白雾,低垂盯着指间一点星火,想到那个总是哀伤的小女孩,那张楚楚动人的脸。 这一晚后,工作好像更忙碌, 7017k 第60章偷玫瑰40 这个村子落后,被拐进后来的女人不再少数,人贩子把她带给好几户人家看,都对何曼满意,人贩子说谁出钱多给钱,买她的老汉光棍了四十多年,第一次看到何曼就两眼放光,拿出了全部家当买何曼,想让何曼给她生个大胖小子。 拍摄进度到了中期,何曼怀了孕,日子越过越久,何曼的肚子越来越大,这个时间段,何曼逃跑的念头差不多也消磨没了。 沈听风跟着道具组抬着重物折腾,布完景,歇下来喝了口水,咬了根烟,撩起衣服擦了擦汗,转眼,不经意看到惠星。 她穿着破旧的粗布衣服,鼻梁上挂着眼镜低头看显示器,跟几个演员在讨论,一个镜头计较好几遍。 最后,跟她搭戏的小男孩不愿意拍了,躲到爸爸腿边要罢工,谁也哄不好。 她走过去,给了一颗大白兔糖,小家伙这才愿意再拍一次。 那场景有这说不出的温馨来。 沈听风深吸一口烟,慢慢偏开目光仰头看了看天上。 太阳很大,阳光刺眼,工作人员从一旁匆忙经过带起尘土飞扬,这一忙,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何曼的“丈夫”死了,她以为自己要自由了,却没想到那个所谓“丈夫”是她最后的庇护。 这个镜头,何曼第一次把自己洗得很干净,换上保存很久的裙子,她认为的重生却是另个地狱。 所有部门准备好,拍摄开始。 惠星穿着白色长裙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皮肤变得暗淡,眼下青黑,短发也长了,她愣愣的盯着镜头看了好久,手指轻轻摸着脸颊,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变得恶心,也厌恶肚子里的孩子。 门后的门栓忽然有动静,她惊慌失措转身,门被撬开,进来一个男人,四十来岁,个子不高,顶着啤酒肚,皮肤黝黑。 惠星往后退:“四哥,你做什么?” 那人搓搓手,打量着女人淫邪的笑:“那老头死了,你就跟我吧,曼曼,我看上你好久了,当初要不是那死老头出钱高,你他妈的就是老子的女人。” 惠星额头上出了汗,一直退到桌边:“别过来,我怀孕了。” 男人笑眯眯的哄:“曼曼,你就跟我吧,你忘记四哥平时是怎么对你了?你吃不饱时谁给了一个馒头?” “你别过来!滚开!” 惠星顺手抄起编织篮里的剪刀朝着男人扑过去,划破了男人的脸。 “妈的!臭婊子!老子今晚弄死你!” 男人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恶狠狠地扯住惠星头发,往桌子上撞。 “我肚子……” “妈的,臭婊子。” 腿根有血流下来,她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喊着救命,外面的灯亮了,不想多管闲事,惹麻烦,又关了灯。 “老李家的动静。” “算了吧,别多管闲事,村里惦记那丫头的人多着呢,这下老李死了,这……唉……” …… 夜里十点收工回小屋,惠星累的不太想说话。 陈婷端着水进来,一边拧毛巾,一边小声嘀咕:“姐,你为什么接这个戏啊。” 惠星接下毛巾,擦身上血浆:“就想尝试一下。” 陈婷抿了抿嘴唇说:“可这个戏也太苦了。” “都苦。”惠星把毛巾递过去,笑,“成功之路不都这样?” 陈婷点点头,接下毛巾:“姐,你真跟我听说的不一样。” 惠星笑着问:“你听说的我是怎么样的?” 陈婷像是说错话一样,迟疑着,低着头。 “就,就看网上那些,说你花瓶,没演技,没事业心,煤老板养的金丝雀,耍大牌,给助理冷脸,让保镖在剧组里给举着风扇。” 说完,陈婷急忙解释:“但我没都信。” “那你信了哪些?” “信沈哥给你举风扇,但你跟沈哥之前不是传绯闻,我也很磕……我以为只是绯闻,但我最近感觉你跟沈哥怪怪的……”陈婷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7017k 第61章偷玫瑰41 后面的拍摄不算顺利,可能是受寒气影响,天骤然冷了一些,拍摄过程辛苦,也没谁抱怨。 惠星也是忙的基本是整个人都麻木了,累了就回到屋里睡一觉,醒来就继续拍摄,一天天的就在一睁眼一闭眼间过了。 剧组里进了一个年轻演员,是在剧中扮演丁炳胜,是剧中唯一一个对何曼好的人,两个人在相处中互生情愫。 何曼因为自身遭遇自卑不敢诉说这份不知道算不算干净的喜欢,丁炳胜因为家里人反对,犹犹豫豫也没说,剧中两人没有亲密的戏份,也没逾矩行为,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点点的关心来体现出来。 赵乾导演再三强调这份感情要演绎的含蓄。 因为何曼本身就不大,二十来说,内心是渴望爱情,可后来被拐卖被磨灭,直到丁炳胜的出现,她的内心才有了慰籍,好像看到了希望。 惠星第一次和这个演员合作,很多地方需要磨合,渐渐的也有了默契。 又拍摄了两个月,最后一个镜头,是何曼跳河。 那天是阴天,带着一点细雨微风,把一切都烘托的凄凉。 惠星盯着水面深吸口气,手指抓着裙摆。 “惠星你还好么?” 惠星点头:“可以,赵导。” “好,开始。” 惠星光着脚站在河边,身上白裙子随风飘动,头发微微扬起。她慢慢松开手指,一步一步往水里走,脚踩着水里细小的石子,冷冰冰的水漫过胸口,慢慢整个人被淹没,水面恢复平静,只有风吹过留下涟漪。 …… 杀青后惠星跟剧组聚餐,又参加了发布会,凌晨才往酒店赶。 惠星喝了点酒,头痛又有点累,靠着座椅闭着眼养神,沈听风握着方向,一路上也是沉默。 空气凝滞着,陈婷有点坐立不安,想说话调节一下气氛,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乖乖的坐在一边。 经过一家便利店,车忽然停下,沈听风开口:“下次买点吃的。” “啊?”陈婷望了眼沈听风,“哦,好。” 像是被吓到了似的,拉开车门逃似的离开。 “别吓到人家。”惠星睁开眼睛。 “我想跟你单独坐一会儿。”他降下车窗,放了根烟在嘴里。 这是上次夜里谈话后,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他吸了一口烟,无奈笑笑:“你真他妈有本事。” 惠星知道他生气无奈时就这样,那会谈恋爱,感情再好也会有矛盾的时候,他脾气并没多好,初中时有个社会小混混经常放学路上堵她,被他知道了,那一天送她回家,半路遇上那伙人,两句话不投机拎起路边砖头就冲上去。 说白了,他所有好脾气都给她了,一只狼它可再温柔,毕竟是狼。 “我有什么本事?” “勾人的本事。” 惠星扯了扯嘴唇,看到路边有对情侣手牵手走过,有些恍惚,眼前出现了幻影。 “下一次见面,我不会再放过你。”他说。 声音带着狠意,但声音不大。 惠星抬眼看他,还未说话,陈婷提着东西回来,两人之间静了下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他重新启动车回了酒店。 他帮忙提着行李箱上楼,没说话,把东西放妥转身去了走廊,惠星看了一眼他背影,动了动唇。 这一转身,心就落了空。 惠星收回目光,陈婷已经放好了洗澡水。 “姐,你好好泡泡澡,好好睡一觉。” “你回去休息吧。” 陈婷点头,带上浴室的门。 惠星脱了衣服,赤脚踩进浴缸,泡完澡,沾床就睡了,醒的也早,六点四十几,饿得心里发慌,看到陈婷昨晚买的泡面,泡了一桶。 晚上冯茵踩着高跟鞋过来,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惠星皱眉:“怎么了?” “沈听风离职了。” 惠星盯着手机没多大点反应,淡淡“嗯”了声。 冯茵临走时感慨:“这人来来去去的,没一个能留得住的。” 惠星笑了笑,没搭话,手指心不在焉的划着手机,只是这一瞬间她明白,他说的“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意思。 他离职了,在下一次见面前不会再来打扰她。 惠星收起手机,换了衣服没让陈婷跟着回了趟家。 惠文华不在家,周姨带着嘉嘉在看动画片,阳台,阳台有人说话,惠星伸头看了一眼,是霍承韫便松了一口气。 “周姨。” 周姨迎上来,低了一说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吃饭了没有?没事我去给你煮个面。” “不用忙了周姨,我吃了。”惠星把包放回,抱起嘉嘉两边脸蛋香了一口,“有没有想姑姑啊?” “想了。” “多想。” “都想哭了。” “……”惠星,“我不信,你哭给我看。” 小男生撇嘴:“爸爸,姑姑要把我打哭。” 周姨被逗笑:“胡说什么,姑姑疼你都来不及。” 霍承韫挂了电话,走过来看她:“没工作了?” “您可真是我的好老板,见不得我歇着?” 这是惠星为数不多的见男人穿居家服,没有西装那么束缚,没那么多束缚。 霍承韫有点头疼:“有个推不了的宴会,我需要个女伴。” “你秘书呢?” “人家有男朋友。” 小男生仰着脑袋,义愤填膺的说:“我爸爸最坏了。” “是吧?”惠星忍不住又亲了口小男生,“就是他,让你几个月见不着姑姑。” “时间不早了,跟奶奶回屋睡觉。”霍承韫皱了皱眉,小男生立马就怕了,眼神求救惠星。 惠星无奈摊了摊手,爱莫能助。 小男孩委屈巴巴的,关上电视跟着周姨回了屋。 小小的背影落寞。 惠星:“我说你也太凶了,小孩子多看一会儿电视怎么了?” “他这几天玩的太疯了。” “小男生不都这样。” 惠星趴着栏杆,把头往外伸,被霍承韫打了一下脑袋。 她把脑袋缩了回来。 霍承韫:“怎么?有心事?” “没。”惠星摇头,转移话题,“你跟大嫂的事还没说?” 男人眼底有愁绪:“还没。” “早晚知道,你又不能一直瞒着嘉嘉。” 霍承韫:“过些日子再说吧。” 7017k 第62章偷玫瑰42 沈听风捏着烟在楼下坐了会,抬头看,她那屋子灯亮了会又灭掉。 听韵打电话过来,说了两句又挂掉,掐了烟调头回去。 两个女生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听到门口动静,两人回头,听韵叫了声:“哥。” 沈听风淡淡抬眼,扫了眼两女生:“十点了,别熬太久了。” 听韵乖乖应了一声,看着哥哥背影。察觉到异样,没敢多嘴问。 房门被带上,听韵塌了塌肩膀:“嫂子好像真的不要我哥了。” 江冉抿着嘴巴。 听韵:“江冉姐,为什么很喜欢的很喜欢的人最后会不再喜欢了呢?” 江冉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分开太久了,不喜欢了,时间可以蹉跎一切。” “江冉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江冉屈膝,轻轻点头。 “江冉姐,你喜欢我哥么?” 女孩问的太认真,眸子被光衬得清澈。 听韵不比她小多少,也就一岁,可从小生活环境让两个人不一样,她从小家庭好,被保护的很好。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心事一样,也没挨过苦,没有在冬天里冻得瑟瑟发抖,没有在夜里吃不饱饿醒,更加不知道因为医药费走投无路时那种崩溃。 而她,六岁父母车祸死了,奶奶带着她跟哥哥生活,从小跟着奶奶下地,去集市买菜,吃过太多苦头的她,性格自卑,敏感,怯弱。 江冉不想暴露太多心事,犹犹豫豫中摇了摇头:“怎么了?” “那就好。”听韵弯了弯眼睛,“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哥,假如你俩不成,我们俩就做不成朋友了。” 江冉扯了扯嘴角:“嗯。” 女孩没什么心思,目光转到电视上,说着,低头看薯片袋子:“我想以后有家自己的甜品店,每天和姐妹在一起,快乐就好了,我们不止有爱情,没必要为了另个人把自己弄的没了半条命,要死要活的。” “一切顺其自然,如果有一天有个人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会勇敢跟他在一起,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那我就不再喜欢他了,我知道会难过,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这个世界这么多人,两个刚好相爱的几率那么小呢。” “我爸爸说,女孩子再喜欢一个人都要保留一点矜持。” 江冉看向沈听韵,她盯着电视,眼睛亮亮,她的世界一切都是明媚开朗的。 “到时候我们一起开店。”她说。 江冉点头。 “好。” 后来夜深了,两个女生回屋躺上,听韵说了很多话,江冉默默的听着,目光盯着床边,外头风刮的很大,树枝晃动,听韵沉沉睡下,江冉才闭上眼睛。 …… 惠星白天在家宅了一天,晚上跟霍承韫参加了晚宴。 是个慈善宴会,来参加的无非是商业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说是宴会,更像是一场大型拉拢合作的聚会。 有人过来打招呼,霍承韫拍了拍她手,低声说:“到一旁等我一会。” 惠星点头,乖乖走到一旁伸手捏了块小糕点,转身碰见了熟人。 傅生辉扶着眼镜,笑了笑:“好久不见。” 惠星轻点了下头:“好久不见。” “咱俩有六七年不见了。” 惠星点头:“差不多吧。” “可不可以给签个名?”傅生辉低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就这里签吧。” 他开玩笑说:“小时候,你作业本扔的到处都是,还被我扔进垃圾桶了,没想到现在特意来跟你要签名。” 惠星也跟着笑了笑。 “现在知道损失多大了吧?” 傅生辉点头:“确实,损失很大,留到现在也能卖一笔钱。” 惠星签好名字把本子递过去:“我还以为你会留着收藏。” 傅生辉笑笑,两人又聊了会,其实太久不见,生活圈子不同,也没什么话题,无非是聊以前上学那会儿,后来他就有事走开,惠星端起香槟抿了口,转身发现霍承韫还在跟那么个人聊。 惠星觉得有些无聊,找个角落坐下玩了会手机,身后两三个女生时不时向她盯着,窃窃私语好一会儿,才上前打量,惠星察觉到异样,抬头。 几个女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是惠星?” 惠星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女生控制不住情绪,捂着嘴:“啊!真的是惠星,真的!” “我是你粉丝,我好喜欢你,可不可以给个签名?” 惠星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轻轻弯了弯眼睛:“小点声哦。” 几个女生瞬间把声音压低:“没想到这这个场合遇到你,你的剧我都看过,姐姐,你好漂亮。” “谢谢。” “姐姐可不可以合照?”一女生拿出手机。 惠星笑:“可以。” “可不可以签名啊?” 她点头:“可以。” 晚宴上人多,惠星不想搞出什么动静,对她们有求必应,几个女生拍了照片,拿了签名心满意足的,但依旧不肯散去。 “姐姐,你脸色不好看,一定要好好休息。” “好,谢谢。”惠星有点不自在,随手端起一杯酒。 “姐姐,少喝点酒,这酒烈。” 惠星动作停了下,又把酒放了回去,扯了唇角笑了笑。抬眼看霍承韫那边,他跟那人聊的很愉快,笑着碰着酒杯。 惠星收回目光,找了一个去卫生间的理由才脱身。 二楼静悄悄的,她脚上高跟鞋落在红色地毯上,抬眼,迎面走来两人,年长一点的笑得和蔼正和身旁男人说话。 惠星慢下脚步,在男人抬眼看过来时先一步进了卫生间。 “怎么了?”傅砚问。 沈听风收回视线,摇头:“没事,二舅。” “总是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没。”沈听风笑了笑,“就是觉得公司很多事我都不太懂。” 傅砚点点头:“你一次接触这个不懂也正常,多跟着学就行。” 7017k 第63章偷玫瑰43 走廊上谈话声越来越小,惠星低垂着眸子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抬眼看了看镜子,随手把纸扔进了垃圾桶。 走廊尽头吹来的,心情也没那么烦躁,她没再下楼,给霍承韫发了条短信,就一直待在二楼。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身后响起一个女声,惠星撩下被风吹起的头发半眯着眼回头,江冉穿着服务员套装,手里捏着托盘,规规矩矩的放在身边。 惠星笑道:“好巧。” 江冉愣了一下,慢慢点头:“好巧,你不舒服么?” 惠星摇头:“没有,就是想吹吹风,” “天冷。”江冉看她身上酒红色礼服,裸露着肩膀、锁骨,被这四月里的晚风吹的泛红。 她确实很漂亮,眸子里说不出的清冷气质,刚刚那一回眸,外头橙色灯斑驳,她似是风情万种。(我一般不尬吹女主美貌。) 江冉张着嘴,小声说:“你这样吹肯定会生病。” 惠星笑了笑,看向窗外:“有烟么?” “这是刚刚我收拾房间,客人留下来的,但……” 江冉从口袋里拿出半包烟,话还没说完就被惠星接了过去。 “谢谢。” 江冉看她动作熟练,手指捏着烟放进红唇里,从烟盒里抖出打火机,避开风,拢着手点上火,吸了一口缓慢吐出白烟。 江冉张嘴:“这是陌生人的,你不怕有问题?” 她把剩下半包烟还回去,笑着开口,说的云淡风轻:“如果有问题,麻烦帮我报个警,叫个救护车。” 江冉望着她看,窗外的风一阵一阵,吹动她黑色卷发。 江冉有些失神:“那,那我先去忙了。” 惠星低头弹了弹烟灰,点点头,看着江冉的背影在走廊消失。 她捏着烟靠着墙,目光往窗外看,城市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不知道等了多久,身上的烟味散去,霍承韫发来短信她才下楼。 “这种宴会很无聊,很闷吧。” 惠星伸手挽着霍承韫胳膊,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习惯了。” “看来是挺无聊的。”霍承韫笑了笑,“先让老徐送你回去,我还有个人要见。” 惠星点头,踩着高跟鞋走到车旁,听到身后霍承韫笑着和人打招呼,她回头,目光落在,她把头转回头,拉开车门。 “惠小姐,霍总可能要有一会儿,要不我先送你回去?”老徐回头,恭恭敬敬。 “好。”惠星盯着窗外,男人目光突然看了过来,隔着车窗上遮阳膜对视着两秒,她慢慢偏移视线,笑道,“麻烦了,徐叔叔。” “应给的。”小徐客气笑笑,“小姐,还记得我。” “记得,小时候我哥没时间,您经常接我放学。”惠星,“怎么会忘呢,您还给我开过家长会。” 老徐:“有段时间没见小姐了。” “最近在忙拍戏。”惠星手支撑着脑袋,“是很久没见面了。” 老徐感慨:“嗯,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小姑娘,一转眼就长大了。” 惠星靠着车窗,思绪被老徐带的很远。 惠文华很忙,上初中时基本是他跟周姨在外面忙,只打钱过来,管她生活的是霍承韫,后来高中,霍承韫已经开始接触工作,她要是有些事都是老徐过来处理。 老徐也知道沈听风,有一回沈听风借口一起学习,过来找她,两个人单独房间里,她低头写作业,他百般无聊转着笔,意味深长看着她,气氛越来越粘稠,两人也越靠越近,就在快亲上时被老徐碰见,那是年少不经事,她羞红了脸。 好像,那几年她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沈听风这个人存在,因为她曾经特别骄傲的告诉所有人,她的男朋友是个军人。 只是,后来突然就只剩下了她。 “小姐到了。” 惠星下车道谢,转身进了楼道,进屋发现宋温娴过来了。 小男生被她惹到生气去找奶奶。 宋温娴一脸无辜:“我可没欺负他。” 惠星:“你怎么来了?没工作?”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我不能歇歇?” “能。”惠星甩掉高跟鞋,往卧室走。 宋温娴围着她,上下打量:“去参加今晚的那个慈善晚会了?” 惠星换了衣服,进卫生间卸妆。 宋温娴双手环胸,靠着门框:“你不是不喜欢那种场合么?” “生活不就这样,人总要在浮躁中慢慢学会妥协。” “啧啧。”宋温娴,“你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 “有感而发。” 周姨带着嘉嘉回屋睡下,惠星从冰箱里拿了啤酒,回到房间,递给宋温娴一瓶,然后自顾自地拉开易拉扣,仰头抿了一口,又从抽屉里拿烟,坐在床上,点火。 宋温娴张了张嘴:“你这喝酒抽烟的,还是女明星?” 惠星舔了舔唇:“拍戏对我来说只能说只是一个职业,不拍戏,我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你今天太不对劲了。” 惠星捏着烟,随意把烟灰磕在柜子上:“我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绝对不对劲。”宋温娴看着她,一脸狐疑,“我听说你保镖离职了,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事吧?” 惠星咬着烟,皱了皱眉。 宋温娴看她反应,没再多问,喝了一口酒。 “这吸烟的人永远闻不到自己身上烟味儿,就像人。”宋温娴叹了一口气,“当局者迷,永远看不清内心。” “你不应该做化妆师。”惠星笑了笑,“应该去做午夜电台,帮人分析感情。” “我成名前先给你分析一下?” 惠星笑:“免了吧。” “搞不好我这帮你一分析啊,你就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我一直能看得见青天。” “……”宋温娴撇撇嘴,嘀咕,“你就嘴硬吧。” 两个人喝着酒,沉默了会,夜深人静,惠星一支烟吸完困意上头,把捏扁的易拉罐往柜子上一放,扯过被子。 “睡了。” 宋温娴点头,也跟着躺下,却没什么睡意,盯着天花板看了会,没多会喊了一声惠星没人应,伸头去看,这人睡得真快。 7017k 第64章偷玫瑰44 沈听风没接触过商业方面的事儿,今晚几人坐在饭局上一聊就是几个钟头,散场已经是十二点的事儿了。 他在车里坐了会,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他不太适应这身行头,领带歪在一边,衬衫的领口被也扯开,露出胸口古铜色皮肤。 掐了烟上楼,听韵已经睡熟了,他随手把外套放一边,进了卫生间,温水淋下来,闭上眼想到宴会上两次看到的背影,是她,像是躲着自己。 他伸手关上花洒,腰间裹了条毛巾坐在床边,看了一眼抽屉里的红丝绒盒子。 躺下后一晚上似梦非梦,像是没睡,天就亮了,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早上七点多。 之前这个时候会收到短信,她会说“沈听风,我饿了”这样的话。 沈听风靠着床,拿了根烟点上,手机里突然跳出一条推送娱乐新闻“h姓女星被嘉辉老板包养”。 这条爆料短短几个小时冲上热搜,微博下留言上万,还有目击者实锤,留言说自己和朋友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亲眼看到这个女星挽着嘉辉老板的胳膊,最后宴会结束嘉辉老板临时有事,这个女星独自还上了车,往酒店的方向去了。 因为这条留言,带了一波风,评论一边倒。网友纷纷猜这个“h”姓女星是惠星,证据是惠星刚出道时,也有人爆料过她跟嘉辉老板的关系。 但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最后这事就没了下文。 最后实锤了这个“h”姓女艺人是惠星。 冯茵看到热搜把惠星叫到了出租屋,惠星接过手机看了看热搜。 “文章写的不错。” “我没让你点评文章。” 惠星打了一个哈欠,懒懒的靠着沙发:“那是什么?” 冯茵抿了抿唇:“这种绯闻对你不友好,你新剧《花夕》就要播出了,这剧播完刚好接档《朝花惜时》,能带一波热度。” “《花夕》导演张显之前一直想潜你,这事没成,梁子已经结下了,你现在弄出这个动静,他要是借题发挥,ai换脸,我们损失太大。” “……” “这事我来处理,你今天别登录微博了。” 惠星点头,想到昨晚一个小插曲,那几个女生说是她粉丝,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的还挺甜。 冯茵离开后,她起身回屋补觉,再醒来是下午,叫了份外卖,又看了眼手机,热搜后倒没什么其他动静。 之后又窝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蜷缩在沙发上,眼睛不知不觉往一块合,刚睡沉,突然被敲门声惊醒。 惠星撑着身子,朝着门口看,外面人像是没了耐心敲门声越来越大。 冯茵有钥匙,陈婷也有钥匙,惠星想不到还会有谁过来,踩着拖鞋往门口走,还未碰到门整个屋子里突然黑了下来。 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她僵在原地有几秒钟,回身想去找手机,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的门又被敲响。 寂静的黑夜里声音特别刺耳突兀,惠星顿感头发发麻。 在黑暗里摸索了会,在沙发上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往门口走。 沈听风站在门外皱了皱眉,还想抬手,门就开了。 她站在门口,额头出了汗水,脸色也有点白。 他往里面看一眼:“没电?” 惠星盯着男人,慢慢移开眸子,动了动嘴唇:“突然断电了。” “我看看。” 惠星没说话,跟着他往电闸处走。 “电闸跳了,推上去就行了。” 惠星点头。 沈听风看她:“还怕黑?” “不怕。” 他低低笑了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来还钥匙。” 沈听风看了她好大一会儿,像是下一秒就忍不住过来抱住她一眼,眼神那样深沉。 “你不想和我说什么?” 惠星:“我不知道说什么。” “那就不说。”他笑了笑,“留着下次说。” 他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听着关门声,惠星肩膀松垮了下来,屋里也瞬间安静,显得清冷。 那天的绯闻是霍承韫亲自下来澄清,短短一句话,所有人明白惠星那让人纷纷猜疑的背后金主不是别人,是嘉辉老板,惠星的哥哥。 惠星在热搜上待了几天热度才下去,那段时间她接了一部大女主戏.《揽月》,拍摄地在xj,拍摄周期五个月,进组时《花夕》播出。 《揽月》开拍期间并不顺利,惠星高原反应厉害,严重的时候嘴发紫,脸也白,硬生生的强撑到杀青。 之后她愿意参加一些综艺,活动,还有饭局。 空闲下来就健身,阅读书籍。 冯茵惊讶她这一改变,突然有了事业心,一两个月不更新的微博,都是团队在运营,最近她会时不时登录,更新一些私底下的状态。 没多久,她主演的民国剧《朝花惜时》在各大平台播出,播放量蹿上同一时期的剧榜单第一,惠星也因为这部戏让粉丝网友重新认识她这个人。 《朝花惜时》播出同一晚,惠星更新了一条微博,内容是:今晚一起来看沈惜时吧。 粉丝粉粉留言。 [呜呜呜呜……姐姐终于营业了!] [追完《花夕》追沈惜时,姐姐的疯批美人和民国落魄大小姐我都爱了。] [我关注的不争气的女演员她要崛起了??!] [卧槽,诈尸了!] [嘤嘤嘤,粉了姐姐几年了,终于要看到姐姐有出息了了!] [……] [姐姐的保镖离职后,姐姐突然有了事业心……] 冯茵多看了两眼最后一条留言,沈听风离职那天她才知道,原来他跟惠星是前男女朋友关系,当时她诧异了几秒没说话。 至于为什么离职,冯茵当时就明白了大概。 “今年六月时候我碰到过沈听风。”冯茵看向惠星,“他原来是傅氏老总的外甥。” 惠星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这几个月很忙,忙到好像把什么都抛到脑后,不知不觉的,离跟他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半年多。 冯茵:“白天在工地,晚上西装革履的去应酬,有一回我看到他揽着一个女人上了车。” 7017k 第65章偷玫瑰45 惠星挑了挑眉,轻声笑笑:“他不揽着女人,还能揽着男人。” “……”冯茵扯了扯唇角,看着她云淡风轻,没再多说沈听风的事儿,握紧了方向盘,拐进小区。 下车时,冯茵给她一个本子:“这是你一部剧的本子,听说之前和你有过节那个陈思思也盯着这个剧本,” “回去好好睡一觉。”冯茵看着她,笑了笑又说。 惠星接下剧本进了小区,转身沿着草坪往小区走。 前面光线昏暗,黑得朦胧,树枝被吹的摇曳,影子在张牙舞爪。 惠星停下脚步深吸口气,快速进了小区,人影很快消失在视野里,留下一阵寂寞的风。 小区外大道又长又宽,路边的树荫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沈听风晚上跟着傅砚参加一个饭局,那人是客户,应酬难免喝点酒,他就把人送了回来。 对方给的地址是这里,那人离开后他忍不住在门口停了会儿,没想到会看到她。 沈听风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慢慢靠向座椅,手指扯开领口,点了根烟,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一边吸着烟,一边回想她刚刚的身形,瘦得跟什么似的,好像一阵风,她那身子就开始摇摇欲坠。 烟抽完他一个人又待了会,这一待,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心里烦躁到了极致,拧着眉头掐了烟开车回去,路上给杜元拨了通电话,约在了老地方。 杜元最近神神秘秘谈了一个女朋友,心情看着不错,一进门就嬉皮笑脸看着他调侃:“啧,这不是沈总么,深更半夜的……爷可跟你不一样,爷是有女人的人。” 沈听风哼笑着开了瓶酒:“认真的?” “那不然,这回不一样了,这回栽了,找了个母老虎。”杜元叹了一口气,往沙发上靠,含笑盯着他,“你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把我叫出来,有屁快放。” 沈听风舔了舔唇,仰头灌了半瓶啤酒,又不急不慢的吸了口烟,才开口,声音平静:“我看到她了。” 闻言,杜元一怔,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这都多久了?也该冷静好了。” 沈听风半垂着眸子,盯着手指上的烟,自嘲的笑笑。 “多大点事儿,你要是真想人家还要什么脸。” “我……”沈听风拿开嘴里的烟,磕着烟灰,自嘲笑笑,“早就没有脸了。” 杜元:“那不挺好,不要脸的事做多了,那不就得心应手了。” 沈听风笑了笑。 “人啊,就是贱。”杜元,“喜欢你的,你不喜欢,不喜欢你的,你偏偏贴上去,你说你贱不贱。” 沈听风抬手把烟放进嘴里,默默地吸了一口又捏在手里,拧着眉头没搭话。 “这是要搁在我身上,我就放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明天哥们带你去个地方,那儿的美女穿得不多还主动。” 沈听风笑:“我看你是皮痒了。” “哥们还不是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你说一声。”杜元开了酒正要往嘴边送,就瞧见沈听风站了起来,“这就走了?我才刚来。” “回了。”沈听风掐了烟,往门外走,叮嘱他账单已经结了,人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后来他让听韵帮他下载微博,注册账号关注了惠星,不知道从哪找了渠道知道了惠星的行程,那晚后,她又接了一个广告,很快离开了嘉州,回来是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刚下飞机又赶去酒店。 冯茵约了下部戏的制片人吃饭,刚下飞机又喝了几杯酒,惠星头开始疼,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 擦干手上水出来时碰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男生一身服务员套装,端着托盘进了一个包厢。 没多会蒋叙离开那个包厢,轻轻带上门,抬眼时无意中两人目光碰撞,他显得狼狈,立刻低下头,转身要下楼,惠星开口叫住他:“怎么在这里做服务员了?” 蒋叙停下脚步,低垂着头,额头前的碎发丝遮住视线,身形又瘦又高,一米八的个子,看着也就一百二十斤左右,露在视线里的手臂青筋暴起,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这半年蒋叙那个组合挺火的,上综艺,拍剧,举办演唱会,几个人中就是不见他的身影。 后来听说,他合约到期,公司没有再续约。 男生依旧没抬头,声音很平静:“没再续约,就过来上班了。” 惠星盯着他手上托盘,还捏着客人给我一百块小费。 他皮肤很白,白的晃眼。 惠星移开目光:“远离那个圈子也好,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你喝酒了。”蒋叙抬起头看着她,“你一个人么?” 惠星轻轻莞尔:“怎么?要送姐姐回家?” 蒋叙看了眼她的脸,匆匆偏开:“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喝酒不安全。” “还没醉。”惠星笑了笑,低头摸了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放进嘴里,拢着手低垂着眉眼点上火。 蒋叙目光局促的从女人红唇上扫过。却突然不敢落定在她脸上。 这时身后有人突然呵斥了一句,他有点窘迫,跟着那人离开。 大概是他领导,一边训着话说偷懒,一边冷着脸往楼下走,而男生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 惠星收回目光,慢慢吐出烟雾,察觉到自己出来有一会儿了,掐了剩下半支烟回到包厢。 几人还在聊,兴致不错,折腾到夜里十二点才散场。 冯茵去开车,惠星站在路灯下,身后一堆人从酒店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谈笑风生。 “小沈啊,听你二舅说你还单着呢。”有个老者笑着和蔼,“我有个侄女年纪跟你年纪相仿,下次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抱歉。”男人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惠星忍不住抬了抬头。一群人里,男人背脊挺拔,高出其他人一些,穿着正式,看着谦逊有礼,收敛了他本身的痞气。 惠星偏开眸子他却不经意间朝着门口看,似乎也意外了一会儿,安静了几秒,他笑着说:“我有喜欢的人。” “是吗?”老人不信,“怎么没听你二舅说过。” “是的。”沈听风目光盯着女人背影,看着她弯身上了车,语气里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如果有幸,下次我把她介绍给您认识。” 7017k 第66章偷玫瑰46 惠星很快又离开了嘉州,提前进了剧组围读剧本。 新剧拍摄周期六个月,合作的是蒋叙之前那个组合里一个男孩子,陈婷迷的不行,时不时就在她跟前说上两句。 惠星轻轻莞尔,也不知为什么想到蒋叙,网上因为他父亲对他的谩骂,他这样回归现实也好。 陈婷:“我等下去要签名。” 惠星抬眼,小姑娘开心的不行:“不,我现在就去要。” 惠星无奈笑笑,低下头,把视线放回剧本上,一旁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电话里,方嘉敬问她有没有空参加他儿子的满月酒,她知道这人意不在此,就用拍戏忙婉拒了方嘉敬。 方嘉敬又插科打诨跟她聊了一会,字字不提沈听风,句句又是沈听风。 惠星平静的、潦草的应付着,方嘉敬也听出她避而不谈的意思,突然认真了起来。 “星星啊,其实哥也不想掺合你们,感情又不是买菜,还能讲价,你要是真对他没那个意思,我再也不撮合你们了。” 方嘉敬叹了一口气:“这样也挺好,那就各自安好吧。” 惠星“嗯”了声,挂了电话,抬手摸了摸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半个月后,演剧组筹备的差不多,演员也就位,开始拍摄,从早到晚,一忙起来就来不及烦其他事,整天剧组酒店两头跑,偶尔和家里人打打电话,报个平安。 这一忙就是六个月,进组时是夏天,杀青就到了冬天。 发布会结束已经下午五点,冯茵临时有事提前半个小时,陈婷给她围上外套,往她怀里揣了一个暖手宝,让她等会,她去开车。 惠星裹紧了身上外套,把乱飞的发丝别在耳后,抬眼,十分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他黑色西装,依旧是板寸头,正跟人有说有笑,然后替人拉开车门,那人上车,他又笑呵呵把开门关上。 目送那辆车离开,他的视线突然扫过来,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惠星紧了紧手指,突然想躲开他,抬脚就上了辆公交车,车门要合上,他突然挤了进来。 惠星低着头,想往后走却被师傅叫住:“姑娘,还没投币。” 惠星摸了摸身上,外套里面是礼服,东西都在陈婷那里。 “扫码也行,银行卡滴一声也管。” 司机目光瞅着她,又看向沈听风,像是明白了什么,朝着沈听风问:“你女朋友?” 他淡淡“嗯”一声,从裤兜里摸出两个硬币投了进去,抓着她的手往后面走,找了个空位置,让她坐里面,惠星抬眼看他,沈听风不动声色盯着她那张淡漠的脸,握着她的手力气大了一些。 “松手。” 沈听风:“坐进去,我松手。” 惠星皱了皱眉,挣不脱他的手,只好顺从了他的意思。 刚坐下,她用力想把手抽了回来,他却无赖似的不松手。 惠星皱眉:“无赖。” “我今天就想当无赖。” 沈听风勾着笑,喝了酒眼神微醺懒散的样子特匪,惠星知道这人是什么性子,别开脸,看向窗外。 “惠星。”他又叫她名字,身子有酒味浓,嗓子有些哑,声音低低的,消极又颓废,“为什么看到我,总躲着我?” 惠星没说话,直直的看向外面。 “不说?”沈听风看她倔强的模样,低声笑,“那就不说。” 他心情不错,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手背,只要惠星挣扎一下,他就握的越紧。 一路上惠星一句话也没说,目光也偏向车外,公交中途有靠边停过,惠星想下车,却一直被他堵在座位里,最后一站,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也不知道到了那儿,天已经黑透,雨夹雪一起往下掉。 师傅猜他们是小情侣闹别扭,好心告诉他们前面五百米有家旅馆,让沈听风哄哄自己女朋友。 沈听风笑着应着:“谢了师傅,我哄哄她。” 师傅摆了摆手,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沈听风回头看了眼惠星,她穿的不多,外套里面是长裙,小腿皮肤直接露在寒风里。 “前面有家旅馆。” “我不去。” “那你睡外边?还是走回去?认不认路?” 他往嘴里搁了根烟,眯着眼看她。 身上没钱没身份证,也没手机,只好跟着他去了旅馆。 旅馆不大,环境也不是特别好,大厅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个年轻男女,闹哄哄的在玩牌。 沈听风让她站在一边等,他去前台也不知道跟人说了什么,没一会儿拿了一张房卡过来了。 “一间房?” 沈听风:“那不然一张身份证,人给你开两间?” 惠星跟着走了两步,又停下。 沈听风看了看外面,扬了下下巴:“那你睡外头。” 惠星皱眉:“无赖。” “我也不是对什么人都无赖。” 他知道惠星身上什么都没有,外面又雪又是雨,料定她回不去,今晚只能跟着自己,自顾自的往楼上走。 “随你,不跟我走,就自己想办法先回去。” 好久没有写了,差劲的文笔又退步了,剧情也怪怪的,呜呜呜呜呜呜……我家停电了…… 7017k 第67章偷玫瑰47 我家来电啦…… ﹍ “随你,不跟我走,就自己想办法先回去。” 他站定脚步回头目光清淡,说完又转身踩着台阶。 惠星皱了皱眉,抬眼看着男人的背影。 外头的白月光照进来,他身影有些落寞。 惠星转身准备走,身后突然蹿过来一道人影,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沈听风扛在肩头。 惠星下意识惊呼出声,手指抓紧他棕色外套。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沈听风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另一手拿着房卡开门。 进屋惠星就被丢到床上,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被男人倾下来的身子压回了床上。 他亲的凶,呼吸粗,衣服上还带着饭局上的烟酒味,惠星拧着眉头,咬破了他的嘴,沈听风像是冷静了下来,放开她坐起来摸索着身上烟放在嘴里,慢慢吐出烟圈,声音消沉了一些。 “让你走你还真走了,身上有钱有手机,知道这是哪儿,说走就走。” “脾气这么大,性子这么烈。”他转头撞上她冷漠的眸子,笑了笑嗓子有些哑,“就不能软点?” 惠星没说话,偏开脸看向窗外。 沈听风收回目光默默抽了两口烟,气氛静了会,他心里烦躁,半截烟夹在手指间。 “这半年多静下来时我想了很多,想如果当初我死在那场爆炸里,你会为我掉眼泪,往后也会时不时想起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你这双眸子总是那么冷淡。” “可我觉得你对我还有点感情,以至于我死死抓着一点点的念想不放,或许是我自作多情,我现在只想要给答案,你看着我,告诉我你不爱我了,我好断了这念想。” 外头的月光惨白,他声音很轻,夹杂着消极苦涩。 惠星脸被风吹得凉凉的,她抬手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眼泪。 沈听风:“哭了?” 惠星:“没有。” “我看看。”沈听风把她拽到跟前,侧头借着外头渗进来的光去看她的脸,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眼睛泛红。 “小时候,一见过你哭我就慌了。”他把烟夹在中指和食指间,用拇指擦了擦,“怎么哭了,你对我还有感觉,是不是?” 惠星目光闪了闪,避开他的手:“不是。” “你这张嘴……” “又想说我嘴硬是么?” “不是。”他摇头,抽出纸给她擦眼泪,“不过是挺硬的,说话还伤人。” 惠星仰头看他:“比不过你无赖。” “无赖就无赖吧,反正我不要脸,你怎么说都行。” 他吸着烟,扯着嘴角笑了笑。 惠星:“无耻。” “我还混蛋呢。”他掐了烟,低声细语,凑近瞧她的脸,“我们重头来过,好么,星星?” “惠星?” 惠星没说话,他嗓子有些嘶哑,低着头看她,又轻轻叫着她名字,眼底是饭局上酒过三巡留下的疲倦,身上的西装已经变得褶皱。 惠星抿着嘴唇,手指抓着被单微微发颤,静静的望着他。 目光碰到一起,她主动凑了过去。 …… 夜里雪大了些,早上外面银装素裹,白的晃眼,惠星裹着外套,光脚踩着地板顺走柜子上的烟和火走到窗边。 抬手点火,看到昨晚挂在沈听风脖子上的戒指,套在了自己手上。 几年前的款式有点老式,戒圈大了,有些松动,惠星把戒指摆正才给烟点火。 昨夜下一晚上的雪,栏杆上堆了厚厚一层,旅馆的人正在门口扫雪,两个小孩给雪人插上了鼻子。 惠星慢慢吐出烟圈,内心轻松又复杂。 身后男人翻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身,惠星没有察觉,只是感觉身后有温度靠近,身子就被人圈在了怀里。 “看什么,这么出神?” 惠星不太自在:“没什么。” “不冷么?” “不冷。” “饿不饿?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不饿。” “一大早起来抽烟?” 惠星把烟掐了:“我要回去了,还有工作。” “等会儿。”他埋在她颈窝里吸了一口气,用嘴亲了亲她肩膀,“吃完早饭,我送你回去。” 惠星点头,别扭两人五年后重归于好这样亲密,沈听风也有所察觉,忍不住又在她脖子上亲了一下,才松开她。 两人找了家面馆随便吃了点,回去路上沈听风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怕她后悔了。 惠星别开脸看着窗外,也不说话,两个人安静的跟什么似的。 到了闹市区,他接了通电话有事,送惠星回了下榻的酒店,就回了嘉州。 傅砚带他视察了工地,一忙就是一天,晚上应酬,傅砚知道他这段时间经常有饭局需要喝酒,这次没让他去,他索性就在工地上吃了晚饭。 有个相熟,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工头给他拿了自己家腌的大酱:“天天应酬吃惯鲍鱼鱼翅,尝尝这个,下饭。” 沈听风点头:“香。” “你嫂子的手艺。” “嫂子对不错。” “那是。”工头问,“你来这么久了,也没听你提过媳妇女朋友什么的,还没有?” 沈听风咽下饭,灰头土脸笑:“有了,刚有。” “漂不漂亮,给我看看。” “当然漂亮。”沈听风低头吃着饭,“不给看。” 工头吃完饭,吸着烟笑哼:“什么时候处的?你不是出差去了吗?外地的?一见钟情?靠谱?” “本地人。”沈听风,“日久生情。” 工头:“嚯,听着好追了蛮久了?” “是挺久的。” 聊了两句,起身下班。 沈听风收拾好饭盒,留在工地检查了安全隐患,回家已经十点。 他进浴室冲了澡,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女人没睡下,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烟点上,摸出手机试探着给她拨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他又打了一遍,铃声响到最后才接通,却不是惠星的声音。 陈婷说惠星不方便接电话,让他等会。 “姐,有人找。” 陈婷拿着电话,抬了抬眼,偷偷观察惠星,昨晚人不见了把她急得不行,好在一大早上这人相安无事的回来了。 不过,回来后,好像有些变化。。 艺人的私事,她做助理的也不方便多问。 把电话给惠星后,陈婷默默退出房间。 7017k 第68章偷玫瑰48 惠星不知道说什么,手指不自觉地去翻剧本,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关系的转换。 他是曾经的爱人,兜兜转转五六年,又回到了原点。 说熟悉算熟悉,说陌生真的也陌生。 只是再不恢复从前那种感觉了。 “怎么不说话?”大概是这夜太安静,他声音听着特别沉,“出个声也好。” “刚刚见了一个导演,手机放在陈婷那了。”惠星语气平静,没什么情绪,“你有事?” 沈听风靠在床上,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 “我挺忙的。” 沈听风蹙眉,看了眼时间:“我打扰你了?” “……”惠星皱眉,“有什么事说,我还要看剧本。” “想问问你过年回来么?” “回不去,有工作。” “刚复合就异地?”他笑着说。 惠星半垂着眸,语气没半点柔情:“我很忙,如果你觉得不行就分开,反正我们也才刚复合,没什么感情。” 沈听风气笑了:“刚复合就分开?你当老子是什么?” 惠星抿唇,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他先软了下来。 “那我去找你。” …… 半个月后是元旦,惠星忙着录制元旦晚会节目,又马不停蹄地飞下个通告。 这段时间沈听风没再打来过电话,像是要给足她时间好好正视他们现在的关系。 惠星也会犹豫,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最后还是没能放下面子主动联系,工作一忙,这事就忘了。 这天拍摄发生了意外,吊威亚时,道具出了问题,整个人刚被吊起来,她人就摔了下来,简单止血后又继续拍摄。晚上回酒店才发现膝盖肿的很高。 陈婷怕她伤得严重,要带她去医院,她不自愿,上了药就睡下。 夜里,惠星半梦半醒之间接通一通电话,那头开口就是一句“开门”。 她一愣,瞬间清醒了大半,看了一眼来电人是沈听风。 他等的有些急了:“睡迷糊了?” “没,等会。”惠星抿了下唇,看了眼时间,夜里十二点,她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给他开门。 半个月不见,他之前稍稍长长的头发又剪成寸头,站在门口,能闻到他外套上风尘味。 两人对视,惠星像是陌生人一样,沈听风又气又无奈。 “要一直这样跟我绷着?” 惠星摇头。 “那我们什么关系?” 惠星没出声。 沈听风低头看着她脸,嘴巴紧紧抿在一起,像她的骄傲和倔强。 他知道她别扭,不再为难她,目光打量到她单立的腿、手扶着门框,忍不住皱眉:“腿怎么了?” “摔了。”惠星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 话音刚落,身子就被他杠了起来,惠星本能地挣扎。 “你有病?放我下来。” 他一巴掌放在她臀部:“乖点。” 惠星皱了皱眉,手指紧紧抓着他外套。 他这个人粗鲁,可动作很轻,像是护着一个珍贵的宝贝儿,爱惜地把她放在沙发上,蹲下身卷起她裤腿查看她的腿。 盯着青紫的膝盖抬头看她:“不疼?” “我没那么娇气。”惠星扭过脸,不看他。 “用药了?” “嗯。” “星星。”沈听风看她的眼神有些哀伤,“别这么冷漠行么?” 惠星跟他对视,眸子里没什么温度。 沈听风低低咒骂一声,狠狠的咬牙:“你想老子死是吧?” “我需要时间。”惠星静静看他,“慢慢习惯,毕竟我们已经不是六年前的我们了。” 沈听风无力笑笑,用手指轻轻:“好。” 他起身,脱下外套又去扯里面衬衫的扣子,转头问她。 “浴室在哪边?” 惠星指了一个方向,很快就听到里面放水声,没一会儿,浴室门开了一条缝。 “毛巾在哪?” 她拿着毛巾凑过去,刚把手伸进去,就被猝不及防的拽了进去。他力气很大,一把她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 狭小的空气里弥漫着水雾气,他用手臂把她圈在怀里。 惠星仰着头,迎着他目光,蹙眉:“沈听风你发什么疯?” “让开,我睡衣都湿了。” 他没说话,目光阴沉,下一秒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吞没她的话。 像是发泄,动作发狠很粗鲁,手指摸到她胸前解开扣子,探进衣服里。 惠星推搡不开,身子越来越软。 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感觉你跟我复合,是我纠缠来的结果。” “为什么我得到了,却觉得你离我更远了?” 沈听风埋在她肩头,忽然笑着说:“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想要你对我像以前一样热情。” “我,我只是还有些别扭。”惠星心头一闷,慢慢抬手拥住他,轻轻呢喃,“傻子一样。” 7017k 第69章偷玫瑰49(大结局1) 1. 那个夜晚,雪又下得大了一些,她跟沈听风的关系好像不再那么不自在,一整晚,他都抱着她,有些爱不释手。 惠星第一次看清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一块很大,凸出皮肤表面。 “这是那场爆炸留下来的?” 沈听风一手枕在脑袋下,一手揽着她,盯着天花板,“嗯”了一声。 惠星用手摸了摸,硬硬的。 “心疼我了?” 惠星没说话,他却笑了:“我死都知足了。” 惠星皱了皱眉。 他笑意更大,把她抱在怀里,鼻尖嗅着她身上的味儿。 好半会,她说话了:“我想看看你的腿。” 沈听风握住她的手:“别看了,吓人。” “看一眼。” “你先摸摸。”沈听风握着她的手往下摸,直到膝盖处。 那半条腿是从膝盖没了,从下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伤口处和身上的伤一样,摸起来都感觉触目惊心,惠星眼睛一涩,缩回手,背对着他躺下。 他问:“吓到了?” 惠星摇头:“没有。” “那就是心疼我。” “……” “如果当时不是江冉她哥把我推走,我可能就死在那了。”沈听风,“现在只是断条腿而已?” 惠星身子动了动,拉了下被子:“我睡了。” 沈听风爱惜地亲了亲她肩膀:“睡吧,明天一早我得走了。” 惠星没再有回应,闭上了眼睛。 2. 第二天他走得特别早,像是根本没睡,等到了时间就起了床。 惠星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自己唇上亲了一下,之后就听到了他关门离开的动静。 陈婷过来敲门时,屋里空空的就剩下她一个人。 之后就是照旧的拍戏,整天吊着威亚飞来飞去,日子过的忙碌又疲惫,每天晚上回酒店都是浑身酸痛。 沈听风会给她打电话,问她吃了什么,今天拍戏累不累,再说一说自己的工作。 惠星知道他不喜欢文职,他不一个拿笔杆子坐得住的人,所以他二舅给他一份做办公室签签名的工作他干不下去,索性去工地上做一些管理工作。 他也很忙,嘘寒问暖后就去各自忙各自的工作。 这天惠星在剧组碰到了宋温娴,她的团队负责给化妆。 晚上宋温娴约她一起吃饭。 大概是从杜元那听说她跟沈听风的事,宋温娴问她是不是真的。 惠星抿了口酒,点头。 “真的复合了?”惊讶过头,她又一脸早有预料的样子,“我就说,你们肯定会复合,我早觉得沈听风看你眼神不对劲。” 惠星莞尔:“怎么个不对劲?” 宋温娴想了想:“说不清,反正不对劲,之前你还把他留在身边做保镖,朝夕相处很容易死灰复燃。” “我之前还想过要追来着,又想着吧毕竟是朋友的前男友,我追又不合适。”宋温娴说着,一脸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就想着,挺有荷尔蒙一男人,终究是有缘无分喽。” 陈婷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八卦,一脸震惊。 惠星笑笑,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啧啧……”宋温娴,“这顿饭得你请。” 惠星:“我请。” 后面宋温娴又跟陈婷聊了起来,用过来人的口吻说,找男朋友要找荷尔蒙爆发的糙汉,能力强。 把陈婷说的脸红红的。 惠星舔着舌尖上火辣辣的酒味儿,想到那个晚上,他只是抱着自己等天亮。 3. 再没多久就是新年,剧组给了一天假。 她在阳台看了会烟火,又给家里打了通电话报平安。 一开始嘘寒问暖说的好好的,惠文华又开始三句离不开结婚,惠星敷衍说新剧拍完就带男朋友回家,然后快速挂了电话。 外面烟花一直在放,电视上春节晚会欢声笑语,惠星拿起手机正迟疑不决,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惠星以为是客房服务,看到人时微微愣了下。 沈听风站在那,满头是汗,喘着气:“新年快乐。” 惠星缓过神:“新年快乐。” 两人相视一笑。 7017k 第70章偷玫瑰50(大结局2) 4. 阳台上的窗户没来得及关严实,白色窗帘被风吹的飘扬,外面有炮竹声,烟火时不时把屋里照亮,她窝在怀里睡着,轻轻的呼声有一瞬间沈听风觉得都是虚幻的。 天开始灰蒙蒙亮,她在怀里轻轻动了下,沈听风低头看,惠星也仰着头看他。 “沈听风。” 他垂眸,手指轻揉着她耳垂:“嗯?” 惠星:“我饿了。” “等着。” 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这是新年,外头大街小巷的店铺都关门回家团圆过年了,沈听风也不知道弄来了饺子,用陈婷吃泡面留下来的小锅煮熟。 惠星疑惑问:“从哪弄的?” “我过来时告诉家里人是来看媳妇。”沈听风,“二舅妈给我放在车里的。” 惠星:“谁是你媳妇。” “想耍流氓?”他俯身靠近。 他当兵那几年常年高强度训练,把身子练的很壮,背脊也宽厚,压过来带着压迫感。 惠星挑眉,抬着头嘴角微微带着笑意,看着男人:“那个女孩呢?” 沈听风盯着她那张脸看了一两秒才说话:“你什么意思?” “她喜欢你。” “她哥牺牲的时候,江冉才十五六岁,无父无母的,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那个时候她特别恨我,没有我,她哥哥就不会死。” “我很愧疚,我想弥补老太太,这么多年来我把自己当做她孙子,把自己当成小冉的哥哥,虽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但是我只有尽可能的弥补。” “时间久了,老太太也接纳我,小冉也慢慢的对我不再有抵触,但在她心里我始终不是她亲哥哥,这么多年,如果可能那早在一起了,话说回来,她年少懵懂,我不是年轻的小伙子,还是我战友的妹妹,我做不出那种事,这不是祸害人家小姑娘嘛。” “我只背负着江铮的责任罢了。”沈听风俯身在她嘴角旁亲了亲,“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事,我以为你不介意。” “我只是觉得,她不错。”惠星,“比我温柔。” “小姑娘确实不错,性格也好。”沈听风无奈叹气,“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一脸高傲,一副我不好惹的样子,我最喜欢你这双眼。” “你想说什么?” 惠星梗着脖子,眼底平静的不像话,他有些烦恼,手握着她的腰贴近自己,顺势低头强势亲吻,像是要把这样清傲的小野猫驯服。 “我是想说它绝情的时候,真的很冷漠。” 5. 他假期一个多星期,惠星去剧组拍戏,他会跟着,像之前一样,做她助理给她端茶送水。 演员拍戏难免会有感情亲密戏,有一场吻戏虽然采取了借位,可在别人角度来看两人贴的很紧,像是真的亲上。 那天惠星拍戏很累,上了车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也没察觉他不在状态。 直到他第二天早上收拾行李带准备回去工作,惠星都不知道他是带着闷气离开的。 之后拍摄越来越忙,惠星每晚很晚才回酒店,洗漱完以后只想早点睡。 有好几次沈听风都在夜里打来电话,没聊两句她就说很累想睡然后就挂了电话。之后又换成白天打电话,大多数都是陈婷接的。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杜元叫他吃饭,几杯酒下肚,杜元提到一朋友被女朋友戴绿帽子的事儿。 沈听风再也沉不住气了,一张飞机票半夜去找惠星。 惠星录制节目到很晚才回酒店,大概是凌晨三四点,上楼就看到男人蹲坐在她房间门口,一脸心事的抽着烟。 看到她回来,沈听风掐了烟起身大步走来就抱住了她。 陈婷不敢多问,不敢多说,偷偷看了两眼默默把房卡塞进惠星口袋里,指了指房间示意自己先回房。 惠星点了点头,伸手圈住男人身子回抱她,后背靠着墙,分担一些重量。 过了会,她问:“怎么了?” “没事。”他笑了笑,“就是有点想你,想抱抱你。” “沈听风你好重。” 他使坏,抱的更紧,身体的重量又分了些给惠星。 6. 沈听风没说自己上次吃醋带着闷气离开的事,惠星也只是认为他可能是工作上出现了问题。 没几天他又要回嘉州,他也有工作,脱不开身,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过来看她,每次过来大概都是忙完后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看她,所以每次都一脸疲惫。 惠星新剧杀青后跟公司申请放了一个月的假。 回家是个傍晚,她进门没多会,惠文华就把话题扯到了找对象结婚上,饭桌上,惠文华还在试探着这个话题。 “我有男朋友了。” 惠文华一愣:“真的?” “过两天我带回来给您看。” 惠文华半信半疑:“圈内人?” “不是。”惠星低头,声音有些小,“您认识,熟人。” 惠文华疑惑张了张嘴:“谁啊?” “沈听风。” 7. 沈听风最近出差,惠星一直没找到机会说惠文华想见他一面的事儿。 上次她跟惠文华说自己男朋友是沈听风时,惠文华有些生气,看架势要剥沈听风一层皮。 惠文华一直在催,惠星迫不得已给沈听风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那天晚上惠星刚洗完澡,裹着浴袍准备看看剧就睡着,刚把头发吹干,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她放下毛巾走去客厅,男人一身黑色风衣,一手正关门。 “不是说还有几天才回来么?” 惠星走过去接过他行李放在一边,话音刚落就被男人抱起来放在门口柜子上,有些急切亲她。 惠星有些招架不住,一手撑在柜子上,一手扶着他肩膀,被他亲的身子往后迁就,他一吻落在脖子上,含糊不清的说:“你打电话给我了。” “嗯……我爸想见你。”惠星仰着脖子,被他亲的往后缩,“看他架势,你惨了。” 沈听风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扯下她浴袍,亲吻着她肩膀:“刚洗完澡?” 惠星推开他,皱眉:“我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沈听风撑着手臂把她圈在怀里,沉着眸子认真看她:“听到了,见父母,你爸要剥我皮,到时候我跪着求他老人家再把你交给我。” “我爸以前就不喜欢你。” “我知道。”沈听风盯着她已经被他弄的松垮的浴袍,露出来的春色,眸子发沉,“星星,我忍不住了。” 第71章偷野玫瑰51(大结局3) 8. 沈听风头一次这样精心打扮自己,胡子刮的干干净净,一身正装整理的一丝不苟,皮鞋擦的锃亮,寸头也实在没什么好整理的。 惠星带他回家那天是个傍晚,阳光拉长两个人影子。惠星牵着他的手敲开家门。 开门的是周姨,看见两人愣了一下,赶紧让开道,让两人进屋。 惠文华正在厨房里忙着杀鱼,听见门口动静赶紧走过来,看到自己女儿牵着一个男人的手。 他也是看着沈听风从小长到大,他一直都是寸头,一副街溜子模样,现在穿上西装倒像个人样。 气氛不太好,惠星开口:“爸,周姨,这是沈听风。” 沈听风跟着颔首:“周姨,惠叔。” 惠文华看了一眼沈听风没什么好脸色,扯过毛巾擦手,冷哼一声。 周姨立马笑着点点头:“唉,别站在门口,进屋坐,我去一点水果。” 惠文华把毛巾往沙发上一扔:“惠星,你去帮你周姨,我有几句话和他单独聊聊。” 惠星担忧的看了沈听风一眼,进了厨房。 惠文华对沈听风的不满是从两个人初中开始的,那时候每个周末,总有个混小子带着几个同年人,到楼下拐走他女儿。 这么多年,沈听风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说话谈吐都比那时成熟许多。 惠文华简单问了沈听风这几年的情况,男人规规矩矩坐的板正,时不时颔首点头。 两人一直聊到天黑月升,喝了不少酒。 周姨抱着睡着的嘉嘉回了屋,惠星窝在沙发里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她脸上亲了亲。 她眯了下眼,伸手搂住沈听风的脖子。 “结束了?” 他眸子微醺,带着懒散,西装的扣子解开了,里面的白衬衫领口处也被扯掉一枚扣子,领子歪到一边。 扯着唇角笑了笑:“你爸没变,上学那会儿他就经常拉着我说他那些大道理,我耳朵都起茧了。” 惠星坐了起来,闻着他身上酒味:“你被灌酒了?” “谁灌谁酒还不一定呢。”他笑,手指轻轻摩挲她脸颊,声音很轻柔,“刚刚二舅给我打了通电话,我回去了,别送了,把你爸扶进屋,周姨也不知道睡没睡,我也不好敲门打招呼,怕打扰,你替我说一声。” 惠星点头:“嗯。” “我走了。” 他在惠星额头上吻了吻,才离开。 9. 惠文华其实对沈听风很满意,根正苗红,当过兵,身体素质好,有自己的工作。 当问起沈听风为什么退伍,沈听风拽起裤腿后,他震惊了会儿,随后拍了拍沈听风肩膀,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惠星上了一档综艺,录制结束,冯茵递来一个剧本。 惠星整个人懒懒的缩在沙发里,随手接过剧本翻了翻。 “你哥把那个叫蒋叙的男孩签下了。”冯茵捧着水杯,抿了口水,“听说要往偶像艺人发展,最近要捧红他。”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久,就半个多月前,那孩子挺努力的,有一回在舞蹈室碰到他了。”冯茵叹气,“听说他父母是强奸犯?所以当初这件事被曝光时,孩子没少被骂,原先的公司也不想要他,冷落了挺久,合约到期后就没在续签了。” 冯茵感慨:“我倒是觉得那孩子是他们之前组合里能力最好的一个。” “还不记不记得你刚出道那会,没什么名气,当时上了一个综艺,节目组安排一个环节,让蒋叙他们那个组合几个小男生选择一个搭档,选择谁就把手里玫瑰送给谁,当时你还是个小透明,被其他人冷落在一旁,蒋叙却把玫瑰送给你,那个时候蒋叙正当红。” 惠星“嗯”一声,半垂着眸子,那一幕记忆犹新。 冯茵没坐多久就离开了,惠星看了会剧本,觉得眼睛不舒服,摘下眼镜走去阳台。 初春的傍晚还是很凉,惠星还穿着录制节目时短裙,外面裹着外套。冷风吹在脸上清醒了许多。 晚上还有个饭局,惠星卸了妆,换了件休闲衣服,八点陈婷过来接她。刚进了包厢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那刺激无限放大,呛得不行,惠星胃里一阵不舒服,一直强撑到散场。 她开始以为是胃不舒服,吃了几天胃药这种状态反而越来越重。 直到有一天,她猛然发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独自去了医院。 10. 第二天一大早,惠星还在梦里,微博上像是炸了,她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男人来的匆忙,身上工地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戴着安全帽,裤腿上黏着水泥,灰头土脸的很邋遢,跑急了,扶着门框喘着粗气,目光看向她肚子,半晌才说出来话:“你有了?” 惠星一愣,点了下头。 “你怎么知道?” 他没说话,大步走过来抱起她放在床上,蹲下身子拿过棉拖鞋给她穿上。 “穿多点,别着凉了,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沈听风。”惠星看他,“我还没准备好……” 沈听风动作僵硬,随即一笑:“我知道,未婚先孕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如果你还没想好,按你的意思来。” 惠星“哦”了一声,莞尔一笑,俯身靠近他:“你求我,求我,我就把它留下来。” 他抬眉,女人正一脸得意。 沈听风咒骂了一声,报复性的堵上她的唇。 “我求你,求你嫁给我。” …… “沈听风,你说它们叫什么?” “一个叫沈星遥,另一个叫沈星途。” 全文完—— … 断更太久,导致我不会写了,可能我没有了当初那份热情。为什么时不时更新,是因为我想有始有终。 本来想写明艳女明星和保镖的故事,但我并没有表达出惠星的明艳,反而那句“沈听风我饿了”挺傲娇的。 很遗憾…… 就这样吧…… 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