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后，顶流夫妇假戏真做》 第1章顾栖回国 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顾栖一抬眼正好瞧见外面纷扬而落的雪。 此时已经完全被黑暗所笼罩，只余下路灯挺立在雪中，照耀着这繁杂的世界。 车内的气氛更是紧张而沉闷，顾栖散漫的倚在靠背上，用余光瞥着身边的男人。 如今国内新生代的顶流，出道两年便拿了影帝的沈清和。 沈清和眉眼冷沉沉的，就算在昏暗的车内也能感受到他的冷漠：“柳京呢？” 顾栖那张好看惹眼得有些过分的眼轻轻一眨。 见着她这模样，沈清和心头是一阵烦躁。 他是在机场捡到她的。 她没带工作人员，没有乔装打扮，俏生生的站在机场大厅里，周围全是人，或许有她的粉丝，但更多地却是看见明星围上来凑热闹的人。 要不是他及时出来赶到，只怕明天这人就要上一次社会头条。 “苏阮，说话。”沈清和的声音沉下来，那双含情眼以及昳丽的容貌也随之被冰雪覆盖。 顾栖知道，沈清和是把她认成苏阮了。 连带着今天在机场围堵她的那些粉丝，也将她给认成苏阮了。 可她不是苏阮。 她是苏阮的孪生姐姐，顾栖。 不过顾栖没打算解释，她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假扮苏阮。 只是她没想到苏阮没先见着，倒是先见着她名义上的妹夫。 顾栖道：“私人行程，没让柳京跟着。”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柳京是谁，但大概能猜到是苏阮身边的工作人员。 前段时间，她的毕设进入到最后一个阶段，本就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又恰逢家族变故，还要分出心力去应付那些乌烟瘴气的事，压根腾不出手管苏阮。 就这么一疏忽，这人结了婚，进了娱乐圈，还混得小有名气。 顾栖知道时，是恨不得飞回来打断苏阮的腿。 可惜，没等她先回来，就接到苏阮可怜兮兮的求救电话。 沈清和感觉今天的苏阮不太对劲。 若是他之前这般说话，这人早就发脾气了，怎么还会跟他解释。 不过沈清和也没多想，只当是苏阮这段时间接受了社会的毒打，学乖了些。 “就算是私人行程，身边也要带着工作人员，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今天我没有出现，机场发生踩踏事故怎么办？” 自知理亏的顾栖没有辩解。 毕竟她是真的忘了现在苏阮是个艺人。 沈清和见着她又不说话，顿时也烦躁起来。 他干脆闭了嘴，将眼闭上，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察觉到后面两人吵完了，坐在前排的经纪人这才转了个头过来：“苏阮，你还是回锦园的那边公寓吗？” “对，谢谢。” 听见顾栖说谢谢，经纪人有些受宠若惊。 这位大小姐之前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没一会儿就赶在夜色之中，将她送到了锦园的小区门口。 经纪人帮着顾栖将行李提下来时，自家脾气也不算太好的艺人，将车窗降下，语气冷淡：“走了。” 顾栖闻言倒是多看了沈清和一眼。 沈家的大公子，模样能力倒是不错。 就是…… 没等顾栖想完，面前的车窗又被升上，彻底隔断了顾栖的目光。 沈清和不明白苏阮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摒弃之前的暴躁，却变得冷沉沉的，特别是最后她打量他时的目光，像是在评估什么货物一样，让他心头极其反感。 车窗虽然被关上，但是少女挺立纤细的身姿在夜色中却是一览无疑。 又好像，没什么区别。 顾栖拉着行李来到公寓时，发现公寓里竟然还有个男人。 这男人长得清秀，穿着西装，扣子更是扣得一丝不苟。 带着一副价值不菲的眼镜，眉宇间隐约有一种压迫感，只是当他一开口，老妈子属性可谓是暴露无遗。 “我的祖宗，您这是又去哪造孽呢？” 造孽？ 顾栖觉得这词可真是有意思，她将鞋子蹬掉，走到沙发上坐下，试探性的喊了句：“柳京。” “哎哎哎！”男人赶紧应了声，熟门熟路的从冰箱里递了一瓶冷冻过得矿泉水给她，随后又继续念叨着，“祖宗，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你要去哪最好先给我报备一声，我好让助理跟着你，今天要不是你正好遇到沈清和，你就真的可以退出娱乐圈了。” “不过你什么时候把头发染成黑色呢？还在眼角下点了泪痣？你大后天有舞台，你又忘了吗！” “你要是在这样消极怠工下去，公司那边会将你资源降级的！” 顾栖听着他叨逼叨逼了一长段，从中提炼了出几个关键信息：“就上热搜呢？” “要不然呢？”柳京叹气，“沈清和那可是如今的当红顶流，你们人还在机场了，这热搜后脚就跟着上了，而且你最近负面新闻又多，您就不能消停些？” 顾栖对国内的娱乐新闻并没太关注，听他说完后，便找柳京要了手机来。 当她在搜索框里输下【苏阮】两个字时，后面是跟着一串又一串的词条。 #苏阮现身机场差点造成事故现场# #苏阮因耍大牌将缺席eve新年首秀# #苏阮霸凌队友# …… 这几个词条，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极其不友好的。 柳京紧张地在她身边来回踱步，继续对她耳提面命的啰嗦道：“明天就是最后的彩排了，你不要迟到，不要发脾气，可以吗？” “这不单关系到你一个人，还有整个团，难道你还想以后继续被嘲德不配位吗？” 顾栖用手支着脑袋，继续听着。 等他全部说完后，柳京都做好这人不会搭理他的准备，于是又随口说了句“好好休息”，但谁知道就在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听见这人慢吞吞地传来一声：“好。” 虽然这声好，也挺玄乎的。 等人一走，顾栖不耐烦的扒拉了下手机，发了个微信过去：“人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一百五十多平的公寓里悄然无声。 就在顾栖等得不耐烦准备去踹门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磨磨蹭蹭的从门后耷拉着肩膀走出来。 她穿着睡裙，光滑白嫩的小腿露在外面，怯生生的喊了句：“姐姐。” 顾栖抬眼看去。 因为是孪生姐妹的缘故，所以她和苏阮长得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左眼的眼角下有一颗泪痣。 妖异而美艳，一下便与苏阮天真温软区分开。 第2章苏阮 柳京第二天亲自过来接顾栖时，被她有些憔悴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你这昨晚是做贼去了吗？” 顾栖闻声看了柳京一眼后，仰头便将所有的冰咖啡一口气灌下。 昨晚她见到苏阮后，那丫头抱着她哭了整整一宿，现在她还在卧室里酣然入睡，她却得代替她去彩排，替她擦屁股。 这要不是她的妹妹，她现在铁定要将人给弄死。 看见她这般举动后，柳京更是觉得奇怪：“你不是从来不喝冰美式吗？说这玩意苦得想吐，你今天是吃错药呢？” “醒神，消肿。”顾栖淡淡道，“我是女明星嘛！” “啧，你这是什么时候有的自觉？”柳京走过来，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你也没发烧啊！” 顾栖将柳京的手打掉，她笑着抬眼看向柳京：“没有吃错药，只是突然醒悟了。” 柳京摸着下颌围着顾栖转了一圈：“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你瘦了，也长高了些？你也没穿内增高啊！” “我本来就不矮。”顾栖垂眼说道。 “也是。”柳京也没多想，“现在时间不够了，我先送你去练习室，你多少看几遍再上舞台。” “好。” 本来在路上，顾栖想补个觉的，没想到却被柳京塞了一台平板过来：“你昨晚睡了这么久，现在快抓紧时间多看几遍舞蹈，虽然舞台是半开麦，有垫音，但你也不能一句词都唱不出来吧！” 连续两天才睡了三小时的顾栖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有些暴躁。 但显然柳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在她拿着平板愣神的时候，耳机已经被塞进去。 顾栖深吸一口气，压下这些暴躁的情绪：“你把阮……我最近的行程表整理一份发给我，我需要看看。” 柳京闻言现下更觉得不可思议：“苏阮，我没听错吧！” “你竟然主动和我说，你要看行程表？” “是。”顾栖点点头，随后用手按在眉心处揉了揉。 听着苏阮哭诉和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抹黑和爆料，顾栖对苏阮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也对苏阮在自家经纪人以及队友心中是个什么位置也稍微摸清了一些。 顾栖以前觉得女孩子骄纵些不算个问题，可这段时日发生的一切告诉她，这骄纵可真太是个问题了！ 不管是事业、婚姻又或是家庭都被苏阮这丫头给搅得一团乱。 还好她们姐妹长得一样，她还可以瞒天过海的回来替她演一段时间，将那些尾巴全都给收拾了。 要不然，丢下队友跑路，放合作方的鸽子，毫无半点职业素养和责任心，等她散完心回来，要是以后不沾这个边，当一个有钱有闲的大小姐还好，可若是还想再入这个圈，那这个局面就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她砸钱捧她，那些粉丝观众也不会买账。 以前，她对苏阮说，做事要有始有终。 没想到，这丫头完全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当一回事。 有始有终，倒是变成她的有始有终。 顾栖突然觉得头疼，有些后悔这么草率的就答应这个丫头。 跳舞演戏，参加综艺商演也就罢了，可偏偏还得替她应付和她假结婚的丈夫，顾栖光是想着，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苏阮。”柳京看着她的精神实在是不太好，便推了她一下，“你要实在是困的话，就先眯着眼睡一会儿，等到了公司我再喊你。” “好。”听见经纪人开口，顾栖没有半点犹豫的将耳机摘下来，靠着窗直接就睡去。 看着女孩温软的睡颜，没了平日的张扬嚣张，一下就变得可爱起来。 “师傅，开下暖气。” * 顾栖到公司练习室时，原先欢欢乐乐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冷凝。 她抬眼看去，就见被其他五个簇拥在中间的苏簌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阮阮，你来了。” 本以为苏阮会像之前那样，冷哼着十分嚣张过去时，谁知道这人却一反常态的嗯了声。 虽然语气态度说不上多好，但这个转变也让苏簌有些惊喜。 于是她大着胆子上前，对她说道：“过几天叔叔生日，你要回来吗？” “不回。” 她又不是苏阮，回去肯定被发现，她又不是傻子，去自投罗网。顾栖漫不经心的想着。 听见拒绝的答案，苏簌有些难受，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微微往下耷拉着。 顾栖见着她这样子，往前的脚步一顿。 她和苏簌其实没什么关系，父母离婚之后，她就跟着母亲出国回了顾家，所以并没和她父亲的这位继女相处过，不过从国内传回的资料看，她父亲的这位继女，是个纯种的傻白甜。 不同于其他继女欺负原配女儿的戏码，在苏家，她和她的母亲一直都是被苏阮压着欺负。 苏阮有时候无法无天到就连苏尚都管不了。 要是放在书里，她这位妹妹没准活脱脱就是个恶毒女配。 不过，苏阮和苏尚的关系的确不算太好。 她不去苏尚的生日，苏家也没人会想什么。 只会当是苏阮不懂事。 “阮阮。”苏簌还想说什么，却被顾栖打断：“不是要练舞吗？不练吗？” 话音落地，队内一个长相颇为软萌的女生一下就冲上前，将苏簌护在身后：“苏阮！你别又欺负你姐姐！你这样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就是！苏阮，你平时嚣张也就算了，你们父亲生日，你怎么可以不回去？” 其他人虽然也没开口，但大意和最先开口的两人的意思差不多。 从她们的表现就可以看出苏阮是真的很不得人心。 顾栖漫不经心的开口：“又不是亲姐妹，又算什么姐姐呢？” 苏簌脸色一白，随后有些难过的低了头。 这话也没法反驳。 毕竟的确不是亲的。 “那你们之间的亲缘关系也是受法律承认！” “噢，所以呢？”顾栖歪头看着苏簌，“以后苏阮的财产，你也打算分一份吗？” “我……我没有！”苏簌被吓得赶紧摇头。 虽然苏簌是个傻白甜，也没什么威胁性，但既然苏阮不喜欢她，她当然也不会喜欢她。 其他五个队友也没想到苏阮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道。 毕竟，这是家事，她们就算和苏簌的关系再好，也没资格去插手人家的家事。 顾栖不想花心思去和她们争辩，而是走到一边，将外衣脱下来丢在地上：“排练吧。” 第3章“你不喜欢沈清和。” 苏阮虽然唱跳还行，但其实还没能到可以当c。 可无奈她的脸实在是太能打了，不但让她当了c，还让她在出道夜那一晚断层出道。 全身落地镜中，少女身材高挑，纤腰盈盈，雪肤乌发，的确是美到了一种极致，像极了雪地里会出现的精魅。 “苏阮，你看过编舞吗？” 就在顾栖站到位置上的那一刻，站在她身后的女生突然出口。 这次新年首秀，她们表演的是她们团的新歌。 虽然唱片她来录制过，但舞蹈排练，苏阮却是一次都没出席过。 “没有。”顾栖淡淡道，眼尾下的那颗泪痣倏然变得生动。 最先开口的那个女生被顾栖这态度气到不行，也实在是觉得她们团的c位给这样一个不懂得珍惜舞台的人，实在是对舞台对其他追求梦想练习生是种侮辱。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苏阮的出现，完全就是对她们努力的嘲讽。 她告诉她们，原先有人真的可以，不用任何的努力，只要站在那，便可以理所当然的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和爱。 可是凭什么呢？ 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于是苏簌上前握住那个女生的手：“素素，你们先去休息吧，我陪阮阮先练一会儿。” 苏簌愿意教，顾栖当然没意见。 况且苏簌还教得十分认真。 虽然顾栖也会跳舞，但的确没法在短时间跳到像苏簌这么好。 跟着苏簌跳完一边的顾栖不太满意的皱眉，想要抠下细节时，一抬眼就发现苏簌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阮阮，你这次学得好快啊！” 顾栖第一次跳时，还能看见她对动作的生疏和僵硬。 可当她第二次跟跳时，已经有模有样，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跳得要好。 特别是那腰，苏簌从来都没觉得苏阮的腰这么软过。 对于苏簌的夸赞，顾栖就连半点多余的情绪都没：“还行。” 这次可以说是她们成团以来排练得最快最稳的一次。 苏阮没有闹脾气，而是非常高冷且迅速的将舞蹈学完，一次次的配合着她们的走位和排练，就连半点抱怨都没有。 最先呛顾栖的那个队友都有些不太理解的跑去经纪人那，小声问道：“柳哥，最近苏阮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柳京也诧异万分地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柳哥。”就在两人小声交流时，苏簌也走了过来，“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行。” 柳京将人带到练习室外面。 这一层都是练习室，所以老板大手一挥加装了隔音玻璃，哪怕练习室里面的曲子炸翻天，外面的走道上依旧安安静静。 “三天后，蓝台那边有个舞台邀请了我和沈清和老师。” “我知道。”柳京说道，“这事林总和我说过，怎么呢？” “就是我可不可以……”苏簌说这话时神色有些为难，犹豫一阵后，还是说了出来，“可以不可以将这个舞台给阮阮。” 让一个刚出道的女团去和沈清和合作舞台，那完全就是抬举她们，而且这个项目还是公司高层争取了好久才争取到的，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个节目打破脑袋，他好不容易靠着人脉关系抢过来，没想到这人轻飘飘一句就想将这个馅饼转给其他人。 柳京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骂苏簌一句傻。 “理由。” 苏簌不知该怎么开口。 虽然外界不知道，但她作为苏家人怎么会不知道沈清和和苏阮结婚的事。 就算她们之间没有办酒宴请，但在法律上他们就是夫妻。 而且她还是苏家继女，更应该和苏家的这位姑爷避嫌。 瞧着苏簌这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柳京倏然发问：“这个机会是不是苏阮想要。” “不，不是！”苏簌赶紧摇头，“这件事和阮阮没关系，是我不想要的。” “柳哥。”话音落地，他们身后倏然就传来顾栖的声音。 苏簌就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鸟，她颤颤巍的抬头看去时，只瞧见顾栖那有些盛气凌人的气势：“背后造谣，可是不好的。” 柳京见着她，便对苏簌挥手让她进去，他则将顾栖给留了下来。 “说说。” “这件事没什么可说的。”顾栖说道，“所有人都可以和沈清和上节目，但苏簌不会。这件事就这么简单。” 听着少女的话，柳京也陷入沉思：“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沈清和。” “是啊！”顾栖没有否认，“我的确不喜欢他。” “所以我没有拦着苏簌的理由。” “那为什么……” “家里原因，柳哥还是别问了。” 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 柳京也收了声：“那你愿意吗？” “我无所谓，不过选择我之前，柳哥你或许该去问问，沈清和团队的意见。” 第4章“我知道你喜欢苏簌。” 一句话可谓是说到点子上。 柳京的神色也顿时有些难言。 虽说他们两家团队也没交恶什么的，但是架不住苏阮声名狼藉啊！ 但凡现在爱惜羽毛一点的，都不愿意和一个黑料缠身的小爱豆有任何的交集。 “行，我试试吧。”柳京低着声音说道，突然间终于有了当一个经纪人的辛酸，“你先去排练。” 今天无论是排练还是彩排都顺畅的不可思议。 顾栖没有作妖，而是冷着脸，安安静静得走完所有流程。 所有人都忍不住觉得，要是苏阮可以一直像这样，就算她脾气差一点也没关系。 “苏阮。”彩排结束后，她们各自上车，其中一个队友突然开口，“你不和我们回宿舍吗？” “不回。” 冷淡得扔下两个字后，顾栖便钻入了过来接她的保姆车。 柳京安慰了几个小姑娘一阵后，也跟着上了顾栖的保姆车：“她们都是你的队友，你就不能对她们和颜悦色一点？要是被狗仔拍到，又要骂你霸凌队友了！” 其实霸凌这件事不存在，不过她们几个之间的关系不好倒是真。 苏阮这脾气又臭又硬，还嚣张的要命，所以不爱搭理队里几个性格软乎乎的小姑娘。 顾栖没说话，被她扔在一边的手机倒是兀自亮了。 “短信。”柳京见着顾栖没有理会的意思，便出声提醒。 顾栖本不想管，但是一晃眼看见一个“阮”字后，还是将手机给拿了起来。 【阮阮小可爱】：姐姐！我晚上九点飞水城的飞机！我走了！ 【七七】：嗯，你好好玩。 【七七】：我把我的副卡放在你的包里了，你在外不要委屈自己。 【阮阮小可爱】：今天也是最爱姐姐的一天！ 顾栖看见苏阮发来的消息，忍不住弯着眉眼轻笑了下。 “谁的消息让你笑成这样？苏阮，你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柳京顿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没有。”顾栖摇头，“是我妹妹。” “咦，你什么时候有个妹妹？”虽然疑惑，但柳京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算了，这些都不重要，这段时间你乖一点，我去给谈谈那个节目的事。” “嗯。” 柳京一直都在联系沈清和和他的经纪人，可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直联系不上。 他有些烦躁的揪住头发，往车水马龙的路上一看时，瞬间就拧了眉：“这好像不是你回锦园的路吧！” “不是。”顾栖道，“我换个住处，以后你要找我，就来这。” “你住得好好地，怎么想着换地方？”柳京实在是不太理解。 她这人领地意识有些强，不太能接受自己住在其他人家里。 “住烦了。”顾栖垂眼说完后，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了过去，“我的微信暂时也换了，以后你找我就找这个。” “七七？”柳京烦躁的薅着自己的头发，“你怎么还把微信名也给改呢？” 抱怨归抱怨，柳京还是尽职尽责的将顾栖给送回去，顺便去她的新家观摩了一会儿。 原先苏阮住得锦园就是个寸金存土的高档公寓，但让柳京没想到这人挥手一换，换了个更加高端，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大平层。 以前锦园的那一套，在这儿估计可以买个厕所吧！ 柳京捂着心口感叹：“这就是钞能力吗？” 为什么他带的艺人一个比一个有钱！ “大概。” 因为才搬过来，很多东西都没准备，送柳京下去时，顾栖便打算去小区内的小超市买些日常用品。 柳京本来是想和她一起的，但没想到沈清和团队那边回了他的消息，于是他不得不马不停蹄的离开。 顾栖买了一堆的东西，艰难地提进电梯时，就瞧见电梯角落里正站着一个身材比例十分优渥的男人。 他站在角落中，带着鸭舌帽和口罩，拿着手机的手指，节骨分明，根根如玉。 更熟悉了。 顾栖转身，按下楼层。 电梯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们两人。 无声地安谧如水波漾开。 很快，七楼便到了。 顾栖刚弯腰准备提着东西离开时，一直站在她后面没有动过的男人倏然上前，从她手中接过，走在了她的前面。 顾栖没想到，沈清和竟然也住在这，而且还是在她的楼上。 将东西拎进去后，沈清和便将口罩给摘了：“你怎么搬到这来呢？” 顾栖现在还不太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沈清和。 毕竟是自己妹妹的丈夫，哪怕是假的。 顾栖冷淡道：“方便。” 沈清和没说话，而是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盯着顾栖，好半响，才听他开口：“蓝台新年晚会，换成你上台？” “你要是不愿意，直接拒绝就行。” 听见她无所谓的话，沈清和眉头忍不住微拧着：“你不愿意，为什么不拒绝。” “你觉得有我在，苏簌会跟你同台吗？”顾栖回想着自己查到的那些资料，语气一没注意，就变得恶劣起来，“沈清和，但凡懂得礼义廉耻的人，都不会答应和自己的妹夫同台。” “我知道你喜欢苏簌，但既然我俩结了婚，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有什么逾越之举。” 沈清和觉得一段时间没见，苏阮说话是越发离谱了。 他和苏簌之间清清白白，怎么就变成他喜欢她呢？ 顾栖瞧着他嘴角紧紧地抿着，心下实在是忍不住嗤笑，喜欢就是喜欢，她不明白一个大男人藏藏掖掖的有什么劲。 反正他和阮阮的婚姻也不是真的。 “今天谢谢沈前辈。”顾栖站在玄关，将门打开，“时间不早了，沈前辈不早些回去休息吗？” 沈清和看着顾栖一副送客的架势，自然也不愿意在这多呆。 他冷着脸将口罩戴上，头也不回的出去。 刚出来，沈清和还没走几步，便听见门口传来“砰”的关门声，他站在原地，被顾栖给气得扯了一记冷笑。 一段时间不见，这人气人的本领是越发的高了。 这边将瘟神给送走，顾栖绕过自己丢在地上的两大袋东西，回到沙发上坐下。 她的助理已经将查到的资料全都发了过来。 第5章离婚 之前她得知阮阮结婚时，也找人查过沈清和，知道他是沈家人后，就没有在管。 毕竟顾家和沈家一向交好，可以说这祖祖辈辈的缘分几百年前就有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两人结婚完全就是各怀鬼胎。 沈家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沈家儿女不论男女，事业婚姻二选一。 当年沈清和进圈当演员，完全就是违背祖训的事，就在他头铁一意孤行非要入圈时，沈家当时的掌权人给了他另一个选择——联姻。 苏阮便是在这个时候入了沈家的眼。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沈家怎么可能不知道苏阮的母亲是谁，而恰逢当时苏阮也正受情伤，想着将面子里子在苏簌面前找回来。 所以当沈家人带着沈清和登门拜访时，这两人是一拍即合，当即定下婚事。 后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顾栖垂眼摸着系在手腕上的红绳，既然动机都在这摆着，那为什么阮阮会觉得沈清和喜欢苏簌？ 就在顾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微信里突然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又是沈清和。 顾栖沉吟一下后，选择通过。 【清和】：我同意了。 【七七】：？ 【清和】：舞台。 【七七】：嗯。 沈清和没想到苏阮现在变得这么冷漠又言简意赅，甚至是就连他所想的嘲讽都没有。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发送消息。 【清和】：明天有时间吗？ 【七七】：早上。 【清和】：等我。 顾栖心烦的将手机扔开，赤脚踏在毛茸茸的毯子上进了卧室。 * 顾栖没想过沈清和竟然会这么准时，说好是早上那就是早上。 七点一刻，天才麻麻亮，沈清和穿戴整齐，拎着早餐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栖侧身让沈清和进来。 沈清和拎着早餐进来后，下意识地环顾一圈当即所处的环境后，这才走到餐桌边上，随着早餐一起放下来的还有一个白色的文件夹。 “先吃饭。”沈清和将早餐推过去，那份文件大大方方的同时被他留在桌面上，弧度微微偏向她的这边。 大概是给她的。 两人吃饭都有食不言的习惯，一顿饭倒是也吃得还算安静温馨。 可是等她一吃完，沈清和就将那份文件往她这边推了推：“这也是给你的，你看看。” 文件翻开来，最先入眼的便是那几个硕大无比的宋体——离婚协议。 “离婚？”顾栖见着这份协议后，忍住冷笑和讥讽，挑眉看向坐在她对面，西装革履清冷矜贵的男人。 在顾栖的打量下，沈清和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甚至是浑身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惬意。 对上顾栖锐利而冷冽的目光，沈清和虽是疑惑苏阮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威慑力，但还是坚定地点了头：“对。” “理由。” 听见顾栖的话，沈清和忍不住冷笑，可就算面露讥讽，也丝毫掩不住他昳丽的容色半分。 “苏阮，你现在和我装傻，是不是晚了些？” 顾栖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清和：“一个理由而已，沈大公子也不至于这么仇大苦深的吧！” “还是说，沈大公子在外金屋藏娇呢？” 对于顾栖所说的这些莫须有罪名，沈清和当然是一条都不会认。 他将手中的茶杯搁下：“你是忘了，我们之前签署的协议吗？” 说实话，顾栖还真知道。 “所以，时间到了吗？” 这话倒是把沈清和给噎了下。 距离他们所签署的协议的确还有半年的时间，但根据国家新政策，离婚的话需要提前一个月申请，而他和苏阮又都是艺人，这种大事的确是该提前商议，然后空出时间来解决的。 “没有。” 顾栖讥讽的挑眉一笑，虽然没说话，但沈清和也能察觉出来，她此时想说什么。 不过苏阮的转变还真是让沈清和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听见离婚，苏阮应该是兴高采烈的，要不然就是哭着泼着，觉得自己的面子上过不去，然后缠着他私下解决，或者在隐瞒一段时间。 苏阮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没什么心机，实在是太好看透了。 而不是眼前这人，他完全看不透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顾栖道：“既然没有，沈大公子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等到我们该离婚的那天再说。” “可是……” “沈清和，根据我们所签署的协议来看，多一天少一天都算是违约。”顾栖轻笑着抬眼看向矜贵端正的男人，“你想违约吗？” 沈清和的确察觉到了苏阮的不对劲，可是面前这人完全就是苏阮呀！ 为什么才几月不见，这人的转变会这么大？ 见着沈清和沉默下来没说话，顾栖知道自己赌对了，于是更加得寸进尺：“这桩婚事，虽是我强求来的，但也是你们沈家和你沈大公子亲自点头承认了的，既然是互取所需的婚姻，那就还请沈大公子好好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要不然，当红影帝被爆出隐婚生子，我想，对你的事业应该没什么帮助吧！” 这话完全就是踩在沈清和的痛脚上，虽然当初他入这个圈是个意外，但既然是他的事业，他自然要好好地经营下去，绝不能毁在这种小事上。 婚没有离成，反而惹了一身腥的沈清和冷着脸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悠闲自得顾栖：“希望半年之后，苏大小姐可以遵守诺言。” “当然。”顾栖微微一笑，只是妖冶的眉眼怎么瞧着都像是挑衅，“这话，应该我告诉沈大公子才对。” 沈清和沉着脸：“最好是如此。” “还有，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也提醒提醒苏小姐。”沈清和说着，伸手她的眼角下点了点，“苏簌的泪痣在右眼角，你点这里不伦不类。谢渊是不会喜欢你的。” 还真不愧是沈家教出来的人，永远都知道什么是杀人诛心，打蛇七寸。 可惜，她不是一点就燃的苏阮。 顾栖顺着他的嘲讽，应承着一笑：“是吗！那多谢沈大公子提醒，有机会我会在右眼角下再点一颗泪痣的。”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知廉耻，不折手段。”沈清和扔下极重的两句话，扬长而去。 顾栖无所谓的耸耸肩，将那份他忘记带走的离婚协议翻开。 她一目十行的看下来，随后漫不经心地拨了个电话：“季森，以阮阮的名义给沈清和拟定一份离婚协议。” “记得，我要沈清和大出血。” 第6章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在意？ “沈清和怎么会在这？”顾栖没想到自己刚一上车，就听见柳京问出这个致命地问题。 顾栖将墨镜从鼻梁那扒拉下：“你想知道什么？” 柳京脸上对这件事的八卦简直是毫不掩饰。 不过没等他跃跃欲试的开口寻问，面前这人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住在我楼上的邻居，这个回答，柳大经纪人可还满意？” 的确是满意了点。 不过—— “你见过他呢？” “我又不瞎。” 柳京突然想起昨天他半夜接到的那个电话，是沈清和那边的团队同意他们换人的事，他原先还挺好奇沈清和他这团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时，没想到今天就看见沈清和从苏阮的这栋单元楼出来。 “他们团队改变主意，是不是你？” “……经纪人，少看些那种不切实际的小说。” 对上顾栖似笑非笑的双眼，柳京顿时就将自己余下的话给吞回了肚子中，不过还是忍不住又一次说道：“可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到底是什么原因同意了把人换成你。”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是眼瞎才会同意一身黑料的她顶替苏簌。 虽然一早就知道苏阮这丫头这段时间在娱乐圈是黑料频出，她那边不忙的时候，也找人压过，但是无奈她实在是太会作了，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要是真想知道，不如去问问沈清和。” “这也得我有沈清和的联系方式啊！”柳京有些郁闷，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将这件事给抛诸脑后，说起另一件事，“今天这个晚会可是直播，祖宗你千万不要给我搞事情，知道吗？” “知道，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柳京听见后，忍不住在心中辩驳，不，你不知道。 这要不是昨天看她的态度还不错，今天这个舞台，他都在想办法拦着苏阮了。 虽然不太对得起粉丝，但是相较于舞台事故，他觉得还是对不起粉丝吧！ 遇上这么一个会折腾事的艺人，柳京简直是身心俱疲。 晚会直播是在晚上，现在是各家艺人彩排时间。 顾栖过去时，团内的其他成员已经到了，正在休息室里练歌。 苏簌是她们的队长，见着她过来，赶紧将手中的台本放下，急急忙忙的走过去。 “柳哥，阮阮。” 柳京将顾栖一推：“你们先给她把妆化了，然后赶紧去排练。” “这次可是新年晚会，你们新歌首秀，一定不可以掉链子，知道吗？” 在柳京说完后，顾栖可以感受到休息室里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柳京那一句，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顾栖面无表情地坐在化妆镜前。 她们团是有专属化妆师的，见着顾栖坐下后，两名化妆师推推搡搡的都不愿意过来，最后还是在柳京的眼神镇压下，其中年纪较小的那个才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 “阮阮姐，我来给你上妆。”简简单单几个字，被她说得快要哭出来。 也不单单是这样，自从她这一来，原先还热热闹闹的休息室一下就变得鸦雀无声，就连其他团员练歌，声音也变得十分小，简直是恨不得无声练习。 这要不是亲眼见着，顾栖还真不知苏阮的这丫头的性子竟然变得这么霸王。 不过她也没打算改，和她们亲亲热热的。 顾栖打了个呵欠后，一抬眼就对上柳京警告的眼神。 “柳哥。”顾栖只当自己眼瞎没有看见，“给我买一杯冰咖啡。” 苏阮之前的助理跑了，新助理还没找到，所以柳京不得不像个老妈子似的跟着她跑。 “我……我去吧。”在顾栖说完后，休息室中的另一个小助理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赶紧说道。 “冰咖，加一分浓缩。”顾栖对谁给她买并没意见，而是将自己的诉求又说了一遍。 苏簌却觉得奇怪：“阮阮，你之前不是从来都不喝冰咖的吗？” “噢，换口味了。” 听见大小姐懒洋洋地话，其他人倒是见怪不怪的。 毕竟大小姐喜新厌旧，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小助理很快就将顾栖要的冰咖给买了回来。 柳京却在这个时候走上前来：“你一会儿就要上台了，你现在喝这个，一会儿嗓子要不舒服。” “不会。”冷冷淡淡的两个字入耳。 听见她的回答，柳京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实在是弄不懂苏阮前几天出去一趟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这要是在之前，这人还不得掀桌和他大吵一架，然后直接走人吗！ 不单单是他惊讶，就连团里的几个成员也是一万个惊讶。 苏阮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会这么好了！ 苦涩的咖啡入喉，连带着昏沉的意识也清醒了些。 她一边和苏阮发着消息，一边看着她们这首歌的排舞。 虽然昨天已经排过无数遍，但到底是半路出家。 这下，不单是柳京看顾栖的眼神不太对，就连其他人也是如此。 特别是看见这位大小姐开始认真后，纷纷不由得思忖，这位目中无人的大小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能改变成这样。 “苏簌，你说——”林素素揪住苏簌的衣服，“苏阮不会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给附体了吧？” 被林素素这么一说，苏簌也有些心惊胆战：“不……不会的，阮阮虽然看着不太好相处，但其实很认真的。” 林素素：“……苏簌，你对苏阮的亲妈眼实在是太厉害了。” 苏簌不太听得懂林素素的这是什么意思，可感觉不像是什么好话。 “柳哥。” 顾栖这边刚化完妆，就有工作人员敲门进来，“到我们了。” “好，辛苦了。” 顾栖就这么被赶鸭子上了架。 在顾栖没有过来之前，苏阮和这个晚会的总导演曾爆发过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也是因为这次吵架，导致苏阮本就不算好的脾气是彻底炸掉，直接扔下所有的工作人员，带着一身脾气远走高飞。 所以当顾栖出现在彩排的舞台上时，总导演冷笑着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一会儿将苏阮的镜头全给切掉，不是挺横嘛！那就没必要给脸了。” “可是……”工作人员犹犹豫豫，“苏阮的经纪人是柳京，而且她们这个团一半的流量都是苏阮，我们切掉她，会不会不太好。” “一个唱跳废物，能红多久。”总导演依旧十分不屑，“切掉。” “好。” 彩排两遍下来后，柳京对顾栖现在的这个状态简直是满意的不行：“你以后就这样，继续保持就行。” 这个要求可谓是低到不行。 顾栖听见后，神色却没多大的变化，她颔首之后，便率先回到休息室中。 见着人没在，林素素几人赶紧拉住柳京。 “柳哥，苏阮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柳京扫过面前这一张张关切的脸，说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呢？不过多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她现在这样还挺好的不是吗？” “你们后续还有一年半的合作，要是在变回以前那个一点就燃的炮仗，你们就等着抱团去哭吧。”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她这变化也实在是太大了吧！”林素素又道，“就像是变了个人。” “就是呀，以前她有事没事就来找苏簌的麻烦，看见她有什么都要抢，这次安静地好像把我们都当成了空气。”另一位队友说道。 “大概是想通了吧。”柳京想了想，“毕竟前程是她自己，所以想要好好经营一下。” “现在时间也不多，你们抓紧时间休息下，一会儿可是直播，你们绝对不能有一丁点错误，知道吗？” 晚上八点。 前面的那位当红歌手过了之后，就是她们的新歌首秀。 除了顾栖之外的其余六人都紧张得不行。 她们围在一起互相给彼此加油打气，而此时坐在另一边还在玩手机的顾栖便显得和她们格格不入。 本来按照限定团来说，她们成团之后是会有一个旅行团综的，但工作人员考虑到苏阮这有些难搞的性格，于是和高层商量一番后，便将这个团综给取消掉。 综艺虽然可以剪辑，但是依照柳京对这位大小姐的认知，估计会被后期给一剪没，c位都没了镜头，那个团综大概也没录下去的必要。 柳京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极其操心的老妈子。 他站在顾栖身边，苦口婆心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苏簌之间是有什么恩怨，但你们现在是一个团体，她们六个都在那，就一个人坐这，你不会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吗？” “不会。”顾栖淡声说道，“我觉得现在只会显得我与众不同。” 柳京还想在说什么时，就看见顾栖的目光没有一点感情的落在苏簌几人身上，先发制人：“而且你觉得这样很幼稚？” 柳京：“……” 虽然苏阮没有之前那么火爆脾气，但是他总是感觉这人好像比之前更难带了。 “算了。”实在是劝不动的柳京认命地耸下肩，“你不要给我掉链子就行。” 舞台上的主持人已经cue她们的名字。 顾栖将手机关上塞到柳京的口袋里，跟着苏簌几人一同出去。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登台表演，这对她的人生经历来说，就还挺新鲜的。 而此时看见她们出场的粉丝也纷纷激动起来，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灯牌和应援色。 她们团队的应援色是金色，而苏阮个人的应援色是红色。 顾栖上台一抬头，就看见观众席上只有零星的红色灯牌，更多地是苏簌的黄色灯牌。 苏阮性格要强，现在不愿意在面对当下的一切，估计也和苏簌如今的人气有关。 她并不喜欢唱歌跳舞，也不喜欢演戏当什么大明星，从她当时报艺术学院，再到后来跟着苏簌一起去参加这些选秀出道，不过是想证明，自己不比苏簌差。 可到底天不遂她愿。 其实不单单是现场冷落，顾栖这个第一名打不过第二名，就连团内的其他成员，来的粉丝都比她的这个第一名多。 顾栖看见的那一霎，唯一可以庆幸的，如今站在这里的人，是她。 此时的直播的弹幕恶言恶语也并没有因为隔着一块冷冰冰的屏幕而就此减少，相反这些话只多不少。 【恶心心，为什么苏阮还没有退|团！】 【我不想看见苏阮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请给其他妹妹特写好吗！】 【苏阮好看是好看，就是这人品实在是不敢恭维，不明白喜欢她的粉丝到底是喜欢她什么地方？】 【可不是吗！霸凌其他队友，对自己的姐姐不尊重，还在现场耍大牌，简直是笑死了！一个新人怎么也敢？】 【哈哈哈哈哈！苏阮家的脑残粉呢？怎么没出现？我知道了，是没脸吧！】 【越台好绝，直接切了苏阮的特写镜头，这么刚的导演我爱了！】 【哈哈哈哈！我说苏阮是内娱最拉胯最废物的c应该没人反对吧！】 【越台干得好！！下次请继续好吗！】 柳京翻着这些恶评，实在是不敢想一会儿要是苏阮看见会怎么样。 毕竟这里面许多话，就连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都觉得心酸。 但顾栖不是苏阮。 “感觉怎么样？”柳京问了一圈后，最后才走到顾栖的身边。 少女此时已经坐在化妆台前卸妆，听见他的问题后，倒是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后才说道：“还行。” “嗯，那什么……” “什么？” 对上顾栖的眼，柳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整个团最小的就是苏阮，所以对于她骄纵任性的性格，团里的其他人多多少少会包容些，但是其他人不会。 特别苏阮如今还是个明星。 她的一言一行只会被无限放大，没人再会因为她的年纪而包容她。 “我让小容送你回家，你别上网。” 看见柳京扭捏的说完后，顾栖是心领神会：“你是想说，让我不要受那些恶评的影响？” “对。” “一些不着边际的评论而已，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在意？” 第7章“我不要！我不要离！” 柳京没敢反驳这位大小姐的话，主要是怕伤了她的自尊。 毕竟这位大小姐要是不畏惧流言蜚语，也不会将自己关着不见人。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顺着她的话说：“嗯嗯，你说得对，你怎么会将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了。” 顾栖听得出来柳京这是在敷衍她，不过她也无所谓，在几位助理战战兢兢的目光下，便弯腰钻进了车里。 柳京刚松一口气，准备让司机将车门关上时，苏簌倒是从另一边小跑了过来，一边喘着气，一边用手撑在车门边上。 “阮阮。” 顾栖面无表情地抬首看来。 昏淡的灯光里，她的面容被光线切割成几块，有种几近妖异的美。 苏簌一直都知道苏阮长得很好看，可是这种带给她这么直观冲击的美色还是第一次，刹那间，苏簌感觉自己在瞬间屏息，完全没法说话。 顾栖看见苏簌过来，又不说话，微挑了下眉：“有事？” 听见顾栖的声音，苏簌这才倏然回神：“没，没有，就是，就是过几天是叔叔的生日，你可不可以回去？” “叔叔很想你。” 苏簌说完时，她站在车外，微微垂着脑袋，神色有些低落。 顾栖冷淡道：“不回。” 听见她的话，苏簌没忍住一下就抬了头，眼中透出的质问，简直是没有半点的遮掩可言。 “苏阮。”苏簌实在是没忍住，直接喊了她的名字，看样子，她多少还有些生气，“叔叔很想你，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你怎么可以不回去？” “这次还是叔叔五十岁的生日。” 听见她的话，顾栖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所以，你回去就行。” “我当然会回去，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和我是不一样的。”苏簌忍不住和她争辩，话里话外无非是想让她回家。 这个话题，就连一旁的柳京都听不下去。 他正想着帮苏簌说两句时，便听见顾栖说道：“那你替我祝他生日快乐。” “柳哥，我要回去休息了。” 柳京脸色一黑，没想到转头就看见苏簌可怜兮兮的目光。 他心一软，觉得苏簌能在苏阮身边生活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苏阮，其实你姐姐说的……” “柳哥。”顾栖打断他的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冷冽如冰，“又不是一个母亲生的，算什么姐姐。” 听见她的话，苏簌脸色一白，就连扶在车门边上的手也不由得松开。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苏阮对她的看法还是和原先一样。 这话不单是苏簌尴尬，就连柳京等人也觉得万分尴尬。 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这不就是在暗指苏簌的来路不正当嘛！ 柳京第一次觉得，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话是真的很有道理。 “苏簌。”柳京感觉自己离成为老妈子也不远了，“你先回去，素素她们也都累了，苏阮这里，我帮着你劝劝。” 苏簌知道今天不适宜在和顾栖说这些事，于是只能黯淡的转身离开。 助理小心翼翼的从一侧递了纸巾过来：“苏簌姐，你别伤心，苏阮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和她计较了，再说了，我们都懂，您只是继女，不是什么……” 没等助理说完，苏簌已经哭着接过她的纸巾，随后说道：“其实阮阮说的没错，我……我和我母亲的确是……” “阮阮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顾栖坐的那辆车已经开走，苏簌转身时，只能看见汽车的尾灯倏然照彻着长夜。 余下的几个队友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毕竟就这件事而论，不管是从什么角度看，好像苏阮讨厌苏簌都是一件比较正常的事。 顾栖趁着夜色回到家中时，倒是没想自己还和沈清和在电梯前遇见。 他今天也不知道是去参加什么活动，衣服上还别着一枚玫瑰胸针。 玫瑰妖艳又别致，再配上他的这张脸，可谓是熠熠生辉。 但最吸引顾栖的，还是被他提在手上的饭。 饭菜的香气正一点点的顺着风钻入她的鼻中。 她忍不住动了动鼻尖，低头不太受控制的朝沈清和手上提着的饭菜看去。 今天为了上舞台的效果好，她可以说是饿了一天，只是为了保存体力吃了一小块巧克力。 在没有接受苏阮这个身份设定之前，顾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为了上台表演，只能吃一块巧克力和喝水是个什么感受。 沈清和似乎也感受到了顾栖追随的目光。 他故意提了提手中的饭盒，换到另一边，用自己的身体将它给挡住。 美食没有在眼前晃悠，可是电梯狭窄封闭的空间也就这么一丁点，那香味依旧不停地往她鼻中窜着。 顾栖觉得自己此刻都要饿晕过去。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她的楼层，她刚走出电梯，就闻见那饭菜的香味是如影随形的跟了过来。 同时，没法让人忽略的自然还有跟在她身后的那人。 顾栖转身看去：“沈老师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沈清和示意顾栖看自己手上提着的东西：“我以为顾老师会对它感兴趣。” 顾栖依言看了眼，可是目光却没有任何的波动，好像面前的东西不过是最寻常可见的，并不值得她为此多看一眼。 “我带回来的饭菜有多的。”沈清和说道，“一起吃吧。” 顾栖正要拒绝时，便又听见他再一次开口：“你家里没开火，也没有阿姨给你做饭，你回去点外卖，还要等半个多小时。” 顾栖依旧站着没动。 沈清和便道：“这顿饭算是我给你的赔礼道歉，今早说话，是我过激了。” 顾栖垂眼看了下：“沈大公子的赔礼道歉，是不是过于随意了些？” “是随意了些，等你有时间，我在好好赔礼道歉。” 顾栖现在的确也挺饿的，也就没有在站在电梯口和他打太极，而是非常干脆地将人带回了家里。 反正这人登堂入室也不是一次两次。 常年没住人的房里透着一股冷清，没什么人气，再加上房子的装潢也是冷色调，便更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 沈清和来这的次数也不多，可每次进来他都感觉自己是在酒店里。 或者应该说，是酒店的样板间。 “随便坐。”顾栖趿着拖鞋，随手就给他也丢了一双。 沈清和换上拖鞋走进来，才发觉餐桌上的东西还没收拾。 他看了顾栖一眼。 没想到这人丝毫没有半点心虚：“你走，我也就走了，实在是没功夫收拾。” “不请个阿姨吗？” 顾栖过去几下将东西收拾好后丢在垃圾桶里：“再说吧，我不是很喜欢有外人进我家。” “洗手吃饭。” 顾栖将头发扎起来，坐到他对面时，发现这人正盯着自己。 准确些，应该是她左眼下的泪痣。 顾栖下意识伸手摸上去：“你干嘛盯着我这儿看？” “有意思吗？” 听着沈清和这冷淡的语气，顾栖下意识地便皱了眉，不过是她并没有想早上那样反唇相讥，而是问道：“这颗痣我一直都有，你实在是没必要见一次提一次。” “你觉得我眼神不好？” “没有。”顾栖摇头。 这颗痣的确是她从小就有的，但苏阮没有。 “我说过，你就算是整得和苏簌一样，谢渊也不会喜欢你。”沈清和难得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你不是很不喜欢杜阿姨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非要去拆散谢渊和苏簌？” 顾栖喝水的动作一顿，她抬眼看向是沈清和。 这话对顾栖的信息量略大。 她知道谢渊，也知道苏阮短暂地喜欢过这人，但是谢渊和苏簌又有什么关系？ 顾栖不动声色的垂眼，继续将水喝完：“这泪痣我一直都有，后来见着苏簌也有，觉得很烦，所以给遮住了。” 这件事要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约莫会显得有些无聊，但是放在苏阮这位说风就是雨的大小姐身上，就还挺合理的。 沈清和几乎是立即就接受了顾栖的这个说法。 “这样。”沈清和若有所思的点头，“还挺好看的。” “还有一件事，我最近的行程很紧，我们合作的那个舞台排练的时间不多，你最近应该没什么工作，好好练习一下。” 顾栖翘着腿，语气不冷不热的应了声。 接下来几天，沈清和的行程是真的很紧。 她每天都能从微|博看见沈清和在每天不同的时间段出现在全国各地的机场。 这种感觉，就像是开盲盒一样，还有些新鲜。 沈清和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全国四处飞，相比较之下她就显得格外清闲。除了越台的那个舞台，后续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工作。 顾栖此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这次答应苏阮回国，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回国休息一段时间。 顾栖无所事事的躺在沙发上刷着国内的社交软件，这些都是她在国外时基本不会玩的，除了这个，就是各种花里胡哨的小游戏。 玩到一半，苏阮也不知是从哪拨了个视频电话来。 身后是群岛汪洋，热烈地太阳挂在天上。 “你这是跑到南半球去呢？” “嗯哼！”视频里，和她长着同一张脸的苏阮神采飞扬，笑靥如花，显然是对现在的生活满意万分。 苏阮一直都很喜欢旅游探险。 她以前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年寒暑假来国外和她一起出去旅行。 要不是因为苏簌，苏阮应该会报国外的大学，然后和她住在一起。 “钱够花吗？” “姐姐都将副卡给我了，当然是够花的！”苏阮笑着，将镜头移到远处的风景上，“姐姐，你看这里好看吗？” “好看。” “我也觉得，我以前就想，我什么时候可以走遍世界，现在我觉得应该可以实现这个梦想，不过一直花你的钱，也不太好，姐姐，你说我弄一个自媒体怎么样？”苏阮隔着屏幕说着自己的想法，“虽然工作挺累的，我也还要上学，但现在自媒体的风头还不错，我要是可以……” 不等苏阮说完，顾栖便一脸严肃的打断她：“你说什么？上学？” 苏阮顿时也被这话给问得一愣，随即她才反应过来，朝着顾栖点头：“是呀！我今年大二，还没毕业了！” “你没毕业参加什么选秀？” “没毕业当然也可以参加！”苏阮觉得这话可真是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她也反应过来，“姐姐，你不会没去上课吧！虽然我有请假条，但是你一节课都不去的话，我是会毕不了业的！” 顾栖与苏阮对望了好一会儿后，才听见她说道：“这不是你没说嘛！” “姐姐，我不是你，可以在二十岁就毕业的，ok？”苏阮差点没有跳起来。 “这事是我的责任。”顾栖也觉得头疼，“你把你学校和课表发给我，我最近去学校上课。” “还有作业论文！”苏阮趁机赶紧说道，“我马上发给你，姐姐你赶快去补吧！要是这个论文交不上去，我们教授一定会让我挂科的。” “行。”顾栖实在是忍不住叹气，“还有，你给父亲打个电话，最近是他的生日。” “我知道，姐姐你要去吗？” “不去了。”顾栖对苏父并没太多的感情，“他认得出我俩。” “不去最好，免得要看到杜家那两母女，实在是倒胃口。” “你和谢渊是怎么回事？”说起苏簌来，顾栖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听见谢渊这个名字，苏阮那边的神色立即就变得不太自然。 她撇着嘴，一脸地委屈：“姐姐，你说他干嘛？” “今天沈清和和我说，你对谢渊余情未了。”顾栖盯着她，“而且他还说，谢渊是苏簌的男友，苏阮，你是怎么想的？” “沈清和怎么这么多事！而且姐姐，你干嘛要见他！他就是个假的，才不是你的妹夫！你不要对他太客气了！” 苏阮气得冒出一连串的话，恨不得就此和沈清和断绝所有的关系。 “他来找你离婚。” “不行！不可以！”苏阮听见这话立即就跳了起来，“现在要是离婚，所有人肯定都会知道我俩是假结婚了！我不要！我不要离！” “嗯，所以我拒绝了。” 第8章傻白甜 重新回到校园，对顾栖来说还真是一件挺新鲜的体验。 不过苏阮对她自己的学校生活支支吾吾的，顾栖也就没有太详细地过问。 毕竟是自己亲妹妹，是个什么德行，顾栖倒还是有了那么一些ac数。 顾栖按照苏阮给她的课表，刚走到教室时，蓦地就听见教室中传来一道惊呼声，随之还有人在喊着苏簌的名字。 对于自己回校来上课也会遇见苏簌的这种概率，顾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没人关注自己也是好事。 顾栖推开门进去后，便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冷风呼呼地拍在窗上，外面萧条的枝叶婆娑飞舞。 顾栖用手支着头，刚看过去时，身边便坐下一人。 橘子汽水的香味幽幽的传来，随后围拢过来的便是无数纷杂的气味。 顾栖不是很适应的皱了眉，起身正想离开换个地方时，便听见一侧传来苏簌的声音：“阮阮。” 被喊了名字，顾栖不得不将墨镜摘下，转头看去。 苏簌依旧笑得一脸甜蜜：“我就知道是你！我特意查了课表，知道你今天有课呢！” “所以，有事？” 苏簌丝毫没有因为顾栖这么冷淡的态度而退却，反而有一种越挫越勇的精神。 这么多年苏簌对苏阮好像都是如此。 温柔小意，几近贴心，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姐姐，无时无刻都在包容自己脾气不好，还经常犯浑的妹妹。 说个实在话，顾栖觉得自己对苏阮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好。 “嗯嗯，阮阮……” 苏簌见着她，是高兴地眉飞色舞，对场地丝毫不顾及的想要开口时，顾栖是当即出声打断。 “有什么事，等下课再说。” 老师对苏阮回来上课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几次三番点名让她起身回答问题不说，甚至还点名让她下节课交个什么鉴赏的ppt。 顾栖是听得头大。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顾栖一转头就看见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苏簌，瞬间从心底涌出一股无力感。 咖啡厅内，悠然的小调响起。 咖啡醇香的气味徐徐而来。 顾栖用小匙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神色慵懒：“先说，父亲的生辰我是不会回去的，你要是因为这个来的，就死了这条心吧。” 苏簌当然也知道。 其实在被顾栖明确拒绝后，她便回了苏宅一趟。 本以为苏父就会就此大发雷霆，但谁知他听见后，也就是淡淡一句：“随她。”此事便没了下文。 不过苏簌也懂了苏父的意思，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过多强求苏阮。 如今听见她又说起这件事，苏簌是被吓得赶紧摇头：“不，不是这件事。” 这个咖啡厅环境安谧，周遭几乎没有其他人。 而她们又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基本没被人发觉或者偷拍的可能。 于是顾栖往后一靠，心安理得的翘起了腿：“既然不是这件事，那便说说你的来意。” 苏簌听见顾栖没有喊她滚，那双眼是亮了又亮。 见着苏簌脸上的笑容逐步加深，顾栖顿时也不由得纳了闷。 苏阮这小丫头平时对苏簌这么横的吗？ 她都这样不客气了，这人不但没有难过，反而还有点高兴？ 苏簌显然并不知道顾栖在想什么，反而兴奋地用手杵在桌面上，身子不断地前倾着，好像恨不得可以跟她完全凑在一起。 “后续你和沈清和老师的那个舞台对你很重要，所以柳哥让我过来监督你，这个舞台，务必不能出错。” 虽然苏簌是第二名，但如今她的热度可比苏阮好多了。 之前她看团队行程时，不小心看见过苏簌的行程，可以说是满满当当，她怎么会有时间来监督她？ 顾栖喝了口咖啡：“柳哥逼你来的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是我自己自愿的！”苏簌怕她误会，于是赶紧说道。 顾栖实在是不太弄得明白苏簌到底是怎么想的。 毕竟就这件事而言，顾栖怎么都看都不觉得是柳京安排出来的。 苏簌可以说是目前团内最能吸金引流的，让她放下手中的工作来陪一个扶不起的全网黑，这笔买卖是个有脑子的都算得清楚。 “苏簌。”苏阮都没喊过她姐姐，而顾栖当然也没有给自己认亲的打算，于是也就顺势喊了她的名。 “嗯嗯！” 顾栖弯着嘴角说道：“我不但欺负你，又仗势欺人的抢了谢渊，你就不恨我吗？嗯？” 苏簌被问得一愣，要说恨的确是没有，可在某时某刻，她是真的讨厌过苏阮。 那段时间她甚至是忍不住想，如果没有苏阮的话，是不是就没人会和她抢谢渊。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除了谢渊。 所以她不和她抢关注，抢父亲，就连苏家的家产她也没有动过一分一毫的念头，唯有谢渊，她无法让。 苏簌摆在桌面上的手指紧紧地握住，片刻之后，才被她松开。 她小声地嗫喏着：“讨厌过。” 但是后来，她也想通了。 她妈妈破坏了苏阮的家庭，而现在苏阮想要抢走谢渊，好像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听着苏簌的回答，顾栖不由得挑了眉。 不过对于这回答，也算是意料之中。 毕竟苏簌之所以对苏阮这般包容，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她觉得自己愧对苏阮，愧对苏家。 也不知这人是个什么品种的傻白甜。 “这样。”顾栖颔首，“你现在有和谢渊在一起吗？” 苏簌迟疑了一小会儿后，摇了头。 虽然现在谢渊还在追她，但她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想起谢渊，苏簌神色有几分失落。 无辜的小鹿眼往下垂着，显得我见犹怜。 顾栖对他们现在的态度十分了然。 要是如果没想错，谢渊现在一定非常讨厌苏阮。 或者说，没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没有一个人不讨厌苏阮。 就好比之前在学校，苏簌众星捧月，而她孤孤单单无人问津。 甚至是很多同学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着明显的恶意与谴责。 顾栖倒是无所谓，她将剩下的咖啡喝完，问道：“那我们哪天开始排练？” 苏簌也不知还在纠结什么，完全没有听清顾栖的话，她恍惚抬头时，瞧见的便是顾栖冷淡的眉眼。 她有些害怕的“嗯”了声。 “既然没问题，那就按照你的时间来吧。”顾栖说完后，便打着呵欠起了身。 苏簌呆呆地坐在那：“什么时间？” “不是要监督我彩排？” 苏簌脸上瞬间就涌上不可思议的笑容，她蓦地起身，兴奋道：“你答应了呀！” “是啊！” 顾栖点头，“还有，有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要来学校找我。” “可是……你把我电话和微信全拉黑了。”苏簌说得好不委屈。 这倒是顾栖没有想到的。 但这也的确是苏阮做得出来的事。 顾栖很自然地摸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递给她：“加吧。” 苏簌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栖，神色之间依旧有些不确定：“我真的可以加吗？你不会将我拉黑吧？” 顾栖沉吟片刻：“唔，不会。” 苏簌万分小心的扫上顾栖的二维码：“不过阮阮，你怎么改微信名呢？” “七七不好听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苏簌赶紧摇头，“是你之前一直用得都是阮阮，所以没想到你会突然改名。” 顾栖将包提起来挂在肩上：“现在知道也不迟。” 见着顾栖要走，苏簌赶紧跟上去。 但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在咖啡厅的门口，顾栖倒是同刚才说到的那人狭路相逢。 顾栖虽然知道有谢渊这么一个人，但她并没费心去查过，左右谢家也不是过a市的一个三流世家。 这对顾栖，对顾家而言，谢家实在是不入流，就算他是苏阮喜欢的人，也不值得她花太多的心思去。 所以这么一照面，顾栖并没认出来。 还是她提着包从他和杜雪身边走过时，冷不丁的就被一侧的人抓住了手臂。 “苏阮，苏家就是这么叫你礼仪规矩的吗？面对长辈时，也不知道问好？” 顾栖闻声朝男人身边所谓的长辈看去。 苏簌便也是在此时，小声地喊了句：“妈妈。” 虽然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杜雪，但她还算不错的记忆告诉她，这就是杜雪，当初挺着大肚子上门，导致她的母亲流产的那位。 “长辈？”顾栖觉得这个称呼还挺讽刺的，她拂掉谢渊的手，“她算什么长辈？” “在法律上，她可不是我父亲的妻子，顶多算个情.妇。” 杜雪和苏父之间倒是没什么所谓白月光初恋这种恶心人的玩意。 不过是婚后生活平静，找点刺激，无意间被原配发现的故事。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父亲和她母亲离婚，至今也没给杜雪一个法律上的名分。 当然，这其中不乏她用顾家给苏家施压的缘故。 虽说婚生子女和非婚生子女享有同样的继承权，但是在遗嘱分配上还是有不同的。 这也是她要让苏父时刻铭记着，苏簌和苏沉的来历。 听到这话，不单是杜雪就连谢渊的脸色都开始发白。 虽然杜雪和苏父再婚办了一个酒，还请了不少的亲朋好友。 但酒席这玩意就是个虚的，没有结婚证，没有经过法律认可，那杜雪的身份就永远上不了台面。 “苏阮。”谢渊脸色黑沉的低吼一声，“你说话非要这么难听吗？” 顾栖实在是不知道苏阮看上谢渊哪里，在她看来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无是处，还不如沈清和。 “原来陈述事实就叫说话难听呀！”顾栖笑容温和地看着杜雪，“您说呢？” “我……” “还有，说起来您是怎么能安心在我父亲身边呆这么多年，还生了一个孩子的？”顾栖微微歪着脑袋看着她，“当初你害我母亲摔下楼梯流产，没了一个孩子，是觉得你生下苏沉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杜雪张张嘴，一个反驳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阮阮，当初妈妈不是故意要害顾姨流产的，这些年妈妈也一直非常自责，而且叔叔对阿沉的态度你也知道，我们都很愧疚的。”苏簌赶紧上前挡在杜雪的面前哀求。 这件事她当然有所耳闻，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后续不管在做什么，在顾栖看来都是于事无补的事。 顾栖认真的听苏簌说完后，看向震惊不已的谢渊：“现在，谢先生觉得，一个杀人凶手兼任破坏一个家庭的人，有资格称作我的长辈吗？” 以前苏阮从没说过这些，她只会大吵大闹，下意识的所有人都觉得错是在苏阮，而非苏簌母女。 如今乍然听闻旧事，谢渊也实在是不知开如何开口。 事实是如此，那好像苏阮看不顺眼苏簌母女的确是说得明白。 “抱歉。”谢渊深吸一口气，对着顾栖说道，“我不该……” “嘘！”顾栖笑着伸出食指落在她娇嫩的唇上，她就像一只蛊惑人心的妖精，眉眼盈盈，明艳生姿，“谢先生，我家的家务事，麻烦你以后，还是不要多嘴了。因为这样真的会显得你非常的……” 这一句话，止步于最后两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可是谢渊知道，她大概是想骂他“垃圾”。 顾栖看了眼正在垂泪的苏簌，也懒得打招呼，挎着她刚买的小怪兽包包，步伐轻松地离开。 见着她走，谢渊这才轻轻地牵住苏簌的手：“苏阮怎么变了这么多？” “不知道。”苏簌含着泪摇头，“其实阮阮现在这个改变挺好的。” 听着苏簌温温柔柔的声音，谢渊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 就算是被骂他没有半点三观道德，他还是觉得苏阮以前那样最好。 因为只有暴躁易怒，容易惹事的苏阮，才不会被苏家重视，而苏簌和苏沉姐弟才可以分得更多的遗产，特别是苏沉。 如果不是苏阮，苏家的继承人本该是他才对。 而今天的苏阮，突然让他有了种难以招架的感觉。 “阿渊，你在想什么？” 见着谢渊许久没有说话，苏簌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手问道。 谢渊闻言轻轻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得对。” 听见心上人这般说自己，苏簌眼睛一亮，随后甜甜蜜蜜的垂头一笑。 第9章“那我可就捷足先登了。” 当夜，a市最大的一家私人会所里。 谢渊大刀阔斧的坐在沙发上，黑色的西装将他冷沉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约莫才成年，眉眼虽是长开，却也带着一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青涩。 谢渊看见身边有人给苏沉递了一杯酒后，赶紧出手拦下：“他才成年。” 听见谢渊的警告，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反而又将酒杯顺着谢渊的力道给他推回去：“这不是已经成年了嘛！阿渊大家都是朋友，以后阿沉也是我们当中的一员，趁早学会喝酒可不是什么坏事。” “他家教严。”谢渊开口，似乎没打算给人留一点的情面。 听见这话，原先还满脸笑意的人，如今却是将笑容给淡淡撇下，不过手中的酒杯倒是如愿给收了回来：“既然阿渊愿意护着，我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阿渊，你护得了一时，可不代表你护得了一世。” 说完后，那人起身，冷淡至极的扔下两个字：“无趣。”，随后便扬长而去。 经过这么一件事，如今包间里大部分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人身上。 谢渊早就习惯众人的注视，自己身处在舆.论中心，自然是可以游刃有余，面不改色，可实在是让苏沉垮了脸。 他并不擅长这些，或者说之前从来遇见过。 在苏家，他虽是苏家唯一的儿子，却和一个透明人差不多。 他也早就习惯自己身处在黑暗之中，无人救赎。 “谢渊哥。”苏沉也不是很适应这些地方，他坐在谢渊身份轻轻地抵着脑袋，“我想回家，可以吗？” “为什么？”谢渊问得是言简意赅。 “我不习惯。”苏沉实话实说道。 这个回答并没让谢渊满意，毕竟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可是自己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谢渊将杯中的酒一口气全咽下后，哎对着苏沉说道：“你最近有回苏家吗？” 苏沉听见谢渊的问题后，先是愣了下，虽是不明白谢渊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出自自己对谢渊的信任，苏沉并没问任何的事，便摇了摇头。 在瞧见苏沉的动作后，谢渊沉着脸微微颔首。l “谢渊哥，可是苏家出了什么事？” 苏沉知道自己不受父母宠爱，所以成年之后苏沉便从气氛沉闷的苏家给搬了出来，平日除了苏簌这么一位姐姐，他几乎不与人打交道。 更别提苏家的其他人。 “没，就是今天遇见苏阮。”谢渊的语调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像是故意将声音拖长一般，“感觉你这位姐姐，变了很多。” 听见苏阮的名字，苏沉脸色极快地一暗。 说起来，如今他在苏家会是这般糟糕的待遇不就是因为苏阮吗？ 明明他的姐姐才该是苏家的大小姐，就是因为苏阮，至今也就是外人，不被苏家现任当家承认。 “再变，还不就是那个人。”苏沉说道，“目中尊长，任性妄为。” 谢渊想起今天站在自己的面前的苏阮，怎么也没法将她和以前的样子的给拼接在一起，虽然都长得一样，却实在是过于割裂。 “或许。”谢渊并没有附和苏沉的话，而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次叔叔生日，苏阮肯定会回来届时你好生看看她。” 虽然苏沉并不觉得苏阮这人有什么可看的，但因为谢渊的要求，所以苏沉并没拒绝，而是一口应承下来。 “我知道的，谢渊哥。” * “给我看这些做什么？”顾栖将季森发来的图片点开后，就随手扔在一边。 电流的滋滋声自空旷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并且还伴着一声轻轻地叹息：“您和苏阮小姐虽然长得一样，但你俩真的是天差地别，但凡是认识你的，就没人将你和苏阮小姐弄混过。” 顾栖只当自己是暂时性耳聋：“你想说什么？” “谢渊已经在找人调查你。” 对此，顾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笑：“就凭他？” “虽然谢渊并不能调查出什么来，可是这也说明，您和苏阮小姐实在是不太像。”季森叹气，“还有，最近夫人对您擅自回国一事很生气，要是让夫人知道，你顶替苏阮小姐在国内成了一个明星，她会非常生气的。” “那就瞒着不让她知道。” 季森还想说什么，却听见顾栖淡淡道：“反正我与阮阮长得一样，要是被看见打死不承认就好。” “您实在是该庆幸，庆幸夫人如今23年高定珠宝的巡回展，否则她现在已经飞回国来亲自逮你了。”季森说起这话时，语气之中又何尝不是庆幸。 这个珠宝巡回展，一忙一年也就没了，这段时间估计也够大小姐在国内玩个痛快了。 听见季森的话，顾栖也忍不住笑了：“你看，阿森，就连老天也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季森不可置否：“大小姐，您让我拟定的离婚协议，我已经让法务那边拟定好了，按照您的要求，这份离婚协议必定会让沈清和大出血，不知道您现在是否看过目？” “不用，先放在你那，等我有闲心再看。”顾栖翻着微|博上关于苏阮的各种黑料，“你说阮阮这丫头，这是得罪了多少人？” “可需要我去处理？” “不用。”顾栖换个姿势躺着继续刷，“这些也不过火，先留着吧，等哪天我心情不太好了，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对了，我派过去保护阮阮的保镖到了吗？” “今早便到了，中午已经跟在苏阮小姐身边在暗中进行保护。”季森一板一眼地回答。 顾栖点点头：“行，那就这样。” “大小姐。”就在顾栖准备挂电话时，季森突然开口，“我已经让肖湾过去应聘您的助理，我想，还是旧人您用着会顺手一些。” 肖湾是她的助理，跟了她很多年。 只是…… “你让湾湾过来当一个艺人助理，是不是过于屈才呢？” 显然，这件事季森并没打算和她商量，在她知道肖湾会过来应聘她助理的第二天，柳京就兴冲冲的拉着肖湾登了门。 柳京给顾栖介绍肖湾时，十分热情，恨不得将所有的好话都用在她的身上。 本来柳京看见肖湾这张脸是想纵向发展一下，可架不住这人死心眼，非要当苏阮的助理，他没办法不得不答应，于是一早就将人给带了过来。 “阮阮，你别看肖湾这小姑娘长得好看，看着好像什么都不会，但其实她身手还行，厨艺也不错，还有那什么营养师资格证，你可是捡到宝了！好多经纪人都看上了她，但是她非要跟着你，你可得好好对她，不准在像以前那样将人给骂哭了！” 说完后，柳京忍不住又看向肖湾，简直是越看越喜欢。 要是肖湾又被苏阮骂走，他就将人推给沈南枝，南枝现在也就一个助理，如果可以多一个帮手的话，也可以轻松些。 “知道了。”顾栖有气无力的答道。 柳京最近忙得厉害，今天能抽空将人给送来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肯定不能将时间都浪费在这。 于是他叮嘱了顾栖几句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等人一走，肖湾将门关上后，毕恭毕敬的走到顾栖的面前：“大小姐，好久不见。” “半个月都没有。”顾栖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肖湾那双杏眼里带出层层叠叠的笑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大小姐难道没听过？” 顾栖道：“季森跟着发疯，你也跟着？” “季森说的不错，大小姐身边需要一个知道底细的人，难道大小姐想自己定机票定酒店，处理一切的杂事吗？” 她如今的身份的确是不方便外人知道，就算是柳京也不行。 而如今肖湾的过来，倒也的的确确是解了她一个燃眉之急。 没听见顾栖说话，肖湾就知道自己留下来的事已经稳了。 她愉悦得不行。 肖湾将头发别在耳后：“晚上大小姐想吃什么？给您做个糖醋小排？还是松鼠鳜鱼？” 想着肖湾那一手堪比五星级大厨的厨艺，顾栖一边在心中咽口水，一边绷着脸说道：“糖醋小排。” 肖湾忍着笑：“好。” * 苏簌很快就给顾栖发来了她排练的时间，当她看见那张表的时候，发现上面不光有她的，就连沈清和会过来的排练的时候，也被苏簌标注得明明白白。 肖湾坐在她身边剥橘子，自然也看见苏簌传过来的那张行程表。 “你家这位继姐，做事还是蛮周到的。” “的确。” 肖湾好奇道：“沈清和长什么样子？我听季森说，你让他拟了离婚协议？你是不满意这个妹夫吗？” “本来就是协议结婚，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顾栖刚一说完，门铃就应和着响了起来。 肖湾靠在椅背，虽然神色冷淡，好似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但是当顾栖过去开门时，她立即就伸长了脖子。 顾栖过去开门倒没想太多，左右知道她家的除了柳京就是沈清和，而沈清和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工作，显然来得就是柳京。 于是顾栖也没看监控和猫眼，干脆利落的将门给拉开。 外面的灯源铺天盖地与玄关的微光交融在一起，迎着门外的男人犹如天神降临。 只是这位天神，容色稍显倦怠。 顾栖看见他时，也不由得感到几分诧异：“沈清和？” “嗯。”沈清和一副不愿多说的颔首，随后将他一直提在手中的黑色袋子递给她。 袋子上是一个非常大的logo，logo后印着品牌特有的山茶花。 “这是？”顾栖实在是不太确定，“给我的？” 沈清和继续点头。 顾栖神色诧异，当即看沈清和的眼神和看怪物没什么区别。 知道自己被误解，沈清和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鼻梁，将近三十个小时没合过眼的沈清和此时非常头疼，压根不想在这种莫须有的注视下做任何的解释，可是见着顾栖丝毫没有想要将东西接过去的举动后，这才不得不忍着心里的不耐与疲倦对顾栖开口。 “这是我去工作时，遇见我母亲，我母亲让我带给你的。”沈清和说话时，抿了抿嘴，在他潜意识里，他是有些排斥顾栖与自己的家人接近的，“母亲说，让我们休息的时候，多回去看看。” “噢。”顾栖平淡地点头，正要婉拒这份礼物时，沈清和却非常强硬的将手中的袋子塞到顾栖手中，随后转身径直离开。 沈清和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他什么都不想，只想找个地方让自己好好地睡一觉。 “大小姐。”肖湾一下就从后面冒出来，她将下巴抵在顾栖的肩窝上，“你这礼物有些烫手啊！” 顾栖低头看了眼，随后将袋子塞给她：“去准备一份差不多的回礼。” “不是说协议结婚吗？” “就算是协议结婚，人情往来也得到位，何况……”顾栖低头看着那个logo明显的袋子，“你以为双方长辈不知道阮阮和沈清和是协议结婚吗？” “他们都知道，却还愿意买东西给阮阮，不管是顺手还是无心之举，回礼都是一种最基本的礼貌，还有——”顾栖垂眼道，“顾家和沈家这风风雨雨百来年的交情，可不能毁在沈清和和阮阮的手中。” “知道了，小管家婆。” 顾栖将门重新关上：“我在附近给你买了套房子，一会儿你把你东西搬过去。” 肖湾伸了个懒腰：“大小姐你这也壕了吧，我们又不是打算在这里安家，买房干嘛，租个房子将就住着又不是不行。” “噢，幸苦费。” 肖湾忍不住弯着眉眼一笑：“大小姐，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喜欢我挥金如土？” “b.ingo~”肖湾朝顾栖wink了下，“大小姐，和你商量个事呗。” “嗯。” “就沈清和还挺帅的，既然苏阮小姐不喜欢，那我可就捷足先登了。” 肖湾羞怯地说完后，抬头去看顾栖的神色，见着她沉默不语时，她心跳几乎是一点点的沉寂下去，她惶恐的正要开口认错时，便听见顾栖冷冷清清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响起—— “婚姻存续期间，甲乙双方均不得违背婚姻宗旨，不得与他人发展感情，若是因第三者介入，导致婚姻结束，过错方需无条件赔偿无过错方。” “湾湾，你说，你这算不算是天助我也。” 肖湾木这一张脸：“我只看见了资本家无情的嘴脸。” 顾栖闻言弯着眉眼一笑，温软得不可思议。 第10章这女人怕不是真是什么狐狸精转世？ 第二天，肖湾在顾栖的公寓见到沈清和时，对他是油然生出一股怜惜的情绪。 碰上顾栖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肖湾实在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沈清和运气不太好。 但显然现在沈清和是完全不知道这些的。 肖湾一进门就接收到顾栖冷冷淡淡的目光，就这么一眼，一下就让肖湾浑身发毛，那种背后犯冷意的感觉更是直冲天灵盖。 沈清和也没想到这里会有其他人。 他神色一顿，随后有些不自在：“你这还有其他人？” 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在苏阮身边见过这人。 “我助理，肖湾。” 听见苏阮的话，沈清和有些不太赞同的皱眉，随后多看了苏阮一眼。 虽说助理是要贴身照顾艺人，也会知道艺人很多隐私的事情，但是没一个稍稍有脑子的艺人，会将自己所有的事都摊开在一个新招的助理面前。 “苏阮。” 沈清和的语气一下变得严肃。 顾栖左右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咬着面包片，将牛奶从微波炉中拿出来：“湾湾跟了我很久。” “可我从没……” 没等沈清和说完，便被顾栖打断：“沈清和，我和你的关系，也不过是一年前意外被绑在一起的，我们之间也还没彼此熟悉到可以窥探对方的隐私，这样说，能明白吗？” 沈清和虽是疑惑，却也点了头。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明白，对他亲事一向挑剔的老爷子，为何会松口答应让他和苏阮结婚。 而苏阮也好像从没担心过自己的身份不够嫁入沈家。 a市豪门众多，并且豪门之中也会分出一个三六九等来。 而沈家毫无疑问是第一梯队的，而苏家则是最末流的梯队。 沈家就算是要联姻，最好的选择也是与沈家不分伯仲的豪门，而不是一个处处需要沈家帮衬的苏家。 最主要的是，苏阮本人也并没有半点过人之处，除了那张脸。 沈清和若有所思的看着顾栖，而肖湾则在顾栖的暗示下，小心翼翼的走到沈清和的身边，一向对男人可以说是无往不胜的高手，此时有几分不确定地站在他的身边，苦恼的看着他。 顾栖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挑眉看着肖湾。 可惜她此时拿着牛奶，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沈清和觉察出顾栖目光的方向，他便也顺着看去，与肖湾的目光对了一个正着。 肖湾也没想到沈清和会突然回头，她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收整好，被沈清和是看了个清楚。 “你助理——”沈清和没有细究肖湾脸上的神情，而是转头用一种很轻巧地语气对顾栖说道，“大概是坐错了地方。” 被揭穿的肖湾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换了个位置。 身边没了人，沈清和是眉眼也稍稍舒展了些。 这还是顾栖第一次看见肖湾吃瘪。 虽然肖湾的长相并不是那种顶级的好看，但左右也算是个美人，而且还是男人都非常喜欢的那种纯欲风，凭着这副小白花的长相，肖湾在男人这儿可以说是无往不胜，就算是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喜欢，但多少也会看在她是个美人的份上，从而多几分宽容。 只有沈清和，冷冷冰冰不为所动。 顾栖快速地将杯中剩下的牛奶几口喝完：“走吧。” * 顾栖和沈清和去到练习室时，苏簌早就在那等着。 见着她们一起过来，苏簌虽然有些疑惑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可想着苏阮以后也算是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她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舒心的笑意。 “你们来了。”苏簌赶紧上前，“我已经将舞给扒好了，我现在教你们吧。” 沈清和见着苏簌，点头示意后，就和自己的助理走到一边，显然一副“我与苏阮”不熟的姿态。 苏簌知道他们并没有把他们结婚这件事给公开，但是没想到两人在人前竟然会生疏冷漠到这种地步，就连彼此的助理都没有告诉。 顾栖带着助理也去了另一边，苏簌犹豫一下后，还是决定先去找最好说话的沈清和。 只是苏簌没想到，她这一过去，就听见沈清和的小助理对沈清和说道：“哥，你为什么要答应过将苏簌换成苏阮？苏阮黑料缠身不说，而且很难合作的，基本业务能力也没有，你和她合作，会砸了自己招牌的。” “而且，您这也不是将自己的热度白白给苏阮蹭吗？” 沈清和并未作答。 其实不单是助理，就连他的经纪人也不理解。 只是不理解归不理解，自家艺人发了话，他还是得去照做。 苏簌站在那，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于她而言，是进退都不是。 最后还是沈清和发现她，率先开了口：“苏簌老师，你有事吗？” 苏簌被沈清和喊得一愣，毕竟依照沈清和如今的身份，是该她喊她一句老师。 很快，红霞爬满了她的脸蛋，她赶紧摇头，说道：“没，只是想莱了解下沈老师的情况。” “嗯，请苏老师稍等一会儿。” “苏阮小姐还真是会给您这找事做。”肖湾跟在顾栖身边忍不住笑，“刚才您有没有看见沈清和那个助理看你的目光。” 顾栖懒得搭理她。 但是肖湾却是越说越有劲：“那个小助理啊，看你的眼神，就像是世人看妖妃苏妲己一样，我的大小姐，你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下自己。” “肖湾。”正在收拾东西的顾栖叹气，随后又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真的很机车耶！” 肖湾捂着嘴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可是那双弯弯的月牙眼，却是笑意荡漾。 沈清和对苏阮的业务能力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在答应将人换成苏阮之前，已经先一步将后续的工作安排妥当，特地空出了几天的的时间准备来和苏阮磨合磨合。 但他万万没想到，需要特训加训的那人竟然会是自己。 沈清和看着她学了几遍后，已经能完美地复刻，而自己不但跳得磕磕绊绊，甚至是很多动作，他连记都记不得。 第一次，沈清和十分怀疑自己的学习能力，同时也对外界的一些声音产生质疑。 苏阮，好像也不想外界所传那样是一个唱跳俱废的废物。 起码在此刻，苏阮在他面前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在他看来已经足够吊打很多爱豆。 “苏阮。”沈清和实在憋不住自己的好奇，“你跳得也不差，为什么……” “为什么成团夜和后续的舞台这么拉胯吗？”顾栖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平静地替他问出口。 沈清和默不作声的点了头。 “很简单呀！”顾栖说道，“我乐意。” 沈清和被顾栖这话给堵得无言可对。 坐在后面的助理是越看越觉得这两人之间不太对劲。 他们沈老师多正经客气的一个人呀，对着苏簌都是老师老师的，怎么到了苏阮这里就变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苏阮”？ 助理实在是难以忍耐自己的好奇心，于是他起身红着脸换到肖湾的身边：“你好，其实沈老师的助理，邓固。你可以叫我小邓，你是苏阮老师的助理吗？” “是呀！” 邓固两眼一亮，随后又朝肖湾这边凑了几寸：“那你跟在苏老师身边多久呢？” 肖湾笑着偏头打量了邓固一眼：“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这样拐弯抹角的，何必浪费大家时间呢！” “那……”邓固可以说是两眼放光，他紧张地搓着手指，说道，“那我就不客气的直接问了！” “你知道苏老师和我们沈老师是什么关系吗？” 虽然沈清和并不喜欢苏阮，但这个协议妻子也是他自己挑选的，对她自然是和对旁人不一样的。 只要是稍稍了解沈清和的人，是非常容易从中看出他对待苏阮和苏簌的方式。 虽说对苏簌客气，见面便喊“老师”，但这又何尝不是因为不熟。 而直呼苏阮的名字，自然是因为熟悉，或者说，两人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这么客套。 肖湾闻言，笑着将腿伸直，就连腰也特意抻了一下：“你跟在沈清和身边也不短吧！” “嗯。” 肖湾笑：“怎么？你家艺人没有和你说吗？” 邓固虽然不太听得明白肖湾这话背后的意思，但是他能感受出来，这人对他家艺人带着一种偏见与恶意。 邓固几乎是立即就住了嘴，没有说话。 “真是可惜。”肖湾意有所指的一笑。 邓固是听得心里一跳一跳的，现下也不敢再问，于是在她说完之后，又默默地将身子挪了回去，腿并腿，手搁在膝盖上的老实坐着。 顾栖很快熟练之后，便一直在扣细节。 倒是沈清和，学得有那么些许的吃力。 邓固也不太知道这个笑话怎么就落到了自家艺人的身上，不过他还是提前订好了中午的饭，下午茶以及晚上吃饭的酒店。 肖湾就在一边看着邓固忙前忙后，苏簌的助理也跟着跑上跑下，只有肖湾从始至终稳如泰山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三人在练习室呆了一天，直到整座大楼灯火通明后，沈清和才停下动作。 他大汗淋漓的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已经在一边玩手机，且略微有些不耐烦的顾栖，随后才偏过头对苏簌说道：“今天辛苦苏簌老师了，便先到这里吧！” “我让邓固定了地方，麻烦苏簌老师稍等一会儿，我和苏阮请苏簌老师吃个饭。” 三言两语便十分客气地将彼此的身份划分明确，哪怕今天顾栖没有做任何事。 “沈老师实在是客气。”苏簌也累得有些够呛，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在顾栖身上时，不由得微微黯然。 她几步朝顾栖走去。 “阮阮。” 听着声音，顾栖漫不经心一抬头时，苏簌便瞧见了她左眼角下的泪痣。 因为练舞太热，所以下午些的时候，她便去卸了妆。 原先她还没注意，可如今仔细一端详才发现她眼角下过于妖冶的泪痣。 这泪痣……以前阮阮有吗？ “软软，你什么时候……” 不等苏簌说完，顾栖便说道：“我一直都有，天生的。” “那为什么以前没看见。” 顾栖面色冷淡的盯着她的眼，虽然没说话，但一切也在不言中。 苏簌没想过回自己的原因，她忍着泪用手捂着自己的泪痣往后小小地退了两步：“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嗯。” “苏阮！”沈清和冷淡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他提着黑色的外套从邓固那边走来，他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悠，片刻后，才道，“你与苏簌老师说什么？” 此时沈清和的来临，于苏簌而言并不亚于神迹降临，她感激万分的朝沈清和那边看去，可惜得到的却是沈清和一抹略带歉意的眼神。 苏簌那颗刚重新活过来的心又一次的被人用冷水无情地浇灭。 “噢，苏簌说，我的泪痣好看。” 沈清和站在原地端详一番后，说道：“的确好看。” 顾栖懒洋洋地起身，随意将外套和帽子拢上后，便往外走。 沈清和看见她纤细清瘦的身影忍不住皱了眉。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做独行侠的风范。 “苏簌老师，实在是抱歉。”沈清和再一次对苏簌表达着歉意。 苏簌摇头，用力地将眼中的泪花被憋回去：“阮阮便是这般冷漠的性子，沈老师不责怪就好。” 对于苏家的事，沈清和倒是比其他人要清楚些。 不管如今苏簌母女对苏阮有多好，伤害和错误却是早就造成的，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谁也没法怪苏阮不懂事。 毕竟在懂事的人，也没法对逼走自己母亲，破坏她家庭的人和颜悦色，还与她的女儿亲如姐妹。 沈清和在答应和苏阮结婚的那一日，便明白自己和苏簌她们，迟早是将站在对立面的。 “沈老师，你让你助理将酒店的名字发给我就行，我自己过去。” “好。”沈清和点点头，让邓固将酒店和包厢号发给苏簌。 邓固其实在弄不明白，他们的商务车虽然不是房车，倒是捎带两个小姑娘的位置还是绰绰有余的，为什么他家艺人要这么迁就苏阮？ 这女人怕不是真是什么狐狸精转世？ 这个念头刚起，邓固浑身就打了冷颤！ 同时更是飞快地下定决定，今天回去之后，他一定要！给经纪人报告这件事！ 绝对不可以让他清清白白的艺人，栽在苏阮这个黑料缠身的狐狸精手中！ 第11章“我跟你上去。” 一顿饭，几个人可以说是吃得味如嚼蜡。 更准确一些，是除了是顾栖以外的人。 当几人吃完准备走时，邓固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重新落了地。 此时酒店里面到处都是人，邓固抱着一堆东西，跟在沈清和身边唠唠叨叨的。 顾栖站在离沈清和很远的角落里，将大衣、帽子口罩一件一件的网上戴。 她没有沈清和那么出名，不过是个选秀出来的小爱豆，关注她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实在是没有必要这么谨慎。 最主要是，戴着口罩很不舒服。 顾栖低着头，重新调整了下口罩的位置：“车到了吗？” “到了，就在酒店门口。” “开到停车场去。”顾栖说道，“我们先走吧。” “不和他们一起吗？”肖湾用余光示意还在戴口罩的沈清和。 “跟着他就是个麻烦。”顾栖开口，嫌弃之意简直是溢于言表。 将顾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苏簌，正要跟着开口劝说一二时，沈清和已率先一步转头看来。 “苏阮，一起走。” 沈清和从没主动邀请过谁，邓固冷不丁的听见这话，有几分不服气的转头朝着顾栖看去，他现在已经可以想这人会是如何激动地模样。 但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在沈清和说完后，顾栖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给他拒绝了。 邓固不可思议的睁大眼，正要为自己的艺人鸣不平时，顾栖已经先一步将帽檐压下，轻飘飘的扔出一句“走了”后，便带着自个的助理，径直离开了包间。 邓固被气得不行，眼见着苏簌也要走，自家艺人却没任何的表示，他实在是不知道苏阮到底是有哪里好？ 为什么自家艺人非要鱼目混珠？ 苏簌走到两人身边后，客客气气的感谢一番后，邓固一下没忍住就抢着说：“沈哥，苏簌老师她们今天没有开车，要不我们将就送苏簌老师一程吧。” 闻言，沈清和和苏簌两人的脸色都不算好。 一个是被邓固给气得，一个是被邓固给吓的。 苏簌是连连摆手，就连身体都忍不住后退几步，意图和沈清和给拉开距离：“不用，不用，我们的车已经到了，就不麻烦沈老师了。” 谁知道，苏簌的助理却在这个时候开口拆了自家艺人的台：“苏簌姐，我们还没喊车了！要不然，我们就蹭沈老师的车回去吧。” 邓固看见沈清和的脸色时，就明白自己是好心办了坏事，但他实在是没法自家艺人围着苏阮打转，而后者还没一副好脸色。 苏簌是苏阮的姐姐，可为人处世以及这副温温柔柔的性子，实在是在适合自家艺人不过。 由于苏簌助理的一席话，瞬间就让气氛给沉寂下去，苏簌更是尴尬不已，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如今的这副局面。 因为两位正主都没说话，是以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一句。 苏簌想让沈清和开口拒绝这件事，可沈清和只是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口，并不愿意驳了她的面子，她心下虽是感激，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拒绝：“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不麻烦沈老师了。” 这话说话，沈清和的衣袖口也摆弄好了，他抬头，肖似桃花眼的眼睛透出几分愉悦来：“嗯，那苏老师慢走。” 苏簌没说什么，赶紧拉着自己的助理走了。 人一走，包间里便只剩下沈清和与邓固两人。 沈清和漫不经心的看了邓固一眼，说道：“别乱点鸳鸯谱。” “好。” 邓固虽是答应，但是刚才出去点菜之际，已经先一步给沈清和的经纪人，白止宇发了消息。他想，他劝不动自己的艺人，那经纪人总该是劝得动吧。 谁知晓，在他答应之后，便又听见沈清和的声音：“你给白哥说了今天的事？” “嗯。”邓固点了下头，倏然心里有些止不住的担心。 他知道沈清和很烦打小报告的人，但这件事绝对不是小报告这么简单。 这可是完全关系到自家艺人前程的事。 沈清和道：“你回去后，找个时间给白哥回个消息。” “还有，有件事我之前没和你说，是我觉得我大概不会和苏阮在工作上有交集，既然现在有了交集，你知道倒也没什么。”沈清和明白，他今天要是不把自己和苏阮的关系交代清楚，只怕之后，这人还要将他和苏簌凑在一起。 “什么？”邓固赶紧抬头，有些紧张，又有些迫不及待。 沈清和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和苏阮是夫妻。” 邓固沉默了下，有那么一瞬间，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谁和谁是夫妻？ 沈清和和苏阮吗？ 邓固诧异至极的抬头，想要分辨出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可是当他看见沈清和一脸认真地神色时，邓固觉得这件事好像不是可以开玩笑的。 “所以……”邓固被刺激得就连话都不会说，“是真的吗？” “嗯。”沈清和点头，“所以，你不要在做一些让苏阮误会的事。” “对不起，沈哥，我不知道。”邓固快速地认错，他想起今天自己一天都做了什么事后，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扇自己一掌。 “下次注意。” * 回到车上，刺骨的冷意这才稍稍在空调的暖和下逐渐化去。 顾栖活像没骨头似的倚在那，打了个呵欠：“你怎么没跟沈清和一起走？” 被这话问得有些懵的肖湾转身：“我为什么要跟沈清和一起走？” “你不是喜欢他，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吗？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把握一下？”顾栖挑眉，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她。 肖湾一旋身便在她身边坐下：“我说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够冷漠无情的，沈清和其实挺不错的，你真的不在考虑下？” “这话你要不去和阮阮说？” 提及苏阮，肖湾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敬谢不敏的赶紧摆手：“那不，那不，还是算了！” “不过沈清和是真的不错，和你妹妹在一起，绝对是苏阮高攀了。” 话音落地，肖湾是立即就接收了顾栖目光的洗礼。 对上这种妹控，肖湾属实也是没辙。 于是她干脆闭了眼，在群内开始疯狂输出。 等着她输出完，心情通畅了，这才重新说话：“大小姐，现在时间也还早，要不我俩去喝一杯？” “我刚查了下，我发现a市有许多酒吧还挺不错的，我俩去猎个艳呗。” 顾栖将口罩一把扯下来，随后用手指了指她的这张脸：“你觉得可以？” 肖湾一下就想起了苏阮这位当红小花的身份，的确是不太适合出现在一些“乌烟瘴气”的场所之中。 “好烦，你说苏阮二小姐怎么就想着去当明星呐！一点自由都没有。” 不过肖湾显然没有这么容易放弃自己想要去喝酒的打算。 她虽然很少回国，但是对国内的一些娱乐场所倒也知道。 “要不，我俩去私人会所呗！”肖湾继续兴致勃勃的提议，大有一种今天非要去见识见识，顺便猎个艳的想法，“这地方好多富二代明星都会去。” “需要vip。” “你是看不起顾家还是看不起苏阮？” 顾栖：“……” 再顾栖回去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后，她还是和肖湾一同出现在了某家名为“夜色”的私人会所里。 这家会所实行的是vip制度，需要核验身份，好在顾栖和苏阮长得一样，凭借着这张脸倒是轻而易举的进去。 不过因为权限的缘故，她们没法开包间，只能坐在下面玩。 顾栖对这种场合向来没什么兴趣，进去之后随便点了一杯酒，就找了最角落的一处位置坐着，头顶是被枝蔓缠绕的落地灯。 除了富二代之外，各种明星对这里也是非常热衷的。 顾栖压着帽檐坐在角落，恍恍惚惚的一抬眼，就不知道看见多少个小明星。 肖湾用手支着下巴，眯着眼笑得十分愉悦：“宝贝，你知道吗？这里可就是天堂。” 顾栖犯困的打了个呵欠，随后就想要倚在墙壁上直接睡去。 但是下一秒，震天响的音乐从四面八方传来，彻底将她脑中的最后一点困意抹去。 肖湾乐不可支的看着她，殷红的嘴唇在暧昧的光晕中显得尤为好亲，就在她犯困的这一小段时间中，肖湾不知道已经送走了多少过来搭讪的人。 “没看中的？”顾栖没什么兴致，却还是开口问道。 “急什么。”肖湾的手肘撑在桌面上，可是手指却缠着头发，虽是长了一副小白花的模样，此时此刻却生出万种风情来。 顾栖没什么兴趣的应了声：“那你快些找到猎物，我想回去休息。” “等着。”肖湾骄傲地扬着下颌，“看姐分分钟将人拿下。” “不过，这里的明星这么多，比你咖位还高的都有，你遮得这么严实做什么？”肖湾不理解，“和我一起去蹦迪呗。” 顾栖摆摆手，示意肖湾自己去。 肖湾见着顾栖实在是叫不动，也懒得浪费自己口舌，她重新涂了口红后，踩着她的那双恨天高，扭着她那纤纤细腰便去了舞台。 肖湾虽是长得像个小白花，但身材实打实的火辣，前凸后翘，称赞一句性感尤物都不为过。 顾栖倚在那，眯着眼看着肖湾已经和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帅哥在那贴身热舞，估计现在男色当头，已经忘了自己的还带着一个人。 知道好友德性的顾栖也没指望肖湾在这种关头还记得自己，她将面前还剩半杯的清酒喝完，收拾东西准备走时，舞台上是异象突起，肖湾被一个人扯住了手腕。 那人用了蛮劲，将肖湾从舞台上给扯了下去，而刚才和肖湾大跳贴身舞的男伴，却是半个字都不敢吭看，更别说其他人。 肖湾似乎和那人认识，所以一直都没有动手。 顾栖不太摸得准肖湾的意思，虽然大概知道，这人又是她的情债之一。 见着男人准备将肖湾给带到楼上去，顾栖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起身朝肖湾过去。 肖湾也没想到顾栖今天竟然还没走，见着她是又惊又喜的，赶紧就从男人手掌中挣开，一溜烟躲到顾栖的身后。 “你……”男人看顾栖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随后，他忍不住拧眉看向躲在顾栖身后的肖湾，“你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呢？竟然和她玩在一起？” 话里话外，虽是没有提及顾栖一句，却无一不是在贬低她。 “肖湾，你过来。” “他叫吕嘉谊。”肖湾小声提醒。 顾栖听见这个名字，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虽然看得出吕嘉谊认识苏阮，但她完全不清楚这人是谢渊那边的人还是沈清和那边的。 “苏阮！”男人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想要绕过苏阮直接动手，但也不知道碍于什么没敢动手，只能烦躁的抓着自己的人头发解气，“你让开。” “走了。”顾栖转身拉着肖湾就想走。 但是很没走到两步，她的手腕却是率先被吕嘉谊给拉住：“你别以为你现在嫁给沈清和，我就不敢动你了！你要是识相一点，就自己走，我不告诉沈清和你来这里玩！” 见着顾栖不为所动，吕嘉谊是气得快要跳脚，他本就不是个很好的性子，“苏阮，谢渊可在上面坐着，你应该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吧！” 因为谢渊不喜欢女孩子出入这些地方，所以苏阮基本上从来没来过，唯一一次跟着来，还是谢渊在过生，她这才过来的。 “吕嘉谊。”顾栖实在是不太明白苏阮到底是看上谢渊那厮哪里，她此时被这些缠着只觉得很烦，这要是在陵加城，谁敢这样用手抓着自己，“放开。” “就是，你放开大小姐！”肖湾立即附和，显然是和顾栖同仇敌忾。 吕嘉谊直接被这两人给气笑。 “行啊，苏阮你要和我横是吧，那我就和你横到底，上面不但是谢渊在，你堂兄小叔他们可都在上面坐着。”说完，吕嘉谊直接用了蛮劲，想要将顾栖给拉上去，“既然你来了，你就上去见见他们呗！” 肖湾刚要跳出来阻止，去被顾栖给拦住。 顾栖这次回来顶替苏阮，原先是不打算和苏家扯什么关系的，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大概想得有些天真，就算她不愿意，苏阮始终是苏家的孩子，她人在a市，怎么可能不和他们扯上关系呢？ 正好，她也想知道，她不在苏家，没有苏父护着时，苏家人都是怎么对苏阮的。 “行呀。” “我跟你上去。” 顾栖语气轻松地说道。 第12章顾栖又不是苏阮 这话一出口，吕嘉谊一下就愣在原地。 他只是想要吓一吓苏阮，可没打算真的将人给带上去。 先不说谢渊并不愿意见着他，而且苏簌和沈清和也都在上面坐着了，这位祖宗要是上去，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吕嘉谊的迟疑被顾栖看在眼中。 肖湾见状，忍不住弯着眉眼开启自己的嘲讽技能：“哟！吕公子刚才不是叫嚣得挺厉害嘛！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怂呢？” “还是说吕公子在上面金屋藏娇，不敢让湾湾看见？”顾栖和肖湾是一唱一和的。 吕嘉谊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头脑发热的先一步答应了顾栖的要求。 一直等着他将她们带到三楼的楼梯口时，吕嘉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事，他不免想起沈清和那张冷冷清清的脸，瞬间便感觉自己身后是一阵冷汗冒出。 他实在是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这两人略显荒诞的要求。 “怎么？”顾栖见着吕嘉谊站在那没动，笑着倚在墙壁上问道，“吕大少这是怕了？” 吕嘉谊伸手一抹脸，说道：“苏阮，这个激将法对我来说可不管用，不过我们得事先说好一件事。” “行，你说说。” 吕嘉谊果然也没有和她客气，直接说道：“很简单，一会儿你见着你堂兄，可不准说是我带你们上来的，知道吗？” “我们和你在一起了，说不是你带我们上来的，这话你是准备去哄三岁的小孩子吗？” 听见顾栖嘲讽的话，吕嘉谊脸上的表情压根就维持不住。 他就知道这位祖宗是个不好打发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苏阮现在会这么难缠，特别是她身边还跟着一个肖湾。 吕嘉谊觉得自己都快要跟苏阮跪下来。 “苏阮。”吕嘉谊深吸一口气后，重新开口，“我知道你喜欢谢渊，而且你也想见他……” 没等吕嘉谊苦口婆心的劝完，就听见她说道：“谁告诉你我喜欢他？” “嗯？” 顾栖对上吕嘉谊狐疑的眼神，漫不经心的一笑：“我并不喜欢谢渊呀！” “那你干嘛……”吕嘉谊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之前苏阮为了谢渊是如何针对苏簌，他们是全都可能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看在谢渊和苏家的面子上接受。 抛开苏簌是私生女的身份，性情简直是不要太好，温柔小意，努力又坚强，比起苏阮这种只会任性耍脾气的大小姐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 顾栖只当自己听不见：“你还要过去吗？” “我带你过去也行。”吕嘉谊一下就改了口，“不过你得答应我，你不准欺负苏簌。” “苏阮，我知道你不喜欢杜姨，但苏簌是无辜的。” 顾栖往前的脚蓦地一顿，她似笑非笑的回头；“听你这语气，如果有一天你父亲领了私生子回来，你一定可以很大方的接受他呢！” “苏阮，你不要胡搅蛮缠，这是两码事！”吕嘉谊不悦道。 “有吗？”顾栖可不觉得，“苏簌就是登堂入室的私生女呀！” 吕嘉谊深吸一口气：“苏簌虽然是私生女，但是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哦，原来这私生女还分一下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呀！”顾栖嗤笑，“受教了。” 吕嘉谊被苏阮这阴阳怪气给气得半死，他想要一条一句的给反驳过去，可很多时候一张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呢？”吕嘉谊实在是不理解。 这人不该是一点就着的爆炸脾气吗？ 吕嘉谊现在是万分后悔将人给带来。 以前顶多是发发脾气，现在一张嘴估计就可以将人给气死。 “大概是，言传身教。” 吕嘉谊闻言，眉头是狠狠地皱巴起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不太拿捏的准。 这位小祖宗现在一看就是不会主动离开的，吕嘉谊是各种办法都在心中过了一遍后，发觉没有一个办法可以将人给赶走，这才不得不捏着鼻子带人过去。 包间里面很是热闹。 这导致吕嘉谊带人回来，竟然没一个人在第一时间发现。 还是吕嘉谊臭着一张脸走到沙发边上时，这才被人看见。 “苏阮，你怎么在这儿？” 一开口，便是满满当当的嫌弃。 “苏阮。”比她更快地，是沈清和的声音。 他正和一个年岁与他差不多的人在喝酒，看见她之后，是立即就放了酒杯，喊了她的名字。 随着这不大不小的两声，原先还算热闹的房间几乎是在刹那变得安静。 顾栖站在吕嘉谊身边环顾了一圈，发觉这里的人她都不认识后，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朝沈清和走了去。 沈清和身边还有位置，苏阮刚一坐下，便听见一道女声：“吕嘉谊，你怎么什么人都带来？” 跟在她身边的肖湾及时补充道：“文月衫，苏簌的好闺蜜。” 果然下一刻，顾栖就看见苏簌在一边紧张兮兮的拉着文月衫的手。 文月衫是文家的独女，自幼就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刁蛮任性的程度和苏阮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以前她和苏阮也算是塑料姐妹，后来有一次被苏簌无意间给救了，就成了真闺蜜。 和苏簌成了闺蜜之后，文月衫自然是看苏阮各种不顺眼。 不得不说，苏簌做人还挺成功的。 一个不被她父亲承认的私生女，竟然在富二代的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就连苏家的几位少爷，也承认苏簌是苏家人。 吕嘉谊苦着一张脸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有些人是家住在海边嘛！管得这么宽！”肖湾可不惯着，文月衫一出声，她便立即讽刺回去。 文月衫没想到还有人敢讽刺她，当即就气得站了起来：“你谁啊！” “肖湾。” 听见这个名字，文月衫的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太好。 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谁又不知道肖家大小姐肖湾呢！ “好了，好了。”吕嘉谊赶紧圆场，“肖湾陪着苏阮来找沈清和，你和苏簌唱歌去吧，在这搅和什么！” 话音落地，一向对苏阮爱答不理的谢渊突然开口：“你来找沈清和吗？苏阮？” 顾栖闻声看去。 谢渊也不知道是和谁坐在一起，反正那个青年看她的眼神，同样充满了不善。 “我来找谁，和你有关系？”顾栖反问道。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看顾栖的目光瞬间是变了又变。 苏阮之前完全可以说是谢渊的舔狗，别说这般反问谢渊了，就连和他说话都是温声细语，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捧上去。 谢渊的脸色果然变了。 顾栖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给他们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不过顾栖的这般转变倒也真是应了那句话——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连狂风暴雨也变得温柔宁静；但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说得每一句话，都可以在骨头里挑刺，横竖不顺眼。 “苏阮，你怎么说话的？”坐在谢渊身边的男人面容不善的开口。 “那个傻逼是你堂哥。”肖湾小声说道，“苏郁。” “和你有关系？”顾栖继续反问，显然也没打算给他一点面子。 肖湾忍着笑。 顾栖又不是苏阮，说两句好话，或是冷着脸吓两句就能顺毛。 苏郁果然因为她这句话，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苏阮，你想我给大伯打电话吗？” “苏郁，你下个月还想要零花钱吗？”顾栖冷笑，直接对上他的目光，“别忘了，你的零花钱可都是我父亲给你。” “你！”苏郁被这一波威胁得愤然起身。 顾栖讥讽的一笑，随后弯了弯眼睛，似在嘲笑他的没用。 “苏郁哥。”苏簌也被吓得赶紧过来拉住了他。 如今苏家全靠苏谈南一人挣钱，别说是苏郁了，就连整个苏家都靠苏谈南一人养着。 而苏家能有如今的身家，和顾家脱不了关系。 直到如今，苏家的背后也有顾家的身影。 要不然，苏谈南又怎么会容许苏阮这般胡闹。 眼见着好好地一场聚会，又因为苏阮的出现而搅局，其他人虽是没说话，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埋怨她的。 “苏阮！你要当明星你就好好地去当，别成天就知道抢苏簌的资源！”苏郁无比厌恶的说道，“你别忘了，苏簌也是我苏家的女儿！” “苏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当家做主。”顾栖嗤笑，“吃我父亲的，用我父亲的，像个吸血鬼一样，我要是你，我会知道对自己大伯的女儿温柔些，别成日就知道对着一个私生女摇尾乞怜的，看得就怪让人觉得恶心。” “苏阮。”沈清和冷冷淡淡的声音，“你过了。” 顾栖笑着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给足了沈清和面子，没再说话。 “你……” “你什么你，苏郁你对我指手画脚之前，最好先断掉我父亲给你的卡。”顾栖耸耸肩，“毕竟我可不像你，只知道用苏家的钱。” “苏阮，苏郁是你堂兄！”谢渊沉着脸开口。 “谢渊，我们苏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吧！”顾栖现在完全就是无差别攻击，“怎么？我们苏家撤资，你急了吗？” “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这般惺惺作态了吧！当初是我拿刀逼着你和我在一起了吗？怎么？好处拿到手，翻脸不认人？” “狗都比你忠心吧！” 顾栖说着，微微一笑，“说起来，你现在铆足劲追苏簌，不就是想让我父亲重新给你们谢家注资拉资源吗？不过，你凭什么觉得我父亲会为了一个私生女给你注资一个亿？” “还有，你当初觉得项目到手，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分手，没想到父亲竟然会为了我撤资，谢渊，你这一步棋，走得可不怎么好。” “靠！苏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逼呢？”吕嘉谊实在是忍不住对肖湾小声逼逼道。 肖湾很想告诉他，不是苏阮牛逼，而是她家大小姐开嘲讽的时候，的确是无差别攻击，逮谁骂谁，直斩七寸。 谢渊的确是被气到。 特别是他一直披在身上的遮羞布，猝不及防的被顾栖给狠狠撕裂开，更是让他没法每节课面对自己的心上人。 他的确是没想到，苏谈南真的会为了苏阮做到那一步。 不顾合同，直接撕毁，潇洒撤资，完全不给半点商量的余地。 这段时间，他想要去找苏谈南重新谈，根本就连面都见不着。 他甚至是想通过联姻和苏簌结婚，可是那边给出的嫁妆，和苏阮一比，完全就是天上天下。 他不是没想过重新找苏阮，想让她去给苏谈南开口，但是苏阮周围都被安排了人，他根本就见不到。 后来再见，便是这几天。 苏阮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嘲讽技能直接满级，他这才开口，三两下这人就将自己的底裤给直扒下来，完全不留一点面子。 而此时大杀四方的顾栖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嚣张跋扈的话，她接过肖湾递来的酒喝了口，随后眼神略带无辜的看向谢渊和苏郁：“两位还有要说的吗？” 苏郁气得黑着脸坐回去，一声不吭的低头刷着手机。 谢渊经过的场面倒是挺多，虽然有些羞愤，倒也不至于像苏郁一样。 “阮阮的口才是越来越好了。”谢渊看向沈清和，“沈大公子好福气。” 已经体会过顾栖口才的沈清和，此时清淡一笑：“阮阮还小不懂事，说话难免冲动，谢总可别与她一般计较。” “沈清和是怎么好意思睁眼说瞎话？”吕嘉谊实在是忍不住对肖湾说道，“苏阮这些话，完全就是句句扎心啊！” 顾栖将两人的遮羞布给拉扯下来后，心思也就不再这个上面。 她想，等苏阮那丫头回来，她得将人给带回去，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着才行。 要不然在外面还挺受欺负的。 “在想什么？”沈清和猝不及防的挨过来。 顾栖差点没有跳起来将人给爆锤一顿，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忍不住，她伸手将人推远了些后，才说道：“在想明后天有什么工作。” 第13章“父亲。” 话音落地，肖湾便凑了过来：“大小姐，你明后天没什么工作吧。” 顾栖面无表情地看了肖湾一眼，随后便听见沈清和说道：“既然没什么工作，不如帮我一个忙？” “不要。”顾栖想也不想便直接回绝。 对于顾栖这般干脆的拒绝，沈清和心里倒是有些数，毕竟从那次在机场见到这人以后，他便感觉她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不听听？” “没兴趣。” 两人低声说着话，并没有因为之前顾栖大杀四方，惹得气氛低沉而显得有分毫地生疏。 顾栖接过肖湾递来的酒，没想到一抬头，还真能看见谢渊和苏郁正一脸难堪地盯着自己，显然是对刚才顾栖说得那些话愤愤不平，却又没有半点能反驳的机会。 如今的谢氏的确是走下坡路，也非常需要苏家这一笔资金的注入，就因为苏阮的任性，从而让一切付诸东流。 他不得不一边想办法，一边应付董事会的那群老东西，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哪怕如今的董事长是他父亲，那对他今后继承谢家企业也是极其不利的。 可坏就坏在，现在的苏阮完全就是刀枪不入，他想要下手，就连一个可以趁虚而入的口子都找不到。 对于谢渊的无能狂怒，顾栖没有半点愧疚。 从一开始，谢渊接近苏阮就充满了利用，既然他敢这般做，那她当然会让谢渊为此付出代价。 “大小姐。”肖湾实在是有些怕顾栖被打，“要不，我俩今天就先到这儿？” “也行。”顾栖用手掩着打了个呵欠，准备和肖湾回去时，没想到沈清和也跟着起身，牵住她的手腕。 “一起。” 顾栖撩着头发，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了沈清和一下。 没想到这人也刚好在看着她。 顾栖微微挑眉，示意他这是做什么。 沈清和也没说话，而是用目光往谢渊那边示意了一下。 顾栖立即就明白了沈清和的意思，她嘴角微微上扬着用余光往谢渊那看了下，见着他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时，一时便是索然无味。 谢渊这种玩意，也就只能哄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行。”沈清和想要掺和进来，顾栖当然不会拒绝。 “等等。”就在沈清和准备带着顾栖离开时，谢渊冷着脸猝不及防的起了身，“我有事找苏阮。” 沈清和低头看向顾栖。 顾栖回了他一抹笑后，这才将目光转向谢渊：“可是，我不认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但是你如果非要说，不如就在这儿吧！” “正好——”顾栖亲亲热热的挽住沈清和的手，“我先生也在。” 垂在身侧的手被谢渊被捏紧，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并肩而站的两人。 “苏阮，你别太过份！”苏郁紧跟着开口，瞧那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和谢渊共进退。 “我做了什么事过分。”顾栖反问，“苏郁，脑子不好就去治，反正我苏家也缺给你治病的钱。” “你……”苏郁被顾栖气得心梗。 顾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假笑，简直称得上敷衍。 谢渊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和沈清和的关系现在变得这么好了，不过要是真的好……” 没等谢渊说完，就被顾栖给打断：“我和沈清和之间如何，好像还轮不到你在这挑拨离间吧！至于其他的事，你就别想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拿着我的钱，去给你们谢家注资的。” “苏阮你的口气不要太打，什么叫你的钱！那是苏家的！”苏郁听见这话完全坐不住，当即起身反驳了她的话。 顾栖看也没看苏郁一眼，她只是很认真地看着谢渊：“我要是你，我回去求求银行，或者你身后的那些好兄弟，别将这些歪心思在放在苏阮的身上，我是不会允许的。” “沈清和，走了。”顾栖懒得在和谢渊在这种无聊的小事掰扯上去，她主动地牵住沈清和，将人给带走，只是在离开包间之前，她倒是听见有人给谢渊出了馊主意。 “谢渊你不用这么悲观的，苏簌也是苏伯父的女儿，你去找苏伯父，苏伯父和杜姨看在你和苏簌的面子上，不会见死不救的。” 顾栖扯着嘴角冷冷地一笑。 “谢渊之前和你交往前提竟然是钱？”沈清和冷嘲地声音落下。 顾栖点了头：“那可是钱，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沈清和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他垂眼看着尚且不及自己肩高的顾栖，又道：“万一，你父亲动了恻隐之心，你想过吗？” 对于沈清和的提醒，顾栖哪里会没有想过。 不过还好，她提前在苏阮的手机设置了一下小小地功能。 “想过，那又如何。”顾栖说完后，去找肖湾，却发现不单单是肖湾，就连吕嘉谊竟也跟着他们跑了出来。 “你跟着干嘛？” “我又不是跟着你！”吕嘉谊今天可是见识到了这位大小姐的嘴是有多得理不饶人，哪怕他没有做什么事，可在苏阮的面前，他现在是完全硬气不起来。 他甚至是有些怕自己说她一个得理不饶人，这位大小姐立即就可以回他一句，得理为什么要人饶人。 顾栖没和他废话，而是将直接将目光转向肖湾。 肖湾心领神会的立即和他划清界限。 对于自己被这么快得撇清关系，吕嘉谊显得有些难受，但是再一想到之前自己被抛下的事，好像这么一点事，也都变得微不足道。 “我就是想送你们回去，我也没别的意思。”吕嘉谊委屈又小心的说道。 沈清和一直将顾栖送到家门口这才走。 而顾栖显然也没有半点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打完招呼后，便径直进去。 被关在门外的沈清和忍不住笑了笑，随后便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顾栖原先在会所时的倦怠一扫而空。 她躺在沙发上，翻看着季森传来的资料时，被她丢在一边的手机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 听见声音，顾栖歪头打量了正在不停震动的手机一眼，随后忍不住笑了。 她还以为谢渊或者苏簌有多沉得住气了，没想到还真是不堪一击。 “父亲。”顾栖一开口，就让手机那头的苏谈南觉得不对劲。 苏阮一向都是喊他“爸爸”的，从来都不会这么生疏客气地叫他“父亲”。 除了…… “七七？”苏谈南试探着出声。 “是我，父亲近来身体如何，可还康健？”顾栖问道。 听见顾栖关心自己的身体，苏谈南瞬间是有了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到底还是长辈稳得住。 “阮阮的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 “阮阮设置了来电呼叫转移，她不太想接得电话，会自动转到我这里。”顾栖轻轻一笑，“国内这个时间应该挺晚了，父亲给阮阮打电话，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吗？” “倒也没有，就是想给她打个电话。” “不过你说的也对，现在也挺晚了，我等白天再给她打吧。” 说完，苏谈南便想挂电话。 只是顾栖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是女儿不能知道的。” “父亲，你有事找阮阮，不如和我说吧，反正不管什么事，我都能做主。” 苏谈南听着顾栖的话，一颗心是直接掉在了地底。 这种事他哪敢让顾栖知道。 “没什么，就是我过几天生日宴，我想问问阮阮来不来？” “就这事？” “要不然还能有什么事！” “噢。”顾栖颔首，“那应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还以为父亲这深更半夜的打来电话，是为了苏郁和谢渊了。” 手机那边倏然变得安静。 顾栖也不着急，而是十分有耐性的等着。 好半响，顾栖才听见苏谈南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七七，你在国外，怎么会知道他们？” “因为我在阮阮身边安排了人，她的每日大小事务，我都知道。”顾栖说道，“父亲，这叫实时传送。” 苏谈南问道：“多久呢？” “挺久的，父亲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谈南深吸一口气，大概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七七，我想……” “不，父亲，你不想。”顾栖语气柔和的打断苏谈南的话，“或许父亲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当初你和母亲离婚时，所签署的那些协议。” “你要用自己的钱去帮谢渊我无话可说，但你若要用苏阮的钱，我想，父亲应该还没见识过我养的律师团吧！” “七七，苏家和谢家是世交，而且谢渊又是……” “谢渊是谁我没兴趣，我只知道当初谢渊为了钱主动答应和苏簌在一起，在谢家渡过危机后，又将苏阮一脚踹了的事，还有后来她和沈家联姻，这件事父亲也没经过我的同意吧！” “苏家和沈家联姻，漏给苏家的好处应该不少！父亲是想，从此捞不到沈家的好处呢？” “还有，父亲用苏家或者我严谨些，用阮阮的钱去养苏家的人，我也没多嘴说过一句话，父亲是想我现在飞来a市来和父亲算算以前的旧账吗？” “最后父亲别忘了，苏家能有今天和顾家脱不了关系，直到现在苏家的很多大项目和人脉资源也都是我给父亲的，要是父亲做不好这个位置，那就换一个人来坐，父亲觉得呢？” 苏谈南无助的闭上眼：“七七，我知道，现在苏家的一切都是阮阮的，苏家能有今天也离不开你的支持，谢渊在这件事上的确是做得不厚道，但苏簌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姐姐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你就帮帮父亲好不好？” “我母亲只生了我和阮阮，我哪来得什么姐姐，父亲这是喝了酒，再说醉话吗？” “七七。” “现在也不早了，父亲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不希望挂断这通电话之后，我还会听见这么荒谬的事，否则，父亲就见识见识我这些年斥巨资养着的律师团，好不好？” “你就非要如此，不给我不给苏簌不给谢家一条活路？” “看样子父亲是想见识见识了，不过还有一点，我需要提醒父亲，顾家和沈家数百年的交情可是在先，若非阮阮的外祖是顾家，你觉得沈家看得上你吗？” 最后一句说完，顾栖直接挂了电话。 苏谈南知道顾栖从小就是一身反骨，而且极其不好掌控，所以当年商议离婚之初，他毫不犹豫的要了好哄的苏阮。 而且当时顾家内斗极其严重，苏谈南其实也怕苏阮跟着回顾家会出事。 也如他所料，当年顾宣苑带着顾栖离开后，差不多三年没有任何的消息，直到三年后，他在机场接到顾栖。 那时候顾栖也才十一岁吧，可一言一行间没了任何孩子的天真。 她代表顾宣苑，领着一个律师团，来和他商议离婚时的财产分割，面对他时，也没了任何孺慕。 顾栖也和苏阮不同。 苏阮从小就被他放在身边养着，所以养得天真烂漫，任性骄纵，而顾栖一两岁时，就被顾家的人接回去，当做继承人培养，所以不管是对他还是对顾宣苑都有一种天然的隔阂，也就是苏阮占了一个身份的便宜，被顾栖纵容得无法无天。 苏谈南头疼地不行。 要是苏阮他还有把握可以说服，但是顾栖那丫头，在没有涉及到苏阮的时候，稍微顺着毛哄，还能哄得一两个好处，可是要是涉及了苏阮，那完全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阎王样。 换而言之，这次想要顾栖松口苏家帮谢家一把，除非是天上下红雨吧。 如果他敢借用苏家靠着顾家积攒的人脉去帮谢家，估计苏家改名换姓也是一朝一夕的事。 “叔叔。”苏谈南烦得不行时，一抬头就看见苏簌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阮阮，气消了吗？” “叔叔，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谢渊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苏家，他长身玉立的站在苏簌的身后，沉稳冷静。 苏谈南点头，示意他进来。 “叔叔，这是我这次带来的项目。”谢渊一进来，就直奔了主题，“这次的项目开发，我很有信心，只要资金到位，立即启动，回本就是一眨眼的事，而且后续所带来的利润，那也是不可限量的。” “叔叔，我知道因为阮阮的事，你对我有所偏见，但那个时候我的的确确很需要钱，而且我和苏阮在一起的目的，也是明着说了的，我这一辈子，爱的人只有苏簌。” 苏谈南谢渊认真又诚恳的脸，尔后又看着楚楚可怜的苏簌，实在是忍不住在心头叹了气：“那件事，也是我做得有问题。” “阮阮这丫头，实在是被我给宠坏了。” * “沈清和，我有笔交易，想和你谈谈。” 第14章撑腰 沈清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苏阮了。 原先一眼就看得出深浅的人，此时眉眼含笑的坐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翘着腿，手里还捧着一杯冰咖。 冬日暖阳从阳台倾泻而来，将整个客厅照得明亮多姿。 而在阳光的沐浴之下，她的容貌再一次被加持，昨晚张扬的棱角褪去，显出几分温软无辜来，没有半点攻击性，却让人感觉更加美好。 顾栖此时也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片刻之后，便听见她轻笑着问道：“沈大公子，我给你的这个项目，你觉得如何？” “不给苏家，给我们？”沈清和将项目书掩上，同样地看着她。 毕竟天底下从来都没这个理。 顾栖道：“我当然是有要求的，这份项目，我一个人吞得下，但我现在有求于沈家，当然得拿出些像样的东西。” “你说。” “我要沈家撤资。”顾栖嘴角略微一弯，“我们结婚后，沈家应该倒贴了不少资源人脉给苏家吧，我现在想你全都撤出来，同样地，所有的损失我会补上。” 这个要求……对沈清和来说，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苏阮，你是不是忘了你姓什么？” “我可以姓苏，也是随母姓。”顾栖盯着他，“当初沈老没有反对我们结婚，你就没想过其中的原因？” “毕竟你们沈家又不是做慈善的，愿意去帮扶一个什么都不算入流的苏家。” 沈清和隐约能猜到，不过他当时对苏阮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自然不会去深究，不过现在说起来，他倒是有了些头绪：“你的母亲是……” “我母亲姓顾。” 在那一霎，原先所有的不理解全都烟消云散。 怪不得，怪不得他爷爷看不上其他比苏家比苏阮更好的千金小姐，偏偏要她，原来是因为——顾家啊！ 一个顾家，的确是胜过万千。 “你从苏家撤资，顾家会全面与你合作。”顾栖说道，“这个项目，便是我的谢意。” “你能做主？” “我要是不能做主，今天就不会在这儿见你，你该知道，若是我们两家联手，这个项目一定会手到擒来。” 沈清和看上去似乎依旧不为所动：“理由。” “我父亲想要帮谢渊，我不开心。”顾栖说着，略显遗憾地耸耸肩，“我既然不开心，那大家都不要不开心了。” “你可得想清楚。” “苏家而已，我还没放在眼中，反正苏家没了也就没了。”顾栖不在意的说道，“反正与其便宜那些外人，不如毁在我的手里。” 沈清和目光一时有些复杂。 在他对苏阮微薄的印象中，她不该是这样寡淡薄情的人。 “沈大公子，这么好的机会，你确定不要吗？”顾栖笑意微微的出声问道，“这两年沈家砸在苏家上的资源应该不少吧！可是和他们合作并没有给你们带来多大的收益不是吗？而且，最初你们沈家想要合作的不就是顾家，如今我将这条明路摆在你的面前，你是还想继续走弯路？” “我当然想，不过这件事恐怕不能我俩谈。” “这样，我让季森去见你吧。”顾栖轻飘飘地甩出一个人名。 季森，便是如今顾家产业在亚太地区的总裁，如果他能出面，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沈清和也不犹豫；“那约个时间，我的妻子。” “明天下午，我带季森去找你。” “沈大公子，希望这是我们继我们婚姻之后，再一次能合作愉快。” “当然。”沈清和也随着起身，握上她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各藏算计。 一旦沈家决定了什么事，出手是真的毫不含糊。 达成合作的当天晚上，顾栖便又一次接到了苏谈南的电话。 “七七。”苏谈南知道是她，一开口便省去了所有的客套。 顾栖抻了下腰，将筋骨拉得稍微舒展些后，才慢吞吞地回道：“父亲，晚上好。” “七七，事情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面对苏谈南一上来的质问，顾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叹了一声：“父亲何出此言了，我也没做什么！” “沈家！”苏谈南咬牙切齿的提了两个字。 “噢，你说沈家啊！”顾栖语气轻软的嗯了半天之后，才笑道，“父亲，这商场上的事呀，瞬息万变，无非是你来我往，为利而去，顾家开出的价格好，沈家选择我们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们不是还有句老话叫，良禽择木而栖。” “显然，父亲你不是他们最终的选择结果。” “七七！我知道你在怨我，也在怨谢渊那件事做得不地道，但是这件事我可以和你解释的，从一开始，谢渊和苏簌就是无辜的！” 顾栖面无表情的耷拉着嘴角：“父亲，你还记得我和苏阮是什么关系吗？” 苏谈南被顾栖这话问得一愣，半响之后他才回道；“你们是亲姐妹啊！” “是呀，我和阮阮是同父同母的孪生姐妹，父亲，谢渊和苏簌和我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 “父亲呐！”顾栖实在是没兴趣再和他纠缠下去，她明天还得去教沈清和跳舞，累得要命，“你得记住一件事，我和阮阮是亲姐妹，我出面不是为了明是非，也不是为了大公无私的来评断阮阮的所作所为。” “我出面只为一件事——” “我是来给阮阮撑腰的。” “懂吗？” 苏谈南那一颗心是在瞬间如坠冰窖。 他知道顾栖不爱和人讲道理，但他万万没想到她可以不讲理到这个地步。 可苏簌也是她的姐姐啊！ 顾栖没听见那边继续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心情稍稍好转了些：“父亲，及时收手，对你我都好。” 说完，顾栖是毫不含糊的直接撂了电话。 苏谈南听见后，是被气得脸色发白。 他拿着手机，狠狠地对着墙壁一砸。 顾栖并不是在威胁他，而是在命令他。 只要他继续帮着谢家，今天是沈家，明天就会是其他家，最后顾家也会抽身而去。 这些年来，苏家一直都靠着顾家的扶持勉勉强强的才挤进a市的豪门之中，而且顾家十分鸡贼，给得资源也是不多不少，只是勉强够苏家在a市立足，可一旦顾家抽身而去，苏家真的就只是明日黄花。 为什么！ 顾栖也是他的女儿，为什么这个丫头就不能像苏阮一样，帮着他帮着苏家呢！ “去，给我订一张去陵加的机票！”苏谈南忍着心梗的感觉，赶紧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我要最近的机票！” “是。” * 顾栖将手机丢在一边的时候，门铃正好被人按响，紧接着便是门锁扭动的声音。 玄关处的灯源被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缓慢地出现在她的眼中。 同时引得她注目的，无非是被他拎在手上的饭菜。 这些饭菜一点点的勾动着她的馋虫。 原先在陵加时，虽然也有不少美食，可是要说香色味俱全的菜，还得是中餐。 顾栖用手撑着沙发爬了起来：“沈大公子今天是带了什么好吃的？” “过来。”沈清和将带回来的饭菜放在餐桌上后，才对着顾栖说道。 顾栖懒洋洋的趿着拖鞋过去。 餐桌上的灯源是暖黄色调，当它们打在饭菜上时，将饭菜显得更有食欲。 “你父亲去陵加城了。” 顾栖刚坐下，冷不丁的就听见沈清和的声音。 “顾家本家在陵加城，他过去应该是想找我母亲吧。”顾栖并不在意。 她早就知道苏谈南会过去找他，所以一早就在机场安排好了人，这次过去，没个一年半载的，她不觉得苏谈南回得来。 这算什么事？ 自投罗网吗？ 顾栖用手撑着脑袋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顾栖实在是笑得太莫名其妙，惹得沈清和看了好几眼。 顾栖摇头：“就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 沈清和道：“最近有趣的事，的确不少。” 顾栖笑道：“苏……父亲一走，谢渊是真的入了无人可帮的境地，你说他的那些好兄弟，会对他施以援手吗？” “苏家集团怎么办？” “放心，会有人接手的。” “那可是苏家。” “是苏家又如何，难道你不知道苏家集团的股份，持股人最多的是我吗？”顾栖没觉得这些话对沈清和说什么不妥的，“换个董事长或许目前稍微需要运作一下，但是换个听话的执行总裁，还挺容易的。” “目前这位可是……” 没等他说完，顾栖恍然抬眼，打断他的话：“冒昧问一下，我们结婚之前，有签婚前协议吗？” “比如？” “财产。” 沈清和安安静静地坐在顾栖的对面，他将人看了许久之后，才说道：“你之前是在扮猪吃老虎？” “那倒是没有。” “还是换了人？” 顾栖挑眉一笑：“你说这话，是什么鬼故事看多了吗？苏家可只有我这么一位小姐。” “或许。”沈清和问了一堆后，还是给了她一个明确地答案，“签了。” 其实婚前的财产协议也是她们后面补签的。 他倒是没忘记这件事，可是苏阮好像对钱这种东西并不是很有兴趣，也没算过自己的财产，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家底到底是有多丰盛，他当时看见都被吓了一跳。 毫不夸张的说，苏阮一个人的财产，都抵得过整个苏家。 之前他还在纳闷苏阮怎么有钱，为什么苏氏集团的账面只能恰好维持收支平衡。 原先他还想，是不是苏谈南太宠爱这个女儿，所以才会将自己的打下来的江山给她。 现在看来，苏阮的这些财产或许都是顾家给的。 毕竟苏家也靠着顾家也不是吗？ “吃吧。”沈清和抽出筷子给她，“都要凉了。” 顾栖接过说了声谢谢后，便瞧见沈清和脸上还算温柔的笑容。 “那个项目，我父亲估测了下，这个人情算是我们沈家欠你的。” 顾栖摆摆手：“不必，我也不过是有所求。” 沈清和听见后，笑了下并没说话。 按照顾家的实力，这个项目他们独吞都没问题，现在愿意分出来，除了是因为沈顾两家交好之外，大概便是他们这一层的关系。 姻亲。 果然，联姻虽然听着虽然不靠谱，但也实打实的彼此得了好处。 他看向正认真地吃着饭的顾栖，突然觉得，他们就像现在这样好像也不错。 有了利益捆绑的婚姻，比那些因为情情爱爱而在一起的婚姻，会更加牢固可靠，不是吗？ * 第二天，顾栖和沈清和去到练习室的时候，苏簌已经在了。 大概是因为谢渊的事，苏簌显得很憔悴，眉眼间也十分倦怠。 顾栖惫懒地抬眼扫了下，随后便事不关己的走到一边去。 苏簌转身强撑着喝了半杯黑咖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沈清和的身边：“沈老师，有一件事我想求求你，不知可以不可以？” 沈清和没说话，而是将目光平静地落到顾栖的身上。 顾栖见状，无奈地抿了下嘴角，开口：“知道不可以，就不要说了。” “苏阮！”柳京见着顾栖又开始针对苏簌，赶紧出声制止。 他可没忘记这个节目是苏簌给苏阮的，这丫头现在和她呛声，是想落人把柄吗？ 苏簌深吸一口气，倔强的看向顾栖：“我是在问沈老师。” “巧了，我可以代表沈老师回答你。”顾栖靠在后面的墙壁上，也不管这里是不是还有工作人员，“毕竟他的事，我都可以做主。” “沈老师！”苏簌不死心的看着沈清和。 沈清和那张高冷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几分温和的笑容，就在苏簌以为自己有希望时，沈清和接下来的话，可谓是直接将她打下十八层地狱：“如果你要说的是，是与谢渊有关的话，我想我大概没时间的，苏簌老师。” 苏簌的身子是抖了又抖，就像是风里漂泊无依的小白花，孱弱得令人心疼。 “谢渊的事，和你有关系吗？”顾栖见不得苏簌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当初，他可是亲手将你给抛弃了。” “可是当初要不是你一意孤行，以权压人，他才不会和我分手！”苏簌闻言，立即转身瞪着顾栖。 顾栖耸耸肩：“你可别把他说得这么无辜，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一样，你知道什么叫无风不起浪吗？” “我不过是说，他如果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立即注资谢家，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顾栖说着说着，忍不住啧了一下，“你看，你口中的大情种，在你和家族之间，显而易见的选了钱。” “但凡他真的喜欢你，那当初他就不会因为这点小钱而答应和我在一起。” “苏簌，你口中那个非你不可的男人，其实也不过如此。” “你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谢渊就是这样的人，薄情寡性，唯利是图，就算是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只要她们身上显露出半点谢渊可贪图的东西，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丢下你，从而选择其他人。”顾栖笑盈盈的凑到她面前，“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好骗呀！”顾栖笑道，“又傻又好骗，不管他将你丢下多少次，只要他一回头，说几句好话，招招手，你就会毫不犹豫的再一次倒贴上去。” “如果你非要反驳我的话，不如想想，我是第一个吗？他是第一次丢下你吗？” 苏簌仓惶抬头，泪水是止不住的从她的眼中流出来。 “我当然不是第一个了，因为第一个，是他高中时的未婚妻。”顾栖真是搞不懂现在小姑娘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差，她耐着性子，继续说道，“那才是他抛弃你的第一次，因为他的未婚妻，那时候可以给他给谢家带来足够的利益。” “你看后来，我也不需要做什么，就依葫芦画瓢，谢渊不就上钩了。” 在场围观的其他工作人员恨不得此时在多长几个耳朵。 这种豪门八卦，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刺激又狗血。 柳京神色复杂的在两姐妹中徘徊。 突然有些想从不用自己操心的沈南枝。 第15章你俩……？ 显然，最后绷不住的是苏簌。 苏簌脸上的泪压根就控制不住，一连串的划过她晶莹剔透的脸蛋，最有落到光滑的地面上。 顾栖和沈清和瞧着，是完全生不出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两人就这般面对面的站着，随后看苏簌哭得泣不成声。 柳京急得团团转，想要安慰她，可是话一开口，却找不到半点可以安慰的。 最后，急得脑门都出汗的柳京只能转身等着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顾栖。 顾栖背转过身，恹恹的打了个呵欠后，便用手肘撞了撞一侧的沈清和：“不去哄哄？” 沈清和压着眉眼看她，那目光似在说她有病。 顾栖压低声音说道：“你难道不喜欢苏簌？这可是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机会！” “大小姐！”刚一说完，肖湾立即就出声，接上了她的话，看那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颇有些与她算账的雄纠纠气昂昂。 顾栖眉眼惫懒地看她：“嗯？” 肖湾靠近顾栖，同样也压低了声音：“你不讲武德！” “我哪有。”顾栖才不会承认。 肖湾拉着顾栖的手，撒着娇说道：“沈清和是我先看中的，你可不要乱牵鸳鸯谱，好不好！” 顾栖道：“吕嘉谊呢？” “俗话说得好，一个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 顾栖嗤笑一声，没想到转身看去时，就见着沈清和正死死地盯着自己，模样更是冷冰冰的。 虽然顾栖还挺喜欢沈清和这副高不可攀的冰雪之姿，可是看多了也就腻了。 顾栖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到底是说了什么样的胡话，她抱着手站在那，理直气壮地看回去：“我有说错？” “无理取闹。”沈清和声音冷淡的扔下这四个字后，便带着自己的助理转身去了另一边。 顾栖轻哼一声。 苏簌此时已经在收拾东西。 她一边哭着一边收拾，顾栖还以为苏簌这次终于要强硬一回的时候，她却在收拾完东西后，分别给她和沈清和道了别，这才梨花带雨的在助理的陪同下离开。 偌大的练习室没剩几个人，就连柳京也追着苏簌出去。 顾栖偏头看向肖湾：“觉不觉得我像个恶毒反派？” 肖湾笑得就跟一朵花似的：“您难道不是？” “也是。”顾栖没在多想，她走到沈清和身边，“沈老师，开始吧！” 沈清和嗯了声，跟着过去。 不得不说，顾栖不算是个好老师，特别是有苏簌的对比之下。 她没什么耐心，一旦他做得不好，她便站在那瞧着他，不说话，也不骂人，安静地有些让人胆战心惊。 整个练习室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沉闷。 沈清和累得坐在地上时，抬头便瞧见顾栖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身段。 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人严肃起来会是这般模样，特别是沉默不语的时候，竟有了几分骇人威严的气息。 这种感觉，对沈清和来说陌生到觉得诡异。 可是镜中，少女已经重新开始舒展身姿，踩着音乐的节点，又将舞蹈给跳了一遍。 她的动作很有力量和节奏感，这和以往的她不太一样。 沈清和曾经看过她的舞台。 肢体有些僵硬，看得出并不擅长舞蹈，她能出道完全靠着那一张脸，以及后面的资本。 要不然依照她的业务能力，只怕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要被人给投出去。 可现在她却好像换了一个人。 变得不在散漫任性，做事虽然也不算圆滑周到，但也比之前咋咋呼呼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沈清和仔细看着，可不管他看多久，都觉得这张脸大概是没法是通过整容整出来的。 跳完后，顾栖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懂了吗？” 沈清和点头，再一次站了起来。 这次要比之前几次好了不少，顾栖和他都算满意。 不过对沈清和和顾栖这种完美主义者来说，只是满意还远远不够。 柳京哄好苏簌赶回来的时候，其实也不怎么抱有希望，只是当他看见顾栖竟然还和沈清和再练习的时候，他的确是被吓了一跳。 这位祖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奋刻苦了？ 但凡她在选秀时多上一点心，也不至于现在被骂到这个地步。 “你们吃饭了吗？” 肖湾捂着肚子摇头：“我快饿死了！” “那我们先去吃饭。”柳京当机立断的决定，“吃完后，再给他们打包些东西带回来。” “行！” 顾栖和沈清和也的确不适合外出吃饭，几人商议好之后，飞快地跟着柳京离开练习室。 练习室本就空旷到有些冷清，现在这几人一走，便显得空荡。 音乐的鼓点不断地回响，有一个小节示范结束后，顾栖也有些累得坐在地上。 她盘腿看着沈清和：“你又不是唱跳爱豆，他们为什么会想着让你过来搞这种节目？”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接？” 沈清和也停下练习的的动作，走动一边喝了口水：“他们给得有些多。” 听见这个答案，顾栖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答案还真是朴实无华。” “那你呢？为什么要接？” 顾栖耸耸肩：“我是没有办法，你该知道现在网上对我的黑料实在是太多了，除了你这个外，我已经没有其他的节目可选择。” 言下之意便是，这个节目是他唯一的选择。 “我还以为你会不在乎。” “或许。” 她的确不太在乎，但是苏阮不会。 如果她在的话，这档节目她肯定是宁死不接。 她无法接受自己现在唯一可以上节目的机会是被苏簌施舍的。 但顾栖不一样，她没有这种心理负担。 “沈大公子。”顾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她偏头看向沈清和，“麻烦你扔一瓶水给我。” 沈清和并没有扔给她，而是从一边拿了水后，走到她的身边，把水递了过去。 “谢谢。” “不客气。” 练习室内只余下两人的喝水声，还有音乐的伴奏。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清和感觉自己缓了过来。 他这才重新走到落地镜前准备在练几次。 “这次节目结束后，你还有其他工作安排吗？” 冷不丁的，顾栖听见沈清和这样问道。 顾栖抬眼看着镜中倒映出来的人，微微一笑：“沈老师是怎么给我开后门？” 瞧着那张巧笑嫣然的脸，沈清和倏然感觉练习室内的温度好像在一夕之间陡然升高，他不太自在的垂眼，眼神却没有半点定向的飘着：“也不是不行。” “我不缺这些。”顾栖倏然改了口径，就连语气也变得坚定，“资源这玩意，我从来都不缺。” 沈清和知道她没说假话。 背靠着顾家，她想要什么样的资源没有，之所以会造成如今这般境地，也不过是因为她不想而已。 “嗯。”沈清和没再说什么，只是冷淡得点了头。 也不知他们是交流哪出了问题，等柳京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比之前更加紧张，可偏生两位当事人都不这样觉得，问着便是没事。 柳京也不好在问下去，打算先将顾栖给送回去。 只是让柳京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又在停车场撞见。 这时候柳京才知道，这两人竟然住在一栋。 柳京看向顾栖的目光顿时有些复杂。 他不会这么倒霉吧！ 柳京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顾栖上了楼。 见着她家中的的确确没有一件男士的衣物后，他心里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在找什么？”顾栖哪里没发现，只是她不太想开口而已。 不过见着柳京有一种想要搜寻她整个房间的打算后，这才出声制止。 柳京对上顾栖那张冷冷淡淡的脸，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才合适。 恰逢此时，肖湾笑眯眯的提着三杯奶茶进来，这才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尴尬。 “太晚了，你少喝一些。”柳京对着顾栖说道，“会浮肿的。” “嗯。”顾栖也不是很喜欢这些甜甜地东西，所以应得很快。 肖湾会更加喜欢这些。 所以她也被柳京给说了一顿。 顾栖见着柳京不说话也不想走，反而在和肖湾东扯西扯时，便多少察觉了他的意图。 “柳哥，你是我经纪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柳京看向肖湾，目的不言而喻。 “湾湾是我的人。”顾栖说道，“所以你不用担心。” 柳京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几分难色来，他伸手在脑袋上挠了挠后，这才开口说道：“有些事，我不太方便说，毕竟我只是一个经纪人，但如今你和苏簌都是一个团的，所以有时候，你说话可不可以稍微温柔些。” “苏簌敏感，也爱多想，你这样和苏簌对着干是没好处的，你也知道，现在苏簌的路人缘比你好，而你不管做什么，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你的头上，就比如今天这件事。他们不会觉得是那个男生渣，只会觉得是你不知廉耻，勾引自己姐姐的男朋友。” “现在你和他分手，是你咎由自取。而他和苏簌在一起是天命所归，明白吗？” “脑子有病，我建议去医院看看。”顾栖眼都不带抬一下得说道。 柳京听见这话没有半点的意外，反而觉得该是如此。 这小姑娘哪都好，就是生了一张不怎么讨喜的嘴。 “你现在是明星，所以你不可以这样说，知道吗？”柳京觉得自己此刻简直是亚历山大，却还是只能继续哄着，“不管你有多讨厌苏簌，都不可以表现在明面上，你们是一个团的，那些粉丝想要看到的是团魂，而不是团内有人霸凌或者不和。” “是吗？我怎么看见我的粉丝都让我赶紧退|团。还有你真的觉得其他几家的粉丝想要看见这个团？” 一句话说得柳京是哑口无言。 顾栖伸手逮了个抱枕来抱着：“柳哥，我不参与团体活动就行，我也实在是不想和她们演什么姐妹情深。” “可你们是一个团！”柳京说的是苦口婆心。 “我知道，所以舞台我会去，但是一些团综就免了吧。”顾栖说道，“相看两厌，没必要。” 柳京也知道她和团内其他人的关系都不好，要是参加团综也绝对是被孤立的那一个，到时候只怕那些粉丝更要闹。 “我知道，所以我会尽量协调这一方面，但我协调不下来的，你必须参加。”柳京的语气也逐渐强硬起来，“你也是团体的一员，需要配合整个团的运作和宣传。” “行。”顾栖懒洋洋地倚在那，“还有呢？” 这话问得柳京有些欲言又止。 顾栖却说道：“直说吧。” 柳京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今天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事：“你和沈清和的关系到底怎样？为什么你说，你可以做他的主？” 看着柳京这痛定思痛的悲愤模样，顾栖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不是都猜出来了吗？没必要问吧！” “草！”虽然早就有准备，可是当顾栖承认时，柳京还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所以你和沈清和真的是夫妻关系！！” “是！”顾栖点头，“不过，我俩是商业联姻，迟早会离的。” “当初沈南枝也给我说，她和容君羡是商业联姻。”柳京皮笑肉不笑得说道。 听见这两个名字，顾栖倒是隐约记起一些事来。 她和沈南枝虽然不认识，但是知道彼此的。 他们都是本家嫡系一脉，所以很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沈南枝是你的艺人？” 闻言，柳京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早知道吗？南枝还说让我多照顾你了！” “噢。” 柳京又道：“可你和南枝都不认识，为什么？” “沈清和是沈南枝的堂弟，我和沈清和是夫妻关系，你说她为什么要让你照顾我。”顾栖三两下将这件事给说清，“沈南枝和容君羡是个什么情况我的确不知道，但我和沈清和，的的确确是商业联姻，在决定结婚之前，我俩可都不认识。”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童话。” “行吧。”柳京若有所思的点头。 虽然这件事稍稍离谱了些，但这次他好歹也是掌握了主动权的。 “怪不得苏簌会让这个名额给你，而她和沈清和同台，的确是有些尴尬。”想通之后，柳京就显得十分轻松，好像有什么重担一下就落了下去，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让柳京最担心的事情弄清楚，自然也没什么好继续呆下去的。 他起身，兴致不错的开门准备离开时，冷不丁的就与门外的沈清和见了个正着。 “沈老师。”柳京十分克制的点头，“这么晚了，你找阮阮是还有什么事吗？” 沈清和示意他看自己手上的东西：“她说她饿了，想吃夜宵。” “噢噢噢！”柳京没有阻拦，说了几句后，便十分放心的离开。 对柳京来说，是商业联姻也好，还是假戏真做也罢，反正两人现在总归是夫妻，还是公认的那种，既然如此，是因为什么原因结的婚，此时便显得不太重要。 顾栖也没想到沈清和会过来。 她从沙发上伸出一个脑袋来：“我什么时候要吃夜宵了？” “你不是没吃晚饭吗？”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关心下自己的合作伙伴。”沈清和提着夜宵过来，“怕你饿死，这一单合作项目凉了。” 第16章“没必要。” 肖湾的目光忍不住在两人身上来回打着转，半响之后，肖湾便抱着抱枕蹭过去，压低了声音对顾栖说道：“大小姐，虽然男色惑人，但你要把持住啊！” 顾栖听她说完后，就感觉自己的眼皮子不受自己控制的跳了又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清和已经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肖湾见着后，立即就闭了嘴，顺道从顾栖身边退开。 退开之际，肖湾还不忘看了沈清和一眼。 沈清和被肖湾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的，不过他还是将夜宵放在了顾栖面前：“知道你们需要保持身材，所以我没有点重油重盐的。” “那……谢谢？”顾栖试探着说了句。 沈清和听她说完后，对着顾栖颔首之后，便转身离开，就和来时一样潇洒。 “大小姐，你说他想做什么？”肖湾盯着被沈清和送来的饭菜，“你说，他会不会在里面下毒？” 顾栖沉默着盯了她片刻，才说道：“你当警察是摆设？” 肖湾赶紧摇头，脑袋摇得就跟个拨浪鼓似的。 “最近沈清和怎么这么闲？”顾栖皱着眉，看也没看沈清和送来的那些东西一眼，“明天他还在吗？” “明天他有个工作，要飞西北那边。” “嗯。”不用看见沈清和，这对顾栖来说，勉强算是一件好事，“对了，给岑白打电话，问下他，将我父亲接到没有。” “不用，岑白已经发了消息过来，说是人已经接到了。” “那就行。”顾栖没什么表情地说完后，便拿过自己的手机开始刷最新的娱乐消息。 肖湾又毫无顾忌挨过去和她一起看着：“哎，苏阮对沈清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要是真不喜欢，我可就真的上了？” “你上吧。”顾栖无所谓的说道，“他不是阮阮喜欢的类型。” 沈清和的五官长相没有一处是苏阮喜欢的，她喜欢那种单眼皮，看起来有些痞气的男生，而沈清和的长相，更像是根据她喜好长的。 他的这张脸，对顾栖来说，还真是有着非比一般的诱惑力。 “有大小姐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肖湾毫无负担的笑着，笑容甜得跟花|蜜似的。 “你先把你的情债处理好。”顾栖扔下一句便起了身。 肖湾心知她说的是谁，她连忙跟在顾栖身后，赤着脚踩在冷冰冰的地面，一边被冷得倒吸一口气，一边对着顾栖说道：“大小姐，你考虑买些毯子回来铺地吗？这样踩着实在是有些冷。” “穿鞋。” 肖湾才不想，她可怜兮兮的继续跟在顾栖身后，可手中却还在不断刷着最新的娱乐新闻。 没一会儿，一条带着熟悉字眼的热搜以一种强势的姿势蓦地就闯进她的眼中。 “大小姐！”肖湾激动地叫起来，随后献宝似的将手机杵到顾栖面前，“你快看！” 在泛着白光的屏幕上，热度第一的词条赫然是她与沈清和。 #苏阮深夜与沈清和一同现身停车场# 顾栖对这些热搜还不是很明白，她抬眼看向肖湾，目露疑惑。 “哎呀！”肖湾笑得十分起劲的用自己的肩膀撞了她一下，“你和沈清和要有绯闻了！激动不激动！” 顾栖将手机推开：“无聊。” “这哪无聊了！”肖湾兴致勃勃的走上前，黏在她身后，“你看沈清和长得也不差，要不然你俩干脆假戏真做了吧！反正他也不知道，你不是苏阮！” “你可以再说荒唐一点。”顾栖就连一抹余光都懒得给她。 “还有，这件事你先……柳京打电话，让他处理下。” 肖湾拿着手机：“你就不先看看吗？” “我没自虐倾向。” 肖湾不太明白的眨眼：“你这是什么话！我觉得你和沈清和还是蛮配的，虽然顾家不会同意你和沈清和的事吧，但我个人……” “你还是先看看吧！”顾栖扔下这一句后，就连手机都不要，直接就回了卧室。 被关在门外的肖湾不太理解的眨巴了一下眼，随后看向手里的手机。 好奇心驱使她点开这条热搜以及评论。 肖湾的脸在白光的映照中变得越来越惨白。 她从来都没想到，当一个明星竟然会接受这么多的辱骂。 就仅仅只是因为和一个男星同框，就被他的粉丝以及其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网友，直接整个羞辱。 肖湾看着手机上的那些评论，气得浑身发抖。 不过好在肖湾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拿着手机回到客厅坐着，然后一个个的点下举报！ 骂苏阮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肖湾压根就回复不过来。 举到到最后，肖湾也实在是火了，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和那些人对骂起来。 当手机回到顾栖手上时，她看着自己微|博里一溜烟的私信，简直是瞠目结舌：“你干了什么？” 肖湾冷笑着俯身捏住了顾栖的下颌，将她的小脸迎着光朝自己的这边微微抬着：“极致的嘴臭，极致的快乐。” “当然，我只是再用魔法打败魔法罢了。” 说完后，肖湾干脆利落的将顾栖的这个微|博小号给下了，自己登录上去：“你上我的新号，这个给我了。” 顾栖并没有刷这些的习惯，不过是因为她要假扮苏阮，这才需要从网上得知一些消息。 看着手机里新鲜出炉的小号，顾栖并没在意，手机回来后，就被她给直接扔在一边。 “你早些睡，我明早给你送早餐。” “好。” * 肖湾第二天拎着早餐过来时，就看见顾栖公寓门口也摆着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送来的。 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肖湾弯腰将早餐提起，指纹解锁进了顾栖的公寓。 这个时间段，顾栖还在睡觉。 肖湾也不着急，她将早餐放在保温袋里后，便坐在沙发上继续用小号开骂。 其实苏阮的后援会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些死忠颜粉还在那坚守，本来昨晚她们都打算躺平任嘲了，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小号来，和黑子掐了个昏天黑地，完全将她们的颓势给掰了回来。 于是几人临时建了个群，顺着这一波将那些黑子给骂了回去。 别人不知道，反正肖湾是骂得神清气爽，今早给顾栖送早餐过来时，还多吃了一屉小笼包。 顾栖醒来时，就看见肖湾还在激情开麦。 她睡意朦胧的从冰箱里抽了两瓶水，递了一瓶过去：“还没骂完？” “快了快了！那些个废物！都被我骂得不敢和我对线！”肖湾头也不抬，手指却飞快地在屏幕上翻飞，也不知道激情之下，又打出多少骂人的话。 “早餐在厨房，你自己去吃！” 顾栖知道这件事肖湾正上头，也没说什么，趿着毛茸茸的拖鞋便自己去厨房找吃的。 只是……顾栖看着餐桌上的两份早餐，沉默了下，随后又看向已然沉浸在自己天地中的肖湾，随便开了一袋。 肖湾和她黑粉以及沈清和粉丝对骂的事也不知道是被谁买热搜，大清早就挂在上面。 因为带着沈清和这个流量密码，所以热搜位很高。 顾栖刚打算去欣赏下肖湾的战绩时，微信却弹出了一个好友申请。 是吕嘉谊。 顾栖再一次看向肖湾，思忖片刻后还是给了通过。 【吕嘉谊】：苏阮，你怎么换微信呢？还改名了，我差点以为自己找错人。 【七七】：你从哪拿到的微|信号？ 【吕嘉谊】：苏簌给我的。 【七七】：有事？ 【吕嘉谊】：大家好歹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不至于换个微|信号都不告诉我们吧！你等下，我拉你进群。 没等顾栖拒绝，吕嘉谊已经飞快地将她拉进两个小群。 一个叫【帅哥美女聚集小天地】。 一个叫【相亲相爱一家人】。 看着这两个群名，顾栖难得的陷入沉思之中。 毕竟最后一个群，显然并不是所谓的家族群，而是吕嘉谊他们几个弄出来的一个小群，其实人也不多，就是不但包含了沈清和还有谢渊。 苏阮的号也在群里。 刚进去没多久，苏阮就私下给她发了消息。 【阮阮】：姐！ 【阮阮】：你怎么被他们拉进来了！他们好讨厌的！你不要和他们来往！要是被欺负了，你不要忍着！打回去！你要是打不过，等我回来，我帮你打！ 【顾栖】：怎么又熬夜？ 【阮阮】：qaq！我最近正好信号不好，你在群里也行，要是有问题的话，你在和我说！ 【阮阮】：就这样！我先下了！姐姐早安！ 群里对她的道来或者说是换号的事，压根就波澜不惊，除了接到一个谢渊的好友申请外，其余的没有半点动静。 顾栖将包子送到口中，翻看群成员时倒也看见几个熟悉的名字。 顾栖将两个群全都设置了免打扰，显然并不打算在里面发言。 吕嘉谊依旧孜孜不倦的再给她发消息。 【吕嘉谊】：你在哪！湾湾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吕嘉谊】：我知道四合院这边有家私房菜特别好吃！你要不要一起来尝尝！ 【吕嘉谊】：你发给地址给我，我去接你和湾湾。 看着吕嘉谊这满屏的信息，顾栖咽下最后一个包子后，端着豆浆走到肖湾身边：“你没和吕嘉谊消息？” “我没他联系方式。”肖湾头也不抬的说道。 顾栖意料之中的杨了眉，随后将自己手机给她：“喏，自己回。” 肖湾这才抬头看了眼，见着那一连串的消息后，她冷笑一声，随后直接回了语音过去，再将人给拉黑，看着行云流水的操作，显然并不是第一次。 “谢渊加你好友，通过吗？” 顾栖打了个呵欠：“我又不是闲着无聊。” “你现在不就是闲着？” 顾栖直接删掉他的好友申请，转而上了网：“你们现在对骂的状况如何？” “还行，反正没给你丢脸。” “柳京没有处理这事？” “……我没说。” 顾栖明白了。 她退出微|博，刚要给柳京打电话时，身边的肖湾突然就尖叫一声：“哎呀！大小姐你快看！” 顾栖面无表情的看过去时，就看见最新的热一已经变成了她和苏簌。 #苏阮抢苏簌资源# “现在这些小标题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肖湾嘀咕了一句，“你看看。” 最先出面的是一个营销号，大概是什么内部人员，所以有一开始的节目单。 而在沈清和表演的那场节目上，写得明明白白是他和苏簌，但是没过几天就看见沈清和身边的名字从苏簌变成了苏阮。 苏阮原先在选秀时期就嚣张跋扈的，很爱欺负苏簌。 后来她们成团，又被扒出是姐妹，苏簌的粉丝这才稍微理智了些，但是没想到苏阮依旧不改半点性子，到现在还来抢她们姐姐的资源。 毕竟可以跟沈清和同台，这么好的资源，谁又愿意让。 于是苏簌的粉丝就将苏阮给直接撕上了热搜。 这件事不论怎么说，都是苏阮不占理，于是苏阮也被苏簌的粉丝塑造成一个，刁蛮跋扈，专爱抢姐姐东西，不懂事又任性的妹妹。 这一塑造，就让很多家里有妹妹的人多了几分同理心。 毕竟不管是在哪，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而懂事温柔的那个永远都是被忽视的存在。 于是在苏簌的粉丝给她立好这么个温柔懂事的人设之后，粉丝就变得更加疯狂，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苏阮。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指不定还以为苏阮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本来沈清和的粉丝就极度厌烦她，没想到自家哥哥还要和这么一个没有半点业务能力和黑料满身的艺人合作，于是当即就和苏簌家的粉丝联手，又和苏阮那微不足道的粉丝撕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苏簌出面，这才将这件事给平息下来。 eve苏簌v：很抱歉因为这件事占用公共资源，对于和沈清和前辈共同演出一事，并不存在抢占资源，是因为我最近行程很紧，吃不消这才推掉了这个舞台，很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簌簌宝贝不难过！我们都知道你的难处！” “最近宝贝的行程的确很多，不像某人现在还闲得在家抠脚！我们簌簌大度罢了！” “我就知道是宝贝受委屈了！一定是苏阮逼你这样说的，对不对！你这么喜欢舞台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掉和沈清和的合作！” “我好委屈！我家姐姐这么善良，为什么要被苏阮那个贱人欺负！为什么！” “苏阮那个贱人怎么还没退|团！你们到底要放任苏阮吸我姐姐的血到什么时候！” “……” 看着这一溜烟的言论，肖湾忍不住啧啧一叹：“你这个妹妹到底是混得有多差，粉丝都没几个。” “不过，沈清和那边不打算出面澄清一下吗？” 顾栖道：“没必要。” 第17章“你还真是个……” 顾栖伸手支棱着脑袋看着包间门口不请自来的三人。 包间里的灯光暖暖地，柔和得让人心情顿然愉悦。 肖湾看见这三人后，当即就翻了个白眼，是半点搭理的意思都没有。 可惜除了苏簌之外，其他两人却好像压根不知道她们不欢迎，堂而皇之的推门进来，并且各自找位置坐好。 肖湾当即将筷子一扔，说了句：“晦气。” 吕嘉谊就坐在肖湾身边，自然是将她这句话给听得清楚又明白。 他往下坐的身子一顿，随后脸色有稍许难看的看向她。 肖湾正低头摆弄着手机，暖色调的灯光柔和的铺洒在她的侧脸上，显得她脸部轮廓更加干净利落。 吕嘉谊的嘴角不由得抿着，紧紧地快要绷住成一条线。 谢渊牵着苏簌的手进来之后，便随意寻了个位置。 “不要怕，我们打个招呼就走。” “现在招呼不已经打了吗？”顾栖目光冷淡的落在谢渊身上，“还不走？” 全程始终没有再看苏簌一眼。 苏簌有些不是滋味，她有些难堪的低着头，看向自己搁在腿上的手，纤细的手指正紧紧地攥着衣裙，白净的肌肤上几乎可以看见爆出的青筋。 “苏阮。”谢渊不悦地看了顾栖一眼，“你说话非要这么尖酸刻薄吗？” “还有更尖酸刻薄的，你想听吗？” 顾栖一说完，谢渊的脸色可谓是极其难看。 特别看着他铁青着一张脸，顾栖心情倒是还算不错的弯了弯嘴角，继续等着谢渊的话。 “苏阮，你不要太过分！”谢渊颐指气使的说完后，倏然想起顾栖刚才的态度，于是赶紧将嘴边的话一转，对她说道，“苏伯父现在不在a市，你知道他去陵加做什么吗？” “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谢渊实在是见不得顾栖这般散漫的态度，眉头一皱，便忍不住火气的发问。 顾栖一声冷笑，说出的话更是毫不客气：“关你屁事。” “湾湾，结账走人。” 说完，顾栖就起了身。 谢渊毫不犹豫的跟着起身拦住了顾栖的去路：“苏阮，我告诉你，你不要无理取闹。” “苏伯父已经答应会帮我，你就算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顾栖觉得谢渊可真挺能烦人的。 “你别以为你将苏伯父骗到陵加，没有管苏氏，就没人可以做决策，你堂兄苏慎已经答应我，要是苏伯父不回来，他会暂时代行董事长的权力，投资谢氏的！” “你可要想清楚，苏氏如果是苏慎当家，可就没有你耍威风的地方了！” 谢渊这几句话，是步步紧逼。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人不是顾栖而是苏阮，没准还真能被他这几句话给吓到。 可是没人会比她更清楚苏氏的情况。 就算苏氏有人要带苏谈南行使董事长的权力，那也是其他股东或者由执行总裁行使，一个没有踏入苏氏集团，只有零星百分之几股份的苏慎，凭什么呢？ 顾栖觉得谢渊还真是想得挺简单的。 “谢渊。”顾栖抬头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嗤笑着用手指着自己，“你好好看看，难道我脸上写着冤大头几个字吗？” “你……” “你还真是个……”顾栖笑着踮脚凑到他耳边，笑盈盈的说出两个令谢渊愤怒的字，“傻|逼。” 说完后，顾栖从他身边退开，直接绕过他，牵着肖湾的手就离开了包房。 谢渊被气得眼睛发红。 就连吕嘉谊都没想到现在苏阮竟然会这么刚，说起来这个喜欢和不喜欢，区别还真是挺大的。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将他捧到天上，什么好东西都捧到他的眼前，只为博他欢心，当不喜欢后，就弃如敝履，什么话都说得出。 吕嘉谊忍不住在心中叹气，想起了自己和肖湾。 湾湾对他，不就是如此吗？ 其实觉得委屈的还有苏簌。 刚才顾栖离开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像是在扶不上墙的烂泥，那轻蔑的一瞥，让她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陡然碎掉。 可她，也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 “阿渊。”苏簌忍着委屈上前，轻轻地勾住他的手指，“父亲和苏慎哥都会帮我们的，你不要担心。” 谢渊认真怒气转身，将人抱住：“我知道。” “簌簌，还好是你。” 吕嘉谊看着温情的两人，心头刚升起一点感动在下一刻便如数打破。 因为一个圆脸瞧着有些可爱的服务员拿着账单轻轻地扣响了门。 “您们好，请问您们谁买单？” 吕嘉谊&谢渊：“……” 他们万万没想到，狗还是苏阮狗。 * 托沈清和热度的福，在家抠脚不知道多少天的顾栖终于又接到了工作。 和一个队友一起参加一个舞蹈综艺。 当然，她们是作为学员过去的参加比赛的。 至于平台为什么选中她，柳京拿着她最近的流量数据给她好好地分析了一下。 第一，最近热度不错。 第二，虽然是舞蹈综艺，但是和她一起参加的队友，是团内的主舞，所以公司想要借她的热度来给队友提提咖位，顺便在拉踩一波。 第三，她便宜。 虽然前面两个理由很充分，但顾栖莫名觉得，第三点才是她被选择的主要理由。 “听清楚我说的了吗？” 顾栖用手支着脑袋点头，一副懒散活像没骨头的样子。 其实她们出道的这个女团，除了她之外各个业务能力超能打，可偏偏她一个废物在粉丝的打投之下c位出道，可以说是选秀以来最废物的c位，所以团内其他几家的粉丝自然不服气，处处都想要踩她一脚。 而这次的这个舞蹈综艺就是他们发挥的最好时候。 “我知道你其实水平不差，所以你不要在拿出你在比赛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知道吗？”柳京看着不太在乎这人，是恨不得能时刻耳提面命的提醒她。 “这次的淘汰机制是什么？” “导师和场内观众的投票。”柳京其实还蛮担心的，“而且这些观众后，不会有你们的粉丝，全都是来自全国各自的舞蹈达人。” “你们之中的最后一名将会和这些观众pk，如果你们输了的话，观众将会顶替你们的位置，成为综艺的新嘉宾。” 柳京说得煞有其事，但是想着参赛的名单，他又觉得脑袋痛。 这次邀请过来参赛的学员，全都是以往的选秀出来的爱豆，而且实力一个比一个强。 公司让苏阮过去，完全就是将她当作最后的跳板，在炒作一波。 等着最后一点价值被榨干，那她就会成为公司的弃子。 “我知道。”顾栖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见着她这副不上心的样子，柳京觉得自己这么好的脾气都要被气得吐血。 他用力的将手中的东西卷成团，然后狠命地敲了一下旁边的桌子：“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顾栖稍稍坐直了身子，“你放心，我不会上去丢人现眼的。” “其实……”柳京看着她这副有些无辜可怜的模样，到底还是心软了几分，他叹了口气，又说道，“丢人现眼也没什么，你注意不要受伤，我给你签了一档综艺。” 顾栖沉默着歪头看他：“……嗯？” 柳京底气稍微有些不足，却还是说道：“你现在没什么热度，上个综艺混混眼熟，挣挣热度会好很多，等着你流量和热度足够，我就给你找些电视剧或者网剧拍拍。” “你既然心不在唱跳上，那我们换个方向就行。” “为什么会有综艺愿意签我？” 顾栖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倒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柳京没敢说实话，只是含糊道：“因为这个综艺的类型有些特别，没有好看的女星愿意签，然后你最近也没工作，又没热度，还没钱，所以我一咬牙就签了。” “虽然拍摄的过程可能会稍稍辛苦，但是流量热度是绝对不会少，还有，他们给出的薪酬也非常不错。” 顾栖：“我像是那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 “说实话吗？” “嗯。” 柳京用力地点头：“像。” 顾栖略微有些无语：“行。” 其实柳京都做好和他长篇大论以及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是没想到顾栖竟然会这么轻易地松口，他一时有些迷糊的抬头看他，神色可以说是完全的不敢置信。 “真的？” “你真的答应了，并且愿意去？” “要不然？”顾栖冷静地反问，“这个违约金，你来赔吗？” 柳京双眼发亮的看着她，那眼神活像是圣母光辉洒向大地。 顾栖不太适应的别过头：“还有其他事？” “没了没了！就是最后在提醒提醒你，后天你和沈清和的节目，然后大后天你就要进组去拍摄这个舞蹈综艺，在此其间，有个商演活动需要站台，我一会儿将时间发到肖湾的微信上，你们可要记得。” “嗯。” 柳京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这么顺利，这比他预估的时间还要多出几个小时来。 于是他跃跃欲试的起身，对顾栖说道：“走，我出门请你吃大餐。” “沈老师。”同柳京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肖湾的声音。 她声音甜蜜蜜的从玄关处传来，顾栖颇有兴趣的一抬头，就看见肖湾站在沈清和旁边，笑得眉眼弯弯。眼中的浓情蜜意几乎都能渗透出来。 沈清和微微拧着眉，虽然不适应的避开。 他提着一个黑色的餐盒走进来时，倒是不合时宜的让顾栖想起一句不太合时宜的词——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顾栖不得不承认沈清和这人，长得颇有风骨，雅致疏淡，世无其二。 只是欣赏归欣赏，顾栖这一开口便像是和沈清和有仇似的：“你怎么来呢？” 沈清和往前的步子一顿，说道：“你不是说你没吃饭？” “所以？” 沈清和示意顾栖自己用眼睛看。 顾栖了然：“沈大公子最近殷勤地有些过头，所以你是来送饭的？” “要不然？”沈清和见着顾栖虽然长了一张嘴，但不会好好说话时，心头的小脾气也上来，“来看你在家无所事事吗？” “坐。”顾栖没接下去，“湾湾，给沈公子那瓶水来。” “好勒！”肖湾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从冰箱里抽了两瓶气泡水，一瓶给沈清和，一瓶给了柳京。 来了一个多小时，没得一口水喝得柳京，一时不知该怎么评判自己在顾栖心中的地位。 “沈老师这饭带少了。” 沈清和目光轻飘飘的刚落在柳京的身上，便听见他赶紧说道：“我不吃我不吃，我还有事了，先走了！沈老师再见！” 一边说着，柳京是一边火急火燎的跳起来，就像是有火在屁股后面追着，赶紧跑了。 柳京面对沈清和发怂，但肖湾却是越战越勇。 她笑着和沈清和坐在一张沙发上：“沈老师，我的饭菜呢？我可不走！” 沈清和想也没想的直接起身，转头就在顾栖身边坐下。 扑了个空的肖湾觉得十分有趣的挑眉，随后看向埋头在玩手机小游戏的顾栖，心知这人靠不上，所以正想再接再厉的时候，骤然听见顾栖开口，替沈清和解了围：“点个外卖吧，湾湾你要吃什么？” 肖湾热火朝天的点着外卖，倒显得沈清和特意送来的晚饭像是在自作多情。 “沈老师要留下来一起吃吗？” 沈清和觉得自己是应该拒绝的，毕竟但凡有些骄傲的人都不会在这个当头留下来，可是话到嘴边，沈清和却倏然一转。 只见他没什么负担的点头，轻飘飘的应了句：“好。” 顾栖忍不住看了沈清和一眼，可是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有些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以前，苏阮和沈清和也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顾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烦躁过。 “大小姐！”瞧见顾栖眉眼间微末的阴郁，肖湾赶紧出声，将她的注意力从沈清和身上给转移走，“我想吃小龙虾！你看你是要麻辣的还是蒜蓉口味的！或者我们来个冰镇的！” 顾栖随口应付着：“龙虾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吃法呢？” 沈清和眼皮子一跳，他转头盯住了还在玩山楂串串的顾栖。 第18章这是娶了一座金矿 这话一出，就连肖湾也察觉不太对劲的转头看向顾栖。 诚然，作为在陵加生活了二十余年的顾家大小姐的确是没有吃过，但是作为苏家的大小姐，虽然没吃过，但肯定听过。 肖湾的一颗心简直是被顾栖一下给提到了嗓子眼上，不过当事人却丝毫没察觉她到底是说了什么话，又有什么不对，依旧玩着她的手机小游戏。 沈清和虽然也觉得不对，却也没多想，他只是将目光短暂地从顾栖身上挪开，点了头：“我要一份蒜蓉的。” “那我点来两份麻辣，香辣和蒜蓉各一份吧。”肖湾快速下了决定，没敢再多问顾栖一个字。 国内的外卖的速度就是非常快。 肖湾在沈清和疏淡的目光下如坐针毡的，但好在吃得送来得也不慢。 在听见门铃响的那一霎，肖湾可以说是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飞奔到门边。 小龙虾摆了一个餐桌，和沈清和带来的饭菜的想必，小龙虾这种食物实在是过于简单又接地气。 顾栖将手机丢下，跟着过去。 沈清和故意慢了她一步，随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正打算和顾栖坐在一起的肖湾不得不临时换了个位置。 顾栖看着小龙虾，随后有些狐疑抬头去看已经对小龙虾下手的肖湾：“点这么多，我们吃得完？” “吃得完。”沉浸在美食中的肖湾点头，难得想起大小姐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准备给她剥一只的时候，就看见她白净的碗中，已经多了一只完整地虾肉。 肖湾一时觉得嘴中的小龙虾也不香了，她抬头看着正低头剥虾的沈清和。 这男人长得好，不管做什么事都认认真真的，仿佛沉浸在这个氛围之中，他感受到两人的目光，甚至是连眼睛都没有抬，只是抬着手套安安静静地又剥好的一只虾肉放在了顾栖的碗中。 这只是蒜蓉味的。 顾栖不太想让沈清和继续给她剥，刚打算开口，沈清和就好像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将手套取下来开始吃饭。 憋了几句话的顾栖：“……” 肖湾见状，赶紧将手中的刚剥好的虾肉放在她碗中：“大小姐，你吃我的。” 沈清和见状，忍不住弯了嘴角，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尝到了小龙虾的美味，顾栖顿时也将沈清和这人抛到一边去，她拿过一次性手套戴上，准备剥虾时，却被沈清和给按住手。 “你干嘛？” “我来剥，你别脏手。”沈清和说道。 顾栖微微拧着眉头，想要反驳一两句的时候，就听见他说道：“这是我们沈家的规矩，苏阮。” 顾栖忍不住歪了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沈家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不着边际的规矩。 肖湾也忍不住去看沈清和，可是这个男人冷冷淡淡的，一副全然与他无关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有些心痒难耐。 毕竟沈清和的长相脾气实在是过于对她胃口，要是她可以看到这种男人为她跌落神坛……光是想一想，肖湾心头便衍生出一股不可名状的征服感。 “沈老师。”于是，肖湾跃跃欲试的开口，“我也想吃，你可以给我剥几只吗？” “不可以，抱歉。” 肖湾有些许遗憾的叹气，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一顿饭也算是吃得宾主尽欢。 肖湾将餐桌收拾后，一抬头就看见在宽敞的客厅中，沈清和就好像是眼瞎看不见其他位置一样的坐在顾栖的身边，她心头隐约觉得有些烦躁，实在是不知道沈清和最近是怎么打算的。 不过好在沈清和也没坐太久，便离开了顾栖的公寓。 见人一走，肖湾赶紧将东西一扔，小跑着过去坐下：“七七！” 顾栖勉为其难的从手机上抬眼：“嗯？” “你觉不觉得沈清和有些反常？”肖湾问道。 顾栖道：“没有。” “可是……” 顾栖将肖湾的话打断：“他是在试探我。” 这下，肖湾实在是有几分惊讶：“嗯？” “虽然我和阮阮长得一样，但始终不是一个人，我俩的脾气也不尽相同，他怀疑很正常。”顾栖没有半点担忧的说道，“但也仅仅只是怀疑罢了。” “也是，一个旁系的沈家能查到什么，就连沈家嫡系的人，也不见得全都见过你。”肖湾本来还有些担心的，但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大概是在杞人忧天啊。 当年顾栖苏阮出生后，苏家对外便报得是苏家喜得一女，而这么多年苏家有且只有一位大小姐，就连苏谈南的两个兄弟，也不知道苏阮还有一位姐姐。 肖湾虽然是彻底放了心，却还是多嘴了问了句：“万一，他将你当成妖魔怪鬼怎么办？” “少看些这种离谱的东西。” “哦。” * 而此时，蓬莱会所。 沈清和乘坐电梯上到顶层时，秦鹿就在电梯口接他，看见沈清和过来，沉郁的脸上立即带了几分笑：“来了。” 他将烟取下来，猩红的火光在指间处微闪。 沈清和瞥了他一眼后，他便赶紧将烟头摁熄。 “就等你了，穆泽言都回来了。” “有些事，耽误了下。”沈清和说着，和他一起进去。 整个顶层只有一个包间，是当初穆泽言特意给他们几个兄弟留下的。 “都来了吗？” “都来了，就连我们救死扶伤，上了手术台就没办法下来的薛仪大少爷都来了。” 说完后，秦鹿稍微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毕竟这可是我们靳水瑶大小姐的回国欢迎会，他要是不来，水瑶大小姐指不定要如何生气。”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到包间。 因为今天是给发小办得小party，所以秦鹿和穆泽言几人并没有邀请乱七八糟的人，也就是他们从小在一起玩的七位发小。 沈清和进来后，就看见正和穆泽言打闹的靳水瑶。 靳水瑶生得明艳，性格也有几分盛气凌人。 毕竟靳家也就这么一位独女，所以打小就宠得厉害。 见着沈清和，靳水瑶立即就放下手中的抱枕，嫣红的嘴角勾着：“哟，我们想见沈大明星一眼可真是挺不容易的。” “还是说，成了家就是不一样。” 这几年靳水瑶都在外面求学，虽然知道沈清和结婚，但从来都没见过。 “噗嗤，水瑶你就别提我们沈公子的伤心事了。”穆泽言挨着靳水瑶坐下，虚晃地拦住靳水瑶的肩膀，“娶谁不好，偏娶了苏阮。” 靳水瑶虽然几年没回来，但是苏阮她却是认得几次。 苏家那种三流豪门，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这么多钱，天天没事就和她抢高定，抢珠宝，最主要的是，她还抢不过她。 苏阮这人可以说是嚣张的没个边。 后来情窦初开，又眼瞎喜欢上谢渊那个渣男，为了他一掷千金。 靳水瑶实在是不明白，沈清和到底看上苏阮哪里。 可以这么说，苏阮除了一张脸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沈清和走到单独的沙发上坐下，里面的衬衫虽然被他扣得整整齐齐，但是那完美地倒三角身材，却是一览无疑。 靳水瑶看着沉默冷言的他，一时有些恍惚。 他们这个圈子，婚姻都是用来交易的，这一点他们很早就知道，所以玩归玩，一直都将自己的心收拾的稳稳当当。 但是她当年也是有过情窦初开的，而这对象就是沈清和。 靳家虽然不如沈家，但在a市那也是赫赫有名的，沈家想要联姻，她们靳家可以说是首当其冲。 她也曾默认过。 不过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国一趟，这人不但结了婚，而且对象还是处处不如她的苏阮。 光是想着，靳水瑶就气得不行。 到底是被娇惯坏了，靳水瑶没忍住：“沈清和，你和沈家到底是看中苏阮哪里？要说门当户对，我和阿绫才该是你们沈家的首选吧！” 被靳水瑶点名的钟冬绫还真是挺好奇的，于是也停下和薛仪说话，转而看向沈清和。 毕竟这件事，他们也都挺好奇的。 “就是，近年来苏家亏损不小，你和苏阮结婚，你们沈家可是倒贴了苏家不少的资源，你们老爷子竟然会做这亏本的买卖？” 另一个发小跟着帮腔。 沈清和不紧不慢道：“苏家是苏家，苏阮是苏阮，不要混为一谈。” “苏阮是苏家大小姐，为什么不能混为一谈？”靳水瑶继续问道。 “因为就算苏家破产，苏阮也还是苏阮。”沈清和其实不太明白靳水瑶和苏阮针锋相对是为了什么，那些个衣服和包，在沈清和看来，完全就是无聊至极。 “苏家都没了，苏阮还是苏阮，难道她有什么本事？” “就苏阮那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能有什么本事？当然她花钱的确挺有本事的。” 要是在以前，沈清和其实也是这般想，可最近几次接触下来，苏阮却好像整个都变了一个人，不但不蠢了，反而有时候算计人心的本事简直是完全超越了她的年纪。 看着几位发小毫不犹豫的讥讽，沈清和心头难得的不耐。 “苏阮背后靠的是顾家，而不是苏家。”沈清和平静地开口，“所以苏家就算是没了，苏阮依旧可以挥霍无度。” “顾家？”秦鹿在听见这个名字后，差不多是立即停了笑，他诧异的看向沈清和，“是与你们沈家齐名的，那个南沈北顾的顾家？” “嗯。”沈清和颔首。 “靠！”秦鹿实在是没忍住，“我说苏阮怎么这么嚣张！顾家的人，怪不得！” “顾家的人，在帝都横着走好像的确不是什么大事。”薛仪平和地说道，“不过，苏阮竟然这么沉得住气，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囔囔出来。” “苏家没一个人是经商的料，却能在帝都屹立着这么多年，拿到一些让人眼红的大单子，现在看来是顾家在背后给苏家喂资源吧。”穆泽言稍稍一想便直接点破了本质，“怪不得沈老答应你和苏阮的事这么爽快，看来是知道的。” “最近，你们沈家和顾家走得近，是苏阮牵的线？” “嗯。”这件事的确没什么可瞒得。 苏阮和他结婚，不管在如何辩解，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倒不如坦荡些。 “其他人也知道？” “不知道。”沈清和摇头，“顾家和苏阮并不想让人知道，她们之间有关联，你们也别说出去。” “放心，我们这点规矩还是知道的，再说顾家这么一尊大佛，我们可不想去招惹。”秦鹿说道。 他们之前还笑沈家是不是苏家拿捏了什么把柄，这才让沈清和娶了苏阮那个麻烦精，没想到这娶回来的哪里是麻烦精，明显是一座金矿。 只是这金矿，的确是有些麻烦在身的。 靳水瑶更是没想到，苏阮背后会是顾家，她有些自我厌弃的抿了抿嘴，随后看向正低声与秦鹿说话的沈清和，虽然不太甘心，但也仅仅只是不甘心了。 * 顾栖打着呵欠坐在后台化妆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苏阮的队友一脸复杂的站在她的身后。 凭借着还算不错的记忆，顾栖虽然忍出她是谁，但一时间并没将人和名字给对上。 如今她一言不发的站在自己的身后，这让顾栖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那目光活像是在看负心汉一样。 “有事？”顾栖压着眉眼问道。 小姑娘五官长得精致，融合在一起后有一种说不出的秀美灵动，还蛮让人感觉眼前一亮的。 据柳京说，她已经接拍了几部网剧，其中上映的一部反响还不错。 只有第一名出道的她，现在已经快要查无此人。 “苏阮。”小姑娘还有些怯生生的，小鹿眼格外招人喜爱，也很能轻易地勾起人心中的怜惜。 “嗯。”顾栖懒洋洋的应着，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见着自己被这么轻慢，小姑娘立即就委屈的红了眼，眼角的泪倒落不落，泫然欲泣。 “你……你是不是又欺负簌簌呢？” 就连责问，小姑娘的语气也是轻轻柔柔的，没有半点底气和魄力。 顾栖不太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 是在练习室她当着沈清和的面嘲讽她，还是那次在饭店中，她给谢渊落了面子。 她想了想，带了几分真诚地发问：“你说的是哪次？” 小姑娘显然没想到还有几次，她一愣，随后跺着脚，像撒娇似得喊了她的名：“苏阮！” “嗯呢~我在呢！” 第19章他大概也是个俗人 小姑娘显然没想到顾栖竟然会这么不要脸，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竟然还能同她这般说话，一时间，她不免为苏簌觉得不值。 就在小姑娘与顾栖僵持着，重话说不出来，也不想走的时候，救星柳京从天而降。 柳京本来是在忙其他的事，后来听这里的其他工作人员说了后台发生的事情后，这才带着肖湾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他担心得倒不是苏阮，而是辛涵。 这小姑娘长得温温柔柔，性格也是温温柔柔的，碰上苏阮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硬茬子，只有被骂哭的份。 但是他所想的那一幕并没有就此发生，顾栖闭着眼任由化妆师在她的脸上涂涂画画，辛涵委屈得红着眼站在她的身后，小手时不时地还伸出来抹一抹眼泪。 化妆间的工作人员都不由得停住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这两人。 毕竟eve女团是出了名的团结，除了苏阮。 原先他们还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可现在看来有些爆料也不一定是假的。 “涵涵。”柳京赶紧上前拉住辛涵的手，“你马上就要上台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说着，柳京便想拉着辛涵离开。 可辛涵也不知道是哪根筋轴住了，往日听话的人，现在是半步不退让。 “不行，今天苏阮不给个说法，我不走。”哪怕是说这种重话，辛涵的语气也不见得多强硬，反而温柔地像在撒娇。 此时化妆师正在给顾栖画眼线，听见辛涵的话，化妆师其实有些担心控不住场的，也担心这位大小姐会直接发脾气，但顾栖却冷静地出乎她意料，甚至是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化妆师跟她们团也有小半年的时间，对团内每个人的性格可谓是了如指掌。 所以如今顾栖半句不接辛涵的话，一时倒让她觉得不太适应。 毕竟她已经是适应了这位大小姐一言不合就吵架、摔东西、然后二话不说直接甩手走人的任性。 柳京也头疼地不行。 好在顾栖并没有理会她的打算，这让柳京稍稍安了心，于是便继续耐着性子去哄辛涵。 辛涵这小姑娘其实挺好哄的，每次都是雷声小雨点也小，虽然不至于三言两语的就将人给哄走，但也实在是费不了什么力气。 将人哄走后，柳京这才走到顾栖身边：“你和苏簌又吵架呢？” “没有。”顾栖睁开眼，透过化妆镜看柳京，“是她自己学不乖，非要往我跟前凑，不过我没有骂她，我骂得是谢渊。” 作为整个团的经纪人，柳京当然知道谢渊是谁。 对于这两人之间的事，柳京也是觉得挺心累的。 “我知道了。”柳京叹着气，随后伸手去薅自己脑袋上的头发。 他今年也才三十一二，但他感觉自己已经身心俱疲到奔着五十去了。 “我去哄哄辛涵。”柳京颇为无力地说道，“你……你下次也收敛些。” 虽然柳京知道自己说也没用，但他还是卑微的希望顾栖可以稍微听听他的话，在面对苏簌的时候，可以稍稍嘴下留情一些。 “还有事？” 见着柳京站在原地没有动，顾栖当即便问道。 柳京摇头：“没什么，就是过来通知你一声，沈清和航班延误，你们的表演节目需要往后排。” “嗯。”顾栖对此的反应也是颇为平淡。 “行，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辛涵。” 说完，柳京赶紧转身去找回到自己休息室的辛涵。 肖湾将刚买来的咖啡递到顾栖面前：“刚才那个傻……小可爱也是你的队友？” “嗯。”顾栖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感受到顾栖的敷衍，肖湾也只是耸耸肩，此事两人也就不再讨论。 因为航班延误的缘故，她和沈清和的节目是一推再推，要是这人在赶不过来，大概这个节目只有顾栖一个人上了。 不过顾栖倒是无所谓，柳京却担心的不行，一直在化妆间转悠，时不时地还要打个电话催一催沈清和的经纪人。 “祖宗，你都不急的吗？”看见顾栖已经打开手机小游戏，柳京实在是有些服顾栖的这个心理素质。 “我一个人上台也没什么不好的。”顾栖成功串出一串山楂，心情颇为不错，“独美。” “那你就等着被嘲吧！”柳京急得嘴上都快起一排的燎泡。 这种事顾栖倒是想得挺开：“说得好像，我和他一起上台就不会被骂一样。” “左右都是被骂——”顾栖转头，手肘搭在靠背上，笑盈盈的看着他，“倒不如一个人上台，没准还能圈一些……粉丝。” 柳京是看过她练习室版本的，虽然比不上庄娆几人，但她的进步的确也让柳京大吃一惊。 他第一次知道，舞蹈这玩意还能速成！ 柳京瞪了顾栖一眼：“你别被骂到躲在家里哭鼻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两人打嘴炮时，沈清和与他的经纪人这才急急忙忙的赶来。 听见响动，她抬眼朝声源处看了眼，见着沈清和后，便冲着柳京微扬下颌，神色冷淡，柳京一时也不太弄得清这位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不过顾栖也没说话，而是安安静静地继续玩着她的小游戏，等着沈清和化妆换衣服。 因为他实在是来得太晚，妆发压根来不及，好在沈清和底子好，就算是妆发吃亏些，也能在那张脸上给找补回来。 化妆师随便给他弄弄后，工作人员就过来让他们过去准备。 沈清和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后，这才看向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顾栖。 “苏阮。”沈清和走到她身边，低声喊了句。 顾栖将手机塞给肖湾：“来了。” 冷淡至极的语气，活像与他是什么陌生人一样。 他看向顾栖的目光略微偏暗。 顾栖显然完全没在意他在想什么，她从容起身，这时沈清和才看清她的打歌服。 露脐的吊带黑色上衣配着同色系的短裙，露出精致的直角肩和锁骨，往下便是纤软白嫩的腰身，盈盈一握，而她胸前还别着一支玫瑰胸针，腰带上也点缀着热烈地玫瑰。 行走在暗夜中的妖精，蓦地就被这纷繁的世间染上一抹绚烂的颜色。 但是最让人心动却还是那张脸，人鱼姬的亮片眼影点缀在眼睑下方，在她的泪痣的地方，还被化妆师别出心裁的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 顾栖的长相本就顶级，如今在妆容的加持下，更显得又纯又欲，像个直击人心的妖精。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沈清和还是在见着顾栖的那一霎，稍稍红了耳根。甚至就在他走在顾栖身边时，也都有意无意的稍稍与她避开一点距离。 要不然从他的角度往下看，便能看见她细腻白净的皮肤，锁骨上打着亮晶晶的高光，以及她小巧精致的耳垂，流畅柔和的脸部线条轮廓。 无一不在悄悄地引诱着所有人，包括他。 沈清和走到台下准备上台时，竟然还能分出心神想。 他大概也是个俗人，也不太能免俗。 想着想着，他竟然还笑了下，眉眼微微舒展，恍惚一眼看去时，顾栖心中便只能想起四个字——阳春白雪。 主持人报幕的声音落地后，紧接着便如雷鸣般轰动的热烈掌声。 整个舞台的灯光骤然一黑。 顾栖刚站在升降机上，一只温暖的大手便从旁伸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当沈清和握住她手的那一霎，他才发觉，原来这人的手竟然能这么软，就像没有骨头似的。 只是他们如今身处在一片黑暗里，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隐约窥见她清瘦的身形，可就算是看见呢，又能说明什么？ 这人大概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然后让他老实些。 “苏阮。” 黑暗里，男人的声音变得更加真实，好似一伸手便能触到。 她稍稍偏转了脑袋，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可是，她等了又等，身边这人却没有在出声，取而代之的是喧闹的哄叫以及满目刺眼的光。 有的来源于头顶的舞台光，有的是粉丝应援灯牌发出的光。 可惜，她只有寥寥几个粉丝，分散在观众席各处，不太显眼。 舞台上的聚光灯亮起，落在他们身上。 强光之下，沈清和的五官更加清晰，也更标准，一笔一画全然是她所喜欢的模样。 台上，他们四目相对，等着音乐响起。 台下，则是沈清和粉丝声嘶力竭的喊声。 “啊啊啊！沈清和！” “沈清和！” “沈清和，我爱你！” “……” 在沈清和粉丝的呐喊间，隐约还参杂了别的声音。 “那人真的是苏阮？她现在台风怎么会这么稳！” “靠！还真是苏阮！这才多久没见，也变得太快了吧！舞蹈还能速成？” “姐妹，我好像突然get到了养成系的快乐。” “……”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地，顾栖最后一个动作背对着观众被定格在沈清和怀中。 她纤细的身影在聚光灯里被无限的放大，舞台四周一片漆黑，只余下少女这一抹挺拔又单薄的身影，被一只手臂揽在怀中，黑色的衣袖落在她白得反光的腰肢上。 男人微垂着头，也没露出正脸。 于万千无声之中，少女倏然回眸一笑。 无边的春色蔓延而来，几乎冲破整个黑暗，妖异且魅惑。 这一幕被粉丝录下来，晚会还没结束，最后谢幕这一场已经在网上被疯转。 “啊啊啊！苏阮！这真的是苏阮吗！” “我女儿出息了！” “请姐姐正面上我好吗！！” “我的天我的天！苏阮怎么会这么好看！对不起大家，我又要爬墙回去了！” “我现在想通了！美女有点脾气怎么了！美女长得这么好，要是还没点脾气！我都不敢相信她是活的！” “我现在也不求苏阮搞事业，只要她不作妖，我可以爱她一辈子！” “为什么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苏阮身上，难道你们不觉得苏阮和沈清和很有夫妻相吗！他们站在一起完全就是颜狗盛宴！” “我女鹅还小！所以达咩！” “……” 刚下场，顾栖就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什么东西一笼，好闻的檀香味一点点的萦绕而上。 顾栖低头抬着自己手臂上搭着的衣服嗅了下：“你喷得什么香水？还挺好闻的。” “一款小众的香水。”沈清和说道，“是私人定制的。” 言下之意，便是没有同款。 顾栖有些遗憾的应了声。 谁知道这人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回家，我给你带一瓶。” “你不介意吗？” 一般而言，会去定制私香的人都不喜欢有人和自己用同一款香水，除非是很亲近的人。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实在是说不上亲近。 沈清和没想到顾栖会这么敏感，他垂着眼，避开她的目光，轻声说道：“不过是一款香水，我还没小气到这个地步。” 顾栖觉得这其间实在是有问题，可一时她又不太想得明白这问题是在哪。 “苏阮！”没等她想明白，柳京暗藏着激动地声音大老远的就传了过来。 顾栖寻声看去，就见柳京正在原地蹦跶，脸上的欢喜压根是没一点的掩饰。 见着他和肖湾，顾栖当即就加快脚步，朝着两人过去，直接将沈清和抛诸脑后。 沈清和慢条斯理的跟上去。 见到顾栖的这一瞬，柳京有一种不真实感，不过这种不真实感很快就烟消云散。 “苏阮！你知道你这次粉丝涨了多少吗？” 顾栖平静地反问：“嗯，涨了多少。” “你以前掉了粉丝全都涨回来了！”柳京激动死了，恨不得抱着人原地转几圈，可是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在看见顾栖那张平静地不能再平静地脸时，就算是满心地热情也在瞬间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将他所有的热情浇灭大半。 “还行。”顾栖若有所思的点了头，飞快地在心中做了一个评估，“应当还能在涨一波。” “湾湾，推广跟一跟。” 柳京听着顾栖淡定的将事情给安排好，一时不免有些郁闷：“你涨了这么多的粉丝，你都不高兴吗？” 顾栖想了下，依旧非常实诚的又回了句：“还行。” 第20章沈清和的小情绪 这一句“还行”给柳京弄得有些郁闷。 他觉得苏阮的变化可真是太大了。 要是放在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给说出这两个字来的。 不过柳京也没多想，只当是苏阮这段时间是懂事了不少。 他们的车停在停车场，柳京送顾栖下去时，还遇见了一波在原地等着的粉丝。 顾栖对“粉丝”这个群体是陌生的，她甚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纯粹的爱着一个和她们毫不相干，且一辈子都没法有任何交集的人。 “不用了。”顾栖将粉丝递来的礼物退回去，“这些东西你们自己留着用，下次不要买了，有这些多给自己花花吧！给我信就好。” “苏宝！！”被退回礼物的粉丝眼泪汪汪的还想将礼物再次给送出去，却被肖湾给挡住。 “真不用，你们别送这些东西，我都不缺的！”顾栖摆了下手，努力想着苏阮的笑容，“我有钱！可以自己买！” “下次你们真的想给我送什么，把你们想说的话写在信上吧！我都会一一看的！” 说完，顾栖脸上洋溢出热烈的笑容，容光灼灼，一瞬间美得不可方物。 粉丝虽然有些遗憾自己亲手买的礼物没法送出去，却也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我们知道你有钱！但是苏宝！你有钱是你的，我们想送礼物是我们的事啊”！ “就是就是！苏宝你怎么可以连这种乐趣都不给我们！” 听着粉丝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顾栖站在车边，笑容满面的听着，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比平常多了几分温和和耐心。 粉丝们也觉得自家爱豆变了些，随即在言语上胆子不免的更大了点。 柳京时不时地用余光去看和粉丝说话的顾栖，心头的怪异感是越来越重，虽然以前苏阮也挺喜欢粉丝的，但从来都没这么有耐心过。 这一幕，对他来说，可真是神奇。 “好了，不说了，你们早些回去！”顾栖扬起手挥了挥，“我要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 “苏宝！你也要小心！” “苏宝！你下场演出我们也会在的！” “苏宝，好好照顾自己！你要是瘦了，我会很伤心的！” “苏宝！你不要看网上的那些评论，我们会一直爱你的！” “……” 女孩们的话一声比一声高，也一声比一声热烈。 顾栖将车窗降下，看着依旧围在车旁不愿离开的小粉丝，她笑着同她们挥挥手：“回去了，下次见。” “苏宝！我们下次见！” 粉丝的声音彻底淹没在夜色里。 顾栖关上车窗重新将身子坐正。 一回头，就对上肖湾的揶揄的眼神：“以前可没见你这么温柔过。” “不一样。”顾栖摇摇头，“有咖啡吗？” “你就不能少喝一点。”虽是这样说，但肖湾还是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咖啡递过去，塞到她的手中，“一天就知道喝咖啡，迟早喝死你。” 顾栖笑了下，并没反驳她的话。 看着被顾栖拿在手中的冰美式，柳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大冬天的，你怎么就不能喝一点热的？” “习惯了。”顾栖道。 驶入夜色中的车子停在路边。 顾栖本来是闭眼休息的，察觉到车子停下后，便睁了眼：“到了？” “没有。”柳京回道。 还没完全睡醒，还在迷糊中的人，有些烦躁的拧眉，一句质问的话还没等她出口，就听见身边有人再说话。 “我和沈老师换一下车，反正你和沈老师住在一起，也方便。” 听见这个名字，顾栖一点点从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清醒。 她半睁着眼，看着车门被人打开又关上，一道修长的身影踏着这满满当当的夜色进入到她的车中。 紧接着，她便听见肖湾故意掐着嗓子，显得有些甜腻的声音：“沈老师。” 沈清和。 来了？ 顾栖挣扎着将眼睁开，沈清和那张干净如玉的侧脸轮廓分毫不差的落在她的眼里。 “沈清和。”顾栖重新将睡得有些东倒西歪的身子坐正，延绵不断传来的睡意，依旧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她的强撑起来的精神，“你怎么在这儿？” 沈清和看着摆在她面前喝了一半的咖啡，然后又看看迷糊的不行的顾栖，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别喝了，直接睡吧。” 这话刚一说完，摆在她面前的咖啡又一次被拿住，她闭着眼，一口气又喝下去大半杯。 沈清和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直到她稍微停顿，彻底将那一杯咖啡全部喝完后才开口：“咖啡不是这样喝得。” 闻言，顾栖抬眼看他。 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她想说什么却全部表现在脸上。 沈清和扭头看向肖湾：“咖啡她一天喝几杯？” “两三杯？”肖湾也不是很确定。 有时候，顾栖一天都不喝，有时候，一天喝个五六杯也挺多的。 顾栖没有听两人这毫无营养的对话，而是自己打开外卖软件，又给自己下单了一杯咖啡。 肖湾将顾栖的动作是看得一清二楚，便也顺道说了句：“也给我带一杯。” 沈清和知道自己实在是不应该管这么多，可见着她又要喝咖啡，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你白天喝也就算了，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还要喝？” “困。”顾栖言简意赅的答道。 听见她的话，沈清和实在是不太理解：“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言下之意就是，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顾栖倒也挺想的，可是她晚些还有个视频会议。 苏阮拍拍拍屁股就走，她这儿倒是得身兼数职。 “我要摩卡加奥利奥。”肖湾得陪着她，所以也得喝咖啡提神，“加一份浓缩，谢谢。” 说完自己的要求后，肖湾一抬眼看见沈清和眉头微拧的看着顾栖。 而当事人一副半睡不醒的样子在那下单。 肖湾摩挲着手指的关节处，神色若有所思。 顾栖显然并没留意到沈清和的神色，但肖湾也清楚就算顾栖留意到这两人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因为沈清和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在想什么？”顾栖连叫几声见着肖湾都任何地回应后，拧着眉用脚尖轻轻踹了她一下。 肖湾勉勉强强回神，下意识地应着：“啊？” “冰的还是热的？”顾栖将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冰的。”肖湾赶紧回道。 “嗯。”顾栖埋头继续下单。 “沈老师。”肖湾见着沈清和脸色实在是不算太好看，于是赶紧又说了句，“你要喝什么吗？” 听见肖湾的话，顾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一个人。 她赶紧抬眼看向沈清和。 不过她神色冷淡，实在是难以让沈清和看出她是否带着几分心虚。 肖湾也不知顾栖是在想什么。 她坐在那，目光冷淡的看着她，纤长的眼睫扑簌着，好半响才听见她略显冷漠的声音：“沈大公子，咖啡要喝吗？” 沈清和冷着脸摇头。 下一秒，肖湾就看见顾栖顺从如流的收了手机，多问一句都显得麻烦。 肖湾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倏然间就趋于平缓。 “沈老师。”见着车内的气氛又一次的趋于沉默，肖湾笑靥如花的朝着沈清和那边挨近几分，要不是如今还要将就点避嫌，肖湾都想直接挨着他坐。 沈清和懒懒散散的抬眼，没说话，可是那双镌刻着冷漠的眼眸，无一不在说他此刻心情实在是欠佳，不宜交谈。 但肖湾是个不信邪的，见状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又深了几分，她笑盈盈的，拿出自己最佳状态，用手撑着下颌看向沈清和：“你要是不喜欢咖啡，我给你点奶茶好不好？或者水果茶？” “如果这些你都不喜欢的话，不如你来我家，我亲自给你煮一杯咖啡？” 这话可以说是轻挑，甚至是轻挑之后的意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不过让肖湾没想到的是，沈清和的目光在瞬间便彻底冷下来，如腊月间的冰雪，透着刺骨的冷意。 肖湾脸上的笑容稍许一僵，多年的经验迫使她立即停下自己示好的行为，转而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补：“这不是想沈老师或许不喜欢外面的速溶咖啡，只喜欢手作咖啡嘛！” “我那有一套咖啡机，我觉得沈老师应该会喜欢。” 这话可谓是小心翼翼。 不过沈清和可没半点怜香惜玉的心。 倒是顾栖已经从刚才迷茫的状态中清醒，带着几分诧异地看了肖湾一眼。 这么快认怂，这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吧？ 似也察觉出顾栖的打量，肖湾回头，似哭非哭的看了她一眼。 顾栖微挑起左边的眉。 肖湾会意，立即回了个哭唧唧的表情去。 顾栖显得有些无语，随后两眼一闭，并不打算理她。 沈清和沉默着看两人的互动，半响之后，他冷笑着勾着嘴角，一字未言。 直到他们下车，沈清和也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顾栖并不在乎，等到了她的楼层后，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对着沈清和挥挥手，便潇潇洒洒的离开。 肖湾用余光看着沈清和，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字面意思上的可怜。 回到家中后，顾栖单手将大衣的扣子解开，随便丢在沙发上：“今年过年有些早，湾湾你要回去吗？” 肖湾咬着吸管，从厨房探头：“你在哪我在哪？” 顾栖道：“那你被又在我面前哼你无聊。” “我要是不陪着你，你一个人得多可怜啊！”肖湾趿着拖鞋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顾栖听见后，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其实倒也不用可怜，只要我想还是可以过得挺热闹的。” “毕竟我有钱。” 肖湾被顾栖这般直白的话给噎了下。 她叹着气，双手捧着脸：“哎，宝贝，你变了。” “嗯？” “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直白简单地伤害我弱小无辜的心灵。” 顾栖一下就笑弯了嘴角。 “咖啡来了，你下去拿一下。”顾栖将手机递给肖湾，“忘了说，今年过年，你大概得陪我一起工作，所以不会孤单的。” 肖湾拿着咖啡回来时，顾栖已经抱着电脑在开会。 她没戴耳机，会议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那边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她凝神一听，几人果然又在吵架。 听见他们吵架后，顾栖的坐姿也微微有了改变。 她背抵在沙发上靠着，翘着腿，虽然依旧没太多的表情，但肖湾好歹跟了顾栖多年，可以从她一些微表情和肢体语言中分析出她此刻的心情。 比如，翘腿。 一般顾栖心情很差，很想发脾气，但需要压抑自己的怒火时，她最喜欢翘腿。 要不就是心情还行的时候，也比较喜欢翘腿，但这种情况据肖湾的观察来看，就还是挺少的。 肖湾将她的咖啡塞到她的手中，小声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随便。”顾栖简简单单的回了两个字后，继续换了个姿势听他们吵。 肖湾没再说话，提着自己的咖啡就进了咖啡。 带着情绪化的争吵依然可以听见，时不时还能听见顾栖和稀泥的声音。 而在大洋彼岸的办公室里，几人已经交换了七八种语言在吵架。 肖湾一边做着饭一边叹气，继承人这玩意还真是挺不好当的。 等她将饭菜做好，那边正好歇战。 顾栖丢了几句敷衍的话过去，便关了电脑。 “你现在天天这样开视频会议可以吗？那边那几个老家伙不会想着篡位？” 顾栖用手支着左边的脸：“天天想着了，不过想着也没事，我将裴行调了回去，有他看着场子，我缺席几个月不是问题。” “要是苏阮跑个三年五载，你不会打算在这守个三年五载吧？” “当然不会。”顾栖非常清楚自己这次回来是为什么。 一是因为苏阮。 二是想看看苏阮在a市到底过得如何。 最后嘛，她也想休息一段时间。 虽然她过来也是工作，不过这种强度的工作，和在陵加比起来，实在是过于轻松了。 她完全就是当自己在放假。 “是吗？”肖湾有些怀疑。 她实在是怕这人会乐不思蜀。 顾栖神色愉悦的点了头：“是呀！半年后，阮阮和沈清和的协议也到期了，我得看着他们离婚才行。” 第21章“我拒绝了。” 跨过视频会议一直持续到清晨六点。 天边的云露出一点点烧红的边角，随后便以一种压倒性的姿态朝着四面八方推进。 顾栖半靠在沙发上，因为通宵的缘故，眼中带了些细微的红血丝。 肖湾将茶几上喝完的咖啡收拾好，心疼的看着她：“现在时间还早，你要不去睡一会儿？” 顾栖闭着眼抻了个腰：“我去洗个澡，一会儿柳哥来了，你让他稍微等一下，你今天回去休息吧，不用跟着我。” “不用，我刚睡了一觉，现在精神还挺好的，你先去洗吧，我给你弄些吃的。” “行。”顾栖小小地打了个呵欠，随后便起身进了卧室。 没一会儿，柳京就带着化妆团队上了门。 “苏阮呢？” “在洗澡。” 柳京点头应了声后，一转眼就看见被她们丢子垃圾桶里的咖啡，他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四五杯，他忍不住挑眉：“你们这是靠喝咖啡度日？” “没。”因为没有睡饱的原因，肖湾此时此刻也不是很想理人，她给几位工作人员倒了水后，便垂着眼坐在那，也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柳京道：“那你们昨晚是做贼去呢？” “是啊！”肖湾随口胡诌道，“采花大盗，怕不怕？” 柳京的脸色立即就露出几分无语来。 “好好说话。” 肖湾含糊道：“就是有些事需要处理下。” 柳京闻言拧眉：“以前也没见着苏阮有什么事需要通宵达旦的处理啊！” “哎呀，柳哥你要不理解一下！毕竟我们七七是不好好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家产的啦！”肖湾笑容满面的说着，揶揄中又好像带了几分认真。 eve女团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苏阮是个富家千金，和苏簌是姐妹，但再多的她们也就不知道了。 不过她们倒是隐约听过她们之间的关系，但也仅仅只是听说过而已。 柳京没在和她打嘴仗，而是低头看了眼时间说道：“你去催催苏阮，工作人员还等着了。” “好。” 顾栖到综艺录制的地点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 后台已经来了许多人。 这段时间顾栖虽然恶补过娱乐圈的知识，但了解始终是有限，基本全靠肖湾这个人性作弊器。 顾栖刚回自己的休息室坐下后，便听见肖湾吐槽道：“你不是恶补过了吗？怎么就连自己的队友都不知道？” 顾栖头疼地揉着眉心：“一时没想起来。” 这次和她一起参加这个综艺的是eve的主舞，叫庄娆。 是一个美艳性感的女生，她就像个妖精，更长着一张天生的女团脸，就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女团，为了成为爱豆。 不过庄娆虽然长得美艳，像个心机美人，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完全就是个笨蛋美人。 性子和苏簌辛涵差不多，软得一塌糊涂，说得不太好听，就是没脾气，任由人拿捏的那种。 说起来，这个团性格最强硬也就是苏阮，除她之外就是一个叫林素素的主唱。 “还好苏阮和她们的关系差，要不然可有的你受。”肖湾用手指在顾栖的肩膀后轻轻给戳了下，“化妆师还在庄娆那边，你先闭眼休息会儿，一会儿等人过来我在叫你。” “嗯。”顾栖也不废话，赶紧闭上眼，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这次综艺不但淘汰机制很有意思，就连导师也是下足了血本，大概是想博一个噱头，请来的导师不是德艺双馨的前辈就是曾经创造了一个时代的爱豆，谁见了不说一句“爷青回”。 顾栖拿到资料的时候，倒是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贺云卿的资料上。 “我记得阮阮参加选秀节目的时候，贺云卿就是她的导师？” “是呀！你还记得这个呢！”肖湾还以为这种陈年旧事，她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顾栖没说话，只是抿着嘴角摇了头。 这件事她之所以有印象，还是因为其中有一位导师叫沈南枝，是沈家嫡系的小姐。 所以她知道时，多关注了一阵。 不过说起来，沈南枝还算是她的学姐了。 毕竟她俩也算是师出同校。 “怎么？他人有问题？” “没有。”顾栖摇摇头，“就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哦。”肖湾点点头，随后又说道，“这次不但有他，还有尉迟荔。” “这谁？”顾栖迷迷糊糊的问道。 肖湾沉吟片刻后，翻出尉迟荔的照片递到她的面前：“尉迟荔，和贺云卿是同一个公司，而且据小道消息流传，尉迟荔是贺云卿的前女友，最最最主要的是，这次你们参加这个综艺，尉迟荔会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尉迟荔出道多年，实力与流量并存，被誉为是继沈南枝之后，最有望成为顶流的女爱豆。” 顾栖看着尉迟荔笑语嫣然的照片，心里是没一点的波动：“我来参加这个综艺，又不是为了得冠军。” 肖湾没说话，但是那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不过，大概便是在说，她不准备拿冠军，来参加这个做什么？ “给庄娆当垫脚石。”顾栖坦荡道。 肖湾沉默了下：“他们眼瞎？” 听见肖湾这般直白的话，顾栖一下就忍不住笑了。 “其实也不是公司眼瞎，而如果我决策者，我也会这样做。” “公司费力的打造出一个名气与实力并存的女团是为了挣钱的，而将我送给庄娆当垫脚石，可以让整个人团的利益最大化，这种一点都不会亏本的买卖，是你，你做吗？” 肖湾想也没想，就点了头：“做。” “真巧，我也是。”顾栖一下就笑弯了眼。 肖湾站在顾栖身后，看着镜子中笑靥如花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自从顾栖顶替苏阮回了国内，身上的人情味好像多了些。 而她有这样的改变，肖湾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初舞台彩排结束后，顾栖回到后台卸妆，没想到柳京竟然带着庄娆进来。 顾栖抬眼通过镜子看了一眼就，便事不关己的低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当然她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完全累了不想理人。 “苏阮。”柳京将刚买来，还热乎的面包放在她的面前，“一会儿有个饭局，你跟着我一起去。” 饭局？ 顾栖过来这么久，第一次知道苏阮还得参加饭局。 她将目光重新投放到他们身上，柳京神色倒是挺坦然的，不过庄娆却有些闪躲。 “投资方应该不会让我去吧。”顾栖语气十分平和地说道。 她虽然不是苏阮，但苏阮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种饭局，依照苏阮的那个臭脾气，她去一次能搞砸一次。 而且苏阮的身份在圈内也不是什么秘密，投资方得有多大的脸能指名道姓的让她过去。 “嗯。”这一点柳京倒是没瞒着她，“投资方是让庄娆去，不过她胆子小，我怕出事。” 听见柳京说完，顾栖丝毫没掩饰自己的嘲讽：“所以，她胆子小和我有关系？我为什么要替她去？” “而且庄娆不是和苏簌关系不错嘛，让她去呗。” “苏簌今天……” 没等柳京说完，就被顾栖不带一丝感情的打断：“柳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对替人参加饭局，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没兴趣。” “你也别在我面前说，让我去是因为我的身份没人敢招惹，我就算是搞砸了，他们也不会追究，这对我对其他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说着，顾栖稍稍停顿一下，她用手支着下颌，转头盯着庄娆，“凭什么呢？” “骂名都是我担，好处全都她们拿！”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顾栖说道：“谁得饭局让谁去，反正别将主意打在我身上。” “苏阮，我知道你和庄娆有些误会，但是这今天这个饭局对庄娆来说很重要。” “既然重要那就让她自己去。”顾栖压根就不知道这一套，说出的话也不带半点犹豫。 庄娆听着这些话，当即眼睛一红，委屈都要哭出来。 柳京不得不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个事委屈你，但你出面的话，没人敢动你。” “所以呢？”顾栖饶有兴趣的挑眉，“因为我身份不错，我就活该去帮她们挡这些饭局？” “这不是活该！”柳京苦恼道。 “这人有多大的本事，就去揽多大的活计。”顾栖笑着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一圈后，倏然轻笑，“既然没法接受，那就别要这个资源了。” “又想要又想全身而退，想得可真好。” 庄娆被她打量的目光被刺痛，当即别嗫喏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顾栖毫不客气的反问，“请问你是我的谁呀？我为什么要去帮你挡灾抢资源？还是你觉得我是苏簌那个傻子，好糊弄又好打发，你哭一哭，委屈一点，全世界都得给你让道？” “既然没有这个公主命，就别有这个公主病。” 顾栖说话是真的不好听，刻薄又尖酸。 柳京被这话说得一噎。 他知道苏阮不好糊弄，对这些队友更是没有半点队友情，大概是最近的苏阮实在是过于好说话，所以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苏阮就会答应。 “算了。”柳京也是个明白人，这次来找苏阮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不答应，是在情理之中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庄娆听见柳京这话，当即便愣住，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柳京，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庄娆。”柳京转身看她，“这个资源的确好，可你要是想要的话，付出的代价我实在是不愿意看见，我们要不就算了吧。” 这个资源，柳京一开始就不愿意让庄娆接，但也不知庄娆是怎么想的，死活就是看上了这个项目，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厚着脸皮过来找她。 “我先安排司机送你回去。”柳京觉得让她继续和庄娆呆在一起实在不算是个什么好事，于是便对顾栖说道。 “行。” 顾栖还是挺喜欢柳京这个经纪人的，他不糊涂，她当然不会去计较那些狗屁不通的话。 “柳哥！”庄娆捏着柳京的衣角，急得都快哭出声。 柳京实在也头疼，他不明白一向乖巧懂事的庄娆怎么会在这件事这么轴。 顾栖只当自己的耳聋，等司机到了后，直接领着肖湾离开。 “大小姐，真不管？” 顾栖懒洋洋的拨弄着自己的耳环：“我又不是慈善家。” 先不说苏阮和苏簌闹矛盾时，全团都帮着苏簌指责孤立苏阮，就单论这件事而言，庄娆明知想要这份资源，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却依旧推着她过去，用她的清白用她的名声用她的家世，去给她要一个可以帮她一飞冲天的资源。 顾栖自认，自己是个俗人，实在是达不到这种圣母的境界。 车子如猛禽一般驶入黑夜之中。 就算是住了一段时间，公寓依旧冷清。 顾栖趿着拖鞋拿着手机来到客厅中坐下的时候，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来电并没任何的备注，可顾栖对数字敏感，一眼就认出这是谢渊的电话。 顾栖垂眼盯着看了片刻，忍着不耐烦接通。 “苏阮！” 一接通，那边就传来谢渊气势汹汹的声音。 “有事？” 谢渊本来就气得厉害，现在听见顾栖这么冷淡的声音，原先压在心头的火气一下就上了头，他气得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你现在怎么可以这么平静！你知道簌簌为了你去做了什么吗？” “苏阮，你这人可真够没良心的。” 听着谢渊这无端的一通指责的话，她冷笑道：“谢渊，饭可以乱吃，可是话不能乱说，我有什么是需要苏簌去做的吗？” “你好好用自己的脑子想一想，我要什么，我只要说一声就行，用得了一个什么都没用的私生女？” 谢渊被堵得无话可说，等他稍微冷静后，便又说道：“簌簌告诉我，你有个资源需要她去帮你争取，现在准备去一个酒局。” “哦。”顾栖的态度依旧冷冰冰的，“这是庄娆的资源，不是我的。” “她是为了庄娆去的，而不是我。”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栖道：“因为庄娆先找的我，我拒绝了。” 第22章诬陷 随后，顾栖就被谢渊恼羞成怒的直接挂了电话。 这电话刚挂断，沈清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刚和谁在打电话？” 顾栖躺在沙发上，轻挑了眉梢：“你是在……质问我？” “没有。”沈清和的声音隔着手机传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隔着天南地北的缘故，他的语气听起来要比之前见面时更冷淡了些。 顾栖闭着眼，用指关节处揉了揉了眼尾。 “然后呢？” 沈清和被顾栖这般直球的动作给弄得一愣，他坐在躺椅上，夜风一点都不温柔的吹着，周遭却是工作人员的吆喝声。 他弯着嘴角笑了笑：“没，就是刚谢渊给我发了消息。” 顾栖明白了。 “他脑子有病，没必要。” 以前，沈清和还没发现这人有说一半藏一半话的习惯。 没必要什么？ 是没必要理会？ 还是没必要在乎？ 两个念头在沈清和心头一闪而过，随后顾栖便听见有人再用喇叭喊着他的名字，手机旁传来沈清和极冷淡得回话，有些距离感。 随即，便听见他的声音又被拉回来：“我知道了。” “不过，你这次做得很好。” “虽然是一个团的，但你没必要为她们的人生负责。” “导演催着我开工了，你好好休息。” 没说几句，沈清和便主动挂了电话。 顾栖歪着脑袋看着重新跳回到主界面的手机，有些不明白这人打电话回来到底是为什么。 对于这种不太想得通的事情，顾栖通常不太会为难自己。 她给肖湾了个消息过去后，便起身回了卧室。 次日。 天光稍霁，顾栖坐在阳台上的吊椅中吹着风荡秋千时，肖湾提着早餐急急忙忙的赶来。 听见开门声，她抬头看了眼，随后就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大小姐，昨晚你睡得怎么样？”肖湾将东西提到茶几上放着，随后笑盈盈地弯腰看着顾栖。 “还不错。”顾栖示意肖湾将豆浆先递给她。 肖湾回身将豆浆拿起后，便又说道：“你昨儿睡得不错，可是有些人却是过得十分精彩，你知道吗？” 顾栖喝了口，小腿搭着吊椅外懒洋洋地晃着：“说说？” 肖湾没忍住笑弯了眼：“庄娆昨天诓苏簌过去后，谢渊和苏家的几位少爷全都赶了过去，将会所是闹得天翻地覆的，谁都没压住，而且事后还被谢渊找到，庄娆和昨晚的那位投资商已经那啥过了，其实昨晚所谓饭局，就是庄娆设的局而已。” “只是没想到，庄娆会将你和苏簌推出去。” “公司那边呢？” “公司那边知道这件事后，就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还将庄娆的所有活动都给停了，就连你现在拍摄的这档综艺，也临时换成了林素素。” 这人她倒是知道。 和苏阮的关系很差，挺护着苏簌的。 “嗯。” “哎呀，大小姐，难得听见这种八卦消息，你就不能多给点情绪的反馈吗？你这样会让我很没有成就感！” 听见肖湾的撒娇，顾栖稍一沉吟，随后问道：“那你需要我什么样的情绪反馈？”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顾栖摇头。 从一开始，庄娆缠着柳京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知道不对劲。 只是她没想到庄娆的胆子不小，算计她后，又去算计苏簌，还打着她的名号。 “你这人可真是够无趣的。”肖湾撇了下嘴，继续说道，“就是这件事发生后，柳京气得想要将庄娆从团内除名的，你知道是谁求得情吗？” 顾栖不假思索：“苏簌。” “靠！你怎么知道？”肖湾还没想到顾栖会这么快得猜出来。 顾栖冷笑：“这不是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的事吗？苏簌那个傻白甜，但凡身边不是有谢渊在，指不定现在要闯出什么滔天大祸来。” “不说她了，吃完饭就去排练吧。” “行。” 虽然顾栖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地就过去，但在练习室的后台遇见气势汹汹的林素素时，顾栖还是感到无比厌烦。 林素素当然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跟着昨天给她下套的庄娆。 顾栖一时不知道是庄娆够傻，还是苏阮以前在她们面前到底是树立了一个怎么样的形象，竟然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谎话会被当场揭穿。 或者说，这件事压根就不是第一次。 所有人都习惯了让苏阮来背锅。 顾栖倒是隐约可以猜出她们的打算。 苏阮是苏家的大小姐，不管她做了什么，身后总是有人买单收拾残局，再加上苏阮又是个十足高傲又张扬暴躁的人，不屑于辩解，更不会和她们解释，一旦发生什么质问，双方只会越吵越凶，随后所有人也都会理所应当的觉得是苏阮的错。 因为她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咄咄逼人。 顾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后，用手支棱着脑袋看向两人。 “有事？” 庄娆还没说话，林素素倒是一副护犊子的样子直接冲了上来：“苏阮你到底要脸不要！” 听见这句话，顾栖倒是没什么反应，周围的工作人员却是全都炸了。 他们虽然很八卦，很想听听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们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只能一边埋头找事做，一边竖着耳朵去听。 她们早就听说过eve女团内部不和，这还是第一次直面几人的战场。 顾栖拦下要和她们争辩的肖湾，笑道：“说说，我是哪里不要脸呢？” “你还好意思说吗？昨天发生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 林素素被顾栖的这个态度给激得更气，她将庄娆护在身后，随后说道，“你想要什么资源！你自己去就行！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倒还敬你勇气可嘉！” “但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很恶心吗？” 这段话，顾栖听得有些耳熟。 随后恍然想起，这不就是昨天谢渊打电话兴师问罪的那一套说辞吗？ 不过谢渊没敢说得这么过分就行。 顾栖点点头：“继续。” 林素素被她这副轻描淡写的模样给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就连眼眶都有些发红。 “你知道昨天簌簌差点被欺负了吗？” 这次顾栖没说话，而是浑身散发着一种“与老子无关”的嚣张和冷淡。 林素素气得更厉害了，当即更是不管不顾，丝毫不在意这里会不会有人将这件丑闻给传出去：“苏阮，苏簌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事后还如此狼心狗肺！” “要不是因为你屡次耍大牌得罪投资方，你现在会接不到好的资源吗！” “就因为接不到，所以你动了歪心思，想要抱个大腿！但你又觉得自己出面很恶心，所以你推了簌簌出去！昨晚簌簌为了你差点出事！你现在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地在这儿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真的很让人恶心！” 顾栖听着，甚至是有些恨不得去教教林素素该怎么骂人。 这左右来回就是一句恶心，她说得是气愤难当，顾栖还真没当一回事。 等林素素宣泄完自己的情绪，红着眼看她时，顾栖这才清了清嗓子：“说完呢？” 林素素瞧着顾栖依旧没有半点想要悔改的神色，被气得差点跳起来，全靠后面庄娆拉着，这才没有动作。 “湾湾，给她拿瓶水。” “啊？” “时间还早，你要不喝点水，再继续骂？” “苏阮！你到底有没有良心！现在苏簌住院！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林素素整个人的情绪几乎要崩溃。 整个团，就她和苏簌的关系是最好的！ 她们一起带着梦想考大学，参加选秀，最后出道，这一路走来的风雨，只有她们彼此才知道，有多辛苦！ 她见不得苏簌受委屈！ “害她住院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愧疚？”顾栖反问。 “这件事你真的一点过错都没有吗！要不是……”没等林素素发完脾气，就被顾栖打断。 “是苏簌告诉你，她住院是我害的，昨晚那场酒局也是她替我去的？” 林素素一下噤了声。 苏簌的确是否认过，但除了苏阮之外，可以让苏簌这么掏心掏肺的还有谁！ 有时候，她真的好嫉妒苏阮。 “林素素，有些事你最好自己的调查清楚再来质问我，别像个傻子，被人当枪使，还有——”见着林素素想要反驳，顾栖是一点都不给林素素机会，“你要是去看苏簌替我转告一句，别再外面乱攀关系，她可不是我的姐姐。” “要不然，我一点都不介意家丑外扬。” “毕竟我是婚生女。” 林素素当然知道这件事传出来，对苏簌的星途有多大的打击，而被威胁的她，更是没有半点可以反击的余地。 “最后，看在你这么讲义气的份上，不如我……” 这次没等顾栖说完，就被庄娆尖着声音打断：“素素，你和她这样的人是说不通的，我们快回去陪陪簌簌吧。” 说完，庄娆便想拉着林素素的离开。 看着她会这么着急离开的动作，顾栖实在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庄娆下次想要使坏之前，自己先学学如何沉住气。” “我有指名道姓是你吗？就这么喜欢不打自招？” 林素素不可思议的看向庄娆，最后又看着顾栖。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给她们这群傻子说，让她们来替你出头的，但我有证据噢！所有的证据，包括你之前那部网剧是怎么拿到手，我都有。” 庄娆浑身僵硬的看着顾栖，身体更是忍不住发抖。 “下次你要诬陷谁都行，就是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毕竟就那些个蠢货手中的资源，我是真的看不上。”顾栖叹了声，“我这人还是挺挑的，不是什么资源都可以入我眼。” “还有你，下次做事之前麻烦先用自己的脑子想想，我都敢仗着我家世耍大牌，我需要为了那种不太入流的资源去陪酒参加什么饭局吗？只要我说一声喜欢，有的是人争先恐后拿着比这个好的资源往我面前递。” 这话不够好听，却又无比现实。 外人看起来是苏阮耍大牌所以现在她没资源，可现在递到公司递到她们团的资源，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冲着苏阮来的。 她不接的，才会落到她们手上。 或者人投资方看着不是她，直接转身就走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这样的人，的确不太可能缺什么资源。 周围的工作人员全都噤声不语，但是看向他们的目光却是一个比一个兴奋。 林素素也不是什么真的蠢，她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庄娆。 “苏阮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真的没有怀疑过苏阮话中的真实性。 从她知道她的这一天起，她就知道苏阮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她张扬嚣张脾气又大，但的确有一点是现在很多人都做不到。 她不会说谎。 或者说，她的家世给了她这样一股底气。 她不需要用谎言来掩盖自身，她无比张扬的将最真实地自己的展露在人前，并且丝毫没有半点觉得这样有任何的问题。 这一份坦荡，是她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没法企及的。 庄娆给林素素的目光逼得没法出声。 她忍不住后退几步，想要与林素素拉开一段距离，但因为自己的手腕还被林素素给拿着，实在是没法逃开。 “湾湾。”顾栖转头看了她一眼。 肖湾心领神会，过去将两人给直接送去了练习室。 等她回来时，顾栖已经在热身。 她站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抱怨道：“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呢？” “一群小姑娘。”顾栖倒没觉得有太大的问题，“用不着搬出我对付那些老东西的那一套。” “不多说说，教育一下，指不定下次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还是我来背锅。” 说完，她稍许沉吟，随后耸肩道，“还挺累的。” 综艺采取的是直播的方式。 正式开播是在两周之后。 而顾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准备她这档综艺的初舞台。 以前的事，她没法插手，但现在既然是她在，就绝没有给人当垫脚石的想法。 第23章“谢少爷这个道谢不太真诚啊！” 将林素素和庄娆送走之后，顾栖就再也没有关注两人，而是认真地开始准备自己的初舞台。 毕竟她觉得自己现在没有落井下石，已算是仁至义尽。 不过让顾栖没想到的是，庄娆和林素素争吵的视频竟然会被人偷拍下来上传到网上。 顾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刚刚到家，就被柳京一个电话cue去公司开会。 顾栖赶到公司会议室的时候，除了她之外的所有成员都已到齐。 不但如此，就连公司的执行总裁和公关部的几位也同时出现在会议室中。 “苏阮。”柳京见着她姗姗来迟，是一口气直接提到嗓子眼上，简直是恨不得上去将人教训一番，这是什么关头，竟然还敢迟到！ 顾栖推门进门：“路上堵车。” “没事，人来了就行。”总裁看了她一眼，大概是顾忌着苏家，并没说什么，而是让顾栖赶紧过来坐下。 柳京忙不迭的将身边的座位拉开，让这位祖宗赶紧过来坐下。 顾栖同几人颔首问好之后，便走到柳京边上坐下。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柳京看见她坐下后，赶紧伸头过去问道。 “堵车。” “真的？”柳京明显不信。 “真的。”顾栖脑袋小幅度的点点头，随后偏头看向他。 柳京一时也不太分得清顾栖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顾栖见着柳京没有问题后，便低头将手机给摸了出来，她最近还发现了一个挺好玩的小游戏，马上她就可以通关了。 因为顾栖就坐在他的身边，所以柳京真的是将顾栖的动作给看得一清二楚，他被顾栖吓得手忙脚乱的想要将她的手机给抢过来，却冷不丁的发现自家总裁正盯着自己。 于是，柳京不得不放手，重新坐好。 “林素素、庄娆，你们起来。”总裁冷气沉沉的开口，会议室的温度似乎在瞬间骤然下降，所有人都屏息静立，实在是不敢出声。 顾栖倒是抬眼看了她们一下，随后自然也就看见了满脸担忧的苏簌。 她大概是从医院赶过来的，手背上还留有一片淤青，在厚实的外套下里面裹着医院的病服，头发散下，裹住那张柔柔弱弱的小脸，同时也显得那张脸愈发的苍白。 顾栖有时候是真不知道，苏簌这人到底是傻白甜，还是缺心眼。 这种毫无边界感和锋利的善良，在她看来完全就是蠢。 而且还是蠢不自知的那种蠢。 苏簌似也发现顾栖在看她，她委屈得耷拉着眉眼，隔着一大张桌子怯怯的回看过去。 顾栖实在是不想将目光在放在她的身上，于是干脆利落的将目光挪开看向别处。 苏簌发现后，本就委屈得模样显得更加委屈。 她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没有再看场中的任何一个人。 公关部的部长正厉声训斥着林素素和庄娆。 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顾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坐在那低头玩着手机游戏，就在快要通关的时候，沈清和的电话好巧不巧的出现。 她看见后，淡定的直接挂断。 下一秒，沈清和便直接发了微信过来。 【沈清和】：？ 【七七】：。 【沈清和】：你在哪？ 【七七】：开会。 【沈清和】：林素素和庄娆打架那件事？ 【七七】：不是吵架？ 【沈清和】：你没看热搜？ 【七七】：……没。 谁愿意看那玩意！ 沈清和很快就甩了一个链接过来，顾栖正好无聊，便直接将链接点开。 微信的页面跳转到一个视频的页面，顾栖一边用手遮掩着打了个呵欠，一边继续将视频点开。 在视频加载结束后，立即一道怒气冲天的女声便从扬声器中传出来，并且伴随着那一记响亮的耳光。 “苏阮！”柳京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突然搞事，他实在是被吓得不行，于是赶紧出声想要补救。 可是让柳京没想到的是，这人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反而在做完这件事后，她不紧不慢的重新将视频给暂停，对着坐在最前面，正压着一脸火气的总裁说道：“抱歉，我就是好奇。” “我这次会记得戴耳机。” 说完，顾栖当真将耳机摸出来准备给自己戴上。 但是让顾栖没想到的是，最先破防的那人竟然不是一向脾气有些火爆的林素素的，而是庄娆。 她站在会议桌上，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特然是那双眼睛就像会说话似的。 顾栖淡淡地看了眼后，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视频，并没多说一句话。 林素素从来都没觉得苏阮这么顺眼过。 总裁也被顾栖这个做法给弄得略微有些无话可说。 他叹了一口气，对着两人说道：“这次公司会出面，说是你们因为一些小事吵架，虽然吵过架，但这次的争执并没有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更没有影响到eve，随后我会给你们安排几个综艺，你们好好地在综艺里面给我演，就算观众不相信也无所谓，但你们之间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的态度必须给我演出来！” “要是因为你们两人毁了我的整个eve，你们就等着赔偿违约金吧！” 总裁将这些说完后，生气的将桌子一推，气冲冲的起身离开会议室。 公关部的部长笑眯眯的看着柳京：“柳哥，她们两个就麻烦了，近期我们会将综艺发给你的，这件事就多麻烦你费心处理下了。” 柳京陪着笑将几人送走，等整个会议室只剩下自己人之后，柳京原先还笑盈盈的脸几乎是在瞬间冷淡下来。 他双手环胸看着神情各异的七位成员，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先他还是沈南枝经纪人的时候，谁看见他不是点头哈腰的，生怕得罪他，得罪了沈南枝，可自从他接受这个女团后，这每天点头哈腰的人倒是变成了他，这几个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实则一个比一个难以管教。 顾栖低着头实在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这刚一打完，柳京的目标几乎是在瞬间朝顾栖没靠拢。 但顾栖显然没这么认为。 她依旧在给人发着短信。 【七七】：看完了。 【七七】：庄娆还挺厉害啊！ 【七七】：我都没想到这种小白兔竟然能咬人！ 【沈清和】：…… 【七七】：？ 【沈清和】：我没想到。 【七七】：什么？ 沈清和依旧不疾不徐的又回了句—— 【沈清和】：你会是这种态度。 顾栖不太知道自己的这种态度是什么。 毕竟她觉得自己的这态度一向都挺明确的。 “苏阮！”顾栖放下手机时，冷不丁的就听见柳京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就见柳京双眼喷火的瞪着自己，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他牙缝里给挤出来：“你现在是听懂了我的话吗？” “嗯。”顾栖虽然不知道柳京说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点头肯定准没错。 “行，你既然知道，那你就说说我刚才说什么？” 顾栖刚才是一个字都没有听，不过她对柳京这人却是稍稍有些了解。 于是在柳京说完之后，她淡定自若的说道：“不就是让我以后乖一些，别惹事嘛！” “我知道。” 这话倒是和柳京之前说得差不多。 柳京疑惑的看了顾栖一眼，见着她正冷淡的挑眉回看着自己时，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认错了人，否则的话，顾栖也不会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于是柳京也没再抓着顾栖不放，转而将其他几人说了个遍。 直到深夜，柳京说得口干舌燥，这才大手一挥让七人回去。 她们回去肯定是会公司给他们准备的宿舍，至于苏阮，从第一天开始就没有住过。 所以从公司下来后，顾栖很自然地往自己的保姆车走过去，刚坐上车，准备让司机开车时，像个跟屁虫的苏簌的一下就扑上前，莽撞的用手撑着车门，探着一个脑袋去看顾栖。 “阮阮，你可不可以送我去医院？” 顾栖倚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她。 苏簌被顾栖盯得实在是有些紧张，可是她实在是又不想放弃，只能硬着头皮接受顾栖的打量。 就在苏簌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她准备去打车回医院时，原先还紧紧抿着嘴角的人，却是松了口。 苏簌没想到自己生病还有这样的好事，于是她赶紧扶着车门上来，随后双腿并拢乖乖巧巧的坐在沙发上。 这动作敏捷的就像是练过千百遍。 “地址。” “啊？” 顾栖耐着性子，重复了句：“医院地址。” “噢！”苏簌赶紧报了个地址给司机。 因为夜深的缘故，街上车辆和行人都非常少，再加上一路都没红灯，倒是让他们畅通无阻的以最快的时间到了医院。 “到了。”顾栖从浅眠中醒来，偏头看向坐在那，还赖着没走的苏簌。 苏簌的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她坐在那时不时地就会稍稍的动一下。 特别是听见顾栖的声音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坐直了身子，乖巧的不行。 顾栖现在困得厉害，实在是没有心思和她玩什么木头人的游戏，她睁着眼看着苏簌：“有事就说，没事就下去。” “阮阮！”苏簌试探着，“你要不要上去坐回再走？” “邀请一个人去医院坐坐？”顾栖虽然知道苏簌是无心的，可还是被她给气笑了，“你可真是厉害！” 苏簌说话时也没想这么多，当被顾栖说出来时，她是立即就被吓白了脸，这下也顾不得和顾栖拉关系，她一边惨白着一张脸，一边手忙脚乱的从顾栖的车上跳下去。 大概是落地太急，她一下就崴了脚。 顾栖并没不关心苏簌的状态，她刚要让司机开口时，一直骨节分明的手就像是故技重施似的撑住了车门。 随后。一道修长的身影踏着琳琅月色弯腰进了她的车。 “不请自来。”顾栖垂着眼，说出的话却十分冷淡，“谢大少爷好大的脸面。” “苏小姐不愿意见我，我这不就得另辟蹊径了嘛。”谢渊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不可。 顾栖一下不免想起之前苏簌死皮赖脸想要上她的车是因为什么。 不得不说，苏簌这人就算知道谢渊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也依旧非要一头扎进去。 “那就有话直说。”顾栖厌烦的闭着眼，“毕竟我现在是有夫之妇，我怕我先生会误会。” 听顾栖提起沈清和，谢渊神色微微一僵，随后才道：“你实在是不用这样一遍一又一遍的提醒我，我今天想要见你，其实是为了答谢。” 听见最后两个字，顾栖觉得这可真是稀罕。 一向无比自大，觉得全世界自己最厉害的人什么时候，竟然也知道什么叫“谢”？ 这不能不怪她这样想。 谢渊就是精致的、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给她道谢，这不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吗？ 顾栖神色未动，只是抬眼看着坐在黑暗这种的谢渊：“所以，谢少爷用了这种办法，就是为了给我答谢？” “对。”谢渊回答得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顾栖在心头冷笑不已，不过面上倒是和缓几分带了笑：“不知道谢少爷想要答谢我什么？” “当然是簌簌。” “昨天的事，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不计前嫌，告诉我。”谢渊说得十分诚恳，好像他今天费七八力的，真的就只是为了苏簌给自己道谢。 可是……她不是苏阮啊！ 顾栖在心头叹气，压根就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反问了一句：“谢少爷既然是要给我道谢，不该给些诚意吗？” 谢渊愣了下，实在是想不到顾栖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 顾栖这下倒是坐直了身子，目光好奇地游走在谢渊忽明忽暗的脸上：“看来谢少爷这个道谢不太真诚啊！” “苏阮——” “谢少爷。”顾栖打断他的话，“谢少爷平日答谢其他人，也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谢谢吗？” 谢渊是真的没想到顾栖的脸皮竟然会这样厚。 这和直接问他谢礼在哪，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24章“我以为你看得明白。” 谢渊肉眼可见的沉默下来。 他盯着顾栖，那双眼似在压抑着重重怒火。 顾栖别过头，没有当着他的面，小小地打了个呵欠。 不过车内实在是过于安静了。 虽然顾栖已经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却还是被谢渊给听了个正着。 谢渊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差。 顾栖如今这般模样完全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和脾气。 于是谢渊也学着顾栖的样子，闭了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死死地盯着这人。 两人似在无声地较着劲。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栖实在是困得有些厉害，并不愿意在和他继续为这种无聊的事情给僵持下去，于是便主动开口，破了这个僵局。 其实在谢渊听见顾栖声音响起的那一霎，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得意的，只是在他听完顾栖的话后，所有的自鸣得意是分毫未剩。 她说：“要是谢少爷实在是拿不出谢礼倒也没多大的事，说一声就是。” “毕竟就谢家和苏家的关系而言，一份谢礼而已，实在是没必要。” 谢渊听见这话，脸色更是差到没边。 车内昏暗的光线虽是可以很好地掩藏住，可谢渊那一身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顾栖困得没忍住又小小地打了个呵欠，随后又转头看向别处。 “苏阮！”谢渊实在是没法忍受这样的无视。 毕竟苏阮之前对他，和如今对他的区别实在是过于明显了，明显到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如今这样的苏阮。 顾栖心不在焉的哼了声，似在问他，干什么？ 不过这次没等谢渊说话，原先一直在下面等他的苏簌从外面小心翼翼的探进一个脑袋来。 “阿渊。”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苏簌就连说话也显得怯生生的，就像一只迷路的小鹿。 其实顾栖对苏簌的感观说不上不好，当然也说不上好。 毕竟她还没心大到可以接受一个小三的孩子。 所以顾栖见着她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了眼，并没出声。 顾栖这般反常的态度多少是来惹来谢渊的注视的。 毕竟苏阮有多不喜欢苏簌，他是知道的。 而且就算是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苏阮对于自己不喜欢苏簌这一点也完全没有否认过。 虽然现在顾栖很平静，没有多说一个字，可谢渊还是有些害怕苏阮会对苏簌做什么，所以也不敢在和顾栖继续耗着。 他应着，起身从车上下去。 还没等他站稳，车门就在他身后从善如流的关上。 谢渊转身看着完全隐没在黑暗中的车，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车子已如离弦的箭，直接冲入苍茫的夜色之中。 被喷了一脸尾气的谢渊，神色极其差劲的站在原地，片刻后，他转身忍着气牵住了苏簌的手：“我先送你上去。” * 肖湾一直在家里等着顾栖回来。 她虽然知道顾栖有分寸，但还是会被苏簌今天的小动作给吓死。 她家这位大小姐可不是个善良的，要是真的一个动作不对劲，踩到她的点上，她是丝毫不怀疑苏簌会被她给弄到什么地步。 所以在见着顾栖踏着一身风霜，面色显得稍微有些差劲的回来时，原先提到嗓子眼的心是一下就被放回了原处。 “你可算是回来了。”肖湾迎上前，对着顾栖说道。 顾栖看了肖湾一眼，自然知道她是在害怕什么。 她淡淡道：“苏簌就是个普通人，我就算是在讨厌她，这一点原则还是有的。” 肖湾神色讪讪，一时没敢出声，直到顾栖在抬眼看向她时，肖湾这才笑弯了眼，对她又道：“我给你煲了些汤，你先喝一些，暖暖身子吧。” “嗯。” 肖湾将还在火上煨着的汤用漂亮的白瓷碗给盛出来，亦步亦趋的端到顾栖的面前。 “这段时间，吕嘉谊有联系你吗？” 肖湾摇着头：“没有。” 顾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他这是放弃呢？” 肖湾小声说道：“我觉得不太会。” “不是要追沈清和吗？你身边有个人可不怎么好追啊！” 肖湾当然想追沈清和，做梦都想将这个男人从神坛上拉下来，让他因自己而染上一身的烟火颜色。 只是她这儿还没出手，那朵高岭之花就好像真的被这人世间给染了颜色。 唯一可惜的是，他那一身略显缤纷的颜色并不是因为她。 “再说吧。”肖湾恹恹的摆手，“沈清和太难追了，我想换个目标来着。” 肖湾很少会说这般丧气的话。 毕竟她从来都坚信男人是她的掌中之物。 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她要不了的。 “如果你放弃，沈清和这人没准就是你人生中唯一的滑铁卢。” “不，沈清和的出现教会了我，人要对自己的斤两有些认知。”肖湾义正言辞说完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顾栖对她这种私事是从来不过问的。 她也没兴趣去过问这些情情爱爱的玩意。 可是现在…… “苏阮给你打电话呢？” “没呢！”顾栖道，“现在乐不思蜀的海上冲浪，身边还点了几个男模陪着。” 肖湾沉默了下：“……倒是有我曾经的风范。” 顾栖闻言多看了肖湾一下，随后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没别的意思。” “大小姐，这种话你可以去哄哄苏阮，对我就不必了吧！”肖湾可不信顾栖会有这种闲情，“我俩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我还不知道你。” “有些话有些事，其实是不用说得这么明白的。” “虽然是这样，但我作为当事人想要知道一个理由，应该很合理吧。” 顾栖当然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顾家和沈家的关系不能断。” 听见她说完后，肖湾两眼一翻：“我就知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会问我感情的事？”肖湾气得不行，于是干脆起身将她手中的汤直接给抢走，“你别喝了！万恶的资本家！” 顾栖并没否认。 肖湾虽然将她的汤给端了起来，却也没有去倒掉。 她站在茶几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对苏阮还真够好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苏阮要是和沈清和离婚肯定会惹来沈家的不痛快，所以你想让沈清和主动，将苏阮给摘出去！” 顾栖叹了一声：“我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我以为你看得明白。” 第25章别扭 次日一早。 顾栖醒来时，就闻见了一股饭菜香。 她睡眼朦胧的寻着香味出去时，就瞧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沈清和。 对于沈清和为什么会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这件事，顾栖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被谁给放出来的。 她挥手同他打了个招呼后，将身上的厚实的睡袍一裹，便坐在他对面。 “沈老师是多久回来的？” 沈清和看着完全倚在沙发上，还没完全睡醒的人，忍不住笑了下：“苏阮你昨晚是做贼去了吗？” 听见这个名字，顾栖神色难得的带了稍许的清明。 她睁眼看着他：“嗯。” 沈清和知道她这是在敷衍自己，可他心中却好像没有半点办法。 “吃饭。”肖湾沉着脸从开放式的厨房出来，将手中的筷子重重一放。 这段时间，除了要忙工作上的事情之外，沈清和还将出现在苏阮身边的人查了一个遍。 他实在是没想到，苏阮现在的助理，竟然会是肖家那位从小出国的大小姐。 同样地，肖湾也是肖家最有力的继承人之一。 他原先还不太了解为什么肖湾会这么任劳任怨的跟着苏阮。 但一想着苏阮身后是顾家，许多事好像在瞬间便明了的如同一张白纸。不管什么都变得清楚又明白。 对于肖湾有怨气，顾栖实在是在理解不过。 她起身朝餐桌走去。 肖湾此时已经将围裙解下来，带这几分怨气的坐在顾栖身边。 沈清和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一圈后，便安安静静地坐下。 “吃吧。”顾栖开口。 沈清和也没想太多，他刚将筷子拿起来，还没来得及去夹菜，就瞧见肖湾那冷冰冰的目光在分毫不差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这是……惹着人呢？ 没等沈清和想明白，就听见顾栖说道：“我和湾湾昨天吵了一架，沈老师来得不太是时候。” 肖湾冷笑一声后，便将餐桌上几样包装有些精致的菜带着几分怨气的往顾栖面前一推。 “喏。” “顾老师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顾栖本来没觉得这是一个事，可在听见酸不溜秋的话后，她忍不住伸手，用手支棱着脑袋看着肖湾。 “我的面子再大，那也是比不过肖大美女的。” 对上顾栖，肖湾发现自己就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 只不过是依旧是有些怨气难平。 便是在此时，沈清和略微吃了几口后，便借口有事率先离开，没有继续呆在那讨人嫌。 等人走了，肖湾将手中的东西重重一放：“顾栖，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替你联姻巩固沈家和顾家的关系吗？是不是就为了让你妹妹干干净净的离开沈清和。”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肖湾还是觉得委屈，而且是非常的委屈。 她很小就跟在顾栖身边了。 她也知道顾栖还有个孪生妹妹，她曾借着回国之际与苏阮见过几次，但没人知道她嫉妒着苏阮，哪怕到如今，她也依旧嫉妒她。 而让她嫉妒的来源，便是顾栖。 她是被肖家放弃驱逐的弃子，是顾栖将她捡了回去，给了她重新，让她有能力重回到a市，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她应该是感激她的。 可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这一份感激逐渐变质。 她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上下属和恩人的身份，她想成为她的亲人，成为她生命中的无可取代。 难道就因为有一份血缘，所以苏阮就理所应当的比她重要吗？ 可是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陪在顾栖身边，替她开疆拓土的人，是她。 是她，肖湾。 她盯着顾栖，显然是非要得到一个明确得答案。 “不是。”顾栖毫不犹豫地摇头。 “那你……” “我承认，我想将阮阮从这份婚事中干干净净得给摘出来，但我没想过用你的婚姻去换。”顾栖哪里会不知道肖湾的别扭是在哪，她甚至是不明白肖湾为什么会这样想。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握住了肖湾的手，“你要是不喜欢沈清和，那便不喜欢。” “他没你重要，知道吗？” 肖湾当然知道沈清和没有自己重要，也不可能会有自己重要。 只是这一份重要，在苏阮面前便显得什么都不是。 可她没再说话，似认同了顾栖的话。 顾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 她沉默着看向肖湾，片刻之后轻轻说道：“你若是不喜欢沈清和，日后我们便都不见他了，好不好？” 这话实在是像在哄孩子。 本来肖湾还憋着在与顾栖生气，这话一出，肖湾是瞬间破防，就算是有再多的气，可以说是消散的无影无踪。 “我可没这样说过。”肖湾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顾栖瞧着肖湾，片刻之后，才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湾湾？” “嗯。”肖湾抬眼看向顾栖。 顾栖将她打量一番后，确定她真的没在生气，才笑着摇头：“没什么，先吃早餐吧，一会儿凉了。” “好。” 等两人吃完饭后，顾栖回到卧室去找手机时，才发现沈清和在半个小时之前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沈清和】：和好呢？ 【七七】：嗯。 回完沈清和的消息后，顾栖刚准备将手机给撇在一边不管，没想到这人却是不依不饶，活像是时时刻刻都在看手机的一下秒回了她的消息。 【沈清和】：你今天有工作吗？ 顾栖垂眼盯着沈清和发来的这个消息，稍许沉吟片刻之后，她才回道。 【七七】：有事说事。 【沈清和】：我爸妈回来了。 顾栖看着这点到为止的话，一时没忍住笑了。 怪不得最近这人往她这跑得这么殷勤。 她原先还以为是合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却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 不过顾栖觉得自己有合作精神的。 【七七】：什么时候？ 【沈清和】：今天。 好家伙。 还真是一点逃避的机会都不打算给她。 顾栖摩挲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回了个好。 【沈清和】：那我一会儿来接你。 “湾湾。”顾栖将手机一扔，打开卧室门将头探了出去，“今天给我请假。” 肖湾不解道：“为什么？” “要跟沈清和回家一趟。”顾栖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呵欠，“他父母回来了。” 听见这样的话，肖湾实在是没忍住又在那阴阳怪气的冷笑：“你对苏阮还真是尽心尽责，就连见父母这样的大事都能代劳。” “总不能说自己没时间吧。”顾栖笑着走到肖湾的面前，抬手在她脑袋揉了揉，“生气可不好看，见一见父母而已，能说明什么呢？” 肖湾扯着嘴角恶毒道：“就苏阮那个得罪的性子，指不定他父母见你是想让你知难而退。” 顾栖倒是无所谓。 不过如果这是真的……顾栖已经想好之后等离婚，她该如何借此大做文章。 第26章回家 沈清和下来接顾栖时，肖湾并没像之前一样对他是笑脸相迎。 反而看向他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厌恶。 虽然肖湾掩饰得很好，可她脸上偶尔闪过的厌恶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沈清和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将人给得罪。 明明之前这人对自己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沈老师。”顾栖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出来，虽然颜色依旧张扬，却也比之前温婉大气了许多，“我这一身跟你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沈清和一直都知道顾栖颜色好，可万万没想到这人不单单是颜色好，就连可塑性也这么强。 原先所见的那种尖锐冷沉与张扬悉数被磨平。 她大大方方的穿着旗袍站在他面前，余下便是温柔与风骨，就连那一抹绝艳的颜色，似也沦为陪衬。 沈清和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 “嗯，很好。” 肖湾的脸色更加不爽。 她将手中的披风抖了抖，随后披在顾栖的身上：“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么点回去吗？” “东西到了吗？” 肖湾没想到顾栖竟然还惦记着这事。 “大概还在路上。”肖湾含糊道。 沈清和此时已经将手机放下，认真地看着她：“你买了东西？” “嗯。”顾栖本来是不太想解释的，但看着沈清和带着几分笑意的眸子，她也不知是怎么的，话锋一转，又说道，“去见你父母，总不能空手。” 末了，她大概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是有些欲盖弥彰，便又补了句，“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沈清和并没反驳，而是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后，才缓缓点了头，似也非常同意顾栖的话。 顾栖坐下后，拉了拉衣摆。 纤细的手指搭在素净的衣袍上，如玉一般。 肖湾坐在两人中间，明明他们都没说话，可她却还是感受到一股黏黏糊糊的感觉，像极了恋爱的酸臭味。 坐了一会儿，肖湾实在是呆不住，起身开始在屋内绕圈。 也不知道绕了多久，肖湾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时，久违的电话终于来了。 在电话响起的那一扇，肖湾真的是有了一种久违的感动。 “大小姐，我去拿下东西！”肖湾抛下这句话，就想飞奔出去的时候，却被顾栖给叫住。 “不用，一起走吧。” 肖湾准备的礼物真不少。 上到沈家老太爷，下到沈清和的堂弟堂妹，每一样礼物都十分迎合大家的口味。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东西给找齐的。 顾栖数着礼物。 “真要送吗？”肖湾有些心疼。 “应该的。”顾栖开口，“就当是替阮阮送的。” “可这也太大手笔了吧。”肖湾还是肉疼。 不说别的，就单论送给沈家老太爷的那一副棋子，那可是用上好的翡翠打造的。 顾栖本来是想败家给自己玩的，没想到这玩意刚打造好，她自己还没看上一眼，转头就要替苏阮给送出去。 除了沈家这位老太爷，还有沈清和的父母。 顾栖送的更是前朝一位大家的画作，价值简直是不可估量，是她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给买回来的。 最后是沈清和的母亲，送给她的是一条钻石项链。 先不说项链是顾栖特地找人打造，这世界可以说是独一无二，就单单是她镶嵌在最中间的那颗钻石，那也是她豪掷千金拍下来的鸽子蛋。 今天顾栖这一挥手送出去的东西，价值都够她在帝都置办几套房产。 而且每一处房产都是死贵死贵的那种。 肖湾靠在车后，忍不住对着顾栖竖了大拇指：“要说一掷千金，真还得是我们顾家大小姐。” “不过大小姐，你这冤种还当得挺开心啊！” 顾栖只是淡淡地看了眼：“不值钱。” “绝。”肖湾实在是无话可说，“大小姐，等我结婚时，你给我置办的嫁妆要是有这里的三分之一，我都可以立即改名换姓。” 顾栖被肖湾的话给逗笑。 沈清和刚提着东西回来，就听见顾栖没一点掩饰的笑声。 要是以前，他肯定也不愿意带人回去。 毕竟他和苏阮就是假结婚，回去见父母实在是没这个必要。 而且，一开始他们见面其实见得并不是很愉快。 总得来说，就是苏阮大小姐脾气发作，而他的父母也实在是看不上苏阮这种只会吃喝玩乐的娇小姐。 这一次，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母想要见她，但他的确不怎么排斥带苏阮回去。 沈清和并不知道顾栖到底准备了多少东西，所以当他过来看见时，一时没忍住轻挑了下眉梢。 “这么多？” “嗯。” “我可以看看？” “行。”顾栖没拦着。 沈清和也没全部看，而是选了最有份量的一件。 “苏家还是顾家？”问完之后，沈清和觉得自己大概是在说废话，这么大手笔，除了顾家之外，现在依靠苏家的财力，大概还有些困难。 顾栖没有回他这话，不过她看向沈清和的脸色已经说的清清楚楚。 “那你们顾家有多少人？”沈清和问道。 顾栖不解地看他。 笑声轻轻地从他喉咙间溢出。 他道：“礼尚往来。” 顾栖想起顾家那一团乱的关系，想了片刻才说道：“再说吧。” “好。” 肖湾并没有跟着她们一同过去。 沈家老宅坐落在帝都远郊的一处别墅区。 虽然距离市中心远了些，可这里胜在风景不错，且占地极大。 这里不单有沈家，顾家旁支的一脉也住在这。 不过顾栖和他们并没打什么交集，所以几乎也不怎么往来。 半山腰的风景一寸寸的入眼，并且还带着一段段的腊梅香。 “你们这风景挺好的。”顾栖说道。 沈清和轻轻应了声：“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也可以在这里买房。” 虽然这里挺不错，但顾栖还是更喜欢自己国外的庄园。 不过或许，苏阮会喜欢也说不准。 “再说吧。” 随着浅浅的腊梅香，车子驶入一处别墅之中。 当车子在庭院停着时，已经有管家和佣人出来。 而在这些之后，还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姑娘。 她身材高挑，穿着d家当季的高定，裙摆处缀着流苏，风一吹，裙袂翩跹，活像仙女，要乘风归处一样。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盯着他们这。 模样实在是有些奇怪。 顾栖抬眼往她看了眼，随后便用手撞了撞沈清和，示意他也去看：“你妹妹？” 沈清和原先以为也是。 毕竟他今天要带顾栖回来的事，在沈家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而今天又是沈家家宴，除了沈家人，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接他们。 但等沈清和凝神一看时，眉头却是忍不住拧了起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今天沈家家宴，为什么靳水瑶会在沈家老宅出现。 察觉出沈清和的沉默，顾栖却是忍不住弯着嘴角一笑：“她看起来好像连你都觉得陌生呢？” “沈老师，这不会是你的桃花债吧！” 沈清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靳水瑶现在为什么会在他家里，不过顾栖这一番戏谑的话，对沈清和而言，却是有些刺耳。 “不是。”沈清和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认识吗？” “认识。”沈清和并没有瞒着顾栖，“发小。” “噢。”顾栖若有所思的点头，揶揄的意思却是愈发的明显，“青梅竹马啊！” 青梅竹马这样的词，实在是太过暧昧。 沈清和并不愿意听见。 于是，他再一次不厌其烦的纠正：“发小。” 顾栖不太明白，他非要和自己纠结一个词有什么意义。 “去。”顾栖说道，“把东西给你家长辈提进去。” 沈清和不得不转身去做苦力。 顾栖双手抱着站在一边，看着他两手都拎满东西后，也没说去帮个忙，而是挎着包直接就走。 远处的靳水瑶不太看得下去。 她几步走到两人面前，神色坦荡的想要去接沈清和手中的东西，却被这人给主动避开。 “清和。” “水瑶。”沈清和声音冷冰冰地喊了她的名字，语气中带了几分警告。 沈清和从来都没用过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她一时不免愣在那，就连手也是半悬在空中，不知该怎么办。 最后是她感觉自己的手背传来细微的痛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拍打了一样，这才让她回了神。 她抬头看着顾栖，眼中一下就蹿出几分怒火来：“你在干嘛？” “我倒是想问你在干嘛？”顾栖此时已经知道了靳水瑶的身份，她笑意微微的挡在沈清和的面前，说出话却是不像她的长相这般无害，“靳小姐要是不知道什么叫亲疏，我倒是不介意教教靳小姐的。” “我身后这人，是我丈夫，就算我们是商业联姻，那也是我苏阮户口本上的人，是被法律关系认可的，他提得东西再多，那也是我送给沈家，送给我丈夫家人的。至于你——”顾栖上下将人挑剔着看了一眼后，轻轻一笑，笑中不免含着几分嘲讽，“也不知靳水瑶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帮我先生呢？” 一席话虽不至于叫靳水瑶哑口无言，但事实却是如此。 她不是不能辩驳，只是说得再多又如何？ 还不是像个迫不及待想要撬墙角的心机女？ 就在三人对峙的时候，一侧的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顾栖侧耳听了听。 大概是沈家的小辈，全都在议论她和靳水瑶。 无一例外，比起声名狼藉且张扬跋扈的苏阮，靳水瑶自然更得人心。 “水瑶姐怎么和苏阮对上呢？她不会又被苏阮欺负吧！” “就苏阮那样子，能欺负谁？” “之前她和水瑶姐对上，水瑶姐好像一次都没赢过吧！” “咦，怎么回事？” “苏阮这人邪乎得很，明明苏家的资产不如水瑶姐家，可每次拍卖会，水瑶姐都抢不过苏阮。” “水瑶姐那是不屑和一个暴发户抢好吧！” 几人说完，便是捂着嘴一阵笑。 大概是太年轻，这种浅薄的恶意对顾栖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 在她这就连嚼舌根都算不上。 靳水瑶其实听得有些迷糊，只隐约听见最后一句什么暴发户。 她当然知道这样带着鄙夷的字眼是不会用来形容她的。 靳家少说也是百年望族，唯有苏家算是新贵。 而且还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新贵。 三人都陷入一片无言的安静中。 顾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靳水瑶在听见那些话后，终是没有按捺住，眉眼间隐约浮上几分得意来。 “先进去。”沈清和倾身，落在顾栖耳边轻声说道。 “行。”顾栖点头，打算给沈清和这个面子。 靳水瑶依旧有些许的不服气，可是她还没开口，便率先瞧见了沈清和极为冷淡得眼神。 她从不曾见过这样的沈清和，她被吓得一愣，顿时有几分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几步，将路给让开。 沈清和向来分得清轻重，见状他便主动上前，让顾栖牵住自己的手腕或者衣摆，由着他带她进去。 靳水瑶不得不退到一边，让两人过去。 不得不说沈清和这一通操作还挺让人有好感的。 毕竟这种安全感说着容易，但要做起来，却还是挺难的。 而今天沈清和的这一番举动，也不单是在给予苏阮安全感，更重要的是，他是在告诉沈家，告诉所有人—— 她苏阮是沈清和的妻子。 所以当沈父和沈母看见提着大包小包和顾栖一起出现的沈清和时，不约而同的都感到几分诧异。 这次他们要求沈清和将苏阮带来，仅仅只是因为苏阮是沈清和名义上的妻子而已。 但他们心里也都非常清楚一件事，那便是—— 这两人不会有结果。 苏阮也不会真的成为沈家的儿媳。 毕竟这两人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关系。 他们自然也从没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多好。 可是如今所发生在眼前的事，一夕之间完全推翻了他们的认知。 好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像传言中那般生疏厌恶，反而……反而有些许的暧昧正悄然滋长。 第27章“我还是不够狗。” 沈家二老对视一眼后，纷纷上前。 沈母亲热的拉住了顾栖的手，还没等她说完，就听见自个长大了，胳膊外拐的儿子说道：“母亲，这是阮阮的一些心意。” 说完后，他将顾栖给沈老太爷和沈父沈母的留下，其他的便都丢到自己弟弟的手上，“这些是你们嫂子给你们带的，你拿去和其他人分一分。” 沈清慕和沈清和生得有些像，不过少年人总是桀骜的。 他长眉一挑，有些兴致勃勃：“都有份吗？” “嗯。”沈清和颔首。 沈清慕饶有兴趣的看了牵着他兄长衣角，站在一旁乖顺的不行的人，突然有些好奇，这人的转变当真会是这么大吗？ 顾栖自然也发现他的目光。 她坦荡的迎上他的目光，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小袋子：“这个是你的。” 沈清慕低头看去。 顾栖指得礼袋是所有礼物中最小的。 沈清慕的目光变得玩味：“这是给我的？” “嗯。” 沈清慕压根没有半点客气的想法：“那嫂嫂，我可以当场拆开看吗？” “当然可以。” 沈清慕将其他所有的袋子都丢给他们的堂弟，自己独独留下那一份礼物。 在其他人的起哄声中，沈清慕将礼物给拆开。 沈父和沈母本是不同意他这样做的。 毕竟他们的这个儿子实在是太乖张了，压根就不听他们的话。 沈清慕当然知道苏阮不会准备太寒酸的礼物，毕竟苏家的财力摆在那，可也就是因为苏家的财力摆在那，所以沈清慕也知道苏阮也准备不出什么太像样的礼物。 这次他提议当众拆礼物，何尝不是想给苏阮一个下马威呢？ 不同于沈清慕想看笑话的心思，靳水瑶是知道苏阮家底的。 毕竟背靠顾家，苏阮想送什么没有。 “清慕。”靳水瑶想要出声阻止，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在她出声的那一霎，沈清慕已经彻底将礼物给拆掉，将里面装着的东西给露了出来。 是一把钥匙。 准确些，是一把车钥匙。 而钥匙上的标志，在场也没人不认识。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凉气。 看向顾栖的目光，就跟看个二傻子差不多。 沈清慕拿着钥匙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知道苏阮是挺有钱的，但他实在是没想过她送礼物会这么大方。 “这车，给我？” “是呀。”顾栖点头，“是你喜欢的那一款。” “车子我放在我的车库里，就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将它开走了。” 顾栖的话重点实在是太明确。 特别是她还加重了，他喜欢那三个字。 沈清慕感觉自握着钥匙的手不由得又抖了抖。 他喜欢的那辆车，可是全球限量款，那价格也是美得出奇。 如果……如果顾栖送他的真是那一款，那沈清慕觉得自己大概是不介意多认一个姐姐的。 沈清和看了顾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不用送这些东西的。” “没事。”顾栖不在意，“就当是还礼了。” “这几年，你们沈家砸在苏家的钱，也不少吧。” 沈清和没再说话。 倒是沈父将顾栖又打量了一遍。 苏阮的转变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有些割裂。 不过，他倒是也有几分好奇苏阮给沈清慕都送了会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不知道送给他们的会是什么。 同样的，沈父也担心这些东西太贵重，日后还礼的问题。 沈清慕兴奋结束后，狗腿的说了声谢谢，赶紧将车钥匙给揣好。 他打算今天就跟着顾栖过去看看他的新车。 “爸妈。”沈清慕这边炫完了自己的礼物，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十分好奇顾栖会送他们什么。 毕竟给他一个小辈都这么大手笔，那给长辈的，还不知道价值几何。 沈母也好奇。 于是沈清慕的怂恿之下，顾栖亲自过去将礼物拆开。 “母亲。”顾栖将盒子递到沈母的面前，“这条项链是我专门找人打造的，我觉得十分衬你，不如就换上吧。” 项链可以说是流光溢彩，特别是项链中间镶嵌的那颗鸽子蛋，更是让人垂涎。 稍稍有些见识的，也都知道这枚钻石，是三年前是国外的某个拍卖行卖出去的。 当时被一个私人买家买走，但是他们没想到最后这颗在拍卖会上拍出八位数将近九位数的钻石，最后是落在苏阮手中。 沈母看着这条项链压根就挪不开眼。 她是真没想到顾栖竟然会如此大手笔。 就今天送给她和沈清慕的礼物的总和，从里面随便拨一点出来，谢家的资金链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她一时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谢渊宁愿抛弃苏簌转头和苏阮在一起了。 要是和这人在一起，这和娶了一座金矿回家有什么区别？ “阮阮有心了。”沈母喜笑颜开，“我很喜欢。” “母亲喜欢就好。”顾栖脸上依旧带着宠辱不惊的笑意，显得她愈发端庄娴雅。 靳水瑶在远处更是看得眼红。 这场拍卖会，她其实也去了。 她是在场见识了这颗鸽子蛋被拍卖的过程，她虽然很喜欢，但她知道依照她的财力就连这个鸽子蛋的边角都摸不到，可是苏阮却可以眼睛都不眨的送出去。 顾家…… 还真是了不起。 “靳水瑶。”沈清慕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漫不经心的喊了她的名字。 靳水瑶愤恨的转头看着沈清慕，没好气道：“干什么？” “你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沈清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 “要你管！” “其实你嫉妒苏阮有什么用呢？”沈清慕不太理解的耸耸肩，“主动权从来都在我哥身上。” 靳水瑶又怎么会不知道，主动权从来都是在沈清和身上，只是她无法怨怼沈清和，只能将这满腔的怨愤全都归结在苏阮一人之身。 * “今天去参加沈家家宴的感觉如何？”肖湾递了一杯温水给顾栖。 顾栖将腿搭在茶几上，晃晃悠悠的：“还行。” “嗯？” “我今天送了这么多东西出去，都可以得一个散财童子的称号，你觉得我在沈家过得怎么样？”顾栖喝了口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话你没听过？” 肖湾想着她今天散出去的钱，是真的心疼。 “就这样白送？又不是真的亲家。” “放心，你不是骂我是无良资本家吗？你见过资本家会做亏本买卖？”顾栖笑着拿着肖湾递给她的玻璃杯凑近，与她手中的玻璃杯轻轻一碰，“这些钱，我迟早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肖湾沉吟了下：“……对不起，我还是不够狗。” * 柳京来接顾栖过去录制综艺的时候，顺便将她下个综艺的本也给带了过来。 这个本是苏阮还在时就谈好的，顾栖也想过解约重新找个综艺，但是一想着如今苏阮的这个口碑，她还是没有打算将这个综艺给推掉。 “怎么样？” 等顾栖将剧本翻完后，柳京回头看着她。 “还行。” 顾栖简单的抛下两个字，多余的话是一句没说。 柳京觉得自己能在顾栖嘴中听见这两个字已经挺难得的，所以并没打算多说半句，而是又提了一句：“最近公司的高层在商议一个事，我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嗯。” 柳京最近已经习惯了顾栖的高冷，没有像之前那样不适应，所以神色如常的往下说道：“你也知道，最近因为庄娆和林素素的事，所以外界对eve有些看法，这样会让整个团队的口碑下降，虽然你们是限定团，但是离解散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团队的口碑如何影响，会对你们整个团都有影响。” 顾栖听得头疼：“你直接说结果就好。” “公司想要给你们弄一个团综，一是提升团队的知名度；二是洗一下你们不和的名声；三是……” 没等柳京说完，就被顾栖打断：“本就不和，上了团综更是鸡飞狗跳。” “提醒你一下……” “你以为出了庄娆和林素素这件事，其他几个还能心大到和庄娆交好吗？”顾栖反问。 柳京沉默了下，虽然大家会因为是一个团队，所以维持下表面的和平，但如果拍摄团综的，庄娆是一定会被孤立的。 至于顾栖…… 柳京觉得是她一个人孤立所有人来着。 “我再想想。”柳京也明白，可现在外界对eve的好感真的是直线下降。 本来有一个苏阮已经够头疼了，没想到庄娆这件事一出，大家就都发现苏阮的那些事都不算事。 不就是有些公主病嘛？ 反正苏阮也有公主命。 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是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整个车又陷入到无声地寂静之中。 肖湾自顾自的剥着橘子，没一会儿整个封闭的空间都是橘子的清香。 柳京将顾栖送过去后，就去找了辛涵。 这档综艺原先是给庄娆的，后来那件事被爆，高层就将这个资源给林素素。 没想到最后这两人能一起出事，当然也就落在了辛涵的头上。 因为是辛涵参加，所以高层也只能放弃以前的那个计划。 庄娆出道排名虽然要比辛涵低一名，但庄娆后续起来的路人缘，再加上影视作品的播出，实打实要比辛涵和林素素都好。 再加上她背后又有资本在捧，当然和她们的待遇不一样。 只是没想到庄娆最后会在她这栽了个跟头。 顾栖盘腿坐在练习室内的地板上，安安静静的听着这次的曲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练习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柳京推搡着辛涵进来。 顾栖早就通过落地镜看见不情不愿跟着柳京进来的辛涵。 “带她来干嘛？”辛涵不乐意见着她，顾栖还又何尝乐意。 柳京头疼地要命。 他一边叹气，一边将辛涵推到顾栖身边：“我现在不管你们之前是有什么生死大仇，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俩务必要给我化敌为友。” “我希望我不会在网上看到你们闹矛盾，或者有人说，eve队友不和的消息，知道吗？” 柳京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严肃过。 顾栖对此虽只是懒懒散散的抬眼看了下，但是对辛涵而言，却是实打实地是被吓着。 毕竟这次庄娆上热搜的消息，对她们整个团的打击都十分严重。 辛涵比任何都要依赖这个团所带给她的一切，所以当柳京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出这话时，最先低头也是她。 “我知道，柳哥。” “苏阮！”柳京当然是放心辛涵的，于是低头看向依旧坐在地上，都没起身的顾栖。 顾栖歪着头想了想：“如果她不找我麻烦的话。” 辛涵听见这话，白眼都快翻出来：“苏阮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找谁的麻烦！” “还有那件事，如果不是因为你，娆娆和素素会闹成如今这样吗？” 刚一说完，辛涵的嘴就被柳京被蒙上。 顾栖刚想出声时，柳京一个眼神扫过去，制止了她还没出口的话。 顾栖无语的起了身，看也没看两人一眼朝肖湾走去。 见着人走，柳京这才将手放开：“辛涵，这件事和苏阮没关系，你别也这么拎不清。” 听着柳京训斥的话，辛涵只觉得委屈。 可这件事明明就是这样呀！ 苏阮的背景这么厉害。 她帮自己的队友背锅一次，又能如何呢？ 柳京没敢再让辛涵留在这儿惹顾栖生气。 他是真的怕辛涵再呆下去，顾栖会把她怼到直接退出这档节目。 于是柳京赶紧将人给送了出去。 “今天的事……”柳京回来，看见顾栖还在休息，便走了过去，只是这才刚起了头，顾栖就知道这人想说什么。 “你放心，我没精力去和一个小姑娘为这种小事吵架的。”顾栖说道，“所以你也不要想着我和她们装什么姐妹情深。” “实在是没必要。” “综艺你和高层在好好考虑吧，我个人的意愿是没必要。” “行。” 柳京回答得十分痛苦。 见着人走，肖湾这才凑上前：“七七。” “嗯。” “刚才沈清和给你发消息，问你今天要排练到什么时候，他请你吃火锅。” 第28章你我本无缘 顾栖本来不想去的，但是看见肖湾跃跃欲试的模样，她还是答应下来。 只不过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火锅竟然不是在火锅店，而是在家里。 顾栖和肖湾去到沈清和家中的时候，沈清慕正将他们点的火锅底料和菜品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菜品可谓是多种多样，最起码在顾栖的认知里，一个火锅好像不应该有这么多的菜品。 看见顾栖打量的目光，沈清慕转头对她说道：“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们就都点了些。” “黄喉、鸭肠、毛肚、肥肠、腰花你们点了吗？”肖湾见状，赶紧放开顾栖的手，几步小跑到桌前俯身去看。 菜品被装在白色的袋子里，肖湾伸手将它们一盒盒的拿出来。 “谁点的？” “我！”沈清慕赶忙举手。 在肖湾看过来的时候，沈清慕赶紧表明忠心，“这些都是我为了小嫂嫂点的，但我不知道小嫂嫂的口味，所以就都点了。” “没事。”肖湾摆手，“你嫂嫂不挑，但我挑。” “你谁？”沈清慕桀骜的挑起长眉，看着她问道。 肖湾指了指还没进门的顾栖，说道：“你嫂嫂的助理，肖湾。” 沈清慕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想了会儿，才说出一个名字：“吕嘉谊？” 肖湾听见这个名字，脸色一下就垮了下去：“你认识？” 沈清慕忍住自己想要八卦的心情，接收到沈清和警告的目光后，委婉地说道：“见过几面。” 肖湾冷淡地应了声。 沈清慕也没在说话专心做着自己手中的事。 顾栖已经换鞋进来。 拖鞋上有两个毛茸茸的球，随着她走动一颤一颤的。 顾栖觉得好玩，坐下后还抬着腿晃了晃。 沈清和放下手中东西走过来坐到顾栖身边：“好玩？” “还行。”顾栖淡淡道，“新买的？” “嗯。”沈清和点头，“肖湾说你，有些洁癖。” 顾栖道：“还好。” 说完，顾栖继续晃着叫，鞋顶上的小毛球依旧跟着抖动。 “你要是喜欢……” “我就麻烦沈老师把链接发我下，我让肖湾去买。” 沈清和：“……好。” 沈清慕和肖湾分别竖着耳朵去听他们的对话。 再听见他们三句话就将天给聊死后，肖湾觉得好笑的弯了下眼，沈清慕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顾栖。 “你说——”沈清慕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肖湾，“我嫂子喜欢我哥吗？还是说，你嫂嫂依旧喜欢谢渊那个烂人？” “年纪不大，想得挺美。” 沈清慕冷哼一声：“你知道我嫂嫂前天给我送得见面礼是什么吗？” “不就跑车？”肖湾不屑道，“说得好像谁没有似的。” 沈清慕咬牙切齿：“那是我嫂子送给我的。” 肖湾闻言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你嫂嫂没有送我？” 说完，肖湾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继续说道，“就七……你嫂子送你的那一辆，你嫂嫂不知道送了多少同等价值的跑车给我，我实在是看不上。” 沈清慕被气得半死。 反观始作俑者依旧气定神闲的站在那。 沈清慕不得不憋着气将火锅给弄好。 沈清慕也不知道顾栖喜欢什么口味的，于是点了番茄和清油的鸳鸯锅。 等着火锅翻滚，香味滚滚而出时，和沈清和坐在沙发上的顾栖才感觉了几分饿。 她按了按饥肠辘辘的肚子，自觉地起身朝着餐桌过去。 菜品很快就被放入到锅中。 香味几乎是扭成一股绳将她的嗅觉给拴得死死地。 肖湾涮了鸭肠和黄喉给她：“尝尝，可好吃了。” 顾栖几乎没有接触过这些。 哪怕是少有的回国时光，身边也会跟着专门为她定做营养餐的佣人，像这种食物，在母亲眼中，完全就是不能碰的。 可哪怕平日装得在成熟稳重，她也不过才二十一岁，正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数新鲜感和探寻的年纪。 “嫂嫂之前没吃过？”沈清慕脸色有些怪异。 顾栖没有吃过是不假。 但是从小生活在a市的苏阮不可能没吃过。 “哪有。”顾栖小心翼翼的夹着菜，垂着眼说道，“是很久没吃了，有些怀念。” “当明星嘛，特别是女明星，得控制饮食，控制碳水的摄入的。”肖湾在一边帮腔，同时也解答了沈清慕的疑惑。 “也是。”沈清慕不免想起沈清和现在的饮食。 怎么说，的确挺可怜的。 沈清慕这么一想，当下是胃口大开，一不小心就吃多了些。 “小嫂嫂。” 吃完后，沈清慕凑到顾栖身边，“你怎么没和哥哥住在一起？” 顾栖抬眼，目光在沈清和身上转悠一圈后，才说道：“不方便。” “哪有不方便。”沈清慕嘀咕了一句，还想在说什么时，小腿就被自家亲哥给踹了一脚。 于是沈清慕不得不再次闭了嘴。 “不用收拾。”看见肖湾挽起袖子准备收拾时，沈清和出声阻止了她的动作，“一会儿我让阿姨来收拾就行。” 听见这话，肖湾便点点头，事已至此她现在是半点想要表现的心情都没。 而且沈清和的目标实在是过于明确，就算不明确，依照沈清和的性子，只怕也做不出喜欢上自己的妻子好友的事情来。 “沈清慕。”肖湾不太想继续和这两人呆在一块，于是干脆揪住了沈清慕的后衣领，将他的脑袋半提起来，“想不想看看你嫂子送给你的车？” 听到车，沈清慕可谓是两眼发光。 “现在？可以吗？你知道在哪？”沈清慕一下就激动地站起来。 “我当然知道。”肖湾得意地弯着眉眼，“去不去？” “去！”沈清慕没带一点犹豫地说道。 听见沈清慕的话，肖湾有些沉闷的心情这才算是好转了些。 她用手指着门：“走？” “走！”沈清慕回答得是铿锵有力。 说完，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当即便约着离开。 顾栖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上下眼皮正打着架，困意更是如潮水般涌来，实在是让她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管肖湾的事。 沈清和看见后，在远处稍坐了一会儿，便也起身回了屋。 其实在沈清和起身时，顾栖已经有了感觉，她半睁着眼，眼瞳中映出沈清和颀长的身影。 她用手撑着软绵绵的沙发，刚想起身离开时，就看见沈清和抱着一床柔软的毯子从房间出来，随后那张毛茸茸的毯子，带着沈清和的气息一并落在她的身上。 毯子刚一落在顾栖的身上，就被她拉住。 她不解地看着他，虽是没出声，但此时也是无声胜有声。 “他们回来还得有些时间，你先休息一会儿吧。”说着，沈清和指了指被自己放在茶几上的电脑，“我正好处理下工作。” 顾栖现在是真困。 她感觉自己此时睁开眼睛已经完全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是相信这人的，所以当沈清和说完后，顾栖不假思索的就闭了眼，还顺带给自己的调整了一个姿势，好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 沈清和瞧着她这警惕又乖巧的小模样实在是没忍住略微弯着嘴角一笑。 她这样子倒是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猫，也是这般乖巧。 不过……沈清和将笔记本拿起来放在怀中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个事来。 顾栖是这么没有警惕心的人吗？ 若是以前，沈清和倒觉得是，可最近大概是和顾栖呆在一起的时日变久了，所以他能大概摸出一两分来。 比如，她绝对不是那种会随意在别人家睡觉的人。 哪怕这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沈清和赶紧将手中的笔记本一扔，紧张地坐到顾栖的身边，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就如他所想，顾栖此时的温度的确是不太正常。 家里并没什么可以降温的东西，而且就连温度计这种最基本的医疗用品都没有。 “薛仪。”沈清和想也没想，直接就给自己当医生的发小打了个电话过去，“阮阮有些发烧，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 “我不方便带她上医院。” 作为国内目前的顶流，沈清和的一举一动都有不少人关注。 更别说还有不少的狗仔想要蹲他的绯闻八卦，他要是敢单独带着苏阮上医院，只怕不出半小时，他和苏阮的消息就能被宣扬的人尽皆知。 也是沈清和运气不错，今天薛仪正好休假。 半个小时后，薛仪就带着工具登了门。 苏阮这人，薛仪他们是早就见过的，不过没什么交情。 虽然这样，但薛仪在看见苏阮的睡颜时，依旧有被小小地惊艳到。 薛仪从来都不知道，这人不吵不闹的时候，竟然还能这般好看。 很快，薛仪就给顾栖吊了水，又将退烧贴给她用上。 做完这一切后，薛仪这才退到一边坐下：“你俩现在的感情不错，都同居了？” “啧，还吃火锅，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 沈清和担忧地看着她，好半响这才将目光给挪开：“没，今天是沈清慕请她过来吃火锅的。” “沈清慕？”听见这个名字，薛仪更觉得诧异。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沈家小公子桀骜不驯的跟个什么似的，而且还是个兄控，就连靳水瑶他都看不上，竟然看得上苏阮这个除了脸就一无是处的人？ “嗯。” 薛仪看着沈清和点头更觉得魔幻：“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呢？”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有件事却是事实。 “苏阮送了一辆车给他。”沈清和道，“是他一直很想要，都没办法弄来的那一辆。” 听沈清和说完后，薛仪忍不住扭头又看了眼依旧躺在沙发上，此时显得有几分柔弱可怜的顾栖：“这就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大概。”沈清和轻飘飘的扔了一句话下来。 薛仪看着顾栖沉吟许久之后，便又说道：“你和苏阮打算多久离婚来着？” “你问这个干嘛？” “我就想来应聘一下。”薛仪没有丁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人天生胃不太好，比较适合吃软饭。” 沈清和：“……” 等顾栖输完液，薛仪是被沈清和毫不留情的赶走。 薛仪眼巴巴的跟着门对着沈清和唱了一首《小白菜》，见着里面依旧没有丁点反应时，这才不得不悻悻离开。 人一走，整个房间又在瞬间安静下来。 沈清和走到沙发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在昏睡中的顾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他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酸痛后，这才弯下腰，将被子给顾栖掖好，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 一时间，整个安静地环境中只余下沙沙的键盘声。 沈清慕大概和肖湾已经玩疯了，直到半夜都没一点声息。 顾栖还在他沙发上睡着，沈清和戴了一副眼镜，又泡了一杯茶，依旧在处理工作。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直至外面的灯火暂歇，风声萧索，一切都陷入进黑暗之中时，顾栖这才迷茫的睁了眼。 “醒呢？”清淡的声音从空中钻入到耳廓里，她茫然地抬眼朝声音来源地看去。 灯影沉沉，男人坐在那，低头喝茶，沉静的时光仿佛穿越千年而来。 顾栖眨巴了下眼，不太确定的喊道：“沈清和？” “嗯？” 沈清和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同于以往的冷淡，又或许房间里的灯光太过暧昧，她觉得他此时的目光带了几分从未见过的温柔。 顾栖此时还有些游离。 她眨巴了眼，又低头看了看搭在自己的身上的毯子，不太能相信自己竟然会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毫无防备的睡过去。 “我？” “睡呢？” “嗯。”见着她醒，沈清和也顺势将手中的工作一放，起身去厨房将刚烧开的水倒了一杯过来，而顺带一同被沈清和拿过来的，还有一盒药，“一会儿等水凉后，你将药给吃了。” “我病了？”顾栖依旧不太敢相信。 “对，高烧。”沈清和道，“医生说你太累了，所以免疫力降低，极容易生病，所以你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或者给自己一点调解的空间，不要太压迫自己。” 顾栖听完，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他妈是庸医吧！ 她现在每天都闲的要命，怎么可能会累？ 要是她生病真有原因，那一定是因为她闲得。 第29章限时暧昧 昏黄光影下，顾栖沉吟着抿着嘴角，虽是一脸嫌弃，却也依旧美得动人。 沈清和当即便觉得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有些痒，更觉得垂在她脸侧的头发有些碍眼，只是没等他抬手，顾栖已经将头发别再耳后。 她浑浑噩噩的将毯子掀开，准备下地。 沈清和见状赶紧起身过去，扶住了她的手，这才没让她跌倒。 “你的确在发热。”沈清和语气有些无奈，“肖湾和清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便先在我这将就一晚，嗯？” 她的家就在楼下。 顾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回去，而是要在这儿住？ 不过她此时没什么力气说话，浑身也的确疲软的厉害。 她恹恹的借由沈清和的力气站稳身体后，才磨磨蹭蹭的出声：“不用，我回去。” 沈清和并没强留顾栖在这。 虽然他们此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也只比陌生人熟悉一点。 所以在听见顾栖的话后，沈清和并没反驳，而是将自己电脑合上，夹在臂弯处，又在顾栖的面前半蹲下：“来。” 顾栖不解地看他，久久没有动静。 沈清和耐着性子同她说道：“上来，我背你下去。” 顾栖：“……我大概还没这么娇弱。” “上来。”沈清和又道。 知道自己推拒不过去，顾栖盯着那道背影沉吟片刻后，还是张开手，趴了上去。 虽然沈清和瞧着体态不算厚实，但当她趴在她身上时，却还是有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顾栖圈着他的脖子，将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看上去倒真像是一对还在热恋期的情侣。 顾栖身上香味一点点的从她身上过渡到沈清和鼻尖处。 “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顾栖将这话在心中分析了十遍八遍后，确定没什么坑，才说道：“是我特地找人配的，你要喜欢，我改天送你一瓶。” “好。” 大概是门外太冷，顾栖难得的多了几分清醒。 她睁眼看着走廊顶落下的光。 “沈清和。” “嗯？” 顾栖不太明白：“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这就算对你好？”沈清和反问。 顾栖也不太说得清这算好还是不好，可是在顾栖心中却觉得这大概算吧。 她没说话，纤细笔直的腿晃晃悠悠的搭在身侧。 直到他们又重新回到房中，暖气一点点的裹住她全身时，顾栖这才从清醒的状态中又变得昏昏欲睡。 沈清和将她背到家中后，就将她给放了下来。 “你房间在哪，我扶你过去。” “没事。”顾栖挣脱他的手，“我自己去睡就行。” “也行。”沈清和觉得自己现在进她的房间也不太合适，于是从善如流的放了手，目送顾栖回了房间后，他自己拿着电脑便在客厅坐下。 顾栖虽然现在迷糊，但也没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回到房间后，也没急着上床睡觉，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后，好一会儿等着客厅里传来键盘被按动的响声后，这才去了浴室。 至于后来的事，顾栖就没太多的印象。 她第二天醒来时，沈清和已经走了，留在家里的是一夜未见的肖湾。 顾栖此时已经好了很多。 肖湾将水和药递到她面前时，她很老实的就吃了。 “我给柳哥打了电话请假，今天就在家中休息就行。”肖湾说道，“昨天沈清慕看见你送得那辆跑车，我感觉你要是在现场，他都可以当场跪下来喊你祖宗。” 顾栖抱着抱枕听着，精神依旧有些不济。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闻言，顾栖倒是动了动：“蟹黄包。” “嗯，不行。” 顾栖转头看她。 “螃蟹性寒，按照咱们老祖宗的说法就是……” 没等肖湾说完，就被顾栖打断：“可以了，你看着做吧。” 肖湾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的。 “好了好了，我的大小姐别生气了，等你感冒好了，我给你做个全蟹宴，好不好？” 顾栖不为所动：“你是在哄小孩子吗？” 肖湾笑道：“可不就是在哄你这个小孩子嘛！” 顾栖沉默许久，才有些扭捏的又问：“你回来，看见沈清和了吗？” “看见了。”肖湾点点头，神色中多少也有几分意外，“我还以为沈清和会将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没想到竟然照顾了你一晚上。” “而且，他还将薛仪给喊了过来。” 顾栖对薛仪这个名字有些陌生，肖湾不得不先给他解释了一遍薛仪是谁，最后又说道，“其实我觉得沈清和还挺不错的，虽说是个演员吧，可是演员这个职业，他也做到了顶峰不是？” “要不然你劝劝苏阮。” “毕竟像沈清和这么好的男人，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顾栖安安静静得看着肖湾，片刻之后便道：“我知道。” “苏阮也是任性。”肖湾丢下这么一句后，便起身去了厨房，是半点反击的余地都不给顾栖留。 在家养了一天后，顾栖第二天就去录制了综艺。 一早过去，就看见辛涵不情不愿的站在她练习室的门口，时不时还会踮脚朝电梯口这边看看她有没有来。 可是一见着她过来，辛涵那张小脸立即就变了个样，开始气鼓鼓的瞪着她，那模样活像是见了负心汉一样。 顾栖本想直接无视辛涵的，可在她推门进去的刹那，却被辛涵伸手握住。 “苏阮！” “你别当没看见我。” 这声音一出，周边立即有人转头看来。 她余光环顾了一圈：“进来再说。” 辛涵虽然还是很气，却也老实的跟着她进去。 进去后，辛涵将门一关，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关在了外面。 想要跟着进去听八卦的工作人员：“……” 进去后，顾栖也没管辛涵自顾自的走到她之前放置东西的地方，将包丢在哪。 辛涵拔腿小跑过来：“苏阮。” 顾栖头也没抬。 辛涵脸上地脸上闪过几分挫败，于是当即就放软了语气：“苏阮，你听我说说话，好不好？” 顾栖余光瞥了瞥有些羞赧的人一眼。 “什么事？” 听着顾栖出声，辛涵的目光可谓是在刹那便亮堂起来。 她赶紧又上前几步，挨着顾栖说道：“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簌簌？” 顾栖想过一些，但绝对没想到辛涵会是为了这么无聊的问题来的。 “昨天柳哥特地买了一个热搜，将我们去医院探望簌簌的消息给发了出去，想要打造一下我们团的团魂。”辛涵小声说道。 听见辛涵的这个说法，顾栖有些意外地挑眉。 说出来可能辛涵不会相信，柳京还真没给他发过这些奇怪的消息，要不然就是肖湾知道，但她替自己回绝了。 但是不管肖湾有没有回绝，这对顾栖而言，都是好事一件，毕竟她是不可能去的。 “所以？” 听着顾栖冷淡的话，辛涵看上去可怜极了。 她垂着脑袋站在那，小脸紧紧地绷着，没有半点情绪。 “你也是eve的一员。” “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骂得有多难听？！” 说实话，顾栖还真不知道。 她向来都没有冲浪的习惯，而且还是这种娱乐新闻，要是放在以前，这种消息都不会在她耳边出现一下。 要不是因为苏阮，她大概现在就连国内最出名的明星是谁都不知道。 虽然过来后，她有养成刷微|博的习惯，但基本也不会天天抱着手机刷。 “嗯，没事。”顾栖道，“eve的团魂本来也就没我。” “苏阮！”辛涵被顾栖气得剁脚。 顾栖将东西放好后，这才转了身：“你知道为什么昨天我没去，消息已经被柳京放出去吗？” “你以为柳京不知道我没来？” “我没来是柳京默许，知道吗？” 她们现在虽然都依赖这个团，但是柳京给她的规划显然是个人高于团队的。 而且她和苏簌不合也不是最近的事，稍微知道些的，都知道她和苏簌的旧事。 和好这一套，实在是太虚伪了。 不过这些对辛涵却是不用说的。 因为她也不需要知道。 “你骗人！” “那你就当是我骗人。”好话说完，顾栖觉得自己大概是回国顶着苏阮身份的原因，实在是变得太好说话了，“要是你没事，就回去练习吧！” “苏阮！” “你不要不识好人心！”辛涵气鼓鼓的剁脚。 “嗯嗯。”顾栖看向肖湾，示意她将辛涵给处理了。 肖湾会意，朝顾栖点点头，便转身看向辛涵，还没等她开口，辛涵就已经捂着脸拔腿跑了。 这倒是省了事。 肖湾心想。 顾栖或者说苏阮对外展示的性格，本就是说一不二不太好惹的任性大小姐。 所以哪怕工作人员都好奇死了，也没敢再顾栖面前多问一句。 练习结束后，顾栖同工作人员打了招呼，便领着肖湾走。 刚到停车场，顾栖就眼尖的发现了一辆十分张扬高调的跑车。 它停在那，和整个停车场格格不入。 但是更让顾栖眼熟的是，这辆车是她送给沈清慕的那一辆。 她和沈清慕其实没什么交集，倒是肖湾前天和他一晚未归。 顾栖偏头看向肖湾：“找你的。” “或许是。”肖湾也有些心虚。 见状，肖湾也就不说什么，只是打着呵欠让肖湾过去。 肖湾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直接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黑色的车窗被里面的人降下，露出吕嘉谊的那张脸来。 看见他，顾栖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一旁的肖湾脸上的嫌弃简直是溢于言表。 “你来干嘛？” 吕嘉谊丝毫不介意肖湾的冷言冷语，甚至还挺有兴趣的说道：“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赛车吗？最近我们这里有个赛车，你要不要去玩玩？” 肖湾的确很喜欢，但她的喜欢是不包括前任在内的。 没等肖湾说完，沈清慕倒是一下就从跑车里钻了出来，几步走到三人身边，想要将吕嘉谊和肖湾给隔开。 吕嘉谊看见沈清慕其实也没多想，只当他是来接顾栖的。 他伸手便想去拉肖湾，没想到却被沈清慕给挡住。 吕嘉谊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清慕和肖湾关系这么好了。 他抬头对上沈清慕桀骜的眉眼，有些不服气：“认识？” “认识啊！”沈清慕稍微一用力，就将吕嘉谊的手给拂掉，而他站在肖湾身前，将人挡得严严实实的，显然今天这人是护定了的。 “沈三公子什么时候认识的湾湾。”吕嘉谊气得脸都绿了，但因为沈家，也不得不咬牙切齿的同他问好，“我怎么没听说？”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还挺多的。”沈清慕神色不善的冷哼一声，“肖湾要跟着我走，吕少爷还是重新找个女伴吧！” 说完，沈清慕直接拉过肖湾的手腕，带着人是扬长而去。 留下顾栖和吕嘉谊看着两人相携上车的身影。 吕嘉谊被沈清慕的嚣张气得要命。 他转头看着顾栖：“肖湾和沈清慕什么时候认识的？” “问我？”顾栖指了指自己。 “废话！”吕嘉谊态度十分不好。 “你问我我便得和你说嘛？”顾栖扔下一句后，便也回到自己的车子上。 吕嘉谊知道苏阮的性格不好，但是对他们这些打小的玩伴，态度倒也没有这么差，这还是吕嘉谊第一次直面苏阮的冷淡。 他愣在原地片刻后，倏然就追了上去：“苏阮，你站住！” 这句话刚一喊完，顾栖利索的将车门给锁上：“师傅开车。” “可是！”司机有些犹豫。 与此同时，吕嘉谊也已经追上来，正拍打着车窗：“苏阮！你给我开门！” 顾栖靠在位置上，忍不住在想，等苏阮回来，要是她不愿意跟着自己走，她可不可以直接打晕带走？ 和吕嘉谊谢渊他们呆久了，她总是担心自己的妹妹会变傻。 车外，吕嘉谊依旧还在上蹿下跳的。 “算了。”顾栖自暴自弃的将车窗重新按下，这大概就是自己欠苏阮的吧。 “说，什么事？” 吕嘉谊目光灼灼的盯着顾栖：“你和湾湾关系这么好，你说的话她肯定听。” “所以？” “所以你给她发消息，让她回来。” 听吕嘉谊说完，顾栖脑中一下就想起两个字。 ——傻逼。 第30章关心 “吕少？” 就在顾栖准备让司机一脚油门开走的时候，一道清冽的男声自吕嘉谊身后传来，他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沈清和。 见着这人，吕嘉谊更是没个好脸色。 沈清和几步走到车边，将他和顾栖隔开：“吕少拦着我太太的车是有什么事吗？” “要是没事，谁会拦着她。”吕嘉谊皱眉，说出的话可谓是十分不好听且刺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之间是有什么龌蹉。 沈清和转头看了眼顾栖，她看见有人替自己出头，已经缩回车内坐着，完全没打算管这里的事。 “那不知道是什么事？”沈清和是寸步不让，“要是可以，不如吕少和我说说。” “和你说说也行，反正也和你们沈家有关。”吕嘉谊冷笑一声，随即看向沈清和，“你知道你弟弟今天做了什么好事吗？” 言语之间，却是厌恶。 听见是和沈清慕有关，吕嘉谊又是一脸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模样，显然为了谁，简直是不言而喻。 沈清和道：“不知道，不如吕少说说？” 吕嘉谊闻言，语气是更加嚣张：“要是沈大公子不知道，不如亲自打电话去问问你的好弟弟都背着你做了什么好事？” 顾栖在车内是听得想骂人。 在吕嘉谊说完后，她转头看向吕嘉谊：“你别理他，肖湾现在和你可没关系，你不知道合格的前任都该像死了一样吗？” 本来吕嘉谊的脸色就不算太好，如今又听见前任、死等字眼，脸上的神色在瞬间更是被扭曲得有些恐怖。 他好不容易找回肖湾本来是心力交瘁，这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人完全不理他，还躲着他，要不然他也不会打听顾栖的行程，然后特地跑过来堵人。 只是没想到他到底还是棋差一着。 “苏阮！”吕嘉谊愤然吼着。 顾栖看也懒得去看：“沈清和你要去哪？” “回家。” “那你？” “过来接你。”沈清和说道。 他今天工作结束，本是想直接回家的，但没想到会接道沈清慕的电话，于是拐了弯就过来了。 虽然他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会对苏阮的事这么上心。 “那坐我的车？” “好。” 沈清和没有一点扭捏的上车。 两人一问一答的破有默契，直接将吕嘉谊排挤在外。 吕嘉谊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是气得不行，可偏生自己插不进去，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听着。 然后看着两人双双上车离开。 或许是因为有沈清和没在，吕嘉谊没像之前那样拍窗。 车子很顺畅的开了出去。 顾栖靠在座椅上给肖湾发消息。 【七七】：换个司机。 【湾湾】：那我喊阿霖回来。 【七七】：嗯。 “吕嘉谊一直这样找你麻烦？” 上车后，顾栖刚一浅眠就听见了沈清和的话。 “也不算是麻烦。”顾栖道，“他还没到那个地步。” 沈清和略挑了眉梢，没有说话。 顾栖没有和人解释的习惯，见着沈清和没问，她也就不答。 身边好半响都没声音，沈清和偏头去看已经闭眼开始浅眠的顾栖。 她安安静静的闭着眼躺在那，睡颜温软，没了一贯生人勿进的冷漠。 他略略一想，还是抬手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来，搭在了顾栖的身上。 带有沈清和气息的东西逼近时，顾栖便虚虚睁开一只眼，她看着出现在她上方的男人，她抬眼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就闭眼再次睡过去。 而此时悬停在她半空的沈清和身子不太自然的一顿，随后耳根微微泛红的将衣服搭在了她的身上。 此后，便是一路无话。 回到家中后，顾栖这才想起一件事来。 她拿过手机，在网上输入eve女团的名字，后来果然跟着出现了一长串的词条。 今天要不是辛涵提醒，她都快忘了她现在还是个明星。 她的名字被顶在最上面。 #eve全员探班，独缺苏阮# 点进这个词条一看，可谓是五花八门。 这个词条现在的热度不算高，不过依旧有人在关注着。 “笑死了！老粉谁不知道苏阮是被她们几个排挤的！看个屁！” “我还挺喜欢苏阮这个正面刚的性格！” “我只能说不愧是小公主！就是牛批！” “虽然但是，苏簌对她不差吧，还是自己姐姐，我觉得苏阮真的很没良心。” “……” 诸如此类的可谓是不胜枚举，甚至是还有一些很脏的话，顾栖点进去一看，还以为会是什么恶臭男，没想到竟然也是女孩子，而且年纪还不大。 顾栖是真不明白，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怎么能骂成这样。 顾栖随手点了个举报，就将手机丢在一边。 * “什么时候进组？” 柳京听见声音，转头看了顾栖一眼：“等你拍完这个综艺吗？” “这个综艺还有多久？” “一个多月。”柳京说道，“正好拍完开春，下个月综艺的拍摄也要好些。” “你现在怎么这么着急进组？” 顾栖掖了掖袖子：“挺无聊的。” 柳京被她这个说法给弄得一愣，随后活像是见鬼的看她：“你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吗？” 顾栖挑眉安安静静的看他。 “你以前可是能推就推，能不去就不去的。”柳京是真的觉得她是不是把脑子给摔坏了，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想要试试她额头的温度，“要不，你先看看剧本？” 顾栖奇怪的看着他：“那你想要我去吗？” 柳京十分实诚：“想。” “柳哥，那个热搜是怎么回事？我们要不要压一压？”肖湾拿着手机兴致勃勃的插嘴。 柳京好奇道：“什么热搜？” 最近苏阮都没怎么出现在人前，哪里会有热搜上门？ 又不是什么顶流，随便一个动作都可以上热门。 肖湾晃晃手机：“就是前几天探病的那个？” 柳京一下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他有些幽怨的看了顾栖一眼，随后说道：“你家艺人都没去，封口实在是太明显了，而且这种热搜虽然不太正面，但也比她过去好。” “毕竟，苏阮和苏簌不和我觉得全天下都知道。” 言下之意便是，实在是不用去立那些虚伪的人设。 第31章傻瓜，这是两码事 柳京送顾栖上去时，就看见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在练习室内架摄像头。 这也预示着综艺从今天开始正式开拍。 在顾栖进去之前，柳京担心地拉住她的手：“不出意外今天就要正式开始录制了，你好好控制自己的脾气，知道吗？” 顾栖点了点头。 柳京看着她一脸冷淡得样子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导演和其他的工作人员却走了过来。 “小苏来了呀！”导演看见顾栖笑眯眯的，“其他选手也都在会议室了，小苏也过去吧。” 柳京下意识的想要跟着过去，却被导演给拉住。 “你不要急，柳总，我这还有些事想要找你说说呢。” 被喊住的柳京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而和导演说话。 顾栖则被其他工作人员带到会议室中。 这次参加综艺的一同是有六个人，前期是个人战，中期是组合战，后期又变成个人战。 除了辛涵之外，顾栖发现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 于是她随意拉了一个椅子坐下，也没去挨着辛涵。 辛涵对顾栖本来就有意见，现在看见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这次参加这个综艺的，都是从选秀里出来并且成团的。 其他四人都是两两坐在一起，唯有她们团，分开坐！ 而且还是一个在首，一个在尾！ 等着节目开播，辛涵都能将那些黑子的话倒背如流。 于是辛涵气鼓鼓的起身，主动朝顾栖走去。 听见身边有响动，顾栖偏头看了眼：“你怎么过来呢？” “我不过来！”辛涵见着她这毫不领情的样，气得想要翻白眼，“那你怎么不过去！” 顾栖抬眼看了圈。 发现其他四人都是两两坐在一起，显然只有她和辛涵毫无默契与团魂。 于是她闭了嘴，没再说话。 辛涵还是生气。 她知道她们整个团和苏阮的关系都不好，可是为什么在外面的时候，她就不能装一装呢！ 哪怕是被嘲塑料姐妹花，也比现在一个人尴尬好啊！ 辛涵忍不住怨怼顾栖。 顾栖的心思显然没在这个上面，她坐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直到导演进来。 会议内容陈冗长又无聊，顾栖是听得昏昏欲睡。 倒是辛涵还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听得认真。 会议结束，已经将近中午，导演自掏腰包又请她们去吃了午饭，这才算会餐结束。 下午顾栖回到练习室的时候，里面的摄像头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辛涵也出现在她的练习室里。 “你怎么在这？” 听见顾栖冷冰冰的话，辛涵原先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几乎是在瞬间收住。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辛涵反问，“这也是eve女团的练习室。” “嗯。”顾栖平静地点点头，似应了她的话， 辛涵见着她没有反对后，刚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就看见顾栖让她的助理提上她的东西就往另一处走。 看见后，辛涵脸上一冷，赶忙过去拦在顾栖身前：“苏阮，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们一个团的，你就算不喜欢我们，也不用做得这么伤人吧！” 顾栖看着辛涵愤怒难耐的脸：“你不是喜欢这里吗？” “啥？” “我去另一个就行。”说完后，顾栖便要绕过她去另一个练习室。 摄像头的红灯还在闪烁。 辛涵回头心有戚戚的看了眼摄像头后，一下就放软了语气：“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练习。” “我们初舞台从选曲到风格再到编舞都不一样，为什么要一起练习？”顾栖不太给面子的反问。 辛涵脸都被顾栖给气绿。 肖湾都在摄像头之外，忍住让自己不笑出声。 她知道顾栖不想理会这些弯弯绕绕的时候，心毒嘴又毒，但是这么不给面子，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肖湾觉得苏阮多少还是做了些好事。 虽然这里的人有些脑子不太好，但是找个乐子放松放松还是可以的。 比起在陵加的时候，顾栖现在多少有些人样。 “我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顾栖打断：“我有编舞老师，你还是自己好好练习吧。” 其实顾栖说这话音没别的意思，但在辛涵耳中，却变得十分刺耳。 她愤慨的捏紧了手，双眼泛红的看着顾栖：“苏阮你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一个团！你就不能盼着点我们团队好吗！” “你姐姐生病住院，你不来看一眼，我现在主动求和，你也不愿搭理，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成团啊！” 顾栖闻言，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后，才说道：“第一，苏簌不是我的姐姐；第二，我成团是为了出道；第三，我和苏簌不和谁到知道，实在是没必要陪你们去秀姐妹情。” “这些理由，够吗？” 肖湾对顾栖说出这些话可以说是丝毫不意外，要真是有意外的话，她觉得顾栖现在还挺温柔的，完全没了之前的风格。 辛涵是真的没想到苏阮会变得这么刚。 之前的时候，苏阮刚也是私底下的，在镜头前她多少还是愿意和她们打打配合的，可为什么现在却变了一个样？ “如果够的话，你可以让一让吗？” 辛涵其实不想的，但在触及到顾栖冷淡的目光后，身子却不自觉地挪开，将位置给让出来。 顾栖毫不犹豫的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刚一出练习室，肖湾就凑到顾栖身边：“我们大小姐是越来越厉害了，不过你就不怕苏阮小姐和她们的关系彻底崩盘吗？” “不是已经崩了？”顾栖淡淡反问，压根没打算修复她们之间的关系。 肖湾又道：“我还以为你这次过来，是想替苏阮修复修复关系的。” “只要利益到位，我不需要做什么，自然有得人想和阮阮修复关系的，我不插手，也没必要插手。” “你这想得还真是不错。” “那当然。”顾栖啧啧一叹，“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送沈家那么多的东西，又是古董又是项目的，不就是想着以后我不在帝京，沈家可以看在这些的份上，出手护一下阮阮嘛。” “那你还要坑人？” “傻瓜，这是两码事，为什么要混为一谈。”顾栖说的是振振有词，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第32章“替人背黑锅的队友吗？” 肖湾还在沉浸在你们资本家都心黑的时候，顾栖今天的练习也就此结束。 她从练习室出来，正好遇上同其他选手一起的辛涵。 辛涵看见她先是脸黑了一下，随后又说道：“苏阮，你跳得这么差就不多练一会儿吗？” “还是你真的想要坐实我们eve最差的流言。” 等她气鼓鼓的说完后，她又低着头，继续又道，“也不知道公司为什么会让你过来，明明这些都该是簌簌的。” 听辛涵提及苏簌，和辛涵走在一起的两人都还挺有兴趣的。 其中长相偏向甜美的那个，指着顾栖说道：“她和苏簌不是姐妹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听见这人的话，顾栖睁眼看了过去。 片刻后，扯着嘴角一笑：“不是。” 所有人都没想到顾栖会这么直白，所以当她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身边走过去时，竟然没有一人反应过来，伸手去阻止。 肖湾抱着东西屁颠屁颠的跟上。 “笑死了，辛涵她们怎么这么好笑。”肖湾忍不住对着顾栖说道，“你是没有看见她们刚才的脸色，真的是笑死人，这都多大的人了，竟然就连挑拨离间都不会。” 说完，肖湾噗嗤笑道，“幼稚。” 顾栖没接嘴，不过她脸上的笑在她下到停车场的那一瞬间是立即就收敛得干干净净。 “给你点时间。”顾栖今天的心情不算太好，她头也不回走向自己的车，“将他给收拾干净。” “知道了，大小姐！”肖湾拉长了声音，有些无可奈何。 进到车中后，顾栖便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和。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顾栖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睡了一觉，还在睡中时倏然就听见车门被砸上的震天响，一下就将她从虚无的梦境拉回了现实，没等太久，肖湾一身轻松的回到车上。 “报告我的大小姐，我已经将敌人歼灭。” 顾栖还没说话，突然就感觉自己的车被震了一下，肖湾没坐稳，一下就摔在地上。 “靠！”趴在地上的肖湾一下就爆了粗口，等车子挺稳后，是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气势汹汹的下了车。 吕嘉谊双眼凶狠的握着方向盘，死死地盯着停在他面前的商务车上，脚更是悬停在油门上，只要一脚下去…… “你|他|妈就是个sb！”肖湾走到驾驶室旁边后，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在车门上，“你给老娘出来！” “吕嘉谊！开门！” 顾栖从车上下来时，看见的就是肖湾被气到发疯的样子。 她走过去，按住了肖湾的肩膀，似也将她的怒气一并按住：“肖湾，你的冷静呢？” 一句话，就宛若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将肖湾心中膨胀的怒火给浇得干干净净。 “大小姐……” 顾栖拍着她的肩膀：“你先回去，我和吕嘉谊单独说几句。” 肖湾担忧的看了顾栖一眼，但也不敢在这个关头反对她的话，于是只能乖乖地转身往车上走。 不过临走前，她还是转身恶狠狠地瞪向坐在驾驶室，双手扶着方向盘的吕嘉谊一眼。 等肖湾气鼓鼓的身影消失在眼里后，吕嘉谊这才将车窗给降下来：“苏阮，什么事？” 听着吕嘉谊十分不耐烦且敷衍的语气，顾栖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动怒，而是低头，笑容中带了些许的温柔：“没有，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以后开车小心些，注意安全，可别这么莽撞。” “还有，撞车是需要赔钱，你知道吗？” 吕嘉谊闻言，脸上露出几分讥诮。 他摸出手机，非常爽快地给顾栖转了一笔钱：“修车费，够吗？” 顾栖打开手机数了数，五个零，六位数，出手的确是阔绰又大方。 “够呀！”顾栖点了收款，“记得我说的话。” 吕嘉谊轻蔑一笑，挂挡，踩下油门，换了另一条路。 顾栖站在原地看着他的驶离了停车场后，这才回到了车上。 见着她一上来，肖湾立即凑上前：“大小姐，你刚才和他说什么？” “赔钱。” “啊？” “啊什么？”顾栖点开手机，放到她面前，“难道撞到我车，不需要赔钱吗？” 肖湾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道：“您最近是打算修身养性？” 顾栖歪头看向肖湾，随后伸手在肖湾脑袋上一揉：“这可是法治社会，我能做什么。” 肖湾明显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顾栖并没解释，只是让司机开车离开这。 * 距离初舞台开播的时间越来越短。 顾栖心态倒是挺平和的，不过辛涵却是显而易见的焦躁。 舞蹈并不是她的长项，要不是如今团内没人，怎么着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只是自己和苏阮那种废物比起来，辛涵多少还是有点信心的。 “涵涵。”辛涵刚刚练完一遍，准备休息一会儿时，隔壁练习室的选手笑盈盈的推开她练习室的门，“我和耳朵打算去吃寿喜锅，你要一起去吗？” 寿喜锅？ 辛涵有些嘴馋，当即看向她们的目光多少都带了些亮光。 “涵涵，走呀！”她笑着招招手，见着她虽然意动，但是没有过来后，又加了一把火，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在顾忌什么，可是苏阮她都不和你一道呀！你一个人吃午饭，不觉得孤单吗？” 这话一出，辛涵当即就下了决定。 她伸手撑着地面，飞快地站起来：“嗯，你们等我一下！” 辛涵路过顾栖的练习室时，忍不住里面看了眼，可是隔着厚实的门和墙，她什么都看不见。 就连这人到底来没有，她都不知道。 其实换位思考的话，辛涵是可以理解她的。 可很多时候她又忍不住想，是她先放开她们手的，不是吗？ “喏，你要的金汤肥牛饭。”肖湾从外面买了午饭回来，“刚才辛涵一直在外面看你。” “大小姐，你可真是太无情了。” 顾栖说了些谢谢后，才起身接过：“不过是陌生人，有什么无情的。” “对你来说是陌生人，但对苏阮来说，辛涵可是她的队友。” 顾栖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反问：“替人背黑锅的队友吗？” 第33章车祸 肖湾还没出口的话，彻底被顾栖给一句轻飘飘的话给噎住。 她盘腿在地上坐下：“大小姐，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顾栖轻轻地打了个呵欠，在肖湾身边落座。 “晚上有空吗？” “干嘛？” 顾栖将饭盒打开：“季森让我们过去吃个饭。” “行呗。”肖湾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有的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就是一块遮羞布。” 被她这么一说，顾栖也没了胃口。 她偏头看向已经开吃的肖湾，将之前那句话给还了回去：“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肖湾哼哼唧唧的，却没说话。 不过晚上两人还是没能和季森吃上饭，因为他临时要见中华区的负责人，于是只能将她们给鸽了。 但这样也挺好的，白天被肖湾一说，顾栖心里便不太得劲。 顾栖心烦意乱的翘着脚，肖湾就坐在一边嗑瓜子。 “大小姐。”等瓜子嗑完，肖湾发现手边没有东西后，干脆转头去看顾栖，“要不我们一会儿出去玩吧！” “你想试试早c晚a，还是赛道漂移，或者去看看天上人间？” 顾栖闭着眼道：“我现在的身份是苏阮。” “我知道啊！” “所以你是忘了我结婚了吗？”顾栖问道。 “没呢！不过你们这不是联姻嘛！既然是联姻又有什么好说的！”肖湾不太理解。 “是联姻没错，但沈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阮阮又是明星，去天上人间可不行，不过早c晚a还是可以答应你的。” “那就去喝酒呗！”肖湾立即拍板，“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私人会所，我保证沈清和他们绝对不会去。” “去。” 新开的私人会所叫川禾。 名字听着略显文艺，不知道还以为是个茶楼。 顾栖跟着肖湾进去：“谁带你来的？” 肖湾娇媚的回头一笑：“沈清慕呗！” 沈清慕这个名字一出，顾栖就感觉自己的眉心一跳。隐约有不太好的预感一下就跳了起来。 肖湾对这个会所显然很熟，熟到就连大堂经理都可以准确无误的叫出肖湾的名字。 肖湾要了一个包间后，兴致冲冲的就拉着顾栖上去。 因为他们这边人不多，所以经理给了她们一个小包，顾栖倒是不在意，肖湾却是有些嫌弃。 进来后，她绕着包间走了一圈，便让老板送了几个男模过来。 听见声音，顾栖抬头看了眼，随后就继续缩在那玩手机。 肖湾知道顾栖不好这口，所以不管她，给她点了一杯酒后，自己就领着人去一边唱歌。 不管是肖湾还是她点来的那几个男模，嗓音都还挺不错的。 顾栖完全当成bgm来听。 不过这种融洽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当顾栖靠在那昏昏欲睡的时候，原先关着得门被人从外面很用力地一把推开，门摔在墙上，发出震天的声响。 这么大的架势，肖湾哪里不知道这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们是来找麻烦的。 而且会所每位客人进来还是实名制，这要找错人的概率其实也是挺小的。 肖湾将手中的麦放下，转身面朝大门而站。 在门口那站着三四个身材高大修长的男人，这几人风姿各异，唯一的相同点大概是他们身上很贵的手工西装，以及那张怎么看都不差的脸。 这些男模都是常年在会所工作的，所以也认识来找茬的几人。 见着他们后，几人更是不敢吭声的全都站在后面。 肖湾见着几人忍不住冷笑：“苏大公子可真是好威风，这门说踢就踢。” 这次过来的苏家的大公子，苏慎。 至于后面几位，肖湾眼熟但记不得名字。 “肖湾。”苏慎进来后，很自然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几人全都忽略坐在角落中背对着他们的顾栖。 肖湾冷笑着绷着嘴角，神情不可谓不可冷淡：“有事？” 苏慎道：“你知道吕嘉谊住院了吗？” 肖湾翻了个白眼：“他住院关我屁事，难道是我害他出院的吗？” “苏慎，你说话可真是够搞笑的！” 苏慎显得格外冷淡：“你虽然没有直接害他住院，但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住院。” “所以，你想说什么？” 苏慎沉着脸道：“他为你住院了，你都不去看他一下吗？肖湾，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肖湾无语至极的看着他：“我再说一遍，他住院和我没关系，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在半夜出车祸。”苏慎冷冷地盯着肖湾。 车祸？ 肖湾忍不住看向此时还坐在角落里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在玩手机的顾栖。 “他是怎么出的车祸？” “这很重要？” “当然！” 苏慎并不是很想告诉她，可是对上肖湾的目光，到底还是说了：“醉驾。” 听见这个回答，肖湾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大哥，他醉驾出车祸，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可千万别说是因为想我所以喝醉了所以醉驾来找我！拜托，他这么说，都不觉得恶心吗？” “第一，当初分手，是因为他和别的女生玩暧昧，并不是我对不起他；第二，酒后不能开车，这个三岁的小朋友都知道吧！苏慎，你是怎么有脸全都算在我的头上。” 苏慎张嘴想要反驳，却被肖湾摆着手打断，“还有，你也别和说我什么他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是把那人当妹妹，他现在知道错了，所以想要回头，怎么，你看我像是捡垃圾的？他被人扔了，我就活该捡着？这话他说着都不会觉得心虚吗？” 苏慎被肖湾的这三言两语怼得哑口无言。 肖湾骂完后，心头一下就舒畅了。 看来，她还是跟着大小姐在一起太久了，骂人都变得这么文雅！ “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总归现在嘉谊是因为你住院，你去看他一眼，不过分吧！” “我觉得挺过分的。”肖湾还没来得及开口，顾栖的声音倒是悠悠然的从角落里传出。 苏慎一下愣住，他显然没想到包间里竟然还有人。 他皱着眉转身，一眼就看清了坐在角落里的人。 “苏阮？！” 第34章不喜欢就不要撩拔 顾栖惫懒地抬眼看着大惊失色的苏慎，可以说是将他所有神色都尽收眼底。 他看了看一旁的顾栖，又去看肖湾，好半响后，才问道：“你俩认识？” “嗯。”顾栖点了头，“大堂哥还有其他问题？” 苏慎拧着眉盯着顾栖，不太清楚自己这位任性的堂妹是怎么和肖家的大小姐凑到一起的。 或者说，他弄不懂肖湾是怎么看得上苏阮的。 不过苏阮在这，他想要将肖湾带走实在是困难。 他不着痕迹的瞪了肖湾一眼，看向顾栖说道：“你怎么在这？” “你不也在。” 苏慎被顾栖这般直白的说话方式给哽了一下。 片刻之后，才缓过来。 “苏阮，难道平时大大伯就是这样教你和自己哥哥说话的？”苏慎冷声说道。 闻言，顾栖倒是又多看了他一眼：“最近堂哥好像挺春风得意的。”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一下就让苏慎品尝出几分不对来。 不过他也没有细想，毕竟一个苏阮就是个只会发脾气的大小姐，他实在是不用怎么担心。 他重新整理情绪后看向顾栖：“我最近是不是春风得意和你没关系，不过苏阮，簌簌住院，你这个当妹妹的为什么不去看看？你知不知道簌簌有多关心你？” “私生女关心原配的孩子，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顾栖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 苏慎咬牙看着她。 顾栖却好像接受不到苏慎的目光，依旧是坐得稳稳当当，无比悠闲。 “苏阮，现在伯母和大伯已经结婚了！”苏慎声音发冷地提醒。 “所以呢？”顾栖反问。 “所以簌簌不是私生女，她和你一样是婚生女！” “嗯，比原配女儿还要大的婚生女。”顾栖勾着嘴角看他，“这样说，堂哥可以接受？” 苏慎被顾栖的三言两语给堵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紧紧地咬着牙，又想起另一件：“为什么大伯生日宴你没回来？” “有我的位置吗？”顾栖一顶帽子直接扣下去，“他有让我回来吗？” 这话带着几分怨怼。 倒是让苏慎想起，在苏谈南生日之前，父女俩曾大吵一架，苏阮甩门而去，并且发誓再也不回家。 他心中的郁气稍许减缓，他继续又道：“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大伯不过是训你几句，你现在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苏阮，你要知道苏家并不只有你这么一个小姐，大伯也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你要任性，也得有个限度。” “平心而论，大伯难道对你不够好吗？苏家难道对你不够好吗？你可不要当白眼狼。”苏慎说得是意味深长。 可惜这些话，压根就没有进顾栖的耳朵，她听他说完后，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最近父亲不在苏氏，堂哥管苏氏还顺手吗？” “你怎么知道……”一句话没说完，苏慎便立即住了嘴。 他一抬眼，就看见顾栖讥讽的眼神。 “大伯对你果然不一样。” 顾栖没有否认。 苏慎道：“大伯说是他要出国谈一笔生意，估计要几个月才回得来，你最近要是钱不够花，就来找我。” 说到最后，苏慎的语气到底还是软了下去。 虽然几个妹妹里，他最不喜欢就是任性没有规矩的苏阮，但这人到底也是自己的妹妹。 “还有，你不要什么事都和簌簌作对，她是你姐姐，不是外人，而且簌簌性格温柔，你不要在误会她，知道吗？” 顾栖没有出声。 话已至此，苏慎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起身，掖了掖袖子，随后看向肖湾：“不管如何，我还是喜欢肖湾小姐可以去医院看看嘉谊。” 说完，苏慎带着他的几位兄弟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这人一走，肖湾立即就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小声问道：“大小姐，吕嘉谊车祸……” 话没说话，她所有的声音都止步于顾栖冷淡的目光中。 好半响，她才听见顾栖冷淡至极的声音：“他酒驾出的车祸，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 从会所回到公寓时，刚出电梯，顾栖就看见走廊上有一道颀长的身影。 头顶的声控灯明灭。 “沈清和？”顾栖低头看了眼时间，确定自己没看错后，这才出声喊了他的名字。 这都快十二点了，也不知道这人这么晚在自己家门前是想要做什么。 沈清和很自然地转身看她：“回来了。” 很平静的一句。 顾栖走到门前，刚伸手用指纹将门打开，冷不丁的身后就有一道热源靠近，随后他的呼吸声都落在她的耳垂上：“你去喝酒呢？” “嗯。” 顾栖将推开门，将灯全部打开：“沈大公子不会就连我喝酒都要管吧？” “没有，只是想提醒你，女孩子在外面喝酒不安全，而且你还是明星。”沈清和跟着她进来，很自然的将身后的门一关，自己从鞋柜里将拖鞋拿出来换上。 顾栖看着沈清和一整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呢？ 沈清和还记得他是怎么被她威胁的吗？ 顾栖将包甩在沙发上，便去了厨房。 “你要喝什么？” “水就好。” 顾栖从冰箱里抽了两瓶矿泉水出来，丢了一瓶给他。 沈清和单手接住。 “找我什么事？” 问完之后，顾栖才看见他手上还拿着东西，是一个透明的文件夹，里面夹着几张薄薄地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沈清和将文件夹朝她这一推。 顾栖看也没看一眼，便十分有兴致的问道：“你重新打得离婚协议书？” 沈清和：“……你看一眼。” “那就不是。”顾栖顿时就没了兴趣，“你直接说吧。” 沈清和看着略显失望的眼神，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心中顿时就窜出一道火气来。 当即他本就显得冷淡的神色如今是更加冷漠，就像是腊月寒冬间的雪山，半点不近人情。 沈清和垂眼，语气冷淡的说道：“这是我工作室的原创剧本，悬疑类的，你看看。” “悬疑容易出爆剧，不过这部大概没法上星，女主已经定好了，给你的是一个单元女主，你看看。” 送剧本的？ 顾栖忍不住看了沈清和一眼，这人怎么突然想着给她送资源。 “单元女主？”顾栖虽是疑惑，却还是将剧本给拿了起来。 “嗯，你是新人，所以没法给你女主。”沈清和说道，“不过我给你的单元女主，也可以说是女二，戏份挺多的，只要你可以好好钻研，后续这部剧可以给你带来不少的红利。” 顾栖一眼就看见了剧本的署名编剧。 虽然她不怎么关心娱乐圈，但对这个编剧也算是如雷贯耳。 她没在说话，而是安心看着剧本。 沈清和的确没有骗她。 虽然给她的这个角色不是女主，但人设却比女主带感，要是演得好，的确可以一飞冲天。 沈清和给她的这个单元女主是个白切黑的角色。 早期她一直是作为配角出现在剧中，直到最后一个单元故事的结束，这才揭开她的身份，的确也可以称得上一句，贯彻剧本始末，是当之无愧的女二。 “有兴趣？” “嗯。”顾栖毫不含糊的点头，“男主是谁？” “我。” 这般坚定地声音让顾栖有几分诧异：“你可是拿了影帝的人，大家对你的期待可以说是丝毫不逊于容君羡，你却跑来演网剧，就不怕自掉身价？” “时代不一样，而且我对我的剧本有信心。” “女主是谁？” “沈南枝。”沈清和没有瞒着她，“我堂姐。” 顾栖都想给沈清和鼓掌：“让一个影后来演网剧，亏得你想得出来。” 沈清和道：“这个剧本好。” 言下之意便是，沈南枝并不是看重虚名的人。 “行叭。”顾栖掂量着手中的剧本，“我让柳哥去和你签合同。” “好。” 说完正事后，倚在沙发上的顾栖忍不住又看了沈清和一眼。 沈清和被她这目光扫得有些难受，于是问道：“干嘛看我？” “沈大公子，虽然我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但不是实际的。”顾栖没有半点委婉，“现在时间也挺晚了。” 等她说完，沈清和从善如流的起了身，脸上更是未见半点不好意思：“也是，剧本还没修改完，等修完我再发给你，还有，你要是不会演戏，记得这段时间找个老师学学。” “有推荐的老师吗？” “有。”沈清和说道，“我会将人推给柳京，你……” 说着，沈清和看了顾栖一眼，又继续道，“老师年纪大，你别气着人。” 顾栖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别的不说，沈清和这人的办事效率是真的不错。 第二天她拍完综艺下班回家时，就看见了拿着合同在车里等她的柳京。 顾栖默默地翻看着合同，虽然她挺相信沈清和和柳京的，但她觉得该走的程序还是该走一下。 “你运气可真好。”柳京沉默着看了顾栖许久，这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我也觉得。” 可不是运气好吗？ 出道第一部剧，搭戏的主演就是沈南枝和沈清和，放眼娱乐圈，哪个有她这般大的本事和运气。 “这部剧开拍大概要等到五六月，你可得乖一些，不准惹导演生气。” 说完，柳京又觉得有些自闭。 这部剧的导演就是沈清和，主演和投资人又是沈南枝和沈清和，谁敢和她生气。 “知道。” “给你上表演课的老师我已经找好了。”柳京将这些想法屏蔽掉后，重新和她说起正事，“课表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你记得去。” “嗯。” “还有——”说完顾栖，柳京一下就将目光聚焦在肖湾的脸上，“不准再带苏阮去喝酒，知道吗？” “她是个艺人，不可以出现在一些乌烟瘴气的场所。” 肖湾听完后，立即老老实实的点头：“我保证，柳哥。” 说完后，肖湾立即看向顾栖。 不太明白她们昨晚喝酒的事怎么就被柳京知道。 柳京还要去处理其他的事情，没空管顾栖太多，于是在半路就下了车。 等人一走，肖湾立即就坐到顾栖身边：“柳京怎么知道？” “昨晚沈清和找过我。” 一句话，简单又明了。 “我知道了。”肖湾用力地拍了下手，“是不是沈清和告的密！” “我还以为他多好了，没想到就连这种小事都要和柳京说。” 肖湾是说得义愤填膺，就差没有将她再也不要喜欢沈清和给说出来。 “今天白天你去哪？” 肖湾没想到顾栖竟然会这问题，她被问得愣住，随后才扭扭捏捏的说道：“沈清慕过来带我去看吕嘉谊了。” 顾栖闻言没忍住看了肖湾一眼：“带新欢去看旧爱？” “你没被吕嘉谊打吗？” “没有。”肖湾摇摇头，带着些许的兴奋，“不过吕嘉谊给沈清慕阴阳怪气的给损了一顿。” “行叭。”详细的顾栖没再问，不过现在肖湾和沈清慕的关系的确走的挺近的。 “沈清慕今年成年了吗？” 肖湾一下就听出了顾栖的言外之意。 她气得想要跳起来：“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人？” 顾栖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她。 肖湾别过头，心虚的哼唧道：“国外和国内成年的年纪不一样嘛。” 顾栖道：“嗯。” “沈清慕成年了！”生怕自己在被误会，肖湾赶紧说道，“他今年二十了！和你一样大！读的是帝京大学。” 顾栖不可置否的应了声，随后说道：“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 肖湾撇撇嘴：“这不是怕你误会吗？” “我误会倒是没什么，只要沈家不误会就行。”顾栖道，沈家人性格认真，你要是不想负责，就别去撩拔沈清慕。” “我对弟弟不感兴趣呢！不过……”肖湾一脸坏笑得凑到她身边，“我对苏慎倒是挺有兴趣的。” “你说，我用多久可以让他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苏慎喜欢苏簌那一类的小白花。”顾栖没给半点面子，“而你，是霸王花，懂？” 第35章争宠 这人大概是不太经得起念叨。 在肖湾和顾栖说完苏慎的第二天，她们就遇上了。 更准确点来说，是苏慎又来堵肖湾，没想到却将她也堵了一个正着。 看着苏慎穿着西装，长手长脚的倚在黑色的跑车上，顾栖都觉得这人从头到尾都透出一个词——玩世不恭。 顾栖转头看向肖湾：“你喜欢这样？” 虽是别的话没说，但肖湾还是感觉得出，这人眼中明晃晃的露出不解和嘲讽。 肖湾哼唧了几下，随后便让司机停了车，自己朝苏慎去了。 顾栖从来都不管肖湾的私事，见状直接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苏慎在看见顾栖的那一瞬间，已经做好被顾栖怼的准备，但让他实在想不到的是，这人压根就没有露面，更没有给他一展口才的机会。 “苏阮没等你。” 肖湾抱着手，看了眼疾驰而去的车：“没事，一会儿我去找她就行。” 综艺的预热已经跟上。 顾栖到录制综艺的公司时，已经看见挤在楼下的粉丝，一个个小脸被冻得通红。 她看了眼，没发现自己的粉丝。 倒是看见了辛涵的。 顾栖推开车门大大方方的走下去。 激动地声音在在刹那被湮灭，随后而来的是更喧闹的交谈。 “草！苏阮真的好好看！比电视看好看多了！” “她要是不作妖，我真的会爱上她！” “我也是我也是，谁能拒绝大美女了！！” “不过，她怎么去点了泪痣，好看是好看，但不会是模仿苏簌吧！” “呵，东施效颦。” “……” 这些声音直到顾栖走近楼里，这才彻底被阻断在玻璃门外。 不过她人虽然不在，却也依旧无法浇灭吃瓜群众的热情。 “苏阮现在是被公司放弃了吗？怎么就她一个人？” “对呀，她以前排场可大了，身边要带几个助理，现在是怎么呢？转性？” “难道不是因为现在没有助理愿意跟着她吗？” “……” 顾栖上到练习室的时候，一下就看见了可怜巴巴蹲在她练习室里的辛涵。 她蹲在那，怀里还抱着一个保温杯。 见着顾栖后，她立即就从地上蹦跶起来，朝人跑去。 “苏阮！” 辛涵挡住顾栖的面前。 辛涵的个子比她而言显得稍矮。 顾栖稍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小姑娘的颅顶。 辛涵抬头狐疑地看着她，用手比了比：“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长高呢？” “内增高。” 听见顾栖这么说，辛涵虽然疑惑的低头看了眼她脚上的鞋子，却没多说什么。 “苏阮。” 辛涵又喊了句。 顾栖将背的包随意甩在一边：“有事说事。” 顾栖冷淡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 辛涵委屈的瘪瘪嘴，可还是跟在了苏阮的身后。 虽然苏阮才是她们团里最小的，但因为她的性格实在是太不讨喜，也没人会真的把她当成最小的那个，最后受宠的也就成了她。 大概也是被团内的姐妹哄着让着，所以辛涵的性格要比其他人更单纯坚定些。 好比现在，虽然被顾栖不理她，她还是可以死皮赖脸的跟在她屁股后面打转。 “这个。”辛涵献宝似的将手中保温桶递到顾栖面前，“里面装着银耳羹，我熬了好久的！” “苏阮，你不会就连这个都要拒绝吧！” 辛涵睁大眼睛，大有一句，顾栖敢要拒绝就哭给她看的决心。 顾栖看着保温桶，顿时有几分无言。 “大家都有？” 辛涵不解地歪着脑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顾栖没说话，只是看向辛涵的眼神会说明了一切。 辛涵一时有些无言。 她哼唧着低下头，背着手，脚尖更是焦躁不安地点着地：“她们是她们，你是你。” “有不同？” “当然有！”辛涵刷地抬头，她看着顾栖，赶忙说道，“她们只是一起参加节目的同事，你是我队友啊！” 说实话，顾栖并不是很能理解辛涵的这种心态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毕竟她们之间虽然说是队友，但其实比队友还不如。 顾栖低头看着辛涵。 辛涵眨巴着那双小鹿眼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势在必得。 顾栖有一百种办法解决，但都不适用在辛涵身上。 她看着面前的保温桶，片刻后，这才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辛涵见着她终于肯接受自己炖的东西，是立即眉开眼笑的，恨不得就此化为扑上来抱住她。 可就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顾栖却好像预判了她的动作，主动往后退了一步，让辛涵在瞬间扑了个空。 辛涵见状不由委屈得抿着了嘴，看向顾栖的目光更是带了几分难受。 顾栖只当自己眼瞎，转身将保温桶给放好。 “还有事？” 辛涵听见这话，更是觉得无比伤人：“难道我没事就不可以在这儿呆着了吗？” “没。”顾栖转身，将自己身上累赘的东西取下来后，就走到一边将伴奏给打开。 辛涵也没走，而是摸到后面的位置坐下，随后开始欣赏顾栖跳舞。 其实她留下来也没存着什么想要看热闹的心情，只是觉得自己和顾栖是一个队伍的，她介意帮顾栖指导一下。 但是当辛涵自信满满的坐在那将顾栖的舞蹈看完，突然觉得她和顾栖的位置大概要调反一下。 毕竟她是真的没有把握自己可以教顾栖。 所以还没等顾栖跳完，辛涵就抿着嘴角委委屈屈的走了。 她这一走倒是在门口同肖湾遇了个正着。 肖湾目光略带挑剔的将人上下打量一遍后，这才开口说道：“辛涵老师怎么会在这儿？” 辛涵有些怕肖湾，听见她这般问后，便小心翼翼的回道：“我给阮阮送些吃的。” 肖湾还没来得及拉开嘲讽，就听见里面传来顾栖的声音。 “肖湾，进来。” 肖湾轻哼着昂着脑袋，神气得从辛涵身边走过。 辛涵沉默着半低着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进去后，肖湾立即就变了副模样。 “七七！” 辛涵并没走远，在加上此时门也没有关紧，所以辛涵很是轻易地就听见了肖湾的声音。 七七？ 苏阮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小名呢？ 辛涵忍不住转头回看。 可是门此时已经自己合上，里面的所有声音都听不见，只能看肖湾已经扑到苏阮的身上挂着，而苏阮没有像推开她一样，将她的助理给推开。 这个认知可以说是让她十分难受。 她甚至是有了一种，原来自己对苏阮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的想法。 辛涵觉得自己有些难受，又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她低头用手背抹了抹眼泪，随后便小跑着回了自己的练习室。 而此时练习室里，肖湾拉着顾栖的手：“辛涵又来找你麻烦？” “没有。”顾栖摇了下头，随后说道，“是来送东西的。” “她能送什么？”肖湾轻哼，显然是辛涵极其不满。 “说是银耳羹。” “噢。”肖湾若有所思的点头，“七七，我记得你不喜欢银耳羹吧。” “嗯，不是很喜欢。” “但我很喜欢。”肖湾笑着将脑袋抵在顾栖的肩上，“你给我吃好不好？” 听见肖湾的话，顾栖不免多看了她一眼：“你对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呢？” 肖湾等得就是这句话，闻言她立即欢呼一声，随后将辛涵送来的保温桶拿了起来。 “我正好没吃饭，这些可都给我吃了。” “嗯。” 听见顾栖的话，肖湾高兴地神采飞扬，这要不是因为抱着保温桶，实在是不好动作，她倒是真的很想扑到顾栖身上去。 练习完，已经是晚上七八点。 肖湾饿得不行，但后天就是初舞台了，她也不敢出声催促顾栖，只能自己的在练习室找个地方，自己团巴成一团后，随便扯了件衣服就直接搭在自己的身上睡了。 今天顾栖差不多一直练习到十来点，转身一看，肖湾缩在角落里睡得正香。 “湾湾。”顾栖在肖湾身边坐下，伸手推了她一下。 肖湾的睡眠向来不深，被这么一推，是立即醒了。 “唔……”肖湾揉着眼醒过来，神色迷茫地看着顾栖，“七七，你练完了吗？” “嗯，走了。”顾栖拍了下她的肩膀，“回家。” 肖湾揉着眼依言坐了起来，不过她没有立即回顾栖的话，而是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后，就手机给找出来，点开，她大概是还没清醒，神色迷茫地很，不过在看见时间的时候，还是有了些反应。 “都十点过了吗？” “嗯哼。” “我睡了这么久？”肖湾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她用手撑着脑袋，随后单手回着一堆消息，“我还约了苏慎喝酒了。” 顾栖笑道：“现在过去倒也不晚。” “算了算了。”肖湾摆着手，借着顾栖的力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身子更是亲昵的挨着顾栖，“大小姐，你看我这么可怜的份上，要不你今天就收留我一天吧！” “我也不奢求和你同床共枕，给我一个沙发就行。” 顾栖没说答应不答应，不过最后还是将人提溜回了自己的家中。 肖湾可谓真的是长醉不复醒。 她去到顾栖家中后，几乎是眼都没睁开一下，直接就扑在了她家柔软的沙发上。 顾栖站在沙发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肖湾却诚然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劲来，甚至是还抱着一侧的抱枕蹭了蹭，又重新陷入新一轮的睡梦之中。 她的状态，不太对。 顾栖弯下腰，将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湾湾。” 大概是确定了这里是安全地地方，肖湾并没有醒来。 顾栖重新站直身体，给季森打了个电话。 “阿森，派两个私人医生过来。” “好。” 打完电话后，顾栖在沙发边上站了一会儿，这才折身回了卧室。 等她洗完换一套衣服出来时，私人医生正好赶来。 其中一位，可以说是她们的老熟人。 “大小姐，您这又是哪不太舒服？” “去看看湾湾。”顾栖示意他们进去，“湾湾好像被人下了安眠药。” “安眠药，问题不大的。”卓言摆摆手，“肖湾自己都在吃。” 刚一说完，卓言接触到顾栖冷淡的目光后，是立即改了嘴，“我现在就去看看。” 顾栖跟着卓言走过去。 肖湾此时缩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她这个状态，的确是不太对劲。 卓言转头看着顾栖说道：“其实你不用太担心，安眠药就是睡一觉的事，不过我过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想要检查的话，还得去医院。” “那就去医院。” “行。” 卓言接过顾栖递来的毯子，将肖湾裹了一圈后，这才将人抱了起来。 “她今天吃了什么？” “银耳羹。”顾栖道，“给我的。” 卓言听见后，忍不住一笑：“大小姐，您这性格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招人恨啊！” “您这才过来多久，就有人敢对您下药。” “大概是恶作剧。”顾栖说道，“大概没哪个傻子会给我下安眠药吧！除非是……” “是想绑架您了！”卓言笑眯眯的替她补充完下半句。 “我们先去医院，至于您的事，我们到了医院再说。” “嗯。” “对了大小姐，您记得给季森回个消息，免得那家伙急得赶过来。”卓言提醒道，“毕竟您现在的身份，实在是不适合和季森见面，或者说是有任何的牵扯。” “我知道。” 顾栖在车上给季森回了个消息，隐约可以那边引擎响起，随后又逐渐归于平静。 “大小姐。”见着顾栖挂了电话，卓言的胆子可以说是一下就大了起来，他凑到顾栖身边，“您对季森到底是什么看法啊？” 顾栖闻言，抬眼看了一脸八卦的卓言一眼，随即轻轻一笑：“你这是在问我的事？” “大小姐，我这不是好奇吗？” “是好奇，还是拿我和季森打赌。”顾栖说话有时候很喜欢只说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靠对方去猜。 不过对方显然也猜得很准。 她这一说完，那边立即就委屈得抿住了嘴角：“大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第36章疏离 肖湾身体检测的结果很快就出来。 的确是被人下了安眠药。 但是那银耳羹，是辛涵给她的。 卓言将白大褂扣得一丝不苟的过去站到顾栖的身边：“要不，我找人查下辛涵。” “不用。”顾栖想也没想就直接否决了卓言的提议。 卓言虽然不是很想刨根问题，但事关顾栖，也由不得他不谨慎：“为什么？” “我觉得我看人的眼光还不错。”顾栖说道，“辛涵胆子小，不会做这样的事，你查下她最近都和谁在一起，或者说，和谁走得近。” “行。” 卓言应着，随后好像又觉得不太够，便又问了句，“那这件事要给季森说吗？” “这种小事都要去麻烦季森。”顾栖转头，冷冰冰的眼尾倏然往上挑起，“要不，你去季森身边给他当助理吧。” 卓言原先翘起来的嘴角极快地落下，他带着几分不平的轻哼一声：“我就算不说，事关您，您觉得季森会不管吗？” 季森当然不会不管。 顾栖道：“这种小事，没必要。” “谁知道是小事还是大事。”卓言嘀咕道。 “阮阮一直都在帝京，没有机会招惹其他人，能出手对付她的，也就是那些人而已……”多的话，顾栖也没明说，只是让卓言进去看看肖湾，而自己顺走卓言身上的烟，走到尽头的阳台处，那边设置着一个吸烟区。 顾栖倚在崭新的栏杆上，手里的烟刚点燃，猩红的火花在夜空下闪烁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从旁边伸来，很自然地拿住她的言，随后更是轻而易举的将烟给取走。 她颓然垂下手，看向动手的那人。 有些意外，却又好像是在情理之中。 “沈清和？” “嗯。” 黏稠的夜色下，沈清和的眉眼冷淡得一如既往，他长身玉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意外地有了几分压迫感。 顾栖依旧倚在那没有半点动作。 黑色的风衣下，隐约可见顾栖白净的小腰，就像没骨似的，软绵绵的倚在栏杆上。 沈清和多看了一眼。 “你怎么在这？” 沈清和将她还没来得及抽得烟丢在一旁的垃圾桶中：“这话不该是我问你吗？” “我陪湾湾来的。” “巧了。”沈清和道，“我陪沈清慕来的。” 听见这个名字，顾栖可是一点都不奇怪。 “他怎么呢？” 说到这个，沈清和的脸色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好，甚至顾栖还能察觉出来此时他的情绪正处在一个临界点，大有一种想要将人大卸八块的冲动。 “和人玩车，被暗算了。” 顾栖若有所思的点头：“你不问问肖湾吗？” 等她说完后，沈清和低头看来。 神色倒是如她所想不太一样：“为什么要问？” 顾栖眯着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沈清和。 怎么说，这人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让她有了一种久违的，见了同类之后的兴奋感。 “没。”顾栖像只小狐狸似的一笑，“随口一说，沈大公子倒也不用这么关心这个问题。” “她替我喝了被人下药的银耳羹，所以我和她现在在医院。” 听完她的话，沈清和好看地眉宇一下就拧巴起来：“你去检查了吗？” 说完，沈清和大概觉得还不太够，他伸手想要拉住顾栖的手腕带她去检查，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拉不动这人。 于是他不得不回身看她。 两人俱皆没说话，任由天台的夜风哗啦啦的从她们身侧吹过。 半响后，顾栖轻描淡写的挣脱了沈清和的手腕，说道：“我没事。” 沈清和大概还是不怎么放心，可是当他在窥见顾栖不怎么耐烦的眼神时，还是将所有的话全都吞咽入喉，没有再说一个字。 “苏阮。”沈清和放软了语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缘故，他就连眉眼间的神色都变得柔和。 顾栖并不吃这一套。 哪怕他的确长得很符合她的审美。 “有事说事。” 沈清和被她这般冷漠的态度给刺得一愣，当即他更觉得这夜风更是冷得刺骨。 “你我之间说话非要如此吗？” 顾栖实在是弄不懂，这人说的是什么屁话，什么叫他们之间说话非要如此，难道他们之间说话还得什么样？ 顾栖向来都没哄人的心思，她将外衣掩了掩，就站直了身体。 “如果没事，我便先走了。” 说完，顾栖便打算离开这。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路过沈清和身边时，冷不丁的就被他给拉住了手。 顾栖垂眼看着，实在是弄不懂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放开。” 听见她的声音后，沈清和捏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由得加紧。 顾栖不用去看都知道自己的手腕已经被他给捏出了一道红印子。 她忍着气，想要再次将沈清和的手给甩开。 或许是这人这次是早有准备，所以并没有让顾栖得逞。 见状，顾栖不由得抬头瞪着这人。 沈清和就好像没有看见，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你就不能与我好好说话？” 顾栖实在是无语：“你要不说说，我怎么没和你好好说话呢？” 沈清和的确是说不出来，但顾栖敷衍、想要将他排挤在外的语气，却让她永远都忘不了。 这人几乎是在瞬间沉默下去，两人便是这般拉扯的站在阳台，直到卓言过来。 他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到他们牵住的手上，再重新回到他们身上。 “你们……” 卓言在帝京还挺有名的。 沈清和当然认得他。 沈清和更是年纪轻轻就摘得影帝的桂冠，而除掉这个，他还是沈家的大公子。 两人虽然不熟，但也都认识对方。 所以当卓言看见时，不可谓不震惊。 而苏阮并不认识卓言，所以顾栖没有出声。 她站在夜风中，腰背笔挺。 沈清和缓声说道：“这是我妻子，苏阮。” 听见这个名字，卓言这才陡然回神。 他紧张地吞咽了口口水，盯着顾栖眼角下那颗栩栩如生的泪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你好？”卓言试着打了个招呼。 顾栖微一颔首：“你好。” “那……那你们先说。”卓言觉得自己撞破这么大的一个秘密，这人肯定会将他给暗杀了，哪里还敢留在原地，匆忙扔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跑，就连掉在地上的烟都来不及捡起来。 卓言待人什么时候这么无礼过。 沈清和走过去，将卓言掉下的烟捡起来，随后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向她。 “你们认识吧。”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有种颓然的美。 沈清和没用疑问句，显然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门清。 没了沈清和的钳制，顾栖的身子重新靠回到栏杆上。 “你想说什么？” “这家私立医院，是你们顾家控股的吧。” 顾栖点了下头。 “这便是了。”沈清和转身看着她，那张清冽隽秀的脸上带了几分冷意，“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假装你们不认识，因为实在是没必要。” 说完，没等顾栖说完，沈清和转身便走，看样子像是生气了。 其实卓言也没走远，而是藏在外面，等沈清和走了，这才敢蹭到顾栖身边去。 “大小姐。” 顾栖抬眼，目光冷淡至极的落在他的身上。 卓言被这目光给打量得浑身一冷，他赶紧往后退了退，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 “什么事？” 卓言委屈得不行，却还是说道：“就是，您和沈清和之间会不会太亲密呢？” “嗯？” “就是……就是沈清和好歹是你的妹夫，你可得收敛点吧！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我们肯定绑陡给你绑来，但万一你真得将人惹得动了春心，不肯和苏阮离婚怎么办？” “我没有撩拨他。” “你的确没有，但是架不住有人擅长自我攻略呀。”卓言说的是委屈又可怜。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栖哪还没听明白。 她想了想沈清和，忍不住替他说话：“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 等肖湾醒后，顾栖就开车将人带了回去。 肖湾没什么精气神的靠在副驾驶上，打了个呵欠：“你等着，我明天去收拾她们。” “等卓言那边先查下，你别着急。” 肖湾噘着嘴，没说话。 顾栖单手打着方向快，车速是开得又稳又快，完全是压着最大的限速在开。 “沈清慕住院了。” 肖湾听见后，并没有露出太惊讶的神色，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开车跟亡命似的，还活着就令人蛮惊讶的。” 顾栖道：“要去看看吗？” “现在？” “明天。”顾栖淡淡道，“总得给你找点事情做。” 肖湾闻言嗤笑：“你就这么护着辛涵？” “明天就有结果的事，没必要。” 肖湾哼唧两声，勉强答应了顾栖的话。 顾栖将肖湾送回去时，因为实在是太晚了，所以便也将就在肖湾那过了一夜。 直到次日清晨，顾栖醒来时，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里还躺着一条未读短信。 【沈清和】：你没回来？ 顾栖刚想回一句她在肖湾这，可是当她手指碰到键盘时，突然就想起卓言和她说的话。 虽然她并不认为沈清和会是那种自我攻略的人，可卓言说得也不错。 【顾栖】：嗯。 沈清和真没想到顾栖竟然真的会只回他一个字，他低头看了片刻后，也不知是哪里来了气，二话不说的直接就关了手机。 “沈清和管得还挺多。”肖湾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凑过来看见沈清和的消息后，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说，他是不是把你当成苏阮了。” “我现在本来就是。” “我是说……”没等肖湾打趣，就听见顾栖没带分毫感情的说道：“各取所需而已。” “最好是。” 肖湾被顾栖安排去看望住院的沈清慕，而她则自己驱车去了综艺的录制现场。 今天综艺会上传他们这段时间拍到的一些片段作为先导片。 而今天之后，就会开始正式的直播。 先导片的发布是在晚上八点。 所以她们今天过去时，先被邀请过去拍摄了几张个人的定妆照和一张合照。 顾栖觉得这个节目的胆子还真是挺大的，按照其他节目的尿性，可都是得先把参赛选手的个人照给定下来的。 她对女生之间的谈话从来都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去和其他选手交流。 其中一个选手拉住辛涵的手，忍不住轻声问道：“苏阮以前也这么嚣张不理人吗？” 辛涵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只能点了点头后就默不作声的坐在那。 问话的那人用余光瞥了眼坐在角落中不理人的顾栖，想了想还是没打算去招惹这人。 虽然顾栖的咖位不太比得过她们，但她背靠资本，脾气又差，所以导演也都不太敢为难她，她们亦然。 等定妆照拍好，顾栖从摄影棚出来是，辛涵小跑着赶上去。 她怯生生的拉住顾栖的手：“苏阮，那个银耳羹，你喝了吗？” 顾栖闻言转身看向辛涵。 小姑娘站在光中，眼里带着怯意，怯意之后便是一股被表扬的渴望。 “挺好喝的。”顾栖想了想，又补了句，“谢谢。” 辛涵听见眸子蓦地一亮，她嘴角甚至是忍不住上扬。 她大着胆子又朝着顾栖挨近几分：“你要是喜欢，我过几天再给你做，好不好？” 闻言，顾栖认认真真地将人端详了一遍后，点了点回头：“只要你不嫌麻烦的话。” “我当然不会嫌麻烦了！我其实很喜欢做菜的！我和簌簌她们住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做菜了！” 顾栖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你现在还和她们住在一起吗？” “当然了！”辛涵点点头，“这是我们的别墅呀！只是你不愿意去住。” “那有人知道，你做银耳羹送给我吗？” 辛涵并不知道顾栖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她并没打算瞒着。 在顾栖问完后，辛涵便摇了摇头：“不知道。” 团里很多人都讨厌她。 其实她之前也有一些，不过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陌生，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找一个熟悉的盟友作伴。 顾栖点了点头，留下意味不明的两个字：“这样。” 第37章你是不是愿意接受我呢？ 顾栖说下这两个字的语气实在是有些意味深长，哪怕脑子不算很灵光的辛涵也感受到了。 她想问为什么，可是一张嘴，就像哑巴了似的，什么没法问出来。 接下来的一天，辛涵都没敢在顾栖面前晃悠。 倒是练习结束之后，她又看见了顾栖的助理肖湾，和她一样十分嚣张的人。 辛涵本来是想避开她走的，却没想到肖湾竟然自己主动迎了上来。 她抱着手站在辛涵的面前。 “辛涵老师你好，我叫肖湾，是七七的助理。”肖湾伸出手，一副和善的样子。 辛涵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可是肖湾这模样又实在是不太像一个坏人，她虽然很怕，却还是硬着头皮伸出手，同她握上：“你……你好，我叫辛涵。” “我当然知道你叫辛涵。”肖湾笑着看她，“你手艺挺不错的，昨天的银耳羹，很好喝。” 一句话，一下就让辛涵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肖湾却好像突然眼瞎，压根就看不见一样，继续说道：“不过七七不是很喜欢银耳羹，实在是有些可惜，要不然七七也可以尝尝你亲手做得银耳羹了。” 辛涵难受得都快要哭出来：“你……你胡说，明明……明明苏阮说了，她很喜欢的！” “她骗你的。”肖湾啧啧一叹，“以前你们一起活动时，你们是怎么孤立苏阮的，你是忘了吗？你为什么会觉得事到如今，七七还愿意接受你的东西呀！” “辛涵老师，这做人做事不要太想当然了！” 说完，肖湾便直起身子，她踩着身高优势，睨了要哭不哭的辛涵一眼，随后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态度简直是嚣张的不行。 辛涵则完全没法接受，等肖湾走后，她是哭得不行，恨不得将所有的委屈都在瞬间哭出来。 肖湾可不在意，她笑嘻嘻的推门进去时，就看见顾栖刚练完舞，正弯腰将音箱关上。 “大小姐今天是准备提早收工？” 顾栖慢慢直起身：“湾湾。” “嗯哼！” “你当这恶毒女配，当得好像很开心？” 这话一说出，肖湾就知道这人是肯定听见自己和辛涵之间的对话，她丝毫没打算在顾栖面前掩饰自己对辛涵的恶意和不喜欢。 “我就是一苦主，当当恶毒女配怎么呢？” 顾栖并没说太多。 肖湾背着手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哎呀，大小姐，我知道错了！” “我发誓，我肯定不会去找辛涵麻烦的！我就是今天遇着，忍不住怼了一下而已！你看，那个银耳羹，要不是我吃得可就是你了。” 顾栖淡淡道：“我也不会吃。” “你就不能哄哄我？”肖湾委屈的拉着顾栖的手，见着她还没什么反应时，肖湾心头才真的有了点慌乱的感觉，“七七，你不会真的为了一个辛涵就不理我吧。” 这话，肖湾是问得小心翼翼。 小心之中，还带着几分恐慌。 她是真的很怕因为这件事从而让顾栖对自己另有看法。 “湾湾。”顾栖也不太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和肖湾说，特别是当她转身看见肖湾那双红通通的眼睛时，就更是没法开口。 肖湾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从来都不会用自己严厉的一面对着她。 肖湾战战兢兢的拉住刹顾栖的手，生怕顾栖将自己的手给甩出去。 谁知道顾栖却是反手轻轻牵住她：“回去再说。” “嗯。”听见这话，肖湾的心情稍稍地好了些，可又稍稍地低落了些。 她不知道，顾栖会不会跟她秋后算账。 一路过来，肖湾内心都十分忐忑。 原先在陵加时，她跟在顾栖身边嚣张惯了，见谁都敢怼两句，顾栖都来都没说过一句，她本以为辛涵也会是其中之一。 可顾栖好像没打算和她算辛涵这个账。 回去之后，她们如往常一样吃饭、工作、休息，顾栖都没有提过辛涵一句。 顾栖如常，可肖湾却没这么好受。 她宁愿顾栖骂自己几句，也总好过不提这件事。 直到她工作间隙休息时，肖湾热了一杯牛奶送过去，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小姐，辛涵那件事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听她主动提及，顾栖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我们湾湾长大了。” “我本来就比你大。”肖湾嘀咕着，不太满意顾栖这种哄孩子的态度。 “这件事上，不管以前她对阮阮如何，下这玩意的人并不是她，说来后面那人想要对付的应该是她，但她不知道辛涵没有喝，而是送给了我，这件事她也挺冤的，还有——”顾栖说着说着，身子忍不住后靠，懒散地抬眼看她，“这种醋以后可别吃了，今天是辛涵，明天指不定还有什么徐涵、林涵，我可不想因为这些事去道歉。” “这件事就算了，你去准备一件礼物，明天陪我去送给辛涵。” 肖湾先是撅撅嘴，最后还是忍不住凑到顾栖身边撒娇：“哎呀，其实我也不是吃醋，就是……就是我不喜欢辛涵嘛！” “同事而已，喜不喜欢很重要？” “当然不重要了！”肖湾闻言立即接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七七，这次我知道我做错了，你说辛涵喜欢什么，我去给她准备一个礼物。” “包包怎么样？女孩子都挺喜欢包的吧！” 顾栖想了下：“你舍得？”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重要呀！”肖湾黏在顾栖身边，仰头笑嘻嘻的看着她，“那你先好好工作，我去给辛涵挑个礼物！” 顾栖看着肖湾步履轻松地往外跑，并没有拦着。 关于她们综艺的先导片已经在网上发布。 顾栖接到柳京的电话后，便上网去敷衍营业了一下。 不过她对微|博的操作并不是很熟练，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节目组的微|博，随后进行转发。 她转发营业的微|博也非常敷衍，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柳京气得打电话将顾栖又给说了一顿。 在这一点上，她和苏阮也不太像。 苏阮是个很有表达欲的人，她的微|博和其他社交平台，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美照美食，不太像个明星，反而像个vlog博主。 而顾栖是能不上这些社交平台，就不上社交平台的。 转发之后，没过一会儿她微|博下面的评|论就飞快地破万。 当然，全是恶评。 顾栖并不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明晃晃的恶意，何况这些言语上的恶意，对她而言，实在是没法激起她半点的情绪波动。 她甚至还有耐心，一条一条的往下翻看着。 【绝绝子，内鱼是没人了吗？为什么要请这个废物？】 【说句实在话，苏阮除了那张脸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笑死了！谁知道她的脸是不是假的！】 【苏簌难道不比苏阮好一百倍！同样都是富家大小姐，我实在是弄不懂为什么苏阮会这么粗鄙无知！】 【她现在还上学吗？】 【上学哪有捞金重要？】 【我挺好奇苏阮这是陪|睡了多少人才陪来这个资源！】 【虽然我也挺不喜欢苏阮的，但有一说一，苏阮这个背景好像也不需要去陪|睡拿资源吧！】 【我就挺好奇，公司选苏阮去的原因是什么？丢人现眼吗？让所有人都知道eve这个女团有多废物吗！】 【恕我直言，苏阮出道就是对其他选手的不尊重！】 顾栖也不想苏阮出道。 可惜她知道的时候，太晚了。 顾栖看了眼评论就下了，丝毫不在意网上到底又说了什么。 肖湾回去给辛涵挑选好赔礼道歉的礼物后，就切换小号又和黑子大战了三百回合。 等她第二天去接顾栖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顾栖在车上看见肖湾时，都被她憔悴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做贼去呢？” 肖湾强撑着沉重且不断往下耷拉的眼皮睁眼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顾栖：“你可来了！” “你睡得怎么样？” “还不错。”顾栖如实的说道。 肖湾点点头，将位置给顾栖腾了出来。 “你说，苏阮怎么就这么遭人嫌？” 顾栖看过来。 肖湾哼唧着，继续说道：“我和那些黑子骂了一晚上，那些人骂的是有理有据，我回都回不了，等下次，我一定要出钱去找水军帮着我骂！” 顾栖：“……” 肖湾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都没听见她回自己消息后，心头的那股气焰一下就涨了上来。 她瞪着顾栖：“你就不能对自己的事上心一些！现在那可是苏阮！” “不过是几句话的事。”顾栖不太在意，“不会有什么伤害的。” 肖湾神色恹恹的：“那你心胸可真宽广。” “你知道他们在你评论区骂成什么样了吗？” “知道。”顾栖点头，“昨天看过。” “那你还睡得着？” 肖湾简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还好。”顾栖想了想昨天看见的那些评论，中肯的回道。 就那些字眼，比起以前她收拾一些人时候，他们在她面前跳脚直接骂人的时候，可要温和多了。 那个时候她都睡得着，何况如今这些。 肖湾低头又打了个呵欠：“给辛涵的礼物我准备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送礼物这件事本来就是个心意，不在物品的贵重。” 肖湾闻言轻哼几声，没有接话。 很快，车子就将他们送到目的地。 大概是她们最近真的和辛涵有缘，这一上楼便遇见了。 辛涵看见顾栖时，眼睛下意识的一红，再看看她身边的肖湾，更难受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苏阮愿意亲近一个这么恶毒又张扬跋扈的人，都不愿意接受她的示好。 这么一想，辛涵更觉得委屈。 她埋着头就想从她们身边走过。 但是让辛涵没想到的是，顾栖竟然会主动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辛涵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顾栖：“你叫我？” “嗯。”顾栖点头。 辛涵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浮现，顾栖就将肖湾往前推了一步：“关于昨天的事，湾湾想给你道个歉。” “你送我的那碗银耳羹，我不是故意要给湾湾喝的，我没想到她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我很抱歉，辛涵。” “辛涵老师，昨天实在是对不起，是我脾气不好，给你造成了困扰我觉得很抱歉。”说完，肖湾将自己手中提着的礼盒递到辛涵的面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希望辛涵老师不要嫌弃。” 听见她们一人一句，辛涵此时只觉得如坠冰窟。 她平时虽然傻一点，但也清楚顾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亲疏有别，在这一刻被她发挥的明明白白。 “我其实……” “哎呀，辛涵老师！”肖湾虽然知道顾栖对辛涵不会有除了同事之外的其他关系，但看见辛涵此时还想找顾栖扮委屈，她就真的挺烦她的。 不管是顾栖还是苏阮，辛涵都没想过要和她们当朋友。 但凡今天来参加这档节目的还有一个是辛涵的熟人，她肯定会跟在那人的屁股后面一起冷落孤立顾栖。 而她如今亲近顾栖，也不过是因为她不想成为被孤立的那一个。 来之前，她看过她们那档选秀节目。 辛涵柔弱是不假，没什么坏心眼也不假，但她太像一个娇贵的小公主，事事需要人哄着捧着，以前在节目中时，她每次委屈都是苏簌几人过去哄她，她接受不了一个人独来独往，被其他人排挤在外的感觉，所以她现在急需一个盟友，哪怕这人是以前一直被她们孤立冷落的人。 像辛涵这样的人，有时候比一个恶人更让人厌烦。 “是我的赔礼不够好吗？还是你不肯原谅我！” 肖湾简单一两句话，一下就将辛涵给架了起来，放在道德的位置上。 辛涵从来都没应对过这种场面，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身体僵硬的站在那，一边忍不住去看袋子上的logo，一边也忍不住去看顾栖。 “辛涵。” “这是湾湾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毕竟昨天那件事，的确是湾湾不对。” 顾栖开了口，辛涵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 她眼巴巴的看着顾栖，红着脸，小声说道：“昨……昨天那件事我可以不计较的，但是苏阮，你是不是愿意接受我呢？” 她刚一说完，几个工作人员扛着设备悄悄地挨近。 第38章直播开始 【我女鹅在和苏婊说什么？？？】 【苏阮她配？】 【女鹅！你硬气些！你什么都没做错！！】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不是弱者就是有理的。】 【前面的有病，苏阮是个什么货色的玩意谁不知道？】 【我就好奇苏阮请水军到底花了多少钱？兄弟姐妹们，有钱一起赚啊！别吝啬啊！】 弹幕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没有丝毫的冷场。 导演坐在控制室内看着弹幕和观看人数，不由得一笑。 “你看，直播的热度还是可以的，苏阮就算是从神座上下来，她身上的争议也还是一点不少。”导演说着说着，便自得意满的一笑，显然是对如今这个状态十分看好，“你让她们在跟进一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给我继续拍下去！” “还有别惊动她们，也别告诉她们现在在直播。” 弹幕对苏阮进行全家问候之后，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跟在顾栖身边的肖湾。 【求问一下，跟在苏婊身边的美人叫什么名字！她的长相我可真是太爱了！】 【我也是我也是！虽然但是，我很吃苏阮的颜，但是她身边的这位小姐姐我也好可啊！】 【那啥，苏阮身边这位，手上的一只表都抵普通人大半辈子的工资，我觉得有些人可以不要梦了。】 【小姐姐好拽我好爱！】 【有一说一，虽然辛涵和那个小姐姐长得都不差，但最好看的还是苏阮吧！她真的好美啊！她站在就像在发光一样！】 【前面的可以在夸张一些。】 顾栖在工作人员扛着设备靠近时，就知道他们是在直播。 所以她没有出声，而是将舞台让给了辛涵，辛涵果然也没有辜负她所望，一句话是说得声泪俱下，极具哀婉。 肖湾就差没将不耐烦三个字挂在脸上，但好在她还知道收敛。 顾栖微微扯着嘴角一笑：“当然。” “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不是吗？” 听见这几句冷淡的话，辛涵差点就喜极而泣。 她忍不住抬脚往顾栖那边走了几步，想要挽住她的手，可是她这刚动一下，顾栖就被肖湾拉着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大步。 【苏婊怎么还敢退？】 【靠！还是我新墙头拉着苏阮退的！她们不会认识吧！】 【显而易见啊！她们认识，而且还极有可能关系不浅！】 弹幕上可谓是众说纷纭，但对顾栖她们而言，却是没有半点影响。 “时间不早了。”肖湾拉着顾栖的手说道，“七七我们先去后台化妆吧！” “我也一起。”辛涵赶紧开口说道。 【为什么她要喊苏阮七七？】 【小名呗！】 【我还是觉得阮阮好听呀！阮宝！】 【七宝你们怎么觉得怎么样？】 【有点傻！！】 几人一起到后台化妆室的时候，其他几人也在，工作人员正在后台不断地来回穿梭。 肖湾一转头就看见了跟在她们身后的摄像机。 之前虽然在走道上看见，但是她没有当一回事，直到他们跟着进到后台，肖湾才发现不对劲。 “七七，你看我们后面，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直播了？” “嗯。”顾栖点头，“应该是。” 肖湾听她说完后，整个就像惊弓之鸟，恨不得将自己给藏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刚才肯定拍到我辛涵了，呜呜，我的人设，没了。” 这要不是时机不对，肖湾甚至是还想抱着顾栖好好地哭上一阵，以此来祭奠自己即将一去不复的人设。 “现在摄像机还拍着。”顾栖出声提醒。 不过一秒，肖湾立即就收敛自己所有的表情，她端正温柔的站在那，尽职尽责的做好一个助理该做的事。 【啊这！小姐姐不会是苏阮的助理吧！】 【靠！不要啊！小姐姐这么好看！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了！】 【苏婊不配！不配！不配！让我们救小姐姐脱离苦海好不好！】 此时肖湾已经看见了这些弹幕。 她被对着摄像头，实在是没忍住骂了声：“sb”后，直接就点了举报！ 谁都别想让她和顾栖分开！ 此时后台的六个选手都在化妆。 顾栖的热度虽然在团内是最高的，出圈之后凭借这张脸也的确也圈了一波粉丝，但因为苏阮的性格实在是过于要命，所以被她脸圈走的这一波粉丝，很快就反水了。 虽然苏阮的脸的确是难得一见，但娱乐圈最不缺的也恰恰是美人。 所以当她们六人同台之后，其他人的粉丝很快就将顾栖的风头给压了下去。 肖湾尽职尽责的数了数弹幕被cue到的名字，除了苏阮是清一色的被骂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过来应援的粉丝，包括辛涵。 这么一看，肖湾又觉得心酸不止。 直播很快就切换到了台前。 几位导师已经入座，并且开始表演他们各自带来的节目。 后台和舞台之间虽然有一段距离，但其实也离得并不是很远。 所以当顾栖开始化妆时，轻而易举的就听见外面场上的惊呼声。 顾栖看向又重新凑过来的肖湾：“不是说这次的观众都是来踢馆的吗？为什么会这么热闹？” “那他们来踢馆，也是踢你们的，和贺云卿尉迟荔她们有什么关系？” 这两个名字对顾栖来说有些耳熟，她抬眼看向肖湾，示意她给自己解答。 “贺云卿是你的导师，你又忘了？”肖湾卷起垂在她肩膀上的头发，替她找补，“你不能只记得人家姓贺呀！” 此时正在给顾栖化妆的是节目组的人，她听见顾栖和肖湾的对话时，有些忍不住的看了顾栖一眼，但最后还是败在肖湾警告的眼神之中。 她们这些工作人员是签署了保密协议的。 自然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 对于她的哑巴，肖湾很满意，于是又继续说道：除了贺云卿外，你和尉迟荔也有些交集，不过不深，可以忽略掉。” “至于其他人就不用在意了。” “嗯。” 肖湾指了指她左眼下的泪痣，对化妆师说道：“麻烦这里给她加深一下。” “好的。” 这次节目一共请了四位导师，这四人都可以说是业界大有名气的人物。 不管是从出道之初便一直在神坛上没有下来的star男团的队长贺云卿，还是女团出道，就搭档当时顶流的尉迟荔，如今都在各自的领域中遥遥领先。 所以这档节目几位导师带来的粉丝也非常的可观。 肖湾打探消息回来时，整个人都有些兴奋。 “我以前没听你说过，你追星。” 肖湾闻言，不太好意思的挥挥手：“其实我当时追的星不是贺云卿，是他们同队的容君羡了！” “不过现在容君羡退圈，所以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看看贺云卿了。” 虽然对圈内的事不算是很了解，但要是说到其他地方，那可就不是顾栖的知识盲区。 “容君羡可是容家的二少爷，又娶了沈南枝，你觉得他会继续留在圈里？” 肖湾倒是知道沈南枝如今摘得了影后的桂冠，但对其他却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可是容君羡娶沈南枝和她退圈有什么联系吗？” “你不知道沈南枝家世？” “知道一些。”肖湾说道，“沈南枝家世还行，但也就是个一般富二代吧！” “沈南枝是沈清和的堂姐，你说呢？” “卧槽！”这件事肖湾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她知道沈南枝还挺有钱的，但绝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家世。 “沈南枝真的是沈家的，就是那个沈家！” “嗯。”顾栖点头，“南沈北顾的沈家。” “怪不得！”肖湾虽然惊讶，但接受能力不错，“容君羡退圈好像也变得合情合理？” “不对，既然你们之间是这种关系……”肖湾脸上浮出几分谄媚的讨好，“要不，哪天约着吃个饭？” “你什么时候对有妇之夫感兴趣呢？” “不不不，这不是兴趣，这是粉丝对爱豆的爱！你这个不追星的人，是不会知道的！”肖湾说的是振振有词，不过下一秒，她就凑过去抱住了顾栖，“七七，七七，你最好了！” “行。”顾栖将黏人的肖湾给扒拉开，“等回去有时间，我帮你问问。” 她们之间虽然说得小声，但是架不住身边有有心人偷听着。 等她们说完，下一刻顾栖就听见辛涵的战战兢兢的声音：“阮阮，我知道南枝老师喜欢你，但你为了一个助理牵线是不是不太好？” 造型师一边给顾栖卷着头发一边忍不住想：沈清和和沈南枝不愧是姐弟，他们的演技都好棒啊！ 顾栖闻言抬眼透过化妆镜看着站在她身后的辛涵：“你要是喜欢，也可以自己和沈南枝老师说。我相信沈南枝老师是非常愿意提携后辈的。” 她们现在虽然都是一个团，团的经纪人也都是柳京。 但她们和顾栖不同的是，她们之前是有公司的，等这个限定团解散，就会回到各自的公司去，而只有一个顾栖会成为柳京的艺人，也是沈南枝的同门师妹。 明明，她们所有人都要比顾栖出彩不是吗？ “阮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为了追星，私下去打扰沈老师和容老师不太好。” “没关系。”顾栖微笑着回应辛涵的担忧，“他们不会觉得我是在打扰他们。” “辛涵老师。”肖湾主动地开口，身体更是往辛涵面前一站，彻底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第一个上场的选手好像是你吧，你不再去准备一下吗？” 显然，辛涵是完全忘了这件事，如今被肖湾提起，眼睛忍不住又是一红，里面更是盛满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我……我忘了！” “怎么办？我忘了！” 肖湾忍着自己的暴脾气，对辛涵说道：“辛涵老师现在去准备，也算是为时不晚。” 听她说完后，辛涵也顾不上顾栖，赶紧就跑了。 肖湾转身看着镜子中的顾栖，对着她挑了挑眉。 “苏老师长得真好看！淡妆已经很美了，没想到浓妆更美得厉害，这么一张脸也就只有沈南枝老师可以和你相提并论了。” 沈南枝那张脸一直被称为内娱神颜，纵横娱乐圈十余载，还真是没一个对手。 没想到今年选秀会横空杀出一个和她不相上下的新人。 只是两人的美各有千秋。 沈南枝是那种张扬的美艳，五官侬丽但也带着几分攻击性。 苏阮的美是那种温和无辜的，虽也是精致妖冶难掩，却多了几分澄澈天真。 只是如今的苏阮，好像瞧着不似当初那么软了。 反而像是过尽千帆后，收敛了自己一身锐利的锋芒，就连五官也随之失掉那一份天真澄澈，从而显现出来的是沉静疏离。 若说沈南枝是人间富贵花。 那顾栖便是天上那一株的月桂，是远离人世喧闹的沉静。 “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化妆师以前也接触过苏阮，所以在听见顾栖这句话时，一下就被唬住。 她实在是难以相信，这种谦辞竟然会从顾栖的嘴中说出来。 顾栖说完后，就闭了嘴，没打算在说什么，更没打算解释什么。 化妆师将她泪痣加重后，便又翻出一管口红。 口红的色调偏棕色调，却也显得她皮肤更白更有气场。 虽然苏阮的脾气真的是巨无敌差劲，但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却又会有人忍不住想，美人脾气差点有怎么呢？毕竟都长得这么好看了，恃宠而骄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好了，苏老师你看看，要是妆容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现在再改一下。”化妆师从惊艳中醒神后，忙不迭的又对着顾栖说道。 顾栖是觉得这妆过于浓了，一层层的敷在脸上，让她觉得很不舒服，至于其他，她倒是没什么可说的。 于是她看向专业人士：“湾湾，你觉得怎么样？” 肖湾凑在她身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从化妆师手中接过棉签和眉笔：“别动，我帮你再把眉毛修一修，平眉实在是体现不出你的美貌。” 第39章“阮阮，你长大了。” 化妆师本来是不愿意让肖湾动手改她的妆的。 可是见着顾栖都没多嘴，她也就跟着闭了嘴。 只要这位祖宗觉得没关系，那她一个打工拿钱的更没关系。 不过很快化妆师就发现是自己想错了，肖湾的手艺很好，而且给顾栖改的眉毛也改得很好，完全将她那张脸的优势给衬托出来。 “大小姐。”肖湾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你说，要不你多出点钱，将我聘为你的化妆师，我保证让您老满意。” “称呼用错了。” 肖湾哼唧一两声，随后说道：“我这不是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尊敬吧！大小姐，你可别看你那手机了，抬头看一眼我给你化的妆，好不好？” 顾栖听见她这么说，这才将手机放下看着镜中的自己。 说实话，其实顾栖并没太多的感觉。 但是对上肖湾期待得不行的目光，她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她的话：“好看。” 肖湾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她化妆当然不错，当年她为了能给顾栖化妆，可是特地牺牲了放假的时间，将自己关在学校里学习。 要是画不好，她当年的精力和钱可不都白费了吗！ 此时辛涵已经上了台，外面的掌声小了很多，只听见零星的伴奏混着不太稳定的女声传到休息室里。 “我第几个出场？” “最后一个。” 顾栖也没意外，听见离自己出场还早，就干脆拿着手机又开始消山楂串。 看着顾栖的小游戏，肖湾颇为无语。 于是她干脆拉过凳子，直接坐在顾栖身边：“你下个游戏，我带你一起在武侠的世界遨游。” “不用，谢谢。”顾栖一边回着，一边继续消着她的山楂串。 肖湾被她这个态度给气到。 但又对她毫无办法。 “算了。”肖湾自暴自弃的起身，“我去台前给你打探打探情况。” “没这么麻烦。”顾栖说道。 “谁说的！”肖湾在这件事有些固执，“反正你输给谁都可以，除了辛涵！” 听见肖湾那有些执拗的话，顾栖忍不住抬眼看了肖湾一下：“你什么时候对辛涵这么有敌意呢？” 肖湾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之前就有，然后今天在看见弹幕的那是一瞬间彻底爆发出来，也有可能是今天看见那些评论顾栖的话，让她心头很不舒服。 虽然她知道他们嘲讽的对象是苏阮，可如今顾栖就是苏阮，她便无法忍受。 “哼。” “坐下。”顾栖伸脚踢了踢她身边的凳子，“你要玩什么游戏，你说，我陪你。” 肖湾的脸色依旧有些臭：“我可不是为了和你玩这些游戏。” “嗯，我知道。”顾栖顺着她的话说道，“所以，你陪我，可以吗？” 肖湾不情不愿的坐下，报了个游戏名后，就等着顾栖下载上线。 这个游戏和当下比较火热的几款手游没什么区别，虽然顾栖没有玩过，但她上手却是很快，在死了几句，被骂了几声菜鸡后，肖湾就发现自己被顾栖带飞了。 “大小姐，你这脑子当什么明星。”肖湾一边操作着，一边对顾栖说道，“要不你去打电竞吧！” “最近有一款综艺还挺火的，要不我让柳哥给你报个名。” 顾栖没什么兴趣，倒是一侧的化妆师顺着肖湾的话说道：“是那款职业选手和明星的电竞综艺吗？” “你看过？” “嗯嗯，我很喜欢一职业选手，所以一直都在追这个综艺，这个综艺现在的确还挺火的，要是苏阮老师可以上，对她的确是有些帮助的。” 听她说完后，肖湾立即神气的看向顾栖，那目光仿佛再说，看，听我的，没错吧。 “你别添乱，我对电竞没兴趣。”顾栖见着肖湾没有开下一局，便干脆重新回到小游戏的界面，继续去消她的山楂串串。 肖湾看了眼：“你可真无聊。” 此时已经是第三个选手上场了，外面的声音要比前两位稍微高了些。 “七七。” “你怕吗？” 听见肖湾的话，顾栖本就有些放空的脑子又放空了一点。 她，怕吗？ 其实是不怕的，甚至是还有些新奇。 她对未知事物永远都保持着一颗猎奇的心。 肖湾见她没说话，也知道她的答案，正好她手机响了。 她低头看了眼，便对着顾栖说道：“我去接个电话。” “好。” 肖湾很快就回来。 此时化妆师里也没除了她们也就是一个化妆师在那收拾东西。 肖湾过去同化妆师说了几句后，顾栖就看见化妆师拿着自己的手机轻轻松松的离开了这里。 见人离开，肖湾便过去锁了门。 “刚才是，季森的电话？” “嗯。” 顾栖将手机丢在化妆台前：“什么事？” “就是在辛涵保温桶里下药的人找出来了。”肖湾一边说着，一边觉得不可思议的爆出一个名字，“是庄娆。” 听见是她，顾栖倒也没觉得奇怪。 “知道了。” “大小姐，就这样？” 顾栖抬头看了肖湾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这次不用问我。” “我当然知道，不过不是说她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吗？既然感情好，为什么庄娆要在辛涵的银耳羹里放安眠药？” “或许是因为，这个节目原先的人，是她吧。” 肖湾还是不太想得明白，毕竟安眠药而已，顶多是让人睡一觉，除此之外屁用都没有。 而庄娆给辛涵下这药的原因，她实在是想不通。 第三位选手已经表演结束了。 第四位选手正在登台。 肖湾将这些破事一股脑全都清扫出去，低头对着顾栖说道：“大小姐，快到你了。” “嗯。” 不算太有意思的消灭山楂串又结束了几个回合，终于到了顾栖上台的时间。 除了她之外，期待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他们的期待是抱着看笑话的想法。 她站在后台等着时，还听见几个评委在聊天。 “说起来，下面这个选手也算是云卿的学生呢？云卿以前对苏阮有过什么评价吗？” 被其他评委cue到的贺云卿，垂着眼看着手上的名单。 以前，他作为导师的时候，的确是评价过苏阮，不过都不是什么好话，私下说归说，节目上却不可能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苏阮，挺有灵气的。”贺云卿淡淡道，“就是小姑娘太娇，吃不了苦。” 话音落地，此时直播间的弹幕活像是被什么给炸开一样，各种言论纷沓而至。 【贺云卿实在是太给苏阮留面子了！233333！】 【追过eve的人谁不知道，贺云卿私下说苏阮，是朽木不可雕！】 【哈哈哈！我记得，我记得！不但是朽木，而且为人极其懒惰，贺云卿平时都不爱搭理她的！决赛夜当天，苏阮c位出道时，贺云卿的表情可太难看了！】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事后，贺云卿还点赞了苏簌的微|博，甚至是其他成员的都点赞了一遍，独独没有点赞苏阮的！】 【借用某位大佬的一句话，苏阮的出道，就是对其他真心热爱舞台女孩的嘲讽！！】 主持人可不会管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在他们打完官腔之后，就大声念出了苏阮的名字。 观众席响起的掌声稀稀拉拉，压根就没几个。 【看来大家的眼光都很好啊！】 【苏阮不得气死？】 【我现在已经可以想象这个公主病一会儿比赛结束后，如何砸东西的场面！】 弹幕上的恶意远不止这些。 肖湾也知道以前的苏阮不太好，但是当她看见时，还是忍不住难过。 不管苏阮如何，也是被顾栖捧在手掌心中宠着的人，现在却被放在全国观众面前，任由他人议论。 顾栖的心里素质显然和她不是一个档次的。 在她为苏阮为她伤心难受的时候，顾栖是半点事都没有。 随着升降机上去，当她切切实实站在台上的那一刻，原先还激动翻滚的弹幕在瞬间停下，所有人几乎都是屏气看着出现在台上的少女。 一束光打下，她站在其中，恍若神明。 【啊啊啊！苏阮好绝！我好爱！】 【我收回之前的话！苏阮这张脸她是废物怎么了！怎么了！她长得这么好看！废物一点又怎么了！】 【妈妈问我什么跪着流泪，我实在是被苏阮美到不知道什么说话，呜呜呜！我就是个颜狗！】 【其实吧，我觉得吧，苏阮长成这样，脾气差一点就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虽然我为了她的事业操碎了心，可是苏阮的这张脸实在是杀人利器！我抵抗不住，先回坑了姐妹们！】 就在众人都为了她的美貌惊叹时，她的声音随着伴奏一同响起的时候，一下又将所有人都给震住。 苏阮的音色的确不错，但在她们印象中，她的音色也没有达到如今这个地步。 那种空灵透彻的音色，说一句，老天赏饭吃也不为过。 【我靠！开口跪啊！这是！】 【苏阮的唱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突然之间觉得好像苏阮这个c也不差啊！】 【我突然就理解了养成系的快乐，家人们！】 【苏阮这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吗？为什么我觉得她的舞台台风和舞蹈一下就变好呢？】 【我也好奇！这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吗？】 【苏阮今天的舞蹈，我排前三应该没问题吧！】 【我女鹅天下第一好吗！】 弹幕上的讨论十分热烈，而顾栖的舞蹈也随之到了整段中最难的一个part。 白净纤细的小腰露在灯光下，随着她热烈地动作摇摆着，不需别的，仅仅只是这一段，便足以叫人为之神魂颠倒。 一曲结束。 贺云卿拿着话筒，沉吟半响后，才缓声开了口：“苏阮，跳舞可以速成吗？” 顾栖的呼吸没有一点的紊乱，依旧十分平稳：“你可以理解为，我比较有天赋。” 听见这话，贺云卿忍不住笑了：“所以这次是好好对待的？” “我之前也是好好对待的。” 贺云卿觉得这姑娘说话可真是挺溜的，就她以前的那个状态，她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自己有好好对待吗？ “行，我姑且当你之前也是好好对待的，希望你可以再接再厉，继续努力。”贺云卿笑道，“毕竟你可是沈南枝的师妹，你要是跳得不好，也给你师姐丢脸不是吗？” “谢谢贺老师。” “行，你们给分吧。”贺云卿心情不错的对其他人说道。 顾栖这个舞蹈多少还是有些瑕疵，但是让人两眼的却是她的台风。 她好像不在像当初一样，如今的她站在台上，就已经有了夺人眼球的实力。 分数很快就出来。 顾栖的分数排在第三，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就连苏阮这个废物都凭借自己的实力拿到了第三，我不知道辛涵是怎么混进来的！】 【之前我女鹅的那次直播就非常不错的好吧！】 【这次的苏阮的改变的确很大，都让人有些刮目相看！】 【看来废物的名头真的要让人了。】 从台上下来的顾栖可谓是一身轻松。 肖湾笑盈盈的上前：“我就知道我的大小姐是最棒的！” 顾栖接过水，刚喝了一两口，辛涵冷不丁的就出现在她们面前：“尉迟老师让我来通知你，去练习室集合，让我们去选下一次的舞台需要表演的曲目。” 说完后，辛涵顿了顿，不是很情愿的又说出两个字，“恭喜。” “谢谢。” 辛涵听着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一下没忍住自己的泪意，又哭了：“为什么？” “嗯？”顾栖挑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实在是不太明白她的质问是从哪冒出来的！ 辛涵用手背擦掉自己脸上的泪，语气哽咽地说道：“为什么你之前不愿意好好排练，好好表演！苏阮，难道我们不是队友吗？” “阮阮。”随着辛涵的质问，苏簌的声音也蓦地在后台响起。 顾栖一转头，就看见了神情复杂的苏簌。 “我好像还没恭喜你。”苏簌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捧花递给顾栖，“阮阮，你长大了。” “要是叔叔在这，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第40章借花献佛 看着递到眼前的这一束花，娇艳欲滴的花瓣上还带着露水，顾栖顺着往前一看，就看见苏簌那张笑盈盈的脸。 顾栖没动，倒是原先还黏着她说话的辛涵，一下就跑过去，抱住了苏簌的手臂。 “簌簌，我的花呢？” 辛涵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样。 苏簌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尴尬，手里递给顾栖的话更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顾栖自然看得出她的为难。 不过很快，她就被花束上挂着的一张小卡片给吸引过去。 小卡片迎风飘荡，这也方便顾栖看清楚了上面印刷着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