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诸天,逐道永生》 第1章少年闻洪 大明王朝,华阴地界,有一条大河奔流,汇聚渭水。 此时夏雨方过,河水大涨,水流湍急,其中夹杂着碎石、原木,乃至于有人头大的鱼儿,滚石都能被冲碎。 可现在,却有一个人赤着上身,一步一步,逆向上游而去。 有石来,便挥拳击碎。 有巨木,便挥掌劈开。 好似逆流而上,欲跳龙门的鲤鱼,这人足足前行了百丈,所过之处,近乎要将这大河从中间破开,如同一座移动礁石,坚不可摧。 姓名:闻洪 境界:肉身七重-内壮 武功:松鹤万寿拳【炉火纯青】、西岳真形【融会贯通】、冰火七重天【初窥门径】 河水中,闻洪微眯双目,看着显示面前的虚幻面板,心中呢喃:“只是初窥门径吗?寰域珠换取的这门武功果然难修。” 他是个穿越者,而且是个二番穿。 前世是个毕业等于失业的大学生,穿越到了某一大世界的世家当中,倒霉催的,被仇人直接打上门,灭了全家,就为一口法器。 彼时,金手指于危机之时觉醒,发挥洞穿寰域、行走万界之能,带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寰域珠功能有三。 一是穿越,二是如系统般显示三条面板数据,三是换取诸天万界之物。 穿越不必多说,老生常谈的话题,闻洪也体验了两番。 面板也极度潦草,一条人名,一条境界,一条所学,还有所学修至何等程度。 在寰域珠中,所学可分六个程度,分别为初窥门径、小有所成、融会贯通、登堂入室、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而每一次穿越,每一门所学修至登峰造极之程度时,都可借助寰域珠的第三功能,换取诸天万界之物。 此物,往往要高于当前所学一个小层次。 闻洪穿越上个世界自带的松鹤万寿拳,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只差一步,便可登峰造极,抽取另一样诸天之物了。 可惜登峰造极,属实难修,他以河江之水为引,压榨身力,也只是摸到了边,始终不能通透。 无奈,才转向了冰火七重天这门武学。 这门武学与他修行的松鹤万寿拳又有不同,用此方世界的话讲,是内外兼修的内家功,能修出内力真劲。 闻洪一身修行,多为人体大形,血肉之力,内壮五脏骨髓,打人全看血肉劲。 有明劲脆响、暗劲棉针、化劲蚊虫难加身,三重劲道变化。 而冰火七重天不同,是呼吸吐纳,辅以外炼筋骨,运化水谷精微这等后天之精,为一道气,是为内力。 这跟他所学路数不同,故而难入门道。 苦修了三月,才算是入了第一重天的门径。 丹田有一团内力,抬手发出数百斤的拳劲,隔空伤人,乃至于毙敌。 自江河中走出,闻洪到了之前自己下江的位置,自有小道童看守衣服,奉了上去。 寰域珠穿越倒是给他安排了身份,倒不至于是黑户。 西岳庙中炼师,今朝庙中监院。 他穿上,吐出一口浊气去,暗暗思躇:“不过,我如今的水准,在这笑傲江湖的世界怕是也足够了。” 不错,笑傲江湖的世界。 闻洪这三年来不是纯粹的闷头修行,有硕大家业在身,自是人在家中,情报自来。 远的不讲讲近地,华山上有个华山剑派,许多年前生了大疫病,死了不少人,仅余下一对男女支撑。 女的姓宁,名中则。 男的呢,姓岳,名不群,忝为掌门之位,在江湖上近些年闯出了君子剑的名号。 嗯,宁中则与岳不群,华山剑派,这组合已经很熟悉了。 更不要讲肆虐江湖的日月神教,还有三教九流如同蜱虫般多的邪魔厉手,那更是出了名,什么黑血神针曲长老,塞北双雄爱吃人…… 有一算一,手上不沾个把无辜性命,那都妄为魔道邪派了。 正道虽说也不都是什么好人吧,但起码要脸要面,有副正道的皮披着,干事不至于太过邪性。 当然,阴谋诡计的道道少不了。 “炼师,那君子剑又来了。” 远处一道袍少年跌跌撞撞,奔走过来,口中高呼。 闻洪问道:“前些日子我继任时他来过,今日怎又来了?” 西岳庙乃是朝廷所立,供奉西岳大帝的庙宇,行的是道教制度,在华山上,与华山剑派算是毗邻而居。 月前,前任监院羽化,庙中再选监院,选了庙中唯一尊称炼师的闻洪。 登宝位时,华山剑派的掌门岳不群便来庆贺,说是同为山上散人邻居,平日应多走动走动。 今日不知怎的,竟又登门来? 那道袍少年到了前来,气喘吁吁,缓了一会,才道:“我不知。炼师,应是为了华山并派之事吧?” “华山并派?” 闻洪眉头皱起,斥道:“他岳不群也是敢想! 他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各有龌龊,我等五岳庙就没么?我五岳不曾并派合一,他敢来并我的庙?” 着西岳白衣道袍,戴上逍遥巾。 闻洪朗声道:“随我去看看,这君子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西岳庙中,有一中年的五柳书生右摇折扇,与人攀谈。 他人名为“不群”,但却很喜爱朋友,与西岳庙中的老道攀谈交际,从善如流,颇有君子般如沐春风的气质。 江湖上人送外号“君子剑”,却是半点不差。 “不知监院人在何处?” 兜兜转转,岳不群问起了闻洪去向。 有白发老道道:“炼师他丹道高深,勤练不休,每日于大河行功,早早便去了。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不错!” 一道清亮之音由远及近,震得庙内房屋颤颤。 只见一年轻的白衣道士自外而入,后有数十羽流跟随,地位高低显而易见。 闻洪蹬蹬蹬三步,跨过数十丈,落座主位。 身后为西岳大帝金天王神像,俯视岳不群,言语虽轻,却是极透亮,让人听了耳朵发懵。 “前些时日才见了岳掌门,今日怎又得空来贫道庙里一叙?” 岳不群暗运内力,护住双耳,看着面前青年,心底大骇。 这人怎武功如此之高? 前番来此见他,本以为是个练道教丹法,没什么修为的道士,能轻易揉捏。 可如今这三步登台入座,声震四方的内修底子,属实是骇人! 这没有三十年的内修勤练,绝出不来。 但这位西岳庙监院,明明今年才双十年华,面皮似二八啊! 第2章闻洪:我做华山扛把子,谁反对? “都是邻居,岳某静极思动,遂来与监院一叙,事先没递交拜帖,是岳某不是。” 岳不群先行赔了个不是。 他人送外号“君子剑”,行事上于内剑气之事古板,于外却是圆滑一些,但不多。 如今见闻洪武功高深,事先所想只能是弃置一旁,先拉进感情再说。 闻洪心里笑道:不愧是君子剑,倒是会拉关系,套感情。 他道:“岳掌门少讲这客套话。你什么想法,某也是知的,不就是为了并派那事?” 岳不群身子一僵,尴尬道:“监院所言,我却是不懂。” “你懂,你太懂了。” 闻洪站起身来,两只大手垂在两旁,朗声道:“如今的华山剑派,大猫小猫两三只,前有魔教逞凶,后有嵩山捅刀子,岳掌门处境艰难。 如今要并我华山诸派,以充人数,补武功,我怎会不知?” 岳不群笑容一收,冷声道:“监院,你今日怕是多喝了几杯,话有些多,醉了。” “我同意。” “监院,你可……什么!” 岳不群面色一变,似乎听到了什么难以想象之事似的。 这位监院方才可是开口同意了? 怎么可能! 定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是了。 “我说,华山并派之事,我却是同意了。”闻洪目光望向四周,“某说一不二,说是同意,谁人反对?” 西岳庙中诸位老道你望我,我望你,相顾无言。 炼师这是要作何? 闻洪到底是西岳庙的监院,且素有威望,他们虽不知为何起了这个心思,但最后皆是点点头,无人反对。 岳不群心里不安。 他发现,自己对西岳庙新任监院了解属实是少了些,甚至可谓是一无所知。 这人这般轻松便同意了并派之事,怕是背后有什么阴谋? 他试探道:“并派之事重大,监院如此便同意了,可有什么要求?” 闻洪点头:“自然是有的。” 来了。 岳不群侧耳倾听。 只见闻洪垂目注视他,身高九尺,压迫极盛,开口便叫他面色大变。 “说是并派,自然是与现如今的五岳剑派结盟有差。我做掌门监院,你等原来的掌门当副掌门,各派典籍无论是文还是武,聚在一起,供我观之。” 岳不群蹭的站起来,后退两步,将椅子都给撞开而不觉。 他冷声道:“监院,你是在讲笑话?” “你见我是讲笑话的样吗?” 闻洪踏前一步,道:“岳掌门,正好你上了门,也省得我去找你。此事,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行此事也是有原因的。 寰域珠穿梭诸天之能,需要一种特别的能量,这种能源很是玄妙,非内力真气可媲美。 此能量,似传说中的气运,却又不太像,似是以闻洪对世间影响来决定的。 他每日打坐修行,也有能源进补,但如何比得上亲身搅动天下来得快? 其次呢,他打算好好利用一下寰域珠的换取之能。 搜罗百般武学,那等粗浅之武功,练起来自是快捷,能更快抵达登峰造极之境界。 一入登峰造极,便可换取诸天之物,往往高一层次为基本,若是中了大奖,甚至是跨数个层次。 对闻洪而言,现如今就是高一个层次的物或武学,那都是极有用的。 而要是中了大奖,那更是赚大发了! 俗话讲,量变亦是可质变,他便是认的这个理。 最后呢,还有个原因,却是要看面前的君子剑了。 岳不群面色变化不定,看着闻洪,心头暗叫不妙,自己这是入狼窝了! 没想到啊,这西岳庙的监院,竟然也有大野心。 他是想并派,可那是华山诸派并入自家,依旧是华山剑派,自个当掌门!而不是并入西岳庙,当别人家的副掌门! 那华山剑派的基业岂不是被他给丢了,以后去了地府,如何面对华山的列祖列宗? “监院,恕难从命。” 岳不群手抚腰间长剑剑柄,冷声道:“华山剑派的基业,却是不能在我手上丢了,改名易姓!” “哦?”闻洪笑了,“那你可还认元华山?” 岳不群面色又是一变:“你从何处得知?” 从何处得知? 自是从书中知道的,结合现实推理的呢! 闻洪这三年也不是枯坐修行,坐拥一个西岳庙,收集点西岳华山的情报还是成的。 原来,华山上如今的诸多小派,都是当年的元华山分裂而成。 那元华山,就是华山派,昔日围攻光明顶的六大派之一,后来鲜于通死后便没落了。 到了明初那会,华山派里,原本一支练剑的,从郝大通的华山道派里寻到了些全真的道统武功,一跃而上,成了最大一支。 这一支,就是如今的华山剑派。 原来那些主练拳脚的,练刀法的,最后走的走,死的死,成了华山诸多小派。 到了如今,世人只知华山剑派,却是不知原本的华山派,连反两仪刀法这华山绝学都没人听说过了。 改名易姓,华山剑派早就干过了哩! 闻洪也不多讲,再踏一步,人如仙鹤掠空,两手似爪非爪,暗蓄真力。 他朗声道:“岳掌门,这并派之事,我说成,那便成,不成也成,容不得你在此反对。 真若要反,不如试试拳锋利否?” 刷刷! 闻洪动手极快,猛然便是飞出两爪,一抓,便将岳不群半边衣袖都给撕扯下来,肩膀都抓青紫了。 江湖争斗从不是请客吃饭,没那么温良恭俭让,更不是拍电影,你一招我一式。 自是能偷手就偷手,打你个反应不及。 松鹤万寿拳虽是养生练力的拳术,其中精妙招式亦是不凡,颇具威力。 闻洪已经是练得炉火纯青,得了一丝神髓,鹤爪形神兼备,真似仙鹤落地爪印沙,打岳不群一个措手不及。 “糟糕!” 岳不群心头暗叫不好。 被对方拿了先手,废了自己的右臂,如今肩头青紫,筋骨松软,使不上力气。 本是手抚剑柄,拔剑的式,却没那力气仗剑出,斩人身,落了下风。 “都给我围住了,今天某要与岳掌门搭一搭手。” 第3章拳败岳不群 这岳不群紫霞神功练得虽不纯熟,但内力也算深厚,在正道当中,可排进一线前十。 这个时代,大多所谓的江湖豪侠都是精于技巧,而疏于根基的。 也不是没有内力浑厚之辈,可普遍为超一线人物,如方证和尚、冲虚道长、任我行,岳不群不在此列。 若是遇到些二流好手群起而攻之,也要饮恨。 挑他来做自己衡量如今武功水准如何,能在江湖排在什么位置,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而这,也就是闻洪的第三个原因。 “闻洪!你到底要做什么!” 岳不群又惊又怒,内力运转,足下用劲,整个人飞纵而起,便要自众位道士的围困中脱离出去。 但这哪是好脱离的? 闻洪见岳不群两脚一离地,大手便抓去,如电闪般一探,抓住了他的右腿。 五指似爪硬扣,猛然发力拖拽,便将之拽在地上,狠狠的一掼。 乒乓乓! 桌子、椅子、杯盏茶壶…… 全被闻洪用岳不群给扫荡开,碎了一地。 得势不饶人。 闻洪便没给岳不群反击的机会,先把他腰间剑给卸了,扔出七八丈远。 翻身坐胯,整个人不怎雅观的骑在了他身上,便是三记老拳照着脑袋打去,又重又急,怕是个装满水的大瓦罐都能轻易打个粉碎。 顿时间,岳不群脸跟开了酱油铺似的,头歪一边,眼冒金星。 哐哐哐! 好似打桩的劳工在那打桥桩,闻洪左右开弓,狠狠打拳。 两侧的道士瞧了几眼,颇为不忍的撇过头去,口称天尊,罪过罪过。 他的武功根底跟岳不群毕竟不同,内力修行时日又短,只能是抢占先机,痛下狠手,打出个优势来。 “啊!” 岳不群惨叫一声,嘴里叽里咕噜,有牙齿被打脱落了,含一口血。 老话说得好,拳怕少壮,乱拳打死老师傅。 闻洪那叫一个年轻,拳头那叫一个重。肉拳打过去,堪比一匹狂奔的烈马冲撞,泥土瓦墙都要被打出个窟窿。 岳不群自是挨不住了。 他如今尚有意识在,已经算是内力深厚,武功精深。 咯嘣! 闻洪飞身而起,两腿连出戳脚,便将岳不群的四肢关节点断开,脱臼处理,一时半会是站不起身,也拿不起剑。 落在地上,对血泊里的岳不群抱拳轻躬身。 “承让。” 岳不群眼神迷离的看着面前之人,嘴唇颤抖,有什么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脑袋一歪,两眼一闭,整个气昏过去。 不讲武德! 这厮不讲武德,欺我老无力啊! “将岳掌门抬下去,上好药,明日咱便上山去,好好的把华山剑派先并了。” 旁有小道童心领神会,掏出一张素白帕,递了上去,吩咐几个青壮汉把人抬走。 又叫了几个人上来,把场地收拾了。 破碎的桌椅板凳、茶杯茶壶,全打扫干净,换一套新的上来。 闻洪接过白帕,把手上的血擦个干净,坐回自己那首位上去,俯视诸位,道:“这事,你们是如何看?” 诸位老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六十华发的道人走出。 他道:“炼师想法,我等是揣摩不透。 西岳庙一直以来,与其余岳庙同超然物外,当年魔教十位长老上山,都不曾惊扰过咱们。 如今炼师您欲要华山并派,做个大联盟。难不成是要插手江湖浑水,万丈红尘走一遭?” 闻洪微眯双眼,感受寰域珠。 自己将岳不群打翻在地,的确是摄取了不少的能量。 但此事尚且捂在西岳庙里,华山不知,江湖不知,故而还未将价值压榨干净。 不过,此事倒是论证了他的想法。 只要是搅乱天下,便好摄取能量,积蓄足够后,便可再行穿越之事。 想至此,闻洪点了点头:“我是有这个想法。” 老道再讲:“炼师是个什么想法?可否与贫道几人讲上一讲?西岳庙不问俗事多年,一朝变化,总要有个缘由来接受。” 庙中监院便是此人,内修最高亦是此人,没人能打过。 且闻洪身份,在西岳庙中声望颇高,倒是无人质疑反驳,只是想问个缘由出来。 “自是有的。” 闻洪眼珠一转,心头有思绪冒出,道:“这江湖烦乱,你方唱罢我登场,太乱了些。如今什么东方不败登魔教教主大位,任命个杨莲亭做口舌,干下不少孽事来。 远不讲,华阴二十四贼便是魔教出来的,打家劫舍,抢占庙宇,少干了?” 众道士点头,对闻洪所讲却是认同。 “近些年,变故颇多,魔教本就不是讲中原礼法的主,一个个生冷不忌,吃人的孽魔都有。你们以为还是以前,我等轻易便能置身事外? 被灭的小门小派不是没有诶!” 闻洪讲事实,摆道理,讲一个血淋淋的现实。 正道小人魔好汉? 呵呵。 请不要个人行为上升团体啊! 魔教里的好汉,那是他本就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可惜错入了魔教,万不可指着此人讲魔教乃是响当当英雄好汉教。 他语气冰冷,道:“某为道中人,自要有除魔之志,涤荡寰宇之心。只不过,我也是凡人一个,需要人手帮衬。华山本就是咱的根,如今诸派林立,属实不怎爽利,不如并了派,当联盟,日后也好使唤。” 闻洪环顾四周,一双星目烁烁,无人敢与之对视。 “此事,应当无人反对吧?” 众道士齐齐道:“自是全凭监院做主。” ………… “咳咳咳!” 香客房内,岳不群醒了过来,感觉胸口火辣辣的。 浑身上下被纱布包裹,散发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四肢都吊着,没有接好。 他眯着眼,睁不太开,显然是被打肿了。 “岳掌门醒了?” 一道清朗之音在一旁响起。 岳不群勉强转头一看,那西岳庙的监院便坐在一旁,手中捧着茶盏,清亮茶汤散发茶香,笑眯眯看着自己。 “你、你……” 他一个激动,话都说不太全,只是“你、你”的叫,说话漏风,原是一颗门牙都被打掉了。 闻洪伸手一按,把岳不群按在床上,点了几个穴道。 见人安稳了,才开口:“我说,你听,可否?” 第4章西岳真形养锋芒 形势比人强。 岳不群现在那叫一个后悔,自己怎不从其他小派先开刀呢? 多些打下手的,一拥而上,自己坐镇幕后,总比现在被别人给擒了强啊! 闻洪把之前那套言论搬了过来,又在岳不群面前讲了一遍。 讲完后,他问道:“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对! 太对了! 这华山并派的主持人若是我,那就更对了! 岳不群觑着眼,死死盯着闻洪,勉强张口问了个问题:“你这是天生神力?” “那倒不是。” 闻洪大大方方讲道:“我走的路子似外功之道,又有不同,熬炼筋骨的效用极大。近两年才涉内功,未见大成效,便不在岳掌门面前卖弄了。” 外功…… 您老可是练的降龙十八掌? 哪家外功这般厉害,横练筋骨如此坚实有力,怕是密宗的龙象般若功吧! 闻洪再问一句:“岳掌门,并派之事,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岳不群两眼一闭,点点头,遂不说话,自闭去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闻洪自然是知道,岳不群现如今是心不甘,情不愿,但那又如何? 他是来搅乱天下,又不是削平天下打江山的。岳不群也不是隆中对的诸葛亮,需要三顾茅庐,以礼待之。 得了能量,不断穿越世界,探索修行之路的尽头,才是闻洪如今的想法。 三年道士生涯,到底是改变了些性子的,但不多。 想了想,他又道:“我没什么门户之见,待华山并派之后,诸典籍归于藏书阁,岳副掌门想看便看。便是我这一身所学,也会放置其中。 你若是想当监院掌门,一掌华山,到时自可去习练,日后正面打败我便是。” 岳不群眼睛睁开,看向闻洪,嘴唇微颤。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言罢,将茶盏放置桌案上后,闻洪便自房中走出,面露可惜之色。 他心里寻思:这君子剑,果然不曾带着什么秘籍啊。 像是小说中那般杀怪爆秘籍的操作,在现实果然是少中之少,基本等于无,闻洪也没从岳不群身上搜刮出紫霞神功的秘籍来。 只能是等过些时日,并派以后再去拿了。 吃了顿饭,米面馒头可劲造,又进肚两只鸡,算是安稳一些,闻洪便又去练功。 他这回是练的西岳真形。 这武学较为怪异,不是拳术,不是剑法,而是存思止念的心法,在心中养一座西岳神山,山上坐一尊金天王。 有神形在心间,充盈拳脚,自是无往不利,厉害非常。 要闻洪讲,这门武学不似是金庸系的武功,反倒像是古龙、黄易系的。 讲究的是精气神三宝中的神,招式简练,全凭心意神髓。只要得了神髓,哪怕是简单一掌也能倾压天下。 不过一想至神雕大侠的黯然销魂掌,金蛇郎君的意假情真拳,也就理解了。 金系这等注重神的武功虽少,却非没有。 他进了静室,闭目打坐。 内观存思,止念收心,只是冥冥存想一座西岳神山,由模糊至清晰,由虚幻至真实。 神山之上,有一尊坐大位的帝者,称神眼白袍,戴太初九流之冠,佩开天通真之印,身后有白龙伏首。 这便是西岳大帝的形象,面容与闻洪自身有几分相似。 存思,服气,百脉如江河,五脏六腑中的精气汩汩而出,流至四肢百骸,滋润肉身。 一口气过十二重楼,上叩齿关,赤龙搅动天池。 生一口金津玉液,吞服下来,顿觉脑神清明,存思所想更为具象。 连连三十六次,闻洪才止了修行。 睁开双眼,顿时虚室生白,一双眸子光华如剑,似能洞穿人心。 “可惜,此武学属实是个慢熬功夫。”闻洪幽幽一叹,“按现在的进度,起码也要再修行十载,才能登峰造极。” 不错,这西岳真形,属实是个慢熬功夫,颇有道教风格。 易学难精,为长生所设。 闻洪明显感觉自打修此西岳真形以来,神满气足,精力充沛,少眠而人精神,肉身越发活性。 实乃长生功,欲练阳神的法门。 只可惜,笑傲世界到底只是个武侠世界,哪来的出阳神真法? 此功评真价值,不如冰火七重天,怕是在此世,也只是个一流武功境地。 不过,若是五岳俱全呢? 闻洪手中唯有此功涉及养神炼神,气势之武,所以不曾弃置。 他也有想法,华山并派以后,挺进其余五岳,把其余的真形法全借来一观,看看是不是一本武功中拆解出来的,有无互补之势。 毕竟,西岳真形的养锋芒法,属实是降外魔的妙功,其余四岳必有独到之处,可供借鉴。 …… 次日一早,闻洪吃早食时,差人将岳不群请了过来。 他喝着稀饭,吃着咸菜丝,道:“岳掌门,如今牙口,吃点稀饭应是没事的。来人,给副掌门喂饭。” 旁边不足二八的小道童走上前,捧瓷碗,持瓷匙,一口一口的喂于岳不群。 岳不群愤愤看着闻洪,闭口不食,恨道:“闻监院,你这做的过了!如此羞辱岳某,我与你有那么大仇怨?” “不吃?” 闻洪挑了挑眉:“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可不想饿坏华山盟的副掌门,落人口实。 乖,吃吧。” 他语气平稳,却是老子劝儿子的平常语气。 这叫岳不群如何不怒? 就是并了派,我也是副掌门,又不是你闻洪的儿子! 我且痴长你几十岁,你这长辈姿态哪来的? 简直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啊! “还不吃?那你看着我吃吧。” 闻洪一个眼神,小道童便回到边上,不伺候岳不群了。临走前,还将他身位摆正,两眼瞧着自家监院,头动不得一下。 岳不群昨日上午便来,早食只喝了两碗稀粥。如今受了重伤,少食两顿饭,腹中早已空空,饥肠辘辘。 现在又看着闻洪吃,偏偏自己方才耍气,吃吃不着,白白遭罪。 这实在是、实在是……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气吐血了。 叮当!哐哐! 便在此时,闻洪听见屋外有声响,依稀有人呼喊。 “夫君!” 第5章剑派来袭 砰砰! 房门被撞开,两个道士手持长剑,跌撞进来,倒地不起,一时昏死过去。 门外有一中年美妇,带数个老少弟子,持剑对敌。 她看见门内打着绷带,被放置椅上的岳不群,蹙眉厉喝:“夫君,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爹爹!” “师父!” “师父,你怎!” 群弟子急声哭喊,面色或悲或哀,皆是心痛神情,似是看到一个高大英雄的死去,甚至有人要失了信念。 自家师父,竟然被人打成那等重伤?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就是少林的方证大师,也做不到才是啊! “我。” 闻洪将碗放下,抬起眼皮,看了那中年美妇一眼:“宁女侠?” 虽是问句,实为肯定。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因丈夫日夜未归,心有不安而来的华山剑派两长辈之一,岳不群的老婆,宁中则。 哦,还有那些弟子。 刨去功夫尚不成器的,可谓是倾巢而出了。 “闻监院!”宁中则喝道,“我夫君诚心而来,你将他打成这番模样,是何居心?” 闻洪手抚椅上,腰杆挺直,四周庙里道士围将上去,做个包围。 不过指望他们擒敌是不可能了。 “就喜欢跟宁女侠这等正道人士谈话,舒服。” 闻洪颔首一笑:“只是,乘心而来?岳掌门真是串门来的,我怎觉得是瞧某好欺负,来行并派的?” “满口胡言!” 一剑眉薄唇的汉子破口大骂:“你去江湖问上一问,我师急公好义,救人水火,锄强扶弱,能做出这等欺压小派的事来? 真当我师君子剑是自封不成!” 闻洪看向此人,疑道:“你是令狐冲?” “正是在下!” “你若如此看岳副掌门,那便望你日后莫改了念头。”闻洪站起身来,“今日你等打上庙来,我却是要个说法。 也不多拿,剑派的基业便可。” 令狐冲还欲开口,被宁中则拦了下来。 她发觉闻洪言中有异,道:“你说什么?岳副掌门?” “今后华山只一个华山盟,你等外出江湖行走,要报剑派名头也成,且莫忘了前缀华山盟的名。” 当啷! 一声剑响,闻洪便将旁边候着的小道童腰间长剑拔出,一个抛掷,便向剑派诸弟子中一少女而去。 这一掷,飞速如电,银光烁烁,寻常人见了便要胆寒,怕是被直接贯胸而过,如穿肉签子。 宁中则米面色一变,却是要拔剑而出,先把那飞剑劈落。 却见一道影子自人群中窜出,一气贯通,剑器鸣声,将闻洪飞出之剑挡下。 不是别人,正是令狐冲。 华山弟子当中,唯他修成了华山九功中的混元一气功,内力较深,加持之下,耳聪目明,身法快上一些,为自家小师妹岳灵珊挡下此剑。 他心中又惊又怒,方才太险,师妹差点便要香消玉殒。 这西岳庙的闻监院,忒狠厉了! 还未等令狐冲开口而骂,再施精妙剑术,闻洪已飞掠而上,与方才飞剑近乎同步而行。 先飞一剑,乱人心,打乱阵脚。 飞身上,便是擒拿,大手直接扣在了令狐冲脑瓜顶上。 五指运力,毛孔一闭一缩,元气鼓荡,劲力在指尖凝聚至极。咔嚓一声,大拇指直接将令狐冲额前皮肤给洞穿,鲜血汩汩,见了白骨,后脑勺、侧脑袋,多出四个血肉窟窿来。 令狐冲也是个汉子,不曾惨叫,只是闷哼一声。 他气若冲霄,内力自丹田而起,过经脉而至颅顶,一连弹了三番,与闻洪五指碰撞。 “混元一气功?”闻洪抬眼俯瞧了一眼,“这股力道颇有韧劲,只可惜……” 太浅了些! 他冰火七重天虽修持的不深,只有那么一团内力真劲,只是周游周身,还做不得惊涛骇浪的反击之举。 可在此内力加持之下,结合肉身劲力,哪怕不能内力外铄,也能与旁人一较高下。 五指再催劲力,弹出五道指劲,破了令狐冲的内力反击,更是抓着脑袋便抬了起来,如挥舞大锤,便砸向宁中则。 这一系列攻防极快,宁中则也方反应过来,抽出长剑,便是华山剑法对敌。 可看见对方以冲儿为兵,这剑若是不躲,便是一剑刺穿冲儿的结果,只好临时变招,仓促间躲闪开来。 “果然啊。” 闻洪淡然一笑,将令狐冲甩起来,如同甩绸缎一般,护在周身。 “跟岳副掌门久了,你脑子也锈掉了,不知剑招变通,一板一眼,忒好破些。” 正如闻洪所言那般,他最爱跟这些正道人士讲话,更爱跟宁中则这些华山气宗的人物打架。 有规矩,较为死板,可欺之以方。 闻洪自认不是个圣人,那标准太高,只是个不怎么守规矩的好人。 下黑手,搞偷袭。 拿人威胁,以人为质,护住自身之安慰,那是轻车熟路,便似现在这般。 华山剑派无人敢轻易动手出剑,全因大弟子令狐冲被闻洪抓着脑袋,当兵器,如盔甲,何等招法都要先招呼此人身上,再到敌人身上。 可轻招伤不了人,夺不回大师兄。 重招又易伤了大师兄,甚至是直接杀了对方,反倒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令狐冲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上下被巧劲震酥了筋脉,使不上力气,各个骨节都似乎脱了轨,力难到指尖。 五脏六腑就像是哪吒闹海一般,翻天覆地,闹腾得很,想吐。 也是岳不群如今内功修得还不够精深,未至剧情开始之时的水准。 否则他虽在身后,浑身上下都被脱了臼,但也能将内力遥遥渡出,为令狐冲赋力,再添三分力道,那就不大好办了。 闻洪持人兵而行,众道士连忙后撤,先行腾开了地方,省得干扰监院打架。 一步踏出,甩人如甩枪,令狐冲只觉得自己耳边爆鸣,人浑身上下的筋骨都被甩成一条直线,脚尖绷直并拢,便扎了出去。 宁中则大惊,他的确是不曾见过这般手段。 便是夫君内力浑厚,也使不得这等分量的软兵啊! 用不得剑,唯恐伤了令狐冲,无奈只好收起出掌,从侧方而来,拍在了令狐冲小腿上。 砰! 只听空气一阵爆响,令狐冲腿上生出一股劲力,反隔开了宁中则,甚至是直冲而上,硬是弹断对方一根手指。 身形不变,直挺挺就戳在了宁中则胸腹之处。 一瞬间,闻洪手起叠浪劲,一重又一重真劲交叠而出,一浪高过一浪,从令狐冲脑袋至脚尖。 只听嘣嘣嘣,骨裂之音接连不断。 令狐冲先是脑子禁受不住,反复在颅腔内震荡,昏死过去。 接着,自脖颈以下,脊椎抖散,手大臂、小臂、腕、指尖、臀胯、大腿、小腿,足腕、脚掌、脚趾。 每一块骨头都被波及,就仿佛百节鞭抖直,却又经不住劲力,寸寸裂开,比岳不群受伤更甚,除了脑袋脖颈,无一处骨骼完好。 第6章华山盟立 宁中则被一股沛然大力击飞出去。 令狐冲浑身骨裂,昏死过去,成了滩烂泥样,被闻洪随手一掷,丢向了华山剑派诸弟子那方。 “师兄!” “大师兄!” 众人惊呼,一阵手忙脚乱,把令狐冲安稳接下来,否则非撞青石地上,来个脑浆迸裂不成。 岳灵珊摸着自家大师兄的胸膛,软塌塌的,上下起伏微弱,就跟那将死之人没两样。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未有林平之横插一脚,正感情浓时。见令狐冲受了这般重的伤势,不由悲从中来,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掉下来,湿了衣襟。 闻洪得势不饶人。 人已冲进了剑派人群当中,大手一抓,一抖,便把人筋骨都卸了,然后反手当暗器祭了出去,砸向宁中则。 宁中则刚一爬起,便见有阴影,本能抬手便是一掌,却听见自家弟子惨叫,心中慌了。 定眼一看,只见一个又一个人影砸了过去,全在空中飘,都是自家的弟子。 她伸手欲接,却不知该接何人为好。 只是刹那之念,人已落下,将她又给压在了身下,仿若叠罗汉塌了。 闻洪将人掷的差不多,脚尖一点,戳碎了地上青石砖的接缝,又是一踢,将之踢了起来。 砰砰砰! 接连数响,数丈方圆的地面都见了泥,青石砖掀开,飞掠而出,朝那边砸了过去。 一块块运足力气,砸个破碎,土尘纷飞,迷迷乱乱遮住眼。 过了许久,尘埃落定,不见人掠出来,只听道道呻吟。 “你、你……” 仅剩下的岳灵珊抱着令狐冲,心里悲,见爹爹妈妈、大师兄诸人,都被打成这样,说不出话来。 她心头一发狠,拔剑而出,便冲着闻洪而去。 “嗯?” 闻洪看向少女,双目一凝,目光如剑光,悄然运起了西岳真形的功夫,一拳挥出,止在她面前。 目击之法,顿时泄了她胆气,整个人浑浑噩噩,手中剑掉了也不自知。 左手抬起,人前踏一步,微蹲下,大手一抓一扣,提着岳灵珊便向地上狠狠砸去,完全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咚! 一声巨响,尘土漫天,场上再无非西岳庙之人站着。 “都别看着了。” 闻洪转身,又坐回了自己那位置上,端起稀饭来,尚且温热。 “把人都拿了,上好绷带纱布,别死了,明日上山去行并派事宜。 对了,莫忘了告知天下,省得日后人提起华山盟来,都不知是个什么门派。” 说完,他看向岳不群。 岳不群浑身动弹不得,只能闻其声。方才谈话他听得见,打斗的声音也能听见。如今监院既然又坐了回来,也听不见夫人声音,那结果也只一个了。 “你干了什么。”他问道。 夹起一根咸菜丝,细细咀嚼,又咽了口稀饭,闻洪才道:“我这人,喜欢简单些,能动手绝不动嘴,劝他们的事就交给岳副掌门你了。 来人,送副掌门回房,记得把这些人都塞过去,让副掌门好好讲讲咱们的清规戒律。” 人抬走,便只剩下闻洪一人在房内,对着门外有些凄惨的现场,吃着早饭。 过一日,华山之上正气堂。 闻洪当先,一众道士或是搀扶,或是推着华山剑派诸弟子,步入其中。 他打量四周,疑道:“牌匾换的倒是利索,我自前任监院那听,这本是挂的一块剑气冲霄的匾额,如今却是换作了正气。 有趣,有趣,气宗仅剩下岳副掌门你二人,剑宗的痕迹就全抹了不成? 那华山剑派还叫什么华山剑派,早应并了,做我华山盟中一分支,且鼎力支持。” 岳不群又惊又怕。 这两日好药伺候,他又沉下心来,好好修行一番内功,潜修紫霞,倒是把脸上的紫青浮肿给消了,看着还没什么,说起话来也利索了。 他急声道:“闻监院,你究竟是从何得知的这些华山密辛?” 前番是元华山分裂,后番是剑气两宗之事。 明明对外是华山大疫一场,死伤殆尽,且外界也不知他剑派中有剑气分宗之说才对啊! 这闻监院…… 消息的来历颇为诡秘。 “我说我是生而知之,你可信?” 闻洪已坐上主位,示意道士将岳不群放置到辅位上,对他笑道:“我前知大宋襄阳郭大侠,终南古墓神雕侠,亦知前朝明教之事。 后知大明将灭,满清叩关而入,后世武功没落,唯少林尚存几分真功夫,你可信?” 岳不群瞳孔一阵收缩。 这人、这人忒大胆了! 不,已经不是大胆,而是大逆不道! 竟然敢妄议朝堂,言朝将亡,这妥妥反贼之言,反贼之言啊! 他连忙道:“闻监院,隔墙有耳,慎言!” 闻洪一摆手,道:“慎言?慎什么言?天高皇帝远,我说我的,他在大内是玩木匠也好,是在土木堡当战神也好,关我何事?” 看着人员都排列好,闻洪也止了这个话题,似乎兴趣乏乏。 他指向自家庙里的一个不知二八的小道士走上前来,道:“清远,到前头来。” 清远低着头,走到人群前方来。 “我这人,科仪都懒得做,这并派的大典之流自然是如此。见人都在,简单说两句就好。 今日,西岳庙并了华山剑派,华山盟自此成立。 我西岳庙为主,剑派为辅。我闻洪为掌门监院,执掌总脉诸分支,岳不群为副掌门,执掌剑派。 日后行走江湖,都记得报我华山盟的名号。” 该说不说,岳不群口才尚可,至少此刻宣布华山盟成立,华山剑派自此成了别派分支的大事,原剑派弟子都没什么反对。 当然,也有可能是跟闻洪昨日打斗,将诸人下巴卸了,此时说不出话有关系。 他看向清远,这人是西岳庙里唯一的好苗子,懂道藏,还好习武,重点是长得清秀帅气,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清远,你以后便是我座下弟子,为华山盟首席,西岳庙总脉的大弟子。” 清远大喜,顿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见过师父! 今日仓促,未准备束脩,还勿怪罪。” 闻洪轻颔首:“本就是我临时起意,怪不到你头上。日后修行勤勉些,别把首席的位置丢了,便足够了。” “是……啊?”清远突然一愣。 丢了? 这首席位置还能丢了? 闻洪轻笑,看向华山剑派诸人,道:“我之前与岳副掌门讲过,他哪日论武胜过我,这监院掌门的位置便给他。 清远的首席之位,亦是此理。 我给你特权,保你三月,三月后能不能保住位置,全看自己。像令狐冲、劳德诺你们这些支脉的弟子,也可一争。” 第7章江湖乱,关我闻洪何事? 数日之后,华山剑派并入西岳庙,成立华山盟之事,传遍大江南北。 这消息宛若惊雷霹雳,更似一场地震,整个江湖都被震动了。 岳不群何人? 江湖人称君子剑,地位极高,武功厉害,可谓一流之中的好手,更是与其余四剑派结为联盟。 如今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西岳庙监院给打翻在地,连剑派基业都丢了,并入人家当中? 这叫其余四派如何自处?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难不成他们也要并进去不成! 嵩山剑派。 “这个岳不群!” 左冷禅手抓信笺,语气冰冷,面色铁青。 一旁,嵩山十三太保俱在,个个面色不定,不知想些什么。 托塔手丁勉道:“掌门,岳不群虽不如你,可在五岳中,也是一名好手,就这么败在了那厮手中?还将剑派基业都送了? 他日后西去,如何面对剑派先祖!” 左冷禅摇摇头:“那个叫闻洪的,之前名不见经传,一出手,便闹了个大事情出来。 我真不知那岳不群是如何想的,这举一成,江湖大乱啊!” 他心思复杂,更是有野心,看的比别人要多几步,眼界也要宽一些,从华山并派之事中,看出了些别的事端来。 “还能有何事?”丁勉问道。 “此事,关乎我等各大派。”左冷禅将信笺握成一个团,冷声道,“习武者少有无热血的,动手多过动脑。 那些小门小派,以往因我各大派的威势,不敢妄动,也不知我等的深浅,自是安分守己。 可如今华山剑派被一以往不知名的人物并了,必回激起这些人心中的热血与野心,轻视我等大派,要行孙猴子之事。” 孙猴子之事? 不就是那闹天宫,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嘛! 小门小派也想在江湖里扬名,把少林武当、五岳剑派这样的大派给拉下马啊! “这……”丁勉迟疑一声,“不应当吧?他们难道就想不到,自己武功够不够得到那厮的边,能不能当个齐天大圣?” 左冷禅冷笑几声:“小门小派,大多以前也有过震江湖的人物,只是后来没落了,有几门传承的功夫,就比如福威镖局。 这等人,坐井观天,不知江湖之大,不知天穹之广,自命不凡,还当如今的江湖是当年的江湖,心头就有三分狂妄气。 再有几个奉承的小人,就像当初进逢提议孙猴子自号齐天大圣的那俩小妖,自然是会出大事。” 丁勉思索一番,恍然大悟:“也是,那些魔教崽子,定不会漏过这么个机会。” “便是此理。” 左冷禅点了点头。 “通知下去,各做准备,我估摸着嵩山上的一些小派会有按不住心的来挑战。不必留手,以酷辣手段,先将嵩山地界的尽数震慑了再讲其他。” “是。”嵩山十三太保齐声应道。 摩挲着下巴一缕胡,左冷禅想了一会,又道:“传我令,去其余四派递交拜帖,请几个有地位,有武功的,月后齐上华山。 至于理由…… 便是为岳掌门撑腰,五岳同气连枝,自应助其拿回基业。” 只是这拿回的基业,到底谁说了算,却不是岳不群那人能说了算的。 …… 青城松风观。 “好!好好!” 余沧海看着外界传来的消息,连道三声好,哈哈大笑起来。 “父亲,有什么好的?” 余人彦问道。 余沧海笑道:“自然是为我等之事的助力道声好了。” 他想了想,组织语言,讲道:“原本我还思索,要用些什么谋划,才好去攻占福威镖局,把辟邪剑谱拿来。 却没想到,华山上发生了个大事,给我一好消息。 你看看。” 他将记载消息的信笺递了过去。 余人彦览阅一番,诧异道:“华山剑派被并了?就令狐冲在的那个华山剑派?” “是,这江湖上还有第二个华山剑派不成?” 前些日子,令狐冲把自家的青城四秀骂作青城四兽,更是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辱了武功,惹得他大怒,要去华山找说法来。 岳不群这人在江湖上到底是名声好,他也不怕找不回说法来。 谁成想,如今却是没了华山剑派了。 好消息!那绝对是好消息啊! 痛快!解气! 而且,此事也是个大好事。 他看余人彦没理解,便讲道:“你瞧瞧,华山不是被灭了,是被并派了。 什么叫个并派,那个叫闻洪的人已经讲清楚了,两派归一,齐演武功,共创辉煌,定千年不衰之基业。” “两派归一,齐演武功,齐演武功……” 余人彦咀嚼这两句,眼睛顿时一亮:“我明白了!” 余沧海见此,不由欣慰一笑。这点事都看不出来,那这儿子没法要了。 他道:“当下,江湖诸派蠢蠢欲动,想行此事的不在少数。你瞧着吧,其余四岳过不了多久,也要有人打上门去,只是结果或许不会有什么变化就是。 但我等又不需求那五岳的基业和武功啊! 我等要的,是……” “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余人彦接过话来,面色兴奋,“有华山在前,再混入江湖诸派群起之时,去将那福威镖局并了,辟邪剑谱自不在话下。 且镖局遍布大江南北,极富钱财,也是一个大好事诶!” “便是此了。” 余沧海点点头:“你下去,与侯人英他们准备兵器钱粮,带足人马。不多等,明日启程,先行福威总镖局,围了他先。 待江湖一乱,便攻进去。” “是!” …… 诸如此类之事,整个江湖都在发生。 有嵩山等名门大派心里忧患,自然有青城派这样的小门小派谋划事端。 最要紧的,是有魔教中人出没。 杨莲亭这人,虽是精于内斗,但也有几分眼力见,知道维系维系魔教。 他见江湖有风雨欲来之势,从教中挑了百余名极富口才,能将活人说死的辩才角色,在些武功好手的护持下走出黑木崖,进了江湖中。 去大派,去小派,施展所学,搅乱江湖人心。 这江湖如今就是个大火药桶,本就一点就爆,而魔教中人便是那火星子。 他们这一出马,顿时间,火药桶炸了。 第8章五指山 华山上,一片小基业当中。 有一年轻之人被击飞出去,倒在地上,青石砖都被撞碎。 “我说华山当并,尽归我华山盟,你们是个什么意思?” 闻洪站在前方,身后是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清远四人,还有几个或老或少的人物,面前是二十来名或年老,或年轻的人物。 这些人中为首是一老农打扮的中年。 他搀扶器被打飞的年轻人,探了探鼻息,松一口气。 “闻监院,我等久不在江湖走动,已经不想过问江湖事,只想着把这些武功传承下去。你的大业,我我等便不掺和了。” “风天谕,我从不是跟你打商量,而是通知你。”闻洪不缓不慢,“华山太散,我不喜。” 风天谕叹一口气:“既然如此,只好是手底下见真章了。” 话音落,闻洪人已掠出。 他先手挥出三拳,拳劲凝实,打头、胸、腹,快且重,带起道道幻影。 风天谕沉腰立马,摆开架势,双手作掌,打了出去,上下亦是三掌,接住了闻洪的拳。 他掌法不如何巧妙,只是够稳,基本功够扎实。 内力不如岳不群深厚,却有几分绵绵不绝的韧劲,抵下了闻洪的拳劲钻杀。 “混元一气功的内力?”闻洪疑道,“又有几分不同。” 风天谕也不回话,又是打出数掌,掌势混元似闭,有内劲依附,沛然大力顿生,二三流的江湖人难以抵挡。 闻洪见此,亦是化拳为掌,凌空劈出数掌去。 体内冰火内力运转不休,水火相激,迸发出一股内劲大力来,附在他这凌空劈出的数道掌力当中,那真是遇石石碎,遇铁铁断。 且这劈空掌力无形无质,不激荡狂风,隐秘无比。 风天谕只见闻洪凌空劈掌,不解其意,果然中了掌力,掌势被破,手腕见红,胸口更是被直直击中一掌,五脏六腑剧痛,一口血喷了出来。 “无风劈空掌?”风天谕后退数步,捂着胸口,“赵门主人呢?” 闻洪收掌于两侧,道:“七日前他与我比斗,挨了我三记重拳,脊背大龙断了,在盟里养伤,故而未来此。” 风天谕面色变化,问道:“我们是最后一家?鲜少天鲜门主也并进盟里了?” “自然。” 闻洪点点头:“鲜少天的鹰蛇生死搏倒是厉害,只是练得不慎纯熟,否则倒是能伤我一臂。 不过如今,却是与赵门主一房里养伤呢。” 风天谕惊疑不定,再看向闻洪身后众人,除了华山剑派的人,便是各个华山小派的门主了! 其中那挎刀的老人,一手反两仪刀法甚是凛厉,能杀虎豹。 那面白无须的,一手广寒阴功,夏日可冻盆中水,化坚冰。 那腰间佩剑的,一手六合剑法,有六六三十六招,极厉害。 还有那…… 这些人,要么与自己相伯仲,要么远强于自己,竟然都败在此人手下? 实在是、实在是难以置信! “别看了。” 闻洪开口道:“指望他们仗剑而起,与你一并把我围杀了?” 他这话说的毫不避讳,后面众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风天谕一惊,他的确有这么个想法生出过,但因一丝豪情傲气,反觉得不齿,便弃了,如今却是被此人点出。 “怎可能!我风某人,胜便是胜,输便是输,断无以多欺少,以强欺弱的念头!” 闻洪笑道:“多欺少,强欺弱?你却是过分自信了。 我既然敢以背示人,而他等不生此念,你当全是什么傲气豪侠不成? 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们不敢。” 不敢! 他向前踏出一步,如常人行走,脚下青石砖寸寸碎裂,如蛛网裂纹。 一步,两步,三步…… 闻洪本就身材高大,此时在风天谕眼中,更是如同无情天神一般,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逐渐充斥天地之间。 在他眼中,已无蓝天,已无大地,只有闻洪的身影,占据了一切视线。 反手下压。 风天谕只觉得自己是那孙猴子,面前之人是如来佛祖,一只手,便要将自己镇压了,怎么也翻不得身。 外界,众人眼中。 只见地面青砖粉碎,风天谕浑身一颤,闻洪走至其身前,抬手扣在他脑壳上,猛然一压,整个人都压倒在地,出一个人形的坑洞。 整个过程,连反抗都没法反抗。 清远一看,心头惊叹:“师父的西岳真形越发精深了,连这等好手都能震慑了吗?” 西岳真形,西岳庙中的绝学。 这些时日,闻洪征战四方,在战斗中磨炼武功,倒是有了几分增长。 尤以六日前之事,最为惊险,也最为增长功行。 那日他所降伏的小派之人有几分心机,不讲道义,直接带弟子埋伏山路,便要把闻洪陷杀道上。 初起,的确是搞得他有几分狼狈,什么陷坑、木刺、套索,一个个解决太麻烦些。 见闻洪狼狈,被他压服的几个门主心中自然是起了心思。 无需商量,便齐齐出手,欲要一同把闻洪打杀掉。岳不群倒是没动手,许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 这些人虽比岳不群差了些,但也只是差那么一些,大多还带有兵刃,本就比血肉之躯多几分杀伐。一同攻杀过来,闻洪算是初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生死一瞬间。 这却是比什么悬崖练功的盗天机法更为惊险。 也是那时,他精神凝聚,真劲贯通似是上了脑,打通几个隐秘窍穴。 刹那间,西岳真形的修行进度便达至登堂入室之境,修行境界更是达到了肉身八重神勇。 神勇一成,顿有无边勇气生出。 抬手劲力贯通,气势节节攀升,目视间便震慑诸人,翻手间神与招合,一招打翻一人。 有多少人,出多少招。 打人无需第二招,一招便倒。 这神与招合后,闻洪最喜一掌把人打翻在地,更是为之取了个名,唤作五指山,示意为如来降伏孙猴子。 这风天谕虽强,却也强的有限,之前不过耍耍,如今动了真格,自是一招打翻。 第9章混元一气功与混元掌 风天谕降了。 这也正常,被人一招扣进地里,差点抠都抠不出来。 这还不降,难道等被人打死? 至此偶偶,华山诸派并入一家,再无小门小派,只一个华山盟坐镇西岳,俯瞰江湖乱象。 …… “这么说,江湖乱了?” 思过崖上,悬崖之巅,闻洪手捧典籍,也不回头,问道。 后方,岳不群点头道:“嵩山有个嵩阳门打上嵩山剑派,被托塔手三掌打碎了五脏六腑,后又将门中顽固分子灭了,剩下人都接收了。 过程颇为酷烈,倒是把嵩山地界都给震慑了,无人敢动。” 闻洪亦是点头:“左冷禅的头脑不差,人也有野心,敢施辣手,这也正常。” “衡山有个刘正风,他交友遍天下,虽有几个打上门的,在他说和下,也熄了念头,回山安分守己去,没什么动乱。 恒山净是心慈手软的尼姑,嘴皮子又不如少林的溜,没劝住人,也不像嵩山打死人,如今可谓是天天有人打上门去。虽都是二三流的人物,却是麻烦得很。 至于泰山……” 岳不群此时露出一哭笑不得的表情。 “怎么?”闻洪疑道,“泰山有何不同?” 岳不群讲:“泰山那边,情况大不相同。天门道长是支持剑派独立,没想着并派,可三个玉字辈的反倒是支持并派。 前几日,几人堂上议论,快要动了肝火,东岳庙打上门去。 天门道长欲要死战,那三个玉字辈也不知怎么说和,竟然立下月后三武定并派的约定来,越过了掌门,把泰山基业拿出去赌。” 闻洪翻过一页,道:“也属正常。泰山剑派内部本就不合,几个老辈净想着争权夺利,不为门派考虑,如今拿门派去赌也没什么负担心思。 胜是功臣。 败,我想他们本就与东岳庙暗里勾结,到时候也碍不着事。” 岳不群听说过泰山剑派的事情,但他一个一心复兴华山剑派的人,属实想不到会有人拿着自家基业去对赌,且完全不顾输赢。 嗯? 他自己貌似也差不多。 想至如今身份,华山剑派虽存却也似亡,他就有些郁郁不振了。 “少林,武当呢?”闻洪问道。 “这两派为正道魁首,倒是少有人去挑场子。”岳不群想了想,“月前,听说武当山有龙门道之人与冲虚道长搭手,后有隐仙派人出没,不过大多论道,武论的不多,如今山上尚且清净。 少林寺,西域金刚寺去过人,五台山去过人,白马寺去过人,峨眉山也去过人。 上门者虽多,但都是无功而返,没试出少林深浅来。” 闻洪点点头。 “少林寺的方证大师的确是个能人,易筋经修成,炉火纯青之境界,还练成了十二门少林绝技。这在少林寺的武史,那都是极为罕见的,一身武功之高,我如今也是惧他三分,可为江湖第一。 魔教的前任教主任我行,胜不过他。如今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纯以内功而言,我认为,也不如方证。” 武侠世界当中,少林寺是绕不过去一道槛。 这些世界中常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说法,更有两部惊世神功,七十二门绝技,历朝历代总有能人出没。 且门中的组织架构甚是有意思。 少林寺中达摩院、般若堂,不是精研佛经,而是研究武功的架构。 达摩院专研本派武功,般若堂却专门精研天下各家各派武功,这堂中数十位僧人,每一位都精通一派至数派功夫。 少林寺的僧人在外行走,与别派人打斗,不论胜败,回少林后先至般若堂内,细讲所遇,记录在案。 内功自是揣摩不得多少,只知对方或阴或阳,或刚或柔,但外功拳掌之流的人体大形却无碍。 这些外功拳掌,但凡有一招一式巧妙,便被堂中僧人着笔细记,揣摩精义,纳入少林武理当中,修补自家武理之错漏。 如此千年,这天下虽不能说江湖诸派尽数皆知,却也能知道个八九成,如逍遥派琅嬛福地。 少林能出强人,也全因这架构,在武功没落的鹿鼎时代,依旧能在江湖稳居前列。 “对了。” 闻洪突然想起个问题:“左冷禅那边怎样,支不支持你拿回基业?” 岳不群道:“前日已将信送了过来,言五岳同气连枝,自会助我。” “那便让他们来吧。”闻洪一笑,“你若有心思,到时候联合他们也成,反正都只有一个结局。 你下去吧。” 岳不群退后,待闻洪看不见时,面色变幻不定。 他知道了? 不,应当不是。 自己与劳德诺那,同左冷禅布局,更是策反一众华山好手之事甚是隐蔽,他怎会知道? 不! 他知道了,怎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 悬崖巅上,闻洪翻阅典籍,自是不管岳不群如何想的。 他清楚此人为人,若是不去搞些暗地里的谋划,那便不是岳掌门了。 可那又如何? 闻洪对自己颇为自信,不管来着何人,使得是什么招法,一并接下便是。 拳便是权,握拳便是握权。 他执掌如今的华山盟,那全是拳掌打下来的,又岂会惧怕宵小之谋? 那些事情,还不如闻洪现在手中的武功有趣。 “混元一气功,混元掌。” 闻洪揣摩典籍之上的人形,虽只是简单几笔,却把神形画了出来,拳架桩功皆备,形神皆具。 这本典籍,便是风天谕门派的看门武功,名唤混元掌,以及内修之法,混元一气功。 没错,他们家的根基大法,正是华山九功中的混元一气功。 毕竟都是从元华山中分裂出去的门派,华山剑派虽占了个五成武藏,却非独占,有些武功别派也有。 就比如华山剑法,闻洪降服了三个纯熟此剑法的人物。 但闻洪更看重风天谕这家的功夫,只因一个理由,那便是效用。 “剑派里没有混元掌,怪不得同样是修的混元一气功,令狐冲不如风天谕的底子厚实,韧劲差了几分。” 他揣摩着,笑道:“原来,后世的神剑仙猿一脉根子,是传自此家啊!” 风天谕一脉走出了另一条道,混元一气功结合了混元掌,改变了行功理路,反而是由外而内,修成一身浑厚韧劲的内力。 习练掌法便是修行内功,内外齐修,若大成,自是威力奇大。 此时这武功还粗浅一些,若是再精研个百年,便可成形,那便是不输于紫霞神功的内外齐修之绝学。 而闻洪若未记错,后世明末,碧血剑的时代,华山上没了所谓剑派,只一个华山派。 那派中的根基法便是混元功,结合混元掌,其掌门人神剑仙猿便是天下第一人。祖师,则是一位风姓祖师。 想来,两者间大有关系。 第10章惊人天资,一日登堂入室 对闻洪而言,风天谕一脉的混元一气功传承,那价值极大。 比之什么广寒阴功、紫霞神功、鹰蛇生死搏、反两仪刀法之流,还要大。 原因很简单,这是门内外齐修的武功。 闻洪如今的修为根底,都是自松鹤万寿拳而来,这是一门于此界,属外门的功夫,练不成什么内力。 后来练了西岳真形,只练出了一道内力种子,基本是练精神的。 再后来,便是修行冰火七重天,日日夜里打坐吐纳。 闻洪虽然是颇具天资,但也是不大熟悉,不适合那打坐之事。 而混元功,虽然比之冰火七重天差了个层次,但毕竟是内外齐修之功诀,习练混元掌,便修内力。 对闻洪而讲,练拳掌之法那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将典籍多翻了几遍,其中的细节记熟,混元掌的内容也是熟悉透彻,便收了起来。 后闭目,在这悬崖巅上打起混元掌来。 一遍、两遍、三遍…… 闻洪开始时动作还僵硬,有时把握不住拳架,叫风天谕见了不免耻笑。 可第二遍开始,其动作便开始流畅起来,拳架标准,一板一眼。 而在寰域珠的面板之中,也多出了两条信息。 武功:混元一气功【初窥门径】、混元掌【初窥门径】 一连十二遍,动作已经是极为流畅了,四肢百骸渐渐升腾热气,汇聚一条,如小溪在脉中流淌,汇聚丹田,成一独立的气团,与冰火七重天的内力互为独立。 这气团,便是混元一气功修出的内劲真力。 此时还算稀薄,可随着闻洪接连不断的打起混元掌,这气团分化数道,流淌诸脉,依着行功路线,打拳间的吐纳,一点点变化深厚起来。 快,非常的快。 武功:混元一气功【小有所成】、混元掌【小有所成】 仅仅是两三个时辰的习练,两门武功便跨过了初窥门径的境界,从而小有所成。 此时就是叫风天谕过来看,若不是提前知道闻洪从未修行过混元掌,绝对会讲:监院这混元掌,怕是有十年的火候了啊。 两三个时辰,足以抵常人十年! 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资! 平日里,闻洪也不问别人,他第一次穿越至玄黄大世界,便遇到了灭门惨案,不知别人如何。 来了笑傲江湖,也是闷头修行,从不与人讲,自然是不知自己的天资究竟是多么惊世骇俗。 他还以为这是自己所修体系不同导致的呢! 肉身秘境共有十重境界,养生、练力、招式、刚柔、神力、气息、内壮、神勇、通灵、神变。 由养至招法,至五脏六腑、呼吸吞吐、骨肉筋膜,再到玄之又玄的精神。 闻洪的修行体系,肉身一秘境,覆盖极广,他如今修至神勇境界,肌肤下长出皮膜来,体力大增,豪勇无比,自是学什么都快。 但也绝非他这么个快法。 思过崖上,闻洪练起功来,便不曾下山。 足足过了一日,十二个时辰,除了有清远送饭而来,吃饭食时不曾习练,那是一刻不停。 啪! 悬崖之巅,闻洪脚踏一块不过巴掌大的凸起,人悬半空,桩功扎实,推掌打出。 顿时一道催声响起。 他不曾睁眼,脚下连动,走着混元掌配套的桩功步法,在悬崖边沿的数个凸起上行走,极为惊心动魄。 大的不过巴掌,小的不过手指粗细树枝。 寻常人,不,哪怕是二三流,乃至于部分一流的江湖人若是此场景下,睁眼已是艰难,闭眼下,第一步就已经踏空,跌落山崖,摔个稀巴烂。 可闻洪不然,如履平地。 脚步似重踏落在那手指粗树枝上,树枝上下一个起伏,拖着他,就像是人凭空而立一般,到底是不曾断掉。 手成拳掌,接连不断打出招法,皆是混元掌中的招法。 招招皆有内劲附着,打出,必有脆响,足见其内力浑厚,力道十足。 且这招法之间极为严密,近乎无漏,脱离招法之樊笼,已经走出自己的风格。 便是叫风天谕来,也打不出这般好的拳了。 在实在的平地上,睁着眼,他能打出个七八成水准,可放在闻洪这个境地下,那是万万不能的。 脚尖一点,闻洪腾空数丈,落在了思过崖平地上。 他抬手一掌推出,内劲真力内外齐发,以明暗两劲手法运于一处,打在了墙上。 只听砰的一声,这墙便塌了。 手掌所触之处,暗劲绵密而攻,直接碾碎成尘,随风飘扬。 明劲大开大合,以掌处蔓延而去,将整片墙壁都震裂开来,化作一地的碎石,露出其后的通道来。 武功:混元一气功【登堂入室】、混元掌【登堂入室】 两门武属于绑定的阶段,故而一门登堂入室,两门便全至此境界。 一日间,十二时辰不休的习练,便登堂入室。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他已经是超越创出此套内外齐修之法的风天谕了。 “只是登堂入室?”闻洪看着面板,有些不满意。 其上尚有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两个境界,对闻洪而言,只要不是抵达登峰造极之境,那便是不叫人满意。 毕竟到了顶,可是能换取诸天之物的。 “算了。”闻洪一叹,“时也命也,这混元掌反正比松鹤万寿拳简单,要登峰造极,估摸花不了多少时间。 只是境界好升,内力难积,还需时间磨。 不想这些,看看那魔教十老吧。” 想至此,他踏入方才打通的通道当中。 一具骸骨,一杆大斧,便在墙后,似是要掘墙而逃,却最后力竭在墙内半尺外。 以他那能开山而掘通道的神力,只需一斧,就可洞开。 可惜造化弄人,不知究竟尚有几丈厚的山体,自己也已经力竭,只能是绝望死在此处. 再往里面走,有诸多人的骸骨,其中以九具最为显眼,与前面那具的衣着相仿,旁边放着些奇门兵器。 其依靠的墙上,更是刻着不少的图画,正是所谓的破五岳招法。 这些人,便是所谓的魔教十老。 当年华山还算顶峰时,也是五岳中的主事人,曾定了一计,将魔教十位强手哄骗上了思过崖。 待与弟子争斗时,使火药雷子,把山洞扎塌,数十丈的墙体,极为厚实,哪怕其中有一位内力深厚、天生神力的好手,也绝无掘开的可能,一举坑杀了魔教十强手,名声大噪。 而被困死的这十位强手,自然是不服,活着时整日破口大骂,声音也传不出去,只是在洞中回荡。 一人尝试掘开山体,其余九人闲得蛋疼,便琢磨着,把自己这些年与五岳剑派争斗时熟记的五岳剑法都刻在了墙上。 每刻下一招,便又刻下一招克制之法。 一招克一招,一招破一招,将五岳剑法尽数破尽了,似乎便是自己胜了一般。 但最后,还是都死了。 第11章胡扯一气,连不成套 “剑法之流,毕竟是手脚延伸,逃不出范式。” 闻洪踩碎不知何人的大腿骨,成了碎骨渣子,看遍墙上的剑法,做出如此评价。 五岳剑法,大相径庭,其特殊之处不过是因山势不同,风格也有变化,还融合了些其余的功夫手段在其中。 比如衡山剑派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便是当年创剑法之人将自己早年江湖变戏法的手段融进去,变化古怪,五花八门。 还有莫大先生的剑发琴音,也是自己的手法。 “倒是有个新奇的。”闻洪着眼墙上一式剑法。 只是细看几眼,又是摇了摇头。 “不成,不成,空有其形,无有内核,哄人的剑法。” 那剑法在泰山剑派的剑法区域当中,简简单单一刺出,人形最精美,一手负后,似掐算诀。 这剑法,便是整个笑傲江湖世界中武理极高的几路之一,其名为岱宗如何。 此为泰山剑派最高深的绝艺,非是剑招惊人,往往是简单一刺、一撩,使得是剑中八法,其核心为另一手的掐算诀。 算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低等等,将战局一切都统合算出,窥得无补之破缺,挺剑击出,必定中的。 剑法的武理极为高明,与黄易系的一门弈剑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有些空中楼阁的迹象。 毕竟,此方世界的修行少有触及精神,脑力基本全看先天。 想要在一场战斗中施展完整精妙的岱宗如何,那所需要的算力太庞大,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而且,这墙上的剑法,还缺少了最精妙的地方,那便是算诀。 空具其形,无有内核,那内核便是负手所掐的算诀,用以分析计算种种的基础公式。 没有这一套算诀,那岱宗如何基本就是个空架子。 乍一看,认识的人能哄他,但打起来就要露馅,不堪一击。 笑傲中有一门剑术与岱宗如何有几分相似,那便是大名鼎鼎的独孤九剑了。 只是不同的是,独孤九剑有口诀心法,且核心实际上是遇强则强,全凭用者的灵气天赋,信手拈来的破招。 若说岱宗如何是种种计算堆砌而成的破招,那是由简入繁。 而独孤九剑,在将绕口的口诀心法熟记于心之后,便可凭借直觉如泼墨作画,是由繁入简。 脚尖一挑,将一口泰山剑派的长剑挑起,落在手中。 闻洪舞动长剑,手指掐诀,尝试演练。 不过盏茶功夫,额头便见了汗,最后将剑一掷,贯进墙体之中。 摇摇头:“没有泰山剑派的算诀,哪怕是我现在纯凭脑力解算,也是不成。” 其余的剑法看看便是,闻洪兴致缺缺,若非为了日后混登峰造极境界的诸天之物,他都不稀罕瞧一眼。 他也有配剑,是一口法剑,长三尺,名唤太一三元之剑。 西岳庙供奉西岳大帝金天王,他老人家本就掌天下五金菁英,庙里自有铸剑的好手。 闻洪的法剑便是好手在三百年前打造的,乃是监院传承之剑,洞神法师的规格。 但也只是法剑。 能斩人吗? 那自是能斩的,可闻洪不擅用啊! 他佩剑,只因此剑为身份之象征。又因这原因,才练了些剑法,以充场面。 若是当初象征的是口鬼头刀,那他怕是要炼几手五虎断门刀了。 闻洪最擅长的,还是拳脚功夫。 嗯,如今还要加上内家功。 只是不擅长归不擅长,他如今境界高,自是高屋建瓴,学什么都学得快,人体大形早已熟透,剑术八法也是清楚。 剑术看上几眼,便能记在心里,然后推演几番,也就算学会了。 回头持剑舞上一遍,就能在面板中添上若干初窥门径的五岳剑法。 墙上不只是剑法,还有魔教十老的应对破法。 只是闻洪只看了一眼,便笑骂道:“一群昏了头,只求意气之争的老混球子,这也算破法?” 墙上也有华山的基本剑法,其中有凤来仪那一招,剑势飞舞而出,轻盈灵动。 与之对拆人形手中持着一条直线形的兵刃,不知算是棒棍还是枪矛,但见这件兵刃之端直指对方剑尖,姿式异常笨拙。 有凤来仪,若以一板一眼的范式来瞧,有五个后招。 而那人形的应对之法,亦是有七八个后招,似乎将有凤来仪的种种后招都封死。 还有个人形,刺出一剑,浑厚有力,更为朴实无华,仅仅是一剑,没什么后手变化,惟精惟一的招法。 而其对应的破招人形,却是一棍笔直而来,与剑尖相撞。 一棍一剑既针锋相对,棍硬剑柔,双方均以全力点出,则长剑非从中折断不可。 这一招双方的后劲都是绵绵不绝,棍棒不但会乘势直点过去,而且剑上后劲会反击自身,看起来委实是无法可解。 诸如此类的破招招法,墙上那是应有尽有。 五岳种种精巧的剑技都刻画其上,然后有一人持兵器,尽数破了。 若是看去的是五岳剑派中弟子,怕是已经冷汗连连,口中直呼“不可能”,心中生八分惧意,对自家剑法的信心都失掉了。 可在闻洪看来,却是一堆的大笑话。 “这招应是宁中则那宁氏一剑的原始版。” 闻洪笑道:“这招的确是狠厉,应是剑宗之人的招法,全无回防留手的余地。倒也无错,此剑若是一出,谁不怕?谁能轻易挡? 但却是太纯粹,太狠厉了些,反倒是不如日后宁中则所创的宁氏一剑。 同是一剑刺,却有种种后招,且偏气宗理路,颇重内力。” 他脑中推演一番。 若是自己施展宁氏一剑,有后手的剑招刺出,对方以破招招法来应对。 顿时变招,化作有凤来仪。 那破招出棍笔直,运劲纯粹贯通,定能破宁氏一剑,但却破不得有凤来仪。 而破有凤来仪的棍招又有变化,同是直指剑尖,但姿势笨拙,与所破宁氏一剑的招法可谓是南辕北辙。 变不了招,绝变不了招! 这些魔教中人,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心头只有一口气,那便是破招,把五岳剑派的招法都破了,破个干干净净。 但破招有何难? 放在闻洪以前所在的世界,格斗里地上一躺,就能让很多格斗技巧失了效果。 这算不算破? 金系世界当中,往前数射雕之前,林朝英破了王重阳全真派武功。 王重阳见了,顿时心中起了竞争之心,最后寻思也破了古墓武功来应对。 可结果呢? 他留了一部九阴残经。 王重阳何等人物,他不是不能破一招一式,可一套武功是有诸多招法的,每一招一式之间都有联系,随时可变招。 仅仅是破掉一招有何用? 招法一变,你所破招的招法便失了用途。 唯有创出一套连贯的武功来,那才叫真正的破招。 这些魔教中人,就是破了招,却不曾破了武功。 为了破招,那招法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大多连不起来,算不得成套的武功。 用闻洪的话讲,就是些破招的散手。 不,连散手都称不上。 第12章五岳齐来助岳某 闻洪反正看不上这些魔教人的招法。 散手也是要有能变招的,可这些招法太毒且独,没什么大的意义。 或许有高手浸淫数载,凭借这墙面的破招招法理路,能创出一门破五岳神功来,但那也是以后。 现在? 这招法基本就没什…… “等等。” 闻洪突然一愣,他想到了早早被自己给并了的华山剑派。 “如今的华山剑派是当年的气宗当道,岳不群那人心里是门清,可人性子属实古板,剑法一板一眼,周正得很,不懂变通。连累的,整个剑派中人脑子都不咋灵光。 这些招法对付别人还要掂量掂量,打他们?” 那还真是一打一个准啊! 他不由一笑,这哪是破五岳招法?纯纯是破古板气宗招法啊! 华山可属实遭了大罪了。 “可怜,可怜,但也是自作自受。” 闻洪转过身,也不看这些东西了。出了山洞,便搬动旁边的巨石,垒在洞前,暂且挡了起来。 过些时日,再叫盟里的人来学。 对他是没什么大意义,但对于如今的华山盟来讲,那意义可就大了啊! …… 又过些日子,闻洪自思过崖下来,便至以往练功的大河中。 日日于奔流当中练功。 习练混元掌,借河流冲击之力,刺激自身,从而催动内力的增长与变化。 就仿若神雕侠海边练功。 那神雕侠如此修行,内力不能说增长多少年,转瞬间成甲子老怪,但借冲击而成的内力刚猛至极,难有人能挡。 凭此内力之刚猛,也可与诸位甲子老怪一较高下了。 闻洪还要不同。 他在河中修行,兼以修行冰火七重天,冰火内力可象征性的分化阴阳,揣摩阴柔与刚猛的融合。 再将体悟用于混元一气功的修行中,自是有新变化。 其混元掌的掌力可刚可柔,河水奔流一冲,体表便有内力勃发而出,击碎河浪,亦是分割开来。 这一日,闻洪依旧在河中练功。 他演练混元掌,如封似闭,内力流转,内劲附着而勃发。 不过打了两遍,便在河水中央人为的造就了个四丈方圆的旋涡。 旋涡的中心便是闻洪,内力喷吐而出,裹卷河水,改流向而绕自身,化旋涡而拦长河中央。 若有巨石自上游被冲刷下来,便被河流改易走向,卷入旋涡之中,最后被河水的旋涡绞碎成细微的碎石。 武功:混元一气功【炉火纯青】、混元掌【炉火纯青】 是的。 闻洪这两门武功已经是抵达炉火纯青之境,再进一步,便是登峰造极的水准。 而他这炉火纯青,那简直是超出了风天谕的想象。 混元一气功和混元掌的结合,能有这么大威力? 他不知道诶! 若是叫渔民见了,怕是要说河神显灵了。 “师父!” 又是一遍打完,闻洪便听到自己徒弟的呼唤声。 他人一跳,跃出水面,脚踏河流之上,便将那旋涡给止住了。 一瞬间的旋涡停止,水流激荡,迸发出数十尺高的河浪。 他脚踏河水之上,仅仅是没过脚掌,踏河而上岸。面前有河浪挡路,便挥出一道凌空掌力,直接劈碎成水汽。 数道河浪被破碎,水汽漫天,阳光一照,大河上便多出一道彩虹来,就在闻洪的身后。 那彩虹若是再圆润一些,像个圆圈,那衬托下闻洪便像是供奉庙宇道观中的佛陀、神仙。 “怎了?” 闻洪穿上道袍,问了一句,后皱起眉头,道:“你到第三重了?” 清远老老实实道:“是的,这些时日徒儿鸡鸭鱼肉、人参鹿茸等不见断,吸收营养,熬炼身体,总算是修至招式境界。” 清远作为闻洪的徒弟,自然也是修行了他的那套体系。 闻洪点点头:“那倒是正常,肉身秘境的修行,前几层只要有好药进补,不断肉食,是容易晋升。 你以前又修过武功,不论内外,也是一份助力。” 他看向清远,教导道:“继续努力,可以尝试修行松鹤万寿拳了。这拳法的精妙之处尚在混元掌之上,只不过长于练力,不如鹰蛇生死搏的杀伐。又不增内力,故而与混元掌并列。 只不过,你是我的徒弟,这门武功自然是要练纯熟,练到炉火纯青之境才成。 那时候,我要好好赏赐你。” “是,师父。” 清远一阵大喜,不过未曾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他收拾收拾心情,讲道:“师父,今日有五岳的人来到咱们华山了。那为首的,应当就是嵩山派的托塔手丁勉,身后几个嵩山弟子托着个珠宝光气的令旗。 我看他们纠集了好一批人,怕是来者不善。” “哦?” 闻洪挑了挑眉:“左冷禅和岳副掌门这才忍不住吗?倒是比我想的要晚上一些。 你讲讲,有没有熟悉的人?” 清远脑子里过了一遍那些人,才道:“徒儿平日不怎下华山,认识的不多,那托塔手丁勉都是华山剑派那边的人指认的。 但要说有没有熟悉的?那还真有。” “是谁?” “是中岳庙的道兄。以前老监院还在时过大寿,其余四岳庙派人来庆贺,中岳庙来的便是此人。” 闻洪一笑:“看来其余四家是坐不住了。中岳庙有少林、嵩山剑派在侧,本就是弱势,如今应是被左冷禅裹挟过来的,想乱我心境。 却不知,这中岳庙本就是想借威势罢了。” 抖了抖道袍衣摆,闻洪站直身子,大步向前,道:“诸位,随我去正道魁首堂。” 原华山剑派基业,今华山盟驻地。 当初的正气堂换了块匾,头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都不曾变,只是中间变了且多了几个。 其为——“正道魁首堂”! “正道魁首堂?”堂内,一人坐在了主位上,讥讽一笑,“那闻小子也不怕牛皮吹大了,少林、武当尚且只是隐为魁首之一,不敢挂此等匾额,他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也敢?” “是极,是极。”一道袍打扮的老人附和道。 有尼姑撇了一眼,暗暗摇头,却是不语,只是搓动念珠,口称“罪过”。 下面些的位置,岳不群坐的不太安稳,看着所谓来助拳的五岳诸人,还有一票不知何来历的角色,不知说些什么好。 第13章废物多话死得快 主位的,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江湖人送外号托塔手的丁勉,左冷禅的师弟。 他内功不错,掌法厉害,曾在与魔教的战斗中,一手托住魔教一长老的奇门铁浮屠。 这铁浮屠自然不是前朝的骑兵,而是不知哪个佛门小派所造的奇门兵器,精铁打造,状似佛门浮屠,也就是佛塔,重有百余斤。 能使得这奇门兵的,少说也要天生神力。 而能托住魔教长老铁浮屠的丁勉,其武功自然不低,江湖上亦是顶尖行列了。 其下,那尼姑乃是恒山剑派的人,与恒山三定为一个辈分,在派中为长老之职,名唤定心长老。 人却不如其名,定不住心猿意马。 因是女流,见不得女子受欺凌,只要见了此等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上前解决纷争,往往是以男子受一番吊打为结束。 由此闹出了不少的事端,也误救几个祸害乡里的贱女子,打杀过急公好义的江湖好汉。 本是被定闲师太狠狠训斥一番,关在剑派中,不再出山。 可近些时日,由于闻洪并派之事,恒山也被各大小派搞得鸡犬不宁,疏忽看管。 又不知嵩山的左冷禅灌了什么迷魂汤,把她给请了过来。 而那穿黄道袍的,是泰山剑派人,天门道长的长辈,玉磐子。 泰山剑派与东岳庙是有三月之约的,按理讲,这人应在剑派中好好修行,或是与天门道长等人商议对策才对,可如今却是出现在华山上。 可见,玉字辈之人,对泰山剑派的基业,本就不怎上心。 衡山剑派的人是一老人,行头似江湖刷戏法的,面上皱纹快要能夹死蚊子。 这是一位老前辈,在当今掌门莫大先生之上。 除此外,还有不少的人,有五岳剑派的弟子,有江湖上的人物,或有名或无名,岳不群都猜不出底细来。 这乌泱泱一群,怕是有百余人了。 而他背后,则是华山盟如今的好手,虽不算做顶尖,却也是一流。 确定打不过的,也就坐主位的丁勉。 “阁下又是何人?” 风天谕看不惯丁勉的口气,呵斥道:“你又不是我华山之人,安敢做那位置?客非客,敢欺主,枉顾礼法,你是魔教那些狂徒不成!” 这帽子着实不小。 魔教狂徒是个什么身份? 那就是正道喊打喊杀的主,无论谁杀了一个,那死的不管是不是,江湖人都能高看他一眼。 “你又是哪来的角色,倒是会扣帽子!”丁勉脸色大变,“我瞧你们这些人尖嘴猴腮,面色凶恶,不似好人。怕才是魔教的狂徒崽子! 那什么闻监院,就是你们魔教的所谓香主吧,如今竟然又来颠覆我五岳的基业? 大胆!属实大胆!” 丁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魔教以前虽然名声不咋地,但尚且不至于如今这般喊打喊杀,无有人权的模样。 可谁叫自家养了一些江湖左道呢! 嵩山有那不合适亲自下手的,都叫手下的左道人物冒充魔教出马,干个干干静静,明面上则是再博一个好名声。 那左道人物有时候跟魔教就没什么区别了。 什么辱人妻女,什么嗜杀成性,都是轻的了,也就比吃人的塞北双雄好上那么一些,但不多。 久而久之,魔教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十桩灭门惨案,都安在了魔教头上,实际上却有六桩是嵩山下令干出的。 所以他面色变了,对此人有些记恨。 丁勉也知风天谕不过是讥讽之语,不一定是知道什么内情。 可那又如何? 借题发挥,把人打入魔教阵营,然后裹挟正道群攻的手段,那也是太熟悉。 而且,也生怕他再瞎说些什么,让别人起了异样心思,那就不成了。 “是极。”玉磐子点点头,“近些时日,江湖上多出不少不知来历的辩才,煽动小派对我等大派攻伐,生了别样叛逆之心。 我来前曾遣人抓了一个,套取出情报来,却是一句不漏,反而是咬破了齿中之毒,自绝生机。 江湖上,除了魔教人,还有谁有这番培养死士的手段?” 他看向风天谕等人,道:“我看那闻小子,就是魔教的一步好棋,东方必败苦思出对付我等正道的恶毒诡计。” 底下有人附和道:“玉磐子道长说的不错!要我讲,把这些人都缚了,扒掉牙齿,看看有没有藏毒便是了。” “不错,君子剑的基业岂能叫魔教人夺了?” “打到魔教狂徒,救回华山剑派!” “那闻小子去了哪?怕不是去黑木崖请救兵了?” “那没卵蛋的玩意!” …… 华山盟里,鲜少天转动一双眸子,细看下方那些人。 虽然发声之人不同,但挑起情绪的,其步伐、手臂摆动的姿态之类,都似曾习练过同一武功的迹象。 这是有人组织挑事! 那穿道袍的老东西? 不太像啊。 岳不群面色不怎样好,看着这些人,都快要骂出声来。 好一个左冷禅! 这就是你所谓的助我? 合着我给你透露的情报消息是通通不看啊! 如今把华山盟里的好手都给得罪了,贬成了魔教狂徒,我原本所定的策反之谋怎能成? 真就这些人来跟那怪物斗?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心中思索良多,衡量利弊,最后做出一决定来。 “丁道兄,我看你等是言辞过……” “啊!” 岳不群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声惨叫。 只见一个黑影从门口飞了进来,直冲着丁勉而去。 那速度之快,劲道之重,叫人看了都怀疑是军中大炮打出的炮弹来。 丁勉不敢硬接,遂翻身,躲了开来,与那黑影擦了一丝衣角。 砰!咚! 闷响发出,那黑影直直的撞在了墙上,把椅子、桌子都撞散架了,贴在了墙上。 众人这才发觉,那黑影竟是一个人。 这人不到三十,胸口塌陷,大腿处被方才撞碎的椅子腿从后穿了过来,鲜血淋漓。 整个人仿佛一张画一般,挂在墙上,过了数息的时间,才从墙上掉了下来。 鲜少天定睛细看,此人正是方才在下面掀起话头,调动情绪的第一个。 第14章托塔手?托山试试! “我这正道魁首堂,今日倒是热闹啊!” 这声音清脆,却有让人不由自主惧怕起来的威严。 华山盟那边的人一喜,齐声道:“监院,您回来了?” 监院? 那个闻小子? 坐在座位上的四位五岳代表一愣,明白过来。 此时,门口处的人群分开来,将大门处显露出来。 只见几个年轻的道士站在搬着一张紫檀木座椅,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大门前的正中央处。 一面皮好似未过双十的年轻白衣道士坐在其上,腰杆挺直,两手抚在扶手上,双目俯视诸人。 此时此刻,众人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就好似门外才是堂内,那道士坐在主位首座之上,看着恶客上门却又不屑一顾。 而堂内,则成了堂外。 只因一个人,一个眼神,众人的内外观念便发生了颠倒,却无一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就像那人天生便是主角,他所在的位置,才是真正的主位。 “你、你是闻洪?” 人群中有一人颤颤巍巍发问。 “生来不更名,不改姓。”闻洪看向那人,是个小尼姑,“你个尼姑不吃斋念佛,反而过来掺和这些事做什么? 还不回去?” 与他一对视,这小尼姑只觉得是见到了恶鬼罗刹,心头发恐。 明明是个人,却看不见半点人气的样子。 怕! 实在是怕! 阿弥陀佛,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物? 小尼姑道一声佛号,整个人浑身发颤,战战兢兢的出了人群,向山下狂奔而去,定心师太怎么喊都喊不住那种。 “我这目击震慑之下,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闻洪心里也摸不着头脑。 他发觉,自己这运上西岳真形的目击之法,貌似越是胆小的人越是有效。 只是这效用发生之后,自己在别人眼中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是魔教狂徒!” 丁勉方才躲了一下,颇为狼狈,如今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而那被打飞过来,已经是没了生机的人,更是他安排来搬弄是非,引动人群符合的自家弟子,那心头怒火快要满溢出来。 瞧见小尼姑的表现,便抓住机会,开口呵斥。 “诸位看看,恒山的朋友都能叫他给吓成这番模样?正道谁有这么个情形! 除了魔教的狂徒,谁有这么恐怖的杀性,能把恒山朋友吓到,这定是佛陀启示,躲避魔祸!” 他说的话其实颇没什么意义。 可在场的大多是没文化的粗人,也有那信佛的人,吃这一套,真信什么佛陀示警。 再加上还有嵩山的弟子在下面乱嚼口舌,自然是没人想着思考,先把此人打进魔教阵营再说。 其实还有个缘由。 这些人里,大多是丁勉叫来的左道人物,心头都有股傲气。 方才或多或少都被闻洪给吓住了,反应过来,自然是对他没什么好脸,恨不得砍一刀解解恨。 刷刷刷! 有弟子仗剑而出,四五十个四岳弟子,结出四个剑阵来,将岳不群等人都给围住了。 “岳掌门,还请你受些委屈,这都是为了除魔。” 丁勉阴阳一句,实际上却抱着把岳不群直接刺死在此的想法。 玉磐子也是如此,假惺惺道:“岳掌门,大局为重啊!” 大局为重? 我去你娘的大局! 岳不群心里直骂娘,他会不知丁勉此人的想法? 换他来,而左冷禅在自己这个位置,这等好机会,定然是要叫手下弟子“不小心”刺死左冷禅了。 大局大局。 我若是死了,什么大局都不重! 基业落在华山盟里,总好过落你左冷禅手中。 想至此,岳不群给夫人一个眼神,站起身来:“丁勉,你过了。” 刷! 他亦是拔出剑来:“此举已非良人所为,收手吧。” “收手?” 丁勉一拍手,有嵩山弟子托出珠光宝气的令旗来。 他指着这令旗,道:“看着这杆令旗,岳掌门你重……” 哗啦! 只见门外闻洪见那令旗,抬起手,便是一道劈空掌力。 这道掌力内劲浑厚,沉稳内敛,却又有几分碾碎一切的威势在其中,直接击中了那五岳令旗。 然后这令旗便被撕裂成破布,上面的镶金、珍珠、宝珠、玉石等等,散落一地,有些都摔碎了。 他道:“什么令旗?岳副掌门,这是哪来的盲子,早早找人治治眼病去吧。” “好胆!” 丁勉大怒,气得面色通红。 定心师太、玉磐子、衡山长老亦是大惊,站了起来。 “你竟敢打碎这令旗?”玉磐子惊道,“你可知自己究竟犯了何等大错?” “完了!你完了!” 丁勉厉声道:“你竟敢打碎五岳令旗,视我等五岳如无物!今后我五岳中人,无不见你便挥刀出剑。 你乃是我五岳剑派的恶敌!” 那令旗乃是当年五岳合称五岳剑派,立下联盟时所打造,送于盟主,为盟主身份之象征,五岳中人莫敢不从。 这令旗的分量,来自的不是盟主本人,而是五岳全体。 它被打碎,那就是五岳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啊! 便是少林的方丈、武当的掌门,也不会做出此等事情来,那等若是对上了五岳。 “注意一下。”闻洪一笑,“如今是四岳剑派才是,华山已经并入我华山盟中,自然不认你那什么烂旗。 而且……” 说话间,他站起身来,两脚踏地。 一声刺耳爆空之音瞬时响起,空气震荡,四周人只觉得狂风自眼前刮过,睁不开眼来。 一步,两步,三步。 仅仅三步,闻洪便已经穿过人群,整个人步入堂中,直面丁勉四人。 此时,那后半截话才传入了众人耳中。 “……你话忒多了。” 他与丁勉,此刻相隔不过一尺。 丁勉近乎本能便要拔剑,直接捅个对转。岂知剑刚拔出半截来,便见面前人一个弹指,打出两道指劲,将剑器连同剑鞘在他腰间击碎,洒落在地上。 紧接着,抬起手,五指伸开,便向一拍。 这一瞬间,西岳真形的功夫运上,与丁勉双目一对。 丁勉便感觉面前之人身形顿时扩充天地之间,手如一座五指大山,猛然自苍穹而落,欲要把自己给镇压下来。 山! 这可是山啊! 他浑身颤鸣,只觉得自骨子里发出了恐慌悲鸣的声音。 自己不过是区区托塔手,还托的是奇门兵的铁浮屠,区区百余斤罢了。 怎能托山? 怎能托山! 第15章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住手!” 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大喝,好似佛门暮鼓晨钟,发人深省。 丁勉脑神瞬时间清明过来,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催发内力打出沉重一掌,如上托雷峰而放白蛇,与闻洪对上。 嘎嘣嘣! 清晰一声脆响,丁勉一条胳膊耷拉下来,血肉模糊。 臂骨断成数截,血肉在巨力之下挤压,然后破碎,如同肉糜,挂在骨头上。五指的指骨已经成了齑粉样子,怎么看,都不能接续再用。 一掌。 仅仅是一掌,便将丁勉废了。 闻洪撇了人群一眼,道:“中岳庙的中岳真形?夹杂了些佛门醒神之法?” “无量观。” 中岳庙道士抬手作道礼,微微低头:“闻监院真乃是天纵奇才,西岳真形的功夫已经深得三昧,好似天授。 我曾听前监院言,您是顶厉害的炼师。如今不求黄芽培药,羽化飞升,掺和武林俗事作甚?” 闻洪随手一抓,扣在了丁勉脑袋上,仿佛个大软兵似的提着,看向此人。 旁边定心三人目瞪口呆,看着那被人当娃娃捏的丁勉,一时间嘴巴微张,不知说些什么,只好是看着二人。 而台下诸人,更是被鲜血淋漓的暴力一幕所震慑。 扪心自问,自己在那位置能做些什么? 什么也做不得。 托塔手尚且如此,他们这些不如的小角色又能做些什么? 心有戚戚,亦是看向中岳庙道士,瞧瞧这方才似破了闻洪手段的人,究竟有什么厉害的能耐。 闻洪笑道:““好一个武林俗事。 既然这世间红尘万丈,俗不可耐,那你来红尘又是作甚?” “自是为化解纷争而来。” “你?”闻洪摇摇头,“差了些,要那魔教的教主,少林寺的方证,我尚要思量一二。至于你,那便不多说了。” 噌! 闻洪手臂一动,将丁勉当暗器祭了出去,砸进人群当中。 那些人本能一躲,让出一个大圆圈,让丁勉落在了砖石地上,脸蹭了个烂,已经是破相。 他扔人之时,手指抖动,将之浑身筋骨抖散,爬都爬不起来,更是昏死过去,无缘接下来一场屠杀之战。 中岳庙道士早已摸索出闻洪的路数。 见丁勉被掷出,拔出法剑一刺,双目中神光烁烁,似有神明宿居。 中岳真形的功夫一运,安稳不动如大地,千锤百炼成一刺,刺中了虚空。 噗嗤嗤! 好似漏气的声响,闻洪一道劈空掌力便被破了。 闻洪觉得这招有些熟悉。 “独孤九剑的破气式?”闻洪疑道,“不对,哪里不太对。” 风清扬他没遇到,自然也没学成独孤九剑,更是连见识都不曾见识过,自然不知道真正的破气式是个什么情况。 但他如今这一道劈空掌力,被道士直接刺坏,倒是有些破气的样子。 不错。 闻洪看上这门武功了。 砰! 地面破碎。 闻洪整个人如同巨象猛冲而来,地面好似大河,泥土砖石溅起如河浪。 他人已到了中岳庙道士面前,抬起手,便是一弹指。 那中岳庙道士也是够沉稳,此时不仅不慌,还能找寻机会,抬剑直刺,挡在了闻洪招法之前。 若是欲弹指,便要与剑尖碰撞。 寻常人,必定被刺穿手掌,乃至于削掉一根手指头才成,攻势自然就破了。 可闻洪何许人也? 他屈指一弹,内力真劲在指尖化作十三重叠浪劲,碰在了剑尖之上。 软指甲瞬时成了百炼钢,刀劈不坏,剑斩不断。 嘣嘣嘣! 中岳庙道士这剑正如丁勉那一口一般无二,承受不了此等大力,整口剑断成了数截,掉落在地,仅留下个没了刃的剑柄在手中。 紧接着,闻洪便是一掌拍出。 西岳真形运上,双目仿若浮现神明之影,与中岳庙道士对视。 这道士也是不惧,同以真形之功对之。 不过刹那,一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吐而出,在空中化作一团血雾,整个人都萎靡起来。 未曾躲闪,胸口中了一掌,顿时塌陷下去。 “这、这不可能!” 中岳庙道士似乎不敢置信。 “中岳真形,果有一番奥妙在其中。”闻洪点了点头,“可惜,你火候不够,未够班啊。” 道士抬起手来,颤颤巍巍的指向闻洪。 “你、你……不似,不似……” 砰!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不出来,人便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整个人若无治疗,怕是要所剩时日无多了。 闻洪也不管他,只是扫视四周。 “诸位今日应当是来送贺礼的吧?”闻洪轻笑,“当日我华山盟初立,也没请诸位,礼便不用了。” 身旁倒着两人,皆是昏死。 要么鲜血淋漓如被剖之尸,要么胸口塌陷已无多少时日。 这等凶残之景,尤其是那身后的一道仿若老黄牛拉犁耕出的深深沟壑,两侧土垄都快要有稚子高,没人不害怕。 无人敢与之对视。 闻洪目光一转过来,人便低头退后,撞着人也没关系,只要躲过此人便好。 “今日之事,是我等疏忽了。” 突然有一人大声发言道:“丁勉此贼,恶意陷害闻监院为魔教狂徒,居心不良。方才贵派长老曾言其为魔教,顿时声色俱厉,怕是早有勾当,如今想嫁祸于华山盟。 我等却是瞎了眼,误听了魔教奸细的蛊惑! 还望闻监院原谅。” 此话一出,顿时成了激荡起水面波纹的石子,一个个七嘴八舌起来。 “那是!我早看出这人不对劲了!” “嵩山剑派老霸道了,我曾见丁勉他侄子在嵩山地界欺男霸女!” “我见过丁勉老贼强上良家妇女,那纯纯是魔教行径。昔日嵩山势大,我说也无用,如今既然有闻监院主持公道,愿为正道魁首,还望闻监院做主!” “是啊!愿闻监院闻魁首做主!杀了此等贼子吧!” …… 这些人本就是大多是左道之人,把自己性命看得重。 如今怕了闻洪,顿时是将有的没的一说,张冠李戴,全赖在了丁勉乃至于嵩山之上。 似乎嵩山剑派的弟子就是那欺男霸女、鱼肉乡里、鼻孔看人的江湖恶贼团伙。 人群中的五岳弟子想要反驳,却人少声微,自然是没什么作用。 还有那机灵的,甚至将闻洪称为闻魁首,似捧上了正道魁首的位置,拍上了马屁。 这也是此方世界江湖惯做的事情。 君不见,未来某华山弃徒为救圣姑,纠集好一批左道、魔道狂徒,上了少林,风头无量? 那些人夸是真能夸啊! 第16章刘正风的邀函 闻洪也是看清了这些左道人士的嘴脸。 摇了摇头,回看堂内的四岳,啊不是,应当是三岳代表,说道:“既然你们四岳同气连枝,如今这货色被我打个半死,你们呢? 是要断左臂还是右臂,左腿还是右腿?” 玉磐子猛摇头,道:“我与魔教狂徒不熟。” 衡山长老叹一口气:“这事,我便不掺和了,左盟主也给不了我想要的了。” 言罢,这老者便向外走去,路过闻洪,躬身一礼,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来。 他道:“闻监院,我剑派刘师侄有邀函于你,前往衡山城一叙。” 他口中的刘师侄,便是刘正风。 闻洪接过来,点点头:“回头,我也有事要找他谈一谈,到时候一并谈了便是。” 老者见此,便向堂外而去,无人阻止。 定心师太倒是硬气,脸色一板,开口喝问。 “姓闻的,我只问你一件事。 那姓丁的说你欺辱了岳夫人,还霸占了人闺女,此事是真是假?” 她声音极大,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岳不群面色顿时铁青起来,看着地上那丁勉,恨不得给人再捅七八个窟窿出来。 这叫什么话! 给岳某头上安绿帽子? 左冷禅,你是要坏我和夫人名声啊! 宁中则更是大怒,她向来是有话直说,亦是大声道:“定心道友,这话你也信?脑袋怕是都糊涂了! 这姓丁的一句实话都没,瞎话连篇,如今更是拿我清白当贱廉货轻抛。 气煞我也!” 她也是想给丁勉身上捅几个窟窿,只是与岳不群比,宁中则多了一步。 她真的做了。 把长剑一拔,一个飞掷,便掼在了地上丁勉的小腿上,穿了个对穿。 丁勉惨叫一声,痛醒过来。 紧接着,定心师太也是大怒,她拔剑过去,厉声道:“好你个姓丁的,良家女的名声也是你能侮辱的? 我本觉得那左道人士的话不可信,如今却是信了半分。” 咔嚓! 一剑下去,丁勉只觉得下身轻了那么几两,整个人浑身剧痛传递,还未至脑海当中,便又痛死昏过去。 定心师太解了气,抱剑向闻洪一拱手。 “闻监院,这却是我的不是。回头去我恒山,自有招待对你。” 言罢,整个人便走了。 “我还要准备与东岳庙的大比,便不掺和了。”玉磐子额头见了汗,整个人狼狈而逃。 而作为组织者的五岳联盟都无代表在场,那些纠集起来的队伍呢? 自然是四散奔逃,下了华山。 其中有些人,怕是终其一生,也不想再上一次华山了。 …… 数日后,五岳联盟齐上华山,助岳掌门拿回基业的事情传遍大江南北。 那些左道邪派,本来因此事就心中有些憋屈,对叫自己来的嵩山有恨,也不惜字如金。 逢人大嘴巴,直接说个干净。 一传十,十传百,都是江湖人,谁没几手轻功,将事情传遍大江南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江湖上,敬佩者有之,恐惧者有之,愤恨者有之。 不得不说,闻洪是彻底出了名,甚至有了一票拥趸了。 而嵩山剑派,此时却是不怎么美妙了。 宝殿内,左冷禅看着下方弟子,脸皮抽动:“那个叫闻洪的让你送回来的?” “是的。” 那弟子浑身打颤,惧怕不已。 他也知自己干的事情属实是激人,尤其是嵩山剑派的人愤怒,生怕掌门一个气急把自己打成重伤。 “好!好!好!” 左冷禅看着面前弟子送来的丁勉尸体,人怒极而笑。 羞辱! 这是羞辱啊! 打杀了丁勉,还让嵩山剑派的弟子将尸体给运回来。 用盐与蜜、石灰腌了,保持不腐便成,叫左冷禅能好好看看丁勉究竟是因何而死的。 一臂爆碎,胸口中了一掌塌陷,脑袋塌下去半边,一只眼睛被挤爆了。 他仿佛还能听到丁勉的呻吟之音。 “闻洪!”左冷禅低吼道,“我与你势不两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 华山之上思过崖。 闻洪看着寰域珠内能量滚滚而来,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在江湖上是出了名,可谓是搅动风云的弄潮儿。 否则,决然不会得来这么多能量。 “不错,不错。”闻洪笑了,“再来上那么几次,怕是就能把能量充满了。到时候,自能跨越世界,去另一方大世瞧瞧。 不过在此之前,却是要先将诸天之物兑换了。” 武功:混元掌【登峰造极】 第一门抵达登峰造极之境的武功出现了,正是闻洪这段时间勤勤习练的混元掌。 他本以为,会是混元掌与混元一气功同晋升,共成登峰造极。 谁成想,混元一气功到了最后一步,却受限于自身内力修为的缘由,迟迟攻不破最后的关窍,反而没能晋升。 倒是混元掌这搭配辅修掌法,却没什么限制,早早便修成了。 至此,闻洪便能再一次兑换诸天之物了。 “也不知这回能换个什么过来?”闻洪闭目沉思,内观寰域珠,心头想着,“又是一门冰火七重天那样的厉害武功?” 他估摸着应当不是。 这冰火七重天是他穿越至此世之时的换取之物,比之平日修武功登峰造极所能换的,高层次的几率要更大一些。 这么武学属实是奇,越后几重天越是难修,怕是要到极端环境下,吞吐异种能量才成。 不像是别的武功,哪怕是紫霞神功,也只是呼吸吞吐,运炼水谷精微罢了。 正值他思索间,寰域珠光华一闪,仿若有一方星图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其中有一物如鱼儿般跃了出来,钻入了闻洪脑中。 与之前换取冰火七重天的表现是一样的。 这一次,也是门武学。 “上乘剑法,东方第一剑?” 闻洪回忆方才所得,一门剑法的精义在脑海中如开卷般徐徐道来。 全真教祖师王重阳,于昆嵛山烟霞洞修炼时悟出的一招上乘剑法,因为昆嵛山雄视东方,故名为东方第一剑。 千变万化,随心所欲,不受剑法拘束,不在常规之内。 剑术中至高无上、天下无人能当功夫! 第17章泼墨剑招无止境 有趣! 实在是有趣! 闻洪心中揣摩此套剑术,虽只有四句口诀,却包容万千剑术武理,甚至自剑术延伸而出,囊括拳脚棍棒刀枪等外门功夫,神而明之,一起贯始的内修真传,都在其中。 如此剑术之道,叫他有些熟悉。 “独孤九剑?” 他心头想起了一个名字。 可破天下武学,其武理之高,可为诸般武学进行指导,无招胜有招的绝妙剑术。 两门剑法极为相似,都讲究一个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闻洪展开笑颜:“说来,之前自中岳庙那道士手中获得了中岳真形与一手神存剑术,倒是可作入门根基。” 神存剑术,便是当日破他劈空掌力的那一剑。 此剑术,是以真形功夫为根基,从而存神一心,灵觉萌发而剑刺,必如破绽之处。 与岱宗如何类似,招法主以剑术八法为核,一剑出,而破万招。 只是岱宗如何需要的是算,颇费脑力,而神存剑术要的是武理灵觉,以真形功夫锤炼精神,增强灵觉。 前者苦练尚有俗人练成的可能,后者唯有天才将五岳的真形功夫,练至一个高水平时,才有几分练成的可能。 至于闻洪是俗人还是天才? 那自然也是后者了! 毕竟西岳真形他已经登堂入室,触类旁通下,中岳真形也已经算小有所成。 这神存剑术,在两类真形功夫加持之下,进展颇快,如今已经是初窥门径。 唯一制约神存剑术进步的,反倒是闻洪自身对剑道的热爱了。 一个不怎爱使剑的人,天资再高,又有什么用? “说来,我要不要使剑?” 闻洪突兀的生出这么个念头来。 说来也是,他如今拳便是权,基本未有以兵器杀人的行动,纯以一双肉掌鏖战诸敌。 腰间挂着的太一三元之剑,那也是天下有数,能称得上神兵的利刃,却是有三年不曾出鞘饮血。 可若有同层次,甚至更高一层次的强敌与他相战,闻洪也不会存着武器为外物的念头,能用便用。 只是用什么兵器? 这是个问题。 刀枪棍棒,画戟戈矛九节鞭,飞针短刀峨眉刺…… 这天底下的兵器太多了,他如今打下了整个华山,得了武功秘籍,会的也是太多了。 似乎,什么都能用上一用。 如今整理一番所学,发现自己最多的兵刃功夫,还是剑术,且得了一门极高明的剑术神功。 难不成天定他要练剑不成? “可使剑是有仙气,古剑仙向来不绝传说,只不过……” 闻洪撇了撇嘴:“我是真不怎爱用剑。” 古剑仙是不绝传说,可神话里牛逼的有几个是使剑的? 道教太上他老人家用的是阴阳龙须扇,元始是持一枚黍米珠,灵宝则是持一杆金光玉如意。 往下再数,有拿金鞭的,有拿三尖两刃刀的,有持金砖的,有拿伞的…… 哦,哪吒他倒是持一口斩妖剑,可人三头六臂,六样法宝,也不只一口斩妖剑啊! 等等。 “也是,我日后又不只是在武侠世界混。” 闻洪想至哪吒,顿时心喜:“回头若是能进西游,学个三头六臂的神通,同舞六样兵刃,什么武功不能学? 倒是我自己练武练久了,脑子都练锈了。” 念头一通,闻洪也就不计较自己不怎喜使剑一事了。 这剑纯是个兵刃,用来过渡的。 等他将东方第一剑的功夫吃透,练至登峰造极,武理化入自身的武学体系当中之后,这剑是用还是不用都没差。 到时候他就是拿一根树枝,都能使出精妙武功来了。 时间飞逝,月升日落。 又过了十多天,闻洪在思过崖上,与一个汉子持剑交战。 只见那汉子先是华山剑法,后又转衡山剑法,端是飘逸,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古怪,剑招五花八门,深得其中三昧。 闻洪则是持太一三元之剑,信手拈来的妙招。 一刺,一撩,一斜斩。 招招皆是致命,直指汉子剑招漏陷之处,使得那人原本流畅如奔流的剑招顿时滞涩起来的,束手束脚。 不得已,汉子格开闻洪的剑,剑势一变,又换了恒山剑法。 这恒山剑法本是女子所练剑法,隐含阴柔之力,剑招绵密,招招成圆,与武当太极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乃是天下有数的防守之剑,破绽极少。 但偶有几下攻招,反倒是在守招衬托之下,更为凛厉,又在太极剑法之上。 这汉子的剑术天赋不差,如今纯以恒山剑法成守势,暗地里积蓄内力,剑招变化中有绵里藏针的后手。 若闻洪持剑硬攻,便似肉掌压绵而受针刺。 他剑招越是狠厉,越是硬攻,所受的反击便越是厉害。 “令狐冲,你这些时日在山洞中倒是没有白学。” 闻洪哈哈大笑。 他手中剑招亦是成圆,是恒山剑法。 只是与令狐冲的恒山剑法不同。 令狐冲的剑法同一时间,只能是挡住一面来敌,若是四面八方皆为敌手,那固守的剑势威能便大打折扣,甚至是等若于无。 可闻洪不同。 他一口法剑挥舞画圆,就像是狂生作画,将画卷拉起,环绕四方,在四面八方画圆。 前后左右,乃至于头顶之处,都可见寒光烁烁的剑圈,也只有踏在实地的脚下没有了。 这等固守的剑势,若叫武当山的冲虚道长过啦,怕是顿时要清理武当败类,严加审讯,究竟是哪个弟子或长老,竟然把武当太极剑法泄露出去了? 亦或者是坐实了闻洪魔教狂徒身份,深信不疑。 毕竟当年魔教曾攻进武当山,把太极拳剑都与真武剑都掠走了。 若说世间除了武当山还有哪里能教授此剑法,也就只有魔教,且魔教的高层才成。 当! 叮叮当当! 闻洪一步踏出,他这已经面目全非的恒山剑法与令狐冲碰撞一起。 只听得金铁交鸣之音不断响起。 令狐冲手掌发麻,手腕酸痛,一口内力真气都要被那连绵不断,宛如接连不断之海啸狂袭的真劲给震散掉。 当啷! 长剑落地,同以绵里藏针之招应敌,令狐冲根本就经受不住闻洪那刚猛的内力,最后无奈,虎口都裂开来,鲜血淋漓,握不住剑,只好是落地了。 瞧着剑尖止在自己眼前三寸,令狐冲苦笑::“再大的收获也比不得闻监院您。我这点成就,怕是拍那个千里马也不及啊!” 闻洪微笑,却是不语。 第18章华山今有新气象 这些时日,他已经将山洞之事通知了华山盟的人,叫他们安排过来学习。 令狐冲便在第一批里。 诚然,原著里的那个角色是有些让人诟病,但对闻洪却只是个参考。 而且便不能改变吗? 若自己都改变不了,那便一掌把脑子给拍进腔子里,回炉重造去吧。 再一再二不可三。 若是有三,直接灰灰了去。 这令狐冲倒也争气,尤其是闻洪时不时便逮着他来练剑,剑术境界增长飞快。 从一板一眼,到剑招拆解肆意衔接。 从独使华山,到五岳剑术皆全。 从华山最擅,其余浅尝即止,到五岳轮换,招法随意嫁接。 令狐冲原本那经由岳不群灌输的思想,那古板的气宗落后理念被瓦解,就像是璞玉外的那层岁月积累的石壳被冲刷干净,露出天资来。 然后…… 他就被吊打了,从头吊打到尾。 令狐冲有天赋是真的,闻洪比他更有天赋那也是真的。 什么五岳剑法,什么破五岳招法,什么神存剑术,什么东方第一剑…… 闻洪练得杂乱,但练得也精通,远比令狐冲精通。 到了今日,种种五岳剑招都已经是抵达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神存剑术登堂入室,东方第一剑更是小有所成。 而东方第一剑乃是一门武理极强的剑术武学。 仅仅是小有所成,其领悟的成果便可加持在种种招法之上,更上一层楼。 碾压一个令狐冲,那不是简简单单? 将剑收回鞘中,闻洪道:“你今日又输了,看来弟子首席的位子依旧是我那徒儿的。” 令狐冲听此话,面露不甘。 可想至清远如今的功夫,又露出颓唐之色。 “闻监院所言不错。” 闻洪点头:“能认清自己,便是好的。收拾收拾,今日我们便出发,去衡山城一趟,快到刘正风邀请我的日子了。 金盆洗手? 也不知他脑子是怎么长的,这样一乱象频出的江湖,竟然还要金盆洗手?” 说着话,闻洪转身便下了山,只留下一个令狐冲在那孤身练剑,一如过往那般。 “我说,之前的提议你同不同意?” 便在此时,一道声响在令狐冲耳边响起。 他早已是见怪不怪,道:“恕难从命。” “你个朽木脑袋。”那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如今华山剑派都没了,你还抱着那点破规矩作甚?能把基业拿回来不成? 不如听我的,你学我剑法,日后击败姓闻的,事后把我放了便成。” 令狐冲走进那刻着剑法的山洞中,十来个蓬头垢面的江湖人被铁索穿了琵琶骨,跪倒在地,低着头,束缚两侧。 其中一个尚有几分精神头的,见到令狐冲,颇为激动。 “是动心了?我这就把剑宗妙法倾囊相授,定能斩了那……” “你就是闻监院抓回来的。” 令狐冲盘腿坐在地上,提个酒葫芦,灌了一口,道:“我听六儿说了,那日你剑都被打成了十八截,吐血起码有半铜盆。 什么精妙剑法,都不如闻监院一掌来得实在,你怎好意思吹牛? 封不平!”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华山剑派的分裂部分,剑宗传人封不平,与岳不群乃是一个辈分的人物。 曾在深山苦练,创出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剑招惊奇,气势凌厉,一时间觉得自己已经是天下无敌,便出了山,准备拿回剑宗基业。 谁成想,刚到华山脚下,便被闻洪给碰上,发现他是这段时间华阴地界几桩人命大案的犯人,便抓了。 封不平心想:自己何等人物,能叫一个不及双十的小道士给拿了?开玩笑! 又见当时闻洪身边有数人,其中更是有他视为仇敌的岳不群,一时怒火上脑,便不留手,杀了上去。 他很自信,自信的躺到了地上。 当时一度感觉自己要再转世投胎了。 等意识恢复过来,便已经沦为这里的阶下囚。 与周围同样情形的人一交流,发现大多是左道人物,身上背了不少华阴地界的大案。 还有就是魔教的奸细贼子,人在正道而行魔道事的所谓正道。 这些人,要么是岳不群、风天谕等人出手抓的,要么便是碰巧被闻洪碰上抓的。 在闻洪主导之下,整个华山盟为华阴地界考虑,规范华阴江湖,一时间山上人人下山而上山。 下山时不过一两人,上山时再拖拽一两人。 那拖拽的,都是仗着有些武功在身,便生恶气而行恶事的货色。 这月余功夫下来,整个华阴地界都知道了华山盟成立,如今是为他们做主了,大部分人皆是心悦诚服。 不少人更是将家中孩子送上华山,拜师习武。 这些闻洪那是一概不拒,都交给了清远,让岳不群去协助负责 新收的弟子,都记在清远之下的一辈,传授松鹤万寿拳,行闻洪的修行体系。 令狐冲喝着酒,瞧着四周的囚犯。 每一个囚犯前都有一块黑石刻碑,记录了其罪行。 谁谁谁淫辱他人妻女多少人,何年何时,被害者有几人还活着,几人以死名青白。 谁谁谁因金银打杀了富商一家,三十二口尽数打死,未满月的稚子更是持剑自下而上,刺个贯穿。 谁谁谁学魔功,以童男心头血为引,生前怨气越重越好,故而拐卖数十男童,皆以残忍手段杀死取血,或是扒皮,或是热水浇身,剪刀剪破水泡,鲜血淋漓,或是滚钉床、贯穿刑,叫人看了能连做三月噩梦那种。 还有那…… 一桩桩,一件件,叫他看得触目惊心。 “这江湖上到底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令狐冲扪心自问起来。 他总觉得江湖不应当是这个样子的。 但现实,却是腥风血雨从未停过,只是华阴地界便有这等多的惨案,那其余地界呢? “好人?坏人?” 封不平破口大骂:“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人,全他娘是装的!枉你小子天赋卓绝,这点事都看不透? 听我的,只要剑够利,能削平天下,这天底下你就是杀人盈野,也能称自己是好人! 没实力,你连个好人都做不得!” 没实力连好人都做不得? 令狐冲只觉得冲击的厉害,这与师父平日教导的完全不一样啊! “你……” 封不平还欲再讲些什么。突然一道指劲点中了穴道,昏睡过去。 四周的囚徒皆是如此。 “痴儿啊痴儿,你个朽木脑袋,这都没参透。要是不平那小子继续说下去,怕是都能把你给教弯了。” “什么人!” 令狐冲蹭的站起来,拔出长剑。 便见一个黄脸的老人在洞门口看着他,身材高大,两手空空。 只是一甩袖子,便把令狐冲的剑给击落在地。 “你是叫令狐冲?我们可是有些话要讲讲。” 第19章华阴二十四贼 思过崖上,命定的轨迹似乎提前了不少,闻洪却是不知。 他下了崖,便至正道魁首堂,清远在那等着他。 见师父来了,连忙将之请上座,然后道:“师父,车马已经准备好,岳副掌门、风长老、鲜长老、赵长老、宁长老,连同七位熟络剑阵的弟子好手,都已经准备好,正等着您来呢。” 闻洪点了点头:“这次,我是头回出华阴地界,踏足中原武林的大圈子内。到时候,定有些武林名宿要找事端,我华山盟且莫丢了声势。 嗯,还应记住一点。 岳副掌门原为剑派之主,江湖地位颇高,如今归我座下,江湖上估计有些闲言碎语。那刘正风的洗手大会,也有不少粗人,若是拿此事奚落岳副掌门,你等定要为他撑腰。” “是。”清远抱头应是。 “等令狐冲下来了,咱们便启程。” 令狐冲这次下来颇费些时间,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岳不群作为其师,感觉最为明显。 眸子越发闪烁,似有星辰,像是悟透了什么道理一般,甚至对闻洪遥遥施了一礼,似有大恩。 这叫他心里颇为复杂。 早早选好的传承人就这德行? 如今都与姓闻的关系亲密了,日后还能光复华山剑派吗? 废了废了,属实是废了啊。 “这小子,得了什么机遇?”闻洪亦是思索,“总觉得这璞玉是被雕琢了番,但未彻底雕琢成形,还需打磨。 是风清扬那老家伙出来给他开小灶了?” 也只这个可能了。 至于那洞里关着的一众囚徒,武功早就被榨干净,填充了华山盟的藏经阁。 封不平还以为他那手狂风快剑多么厉害,闻洪当了宝,要藏私,拿来诱惑令狐冲。谁能知道,人早就放进阁内,被他翻阅过? 风清扬出来了,那令狐冲的作用,对闻洪也就失了大半。 回头归山,埋伏一手,试试跟此人打一架。 瞧瞧是独孤九剑更胜一筹,还是他东方第一剑绝世无双? 若是风清扬输了,那独孤九剑学不学都没什么用。 若是风清扬赢个一招半式,那说明独孤九剑尚有可取之处,学来也好。 …… 华阴地界,一处险高峻峰。 其上有寨子,内有百余个穿着尚且精致的匪类,挎口环首刀,有巡逻的,有操练的。 寨子内有囚牢之所,内是烂稻草席地,污秽之物铺满,数十个枯骨如柴的汉子、老人,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好似黑豚。 另有处干净些的,却是有不少不着寸缕的女子,稍有姿色,神情却是麻木。 “大哥,总坛那传来的消息。” 主寨,有一白面书生臂上停着信鸽,取下信来一看,面色大变。 虎皮座椅上的一黝黑大汉道:“二弟,怎的?” 白面书生冷声道:“大总管来信,是要咱们纠集人手,同天海帮一同去探探华山盟的底子!” “什么?” “他娘的,说什么蠢话!” “杨莲亭那个直娘贼,他也敢下这个令?” 其余二十二个各不相同的人物齐齐一怒,破口大骂。 尤其是其中仅一个的女子,本赤条条骑在一枯瘦男孩身上,听此言,抬起一掌将男孩脑壳打裂开,手指掐着脑仁,恨声道。 “那杨莲亭到底是怎么想的?华山盟这些时日在华阴地界干的事,又不是没跟他讲,我等要是出现在华山脚,怕是那闻杀星就冲下山来,将咱们尽数毙了。” “六妹说的极是。” 黝黑大汉也是点头:“我可不敢去碰那杀星霉头。” “可不去不行。” 白面书生手指运劲,将信震碎,冷道:“此事若不成,那解药便没我等的份了。” “这、这……” 一小老头表情凝固,大悲起来。 他们都是圣教中人,服了神丸的,若无解药,明天便要毙命啊! 这不就是早死晚死的事吗? “他怎敢、怎敢!”黝黑大汉勃然大怒,“我们这些年为圣教立下汗马功劳,不知提供多少钱粮,灭了多少门,就这么个结果? 我要去上告教主!这厮就是在玩弄权利,要陷杀我等啊!” “是极!是极!”众人亦是附和。 白面书生摇头一叹:“如今,也只这一个办法了。” 只是有用吗? 想到这些年圣教之中,杀伐不断,不知多少原来的老人被那杨莲亭寻着由头,便杀之震慑教众。 如今黑木崖上,他们兄弟二十四人又还能认识几个? 教主真能听他们的? 不过终究是个希望,白面书生也不想放弃了,便同诸位兄弟收拾细软,也不带亲随,不骑马,便下了山去。 过半个时辰,众人下山到大路上,还未走出多远去,迎面便来了一支车队。 那车队,声势不算大,人也不多。 中央是一马车,却无车臂,仅仅是撑起一个华盖,下铺宝蓝垫子,上面放一蒲团,坐一人。 两侧是高头大马,个个神光内敛,不似俗手。 “对面是何人?”白面书生只觉得有些熟悉,“怎心跳的快起?” “哦?” 那华盖下之人微睁双眸,含笑道:“却是我等运势,倒不至于你等逃了。 众人结阵,将华阴二十四贼围了。” 刷刷刷! 剑光闪,便见那骑马的诸人起身,踏马而掠起,落在了这华阴二十四贼四面八方。 年纪或大或小,但一看,便知有多年的武功根底。 白面书生见那一起一落,动作间的武功理路,顿时明白过来,大喝一声:“是华山盟的人!那是闻杀星!” 不错,这一车队,正是自华山而下,一路至衡山城参与金盆洗手大会,顺道收拾收拾化华阴地界最大贼寇的闻洪一行。 “今日忘看黄历了!” 黝黑汉子吐了口浓痰,提一口关王刀,数十斤的重兵舞起,便是横着一扫。 这一招可谓是重手,若是扫中,顿时就是腰斩两半之势。 只见其中为首的岳不群面上紫气萦绕,抬起肉掌,猛然击出,浑厚古拙的内劲,拍在了刀身之上。便是下压。 一股沛然大力顿时生出,黝黑汉子感觉手上仿若有千斤万斤之重,刀身一坠,砸在了地上。 他一双手都握不住,整个人险些被那内劲弹起。 “大哥!” 二十四贼中另有一膀大腰圆的汉子发觉有异,大手一挥,摁在了黝黑汉子肩头,便施展内劲,稳住了他大哥地盘。 白面书生见四周人围死,还有个不知深浅的闻杀星在那掠阵,只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大喊一声:“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第20章人头滚滚 华阴二十四贼能在华阴地界成为天字一号的贼寇,那是有绝活在身的。 他二十四人,各自兵刃不同,或重或轻,或寻常,或奇门,或以肉掌双腿对敌,却有一套阵法能够结合在一起。 这阵法结合,绝非一加一那么简单。 黝黑汉子天生神力,又修行了高深内功,自岳不群手中强夺回关王刀,耍得虎虎生风。 一时间,刀光密布四周,叫人不敢上前。 而他那些兄弟,本就熟络大哥的武功路数,寻得间隙,便发一招。 或是刺出一剑,或是斩出一刀,或是甩出一鞭,或是挥出一棒,更有甩金钱镖的,扔飞刀的。 五花八门,却又极为融洽,竟然给岳不群等人带来了几丝困扰。 “倒是有些手段。” 岳不群手持利刃,紫霞神功运起,便是一剑。 这一剑,剑势厚重,正大光明,恢弘磅礴,乃是养吾剑法中的一招精髓。 其以浑厚内劲加持,顿时剑如铁戟,硬挡的黝黑汉子的关王刀,将那口耍得油泼不进的关王刀别住。 这一别,剑身咯吱作响,险些便要断折掉。 但岳不群内力着实浑厚,护住了剑,没发生那剑尖崩飞的闹剧。 这关王刀一别,顿时招法出现滞扭,众人窥得其中破绽,打出自身的妙招来,各自对上一人,将华阴二十四贼给分隔开,破了阵势。 “不错,不错。” 闻洪坐在华盖下,看着战场,微微颔首。 这华银二十四贼若是都诛杀在此,对华阴地界的影响颇大,那对闻洪的好处也就更多。 搅动天下,以得能量。 这些时日来,用大白话就是不断的露脸去刷声望。 又是擒拿江湖匪类,又是去管些要案大案,给华山上都修了个囚所,那在华阴地界的名声是步步攀升。 就是放整个武林江湖,名声都算是扬起来了。 而结果如何? 寰域珠的能量数值是蹭蹭往上涨,已经极度接近再一次穿越的量了。 如此一看,似乎穿越的能量极不好积攒,但只要把最开始的道路拓展开,那简直就是滚雪球一般的飞速提升。 以闻洪的力量,只要决定去搅动天下,那天下必然是要大乱的。 而大乱的天下,必然是能得大量能量。 “该我出手了。” 闻洪见打的差不多了,起身过去。 抬起手,便是一道劈空掌力,将黝黑汉子的关王刀打偏开来,又是一掌,间不容发之际打出,将此人胸口打塌陷下去。 二十四人,四十八道劈空掌力。 一掌打落兵刃,一掌打塌胸口,便将这华阴二十四贼尽数降伏。 他道:“拿浸了油的牛皮绳来,将他们都给捆了,带去衡山城,再枭首示众。” “是。” 众人应道。 至于闻洪那看似抢人头的行为,众人却是没什么感觉。 实际上他们打的也有些累了,二十四贼功夫还算不错,纠缠一番,两两乏累,本就难杀对方。 若无一个掠阵的,怕是互相奈何不得,也抓拿不得。 至于闻洪本可以一掌一个,尽数拍死了事? 这事谁问谁挨抽。 又过数日,衡山城前。 百姓们齐聚门口,有站墙上的,有站外围的,有不知哪抬来石头垫脚的,尽数伸直脖颈,瞧中央的位置。 那里,是十来个官兵,与一支车队。 那车队极为特殊,拉的不是货,而是像穿牛羊一般穿起来的百余人。 不是别人,正是到了衡山城的闻洪众人。 “你们这是?” 守城的将领得了消息,将小兵换下去,向闻洪问道。 闻洪讲:“华阴二十四贼,我给你们送人头战功来了,可好?” 华阴二十四贼? 守城将领自然知道这个名头,绿林江湖中,颇具恶名的匪寇,官府对他们二十四个的人头悬赏金额极高。 毕竟,这些人不知犯下了多少灭门的大祸事,连供奉朝廷官府的税钱都劫过。 若非朝堂没多少真高手,且他们的驻地易守难攻,怕是已经尽数攻杀了。 如今这人头战功,要落自己头上? 他大喜,都快要找不到北了,道:“好!好!可这真是华阴二十四贼?” “闻某向来说一不二。” 闻洪笑道:“我说他是,那他便是,且天底下除了他们,没第二个组合唤作华阴二十四贼了。” “闻某?” 守城将领一愣,重复一遍,大惊。 “你是华山盟的闻监院?” 他失声喊道,倒是叫旁边的百姓听了去,顿时叽叽喳喳,如菜市场起来。 “什么!” “闻监院下山来咱们衡山了?” “好事!大好事啊!” “我家小翠有救了诶!” …… 百姓们有的热泪盈眶,有的快要跪下磕头。 他们都听过闻洪,民间也没起什么诨号,仅称之为闻监院,知道这是个爱民的江湖人。 天底下不平事多之又多,谁碰不着那么一两件? 以前无人管,受了便受了,也不与旁人说。 可如今遇到能为之做主的人物,那还藏什么掖什么! 闻洪一抬手,高声道:“诸位有何不平之事,回头讲于我,或是岳副掌门便是。他外号是君子剑,定然不会不管你们的。 如今我们有件大事要办,请大家看一场杀头的大戏。” 他看向守城将领:“这二十四贼,我杀在此,可有妨碍?” “不妨碍,不妨碍。” 守城将领连忙摆手,后退数步,叫来几个小兵,将那百余人都拉扯到了路旁,黄土地上。 也没什么行刑台,更没有刽子手。 这百余人都是杀人盈野的主,按条例讲,杀个十遍也不为过,更是那寨子中的主力。 他们练过功,有些胆气,如今怎么也不肯跪。 “你个直娘贼!我不服!” 那黝黑汉子如今面如金纸,胸口都没什么起伏,却依旧大声嚷嚷。 整个人站挺身子,任小兵怎么摔打,都跪不下去。 闻洪道:“你不服?” “我不服!”黝黑汉子吼道,“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就跟你是英雄好汉似的。”闻洪笑了,“我目的是荡清寰宇妖氛,你们这些江湖魔头,我就是纠集十万大军犁平山峰都不为过。 跟我讲英雄好汉?呵呵。” 说罢,抬起手便是一掌,把他两个腿骨打断,整个人顿时没了支撑,跪倒在地,爬不起来。 闻洪看向一旁令狐冲,道:“敢不敢去砍头?” 令狐冲豪迈一笑:“有何不敢。” 他走了出去,拖着一口鬼头刀,是二十四贼中一人的兵刃。 上面有些锈蚀,却不影响斩人。 闻洪环顾四周,朗声道:“这些人,乃是华阴地界,臭名昭著的二十四贼。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灭人满门等等恶事,做了个边,百死不为过。 但,万事也要寻个源头,这二十四贼难道是从无中蹦出来不成?” 他此时一顿,将众人目光吸引到自身身上,继续道。 “不,这些人都是江湖人,有武功的!他们能做出这些恶事,全因背后有人撑腰,这人也不是别人。 正是那日月魔教!” “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百姓中混杂的江湖人附和道。 “魔教沾个魔字,从来便不是什么好地方。”闻洪面一板,“他若闹江湖纷争,也就算了,如今竟还整出了这二十四贼来,祸害百姓。 我等正道,如何能忍? 绝不能忍!” 他声音变大,远处衡山城城墙都有些颤动。 “今日,我知刘正风金盆洗手,有诸多江湖人来,故而挑了这个地方来正法,便是要告诫你们。 我与日月魔教,势不两立! 日后若是再有人行魔道之事,便如这些人一般无二!” 声音落,令狐冲扬起刀,步下轻功。 刀过,而人头落。 一时间,百余个人头滚滚而落,鲜血流淌,汇聚血泊如湖。 第21章风雨欲来衡山城 连盏茶功夫都没,便有百余人丧了性命,人头落地。 那人头滚动,有的瞪目如生,有的须发皆张,还有的面上对生眷恋,不忍死去。 百余个腔子自脖颈处喷溅出血来,洒落地上,汇聚成血泊。 这血泊太大,混了地上的土,变得浑浊乌黑起来,正如这些人的心一般。 人群中,有一貌不起眼的老者摇了摇头,叹一口气。 “爷爷,那人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闻监院?”他旁边一古灵精怪少女问道。 老人点点头:“是啊。” 少女好奇的看向闻洪,两眼滴溜溜转,不知想些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老人见此,面容严肃道:“非烟,你可不要打他的主意。这人心思不能说纯,但绝对是坚定如铁,对圣教绝无容息。 你若是被他见了,爷爷我还要为你收尸呢!” “我省得了。” 话是这么说,但少女的表情却不似她自己说的那般。 像这对爷孙般议论的江湖人还有许多。 他们看着那地上滚动的人头与血泊,看着那一地的无头尸体,目光或是震惊,或是痛快,或是猜忌。 千人千面,各不相同。 他们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除了他们自己,怕是没有人知道了。 “好!” 这时,人群中有黄衣道士走出,向闻洪而来,大声赞和。 “我等正道,怎能容得这些魔道残害百姓?闻监院杀得好!杀得好啊!” 他扫视四周,目光有些鄙夷,对闻洪一拱手:“在下泰山剑派天门道人,见过闻监院,还有岳副掌门。” “天门道长?” 人群中的江湖人一愣,诧异道:“他怎来了?” 泰山情况复杂,江湖皆知。 东岳庙欲要效仿西岳庙,如闻洪那般并了泰山剑派,成什么东岳盟,却没他那般横推的实力,但也够泰山剑派喝一壶了。 加上剑派有内患,定下了论武事宜。 这剑派的掌门如今不在山上忙活此事,反倒是下了山,来衡山城里,又是个什么意思? 刘正风的面就这么大不成? 人泰山剑派自己都不顾了,也要来参与你的洗手? 有大秘! 绝对有大秘! 有的江湖人心思敏锐,看着眼前的衡山城,只觉得此处阴暗了不少,似坐卧的一头吃人恶虎,充满了危机。 胆小的,便已退去,只有那心思不敏锐的,胆子大的,还在人群中。 “天门道长,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你剑派的玉磐子我却是见过了。” 闻洪也是一拱手,笑道:“你派内如今两分,不去忙活此事,渡过危机,来掺和洗手大会做什么?” 天门道长听罢,一摆手。 “我本是不想来的,但谁叫几个长辈念叨,仿佛我不来便是失了道德,不配在此位呆着。我一时气不过,昏了头,便来了。 说来,事后我便后悔了。要不是有别的事牵绊着,我早就回泰山了。” “别的事?” 闻洪看向天门道长身后,只见几个泰山弟子,中间围着一个娇俏的光头小尼姑。 他问道:“那是谁?” “恒山的弟子,唤作仪琳。”天门介绍道,“我说的事也与她有关。” 他清了清嗓,道:“我下了山,一路便往衡山城来,路上经过一山洞,听见有动静。那时我本就在气头,听见有哭喊声,也没管个三七二十一,拔剑便进去。 然后,就瞧见一汉子要欺辱这恒山弟子。 我当场便挺剑而刺,要诛杀此獠。谁成想,此人轻功极厉害,有一手不错的快刀,与我对上数招。眼见败下阵来,便卖了个破绽,独自跑了。无法,只好先带着仪琳来衡山城,看看有没有恒山来的人,交到她们手上。” 闻洪听这事情,只觉得有些熟悉,问道:“那人是谁?江湖上轻功好,使快刀的淫贼,也只一个田伯光了。” “除了此人,还能是谁!” 天门道长气道:“也就是我不擅轻功,否则那日必追出去,把此人诛杀荒郊野外才是。” 果然是了。 这本是笑傲开篇,令狐冲登场时的故事。 没成想,令狐冲没英雄救美,倒是多了个天门道长出来,说不出的奇妙。 只不过…… “清远。”闻洪唤了一声。 “弟子在。” 他问道:“前些时日,你说青城山松风观观主带人围了福威镖局,后来发展成什么样了?” 清远道;“余沧海与福威镖局的林震南比试三场,三战三胜,斩了对方一条臂膀,最后把福威镖局并进松风观中。 只不过,林家三口后来从镖局里逃了出来,不知踪影。” 又是变化。 本来的灭门之祸倒是没发生,可镖局被余沧海给并了。 很显然,这是闻洪开得好头啊! 旁边的天门道长许是也想到此事,看向闻洪,颇有些不自在。 怎么说,若无面前此人先前的行径,也不会有泰山剑派如今的困局。 也是他虽脾气暴躁,但也豁达,对正法华阴二十四贼的闻洪颇为欣赏,觉得对脾气,否则已经走人了。 闻洪心里思索。 虽然这金盆洗手大会照常开了起来,但剧情似乎已经是面目全非。 嵩山的太保被自己打死一个,此次来的定然不是原著的那人。 再是江湖大乱,如今衡山城中,怕是还有些小门小派的人蛰伏,想着挑战剑派威严,颠覆了衡山剑派,自己当家做主。 还有福威镖局之事。 林平之一家失踪了,这事说好也不好。 不知有没有被余沧海抓了,囚禁起来,亦或者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但不管怎么说,这场金盆洗手大会,只会是比原著中还要精彩。 “也不知刘正风买没买官?”闻洪嘴角一勾,心里笑道,“若是真买了,那又有乐子可看了。” 想至此,他对天门道长道:“既然相聚,不如同去刘府?” “也好。”天门道长点点头,“这会,该到的总该到了。” 言罢,二人在前,岳不群亦是跟前一步,并列着走,闻洪也不在乎,便向城里去。 闻洪送了那么一大笔战功,守城的官兵乐乐呵呵,见他要进城,查都不查了,钱也象征性的收了个大子,就放进去了。 第22章田伯光?人棍田伯光! 城里城外,一道城墙隔着,总是不大一样的。 旁边有店铺、酒楼,路边有小摊。 人来人往,大家都展开笑颜,似乎很是开心,一派祥和。 闻洪见此,轻轻点头:“这衡山城的父母官,治理的倒还不错。” “是。”天门道长讲,“刘正风乃是此地大财主,年年供奉金银,助此地官府治理百姓,倒是干得不错。” “还有这事?” 此事闻洪倒是不知。 他也没想到,这玩音乐把脑子玩坏了的刘正风,还能干出这些好事来? 嗯。 回头倒是可以给他一个痛快的。 闻洪这般想着。 “来人啊!” 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悲呼。 闻洪抬起头来,便见一蓝衣汉子腋下夹着个妙龄女子,踏着房瓦,便要凌空出城去。 天门道长也看见了,两眼猛然一瞪:“就是那厮!那就是田伯光!” 田伯光! 闻洪一听此名,不假思索。 当啷一声,便把旁边岳不群腰间长剑抽出,凌空掷出。 银光闪过,仿若一条银龙尖啸,便朝田伯光下一步的落脚点而去,要刺穿他的双足。 这边,田伯光前几日被个牛鼻子老道打扰了雅兴,身体里憋了股邪火,只好来衡山城的怡春院泄泄火。 可一想到那小尼姑的容貌,便发觉这些胭脂俗粉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便没了心思。 一出怡红院,本打算回头再劫一次的他便看到一女子。 那女子长的是真精致,虽不如小尼姑,但也已不是胭脂俗粉可比,顿时兴致起来,掳了女子便要出城享用去。 “嗯?” 他心中警铃大作。 猛然止住脚步,便听一声大响,脚下瓦片被击碎,一口利剑刺在了脚前三寸之地,直入没柄。 他心里是又惊又怕。 方才若是没止住脚步,怕是此时已经被废了一只脚掌,钉死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如今这城中江湖人群聚,自己这采花贼的身份本就不招人待见,要是被钉死在原地,还能有好? 他破口大骂:“哪个孙子偷袭你爷爷我!” 他怒极,但脚下不停,后撤数步,想要循着来路逃走。 砰砰砰! 又是数声仿若震弦之音,斜眼一看,亡魂大冒。 田伯光只见空中有数口宝剑前后飞掠而来,一白袍道士踏飞剑,一步一跟,飞快向自己而来。 他明明是借助了飞剑为着力点,偏偏飞剑不受影响,依旧是直直前飞,要在他身上开数个洞。 “这厮哪冒出来的?奶奶的,我轻功都没这般好!” 田伯光骂骂咧咧,颇为不舍的将腋下少女飞掷出去,要挡那几口剑。 抽出一口刀来,自家看门的刀法架势架起,便要挥出那连绵不绝的刀光,把那人给活活肢解了。 闻洪长啸一声,声震数里。 空中宝剑受了音波,浑身波动,失了内劲的加持,掉落在地。 那他手一伸,一抓,一甩,便把少女给甩向了后面,扔给了清远他们照顾。 这一手极为精妙。 清远暗暗施加内力,本欲护持双手,避免被少女下坠之势坏了手臂。谁成想,那人又急又快飞下,却轻飘飘落在他手。 原是闻洪早就有了思量,施展巧劲,避免二人受伤。 见闻洪近了,田伯光连忙挥出一刀,然后紧接着便是二刀、三刀、四刀,快刀刀势连绵,一刀接着一刀。 场下之人,只见一团白晃晃的影子,有不知情的,都在为闻洪担心。 更有甚者,喊出声来:“那小道士,你小……” “心”字未出,喊话人已是目瞪口呆起来。 只见闻洪人腾空左挪半尺,避过第一刀,右手一伸,便抓住了田伯光的刀。 那刀是好刀,刀锋极利,但却伤不得闻洪分毫。 田伯光连忙弃刀,不敢再紧握住,生怕被人拽过去,一掌打死自己。 丢了刀,便施展身法,欲要下房,通过那街边巷子把闻洪甩开。 可哪是那么好甩开的? 闻洪夺过刀来,手指一动,便把刀调了个方向,握住刀柄,一套刀法施展开来。 他人已经落在房瓦上,脚踏实地,迈着八卦步,手里刀光烁烁,变化无穷,有六十四路刀法变化精髓。 “反两仪刀法?”华山盟中有人喊出闻洪的刀法之名。 这刀法在华山盟的藏经阁中,可谓是最难学的几门武学之一。 其变化之繁琐,乃是出自阴阳五行八卦,有易经的道理,共有六十四路刀法变化,威力也是极强,很辣沉猛。 可惜,华山盟中人,除了原本就是修行反两仪刀法那一支的人,其余的大多都背不熟刀法变化,配合不了脚下的八卦步、 故而,便有大多人放弃了。 谁成想,竟然叫闻监院学成了? 闻监院果然是天下奇才! 他这反两仪刀法刚猛,尤其是在闻洪手中,那出刀的速度也是一绝。 田伯光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晃,四肢便传来剧痛。 紧接着,两眼火辣辣,血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了,两只耳朵也被血糊住了。 “啊!” 他惨叫起来,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整个人从房上滚了下来,摔在了大街上,溅起尘土。 待土消散,众人看清楚田伯光如今的模样,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这曾经天下臭名昭著的采花贼,如今四肢被齐齐削干净,成了人棍,两只招子被狠狠的划开,眼球都成了两半,鼻子被削成两个窟窿,两只耳朵也没了。 如今,他是听不见、闻不见、看不见,四肢更是被闻洪的刀法削成数截,其中筋络都被斩干净,绝无接回去的可能。 惨! 太惨了! 但众人无一个为之感到悲哀,而是感到痛快。 万里独行田伯光啊! 那天字第一号的采花贼,不知道害了多少黄花闺女青白的畜生,也能有今天? 老天开眼! 老天开眼啊! “闻监院刀法惊人,为江湖除了一祸害啊!” 天门道长赞道,感觉这人是越来越对自己胃口了。 闻洪从房上落了下来,一只脚踏在田伯光头上,碾了碾,道:“这等畜生,不宰了,难道养着过年不成?” 第23章闻杀星来了? 闻洪刀一抛,落在地上,又是溅起血来,将足下人棍的子孙是非根斩了下来。 “清远,你照顾这女子,寻他家人去。” 闻洪吩咐一声,脚尖一挑,把田伯光这厮整个踢了起来,飞向令狐冲的方向。 他道:“令狐冲,这畜生我提着脏了手,你便替我拖着,拉去刘府。远的便不谈了,先看看衡山地界,有没有被这畜生糟蹋了的,若还未寻死,秘密请来。若是以死明节,便把家人请来。 我留它一口气,就是叫他们来报仇的,你可不要叫它轻易死了。” “是!”令狐冲应道。 如今剧情大为扭转,也没什么坐斗事,他跟田伯光也不熟,只知这是个恶贯满盈的采花贼。 渡一道内力过去,护住心脉,避免当场流血而亡,便拖拽蹭地,跟着众人向刘府而去。 清远则是向闻洪拜一拜,带着那受惊的妙龄女子出了队伍,去寻家人了。 一路也无人挡在前面,乌泱泱一片,又有人拖着个人棍,鲜血淌了一地,猩红成道。 城里的平民百姓要是猜不出这是江湖人,那他们趁早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谁敢在江湖人前露脸啊! 正道的还好,若是邪门歪道,稍生点气就敢跟你喊打喊杀的,你又打不过人家。极端的,自己反倒是白白丢了性命。 闻洪倒是正道,还自诩正道魁首。 可叫不认识的来瞧一眼,这动辄把人削成人棍,拖地而行的,那能是正道所为? 田伯光? 那没事了。 …… 刘正风府前,张灯结彩,人来人往。 有他的几个弟子在前接应,逢人便是笑脸相迎,高开嗓门,亮人名号。 通知里面的,是多大分量的高人来了,照顾好了。 “青城山松风观,余观主到!” 门口一刘正风弟子高声一喊,敞开大门,将大红衣裳的无须矮子迎进了府内。 之后,便少见人来。 几个弟子便在那闲谈起来。 “这余观主是怎么的了?”一较年长的纳了闷,“我前年见过他,虽说矮小些,却也是个响当当的有髯汉子,今日再见,怎如此娘们?” “的确。”有弟子点点头。 另有几个弟子也是觉得有异,还有人讲,说余观主身上似乎涂了粉,还戴了香囊。 一年轻左右瞄了瞄,低声道:“你们没听说吗?” “嗯?”众人问道,“听说什么?” “前些日子,松风观把福威镖局并了,江湖有传言是为了当年林远图赖以成名的绝世武功,辟邪剑谱。” 有弟子恍然大悟:“我道是怎的,余观主还学了那杀星的行径?” 最开始那年长弟子皱皱眉,疑道:“仅如此?” “当然不止。”年轻弟子笑了笑,也不卖关子,“前几天,有条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说是那辟邪剑谱练不得,有大害,所以林远图才不传给后人。 欲练此功,引刀自宫!这神功可是个造太监的神功诶!” 欲练神功,引刀自宫! 简简单单八个字,众弟子只觉得下身一凉,缩了卵蛋。 年长弟子不可置信:“那余观主?” 年轻弟子点点头:“我本来也是不信的,但今日一见,你瞧出男子气了吗?” “可怕!可怕!” 众人连道数声,便止住了这个让人发凉的话题,又谈起了其他事情。 有人道:“你说那杀星会来吗?” “怎不回来?”有人回道,“咱家师父义薄云天,江湖多少豪杰不卖他面子?那杀星也是江湖人,来一趟又不会少块肉,还能结交豪杰,何乐不为?” “只是,他杀了托塔手。” “今日嵩山的也没来不是?” “也是。” 众人一点头,忽然听见脚步由远及近,想来是有客来,遂各自站好位置,恭敬一鞠,道:“来者可是……” 话未说完,便已卡了壳。 只见一白衣道士走上前来,笑道:“华山盟,闻洪。借刘正风宝地,我今日要行正法之事,方不方便。” 弟子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是他! 绝不会错的! 那杀星的画像各大门派中都有一份,在嵩山地界,据传都可止小儿啼哭了。 说此人是天杀星下凡,生来便是不管好坏,杀个干净的主。 这话他本是不信的,毕竟都是从嵩山剑派传出的二手消息了。人刚死一太保,定会抹黑那杀人者。 没说是蚩尤魔头转世都算好了。 可今日一见,带着人,其身后有人白衣染雪,有人手拖人棍,不知拖拽了多少里地的模样。 这场景,属实震撼人心灵。 还是那年长些的,年纪大了,有些经验,渡过最开始的震撼之后,朗声高喊。 “华山盟,闻监院到!” “华山盟剑派,岳副掌门到!” 岳不群撇了此人一眼,倒是心里舒服,虽然这前缀不怎顺耳,但到底是把自己的名头也报出去了。 这说明他还是个人物。 府内,刘正风正与人交谈,那人是恒山的定逸师太。 旁边是些在江湖上都素有名望的武林名宿,说到某个趣事上,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而这时,外面弟子的高喊传了进来,顿时整个府邸都静了。 喝酒的举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吃东西的在嘴里含着,双目瞪圆,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逐步后退,似乎要逃离这府邸。 还有人…… 这些人,都是听过嵩山那边添油加速形容的,也见识过方才城门口人头滚滚的。 定逸师太,问道:“你还请了他?” 刘正风见场面有些尴尬,笑道:“众人不知,这闻监院没你们想的那般,那都是嵩山死了人,编出来的。 西岳庙乃是道门清修之地,闻监院又是得了真传的炼师。其人贵生,怎会轻开杀戒?” 他站起身来,高喊道:“闻监院,还请进吧!” 这一声,内劲磅礴,从内院传到了符外,隔了一条街,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可见内修功夫之深厚。 刘正风喊完,在那笑:“今日请闻监院来,也是有事说和,大家不必怕。人一道士,还能怎……” 嘀嗒! 砰! 鲜血滴落,连绵不绝,最后一道砸地之音极响。 只见白衣道士踏入门中,众人自发两侧退去,让出一条道路来,抓过身后不知何物的玩意,便往前一甩。 落在了人群中央。 大家定睛一看,却是个呻吟着的人棍。 定逸师太与几位江湖名宿瞧了瞧那人棍,又瞧了瞧刘正风,目光意味深长。 这就是你所说的其人贵生,不轻开杀戒? 第24章金盆洗手 “咳咳。” 刘正风到底是个能人,脸皮厚实。 他一指地上人棍,问道:“这可是闻监院送的礼?又是哪个恶贯满盈之辈,被您给抓着了?” 他先出声,虽还未曾认出这人棍是谁,却定了性,是恶贯满盈之辈。 江湖上的事,大多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若此人是个恶贯满盈之辈,被闻洪如此对待,大家顶多是说几句手段酷烈了些,却依旧当他是一正道栋梁。 “刘兄你说的不错。” 天门道长紧随其后,也进来了,那门口的弟子因闻洪倒是忘了报他的名字。 “天门道长?”刘正风道,“你竟也来了?我本想着你泰山事多繁忙,有份心意便好。谁成想,竟然亲身到访,实在叫某受不起啊!” “这等客套话不必说了。” 天门道长一摆手,然后指向地上的人棍,道:“刘兄,还有各位江湖同道。那嵩山剑派是死了个人的,所以对闻监院颇有误解之形容,大家当不得真。 此人受此大罪,也属实应当。” “这是为何?”定逸师太手掐念珠,似有不忍,“到底是条生命,不如早早送去轮回,受这等折磨作甚?” “师太,你却是不知。” 天门道长一笑,招呼仪琳过去:“仪琳师侄,跟你家长辈讲个清楚,这田伯光到底干了何事。” 田伯光! 这三个字的大名一出,众人恍然大悟,变换神色。 尤其是以女子豪侠为重,更是怒目而视,对这不知欺辱了多少良家女子的采花贼,同为女性的他们最是痛恨。 “闻监院高义!” 有一女侠上前施了一礼,以示尊敬。 她也曾想过为民除害,只可惜功夫不成,剑法比不过人快刀,更比不得人轻功,若非那次相遇有师父陪着,怕是已经成了被此獠欺辱的一员了。 “刘正风,我借你这宝地,来搞个正法之事,你可愿意?” 闻洪也不称刘兄,问道。 只是他语气虽是疑问,却有种理所当然、不容拒绝的意思。 刘正风微仰起头,才与闻洪双目对视,顿觉得被两口利刃刺中了双眸,酸辣厉害,有眼泪要淌出来。 这是什么武功? 这人又是个什么境界? 刘正风大吃一惊,不敢多言:“愿意,自然是愿意的。” “那好,等你金盆洗手了再说。” 闻洪走上前,坐上了主位,扫视四周,无人敢与之对视,更无人敢说他不是此方主人,应做客位的事情。 他道:“令狐冲,你带着人,去寻那些可怜人来吧,七天时间,够不够?” “够了。”令狐冲应道。 “那便去吧。” 说罢,令狐冲便带着一众弟子出了刘府,去衡山地界寻被田伯光祸害的可怜人家来。 “都这么杵着作甚?” 闻洪见场面有些僵,道:“不必在意我,各自行各自的。” 他这一发话,所有的江湖人才松了口气,各自又是吃,又是喝,交谈往来,无不如方才一般。 只是,有些禁忌些的话题便少谈了。 比如某杀星的事。 而这番场景,都被角落里一坡脚驼背的乞丐瞧见。 这乞丐有一双星灿眸子,看着那主位的闻洪,闪着光,似乎找到了什么希望。 而看到人群中那大红衣裳的余沧海,则是满脸仇恨。 见余沧海似有所觉,遂转头,狼吞虎咽的吃桌上糕点,给自己不知饿了几日的肚子填填,又往怀里揣了一些,准备给爹娘带去。 时间流逝,因闻洪之事,倒是耽搁了许久。 终于,到了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时。 中央一高桌子,桌上放一金盆,其中盛些清水。这还不是黄铜打造,而是纯金锤锻而成的金盆,可保一个贫困家一世荣华富贵了。 闻洪倒是不觉得怎样,他一番穿的记忆里,金山都曾见过,何况一个金盆? 但江湖人不同,这些江湖人里不是谁都那般有钱的,见了这金盆,只觉得刘正风此人豪横,颇具财力。 心思邪祟些的,甚至生了当回梁上君子的想法。 但想起刘正风此人也是顶尖的好手,便熄了念头。 本来,这坐席一向是以江湖声望来排的,但如今多出一个闻洪来。 他坐在了首座上,没人敢与之对视,几位江湖名宿,更是不敢开口,让此人让座。 而刘正风本是衡山剑派人,五岳剑派结了盟,同气连枝,定逸师太、天门道长也算半个主人,便坐了次席。 而江湖名宿们,再退让求次,坐在了三等席上。 有那脸皮薄的,都感觉自己脸已经通红。 他们哪次出席这类事,不是坐在次席上,算半个主人? 就是少林武当,那也…… 等等,这两派即是名门大派,门内高人也是江湖名宿,声望地位皆是不低,他们也是要坐三席的。 好吧,想至此处,他们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只不过,他们却是下意识的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少林武当那是多年的名门大派,积攒下的江湖声望,让一以往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与整个门派相提并论。 这难倒不更可怕吗? 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 闻洪只见刘正风出了门,又进来,便带着官府的人进来了,搞了个跪拜礼,接圣旨。 那圣旨,却是封他为参将。 事后还塞了不少金银过去,叫在场众江湖人面前表演了个什么叫行贿。 “刘正风这步棋,是妙,可惜却疏漏颇多。” 闻洪暗自摇了摇头。 真以为封了个官当当,就能躲过责难? 这想法倒是有够离奇的。 此时是何时? 此时乃是大明朝,是礼教发展到了吃人地步开端的朝代,虽没有日后大清那般极端,但也足够用来当刀子了。 你刘正风捐官当又如何? 只要你坐实了是与曲洋有认识,左冷禅再与他认识的嵩山地界官员一沟通,往上递个折子。 在这么个时代,朝廷党争足以碾碎他所谓的庇护伞。 这朝代的官再贪,也讲究个名节。 很可惜的是,魔教中人,是没有名节可言的。 而与魔教中人结识的刘正风,也是没有名节可言的。 第25章我怎觉得这嵩山像魔教? 闻洪瞧这闹剧有些无聊,脚踩着田伯光的脑袋,朗声道:“藏着的魔教贼子,出来吧。” “什么?” “竟然有魔教人来?” “刘兄你家眷呢?我等去护他们,免得被魔教贼子拿来威胁!” …… 刘正风这刚一要入盆洗手,便被闻洪这一嗓子给震在了原地,旁边的众江湖高人七嘴八舌。 不少人已经起了身,抽兵刃,去后院帮忙护着刘正风的家眷。 这一去,还真就去巧了。 “你等干什么!”天门道长爆喝一声,“好贼子,竟披着嵩山道友的衣服,行此等胁人妻儿之事! 果然是魔教贼子!” 后面跟来的定逸师太,还有几个江湖名宿,如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都瞧见了。 只见十来个穿着与嵩山弟子无二的汉子,正欲欺压刘正风的家人,抓拿胁迫。 此等魔教惯用的手段,你等说不是魔教,谁是魔教? 方才对闻洪喊的还只是信了八成,如今却是信了个十成十。 定逸师太脾气爆裂些,当啷一声,便把剑拔了出来,一连数刺,皆是较为凶狠的手段,刺中那刘正风妻儿子女身边的魔教贼子。 当当当! 只听数声清脆之音,那些人手中握着的长剑落地,手腕处见了红,耷拉着。 天门道长进步上前,连发数掌,把这些人尽数给打倒在地上,肋骨断了数根,痛苦呻吟,这才下令道。 “拿了。” 几个泰山弟子上前,从身上摘下卷麻绳来,便把人给束缚了,穿成串子,拉扯着走出后院。 而他们这一出后院,便见府邸大门洞开,颇为眼熟的人物捧着令旗,走了进来。 “费师弟?” 天门道长诧异道。 他看着走来那人,又看了看被弟子缚了的众“魔教贼子”,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定逸师太看的火大,她已经是瞧出来了,又不藏着掖着,便道:“费师弟,左盟主是个什么意思? 你嵩山的不来便是,来了怎还行魔教行径,要绑了刘师兄的家眷?” 场下江湖人长吁短叹,一阵唏嘘。 今日这金盆洗手大会好看! 属实是好看啊! 堂堂五岳,不,如今是四岳联盟的盟主,竟然纵容手下干出了魔教行径? 这还是那勇斗魔教,战在第一线的联盟盟主应有的吗? 其中滋味,属实奇妙。 刘正风怒中有惊,瞧着那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大嵩阳手费彬,喝道:“左盟主是什么意思?我平日是得罪了他老人家怎的?今日我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都难享安生?” 费彬走进府中,站在众人前,身后跟几个嵩山弟子。 他手捧新做的盟主令旗,暗暗撇了主位闻洪一眼。 果然跟画像一样! 人高马大,坐如卧虎,皮相生得着实俊俏。、 气质高远,眸如渊海,又似两口神剑藏在目光当中,让人难以对视。 这厮的武功…… 却是比掌门还要高几分! 就是这杀星,以酷烈手段,生生打死了丁师兄,还把尸体腌起来,连日送往嵩山当礼,在木箱外还“贴心”的刻了“天热易腐”四字。 他恨不得上前,持剑将厮劈成十段乃至九段! 可却不是现在。 今日这局,是给刘正风设的,四周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虽被叫破了,但不是全叫破了,便还有戏。 待收网,便是这厮身死之时! 想至此,他仰起头,对嵩山处遥遥一拱手,道:“今日,我是谨遵师兄之命,前来干一件避免江湖正道为人所害的大事。 非常之事,非常手段,倒是请师兄、师姐见谅了。” “大事?” 天门道长指了指身后那几个被缚了的嵩山弟子。 “什么大事,能沦落到与魔教为伍,行魔教行径?怎的,刘正风他叛逃了衡山,投魔教去了不成?” 费彬一笑,道:“天门道长,您却……” 砰! 一道掌力自远处而来,费彬暗道不好,回身闪躲。 谁成想,那掌力不是对付他的,却是对付他手上那令旗的。 闻洪右手撑头,左手抚扶手,道:“那什么令旗,属实是俗气了些,我看着不喜,还叫别人有束缚,毁了算了。” “你!” 费彬手里握着个旗杆子,珠宝玉石洒了一地,破布片子比抹布还烂,显然是没了先前的神气。 他看着闻洪,踏前一步,只觉得内心怒火越积越多。 不可! 不可! 费彬心头默念:勿要坏了师兄大计。 勉强算将气给压下来了。 谁成想,只见闻洪抬起左手,便向房梁又是击出一道劈空掌力。 这道掌力不似平常,呼呼带风,威势不凡,叫人觉得定能吧人打个骨肉酥离倒地不起。 丐帮副帮主张金鳌瞧这一道掌力,扪心自问。 他也学过三式降龙十八掌,能打出这般刚猛的掌力吗? 不能。 根本打不出来。 倒是帮主他老人家,降龙十八掌学全了,内力根底也深厚,却是能跟这杀星的掌力相比。 “好胆!” 只听两道疾呼。 房梁上便飞下两道人影。 一个极高极瘦,一个腰挎长间,却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仙鹤手陆柏,九曲剑钟镇。 闻洪见此,又是打出一道掌力,硬是从一个房梁小角上逼下来一人,却是个蒙面的黑衣老者。 众人先是一乐,想这刘正风果然是土财主,府邸大的,房梁上躲仨人也瞧不出来。看这两个嵩山太保与黑衣老者相互戒备的模样,显然之前躲在梁上,都不曾互相见过面。 然后,却是一惊。 他们寻思,这费彬莫非说的是真? 一金盆洗手大会,嵩山竟出动了三位太保,还有个不知深浅,不知面目的强人老者。 刘正风这次洗手背后,还有内幕? 陆柏瞧着黑衣老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是你。我等本是没多少证据,今日既然你来了,那我等也算是抓着人证,堵江湖悠悠之口了。 魔教曲洋!” 曲洋! 黑血神针曲洋! 那离得近的江湖人猛然惊退,恨不得扯出十来丈远,躲开那黑衣老者。 魔教长老曲洋之大名,那在正道里可谓是响亮。 一手黑血神针,不知多少豪杰饮恨,更不知多少五岳前辈因此而死,曾是正魔两道大战的魔教主力。 此人出现在了金盆洗手大会之上,谁人不惊? 生怕他一个不顺心,洒下一把黑血针,毒死一片冤死鬼。 “不错,不错。”闻洪笑道,“虽然你们都是魔教的贼子,但也是条汉子,老做梁上君子算什么事? 今日也算是个喜庆日子,就都下来呆着吧。” 等等。 众人一愣。 什么叫你们都是魔教的贼子? 那梁上下来的不是还有嵩山两位太保吗?妥妥的正道栋梁啊! “姓闻的,你莫要欺人太甚,辱我嵩山的名声!”费彬气极大喝。 闻洪一歪头,俯视他,道:“绑人妻女,以家人为要挟,当梁上君子?我说,你们是觉得这是正道所为?还是魔教所为?” 第26章刘正风下毒欲要害同道? 闻洪坐主位之上,歪头俯视那三位太保,一位魔教的长老,目光却是当同类去看。 “天门道长,你说。” 他问道:“这是魔教行径,还是正道行径?” 天门道长挣扎一会,却是说出心底真话:“此等事,绝非正道行径,而似魔教!” 定逸师太是有话直说:“左盟主是怎么了?当了盟主,怎跟那狗屁的肮脏狗官似的,满脑子魔教阴损念头? 刘正风便是真有什么事要祸害江湖正道,与他那妻儿子女有何干系?” “是啊。” “那左冷禅还自诩正道高人,就这么个正道法?” “这是五岳内斗了?好一个五岳同气连枝诶!” “说来,不应是四岳吗?西岳的君子剑不都并进华山盟了,华山盟可没跟其余四岳结什么五岳联盟。” “也是。” …… 江湖人叽叽喳喳,不一会,便歪了话题。 叫岳不群听了,脸臊得跟运上紫霞神功似的,恨不得找个角落钻进去。 倒是费彬那边,三人听着众人议论,却是没什么反应,而是义正严词道:“非常之事,非常手段,我等无愧于心便可。” “好!”闻洪道一声好,“不愧是无愧于心即可。” 他脚上一用力,田伯光头部剧痛,头骨欲裂,呻吟几声当乐。 道:“你们嵩山上次去我华山盟的是哪个太保来着?托塔手丁勉是不?” 费彬嘴角抽动:“你提师兄作甚?” “此人栽赃陷害倒是有一手,竟说我是什么魔教狂徒?那我能是吗?”闻洪笑了,“我前前后后,给了他三掌,五脏打个稀烂,脑子都打匀乎了。 我觉得此人应是魔教的卧底,应是来陷害我这正道魁首的,你们难道没看我写的信? 信纸的材质颇为特殊,不过也是你等说的,非常之事,非常手段嘛。” 嘣嘣嘣! 旗杆子被费彬捏碎了,咬着牙,几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 “欺人太甚!” 信? 他娘的刻在死人人皮上的信! 你敢在这大言不惭说是正道魁首? 我呸! 费彬嘴唇颤抖:“你那等魔教行径,也敢说……” “魔教行径?你也知道是魔教行径!” 闻洪一拍扶手,站起身来,喝道:“那在这自欺欺人作甚?什么非常之事非常手段,不过是个借口。 你今日倒是说说,刘正风犯了什么事? 若真是大事,我一掌拍死他。若不是……” 啪嗒。 座椅碎了一地,显然是在方才被闻洪一掌给拍碎了的。 费彬抬起脚,恨不得上前去打死闻洪,却被仙鹤手陆柏拉住。 只见陆柏摇了摇头,低声道:“正事要紧,反正有曲洋在手,优势在我等。” 费彬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曲洋一叹,他知道,自己今日是走不了了。 他现在之所以未曾被群雄围攻,都是那华山盟的闻监院震慑住诸人,先将刘正风的事掰扯清楚再说。 此人气机锁定,逃脱不得。 自己若是想趁此机会逃了,怕是已经一掌天上来,把自己头都给拍回腔子里去。 只可惜,却是要害了刘兄啊。 接下来,费彬口若悬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可谓是街边孺子都能听明白。 最后,他拿过桌上不知谁倒的一杯茶,入了口,润润嗓子,道:“此事叫江湖人评评理,刘正风与这魔教的曲洋结交,是不是一件祸害江湖正道同友们的大事?” 定逸师太看向刘正风:“刘师兄,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跟那曲洋成了知音?” 刘正风看了看众江湖人,又看了看两位好友,叹一口气。 “不错,我确实是与曲大哥相交甚欢,引为知音。” 一石激起千层浪。 刘正风这明言之语,顿时为费彬提供了强有力的证词。 尤其是今日曲洋也到了现场,如何不让人浮想联翩? 需知,魔教终究是魔教。 江湖上不是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某位前辈寿宴之上,有个被魔教贼子蛊惑的正道带其上了门,却是把防都给露底了,魔教直接突进去,逢人便砍,见人便杀,不足满月的孩儿都要拿热水烫死。 在那之前,正魔尚有些交际缓和的可能。 在那之后,正魔不两立已成定律,正魔若是相交,且开宴会之事,必是要坑害武林同道! 今日这金盆洗手大会难不成? 有那心头怀疑的,当即从口袋里掏出试毒的银针,刺入桌上吃食。 再拔出,顿时黑了。 “果然!”他大叫道,“好你个刘正风!我等是看你豪杰英雄的面上,才来参与这金盆洗手,谁成想,你竟要害我们? 嵩山的大嵩阳手没说错!” 他这一发声,激得更多人欲试毒。 有人运内力,探自身有没有受了毒染,有认拿银器,探进吃食、酒盏中测毒。 有的无事,有的有事。 十个测毒的,有六个都测出来了。 这下子,就是还想相信刘正风的天门道长和定逸师太都不确定了。 二人连忙运起高深内功,探体内经脉,果然有道道毒气萦绕,致使运气不畅通,有生涩感。 “刘正风,你!” 天门道长难以置信的看着刘正风,一脸失望。 岳不群则是不然。 他狐疑的看向嵩山那边,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甚至是挑衅的看向闻监院。 这是怎的? 他们就这么肯定刘正风下了毒了? 不对! 自己怎还以君子剑的思路去看此事。 岳不群暗暗运起紫霞神功,果不其然,也有黑气萦绕,但只是内力一至,便把黑气驱散掉,化作一股浊气从口鼻、毛孔中排出。 这毒忒微弱了些。 绝不是刘正风所下的毒,若真是魔教下毒,此时理应躺下一片。 “若我是左冷禅,应怎么做?”岳不群暗暗思索,有了答案。 那便是下毒! 你刘正风下不下毒,我不知道。 但我下没下毒,我却知道。 只要我下了毒,到时候把这刘正风、曲洋之事说一边,自有那心疑的试毒。 有一,便有二。 最后刘正风就是不承认他与曲洋的关系,也由不得他了。 江湖人已是认定他是勾结魔教,欲要葬送江湖正道,那他便是,不是也是。 嵩山,便占了大义! 第27章若为魔道行径,当杀! 刘正风还未怎的,曲洋却是按耐不住了。 “住口!”他大喝一声,“我若真要毒杀你们,方才撒一捧黑血神针,谁能挡? 这是有人陷害刘弟!” 曲洋问:“刘弟,今日负责烧火造饭的是哪个厨子,还不擒来,定是别人收买来害你的!” 刘正风的弟子米为义面色苍白,唇色发浅,看了师父一眼,道:“师父,张三儿服毒了。” 张三儿就是今日的主厨。 米为义倒是没有怀疑是自己师父下的毒,但对曲洋这人,却不怎么信任。 累及之下,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是知道师父的,他这人,真真是为了音乐,什么都能不要的,说那曲魔头与他琴音交友是可能的。 既已互称兄弟,就是掌门到场,也拉不回来他老人家。 叫师父杀了曲洋以解围的事情,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啊! 但米为义说不出口,自有那能说出口的人来。 丐帮副帮主张金鳌上前一步,他内力也厚,且是由外而内,不怎惧这等微弱小毒。 他道:“刘正风,你是什么人,叫花子也是知道的。今日诸位豪杰都在,你只需持剑上前,刺那曲洋一刺,我等便算你不曾有祸心。 如何?” “不错。”岳不群手抚五柳须,“刘兄,我们也是多年的交情。你若是觉得独力难成,杀不掉此魔教老贼,岳某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杀了老贼,我等还是好友,这金盆洗手你依旧做了,退出江湖,不问世事。” 他二人都是有地位的正道高人,虽然目前的岳不群因并派之事,有些小问题,但大体还是受人认可的。 众江湖人虽有不耐,但还是想看看刘正风是如何选。 除了…… “岳不群,闻监院不曾讲话,你这当老狗的开什么腔?” 余沧海一撇眼,左手掐一个兰花指,俏生生道:“咱就是讲,你也配在这担保?谁给你的脸!” “你!” 岳不群面色不悦。 好小子! 区区一个余沧海,你也敢对我这般讲话? 我打不过姓闻的,还打不过你不成! “咳咳。” 一声清咳,叫又要窃窃私语的众人都止了声。 闻洪扫视四周,张口吐了口漆黑的浓痰,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来。 “嵩山的,你这毒下的倒是一个足啊。”闻洪笑道,“我叫劳德诺去刘府后厨,给我准备些清淡吃食,就是想瞧瞧你们能整出什么花样。 就这?” “我不懂你的意思。”陆柏一脸正气,“怎的?闻监院,事已至此,你是要护着刘正风不成?” “护着?” 闻洪一笑,反手便是一掌打出。 他此时与刘正风本就不到一掌的距离,动若疾风,便至其身旁,一掌打在了对方胸口上。 刘正风只觉得,自己像是少林寺那口大钟,被巨木狠狠撞了一下,发出了沉闷声响,四周之人都能听到。 刺啦! 掌劲透体而出,他背后长袍的衣服都被轰碎掉,露出已经乌黑发青的背脊,行若掌印。 “闻、闻监院?” 天门道长不解,疑声道。 闻洪一哼,看着刘正风整个人软塌塌倒在地上,鲜血混着内脏碎块从口中吐出。 “刘正风此人,是非不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刘家人与弟子一拥而上,齐声呼喊师父,手忙脚乱的,欲要以好药为其治伤。 但这伤是那般好治的? 肺都被打碎了一片,肠胃被如刀掌劲绞碎,还能留一口气,已经是内力深厚,强吊一命可了。 当然,也不是真不能救。 此世有一名医,是为杀人名医平一指。 虽然原著中令狐冲那等七八股强绝内力冲突的大病难医,但这等脏腑破裂的事,给他一具鲜活尸体,以肺换肺,以肠胃换肠胃便是。 只是,刘正风却是撑不到找来平一指的时候了。 陆柏、费彬、钟镇皆是一惊。 这杀星竟然要杀了刘正风? 出乎意料。 这属实是在嵩山的意料之外。 此时此刻,以这厮的性子,难道不是应要强行保下刘正风,将自身自绝于江湖豪杰之外吗? 到时候占据大义,千百人一拥而上,不怕杀不了此人。 且那时,还能消耗江湖各派的好手潜能,为掌门大计扫平障碍。 闻洪这时却是开口了。 “天门道长,我之前在衡山城门前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天门一思,道:“还记得。” “那好!” 闻洪俯视四周江湖豪杰,大笑道:“若有人行魔道之事,自当如那二十四贼! 当杀!” 砰! 砖石破碎,溅飞三尺土浪,闻洪人已飞掠而出。 费彬三人暗道不好,提一口内力,摆开了防御的架势,却突然双目一缩。 齐声大喝:“你敢!” 你道为何? 原来,闻洪这非是向三人挺进,而是飞掠其后,人已至泰山弟子身旁。 而泰山弟子做些什么?正困缚着擒拿的嵩山弟子。 人一至,招法起。 其为华山盟中最狠绝的外功绝艺摘心手,大手通红透亮,如有釉质,好似红玉。 这一种种拳脚招法触类旁通下,早早晋升至炉火纯青之境的狠绝外功,在闻洪手中自是不拘泥于摘心。 手一探,红光闪过,球似的影子便向费彬他们那边飞去。 几个呼吸,场上便多处数道猩红的喷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数具无头的身子倒在地上。 “啊!” 费彬痛苦的大吼起来,青筋暴露,浑身抽搐,眼睁睁看着自家几位有天赋的弟子身死,却什么也做不到。 太快! 那招法太快了! 仿若一阵风,吹过,人头便落了下来,然后被狂风刮起,刮向了自己。 仙鹤手陆柏面色苍白,看向闻洪的目光极为狰狞。 就在方才,他以为对方祭出了什么暗器,本就戒备下,打出一记狠手,硬是把一个弟子的人头打碎。 那血与脑浇了一身。 闻洪自血泉群中走出,雪白的道袍染了朵朵猩红的血梅。 他左手捧一人头,尚且滴血。 “嵩山的,你等既然自诩正道,行什么魔道行径,下什么毒来泼黑水?既然做出了,那便来领死。” 第28章掌剑双绝惊世间,百般武艺无人敌 转瞬摘人头,浴血踏人间。 这一刻,闻洪仿若进入一极为特殊的状态之中,西岳、中岳二真形功夫催至极致,内力运转周身,过正奇经,通经别,仿若一条大河流淌人世,循环反复。 众人眼中,本就高大的闻洪气质一变,仿若西游中那施展了法相天地的孙悟空、二郎神,整个人变得千万丈,撑天立地起来。 自心底,升起了不可战胜之意。 “怎会如此?” 钟镇抽剑,在自己臂上划了一剑,痛觉之下散去了影响。 他瞧着闻洪,恐慌却是升起,难以散去。 这是人? 什么人能有如此异力,竟让人觉得他是神仙? 其已似妖,似仙,而非人也! 噗通! 噗通! 有那武功浅的,五脏六腑有些病灶的,此时心跳欲裂,整个人已然禁受不住这等气场,倒地昏死过去。 千余人,最后百多人尚能站着,更只有二三十人还能安稳些。。 轰隆! 步踏如惊雷,人行似虎步,凭空升起一股劲风如妖。 闻洪人已至,费彬三人才从气场之中醒转过来,仓促应对。 钟镇出剑,剑招古朴大气,却又有几分不谐之处,实则变化无方,难揣难测,不乏刺眼、挑下阴之流的招法套路。 费彬、陆柏抬手,便是出掌。 这一出手,便是大嵩阳神掌,强提内力运转掌心之中,迸发莫测大力,可开碑裂石,无往不利。 费彬精修此功,招法最为熟练,出手间架势成形,气势一变,十成功力发挥出九成来。 陆柏人称仙鹤手,这一掌法施展起来,不似费彬那般沉稳,反倒是有仙鹤逍遥之意味,其力七实三虚,尚有后手,却是十成功力只发挥出六成来。 三人,三招。 为挡下闻洪,嵩山这三人发挥平生所学,做出最好之防御的招法。 对此,闻洪不言,双目似有神光迸发,烁烁如阳。 左手人头一掷出,将内力渡入其中,仿若铁球一枚,沉重厚实,极有威力。 这人头砸向了费彬。 费彬掌递出,便见人头袭来,心头慌乱。 方才陆柏打碎人头之景还在眼前,颇为膈应,且易落人口舌。 遂化攻势为守法,手一捞,将人头又捞了过来。 可谁成想,这一捞却出了事。 他手一碰至人头,便感觉一股内力袭来,仿若山洪暴发,一泻千里,碾碎一切。 手指嘎嘣一声,折了。 手掌骨裂开,整条手臂都受了重伤,不得已耷拉下来。 与此同时。 闻洪右手下落而又提,将一口太一三元之剑抽出,神而明之便是一剑刺出。 这一剑,便是东方第一剑的精髓。 剑无定势,却是破定势之妙法。正如打蛇需三寸,长蛇短蛇三寸有差一般,重点是打三寸这一精义。 钟镇只见剑尖,手中剑招无论如何都打不出去。 那简单一刺,竟然封住了自己的种种后手,只能是依此剑招的命定之轨而行,还要受阻,招法滞扭,最后…… 手腕却是受了刺。 剑自袖口而入,破腕皮,寻路而上,刺入臂肉当中,便是一转一挑。 哗啦啦! 鲜血喷溅而出,经脉都被绞烂,骨头硬是被刮了一下,出了剑痕,要露出骨髓。 护住血肉的手臂肌皮被挑破,露出了猩红肌肉,把长袖袖袍都染红了。 剑已落地,手已被废。 嵩山十三太保,响当当九曲剑钟镇,今日是被废了! 而在此时,陆柏的大嵩阳神掌悄然而至,七分实力发出,后有三分虚,仿若空谷,欲纳闻洪反击之力,汇合而击。 对此,闻洪亦是一掌打出。 这一掌,不是别的招法,正是闻洪最是熟悉的松鹤万寿拳。 炉火纯青之境,其对招法已有领悟,这掌深得拳法中三昧,仿若仙鹤扑击,羽翼翻飞而攻敌。 这一击,内力也只是个辅助。 内力连绵,化作一口,汇聚肺腑,长深一口气,根根大肌发力,骨骼都整合一体。 啪! 一声脆响,是为明劲。 长存一气在脏腑,闭锁毛孔,一开一闭,劲如棉针毒辣狠,是为暗劲。 触肤而知其劲节,施一力,四两拨千斤,此乃化劲。 三重发力的技巧合而为一,大手猛然又大了一圈,能把岳灵珊那等娇俏少女的人头整个握住。 与之相比,陆柏的手就似少年稚子的手,没什么两样。 轰隆隆! 这一掌,竟打出了风雷之音,陆柏整个人的手臂炸开血肉,化作血雾一团,绕在骨骼之上。 他惨叫一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寸寸开裂,最后整条手臂掉落在地,化作了骨渣了。 可仅出了一声,那大手便掼了过来。 抓住陆柏的脑袋,便是甩起,挡下身后飞来的一捧乌黑飞针。 “我打死了刘正风,你不乐意了?” 闻洪冷笑一声:“曲洋,要战便战,你这般暗地里刷手段,连嵩山都不如!” 原来,方才是曲洋见刘正风逐渐没了声息,刘家人哭喊越发大声,心里失态了。 平生一知己竟被旁人打杀了? 怎能忍? 绝不能忍! 他心头发狠,便是一捧淬了毒的黑血神针飞去,要把闻洪给毒毙了。 只可惜,曲洋低估了闻洪的灵觉,这等事,早就察觉到,故而打废陆柏一条手臂,便抓起身来,当盾牌一用。 那黑血神针果然是奇毒,毒效惊人。 刚中了针,还没几分钟的功夫,陆柏全身黑青,肿胀了一圈,大臂处缺口流淌黑血出来,已经是不活了。 “我是魔教老贼,自然是要用魔教的手段。” 曲洋凄惨一笑:“可怜了我刘弟,光明磊落了一生,最后竟是被个正道杀了。” “可悲?可叹?” 闻洪只觉得自己听了个大笑话。 “曲洋,我问你,衡山前任五长老谁杀的?” 曲洋一愣:“衡山前任五长老,怎……” 等等! 前任五长老,那貌似是…… “还有。”闻洪张口讲道,“莫大的三个徒弟,一姓张,一姓李,一姓杨,谁杀的?刘正风的王师弟,谁杀的?还有邱长老、古长老……” 他洋洋洒洒说出了数十个人名。 说一个,曲洋面色便黑一分,最后已经黑如锅底。 “都是……”曲洋艰难开口,“我杀的。” “你敢承认,倒还算个汉子!” 闻洪扔了尸体,左右手一掌一个,又把费彬、钟镇镇压了,抓着脑袋,仿若两根甘蔗。 他冷笑道:“他刘正风那么多宗门长辈、后辈,被你这个魔教老贼给杀了,其中不乏他曾经喜爱的。如今跟你成了知己,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他与你做知己便是知己,也没什么,可他说什么? 什么叫做正道魔道,都是打打杀杀俗事,比不得你琴声高雅,乃是高洁之人?听你琴声,便觉得你是一正人君子? 你虽然杀我长辈,杀我师侄,但因为你琴弹得好,所以你就是正人君子,就是高洁雅士? 刘正风他也配当正道!也配衡山的位置!” 第29章子欲不死修天门 曲洋不语。 他应说些什么? 那都不是他杀的不成? 闻洪冷笑连连:“今日刘正风要死,曲洋,你也是要死的。 真当我不敢开杀戒?” 咚! 他左右手提两人头,相互一撞,就像是俩大西瓜撞一块,顿时破了开来,脑仁乱飞,鲜血横流,头盖骨都掀了。 嵩山十三太保,继丁勉之后,又失三人。 如今,却是要改名,叫嵩山十太保了,还要算上左冷禅自己。 整个刘府如今都止了声,无人敢吱声,胆小的,呼吸都险些闭了,生怕大些惊扰了闻洪,惹得不快。 他如今在这些眼中,那便是一位绝世大凶人。 动辄杀人,且手段酷辣爆裂,见血,断手断脚都是等闲。 大伙都是一条命的人,又不是九条命的猫,谁不怕这等人物? 那简直可以与魔教的凶名媲美了! 不过,凶名归凶名,闻洪这两日间,杀匪类,踩田伯光,更是怒斥曲洋,掌毙刘正风,正道的人物都要喝一声彩。 这等正道栋梁,眼中揉不得一粒沙的人物,如何不敬佩? 难道,要去敬佩行魔道行径的嵩山不成? 笑话! 太保都被人杀了仨了,你要还想当正道魁首,先去把这杀星斩了再说,我等必定服你。 众人都是这么个思量。 包括天门道长,定逸师太,也是这般想的。 可这人间真有能杀此杀星的人物吗? 黑木崖那位必败教主?少林寺那位方丈?武当山那位掌教? 不怎稳妥。 那三人太远,而杀星太近。 少林的神功都是传说,而杀星的凶残他们却亲眼一见。 “难不成,要官府调十几门大炮来才能解决此人?” 有人异想天开道。 最可怕的,莫过于他竟然觉得自己这异想天开理所当然。 似乎这杀星真已非人,而是什么神仙妖魔之流,必需要那能糜地数里的大炮来才有杀了的可能。 曲洋站在原地,面色变化剧烈,看着如从地狱走出的罗刹之影,终叹了口气。 “正与魔便真那么分不清吗?” 闻洪冷笑:“此刻非是正魔之争,而是血仇之争,莫要混淆视听,叫别人误会。魔教响当当光明磊落之辈有,但那是一时走错了门,终将走上正道的道路。 很可惜,这种人绝非是你!” 是啊,很可惜。 闻洪的最后一番话,曲洋却是听不到了。 从曲洋那一声叹息之后,他便自断心脉,自杀于刘正风面前。 与他这位挚友,死在了一起。 闻洪见此,也不说话了,而是扫视四周,那江湖众人。 “我知道,你们当中现在还有嵩山的人。不过很好,你们没有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跳出来。 否则,跳一个,我杀一个,跳一群,我杀一群。 若你们都是?” 他露出一口森白之牙,仿若巨鲨:“我便把你们全杀了。” “你……” 砰! 有人不忿,站出欲要与闻洪理论。 但只是一个字出口,便被闻洪不耐烦的打飞出去,落在地上,胸口都塌了。 死倒是死不了,但躺个一年半载,修养不得法甚至要落下病根,那是定然的。 “嗯?”闻洪轻哼一声,“有要跟我理论的吗还?张副帮主,你呢?” 他看向了丐帮副帮主,张金鳌。 张金鳌连忙摆手,甚至后退了半步,笑道:“闻监院斩魔徒,我等怎会有意见呢?放宽心,我等不是嵩山的助拳,不会碍您的事。” 闻洪点一点头,也不在乎那原著里传得神乎其神的笑傲江湖曲,转过身,下个令。 “回山客栈,等清远回来了,便归山。” “是!” …… 客栈中,闻洪久违的打坐起来。 内力周转不息,真形功夫催至极致,水谷精微运化,三宝循炼。 凝聚为精,流行为气,妙用为神。 他只觉得自己下丹田内力瞬时一空,观法更进一步,竟然突破了! 而且是大突破。 武功:西岳真形【登峰造极】,中岳真形【炉火纯青】 舍了一身精纯内修数年而得的内力,闻洪只觉得自己神大增,脑海开辟出一茫茫虚幻世界,仿若神居之所。 一尊西岳大帝的形神在其中非屹立。 而就在这形神之前,却有一扇门户阻挡,阻挡他前行,蜕变更高层次的道路。 “这是?” 闻洪心头突然有了几分明悟。 “子欲不死修天门,这是天门,神所蜕变之桎梏?” 他念头转动,脑海中这尊西岳形神抬起手臂,便是一拳砸出。 这一拳,深得百般拳掌武艺之精髓,有开碑裂石、分金断玉的威能,在那虚幻的身内紫府世界当中,更是搅动起惊涛骇浪来。 精神的紫府世界当中,这一拳打出,就像是要再造世界似的。 “噗!” 闻洪只觉得仿佛有人持大锤,狠狠砸在了未修行前的自己脑袋上,一口鲜血便喷将出来。 面色苍白,萎靡不振。 脑海中那凝聚的西岳形神顿时崩解开来,化作无数的精神气流,在紫府当中肆意流动。 而那天门,稳居在紫府的中央,古老的门户纹丝不动,甚至连个划痕都不曾有。 “好强的桎梏!” 闻洪心头思索,有些明悟。 “肉身秘境,我如今已经是第八重神勇,下一重为通灵,最后一重为神变。 这三重境界,其实都已经是涉及到了神秘莫测、玄之又玄的精神当中。” 一成神勇,便有无穷勇气从心底生出,更是在肌肤内部,长出皮膜,肉身坚韧,有莫大之力,且能抵御寻常刀剑的劈砍。 俗话说得好,人若胆气生,行事自猖狂。 闻洪一踏入神勇之境,行事颇为猖狂不羁,可谓是无法无天,似乎没什么可惧怕的了,这正是修行对精神的影响。 修行从不是纯粹的力之增长,而是全方面的升华。 修行之道,有时便似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悬崖一独木,若无神勇之气,必畏畏缩缩,不敢前进,就此止步。 若不猖狂,无有向阻道者挥刀的胆气,那必定是被别人给打落下桥去的份。 故而,闻洪并不排斥自己的变化,这对他是好的。 延迟发章 笔记本进水了,键盘出毛病了,手机打字较慢,今天一更,半小时后将下一章奉上。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延迟发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章元辰精神术 神勇已如此强大,那更上一层的通灵、神变呢? 自是更厉害了,涉及到了精神的更深层次奥秘,与传说之中的神通法力也有奇妙的关联。 到此处,就已经是闻洪这一番穿的公子哥修行记忆全部。 止于神变,畅想神通法力,却不知而不明。 “不错,不错,如今既然找到了前路,便是好的。” 闻洪面色虽白,但却没什么感觉。 既然有了前路,些许的伤势又算得了什么?他可是连内力都舍了呢! 当然,不是彻底舍干净了,内力还留有余根,再练上半月,就能恢复过来,倒是无碍。 而舍了内力对他的战力影响也不大。 顶多是像无风劈空掌这样的隔空打人之法没了,肉身内劲一激,不过凌空三寸之远。 但他肉身极强,一个爆发,便可跨越数丈,拉进距离。 而到了闻洪周身之处,一掌倾压,没什么人能抵挡下来,只有硬受的份。 “说来也是巧了。” 闻洪一笑:“若非之前在刘府,将二门真形功夫催至极致,结合内力,也难将西岳真形推至登峰造极之境界。 果然,真形功夫有互补之用。 我最熟西岳真形,故而是以中岳而补西岳。若我先修的中岳真形,应当就是以西岳而补中岳了。” 说来,其实最先修中岳是最好的。 中岳真形,若于五行属土,土居中央,重调和承载,最擅融合其余的真形之法优势。 不过西岳也好。 西岳属金,居西方,擅杀伐,加持之下,无往不利。 若无此功加持,当日华山征战各门派,也要艰难不少,甚至是几无可能。 那样的话,也积攒不出如今这般浑厚的家底来了。 “又一门登峰造极的武功,又可换取了。” 闻洪心念转动,催动寰域珠,便自茫茫诸世万界当中,又一条鱼儿跃出,涌入脑中,化作一门功法。 其名为,元辰精神术! “元辰精神术?子欲不死修天门?” 闻洪咀嚼这篇功法,只觉得其中有条理清晰的晋升之道,竟然也是肉身十重,还有不少的常识与他所知符合。 这是前一世界的功法! “羽化门内门三大武学之一,元辰精神术、混洞吐纳功、天地浩然气。” 闻洪看着功法中记载的三门武学之名,依稀摸索出其中的用途来,对于前路有了几分揣测。 他大笑起来:“却是刚瞌睡便来枕头啊!真形功夫到底是差了些理路,有这元辰精神术为根本,通灵、神变之境,却是易得了。” …… 又过半月,衡山城之事发酵开来。 刘正风、曲洋结为知音,相继身死,是被华山盟的闻监院所杀,以肃清正道。 嵩山行魔道行径,企图以人妻女为要挟之事传遍大街小巷,一时间竟导致嵩山名如过街老鼠。 有下山采办的弟子都不敢穿嵩山的衣服,怕别人给戳脊梁骨。 谁叫他们以往便持正道的身份,竟指责别人了,如今一出问题,自是引来诸多人不满的爆发。 当然,这两件事跟接下来的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万里独行田伯光于衡山城中,被闻监院所擒拿,断四肢,削五官,立于圆木桩子上,自屁门进,口中出。 有衡山地界,十来个遭他欺辱的女子而来,用刀割,用牙咬,恨不得生啖其肉。 还有几十口女儿以死名节的家庭,白发苍苍,拄着拐来,颤巍巍的手在割畜生肉时,比谁都要稳当,眼中的泪比谁都要多,都要炙热。 那田伯光,便陈在了刘府府门前,仿若地标,其尸无人敢埋。 有受害的人在那守着,有良医调了吊命之药给他喂着,有人奔走大江南北,去集结那些受害的人儿,来报血仇。 此等惨状,堪称江湖数十年未有之景。 便是龙门派论道武当之事,都被此事给盖了过去,无人去议论。 但却无人去同情。 同情一个采花贼?开什么玩笑! 要同情,也是同情那些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来割田伯光血肉的可怜人啊! 而另一件事,则是华阴二十四贼及寨子,被华山盟斩首在衡山城门前,血流漂橹,人头滚滚。 华山盟闻监院一己扛起魁首之位,与魔道宣战,以正法! 这事太大了。 若说闻监院替正道开腔,担魁首,战魔教,似乎有些不够资格,那接下来的大事就为之证明。 闻监院斩嵩山三位太保,一人一招,人头摘掉。 那可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三位啊! 这个组合,可以说是能横扫江湖九成九的强人了,除了那真正在顶尖的角色,万万是抵不过的。 闻洪一人战三人,出招摘人头虽是以讹传讹,毕竟有俩人头是直接互撞碎的。 可战绩是无疑问的。 这等人物要与魔教开战,担魁首位,似乎合情合理? 要知道,正魔之间的大交锋已有近百年未曾发生了,如今都是小股的纷争。 可闻洪是要做什么? 那等若是与魔教宣战,重归当年的大交锋中,势要荡清寰宇妖氛的节奏啊! 不过嵩山剑派近来却是颇为倒霉。 可谓是月月白衣,下棺土葬,死的还都是极重要的人物。 传闻,左冷禅悲愤欲狂,硬是把自己一套最喜欢的茶具都给砸碎了。 外界江湖如何,闻洪过问几句便不理会,而是潜心修行起来。 内力早就修回来了,但也可以说没回来。 他得了元辰精神术,又结合了真形功夫的精髓,每次只要内力恢复,便以精化气,以气化神,神满紫府而轰天门,锤炼精神之质,淬去芜杂。 结果还算是不错,他隐隐约约是触摸到了通灵之境边缘。 这一日,他结束修行,出了静室。 闻洪左右寻一番,找不着令狐冲的影子,遂拉住一人,问道:“令狐冲呢?” 那人是剑派的弟子,见是监院,老老老实实道:“回监院,若是在教武场见不着师兄影子,那他应当是在思过崖。” “思过崖?” “是的。”这弟子也是不解,“按理讲,那些图形功夫都入了藏书阁,现在拿来当个囚牢,师兄也不需去那才对? 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天天提着酒菜便去,月不上枝头,绝不下来。” 闻洪颔首,叫这弟子先去修行。 他看向思过崖处,微微一笑:“风清扬那老家伙,看来是出现了。” 第31章剑宗风清扬 思过崖上。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之辈,手持长剑,与令狐冲对战,旁有一老者。 “不错,便是这样。” 老人点点头,笑道。 只见令狐冲一口长剑招法自如,衔接自在,五岳剑法如上好的菜码,缔造一道精美的菜肴来。 而那蓬头垢面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剑派剑宗之人,封不平。 经历多日扣押,从开始的不忿猖狂,到绝望,到麻木,他人形骨枯瘦起来,可剑术之技巧却越发精妙。 平日无事情可做,没别的可想,只能是想剑理。 如今被老者解开了脚镣手铐,赐予长剑,整个人顿时脱胎换骨起来。 一百零八十式狂风剑术,如今更为精深。 分天罡数三十六,地煞数七十二,合为一百零八,每一招都有数十重变化,需内力浑厚,运至剑尖,才可施展完全。 剑招起,四周剑光弥漫,有狂风如龙卷,逐渐将周身笼罩。 一枚落叶飞落,刹那间便化作齑粉,可见其周身三尺的剑光之网是何等恐怖。 令狐冲只觉得脸颊被刮的生疼,唰一下,便在左脸颊上留下个血痕,是剑风所致。 见此,他目光一凝,剑招忽然一变。 仿若本能一般,目视封不平,口中嚅嚅,便是仗剑而刺。 这一刺,顿时将沉浸剑理之中的封不平打醒。 他只见那剑刺的歪歪扭扭,没什么美观的姿态,也没什么后手的变化,剑上似乎也没什么厉害的内力加持。 这一剑,似乎就是个初学剑术的新手都能瞎刺出来。 可就是这么一刺,宛如庖丁解牛入骨之无间,硬是刺在了自己的剑招缺陷之处。 再如何可笑的剑招,如果他能破别人的招,那都不是什么笑话。 封不平欲变招法,却见令狐冲也是随之一变。 他看错了,那哪是什么没有后手? 有! 这一刺是有后手的,其后手如何,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剑法如何变化。 总能变化来破招。 “好!好厉害的招法!” 封不平胸口中了一剑,入了半尺深,鲜血直流,双目再度无神起来。 他又陷入了对自己的怀疑当中。 自己先是被个似未满双十的小道士给拿了,剑都打碎成八截。如今更是被仇敌岳不群的徒儿打败,引以为傲的剑术连屎都不如! 我这么多年都在干些什么? 还是这世界变化太快了?我已经完全落后于时代了? 直到他再度被困缚回去,也没回过神来。 令狐冲打了一场,气喘吁吁,手提一酒葫芦便往嘴里灌。 他从旁拿了一个,扔给老人,道:“风老前辈,您不来两口?” 风老前辈风清扬呵呵笑了笑,接过来,灌了一口:“如今的酒却是越来越辣了。” 令狐冲欲要调笑,忽然听到了一道声音由远及近来。 “辣些才好嘛。” 两人一愣。 他们齐齐看向声音来处,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由远及近,带起尘烟如龙蟒穿行。 不一会,便到了他们面前。 令狐冲见着此人模样,一个激灵,顿时站了起来,道:“见过闻监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闻洪。 只见他依旧是那身素白的道袍,挎一口利剑,也不看令狐冲,而是瞧风老前辈,哈哈一笑。 “我若是跟岳不群讲,剑宗的风老前辈就在思过崖上,你猜他信还是不信?” 风清扬面无表情,不似跟令狐冲见面那般,笑容展颜。 他毕竟是华山剑派出来的人物,虽然当年被剑气二宗纷争伤透了心,却不代表不心系剑派。 前几个月,自己不过是外出段时间,整个剑派便被岳不群这小子给赔了。 这事叫风清扬知道了,连夜狂舞剑招千余,狠狠发泄一番,硬是砍到了参天的大树,冬天倒是不用捡柴火了。 如今见了罪魁祸首,怎会有好气? 闻洪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不过,他也不在乎。 风清扬有什么作用? 请到华山盟里当定海神针?还是去死皮赖脸学什么独孤九剑? 开什么玩笑! 闻洪才没那心思。 他来此,却是为了另一个较为纯粹的念头想法而来的。 “风清扬。”闻洪也不称尊称,直呼姓名,“素闻你剑招精妙,世间少有,是传承昔日剑魔的独孤九剑,可破天下武学。 今日,我却是要来试上一试。” 当啷! 太一三元之剑出鞘,闻洪斜指风清扬,道:“可敢来战? 若是战,输了我不杀你。若是不战,那我便与你强行战上一场,代价是你的命。 如何选?” 令狐冲有些着急,他急声道:“监院,您……” 砰! 闻洪屈指一弹,打掉了令狐冲一枚牙齿,落在了口中。 这些时日的修行,他对内力的操纵越来越精细化,换作往日,万是做不到这般精细的事来,而是直接隔空掌嘴。 风清扬看着闻洪,嘴角抽动:“闻监院,你是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闻洪道:“我新来学了一剑,名唤东方第一剑,想试试这剑的斤两如何。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最是适合称量了。 毕竟论剑术,你称第一,谁称第二? 我打的便是第一!” “哈哈哈哈哈!” 风清扬忽然笑了。他笑声极为透亮,气息悠长,在崖涧回荡,仿若百十人的声势。 “你,有趣,我便与你试一试。” 言罢,一口长剑刺来,却是闻洪早早摆开架势,刺出了最初的一剑。 旁观者最清。 令狐冲看得清楚,那剑出于风前辈发声之前,换而言之,不管风前辈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都没有拒绝的份。 闻监院是铁了心要比剑! 见此一剑,风清扬仰面倾身,足下一划,人已到了数丈开外。 手一引,便自旁边取来一口利剑在手中,指向闻洪。 “请。” 他道这一声,便是剑光闪烁。 两人顿时交战在一起,只见剑光烁烁,劲风阵阵,扬起了不少沙尘。 哪怕是令狐冲都看不真切,只能依稀瞧出些门道来。 “这是华山剑法?”令狐冲见二人同出一招有凤来仪,心道。 这剑招他毕竟是从小练到大的,极为熟悉。 只是让令狐冲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竟然是先从华山剑法起手,而不是直接以什么东方第一剑与独孤九剑分高下? 第32章两门极境剑术的交锋 叮叮当当! 闻洪与风清扬,两口长剑交错不断。 前者内力虽无甲子量,但大河练功,反复化精气养神而留余根的法子,倒是刚猛至极,其质上乘。 后者则是有甲子岁月,苦熬内力,虽质量差了一些,却极为浑厚。 两人仗之以护剑,从而施展精妙剑术,一瞬间,同出千百招,皆是一门华山剑法的后手变化,乃至于散手组合。 一人出,便有一人破。 二人对这门剑法的熟络程度都堪称极巅,就是开派祖师,那创立下华山剑法的人来了,都要给二人跪下,磕头拜师,求他二人教教他如何使剑。 华山基础剑法之后,便是个人才情之展现。 风清扬出手间,都是华山剑派的剑招,不乏夺命连环三仙剑这样的狠辣招法,能将人置于死地。 闻洪那也不差。 他一口剑舞起,不是衡山剑法,便是恒山剑法,不是嵩山的剑招,就是泰山的理路。 抬手间,便自五岳繁如星海的剑招理路中肆意选取,最是克制风清扬剑招招法出来,然后施展。 最精妙的,莫过于其施展的与其说是五岳剑法,不如说是我流剑法。 思过崖那山洞之事,他也知道,之前曾去看过,也知道魔教十位长老做出了什么事来。 可如今在华山盟的这个监院的手中,他却是见到了那破五岳招法的影子。 不,不应该说是影子。 而是将那些破招的理路,尽数吃透,然后融汇进五岳剑招当中,弥补了其中的错漏缺陷,组合唯一。 凭借五岳剑术的招法之精髓,和合五行之道理,以生克法理,互相嵌套,从而缔造了这截然不同的剑招出来。 真正的五岳剑派,其剑招各有精妙之处。 而闻洪所施展的五岳剑招,却是泰山属木,嵩山属土,故泰山招克嵩山招。 衡山属火,华山属金,故衡山招破华山招。 就是这么一套繁琐复杂,却自有一套逻辑在其中的五岳剑法,让风清扬大喜。 他却是很久不曾见过有这般剑术的人物了! 一时间,风清扬情不自禁,兴致高昂,且五岳剑法隐隐被闻洪所克,遂换了剑招。 不是别的,正是风清扬的看家本领,独孤九剑! 此剑术本无法理,是以弱胜强,敌人越厉害越精妙的奇哉剑术。 此时此刻,风清扬所面对的却是平生所见剑法最为精妙的人之一,顿时将独孤九剑的性质激发出来,才思不断,仿若李白醉了酒,写出震惊半个大唐的绝妙诗篇。 一招一式,羚羊挂角,于无中窥有,于有中克敌。 他本就是老人,白发苍苍,如今施展出独孤九剑来,满天都是剑光,剑招华美古朴,仙气飘飘,颇有仙风道骨的古剑仙之风范。 而作为其对手的闻洪却是不怎么美妙了。 他没出一剑,剑招还未至一半的层次,便被接住,破掉。 有好几次,若非闻洪变招极快,怕是手都要被风清扬给削掉了。 “好!” 闻洪长啸一声,却是高兴。 他收剑,又挺剑,双眸中多出了些东西来。 既然风清扬已经以最精妙的剑术与他一战,那也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了。 而且,本就是为试一试两门剑术,谁高谁低不是? 刷刷刷! 闻洪连出三剑,一剑快过一剑,一剑险过一剑,剑招明明是夺命连环三仙剑的剑招,但在风清扬看来却是大不相同。 外表虽像,但里子已经是换了。 东方第一剑! 这本是重阳祖师所悟出的一门上乘功夫,其核心便是一个“化”字。 其可化千招万式,说是一剑,实为千招百招,乃至于无穷尽的招法,尽数可以施展出去。 这剑法亦是可破天下武学,但路子与独孤九剑有几分不同。 它乃是化招而出,破敌命门,天下招法数之不尽,其所刺出一剑,或许常人不识得,却实打实的是世间本就有的招法。 就仿佛是天授一般,神而明之一招现。 与独孤九剑的才情泼墨,看似像,实际上不同呢! 如今闻洪剑招一出,认识的,不认识的,似剑招的,似刀法的,似棍术的,似枪法的…… 风清扬在闻洪的剑招当中看到了太多的剑招影子,一时间,自己的独孤九剑,九式破法,竟然不知用何合适了。 你说用破剑式吧,其中却是刀法的精髓,难以全面兼顾,有被反克的危险。 你说用破刀式吧,其中却又有棍术的影子,裹挟浑厚内力,难以反制。 你说用破棍式吧,其中又有什么峨眉刺、方天画戟、关王刀……等等兵刃招法的影子,哪是简单一招可破的? 就是思及总决式,将九剑统合一体,施展出那神而明之的一剑,仪式无用。 面前这人的剑招也是神而明之的层次诶! “好剑术,这剑叫东方第一剑?” “的确是此名。” 风清扬大笑起来:“合适,这剑招名却是合适啊!” 说话间,他强提一口内力,浑身长袍鼓荡,如同充气,剑身笔直,内力凝聚,猛然一刺而出。 这剑看似寻常,但却大不寻常。 寻常的,是的确就那么简简单单一刺。 不寻常的,是那剑尖冒出的三尺剑芒。 没错! 就是剑芒! 炽白的剑芒,仿若是将阳光拘下,炼化在了剑身之上,此时猛然绽放,宛若毒蛇一般伸缩不停。 这是风清扬归隐山林间的奇遇,前朝一卓姓剑客的秘籍,可练出此剑芒来,需以浑厚至极的内力打底才成。 三尺剑芒一出,便可无往不利,分金断玉、斩铁破甲,自不在话下。 无人可挡此招。 便是闻洪,如今也是不成。 面对这剑芒,闻洪也是惊了,差点以为自己不是在笑傲,而是天龙八部,亦或者黄易系武侠世界。 无他,剑芒三尺,简直是无往不利的利器。 虽不如六脉神剑那手持六口无形气剑,亦可以剑气伤人,洞穿金石,但也只是差一个层次而已。 挡不得。 绝对挡不得。 闻洪心里如此想着,也是如此做的。 他突然把剑一掷出,如天外银龙,直刺而去,人随之而过。 风清扬此剑芒一出,反倒是因剑芒而局限了自身,精妙的剑招都施展不出多少来,反倒是被闻洪取了空子。 什么空子? 近身的空子! 第33章终究是拳怕少壮 闻洪剑术是练得极好,更是有一手东方第一剑打根基,在江湖上已经可称第一了。 但是,他一身武功的核心根基,却不是剑术。 而是拳脚。 他见风清扬那剑芒难挡,索性便不挡了,也没别的什么剑神、城主似的极于情极于剑,生死不让剑脱手,反倒是当暗器祭出去,阻那么一阻。 这一阻挡的刹那功夫,闻洪便已经是施展轻功,仿若缩地成寸,出现在了风清扬身边。 抬起手,一个掌刀下劈。 嘎嘣! 当啷! 这一掌刀,直接劈断了风清扬那持剑的手,五指松脱,便让剑落在地上。 又是抬起手,便是一掌自上而下,在风清扬自己都还未反应过来的刹那,直接将之拍在了地上。 轰! 一声巨响,尘土飞溅起来,让观战的令狐冲目瞪口呆。 闻监院不是说要比一比剑法吗? 怎么动起拳掌来了? 闻洪一摆道袍,道靴踩着风清扬方才寻的那口剑,轻施劲力,便断成了两截。 手拽风清扬起身,又是一个抖劲,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硬是把这位剑宗高手,昔日老前辈浑身筋骨抖散掉。 又是一甩,劲力一贯,替他将浑身筋骨接续上。 这一散一接,风清扬疼都不带疼的,只觉得原本的老腰都直板起来,骨全体轻,有种要飘飘而登仙的幻觉。 “承让,承让。” 闻洪收手,抱拳一行礼:“这场我虽未胜,你却也未赢。” 风清扬看着闻洪脚下之剑,点了点头。 二人名义上是比剑术,也即是独孤九剑与东方第一剑的拼斗,看看谁的剑术更高,谁的招法更妙。 结果如何? 他的独孤九剑奈何不得闻洪的东方第一剑。 看似结果是闻洪躲闪,弃了剑,换上拳脚手段将自己打翻在地。 实际上呢,他最后那一招剑芒也非剑招,而是内修之功夫,纯粹是痴长数十年的修为碾压与精妙武功的结合。 若是把那剑芒秘籍给了面前此人,那内力刚猛绵韧,量虽少,却如疾风劲草,施展不出三尺,但半尺也是可的。 而给此人半尺的剑芒,那自己三尺也无用诶! 毕竟人老了。 剑芒又极耗内力,此人短有短的好处,却是能与自己较量半天,齐齐内力耗尽。 到那时,就凭方才这番肉身拳脚之能,一身老骨头给人拆了喂狗,不比吃饭喝水轻松多少。 混江湖,外功强者年轻便是资本。 闻洪一笑,问道:“你最后那招,也是独孤求败的招法理念?” 剑芒者,非利剑,非软剑,非重剑,非木剑,而是一口有形无质之剑,可谓无剑。 内力若厚实,可为利剑,可为软剑,可为重剑。 在闻洪看来,这极似六脉神剑的剑芒手段,才可谓是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的妙解。 风清扬点点头,又摇摇头。 “说来,这剑芒手段,的确合独孤老前辈的理念,却非是老前辈的招法。此是我以前行走江河山川之时,从某处山洞寻的一本秘籍,是前朝卓大侠所留。” 前朝,卓大侠? 闻洪面色古怪,他好像知道是哪位了。 好家伙! 一天龙时代一二流的人物,若是放在现在,虽说当时无敌谈不上,可起码也要在绝顶之中了,与什么方证大师、东方不败掰掰腕子。 当然,这个时代虽然内修功夫远不如前些,却是在根基浑厚与否上的差距。 在内力的精妙运用之上,却是要高几个层次。 如岳不群如今紫霞神功又是上了个层次,可不碰他人,远在三丈外渡气,助其反击,就似原著中登场助林平之对塞北头陀那般。 还有拂袖断剑、指刻碑文等等。 说他内力比当年的王重阳还要浑厚,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王重阳见林朝英石碑刻字,高呼不可战胜,而林朝英此人也是借化石丹办成的事情。 应是内力难修浑厚至极,世人便在技上下功夫,以微薄之力,施展奇大之能。 精妙之技突飞猛进了,内力浑厚者自然也是厉害起来,可那等人物又有几个? 久而久之,世人好逸惫懒,内力之修上便大多耽搁了些,自然是更少见那真正浑厚之人了,全凭技巧做功夫。 此事也能举出一例来。 如原著后那自宫练了辟邪剑法的林平之,内力其实依旧稀疏平常,只是理路大改,为葵花辟邪一流的路数。 这等路数对火燥内劲的运用妙道绝巅,身法轻快如风,剑招简洁其快,少有人能追。 如此,瞬间便成一流之辈了。 想至此,闻洪看向风清扬,又笑了起来:“风老前辈如今却不似个剑宗高人了。” 风清扬一愣,也是笑道:“哪有什么剑宗、气宗,不过是自起纷争,一个‘权’字罢了。” 闻洪点头。 他转过身,捡起剑来,拍了拍令狐冲的肩膀。 “你跟着风清扬好好学吧。回头,我就把东方第一剑传给清远,你二人斗上一番,总比我二人今日之战要纯粹一些。” 说罢,人便下了山,一如上山来。 令狐冲挠了挠脑袋“风师叔祖,您二人这是?” “老了,老了。” 风清扬摇了摇头:“到底是拳怕少壮,老来功夫大不如前了。 这独孤九剑你却是要学透了,日后与他那徒弟斗剑,只许胜,不许败。” “啊?哦!” …… 山上人练剑,山下人练气。 岳不群如今紫霞又上一层次,运劲攒劲之法越发厉害,便潜修内力起来。 如今华山盟上下,那是全修一本混元一气功。 旁的不说,混元掌结合混元一气功,内外皆修,双双齐全,其内力也颇具刚劲。 一个个的,武功都有提升。 虽说比不得武当、少林那等经年大派,但也比五岳中任意一岳的剑派要强了。 不消说别的,闻洪一人就能把对面一众高人尽数镇压了,他们要是清小兵都费劲,那趁早都抹脖算了。 闻洪一下山,便传唤清远过来到正道魁首堂。 待清远一到,便问:“近来,江湖上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清远道:“是有的。” “说。” “魔教那边,不知是又生了什么事端,光明左使向问天被下了大牢。五天前,其人自牢中逃出,正在江湖流窜,正邪各路人物都在追杀此人。” “嗯?”闻洪一挑眉,“有趣,到了这个时间了?” 第34章天王老子向问天 江湖人,向来有个字最是合乎形容。 那便是“狂”。 这其中,又以魔教最甚。 比如凉亭中这白袍老人,他姓向,其父颇有狂气,为他起了个名,叫问天。 人向天而发问? 这是何等狂气! 而此人及冠后,入了江湖,进了魔教,更是博得一个诨号,天王老子。 江湖人平日常言“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可哪有人自号天王老子的? 可他就是如此,一个够狂的人。 狂人自有狂人的行事做派。 他自黑木崖的监牢中走出,毙杀了不少牢头,哪怕是遭了正邪两路的追杀,也有空去换身干净白袍,打理一番白胡。 顺道,买了两瓮极烈的好酒,在雨中,坐亭里,独人自饮。 这亭子不大,却也能坐下四人,但却无人敢入。 亭外的人很多,有六七百人。 泰山的,嵩山的,衡山的,恒山的,武当的,少林的,峨眉的,青城的…… 这些是正道。 有日月神教的,有塞北的,有长江黄河两域的…… 这些是邪魔道。 今日为了一向问天,这些往日见了面,要么互相呛两句,要么狗脑子都打出的两方人马,竟然未曾自动刀兵? 颇有些令人觉得荒唐的意思。 向问天自顾自饮酒,也不抬眼看亭外的人,似乎那些都是不值得稀看的玩意。 “向问天,还不乖乖引颈受戮。” 有身着皂衣的汉子提长枪,喝道:“今日我等六七百人,一拥而上,你就是拿铁打的,也要受死!” 有黑衣的魔教人物,桀桀一笑:“姓向的,我等敬你是圣教的英雄,不欲你受此侮辱。还不过来,叫我等给你押解回黑木崖,让教主发落?” 向问天手抬酒鐏,饮一口,停住。 他听到了些声音,那是人惨叫的声音。 这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便似乎尽在眼前一般,一个鲜血淋漓的血肉躯壳被扔进了亭子里,胸口被洞穿,一颗热心都被摘了。 “这、这是!” 一魔教长老目光一震:“是周驰!” 魔教众人一阵哗然。 周驰,是魔教的一响当当人物,曾策划了一件大事,灭了某位老拳师满门,一家女眷,尽数在老拳师面前被群魔欺辱至死,最后死不瞑目,含恨而终。 他武功自然也不差,起码也有一流的水准,只是排不上什么号便是了。 如今,这一魔教的英雄,却是死了。 “你们都在这干什么呢?” 一声大喝,仿若过了新年,家家户户齐放烟花,声音大的能驱赶年兽。 一白袍少年道士,手里拖着一如死狗的人物,自空而落,脚下连点,以魔教众人为桩子,一脚便点碎一颗大好的头颅。 接连十数步,便是十数人惨死,六阳魁首破碎,人倒在血泊里,铺就一条尸骨血湖之路。 “是谁!” 那长老大怒,抬头看去,逆着光,看清了雨中道士的面,自己反倒是惊恐万分起来。 这是他对人世间最后的一面了。 闻洪手施巧劲,便把拖拽的魔教徒掷出,一颗大好头颅与这魔教长老来了个击顶而撞。 两颗大好头颅,顿时互相赚个稀巴烂,皆是软在地上,叠在一起,被闻洪踩在脚下,仿佛是两块脚垫。 自得了消息,闻洪便下山而来,便是为了寻此人。 天王老子向问天! 有股子豪气,但不多。 有股子忠义,却效忠错了对象。 原著里似是一条响当当汉子,实际上呢? 却也是魔教习性深入骨髓,路上遇三骑马之人,抬腿踢死,夺了马。若那三人是江湖人也就算了,可,那三人却是个普通百姓,且身无寸铁。 这是响当当汉子? 更不要谈后来利用令狐冲去救任我行之事了。 此人在江湖上名声极盛,仅看如今光围攻之人便有六七百便可见一斑。 众目睽睽之下,打杀此人,最是搅动天下。 更何况…… 也不是闻洪说大话,而是真瞧不起。 就在场这些歪瓜裂枣,能杀得了向问天? 开什么玩笑话! “是、是华山盟的闻监院!” “闻监院,闻魁首?他怎会来这?” “不得了,不得了,乐厚怎说?” …… 正道那边讨论起来了,尤其是今日还有嵩山的弟子前来,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带队的是大阴阳手乐厚,他面色一阵白,一阵青。 “怎遇到这杀星了?” 当然,最让他觉得难听的,莫过于那些小门小户对闻洪的称呼。 闻魁首! 这是真拿他华山盟闻监院当正道魁首了? 且不论他们这边如何,闻洪脚踏魔教人尸,身姿挺拔,近乎比常人高出一头来,俯视诸人。 这六七百人本是混杂的,如今见闻洪到来,反而曲径分明起来,左边是众正道,右边是众魔道,一眼便能看出。 如今五霸岗之事未有,倒是见了不少江湖熟面孔。 什么漠北双雄、塞北头陀、祖千秋、老头子…… 这些人有些功夫,一二流的人物,如今在日月魔教的驱使下,来拿向问天的项上人头。 “你们是怎想的?” 闻洪冷哼一声,目光如剑,无人敢与之对视。 他道:“我话说了多久,有半年,还是三月?都没有!那你们现在是做些什么?” 伸手指向向问天:“就为了这一块料,你们就要同魔教众人共谋?” 闻洪随手点一个人物:“你,回答我,怎……等等。” 他定眼一瞧,好一娇小可爱古少女,模样贼俊俏,只是这开口有些…… “格老子的,姓闻的,咱家做些什么哪轮得到你讲话?” 这语气太熟了。 闻洪颇有些不敢直视的感觉。 好一青城余沧海啊! 挥刀斩了是非根,练上了辟邪剑谱,如今却是离男越远,离女越近,且行事越发乖张。 听闻近些时日犯下不少大案,因哪家的小童儿长得俊俏,貌比潘安,便上门去索要,强索不成,便灭了对方满门。 嗯…… 这货如今也是堕入魔教,选错了对象。 “你是谁?” 向问天头一次开口了,中气十足。 “就你这么个毛头小子,也能当正道魁首,方证那老和尚是参禅参傻了不成?” 第35章奋起千钧棒,澄清万里埃 静声。 绝对的静声。 正魔两道皆是后退两步,似乎听到了什么会当场立毙的事情一般,不敢越雷池一步。 “哦?”闻洪笑道,“向问天,你装傻倒是装的厉害。” 向问天仰头灌了一杯酒:“装傻?老子只讲实话。就你这毛头小子,细皮嫩肉,能有多大能耐,内力能跟方证老和尚比还是怎的?也敢夸口正道魁首?” “你是个聪明人,向问天。” 闻洪看向他那包裹,知道其中的物事为何:“你想救任我行那落后时代的老古董?真是笑话! 就他那老古董,整明白了的吸星大法的弥补之技又如何?囚于西湖底下这么多年,早已是油尽灯枯,不过是一口内力吊命罢了。 你要是把他放出来,野心萌发,打上几场硬仗,把气散了,你猜任我行是死还是不死?” 咔嚓一声。 向问天掌中的酒盅被捏个粉碎。 他二人谈话的声音不小,外围诸人都听个分明,直呼过瘾。 日月魔教的前任教主竟然被关在了西湖湖底? 今日还能知这等密辛,实在是值了。 正道里有那曾西湖泛舟过的,只觉得不可思议,那片漂亮碧玉的湖泊之下,竟然关押着一个昔日的大魔头?属实匪夷所思啊! “你是要激怒我?” 闻洪手垂两侧,腰杆挺直:“不,我只是想说,这等结局不必在意了,我会直接把那老古董毙杀在西湖湖底的。 人老了,西湖这等风水宝地,属实便宜他了。” “找死!” 向问天暴怒。 闻洪这番话属实是触碰了他的逆鳞,整个人须发皆张,怒上脸来,血气充盈而红。 他一挥手,细长的铁链子便甩出去了。 这铁链甩过空中,颇有威势,竟发出凛厉风声,呼啸猛烈,抽石石碎,抽铁铁折。 仅仅是看这一手,也就能明白此人是如何从日月神教的大牢中逃出来的了。束缚人的手脚拷链,都被人使得出神入化,从监牢中逃出有什么难的? 这铁链子,就是他的兵刃啊! 见此,闻洪嘴角一勾,大手一抓。 向问天只看本来曲折的铁链子瞬间绷直,每一个铁环都较着劲。 闻洪将这铁链子整个攥在手里,两手一抓,一扯,便听见噼啪两声,接着便是铁环落地,一条打造精良的手铐链子,竟然直接被他扯碎,化作一地的碎屑。 这等手劲,却是不凡。 向问天自是做不到,他本来的计划是逃出包围后,找个铁匠铺,叫铁匠给敲掉。 如今既然免费拽碎了,那也好。 但向问天可不领情。 或者说,他报答的方式便是送闻洪转世投胎去。 他还未跨步出亭子,闻洪已经上前,抬起手,便是一招松鹤万寿拳。 这拳法虽是长力的拳法,但用以实战的威力也是不差,如今起手最是适合。 也不知怎的,向问天便觉得有一只巨大仙鹤自天而降,一只利爪要洞穿自己的胸膛小腹,把内脏掏个干净。 只是刹那,他便回过神来,看见闻洪一爪自上而下。 仓促一躲,胸膛处还是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色指痕,血肉都被抓了下来,变成了五条细细的血肉条,被闻洪甩到了一旁。 紧接着,便又打出了一拳。 这一拳捏了个拳印,仿若大玺砸落,批改文章。 又像是陨石天降,不可阻挡。 向问天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颤悚起来,慌忙逃窜。 躲! 必须躲! 这一拳上,向问天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轰隆隆! 掌落而亭塌。 向问天的确是躲过了此拳,却还是被拳风扫中,顿时衣袖被撕碎,手臂上缺了大块的血肉,都被刮了下来,快要见骨。 而这一拳,最后是印在了亭柱上。 亭柱被直接打断,劲力扩散开来,整个柱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碎片形象,最后崩解,化作了彻底的碎屑。 失了一根亭柱,没了支撑,这座亭子也就塌了。 “好强的力道!” 向问天手臂缺了血肉,也不曾大喊大叫,只是心中寻思。 这人太强了。 他也算听说过华山盟之事。 那时候,他只当是一人自吹自擂。 此人或有厉害武功,但撑死顶流,要做什么正道魁首,属实笑掉人大牙。 如今这一看…… 闻洪回头瞧了一眼:“你们都等着作甚?邪魔外道便在身旁,还不拔剑!” 说话间,也不不曾将向问天当什么威胁。 抓起成一根亭柱,上下抛了又抛,就跟个签子没两样。 宛如大棍,宛如长枪。 闻洪一个大扫荡,环身一转,将欺身而上的向问天又抽了出去。 脚下几个连点飞出,落进邪魔众当中,舞柱如舞棍。 精妙的剑招变作绝妙的棍法,这棍大,大能撑凉亭,少说也有百十斤,蹭着便伤,擦着便断筋骨。 尤其是闻洪劲刚,甚是有力气。 那些魔教人士,有人撑开面铁盾牌,直接被从中间砸凹进去,人也被震断了心脉,狂吐数口红血而亡。 有魔教人士亦是使得棍棒,只是没这般大。 一个个撑棍架棒,想荡开闻洪的亭柱,却是没能耐,直接连人带棍都碾碎在地,血混着雨,叫人分不清,好似数十丈方圆都是血海一角。 魔教是嗜杀如命,但也不是没脑子送死的夯货,没命怎么嗜杀。 见闻洪如此威势,那顾得上追杀什么向问天? 趁早逃命才是! “这杀星入了魔了!我等先撤,回头纠集兵马,再与他一战!” 另一尚存活的魔教长老急声高呼,叫正道群人觉得迷幻。 这魔教的魔头,竟称别人入了魔? 你个汪老贼杀的不比这多! 这是棍子不到身上,不嫌怕啊! 向问天又是一上,其料闻洪如背后生眼,手里亭柱一松、一退,直击在向问天身上。 沛然大力袭来,向问天喉头一甜,鲜血喷溅如雾,胸口肋骨尽碎。 “正道何在?” 闻洪亭柱立地,将一惨叫魔道贼人砸碎了胸膛,只余下四肢头颅尚完整,中间成了模糊血肉混骨渣。 他目视四方,喝道:“给我尽数围了! 今日,诛魔!” 第36章又得两卷真形 “诛魔!” 闻洪一声令下,那些正道人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那染血的亭柱,倒地的天王老子向问天,皆是打了个寒颤。 这杀星,应该不会杀急眼吧? “嗯?” 闻洪星眸一瞪,看向搞小动作的余沧海。 “你做些什么?余沧海,这些日子你倒是犯下不少大案,今日叫我撞上,那便别走了。” 格老子的! 姓闻的,你暗算我! 余沧海勃然大怒,转身便逃,连后看一眼都不带看的,生怕跑慢了,直接被闻洪抓死。 但在闻洪开口的瞬间,其实结果早有定论。 他修的是辟邪剑谱,本就身法迅捷,人似鬼魅。但可惜,却碰到了闻洪。 闻洪左脚一跺,方圆数丈地面一颤,数口刀剑飞起,被他弹出数道劲力击中柄,便飞了出去。 这一飞出,宛若放大了数倍的暗器刀子,破空风起。 余沧海仅是听见风声,便知是怎么个情况,亡魂大冒,人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来,飞天躲避。 先是两口泰山剑,接着是三口环首刀,又是几口嵩山剑。 他是尽数躲过去了。 见没了风声,心头稍稍松一口气,却胸口一痛。 低头一瞧,一杆大枪从背后穿透,从前面伸出,整个心脏都被戳穿了。 力量瞬间抽干净,余沧海双眸黯淡,倒在地上。 不一会,便不动了。 “诸位,还不结阵!” 大阴阳手乐厚咽了口口水,连忙大喝发声,招呼大家结阵,围住这些魔教贼子。 不围不行了啊!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或许真有那江湖豪客,但乐厚可不觉得自己是,以己度人,他寻思着,正道又能有几个? 岂知面前这杀星如此眼里揉不得沙子。 实在是奇怪! 根据劳德诺那来的消息,这位当初跟华山剑派打斗的时候,拿人要挟的事不也做过吗? 这是洗白上岸了啊! 众位正道人士俱是打了个冷颤,或抽刀,或拔剑,与那些魔教贼子对峙起来。 闻洪这才一笑,转过身,看向向问天:“如何?可还能再接我一掌?” 向问天一口内力吊着,胸口塌陷,人却站的笔直。 他哈哈大笑,嘴角有血迹,有脏腑碎块,道:“我可是天王老子!再来!” 说话间,摆开架势,向问天便是一掌打出。 闻洪轰出一掌,与之而对,瞬间感觉自己内力如奔流般外泄,难以控制,不多时便空空如也。 但这又如何? 他俯视向问天,不屑一笑。 抬手寸劲发力,瞬息间十二重叠浪劲力,将向问天一条胳膊轰碎,骨骼化作残渣落地。 “怎、怎么可能!” 向问天大骇,不明所以:“你内力怎会如此浅薄?” 是的! 浅薄! 闻洪的内力虽厚,但在向问天这等人物看来,属实浅薄。 如此浅薄的内力,怎会有这般强大的能耐? 外功? 什么外功如此强大! 就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到了后来也是由外而内,罡气内蕴而生真劲,有一身颇为浑厚的罡劲内力。 断然没有内力浅薄的降龙掌。 “我等武功之精妙,岂是你能评论的?” 闻洪笑道:“你那吸功入地小法有些意思,但终究不是真正的吸功大法,也不是北冥神功,差些意思。” 嘎嘣数声。 他彻底打碎了向问天的剩余三肢,徒留下一个腔子与头颅。 手抚过,恢复过来的冰火七重天内力化作火劲,将流血创口灼烧封闭,这是他最近勤修元辰精神术,精神大增,对内力变化更有把握后的能耐。 闻洪抓着头颅,人看向那厮杀中的诸多人物,渡口气为向问天吊命。 向问天奇道:“你不杀老子?” “现在杀你作甚?”闻洪瞥了他一眼,“回头带你去西湖,看看我是怎么打死任我行的。你再带着我上黑木崖,去把东方不败那死人妖给结果了。 魔教太乱,需要清理清理,江湖也该安稳些了。” 什么! 向问天一阵气急。 竟然要去杀教主?他哪来的胆…… 一想到方才神力惊人的表现,向问天脑海卡了壳。 似乎……好像……他还真能跟教主一比? 不! 教主在这一方面似乎都不如他? 且不管陷入自我怀疑当中的向问天,闻洪长啸一声,在场尚且活着的五百余人齐齐心脏狂跳,似随之而波动。 他手抓向问天,人便冲进人群当中。 一场名副其实的屠杀,自此展开。 半时辰后,诸正道人士配合洗地的官府一同打扫现场。 遍地残尸,鲜血如湖,浓郁的血腥气冲天而起,叫人怀疑这是一处战场绞肉机。 闻洪人在亭柱上一坐,身旁是人头垒起的京观。 左边最上是一白嫩的塞北人头,右边是一黝黑的塞北人头。 这二人本是塞北赫赫有名的邪魔人物,塞北双雄,生平吃人为好,还总结出了些吃人的经验,如农家人肉柴,富家女肉嫩,练家子肉劲道等等。 如今,却是被闻洪摘了头颅,冰火二劲摧残血肉,摘了心肝塞入他等的口中,叫之尝尝自己那焦黑的冻心肝。 而亭柱前,有两个道士匍匐在地,手捧一卷刚刚抄好的秘籍,奉了上去。 这二人,是南岳庙与北岳庙的道士,俱是修行了真形功夫的。 方才被闻洪发现,便拿了过来,经过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以破衡山招法与破恒山招法为价码,换了过来。 虽不如真形功夫精妙,但对于如今欲要欺身而上,压自家山岳剑派的两庙宇讲,却是极有用的。 他们两庙倒是与闻洪算亲近些的,但也有不亲近的。 前不久,中岳庙那边就已来俯首称臣,言五岳不可轻分,当立大祭酒。 更是不知花了多少金银,同朝廷那要来了份圣旨,帮着册封闻洪三山五岳大祭酒的官职,也不管天师张家乐不乐意,反正地位是差不了多少。 甚至还取宝玉造了一枚符印,乃是专为他这位三山五岳大祭酒造的阳平治都功印。 这居心不良,已经肉眼可见了啊! 毕竟是正一功坛的镇坛之宝,此物之重,可谓能号令丛林诸道,为道脉之首。 要放江湖中,是个什么意思呢? 泰山剑派的根子是道脉,武当根子也是道脉。 凭这印,他要两派来拜见称臣,虽波折些,却也具备朝廷法理,莫敢不从。 这事太大了。 毕竟闻洪如今一身根底,侧向的是全真道脉,而非正一法统,身份乃是南派内丹炼师高人。 如今反倒是拿了正一天师的最高权力? 闻洪已能见未来道脉诸多隐修来论道的情形了。 嗯。 是真论道,不是论武。 毕竟今日一战的事迹传了出去,那些寻思论武的怕是要掂量掂量,自己挨不挨得了亭柱一下。 当然,中岳庙这事,他却是乐见其成。 搞事是不! 那就搞得更大啊! 闻洪甚至还自己花钱雇人把此事传出去,传广了。 果不其然,以前还只是搅动江湖,寰域珠能量积攒虽多,却非极限。 如今连诸道脉都搅动了,那能量哗哗如江河流水,实属惊人啊! 第37章四岳真形画一图,入得通灵武更高 华山上,闻洪趺坐静室,修行真形功夫。 外界江湖动乱,都已不在他心中有多少分量了。 只是叫人把向问天锁了,莫忘了喂些馊水糟饭,把命吊着,否则日后上黑木崖要难些。 又吩咐清远,盯好了时间,回头去泰山搅合搅合,到时把最后一卷真形拿到手中。 南岳衡山,其功性属火,但南岳大帝之职却不同,而是主于世界分野之地,兼督鳞甲水族变化等事。 故而其功颇有水火相济的意思,真形之功隐隐要更有深邃之意。 北岳恒山,其功性属水,北岳大帝之职,主于世界江河淮济,兼虎豹走兽之类、蛇虺昆虫等属。 却是纯以水之一道。 闻洪潜修真形功夫,脑海之中,已有两位神明帝者的身影。 却是西岳大帝与中岳大帝二人。 这二帝,一者居中,镇压戊己中土脾气。一者居于西,镇压庚辛西金肺气。 这两真形显然是已经练出门道了,其中以西岳大帝最为形象真实,身披神光,仿若天仙下凡,后有群官欲来叩拜。 “五岳真形,五行五岳。” 闻洪的面前摊开一卷道藏典籍,其名为太上洞玄灵宝赤书玉诀妙经。 这是一卷道脉服气导引,欲飞升成仙的功诀妙经,大多为古法,甚至有尸解法在其中。 这法虽在如今乃是仙之下品,但在那道教发展的初始,却不失为一条堂皇大道。 他揣摩古经中的意思,与五岳真形、道教服气的内家功夫,自身气息、内壮两肉身小境的感悟,相互印证,互相结合。 最后,以元辰精神术为核心,重新梳理一番。 “天地本自一炁生,人身内蕴道炁根。”闻洪口中轻语,“这世界,也没什么小说之言的灵气,所以道经所言的炁,那东方九炁、南方三炁,绝非外界灵气。 讲到底,这方世界的内功没那般玄奥,吞天地之灵机,侵日月之精华。 根子不过是运化水谷精微、先天肾精,结合服气导引、观想内炼之法而来的一道人体内在养生气。” 参透此理,再明了些道教隐语,经文自然是轻松可解。 “前路已然知晓。”闻洪目光明亮,“以元辰精神术上的典义来讲,肉身壮,故以气血养脑,壮神,神足而生异,洞开神通之门,蜕变法力,踏上修行的真正道途。 如此一来……” 他却是比逃出来的那世界中人,在肉身秘境上修行有个优势。 神依气生,气依精生,精依形生。 主人体之形,及外在血肉之躯,血肉壮而生精,精壮而生气,其壮而生神,神满而补形。 修行内功的闻洪,可谓是三宝俱全,齐头并进,相互而生。 故而其躯壳坚固,其气血浑厚,其内力刚劲绵长,其神似磐石而固形象。 他的修行架构甚是全面,故而远胜于笑傲一众人等,才是自华山起,一路未尝一败的根本。 而这优势,亦是能接续到肉身秘境的修行当中。 “也不知这元辰精神术在那方世界能排第几?”闻洪心里寻思,“微言大义,有些地方讲得甚是通透,却是好用来改造。” 闻洪闭目,凝神脑海,方才所见种种经文大义,组成另一套全新的东西出来。 浑身上下,血肉蠕动,仿若卧虎一般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内脏在运转,三百六十节骨齐齐颤鸣,抖髓而造血。 形精气神。 闻洪内力运转,水谷精微、先天肾精以一种极为高效的方式经五脏,分化五道,生五行之性。 至上脑泥丸,顿时消散无形,化气而状神。 脑中两尊帝者神明光芒大放,又有两尊帝者自虚无中走来,似有道音在脑中奏响。 南岳大帝! 北岳大帝! 这全新的两尊帝者,一坐镇南极之地,一坐镇北极之地。 此刻,仅少东极之地,那一尊东岳大帝。 闻洪见此,念头一转。 “东岳真形应与南岳真形一般,要在寻常真形功夫之上的层次。”闻洪心道,“东岳大帝,掌人间,掌鬼蜮,人为阳,鬼为阴。 若以武功论,乃是一卷阴阳相济的真形功夫!” 想至此,他分化精神,仿着道经中记载的东岳大帝之形,缔造了一尊神像,便在东极之地。 虽无内核,却有外形。 如此,五岳才算是一聚齐。 闻洪念头转动,于脑海生画卷,有五道山纹于其中,纹中亦有神像。 这画卷极大,将五尊神像尽数笼罩。 五岳真形图! 属于闻洪的五岳真形图! 虽是脑中观想,且少了东岳一角,却已经颇具威能。 他将这真形图一动,打了出去,浩荡精神轰击在神通之门上。 只听轰隆一声,门户颤鸣,与肉身和合。 闻洪周身发生巨变,旧血淘尽换新血,块块肌肉有力,人姿修长,五官周正,虽面幼了些,却带不怒自威的气势。 骨骼如铁,亦是如牛筋,可随意弯折。 而最大的变化,则是精神。 “这、这是!” 闻洪仿佛开了法眼,内视自身,如通透琉璃玉石,亦似纯洁无瑕水晶。 五脏六腑,清晰可见,心脏勃勃跳动。 周身细密繁琐的血脉,哪怕是最细微的血管也能看到,内里血液的奔流走向,似一念便可扭转。 还有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种种经别。 乃至于大脑沟壑,都可一见。 这与以前凭内力流动的那种隔靴搔痒式窥视要清晰,也强得多了。 内观! 这才是真正的内观! 也只有如此内观,才能真正的拿捏气血,运转内力,念动便至其位,修行武学不易岔了道,走火入魔。 “这便是第九重的通灵之境?” 闻洪睁开双眼,目视静室如白昼。 推开门,却见外面早已是深夜,今日又无月,大地黯淡无光。 但在他眼中,却是与白日无二,分毫毕现。 通灵之境! 此境界,能开发大脑潜力,精神十分敏锐,看穿对手一切生机。有内视之能,全身上下骨骼、内脏,都历历在目,通明透彻,如掌上观纹。 如今闻洪算是体会到了。 第38章拳印江湖扫五岳(上) 东岳泰山,时间悄然而过,武比如期而至。 擂台两侧,各有上百人候着。 左侧的,为首是泰山剑派掌门天门道长,身后有几个玉字辈的长辈,和些同字辈的师弟,以及弟子徒儿们。 右侧的,为首一人造型奇古,穿道袍,貌似男又似女,面皮苍老,似有七八十岁的模样。 其身后之人,大多是一式道袍,年纪不大不小,持剑而立,气势凝合。 这是东岳庙,那奇古道士正是东岳监院。 东岳监院道:“天门道长,三场两胜,可否?” 天门道人颔首:“可。” 他思索一番,想了想身后众人,道:“谁与谁比,你定还是我定?” 东岳监院笑道:“自是你定。” “那好。” 天门道人大手一挥:“咱们掌门对监院,弟子对弟子,长辈对长辈?老、中、青,三代三战,可否?” “可。” 东岳监院看了看天门道人身后那些人,其中部分暗暗一点头,心底一笑。 天门这憨货,怕是连自自家人是个什么人都没辨清楚哩! 三代三战? 实为三代一战罢了。 定下战论,还未等天门道人开口,身后便有一玉字辈人物走出,道:“掌门师侄,这第一场由我来开场便可。” “你……” 天门道人刚要反对,反倒是被玉玑子给怼了回去:“掌门师侄,你可是看不起我这师弟?此等大事,师弟要为我派壮声势,你也要拦? 是何居心!” 你们是何居心! 天门道人气极,想要说出此话来。 这个玉字辈人物他还不知? 武功稀烂,心思不定,平日里仗着辈分在弟子中作威作福,全然没有长辈模样。 就这种货色,上去送死不成! 天门道人欲讲他话,几个玉字辈便在那说话呛人,硬是把话都给他憋了回去,自顾自的生闷气。 果不其然。 此人上了场,对面排出一古稀老人来,肉掌绵劲十足,将他剑打掉了,都还未碰见对面的衣角。 第一局,东岳庙胜! “你们、你们!” 天门道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几个玉字辈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全然没有输了一城的觉悟。 就这等人物,我当初为何还要他们身居高位? 我老糊涂啊我! “天门道长,是我们先开始,还是让弟子先来?” 东岳监院笑吟吟开口道。 天门道人一阵思索,目光衡量对面那些年纪小些的,一个个神光满溢,武功颇为不凡的样子,自己手底下却是没一个能比的。 点点头,便应下:“那么,便我等先……” “便我先来吧。” 此时,一道声音突然在场中响起。 众人顿时一惊,环视四周,发现不知何时,竟有个白衣道士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那道人,面皮虽幼些,站立不动间却自有不怒自威的气魄,仿若撑天立地的盘古,俯视擂台下众人。 腰间右挂剑,左挂印。 剑是太一三元之剑,印是阳平治都功印。 天门道人见此人,大喜:“闻魁首!” 闻魁首? 东岳监院心头一突,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如今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如巍如狱的人物。 西岳庙那位监院! 他怎来了? 闻洪早早观看了第一场比试,对于泰山剑派的权势斗争一点念想都没有。 他站在擂上,道:“天门道长,李监院,今日此事却是要有些变化的。” “哦?” 东岳监院微躬身子,问道:“大祭酒有何想法,还请讲。” “一战定胜负吧。” 闻洪目视此人,道:“你们出多少人都好,用剑用刀用长矛,甚至是火器大炮雷击子,都可。若是能胜我,再做他想。 若是不能,那还是并入我三山五岳盟中吧。” 三山五岳盟?不是华山盟吗? 天门道人纳闷,忽然想到如今闻洪已是朝廷册封的三山五岳大祭酒,便明白过来了。 “这怎可!” 天门道人否道:“闻魁首,你是不是来前喝了些酒,如今醉了,说出这等痴话?” “我可没醉。” 闻洪脚下使了个震脚,只听咚的一声,擂台便轰隆隆震动起来,其上四分五裂,密密麻麻的大裂纹浮现而出。 “我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给你们半日时间准备,时候到了,若是不来,我便打上门去。” 见此大场面,众人心头一颤。 玉字辈几人见闻洪横插一脚,都有些不高兴,却不敢去捋虎须。 想至此人竟猖狂至极,便拉扯着天门道人,去准备准备些秘药,来对付闻洪。 东岳监院长吐一口气,与闻洪目光一对。 只觉得对方眸中仿佛有四尊神明跳出,狠狠给了自己一击,全身上下无不酸痛,双眸模糊,流出了血来。 “五岳真形,竟然叫你找全了四岳!”他大惊,“你是来取东岳真形的?” 闻洪一颔首:“然也。不过我这人好说话,你们若是能胜我,那便罢了。若是不胜,便连着东岳庙,一块归我吧。” 东岳监院一叹,带人先去了庙中,准备械物。 半日时光已过。 众人再聚擂台前,已经太阳西坠,夕阳之景了。 闻洪俯视下方,持刀持剑持棍持戈矛的,还有持三眼,持火铳的。 果然是道士团体,那丹中火药,炼的都还不错。 “既然来了,那便开始吧。” 一声下,便听雷声。 这是有人丢出了雷击子! 雷击子,其实就是道中雷法物化。 以火药炼成弹丸,火石一碰,再击出,便听雷声,轰隆之下,人身便见个大窟窿。 这物不好做,不小心下便炸了丹炉,把丹室都炸开,炼师都要被炸死,炸个血肉模糊。泰山剑派、东岳庙这才有不过两手之数罢了。 此时,竟是都掷了出来。 闻洪长袖一挥,便起劲风,将数枚雷击子扫到一边。 人如一道影子在擂台上闪烁,所过之处,地上便似被天雷劈了,出现一个焦黑的大坑,把剩余爆炸的雷击子躲开。 整个人,便似恶虎入羊群。 抬手竖劈、掌拍、出拳、扫腿,便有人飞出去,个别的甚至吐血数口,面如金纸。 砰砰! 有人火折子点燃了三眼,不过丈许的距离。 闻洪两手一挥,便将弹子夹在指间,反手运劲击出,洞穿了几个人的大腿。 又是飞起便是无影腿,连环十三腿,把十三人又击出人群去。 第39章拳印江湖扫五岳(下) 无人能敌! 今日已是火器、毒药尽出,堪称不讲江湖道义的群战了。 但那又如何? 火器弹子,拿手便能夹住。 强力的毒药,人一个呼吸吞吐,淘洗脏腑,便把毒性尽数纳入一口气,吐了出来,甚至吐别人脸上,把那下毒的人给毒毙了。 闻洪仅仅是拳脚,未曾出剑,便顷刻间扫荡一片。 乌泱泱,倒地一片。 在场除了他以外,就没有一个能够安安稳稳站着的,便是交好的天门道人也断了条手臂,躺在地上,被重拳打在胸上,闭过气去。 “这一战,是我胜了。” 闻洪大笑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次日,三山五岳盟的大名便开始慢慢流传江湖之上。 这个三山五岳盟,起始只一个西岳华山,但昨日又添了个东岳泰山。 过了数日,三山的黄山、庐山、雁荡山,皆是没有顶厉害的武林门派,都是小门小派,自觉并进了盟中,把前面的二字坐实了。 可这还未完。 …… 衡山,练武场。 “莫大先生,承让。” 地上是一架琴,琴弦断裂,一口细软长剑断成了十多截。 旁边是衡山剑派的人物,一个个仿佛死尸那般,被垒了起来,堆成了人山。 莫大先生捂着胸口,叹了口气:“老了,老了,这天下已经不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能够干涉的了。” 闻洪笑道:“莫大先生可不老,只是武功不如我罢了。这天下,你依旧是一流。” 我是一流,那你又是几流? 莫大先生苦笑,此人,说是天下第一,已经不是句妄言了。 “今日起,便再无衡山剑派,而只一个三山五岳盟了。”莫大先生鞠了一躬,如此道。 …… 恒山,尼姑庵。 “仪琳小师妹,最近过得如何?” 闻洪笑道。 仪琳后退数步,躲在了定心师太身后。 身旁是众位倒地的师姐,恒山三定盘坐在地,嘴角溢出鲜血来。 “阿弥陀佛。” 三定念了句佛号,道:“闻魁首,你是道中人,我等乃是佛弟子,如此强迫,却是不好。” “什么不好?” 闻洪摇摇头,上前去,一手抓住那大雄宝殿的佛像,使了个释迦掷象的功夫,把硕大的泥塑金粉佛像都提了起来,挪到一旁。 他自己,反倒是盘坐上去。 “你就当我佛道双修,修的是自身佛。”闻洪结了个触地印,“今日我便是佛,你们便是我弟子,并入三山五岳盟,又如何?” 三定闭目,不敢去看。 狂人一个! 实在是狂人一个! 如此大逆不道之语,如此便说了出来,实在是狂啊! 可问题是,这狂人实在是能打。 三定扫视四周,众弟子倒地,哑婆婆也昏迷不醒,无奈一叹:“见过盟主。” “这才对嘛。” …… 嵩山,演武场。 左冷禅站在场中,看着那来处。 只见一个白衣道士一步数丈的走来,四周的嵩山弟子送死般上前,被他一手一个,全数抓起掷出,生死不知。 身旁剩余的太保俱是吞了口口水。 这狂人杀星,终究是来了! 近些时日,此人扫荡江湖五岳,无人能敌。 先是东岳泰山,天门道人与一众长辈弟子,尽数落败,并入其中。 接着便是三山,倒头便拜。 然后是南岳衡山,莫大先生连两招都过不了,便被三拳打飞,败在其手下。 再然后是北岳恒山,恒山剑阵甚是厉害,阻了他一阻,却也只是一阻。 此人也未曾拔出剑来,仅仅是肉掌出拳,便将剑阵轰破,数口宝剑被击碎,其施展剑阵的弟子尽数被震昏过去。 三定与之比拼内力,三虽是胜了,却是自身也耗尽了,反被此人的肉身神力镇压当场,起身都起不来。 最后托起数百斤佛像迈出九百九十九步,落地生根,自身为佛。 将恒山剑派也收入盟中。 如今,却是轮到嵩山了。 “左冷禅?” 闻洪走到了擂台处,看着中央那人,问道。 “是我。” 闻洪笑道:“你算计了我好几回,我今日算是见了你真容了,比我想的要好一些。” “你也比我想的要年轻。” 左冷禅看着面前此人,一阵感叹。 好一个年轻后生啊! 如此年轻之辈,如今已经是横压江湖之上,无人能够一挡。 简直是叫人无法想象的强啊! “今日你要死。”闻洪如此道。 左冷禅点了点头:“早已经知道了,只是你也要死的。” “为何?”闻洪问,“你便肯定我能死?” 左冷禅一跺脚,地面开裂,下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炸药包。 他道:“就凭这个。” “这个?” 闻洪大笑:“区区黑火药,你以为有多大能耐?能奈何得了我?” 话音落,人已消失。 这是极快的身法,落地刹那,发出雷音轰鸣,地面都点碎出了大坑。 那一瞬间的爆发与摩擦,与地面碰撞出了火星。 这火星落在了裸露出来的炸药上,便引起了连锁反应。 轰隆! 火光乍起,遍地生花。 整个擂台之下的火药都被点燃,然后爆炸开来。 碎石飞起,地面塌陷,恐怖的力量在迸发,有几个太保一时没把握住时机,便被炸死。 “怎……” 左冷禅只开口一声,运转寒冰真气,抵御爆炸的火光热气。 整个人施展绝妙的身法,躲避可能杀掉自己的爆炸。 “啊!” 一声惨叫突然响起。 他一瞥,便见闻洪突然出现在一太保背后,抬手摘掉了心脏,扔在地上,然后又闪躲开来。 一连数个闪烁,便把活着的太保尽数解决掉了。 此时,爆炸还未结束,尚且有一半的火药还在处于激发当中。 左冷禅已经知道了结果,整个人心态瞬间平和了不少。 内力运转,竟然打通了平日几个难打通的要穴,修为突飞猛进,呼吸吞吐间,竟然就有冷气迸发,结出冰渣子。 可那又如何? 砰! 一掌击出,他与闻洪对上了掌。 两者内力碰撞,一股冷热冰凉交加的内力直涌而来,以无可阻挡之势,打入丹田之中,破了自己的丹田。 手臂传来了剧痛,血肉寸寸炸裂开来。 左冷禅眼睁睁见着臂骨裸露,然后再崩裂,就整个人眼前一黑,便再也张不开了。 第40章禅宗清净地,当造肉身佛 “倒是托大了些。” 火光尽敛去,闻洪站立在演武场中央的位置。 整个演武场,已经成了一片碎石场,没一处好地方,整个人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原本干干净净的道袍,多了些黑点,撕开几个口子。 皮肉之伤,那倒是没有。 如今闻洪修至通灵境界,其武功之高,在此世已经是屹立绝顶之列,部分甚至要远胜之。 这些火药或许能炸伤,乃至于炸死少林寺的方证大师,却是炸不到闻洪。 若非他要在爆炸中瞬杀嵩山高层,怕是道袍都不至于破损,依旧是那干干净净的模样。 将嵩山诸高层打杀了,跟随闻洪而来的华山诸人接管此地,搜刮藏经阁,将一应武学都拓本一份。 闻洪新换了衣裳,接过一本左冷禅卧房翻出的武功秘籍,翻看几番。 “果然。” 他笑了笑:“所谓寒冰真气,便是运化水谷精微的运炼之法与观想之法的结合,主走阴脉,本就是阴柔之力。又和合神之寒思,能挡那什么吸星大法,倒是有些道理。” 这寒冰真气是左冷禅自我钻研出来的。 根子上,有嵩山内功的路数,但改化阴柔,糅合寒思,却是旁人,也就是左冷禅之笔。 此人为壮大嵩山剑派,可比岳不群争气的多。 武功暂且不讲,更是壮备门派武库,纠集老前辈们重演武功,拾起因华山之上正魔大战丢失的剑法,更是代师授徒,教导出十三太保来。 于外,其甚是善于谋划,虽有些是鬼蜮手段,但极为厉害。 若非原著中种种情况,如今又多一闻洪,怕是真就叫他成了事也说不定。 只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清远,你过来。” 闻洪招呼一声,把清远叫了过来。 “师父,有什么事?” “这个给你。”闻洪把寒冰真气交给他手上,“我那冰火七重天的功夫,后续修行,需极端环境,亦或者后世设备才成,你这练着困难。 紫霞神功乃是攒劲而发的功夫,混元一气功大成后又不尽如人意。 如今得了这寒冰真气,倒是有武库可教授于你了。” “多谢师父。” 清远跪地收下秘籍,叩谢师恩。 闻洪问道:“你这里收拾的如何了?” 清远回道:“金银细软之类点敛的差不多了,一部分充嵩山分盟之库,一部分筹备运回华山去。藏经阁都已拓本完毕,原本装车,立刻便能启程。” 闻洪抬眼看了看远处笑吟吟的岳不群,思索一番,传音道。 “岳不群,你带人护送这些回华山吧。” “嗯?”岳不群一愣,“盟主你还不回吗?” “江湖有句话你没听过吗?”闻洪将目光投向嵩山一处古刹,“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今日来了嵩山,怎能不去一见?” …… 少室山,密林深处,禅宗古刹幽幽。 有晨钟暮鼓之音,佛僧梵唱之语,若叫恶人听了,应有皈依我佛之心的动摇。 当然,也只是动摇。 毕竟又不是洗脑神功,哪有这般简单就皈依的。 清远拖拽着一囚车,跟在闻洪后面,瞧这佛寺古刹,不由心中有几分嫉妒。 忒好了些吧! 这佛寺,一眼望去,竟比五岳庙都要好上太多了。 不光景好,人还多,哪像他们庙中那大猫小猫两三只,更是在江湖上有甚大名气。 闻洪走在前方,到了寺门前,“轻轻”叩门。 “方证老和尚在吗?” 哗啦啦! 一道劲力袭去,便见这千年古刹,朱红大门,化作了两扇大门板,被闻洪生生拽了下来,扔到两旁。 他声音极大,传遍山林。 寺庙中念经声顿时是熄了,只听得糟乱乱一片,乌泱泱僧众齐涌而来。 或是持戒刀,或是持棍棒,或是持降魔杵、达摩剑、乌金轮…… 一这都是持械的武僧,太阳穴饱满,定是有不俗的武功根底在身。 “来者何人?” 当先的一位武僧持降魔杵,喝问道。 “三山五岳盟盟主,闻洪。” 闻洪上前一步,四周被武僧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笑吟吟。 “方证那老和尚呢?还不出来?” 三山五岳盟盟主? 少林也不是个闭塞地方,近来的江湖消息清清楚楚,自然知道闻洪是个什么样人。 那降魔杵武僧后退两步,面色苍白,看向对方身后道童来着的囚车。 好家伙! 粗略一估,十好几人呐! 这十好几人那都是扯掉了手脚,仅仅余下一个人头的人棍,扔瓮里,密密麻麻一摆放,浑身招惹苍蝇蚊虫,臭不可闻。 隐约间可见,有什么青海一枭、白板煞星,乃至于天王老子向问天。 都是邪魔两道大名鼎鼎的人物,如今比猪狗都不如。 吃的呢,是猪吃的粪食。 喝的呢,是路边的臭水。 头被缚着,眼皮割掉了,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自杀都没法自杀。 丹田早就被打破了! 屈辱! 大大的屈辱! 这是哪怕大慈悲之士也要动怒,乃至疯狂的屈辱,朝廷的重刑犯也不曾受过这等的刑罚。 “你、你来作甚?” “我问你个事。”闻洪把两扇门板一摔,变成一地废木头,“总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你们的功夫真就那么厉害? 来,比划比划如何?” 跟江湖有名的闻杀星比功夫? 这不是嫌人生苦短,打算去找佛祖聊天吗! 而且你来比划武功,拉一车人棍又是个什么意思? 许是瞧见武僧目光,闻洪讲道:“我寻思,少林乃是禅宗清净地。古语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知道这屠刀是人心杀伐恶念我执种种,不是真实屠刀,但也懒得管了。 今日把这些罪孽深重之辈手脚卸了,绝无再握屠刀之可能,你们瞧瞧,再建几座佛像如何? 也不用金铸,就和些黄泥,整些金粉,咱造几个肉身佛,那可是大慈悲诶!” “住口!” 降魔杵武僧大怒。 这是拿我们少林当什么了? “嗯?” 闻洪眉头一竖:“我这老大一份礼,你不要? 我给的,你不要也得要!”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今天是1月17日,离除夕也没几天了。 在此,与读者们聊聊天,做一个总结。 去年我还是个读者,平常喜欢看些柯南的同人,还有些轻小说。我看的第一本网文比较早了,是金鳞化龙传与龙魔传奇录,一本都市,一本修仙,怎么说呢,很黄很暴力,对我小小的心灵造成了大大的震撼。 后来我看的比较正经的第一本,是七界传说,仙侠作品,是对我的印象最大的一本。 但真正对我影响极大的作品,则是我的偶像——梦入神机所写的。书名是《黑山老妖》,当初一度让我震惊,网文原来还能这么写? 后来陆陆续续的追了很多神机大大写的作品,有佛本、龙蛇、阳神、永生、星河、圣王、龙符、点道,印象都异常深刻。 不可否认的是,从永生开始,神机大大开始陷入了叠盒魔障状态,之后的作品或多或少都面临了后期叠盒暴涨,获了个“半本神书,半本魔障”的形容。 可对我而言,这些作品的精彩程度,不亚于遮天、完美。 也可能是偶像滤镜的缘故? 谁知道呢? 在去年,我一度陷入了书荒状态,神机大大手写神作至今未出,心痒难耐。 在年末的时候,便决定动手写本来爽爽。 接着,就是写作这半个多月来的一些小总结了。 目前来讲,大多东西我都是浅尝即止的。我写了个动乱的江湖,但并没有去扩展,究竟是怎么个动乱法,都有什么门派?什么人物?那是基本没写。 基本上,就是某某门派同某某门派发生争斗,随手写了那么两笔。 本应该写详细,扩展开来做剧情的地方,我没有去做,这是我的不足。 这主要还是一个原因,我怕写崩了。 众所周知,诸天小说有三个类型,一个是剧情流,一个是扩展流,一个是魔改流。 剧情流主要是依照原著的剧情发展来进行书写,就像是打副本,一个又一个世界,升级、获得宝物、收获美女…… 扩展流,主要是在原著的基础上进行扩写,最出名的应该就是遮天同人了,遮天的世界观很大,在主角之前的年代,有太多太多可以书写,可以作为切入点的剧情。只是寥寥几笔,并无过多介绍,但人们却想去看那几句勾勒的剧情,故而有了很多遮天同人。 比如穿越神话时代的,穿越虚空大帝那会的,穿越狠人之前的…… 魔改流,其实与扩展流很相似,但大多主要是以魔改为主的,这个我就说不太明白了。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是《神兵玄奇》与《神兵小将》的关系了。 扩展流和魔改流最大的问题,在于并不拘泥于原著的剧情,甚至可能毫无原著,连原著中的主角都不存在。 这样其实可以说是半原创了,比较好转型,日后写原创作品也要好些,但对于作者的要求也很高。 虽然不一定对原创的要求要高,但一定要高于剧情流的。 因为剧情流,也可以说是走马观花,设定、世界观、剧情线,都已经在那了,你只要拿来用就好了,只要把握一个爽字就好了。 我个人毕竟是个新人,没那么大把握,大部分的剧情发生点都很小。 开局是在华山,不管打了多少架,都只在一个华山上。后来呢,就是剧情流,走了一下几个比较经典的剧情点,穿插了点小小的原创内容,但也不敢写太多,怕出问题,把持不住。 而为了避免地图扩大的剧情问题,我又将赶路的剧情给抹掉了。 文中很明显能看出来,往往上一章出现向问天出逃,下一章,主角便已经到了。 赶路的过程? 没有。 直接上去打一架,干净利落。 后面挑五岳的时候,更是在一章之内就结束了,基本上就是几个转折,理论上讲在转战五岳的路上,像是左冷禅这样的人物,魔教的角色,应该会跳出来,插上几手,但我也给抹了,就是避免出现些地图扩大的剧情崩坏。 但我其实还是保留了这个可能的,这就是主角上少林时候,囚车里那十来个人棍的来源,大多是转战五岳时候碰上碾碎的。 其实这都是我的不足,不足以把握更大的剧情内容,只能是进行一个原著剧情上的走马观花。 然后就是主角人设了。 什么智慧型主角、努力型主角,我都不会写。 我自己就不是那个算无遗策的人物,若是想强行写谋划之类的,定然是驴唇不对马嘴,直接现大眼了。 至于努力型? 咳咳,感觉现在的网文圈子貌似这都不吃香了,所以就选择了个天才型。 简单概括,我写的这个主角就是个天纵奇才的莽子。 对人有礼貌,但不多。 对好人宽容,但有限。 对坏人狠辣,无底线。 对恶人更恶,称魔鬼。 有自己灵活的道德底线,以及几条比较根本的做人底线,大多时候就是个能打架绝不逼逼的莽夫。 一个凭借自身拳头轰天轰地,轰散一切的强者! 口牙! 身高一米九近两米,肌肉结实,长相帅气但偏幼小,不怒自威,妥妥的强者。 嗯,请参考港漫强者风。 这样的好处,就是我不太需要考虑一些人物塑造,我主角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用太多的苟且阴谋,但也不会拒绝用一些随手可碰的工具或人来当手段。 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样的角色。 我倒是想往深度塑造,却怕又塑造个拧巴人,没人喜欢,所以就放弃了。 这样也好,至少稳定,而且后面的故事基调也好确定。 一个字,莽。 两个字,莽夫。 一句话,轰天轰地,将一切轰散至渣的莽夫。 以上,就是我目前的作品总结了。 如果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可以提,我会酌情吸收的。 最后,助大家兔年愉快! (希望神机能够在今年发书,呜呜) 第41章道拳对佛掌 “阿弥陀佛。” 佛号响起,一个着方丈袈裟的慈眉善目老和尚从寺庙中走了出来。 他双手合十一拜:“闻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为何不对自己想想此理呢?” 这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少林方丈,方证大师。 “我可是好善信。”闻洪抬起手,从囚车中抓出一个贼寇人棍,“久闻少林佛像稀少,这等上好的肉身佛,岂不是正合适? 我也不多跟你要,把七十二绝技随便给我百十来门就成。” 百、百十来门? 方证大师也觉得脑子转不过弯来了。 我少林拢共也才七十二门绝技,加上少林九阳功、易筋经、神足经等等,都不足九十门哩! 你竟然敢要百十来门?我给你哪找去! 闻洪手一掐,将人头给掐掉了,扔在地上,道:“不成?如今可不是你说不成就不成的事了!” 砰! 身法挪动,闻洪便消失在原地,踏在那血肉躯上,碾成一堆肉泥。 抬脚一踹,腿影弥补,便见四周僧众尽数飞天,仿若下了和尚雨,直接清了场,仅仅余下一个方证与他面对面。 “接我三拳,再言其他。” “阿弥陀佛。” 方证闭上双眼,道一声佛号,袈裟飞舞。 手上不曾挽禅杖,只是将一双肉掌摊开,浑厚内力运转于掌上,绵柔而刚,仿若佛陀手。 这是少林握石掌,可化石为粉,绵柔至极。 而方证此人,修行易筋经多年,内力生发,加持掌上,竟是从绵柔中生出刚劲来,至阴中复生至阳,颇有刚柔合一,阴阳相济的意思。 见此,闻洪也不多言,抬起手来,便是一拳打出。 这一拳,是以华山的劈石破玉拳为根底,凝聚无匹刚劲,肌肉虬结,内力如龙奔涌不息,涛涛不绝,好似大河决堤,欲要倾毁一省之地。 刚! 霸! 硬! 简简单单,毫无花里胡哨的技巧,直来直去,没有后手,纯粹的精气合一之拳,发挥闻洪最大的肉身优势。 咚! 如钟鸣,如瓮响。 拳对上掌,方证浑身泛起一抹黄铜之色,有流光。 掌心都凹陷下去了,那接拳的手已经断了五指,被刚劲把经脉都给冲的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达摩神功,金钟罩?” 闻洪见方证未死,诧异道。 他那一拳的力道,自己是心知肚明。 如今晋升通灵之境,对肉身的修持因内视之法更为有效率,已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天生神力可言。 当日华山顶上的风清扬若是挨了这一拳,打结实了,那只一个结果。 浑身骨骼寸断,如破口袋,鲜血尽数被刚劲打出体外去。 死的不能再死。 可这方证竟然还活着? 若要个解释,那便只有那少林外门之极的金钟罩。 “阿弥陀佛,老衲惭愧。” 方证口鼻溢出鲜血,摇了摇头,道:“达摩祖师的神功,老衲却是未曾修至十三关,只是辅以第三代罗汉堂堂主所创金刚不坏体神功罢了。” 原来如此。 的那金刚不坏体神功,自然不是《天下第一》当中的金刚不坏神功,化身小金人。 而是少林寺中一门以内行外的武功。 内力足够,运于皮肉之间,便可见黄铜之色,流金之光,可护外道侵正法,不比什么硬功要差。 再加上未至十三关,却也修至第十二关的金钟罩功夫…… 这方证老和尚比想象中要硬啊! “闻施主,还有两拳。”方证抹了把嘴角的血,“我若受了这两拳,可否请施主回山安居?您魁首之位,我少林是鼎力支持。” “你若挨了剩下两拳再讲!” 闻洪一笑。 他抬手间,又是一拳打出。 这一拳,方证只觉得四周天地为之一换。 苍茫大地,五岳巍峨,有五尊帝袍的神人屹立其上,漠视苍生。 这是什么? 方证大惊,咬破舌尖,剧痛促使他清醒过来,便见天地复而清明。 刹那间一瞬五拳已然临身,刻不容缓,他抬起仅剩的手掌施展出千手如来掌,亦是出五掌,挡下此招。 只听得“砰砰砰”五声爆响。 方证整条手臂破碎,如同被石碾子碾过去一般,鲜血榨干,骨头稀烂,血肉成泥。 一道极为浑厚的内力破开经脉,直入体内,混合宏大如神的意志,宛如千锤百炼而成的最强兵刃,将他一身易筋内力尽数破灭。 武功被废! “最后一拳,你接不住了。” 闻洪看着面前仿若苍老了数十岁的老和尚,绕过去,直接入了寺内。 无人敢阻。 金钟罩厉害,金刚不坏体神功坚硬,那又如何? 全凭一口内息吊着,废了内功,自然人也就废了,实在是轻松的很。 后面清风随后,拉着囚车就进了寺庙,上面有泥浆金粉,到了大雄宝殿,就直接挥拳击碎几个泥塑粉饰的佛像。 将几个贼寇从囚车里拖拽出来,扔到台上,拿泥封上,捏了手脚,摆上佛印。 待泥浆干了些,便涂抹金粉。 瘦如柴,皮糙似骷髅,面目可怖,叫人见了便生畏。 颇有几分即身佛的意思。 “记得把向问天留着,之后我还要去带他见见那个老教主呢。” 闻洪吩咐一声,便向藏经阁而去。 这个时代,自然没有什么隐士高人扫地僧,倒是有几个功力深厚些的武僧读秘籍,都被他给扔了出去。 随手拿起一本来,却是一门铁裆功的秘籍。 再拿一本,名唤排打功。 也没什么人去分门别类,在这处的秘籍杂乱得很。 有些听着跟江湖耍把戏没两样,有的一听就是七十二绝技之一,比如大力金刚掌、一指禅神功。 如今,却是都便宜了闻洪。 他在这仔细搜刮了一番,总算是从角落之处找出了想要的东西。 一共是三本秘籍。 一本是少林九阳功,一本是杂阿含功,一本是易筋经。 本来应有一门神足经才是,只是找寻不到,可能当年游坦之所习真是孤本也说不定。 第一本,可谓是三分之一的九阳神功,得其高,实为九阳武理的一个体现,可为少林诸多绝技的根基,融洽自如,故自天龙时期以后,常有修诸门绝技于一身而无武学障的武僧。 第二本,则是少林禅宗内功,武理颇深,有武僧若要求个惟精惟一,便不修九阳功,而是修此内功。 若是精研至深,亦可修诸门绝技于一身,且佛门真力精纯。 第三本,却是号称武学中至高无上的宝典,别有一番妙理所在。 第42章血菩提 华山上,闻洪坐在老爷椅上,颇为悠闲的看着秘籍。 一番征战,江湖立静。 谁人不知当今正道魁首应是何人? 若是不知,看看各城各地的三山五岳盟分部便是了。 他那个徒弟清远倒是个天才,打理内政颇有一手,如今闻洪已经是放权下去了,一门心思钻研武学,打算在临行前再有些突破。 没错,临行前。 闻洪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此方笑傲世界的好处基本搜刮干净了,搅乱江湖大世,能量积攒了起码两三次穿越的量。 还停留在此世作甚? 仅余下一个任我行和东方不败未曾打杀,也不过是费力在路上,到地方后一拳灭掉罢了。 只是不知下个世界如何,先在此世界安分修行,钻研武学,多几门登峰造极,换取些诸天之物,那多是件美事。 武学:劈石破玉拳【登峰造极】 这门拳法已经是叫他修至登峰造极之境界,更是融合了自己的一些所思所想,威力甚深。 闻洪昨日便换取了诸天之物,只不过,却是有些意思。 “血菩提?” 他看向旁边桌上,一个小小青花瓷碟里,盛放着十来每小小的红果。 似小圣女果,却又有不同,红彤彤,如鲜血浸染,带有几分赤火条纹,若是挨得近些,甚至能感受到腾腾热气。 仿佛是刚从火中拿出的炭来,不曾降温。 这就是昨日换取的物,不是武功,而是异果,闻洪也认得。 来自于港漫风云中的异果,名唤血菩提,生长在四川乐山大佛下凌云窟洞穴中。 常言道,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讲的便是此处地界,那洞穴中有一异兽乃是礼记四灵——龙、凤、龟、麟中的麒麟,还是一头火麒麟。 它受伤之后,其血滴落之地,便可长出此等异果,亦或者是极炎之地也可。 这血菩提,有重伤必治,无伤增功之功效。在《风云》之中,因前期火麒麟的抢眼表现,倒是出名许多。 不过相比于长生不死凤血、长生不老龙元、身躯永寿神龟。火麒麟的这些表现实在是差了一截。 “重伤必治,无伤增功。” 闻洪笑了:“对我倒是个好东西,正好这易筋经也揣摩差不多了,便修行一番试试。” …… 易筋经此功甚是有意思。 名义上讲,乃是佛门功夫,禅宗绝学,实际上却有浓厚的中华古道家思想在其中。 尤以结篇感言最是有趣,不求罗汉菩萨佛陀位,反去炼精化气登仙籍。 闻洪翻阅几日,没看出什么需勘破我相、人相的要求来,只是需一颗淡泊心、无求而求之心,最是合宜。 拉伸筋骨,内壮外强,揉炼五脏之精神,周而不散,行而不断,气自内生,血从外润。心动而力发,一攒一放,自然而施,不觉其出而自出,如潮之涨,似雷之发。 武理可谓极高,与独孤九剑的适配性极好。 原著里,后期令狐冲能练成此功,倒也是相得益彰,便是闻洪也从中得了不少助力。 要知,如今闻洪多年所学,虽是个武道莽夫,好以战杀伐,修行之上的灵思却甚深,可谓一窍通百窍,举一而反三。 他琢磨真形功夫多日,混元一气功已不适配,冰火七重天内力虽强,却更重外功。 反倒是这易筋经,内从五脏中来,可谓与五行五岳的真形功夫最为契合。 以易筋经之力,催动真形法,分五行而复归一,攒簇成神,定可称得上惊世骇俗。 当然,也只是在笑傲、天龙这样的世界惊世骇俗,放眼仙侠玄幻,不值一哂。 趺坐静室,闻洪行坐功,拉抻筋骨,做出种种匪夷所思之动作,似瑜伽道理,又像是仿某玄奥的神形道理。 金骨血肉发热,精气波动,汇聚成流。 五脏鼓动,精神凝成一气而出,过四肢百骸之经脉,复归丹田。 口中含一枚血菩提,待心动力发,丹田流气而出之时,咬破服下,小腹似升起了一团火,精气滚滚而来,运化炼力,化生内力。 脑中存思五岳真形,自泥丸宫落下,驻入五脏之中。 一脏便是一座神山,上有神明帝者高居。 内力生发,精神常驻。 如此修行一日一夜,血菩提服下五枚,虽后四枚的效力越发低微,却总归是有的,为闻洪积攒下一大笔内力。 粗略一估,怕是有五十年修为了。 五十年浑厚易筋经内力,在丹田里吞吐自如,仿若一个大气团,心动而发。 混元一气功的内力已经并进其中,仅余下一团冰火内力,其质毫不逊色于易筋经内力,自有妙处。 “五十年内力,若是加上这点冰火内力,我也可称甲子功力了。” 闻洪一笑。 六十年一甲子,甲子功力是个分界线。 甲子之上,可以大势压人,种种需极高内力支撑的武学都可施展。 甲子之下,则是技巧胜人,因内力不足,便精于微小内力的施展之技,以高深莫测之技来胜人。 不过,两者并非绝对的对立。 张飞能绣花,甲子功力者亦可向下兼容,拥一身高深之技。 内力浅薄者若有上进之心,也能潜修,苦练甲子。 只是如今这个时代,大多没了心气,懒得修行那么久,有手精妙招法就能闯荡江湖,自然也就没多少修内功的了。 他起身,到了演武场中,太一三元之剑在手。 东方第一剑的招法精髓在心头流淌而过,仗剑出招,明晃晃剑光飞射,剑尖有毫芒吞吐,三寸之长。 “这就是此招的最终精义,也是剑芒之法。” 武学:东方第一剑【登峰造极】 内力足够,一切武功都学之极快,尤其是部分武学闻洪早就已经修至理论之顶,只差内力支撑。 如今五十年易筋经,十年冰火,共计甲子功力之下,便登峰造极了。 除此之外,华山诸多小招法,如太岳三青峰、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无风劈空掌、铁指诀、摘心手、太白神针…… 甚至是反两仪刀法、鹰蛇生死搏这等华山高深武学,都已抵达登峰造极之境。 若再算上一些别门别派的稀松平常招法,林林总总,有十七门武学抵达了最高境界,可换取诸天之物。 第43章正魔大战 虽然次数多了,但这质量嘛…… 心意六合拳一本,.300马格南手枪一把,百年人参三株,高爆手雷五枚,钓蟾劲一部,国术实录(唐紫尘著)一本、水晶冥想法一套、无骨柔术一本,还有各类疗伤丹药若干。 总的来说,武学上的确比自己登峰造极的那些要高上一层次。 但要像血菩提这般类似中奖的所得,却是没…… “等等!” 闻洪突然一愣,翻阅手中的一本书,表情复杂起来:“唐紫尘著?是我想的那唐紫尘?” 若真是那唐紫尘,这的确是爆冷中奖了。 他穿越前,曾看过些网文,其中有一本,讲的是国术,其中的女主角便是此名。 按理来讲,国术与武侠中的内功之道难分高下,各有优劣才是。 可闻洪听闻那本书有个后传,虽然设定大变,但国术修行的精神境界保值极高。国术上若有什么见神的境界,放到能供应进化的世界里,称尊道祖毫无问题。 翻阅一番,闻洪于心中相互印证,缓缓点头。 “练劲练力,处处学问,养身养心。倒是个好路子,与我肉身秘境最是合宜。” 又看了看无骨柔术,这门武功秘籍也着实给了闻洪不小惊喜。 这门秘籍中的记载,在那方世界的武学评价体系里为c级,牵扯了血肉、筋脉、内脏、骨骼的秘密,比之易筋经拉抻筋骨的效用还要厉害。 他在其中看到了不少江湖拳术、养生法、导引术、印度瑜伽的影子。 闻洪印证之下,若是配合通灵境界内视异能,可以继续挖掘肉身中的秘藏,再度前进几步。 “虽然只一个算是中奖,却都是能助力的。” 他笑了笑,心里思索:“离去之前,便最后搅动一番天下吧。” …… 两月之后,华山之上,正道魁首堂。 如今的正道魁首堂经过重新修葺,范围颇大,不知能装下多少人来。 此时只见场中数十张座椅,上面都坐着人,互相看来看去,又看向那门外,似乎等一个人来。 这些人中,为首的是武当山冲虚道长、龙虎山当代张天师、少林寺方证大师。 这方证独臂,人也老迈,但精神却是抖擞,单手持念珠,有种开悟后的大智慧、大定力在,似乎开了窍。 其后,是原五岳剑派的掌门,岳不群、莫大、定闲、天门,嵩山则是个曾今被左冷禅打压的宿老,头发都花白了,姓方。 再往后,则是些江湖或出名,或没名的门派掌门。 都是正道,无一人是邪道魔教。 原本干出惨案的青城松风观也被剿杀干净,如今来的,是个青城山先天宗的刘宗主,老实人。 “岳兄,盟主今日召集咱们,是为何事?” 天门道长心里有些不知缘由,问向岳不群。此人便在华山,应当是知道些什么的。 岳不群思及这几日演武场的动静,打了个寒颤,摇摇头;“不知,不知。” 当然是要杀人了嘞! 他寻思着,这盟主出道以来,踏着江湖人物的尸骸,一条血淋淋的道路,铸就了如今的威名。 不动则以,一动便是大动作,当杀人。 这不已经是江湖共知的事情了吗?你还问个球啊! 哐哐! 脚步声响起,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进。 本来有些微嘈杂之音的正道魁首堂顿时清净,众人的目光凝聚在那人身上。 每一声脚步,都像是踩在了他们的心头上。 闻洪走上主位,坐下,身旁的两人一左一右,站立挺直。 左手的不多说,是清远。 右手位的,是一清秀青年,有双星灿眸子,脸上有一道疤,右脚有些坡,但却不失少年英才的风范。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月自山下叩首而上,拜师而来的林平之。 闻洪瞧此人心诚,还未经江湖鬼蜮腐化,便收作二徒弟。 青城松风观之所以被剿杀干净,也与这林平之有关。他父母被软禁观中,且饥寒交迫,险些一死,多亏闻洪,才救了出来。 林震南也是投桃报李,福威镖局成了三山五岳盟的一份子。 如今硕大联盟,有三分之一的钱粮都是靠着福威镖局支持,这镖局那是真有钱啊! “今日,我先给大家介绍介绍我二徒弟。” 闻洪抬手指向林平之:“姓林,名平之,什么身份我想不必多说,大家也知道。 余沧海,我杀的。 松风观。我灭的。 若有人觉得不对,觉得我搜出那些证据是伪造的,大可提出异议。我若是高兴,自然会听。” 呵呵。 众人心头笑了两声。 你何时高兴不全凭你自己说了算? 且不说松风观的确有错,干下不少的恶事来,被剿灭也算活该。 可就是他没罪,如今也不是你说有罪就有罪? 我们若是提出异议,你能高兴?你不高兴,能听? 我们又打不过你,自然不能强求着你高兴去诶! 众人自是没有什么异议,天门道长道:“此事我们是知道了,还有何事,盟主请讲。” “是件大事。” “大事?” 众人耸然一惊。 这等杀星能称得上大事的,那是要死多少人啊!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寻思着是哪家私底下有什么恶事,如今被闻洪查了出来,要被剿杀干净宗派。 闻洪见众人模样,一笑:“你们如今都是我正道栋梁,我作为正道魁首,杀你们作甚?” “那是作甚?” “我欲要与魔教开战,犁庭扫穴,彻清邪魔。” 闻洪声音不大,却透亮,能钻人脑子里,久久不能散去,回音阵阵。 他目光一扫,道:“从大雪山至海岸线,从西域至中原,从江南水乡至白山黑水……这大明疆域,每一寸,都要打扫干净! 我的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赞成? 反对? 岳不群先声发言:“盟主所言,岳某定是赞同,邪魔人物霍乱苍茫百姓,危害甚深,不得不除。” 天门道长也反应过来了。 “是极,是极,盟主说的在理,要干,必须干!” “是的。” “那必须的。” “盟主英明!” “正邪不两立,与魔教开战!” 人声鼎沸,一个比一个声音大,似乎魔教怎么了他们似的,杀了他们全家一般。 但也没错,这些人里有几个掌门的至亲好友,娘家小门是被屠了的,与魔教的确有血海深仇。 更多的,则是闻洪开口,不得不应。 这杀星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他们要是反对,岂不是日后要穿小鞋? 到底来讲,此人如今是有了正道魁首的实际地位的。 第44章先镇朝堂,再扫江湖 月后,江湖处处起狼烟。 正道与魔教厮杀,鲜血洒落武林每一寸山河。 大明王朝都震惊了。 这新任的三山五岳大祭酒怎有这般堪称天杀星的杀性? 当朝皇上有些不安,立刻传旨,要闻洪安分守己,莫要做出这动荡朝堂之事,且开拔千人军队至华山,先礼后兵。 …… 华山山脚,军队大营。 闻洪脚踩着头盔,提着得令来作威胁的偏将,把圣旨当烂草纸那么一扔。 “你说说,你是来做什么的?” “小的、小的……” 偏将战战兢兢,面色惨白,看着两旁人首分离、心脏满地的亲军,吞了口口水。 这江湖人怎这般厉害! 往日见的江湖人,莫说千人大军,来个百人配枪着甲,列开方针,便能镇住,不敢妄动。 哪像这大祭酒,活生生杀穿了千人大军,把自己给擒了! 这还是江湖人的战力能耐吗? 闻洪手上用力,拽下一块脖颈的皮肉,避开血管气管,却又见了颈骨,笑道:“话都说不全,你也配当个将军?” 我这就是最低等的杂号将军,拿钱砸的啊! 这偏将心中这般寻思,就没觉得自己地位多高,也没觉得说话怎样。 自己满编三千,吃两千空饷的时候,上下打点,那叫一个巧舌如簧,如今被吓得结巴也不觉。 “没甚意思。” 闻洪叹一口气:“本以为军中能有不世出的高手,不过见你这般货色,我这想法却是妄想了。” 古朝堂,这等金系级数的武侠世界,怎可能让军队得了武功修行? 自古有话,叫“侠以武犯禁”,也可谓“胸怀利器,杀心自启”。 朝堂的军队,打大宋那代便不怎光彩了,大明开始的两个末代王朝,更是将发配充军研究的更透彻。 谁知道军中有多少是朝堂发配的罪人? 这等人物,真让他修成文武艺,还能货与帝王家不成? 军中难寻武道真高手,便是此理。 宋往后,在军中普及武功,甚至是内外功,那就是皇上生怕自己位置坐的忒安稳了。 武道高手尚且怕人山人海,可若是这人山人海也是会一招半式,有内功根底的,那真真就是以百敌万,强悍精兵了。 这等精兵,随便哪个将军生了私心哗变,皇帝他能安稳? 安稳的球诶! 一脚把偏将给踩死,闻洪走出大营。 剩余的兵卒或持枪,或为剑盾兵、刀盾兵,尽数隐在盾后,露出一双眼睛,恐惧的看向闻洪。 闻洪踏前一步,他们后退一步,不敢近三丈之内。 三丈的距离都不敢! 他扫了几眼,有不少兵卒面上还刺了字,什么身份,一目了然。 走出军营,三山五岳盟里有些地位的人都在那候着,两位徒弟也在,齐上前来,问道:“盟主,接下来如何?” “好说。” 闻洪一颔首:“此去京城,先把朝堂镇压了再说。你们,则是去督战,此次歼灭魔教之事甚大,若是有人出工不出力,我也不讲灭门,只是之后分财无他们的份了。” “是!” 此去京城,闻洪走的是不快。 他一人一剑,一印一衣,行走山林之间,翻山越岭,路上不知又杀了多少做出大恶事的绿林匪类。 华山脚下的事早就到了京城,皇上大怒,朝堂一颤。 整个京城已经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某人前来呢! 待闻洪到京城时,只觉得天阴沉,地宁静,一片风雨欲来之景。 城门紧闭,他灵觉大警,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突然! 轰—— 如雷鸣,如地震,轰隆隆大震音,远处城墙上火光闪烁,浓烟升起。 闻洪整个人顿时一振,脚下反复炸开一颗雷,运劲如炸药,蹭的爆发开来,便窜出数丈远去。 回头一看,一枚炮弹落地,把地砸凹陷下去,连自己脚下的地面都受到了波及,裂开了大缝。 “火炮?”他心里思索,“是知道我能挡一时火枪之利,所以直接拉上大炮来?朝堂倒是真看得起我!” 火炮啊! 虽不是什么夸张的,神乎其神的红衣大炮,一炮糜地数十里。 但仅仅这一炮,若是把什么方证、任我行拉过来,硬挨一击,也是要死的命。 只不过…… “这怕是东方不败那死人妖都不怕,你们竟然以为我会怕?” 闻洪长啸一声,人已化作道道残影,连绵不绝,在城外大道之上拉伸成一条细线。 城墙上,负责的将军大吼:“开炮!开炮!” 轰! 轰! 轰! 一连数炮,仿若天怒般的巨大之音响彻云霄,炮弹划破长空,落在了地上,将地面掀翻,埋藏其下的老根都被翻出轰碎。 无用! 根本无用! 闻洪大笑,对这些炮弹不屑。 是啊。 若是挨中了,没被废掉的方证也要殒命,可那方证也不擅轻功啊! 东方不败挨一炮要死,可以他的轻功绝妙,可瞬息间躲避开来。 除非是未来那现代化的炮弹,乃至于导弹,如今这等大炮,对他们讲是没多大的意义。 下如巨象践踏,地面支离破碎。 经由无骨柔术再度解放的肉身潜能,首次在这个世界释放开来,如同降世一般。 肉身秘境,通灵境界! 这已经不是寻常人能够想象的力量了。 轰隆! 一声巨响,却不是大炮轰鸣,而是城门发出的哀鸣之音。 只见闻洪整个人已经撞在城门之上,两手五指弹出,深入硬木当中,便是一拽。 吱!吱吱! 哗啦! 厚重的城门直接被闻洪给拽了下来,扔飞出去,砸地上便是一个坑。 “鬼——不是!是神仙!神仙啊!” 城墙上目睹此景的兵卒瞪大双眼,仿佛看到了神仙下凡,尽数嘶喊起来。 奶奶的! 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 那可是城门啊! 至圣先师他老爷子也只是撑门,还是那时的小城门诶! 闻洪自是不知这些兵卒中有些知识的,已经想到曾经春秋之时的叔梁纥。 他只是前进。 有持火枪的在前,便瞬时冲杀过去,抬手捏断了腕骨,将枪夺了过来,尽数捏烂。 有持冷兵的,打出数道掌力,便掀翻一群。 “报!闻逆贼已至城外!” “报!闻贼寇已洞开城门!” “报!闻大祭酒已到皇宫前!” “报!闻仙人已至大内!” “报……” 朝堂之上,一个又一个传信兵走来,五体投地跪拜在地,传来消息。 先是逆贼,后是贼寇,再是大祭酒,最后是闻仙人。 直到闻洪拽着石狮子走入朝堂上,一众朝臣尽数叩拜在地,口呼“闻王”,就差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我听说你要我安分守己?” 招呼一武将跪在龙椅前,当人椅,闻洪坐在上面,俯视皇上。 “大祭酒,不……是闻王。”皇上说话有些卡壳,“朕……我也是受了人蒙蔽。您老涤荡寰宇,正道仁心,我怎能去拦呢?” 闻洪敲着他那冠冕,笑道:“不拦了?” “不拦了。” 第45章末世神话,三山五岳飞升图 极致的暴力能够做到很多事情。 闻洪的力太强,他就是当今之世最纯粹,最极致的暴力。 以将军为椅,以后宫三千佳丽为乐子,拿万金之躯的皇上当戏子赏。 朝堂无人敢有异议。 有培养的死士欲要刺杀,被他弹指洞穿了眉心。 有人携炸药贴身同归,却被其一掷飞出数十丈远,波及不到。 闻洪人在京城大内,江湖处处狼烟,每一时刻,都有邪魔道内的人物被剿杀,正道的光辉照耀中原大地之上,甚至是辐射出去。 是的,辐射出去。 有禅宗五宗,携少林、白马寺众武僧,一路西行。 灭了造人皮唐卡、阿姐鼓的藏佛一脉,甚至跨越高原雪山,恒河源头,直入那印度疆域。 几如逃命,亦似传教。 原本的五岳剑派人物,如岳不群、天门道长、莫大先生等,带着千百弟子,便冲杀进白山黑水之间,把些金钱鼠尾的角色尽数给杀了,头颅腌上,送往京城。 龙虎山当代张天师,同冲虚老道等道教高功,携三千道兵,干起了前身五斗米道晋朝时的老传统,效仿孙恩来个下海。 虽然老前辈孙恩可谓是中华海盗老祖宗,但他们这次下海不是要当贼寇,而是剿沿海倭寇。 各省各地,正道皆是起兵。 虽然没正规军那般有军阵能耐,可对手也不是军队,厮杀开来,半斤八两。 但正道总是能胜的。 因为,有一定海神针在京城内。 京城大内,闻洪坐在龙椅上,脚搭在皇帝身上,下面是一众朝臣,叩拜在地,不敢起身。 “战况如何?” 台下,清远、林平之二人回道:“一切顺利,如今日月魔教堂口被尽数毁掉,只余下黑木崖一座。 前些时日,盟里有人去梅庄调查,江南四友已经身死囚牢之中,任我行被不知名人物放出。若是所料不错,如今应是在黑木崖上。” “任我行?东方不败?这二人现如今都在黑木崖上?” 闻洪有些兴致缺缺。 他心思微沉脑海深处,寰域珠滴溜溜旋转,如同混洞,外界有能量不断被吸取过来,纳入其中。 自己最近干下了可谓是搅动中原风云第一大事,不谈别的,就他脚下这皇帝,就得值多少钱? 何况是整个朝堂? 相比之下,两个小小的日月魔教教主,也是不得一晒了。 “时候足了。” 闻洪笑了笑,人踏着朝臣皇帝,出了大内,出了京城。 后数月,黑木崖如经历一场暴风雨,只剩下一片片废瓦,没有一座完好的房屋屹立, 一个大红衣裳的人妖,一个须发皆张的老汉,被两口宝剑钉死在崖上,鲜血为墨,书下了“为邪魔者天下共击之”的字眼。 整个江湖都知道是谁做的此事。 除了那武林末世诞生的神话,如今三山五岳第一人,闻魁首外,还能有谁? …… 嵩山之顶。 闻洪着一身纯白的道袍,依旧是一剑、一印,矗立山巅。 四周有上万人朝拜围观。 有因前任皇帝气极猝死后,继位的新皇上,有朝堂支柱的几位大将军,有文人朝臣。 更有江湖人,也可以说大多都是江湖人。 岳不群。冲虚老道、莫大先生、恒山三定……这些人都在此,欲要见证一个传说。 一个在邋遢道人之后的传说。 “师父!” 林平之跪拜在地,叩了几个头,有些哽咽。 他如今腿脚好了,是因闻洪喂了他一枚血菩提,治好了伤势所致。 如此恩情,又是师父,如今分别将近,实在难以抑制伤心之意。 清远鼻翼抽动,两眼通红。 他比林平之跟着闻洪更久,感情更重。 若非如今乃是三山五岳盟中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他怕是已经要痛哭一场了。 毕竟是个少年,不曾面对过太多的离别。 “哭哭啼啼算个什么样。” 闻洪一摆手,笑道:“我又不是要归西,你们这我要死的样,是不是要挨打?” 他目视四周,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来看什么的。 内视寰域珠,已经定位一个新的世界,如今随时可穿越,大笑三声。 这大笑震四方。 众人只觉得天被洞开,原本的天穹白云尽数裂开来,形成一扇似门户的形状。 清澈之天,渐渐有华彩诞生。 闻洪向前一踏,仿若有无形之阶,步步上前,直入青冥,清气萦绕周身,仿若升仙之姿态。 飞升! 这是白日飞升啊! 此等异象,天下何人见过? 当年的邋遢道人,世人都说是成了仙,白日飞升了去,可无人真切的看过。 便是武当冲虚老道翻遍了典籍,也没见着对祖师飞升的只言片语记载。 可如今,他们是见到了一个人飞升。 就在眼前飞升! “恭送盟主,白日飞升!” “恭送盟主,白日飞升!” “恭送盟主,白日飞升!” …… 推金山倒玉柱,不管是不是三山五岳盟的人,在这等情形面前,也是跪倒叩拜,口呼盟主。 神话啊! 这才是真正的神话啊! 亲眼见证了神话的诞生,见证了传说的再起,一个人白日飞升。 整个江湖,不,是整个中原大地都躁动起来了。 自三山五岳大祭酒飞升之日,百年之内,江湖掀起了修行的热潮。 时任盟主的清远更是将不少迥异于江湖武理的秘籍发布出去,引起了江湖大变革。 而闻洪,更是次次加封封号。 后有一人,继承闻洪之拳,修得一个极巅之境,千军辟易,遂起义,号大顺军,将大明王朝彻底冲垮了。 其新皇封三山五岳盟为国教,道脉之首,更是立闻洪为武圣,以非将领之身,入得武庙。 后有那归降大顺,言水太冷的文臣向新皇进言,更是册封新号。 封闻洪为顺灵齐天大道圣天尊,又唤三山五岳真武降魔大帝。 某真武:喵喵猫? 这等武侠世界,没什么真佛神仙,朝廷下了令,谁人敢不尊? 一时间,道脉编经,更是编宝诰,将不足五百年的人物捧上高位,成道教武仙。 而这一切后续影响,更是为早早离开的闻洪提供了又一大笔的能量进账。 第46章上海滩,猪笼城寨 远处的工厂正在发出浓浓黑烟。 有轨电车、百乐门、黄包车…… 一切的一切,都让闻洪觉得那么熟悉而陌生。 “上海滩?” 是的,上海滩,那个尚处于租界阶段的上海滩。 在这本属于华夏的地界上,华夏人却属于最下等的人种,大多供人驱使,哪怕是有些钱财的,在外国友人面前也只如同肥猪差不多。 闻洪吐了口气,握紧拳头,有一种要砸烂一切的感觉。 砸烂一切,砸烂这个旧的世道! 但—— “不成!”闻洪心道,“还不成,我的武功虽高,但如今的时代不是大明,火器的初速与威力,也不是三眼神铳能比的了。 若是有人事先埋伏,端着马克沁、加特林,我也要饮恨。” 当然,这是夸张了。 只是闻洪虽狂,但对于近现代的军队杀伤力还是敬畏的。 “那人,你……” 有个金丝眼镜的看闻洪站立半天,模样怪异,发声问道。 可话刚说出一半,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揉揉眼睛,纳闷:“眼花了?我记得那有个道士来着?” …… 某租界。 法兰西人的别墅,闻洪坐着真皮椅,脚搭在书桌上,看着远处被他用四根钢笔钉在墙上的别墅主人。 “我说,你答,会说中文不?” “懂。懂点。” 这法兰西人话虽然带着点法语味,但好歹会说中文,倒是省了闻洪功夫。 “这是上海滩?” “是。” “今年是几几年?” “1943年。” 这个华夏人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法兰西人心里嘀咕,这是哪个山沟沟出来的野道士不成? 他在华夏也有些日子了,对于华夏的一些文化有认识,一眼就看出面前之人身披的,乃是本土的宗教衣服。 传闻华夏大地上有跟巫师一样的人物,难道面前的就是? 自己咋就这么倒霉诶! 闻洪又问了几个问题,大概的了解了这方世界。 大体上没差别。 只不过,颇叫他有些奇怪的是,这法兰西人竟然知道龙虎山天师是谁,名叫张静清。 这个世界的龙虎山没支持光头一脉,而是选择了后世正道,叫闻洪感到惊奇。 就是不知道天师三宝还在不在。 除此之外,还有个消息倒是让他有几分在意。 “斧头帮和鳄鱼帮?”闻洪问道,“那斧头帮的帮主是叫琛哥?” “是。” “那就大差不差了。” 闻洪点点头,算是知道自己是到了个怎样的世界了。 抬手一道掌劲,击碎了这法兰西人的胸腹内脏,闻洪翻窗子便离去了。 路上,向些人问方向,最后经过一段人烟罕至的道路之后,一座寨子城出现在了面前。 那城寨挺老的,没有人去翻新,里面人声鼎沸,有很多人。 有裁缝、有早点摊、有卖苦力的、有拉黄包车的…… 什么职业的都有,甚至风尘女子都有,基本都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像是那能在赌场豪掷千金的大人物,一个都没有。 这里等若是一个社会底层的缩影,将太多这个时代的苦难人集中起来。 这里,是猪笼城寨。 “包租婆,怎么没水了!” 听着这经典的台词,闻洪要是还猜不出自己穿越到怎样一个世界,那真可谓是平日里没什么电影娱乐了。 《功夫》! 一代喜剧大师周所拍摄的喜剧大片。 “这个世界吗?”闻洪站在城寨前,思索着,“若是算起来,我现在的破坏能力与电影结局的阿星也差不多了。 只是我是纯粹的羽之神力,那位是内功至臻之境,外放而成。” 作为喜剧影片,有时候是很夸张的。 那句“不要和搞笑人物比胜负”虽然有失偏颇,但还是有参考性的。 毕竟,为了搞笑,就跟现实是一样的,基本不需要逻辑。 说原著的阿星是千年不遇的练武奇才,那他就是,被打废了也能恢复过来,奇经八脉俱通,如来神掌融会贯通,乃至于施展出从天而降的掌法来。 动辄摧城拔寨,整个猪笼城寨都被打成废墟了。 宛如机械降神一般的乞丐老头,随手就能掏出好几本武功秘籍,简直就不可以道理计。 难不成逍遥派不讲究长相了? 还是逍遥派跟丐帮合并了? 原本影片里的坑还是多的,闻洪光是想想,就有些头疼。 “算了,想那么多作甚!” 闻洪扶额,叹道:“管那老乞丐是逍遥派还是丐帮,阿星是不是千年不遇的练武奇才,都没差。 要么被我打趴下,要么被我打死。除此之外——” 没有第三种可能! 而这一切,则是先从“神雕侠侣”开始吧。 …… “你是来租房的?” 包租婆叼着烟,看着面前一副古人模样的少年,问道。 “这是第一点。” 闻洪笑道:“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事情要麻烦二位。” 包租公挑了挑眉:“什么事?先说一句,咱可要明算账,太麻烦的也不做。” “事情很简单。” 闻洪站起身来,头似乎都要顶到房顶,局促的房间如同被什么充满了一般。 包租公、包租婆二人瞳孔微缩,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高手! 绝对的高手! 这等高手,比自己两人只强不弱啊! 是杀人排行榜上的哪一位? 亦或者江湖哪一门派的人物? 自己二人退出江湖多年,隐居在这小小的猪笼城寨,久不动武,当年的好友都不知在此。 为什么会有人找上门来?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闻洪道:“今日,闻某向二位挑战一番,看看昔日的神雕侠侣是个什么水准? 要么被我打倒,要么被我打死。” 好霸道的少年! 包租公一皱眉:“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神雕侠侣?小弟,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包租婆深深吸了口烟,道:“要么租房,把租金放这,要么走人。” 闻洪前进一步,影子将两人都笼罩下来。 “别人都说我霸道,说灭人满门,那连鸡卵子都要摇散黄了。你们若是不应,这猪笼城寨,今日便要倒了。” 咔嚓! 地面破碎开来,闻洪整个人都变得仿若魔神起来,恐怖的气势萦绕四周,叫人难以喘气。 第47章大喇叭 不能善了啊! 包租夫妇是看出来了,面前这人比自己当年闯荡江湖时见过的都要霸道。 自己二人若是不应下来,整个猪笼城寨是真要倒了。 虽已退隐江湖多年,心头总有一股热血未凉透彻。这猪笼城寨若是因旁人倒了,怨不得别人,可若是因自己二人…… “出去打。” …… 猪笼城寨西去五里,有个荒废的炼钢厂,空地甚大。 包租公、包租婆二人还是那幅打扮,不修边幅,却目光凝重,瞧着解下剑、印的闻洪,不解。 “你是龙虎山的?” 那印有些眼熟,若是没看错,是阳平治都功印? 这大印怎会在一名不见经传的道士手上? 年纪那般小,他能当道脉魁首,执掌此印,龙虎山老天师能认! 难不成是仿造的不成? “认识此印?”闻洪上下抛了抛大印,“说来,当年那皇帝把阳平治封给了我,但我却是一次都未去过。这印,改名叫西岳治都功印要贴切些。 不过毕竟当年那印叫阳平治,我也就懒得改了,日后找架打也容易些。” 好家伙! 当年那皇帝? 这年头最近的皇帝是哪个?还不是溥仪那个混蛋玩意! 那这大印来处却是值得玩味了。 包租公、包租婆夫妇二人心头都是一震,不知想了些什么,摆开架势,看向闻洪。 闻洪一脚在前,一脚在后,深吸一口气,五脏鼓动。 内力生发而动,浑身劲力凝成一体,毛孔闭合,朗声道:“人在江湖,总要有个名号,太长那个我便不念了,念个短的。 鄙人闻魁首,前来赐教!” 最后一个“教”子出口,声震四方,插在地上的旗杆子都在颤动。 地上有黄沙浮土飞起,人消失不见了。 地面爆碎,闻洪属实没练过什么草上飞、踏浪行的身法轻功,只是一股炸劲入地,反馈而来的后作用力推着而行。 人似火器弹子,火药激发,管里爆开,推着便冲杀而出,快不可言。 包租公抬起手,一个太极听劲,拂过挡招。 整个人顿时爆退十多丈,上身的衣裳碎裂开来,手臂青紫,脚下沟壑极深,鞋子都磨出火花来。 “好重的拳!” 若非自己内力极深,又是使得一手好太极,能借力打力,化劲入地,怕是已经断了这条胳膊了。 砰! 咚咚! 啪! 爆响接连不断。 包租公太极招法频频而出,地上逐渐浮现出阴阳图的痕迹。 两条手臂青紫起来,闻洪的身影遍布四周,拳头势大力沉,招法其快,将心如火药拳如子的国术拳法神髓融汇进来。 这也多亏了当初换取诸天之物时有一把手枪和子弹,亲身体验,学其形而悟其意的缘故。 嗯? 闻洪瞳孔微缩,整个人凭空左移一掌,躲开一发暗器。 那是只拖鞋。 本来是穿在包租婆脚上的,此时却是当做暗器祭出,蕴含不俗真力,将地面都砸出一个大坑来,可见威力。 “你到底是学的什么拳?” 包租公甩了甩手,体内一炁流转,青紫逐渐恢复过来。 太极本是道门功夫,其练一炁,易养生,只是与医家一炁比还是要差一些的。 传闻医家一炁,若是练到极深的境界,能肉白骨。 包租婆也道:“你说别人唤你闻魁首?你是南北哪一派别的魁首?不对!南拳北腿,你武功架子里,有南北两派的影子。 你到底学了多少?” “我也不知我是哪派的?”闻洪一甩手,便发出明劲脆响,“定要论的话,我是江湖魁首,三山五岳第一人。” 那国术汇宗里,南北两派的拳术都有,且是论国术之根。 虽是以形意为一条境界分层的根据,但拳术根基,大抵是不差的,被闻洪学了个十成十。 如今一身拳术运劲,已经是抵达化劲层次,差一步领悟所谓处处圆融成丹的道理,将自身元气密藏尽数挖掘爆发开来。 好大口气! 包租夫妇只觉得此人狂。 而且是狂到没边那种,却又有几分让人深信不疑的自信气质。 这等人,若是有了目标,便会向目标坚定不移的前进。 若是自命第一,那便敢打遍天下,拿下第一的名头来,堪称天字第一号狂人。 他二人当年那儿子也是这么个性子。 练了武,就要争第一,最后被人活活打死在了擂台上,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废话不多讲,再接我两拳试试。” 闻洪话音落,炸步出。 拳如大枪,筋骨抖动,大龙节节攀升,一道强极的劲力在拳锋孕育,仿若要轰爆苍穹一般,便打了出去。 不好! 包租公、包租婆二人一见,面色大变。 两人前后一站,包租婆将一炁尽数传入包租公体内,行周天经脉,如针灸激发全部的潜能,凭空生出磅礴大力。 紧接着,包租公便是一式四两拨千斤,欲要拨开面前的拳。 四两拨千斤,这人总是要有四两才成。 他二人刚刚见了那拳势,便知自己单独一人绝无能拨开千斤的四两,便将功力合一,让包租公拼尽一搏。 咔嚓! 包租公只听得一声脆响,便知道自己那拨开拳的手掌掌骨断裂开来。 骨茬刺破了血肉,森白显露出来。 但好在,这拳是拨开了的,擦着二人轰击在身后地面上。 轰隆! 这一下不亚于大炮轰击,地面出了个大坑,四周密密麻麻的龟裂痕迹,叫人看了,严重怀疑这是人能有的力量? 招式一老,便有不妙。 包租公一炁倒灌,回了包租婆体内。 他二人轻功施展,上了的炼钢厂厂房之上,不知从何处翻出一个大钟来,顶都掀掉了,像个喇叭。 包租婆运气于肺、气管,胸膛高鼓,腹部扁如纸。 “啊——” 一招河东狮吼,经由大钟扩音收束,音波犹如实质,地面直接被犁开,厂房颤抖,不牢的围栏已经飞了起来。 闻洪只觉得四面八方,皆有音波袭来,笼罩周身,要把自己给挤压成血泥。 “好!好!好!” 他连声大笑,易筋经内力虽五脏鼓动而生灭,随之游走全身,徐徐而行,疗愈微末血管的伤痕。 抬手并指,宛如利剑,身纵而出,便是直刺入青冥之势。 指尖有剑芒吞吐,青白之色,空气都被切割开来。 东方第一剑的绝巅境界! 第48章胜!初知先天一炁 东方第一剑的绝巅功夫! 这剑芒极利,竟是将四周音波都切割开来,破开一个通道,整个人在空中疾行,飞上厂房。 唰唰唰! 并指如剑而纵横,将大钟整个斩碎。 数丈距离,如脚下三寸,人近身去,便欲点,被包租夫妇连连躲闪。 能不闪嘛! 那可是剑芒,大钟都能斩碎的剑芒,自己这血肉之躯能比金银铜铁更坚硬不成? 敢拿肉身去接,那一捅便是个大窟窿。 有兵刃总比无兵刃要占便宜,哪怕这兵刃是个气兵,也是如此。 夫妇二人轻功是比闻洪好上那么一些,却也只是长途奔袭之上,若在贴身腾挪这块,反倒不如闻洪了。 这躲闪一会,身上便多出了几个血口子。 忽地! 闻洪剑芒收,转指为拳,一个寸拳发劲,内力合一而吞吐,仿若击出了先天罡一般。 包租公一时不察,后腰中了拳,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腰椎似乎都要被打断了。 包租婆也没撑几日,便也被一拳打翻在地。 “承让。” 闻洪一抱拳,弯弯腰,这比斗便算是结束了。 他又不是火云邪神,不是打死别人,就是搞阴招打死别人,正常论武就求个胜。 如今这结果,已经足够了。 且经此番比试,他也是差不多衡量出自己的水准了。 够强! 应是与那杀人排行榜榜首,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一个水准。 说不准,还要比火云邪神高出一线呢! 毕竟原影片里,神雕侠侣与火云邪神那场打斗,包租婆施展出大喇叭这招,已经是把火云邪神给打趴下。 若是下死手,就能弄死邪神。 谁成想他二人讲武德,人杀人王不讲啊! 口中称认输,靠近使偷袭的阴招,整个一玩不起的阴险秃子。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包租公捂着腰,苦笑起身道:“老了,老了,这退出江湖也晚节不保诶。” 闻洪说话却是不客气:“输给我,你也不算晚节不保。” 他见二人起身,又道:“我请二人吃个便饭,顺便了解了解些事情,如何?” “技不如人,任君吩咐喽。” …… 一饭馆里,三个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的人物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点了不少好菜,大鱼大肉,荤素皆有,只是没有牛、狗、乌鱼、大雁四类吃食。 还上了不少散白,三个海碗满满一盛。 “所以讲,当今江湖最强是谁?” 包租公夹了个鸡腿,啃两口,道:“自是龙虎山张老天师,他老人家金光咒法冠绝天下,少有人能破其金光护体。 我夫妇二人早年轻狂,也想过挑战老天师,一个照面未过,便被打倒了。” 老天师,金光咒…… 闻洪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起来。 “金光神咒,我也知道。”闻洪试探道,“我也是个道士,八大神咒倒背如流,这也能是什么厉害武功?” 包租公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包租婆机灵那么一些,但说话却不怎让人舒服了。 “平常小道观的八大神咒能跟跟龙虎山比?那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早晚功课经》里的东西,是个道士就要熟悉的玩意,还能有版本之分? 合着道教行法演道还能有差…… 等等,貌似还真能有差别。 龙虎山天师府,道教源流,也是符箓道总坛了。 自是跟全真道、丹鼎派差别极大。 闻洪想到此处,问道:“那道教都有什么厉害手段?给我讲上一讲。” 包租公有些傻眼了。 我虽然是练太极的,那也是跟杨露禅差不多的俗家太极拳,又不是武当张老道传下的太极,不是道门人。 绕我个俗家给你这真道士,讲讲道门有什么手段? 这还真是头一遭啊! “道门手段,也就那些,不用我说你也应知道的。”包租公讲道,“有练雷法的,有练内丹的,有练出阳神的,有练符箓的,有练奇门局的…… 作为当今之世,修行之法的源流之一,天下修行法,都可在道门中找到,可为任一道门的看家手段,我是一时讲不完。” 雷法、内丹、出阳神、画符、奇门局…… 这是越说,闻洪越是觉得熟悉了。 “我还以为是功夫,谁成想是异人?”闻洪嘀咕一句,“那这世界可比我想的要复杂一些啊。” 何止是复杂! 若是闻洪没记错的话,这方世界那可是出过飞升的仙呢! 虽然说不明白飞升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可就那些神乎其神的修行法,也够让人畅想了。 只是,如此说来的话…… 闻洪突然探出手,抓住了包租公的手,扣在脉上,一股内力涌入其中。 他只觉得包租公体内经脉空空荡荡,忽而有一股生机勃勃之气涌现而出,极具韧性。 这股气与闻洪所具备的内力不同,其生机炽烈,仿若由人的生命力直接构成,其中填充了名为灵魂的力量,结合一体。 精、气、神。 人体有三宝,便是这三样。 闻洪只觉得,若有三宝归一而修成的力,怕也只有包租公体内这气才配得上了。 不过,包租公到底是年轻了些,又没有像血菩提这样的奇遇异果,虽然那气很厉害,本质要高于内力,与闻洪比,量却要少太多。 说到底,闻洪如今也是一甲子功力的人物! 内力一个吞吐,便将包租公体内涌现之气尽数给镇压,不敢妄动,只能任由闻洪探知。 过了几分钟,闻洪才将内力收回,深深吐了一口气。 “你体内那就是先天一炁?” 包租公叼着只鸡腿,更为不解起来。 怎回事? 这小子不会是好老男人吧?抓着自己手腕这半天,最后问出这么个白痴才会问的问题! “是啊。”他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你这人有些奇怪了,难道你没悟出先天一炁来?怎么可能有人没悟出先天一炁就能把我们夫妇俩人打倒,有没有搞错……” 包租公越说话声音越小。 闻洪盯着他,一双眼睛直视,其中透着一个意思,那就是“我没有”。 有没有搞错啊! 这世上真的有没悟出先天一炁的武林高手? 这简直比什么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奇才还要少见啊喂! 第49章将死者的先天气量? 废弃炼钢厂。 闻洪翻阅着从包租公、包租婆那“借来”的武功秘籍,揣摩起先天一炁的奥妙来。 “倒是我想差了。”他恍然大悟,“那不是先天一炁,而是后天一炁。” 先天与后天,这是两个概念。 以此界理论来讲,人生在世,血肉之躯与灵魂个体的构成,源自于先天一炁,随着父精母血的继承而来,时间流逝,逐步成长乃至于死亡。 一切都由先天一炁的多寡来决定。 此先天炁,乃是人之根本,可感悟,而不可直修。 寻常修行者,大多是以先天炁为根,运化水谷精微、肾精之血,成后天炁。待后天炁气量足够之时,后天返先天,以后天炁补先天炁,才是堂皇大道。 “这倒是与我知道的大差不差了。”闻洪思索,“包租公说的不错,这世界的修行,基本不出道教樊笼。 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道教本就是个大杂烩,远有上古祝由巫觋的知识,后有诸子百家耳中的几个大家,再后来虽然与佛教各自借鉴,东西杂得很,也多得很。 能找着天下修行的脉络,那是自然。 “按包租公这说法,气感自悟,便得先天一炁,自此展开修行之道。” 闻洪揣摩着秘籍上的叙述,心里思索。 气感? 这玩意,他当初修行内功也感悟过一番,最后修成了如今内力的根基种子。 如今要再重新走一回? 倒是无碍。 把秘籍里关于感悟气感的内容学了个透彻,闻洪心思安静下来。 他先是将内力尽数退缩进丹田之中,又布下层层闭锁的关隘,避免待会再修行时受了干扰。 做好一番准备后,闻洪便走到了空地上。 立正,脚跟靠紧,两脚尖张开一个角度,身体半面向右,左脚尖对正前方。双膝微曲,膝盖与脚尖上下相对;两手握拳,置丹田旁,拳心朝上。 两眼微眯,呼吸吞吐,悠长而又有力,顺应周身气血之道,身躯一起一伏。 这是桩功,三体式,闻洪所得的那卷心意六合拳所记载内容 武功:心意六合拳【初窥门径】 这门国术武功,闻洪平日不过浅尝即止,只是学习其中的劲力变化,与自己的拳势合一,迸发出更为强大的力量。 但如今却不同了。 闻洪寻思,自己那些感悟气感的法子,那都是内功一系的,最后结果定然又是修成内力,而非感悟先天一炁。 所以,便选择了这门国术拳法。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 故而谓之六合拳,后经人改良发展,便是大名鼎鼎的形意拳了。 如今闻洪借此拳法,效仿包租公当年打太极,忽而得气感,最是适合不过。 三体桩站了有半个小时的功夫,他便觉得自己五脏六腑暖洋洋的,肌肉当中,似乎有什么在流动。 舒服! 很是舒服! 随着呼吸吞吐,体内原本潜藏不出的力量涌现出来。 这力量似乎生来便有,虽然感应起来还很模糊,却自有一股生机,运用起来如臂使指。 只是在周身转了一圈,闻洪便觉得自己的身躯轻快了不少,似要羽化而登仙,百病祛净,口中生金津,如同长生酒,每一寸的血肉都仿若再度活了过来一般。 “好神奇!” 闻洪一阵惊叹,这先天一炁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只不过…… 他皱起眉来,细细感应:“怎觉得自己这先天一炁的量,差了包租公一大截?” 应该不会感应错的。 闻洪虽然以前不曾感受过什么先天一炁,但内力总是有的,衡量之时也是以内力为准进行的衡量。 若说包租公的内力是甲子之下,五十年气量。 那他自己,怕是只有十年乃至九年的气量。 怎会如此! 闻洪站了几日的三体式,又打了数遍拳,总算是把握了先天一炁,而非当初那简简单单的气感。 同时,也可以肯定那日的感应没有出错。 自己的先天一炁气量太少了。 不对,属实是不对。 按理来讲,自己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郎,又不曾**成性,夜夜笙歌,先天一炁竟会如此匮乏? 简直像个老人,甚至是将死之人。 不正常,极度不正常啊。 闻洪不解,便打算去问个明白的人来。 …… “你说你先天一炁匮乏?”逼仄的房间里,包租公挠了挠头,“这怎么可能!按理来讲,你这个年纪先天一炁还未开始大幅度消散,正是饱满之时才对?” 他伸出右手,示意道:“我给你看看。” 闻洪点点头,将自己的左手伸出,交由包租公来诊断一番。 只感觉一股前些时日感受过一番的炁涌进体内,流走诸经脉,甚至是入得腠理。 他只见包租公的表情从轻松,到凝重,到皱眉匪夷所思,最后看看闻洪,看看手臂,一度怀疑面前之人生死的模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我这是个甚么情况?” “不好说。” 包租公缓缓抽回了手臂,看着闻洪,叹了口气:“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吧。回头你租的那个房间,我给你收拾利索一些,保证干净,还养人。” “等等!” 闻洪一摆手,道:“你这说的,怎跟我要死了似的。” “你的确要死了。” 砰! 一巴掌扇在桌子上,巴掌印清晰可见。 闻洪也不笑,也不恼,问道:“包租公,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也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跟你开什么玩笑?” 包租公吹胡子瞪眼:“我再怎么说,那也是江湖有数的高手,能瞧不出真假来?你体内的先天一炁气量,跟个将死之人差之无二。 别看你现在精神十足,出不了一年半载,气量耗尽,便要无疾而终在这。” 先天一炁,另一个本质的表现即是人的生命力。 一个人先天一炁若是完足,自是能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恶若一个人先天一炁将要耗散干净,哪怕这人再怎么养生,再怎么保养五脏六腑,耗散干净那日,便是无疾而终,身死之时。 此乃天数,不可更易。 第50章先天炁以铢数论 闻洪看包租公的表情,知道此人没有瞎说。 “我竟要死了?” 他哭笑不得,指着自己:“这简直是天字第一号大笑话。” 我会死? 我怎会死! 闻洪笑着,气势却愈发深沉起来,四周仿若多了五座无形大山,空气凝重,桌椅板凳嘎吱作响。 包租公心疼的看了眼桌子,道:“性命圭旨,看过没?” “自是看过。” “那先天一炁如何论数,你应是知道的。”包租公叹一口气,“你如今是二十四铢祖炁全无,空余下七八铢正炁,也就能再活个一年半载的量。” 祖炁,正炁…… 闻洪回顾《性命圭旨》,死生说篇章。 其言人生来为父精母血,得二十四铢祖炁养育人身,至十六岁时,再长元炁三百六十铢,亦称之为正炁。 自十六岁后,元炁不增,复而耗散,一年散约八铢之数。 至六十四岁,祖炁、正炁合计三百八十四铢,尽数耗散干净,自是人衰之时。 这其中的祖炁。正炁,便是此界的先天一炁了。 换而言之,自己现在的气量,便是常人六十三岁左右的气量? 妥妥的老年人,兼将死者啊! 闻洪扶在桌上,目光深沉,思道:“这是什么缘由?” “你平日修行,应是急功近利了些。”包租公说了个猜想出来,“魔道行法,偏好压榨身神,以最极端的方式,将潜能尽数爆发开来,换取短时间的飞速增长。 你说人是如何做到的?那潜能又是何物? 先天一炁是也!”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口干,喝了口水,又继续讲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练神返虚,炼为次,养为首。先要养一个好身体,才能运化一炁,不伤根基。 可魔道行法不同,人是拿长期换短期,拿未来换现在。 正道行法,不过是水谷精微、肾精之血炼化后天炁,魔道则是直接抽调自身先天炁,化散开来,成了后天炁,顿时功力大增,什么厉害功夫都能施展出来。 可实际上呢,先天一炁哪有那般好补的?无一例外,最后都要早死个二三十年。” “这……”闻洪有了思索,“你的意思是?” 包租公摇了摇头:“你功夫忒高,在我看来,属实是高到没边那种,有些让人匪夷所思,这一身能耐是怎么练出来的? 如今感受一番你体内先天一炁,便知晓了。 你以前修行,压榨身神太过,又偏向外功,故而先天一炁散溢血肉,强化了骨骼筋肉,有了羽之神力。但代价,却是如今只剩下一年半载寿数。 这实在是……” 值得吗? 包租公有些不解。 为了练功,拿自己的寿命当筹码,只求一夜的豪迈爽快。 哪怕是昔日的武痴,他也是不能理解。 “不,你说的不对。” 闻洪抬起头来,突然想到了个可能。 “嗯?” 包租公疑道:“怎不对了?先天一炁是骗不得别人的。” 先天一炁的确是骗不得别人的。 只是,人却是能骗人的。 闻洪将丹田关隘尽数解了,甲子功力涌出,游荡周天。 五脏齐动,气力自生,鲜血如新生药香。 他只觉得自己体内仿佛经历了一遍生到死、死到生的蜕变,仿若无穷无尽的生机涌现而出,弥补血肉的饥渴。 不,那不应当说是血肉的饥渴。 而是—— 先天一炁的补养! 包租公蒙蔽了。 他只觉得面前之人,一身气量蹭蹭上涨,就跟坐了飞机似的。 之前还是就能活一年半载的将死之人,如今却突然变得十六岁刚刚元气足备,三百八十四铢元炁的少年都比不过他。 怎么可能! “你做了些什么?” 闻洪一笑,心沉膻中之穴,藏气之府绛宫中丹田是也。 此时,只见其中有三百八十四口先天一炁上下沉浮,勾连一体,仿若星辰之图,吞吐经脉运来的内力,渲染炁性,再复而归入下丹田中。 只不过,如今的闻洪一身甲子功力,却是没了起码一半。 为何? 全补养成先天一炁了! 原来,这内力本是水谷精微运化而成,分属后天之炁的一种。 而闻洪修行的那部易筋经,自五脏生发,阐述的是道门五脏元炁之理,更是纯化了一番内力,有了补养之可能。 原本他的确是行魔道法,压榨了先天一炁,用以自身修行,才有了如今这般强大无匹的肉身。 按理讲,是只有一年寿数了。 可入了这个世界,得了先天一炁感悟之法,可谓得了长寿妙法。 甲子功力自是有了用途,而且不小。 “这易筋经,不愧是武林至高无上的武典啊!”闻洪心头感叹一声,“只是越是修行,越觉得这非是佛门禅宗的道理,而是道门的才对。” 先天一炁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闻洪大笑几声,拍着包租公的肩膀,便向外走去。 武功:易筋经【炉火纯青】 炉火纯青的易筋经! 随着补养先天一炁足备之后,闻洪的易筋经功夫便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易筋经的武理,似与先天一炁关系甚大。 如今补养足备,下丹田与中丹田似打通了一条隐秘的经脉,内力在其中周流不息,开始了逐步蜕变。 纯化,不停的纯化。 由后天水谷精微、肾精之血运化的内力纯化成了元炁,足以补养先天的层次,算是后天元炁。 这后天元炁生机勃勃,随心跳而动,随呼吸而转,别有灵机在其中。 借此炁,闻洪近乎整合了自己如今得了的九成九内功秘籍,都包容在其中了。 “这易筋经,大有潜力可挖掘啊。” 路上,闻洪感受体内,情况,内视周天经脉诸穴,心里寻思。 “不过,这武功能自行运转修行,目前倒是无碍,还是先把冰火七重天练出来才是。”闻洪心道,“如今到了这个年代,若是不把环境条件利用上,那真是太可惜了。” 冰火七重天,闻洪最初得到的内功法门。 只可惜,后几重天的修行对外界环境要求极大,闻洪在笑傲世界修到第二重天,便不在修行。 如今到了上海滩,旁边还有一座废弃的炼钢厂,大好条件不利用上,那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第51章作为代价,你们归我了 “号外!号外!汇丰大楼遭遇横祸,大量银元丢失!” “号外!号外!正金银行金库遭劫,黄金被抢一空!” “号外!号外!荷兰银行……” “号外!号外……” …… 上海滩的街上,报童奔走在大街小巷里,透亮的嗓子喊着这几日的大事。 可不是大事? 这上海滩的银行,尤其是洋人们和小鬼子开的,那都是被搜刮了一番啊! 也不知是哪个义士干的事情,可是叫一群空有爱国心,却无力而徒坐的流民乞丐们高兴。 “我去!当坏蛋当成这个地步,那真是绝了!” 百乐门前,乞丐窝子,一胖一瘦俩沧桑之人在那看一份被人丢掉的废报纸。 瘦的那人也认得字,看着银行被抢之事,高呼过瘾,一度神往。 “阿星。”肥仔聪挠了挠头,“我不识字诶。” “真是的,叫你平时多读点书,当坏人那也是要有文化的知道不?千万不要像后面这些乞丐一样,什么都不会,白白的在这当烂狗屎给人踩,被人赏块臭肉就嘻嘻哈哈的。” 阿星打了肥仔聪一个手刀,“苦心”教导。 一个西装革履的金丝男走入百乐门,随手将半截未吸的香烟扔在地上,就在他面前。 阿星直接捡了起来,叼在嘴里,嘬了嘬。 “看什么看!”他冲后面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吼道,“一群烂乞丐!” “烂乞丐?我看都是人才。” 这时,一道声音传入了阿星耳朵里。 “什么……” 阿星抬起头,只觉得阳光都消失,看着那高大的身影一下哑了。 那是个穿身小时候在道观里常见道袍,却纯白的青年,身材极高大,怕是要有两米左右,一双如星的眸子仿佛有神明宿居,让他不敢妄动,说出平日里的那些脏话。 闻洪俯视这个邋遢沧桑,酷似年轻版某周的人物,知道自己是遇到《功夫》主角了。 “怪不得是天生奇才,这先天一炁……” 他以通灵之精神,外观内照阿星的身体,只见其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乃至于周身千百条经脉都极为宽广,堪称常人的十倍! 尤其是先天一炁。 这人最特别之处,莫过于先天一炁足备,不增不减。 也不能说是绝对的不增不减,而是比旁人耗散的慢些,旁人一年要耗散八铢先天一炁,阿星这人一年也就耗散个半铢左右。 换句话说,此人若是不遭遇什么大的意外,怕是能活千年之久! 简直就是不老不死的存在。 不老不死…… “不对。”闻洪似是想到了什么,“这奇才,未免也忒奇了些?与冯宝宝相比,又是怎样一个区别。” 他想到了冯宝宝。 那也是个疑似的长生不老之人,气量极深极广,与阿星这小子有些相似之点。 只不过,若是闻洪没有看错,阿星的任督二脉有两道关隘,各被一团后天浊气堵死了,体内先天一炁难感受,更是难以贯通周身,发挥不出能耐。 “有趣。” 闻洪笑了,随手扔了一把银元在地上。 叮当当! 银元落地的声音清脆,而且杂碎,那是整整一条银元被撕开了包装,洒落在地的声音,好似一条项链被扯断了。 面前乞丐窝里的人耳朵竖起,双目发出了如狼一般的绿光,死死盯着在地上滚动的银元。 不只是他们。 便是那百乐门前,衣装革履的精英人士的目光都挪向了闻洪。 大手笔! 如同傻子一样的大手笔! 这是哪家的傻子?家里有钱烧得慌? 以前听说过地主家傻儿子撒钱,本以为是故事,如今却是见了个真的了。 “捡起来吧。” 闻洪得声音传进了所有乞丐的耳朵里,如同天籁的仙乐。 “不够?” 哗啦啦—— 一条又一条,他从包囊里如掏尘土般的掏出条条银元,将包着的纸撕开,银亮的银元落地,清脆动听。 咕咚—— 有人咽口水了,却不是乞丐,而是一个看似上流,实则家道中落的子弟。 他多久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元了? “捡起来吧。” 闻洪再度开口,场面顿时失控了。 这些乞丐顿时如疯了的恶狼一般涌来,用口,有手,去捡起地上的银元。 然后,向自己的同类拳打脚踢。 鲜血喷溅! 为了一枚银元,往日报团取暖的情分都不在了。 没有什么是比亮灿灿的银元更真实,更有价值的,情分在金钱面前毫无地位可言。 明明曾是礼仪之邦的下民,如今却如同未开化的蛮人,所谓的礼义廉耻早就已经抛弃干净,在上海滩这个染缸里染上金钱的颜色,难以回头。 他们已经是鬼了。 但鬼,并非不能回头变成人的。 “哎呦!” 阿星捂着头,不知道谁给了他一板砖,鲜血从额上留下。 不过他毫不在意,而是一只手死死攥着,其中是几枚银元,他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 肥仔聪蜷缩成一团,怀里抱着十几枚,硬挨着别人的拳脚,不放松身体。 只是几枚,或者十几枚而已。 当然,虽然这么说,但银元的购买力还是不错的。 对于这些乞丐来讲,哪怕是几枚,都足以彻底改变自己的生活。 只要…… 不被别人夺走。 “够了。” 一声轻喝,如同在所有人耳边敲响了一座钟,震耳欲聋。 已经快要见生死的争抢顿时止住了。 闻洪扫了一眼,所有人的手中都或多或少的握着些银元,地上还有许多,但也不重要了。 他道:“这些银元归你们了,作为代价,你们现在归我了。” “你什么意思!” 一个面上带三分戾气,方才下重手废了两人双手的中年汉子喊道。 “老子当乞丐当的高兴,谁要当你奴隶?” 砰! 一掌,闻洪便把人给打飞到墙上了,如同一副画挂在上面。 他也不在乎四周响起的尖叫声,笑着:“这些银元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从拿起的那一刻起,哪怕你们现在放在地上,也没用,你们的命就已经被我买下了。 我要你们活,你们才能活。 我要你们死,你们绝不能活。” 第52章炼钢厂开业,租界找事 没人反抗。 闻洪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手段在经过三次之后,已经是用的很熟悉了。 每个乞丐窝子都有那么个刺头,有手有脚有蛮力,而是以行乞为活计,甚至是打断幼儿手脚当赚钱的工具,当乞头。 也就是现实意义上的丐帮,远没有武侠小说里那么伟光正,民族先锋。 相反,你可以在其中看到太多罪恶。 不过这个时代的乞丐,尤其是上海滩这地方,那就有些不一样了。 越是混乱的世道,没权没势的良善人越是容易被搞得家破人亡,从此当个不知何时死在街头的乞丐。 闻洪自问不是个好人,但也想做些什么。 但要像个大圣人那般捐钱捐地的,就未免太不是他性格了。 所以,他打算把那个废弃的炼钢厂开起来,正好还能借来修行冰火七重天。 花了些时间,到各个银行“借”了笔启动资金,又把炼钢厂的地皮给拿下,签了地契,闻洪又犯了难。 没人啊。 他他自己又不是干这个的,虽然找了几个以前干过炼钢厂的人来当员工,可还是太少。 于是乎,便把目光转向了遍布上海滩的这些乞丐身上。 他也算是仁慈了。 拿银元给当安家费,其中那些欺压良善的乞头都打杀掉,然后换人命,不过分吧? 虽然炼钢厂的活重了些,但有吃有喝,还有住地,每月也开工资。 至少能保一条命,能攒下些家底来,闻洪觉得自己对这些人实在是太好了。 至于什么执掌他人生杀大权,无休无节之类的,完全不在考虑范畴之内,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那是常态。 他又不是来当慈善的! …… 如此过了又有数月功夫,炼钢厂里的设备之流都维修置备了,厂房、住房都搭建好了。 闻洪也不耽搁,便寻思开业。 这开业也没什么大典,他在这世界又没什么朋友,请包租公、包租婆吃了顿便饭,整个厂子的员工又请吃一顿大餐,便正式开始了。 浓烟滚滚,从烟囱中飞出。 大量的矿石被大车拉进了厂中,又有大车拉着满车的货物向外界而去,不知是驶向了何方。 甚至,连上面的货物是什么也没人真正的知晓。 就这样,生活似乎安稳了下来。 闻洪少有这么安稳过,每日里不是修行,便是修行,没什么架打。 早上打几遍心意六合拳,静心感炁,又用上了国术实录中记载的撞、抱、折、击等十种锻炼丹田的功夫,内修自身。 上午,则是身在炼钢车间,旁边便是滚沸的铁水,潜心运功。 吞吐炙热,运化冰火内力,皮肉都在强化,似乎要有全新的蜕变。 中午是吃饭,且吃的精细,有糙米白面等主食,有君臣佐使的荤素吃食,以及药膳,摄取水谷精微,藏于体内,壮大真精。 下午,则是修行无骨柔术,结合水晶冥想法、五岳真形,挖掘血肉潜能,开发脑海精神。 晚上,再吃一顿,但少些,又是修行易筋经。 将摄取的水谷精微尽数运化,化作易筋内力,却非是藏在下丹田,那已经是冰火七重天内力的位置了, 易筋经的内力如今藏入五脏当中,随心跳而动,汩汩而流,反哺绛宫先天炁。 一遍修行,闻洪一遍回忆道经,欲要对易筋经进行改造,从而更合乎先天炁的锤炼之上。 只不过,这事的工作量颇大,要费些时日。 就这样,时间渐渐过去了,转眼夏天便要过去了。 这一日下午,闻洪正修行无骨柔术,整个人如同橡皮筋,肆意扭曲伸展,又有一股如弹簧的韧性。 一收,一放,空气都在爆响,强劲的力道仿佛能够将墙给击个粉碎。 “厂长!” 外面突然有人喊他。 “什么事,进来说吧。” 闻洪整个人架势一收,站立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这口气极长,如一道白色匹练,久久不散,进来的中年汉子一时间惊为天人,似乎话都不能说了。 这中年汉子也听过别人说书。 那书里的剑仙,不就是这般手段? 攒气成丸,飞出一气如剑芒,千里取人头! 他又想起那日见厂长尝试抱巨冰一上午而不曾僵直,反把巨冰化成烫水的情景。 厂长…… 那是仙人呐! 闻洪对这人愣住见怪不怪,道:“什么事,赶紧说。” “哦哦!” 中年汉子这才回过神来,他组织了下语言:“厂长,外面来了几十个巡捕,是租界那边的!” “哦?” 闻洪眉头一挑:“英租界?法租界?还是公共租界?” “都有。”中年汉子回道,“似乎,是联合来访,我还看到好几个白皮鬼子。” “这些人倒是够蠢的。” 闻洪一笑:“这个时候了,才往我这边调查?实在是够慢的。” 他走在前,道:“我去看一看。” 炼钢厂空地上,几十个巡捕排成一列,皆是配枪,还是长枪,上好了丹药。 有的,甚至还带了长柄手雷。 为首的是三个高级巡捕,俩白人,一黄种人。 只不过听那黄种人此时骂骂咧咧的语气,似乎不是华夏人,而是…… “东瀛鬼子?” 一声冷哼,闻洪从厂中走了出来。 他还是那套道袍,不曾换过,走到了这些巡捕面前,冷声道:“谁允许你们来的?” “闻先生,我们是来通知,你现在与几件极恶劣事件有关,具备重大嫌疑,我们是来传唤你的。” 一个金发的白人高级巡捕站在闻洪面前,左手指着他,傲慢道:“我劝你好好配合,否则,我们有权做出一些不太美好的举动。” 咔嚓! “啊!” 惨叫声突然响起。 那金发白人的左手消失了。 它掉在了地上,被闻洪踩在脚下,碾了碾,道:“我讨厌别人随便指着我,尤其是你们这些拎不清自己的家伙。” 闻洪扫视四周。 他太高了,哪怕是这两个喝牛奶吃牛肉长大的白人,也不过一米八,那东瀛鬼子更矮,才一米六多点。 与闻洪相比,简直就是巨人与矮人的差别。 恐怖的气场驾临现场。 咔! 枪上膛。 一瞬间,几十条枪对准了闻洪。 第53章生来本是杀才,手段向来粗暴 这可不是三眼神铳,需点火绳的枪。 而是扣动扳机的长枪,十杆,能把一个拳术高手逼进墙角,乱枪打死。 “枪啊。” 闻洪笑了笑:“科技很好,越是发达的科技,越是对平民的生活有好处。甚至于,给予平常人面对强者的自信。一杆枪,一颗子弹,就能抹平数年的苦修差距。 很现实,但—— 什么时候,这种枪支能够给你们信心来面对我?” 咚! 爆音响彻,风声席卷,沙尘弥漫开来。 三位高级巡捕的面前多出一个巨大的坑,闻洪已经消失不见。 只听惨叫声连成一片,令人恐惧,紧接着就是金属断裂的悲鸣之音,仿佛在呼喊着此时的无力。 闻洪再出现,手里抓着麻绳困缚一团的长柄手雷。 身后是一杆杆长枪,如同断裂的长矛,斜斜的插在地上。 那原本颇具声势,能够把数百个炼钢厂劳工震慑住,不敢乱动的巡捕此时都躺在地上。 或是抱住腿,或是抱住手臂,凄惨的嚎叫着,仿佛待宰的猪。 “人数?毫无意义。 枪支?在你们手里,对我也无意义。” 上前一步,闻洪把那断了手的金发洋人踩在脚下,如同一个垫脚石,胸口都塌陷了。 “既然怀疑是我,那被整个撕裂开的钢筋水泥,钢铁巨门,难道就不曾让你们惧怕吗?” 咔嚓。 那金发洋人被直接踩断成两截,鲜血与内脏流淌了一地。 恐怖如魔的气场笼罩四方,连本是一个阵营的劳工们都吞了口口水,似乎被吓住了。 “支那……” 啪! 一巴掌把话未说全的东瀛鬼子脑袋扇个三圈半,颈骨扭断,脖颈皮囊裂开,直接滚落在地,鲜血喷洒了一地。 “啊!” 仅剩的那洋人如土拨鼠尖叫起来。 伸手一抓,如同抓小鸡仔一样扣在洋人脑袋上,提起。 闻洪向炼钢厂众人道:“你们安心的干活,别耽误了我的生意,我去去就回。” …… 租界巡捕房。 名义上是个管理治安的地方,实际上嘛…… 毫无威信可言。 前一天晚,鳄鱼帮帮主的女人被抓了,那帮主直接上门捞人,屁话不敢讲一个。 后来就在巡捕房前,鳄鱼帮被斧头帮的人给拿斧头砍成十八段,更是屁话没讲一句,反倒是被斧头帮的人叫出来洗地。 但你要说他什么事都不干? 那也未必。 欺软怕硬,古来有之。 洋大人他们惹不起,当一条狗自是摇头乞骨头。 帮派他们惹不起,自是闭门谢客,充当洗地的阿婆。 可屁民们他们惹得起啊! 或者说,社会底层的老农,赚钱的苦力,那他们自是惹得起的。 只不过今天,洋大人们发了话,却是叫他们惹了个惹不起的“苦力”。 砰! 巡捕房的大门被撞开,一个鲜血淋漓,似乎被扒了皮苟活的人砸了进来。 “什么人?” 此时这巡捕房里人正全乎,什么高级巡捕、探长、头头,乃至于来发号施令的洋大人,那都是在的。 一个洋大人眼尖,瞧见了那扔进的人腕上一块表,失声道:“威廉!” 威廉? 巡捕头头一愣。 这不是带队去查封那什么华阴炼钢厂的洋人吗? “人看来都在,省得我再费功夫了。” 轻松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朵中。 只见一白衣染梅的少年郎走了进来,踏过之地,没一块好砖地面,都化为齑粉。 “你是谁?” 一探长忍着恐惧,发问道。 “闻洪。” 闻洪挑了挑眉:“你们也可称我一声魁首,华阴炼钢厂的厂长。” “你、你来做……” 探长还未说完,瞳孔紧缩起来。 他之前还未瞧清楚,此时尘烟散了,才瞧清楚这人手中拽着根麻绳。 那麻绳如穿鱼似的,穿着一群人,肩膀上穿个铁纤子弯成的环,用麻绳系上,成一团,拖拽着进来了。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租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洋大人们。 此时此刻,都甚是凄惨,不分男女老幼,尽数如畜生一样的被拖拽着,身体蹭着地,刮烂了光鲜艳丽的衣服,皮肉磨出了血。 其中有几个,嘴里还被捅了个长柄手雷。 稍有差池,怕就要脑袋开花。 “你、你你你——” 巡捕头头语无伦次了,他现在已经要吓破胆了。 这是何等大事啊! 外交事故!这绝对是外交事故! 洋大人们在这里被如此虐待,他们要怎么办? 如果把猪笼城寨那片的平民地皮都给送了,扩一扩租界,也不知能不能平息万分之一的怒火? 实在不成,就抓些屁民,卖美利坚那边当黑工。 卖他个万把人,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偶买噶!”本来在巡捕房里的洋大人们已经疯了,“暴民!这是暴民!李探长,还不给我枪毙了他!” 砰! 这洋人话刚说完,脑袋就炸裂开来。 一枚人头大小的石头被闻洪掷了过去,那洋人的脑袋自然是没石头硬的。 洋人死了? 洋人死了! 在场的这些巡捕们猛吞了口口水。 就是千百个屁民死在眼前,他们也不会有这番感觉,仿佛天要塌了。 可洋人死了,他们却真觉得天要塌了。 洋人就是天! 天塌了?怎么办? “射击!给我射击!”另一个洋人掏出手帕,擦干净脸上的脑浆,怒吼道。 巡部们顿时拉枪,射击。 然后惨叫声响起。 闻洪直接拖拽着那些当猪使唤的洋人到了面前,挡下了子弹。 然后拉动其中几个洋人口里的长柄手雷,齐齐连人一扔。 轰! 爆炸声不怎响,但炸裂开来的伤害却是极为厉害。 几个洋人脑袋直接跟被砸烂的西瓜一样炸裂开来,脑浆子、血浆子,溅了一地,溅到了人身上。 趁着人手忙脚乱,闻洪动了。 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团狂风,在整个巡捕房中厮杀破坏。 惨叫声、破碎声、哀嚎声、爆炸声…… 整个巡捕房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坊,虽然磨材不多,但质却很不错。 “魔鬼!你是魔鬼!” 瘫坐在血肉泥潭中的洋人向后退着,他的裤子已经湿透了,甚至语无伦次。 闻洪站在他面前,抬掌,一道掌力下去,又一个脑袋炸开。 第54章上海滩第一莽夫——魁首 第二日,上海滩震动。 大事件! 租界巡捕房被人给屠了! 两三百号人,无一幸免,尽数被杀死在里头,找不着一块好肢体。 甚至平均下来,五具尸体凑不出一个脑袋。 其中还有不少的洋人。 租界大怒,那洋人可是脸啊! 这直接被人乱杀,当猪宰,简直就是打脸,如何不怒? 这还没什么。 第三日,各个租界的老大角色都收了份大礼。 什么大礼? 法兰西的,收了个法兰西人脑袋。 东瀛鬼子,收了个东瀛鬼子脑袋。 荷兰的,收了个荷兰人的脑袋。 美利坚的…… 礼到心意到,绝无差错。若是有混血的,那可是得了大礼,混了几份血,送几个脑袋。 若说原本是打租界脸,那如今就是直接打大人物脸了。 通缉! 绝对要通缉! 可这一通缉,反倒是难了。 为啥? 不知模样啊! 干下这么大的事来,这些个大人物都不知道是谁干下来的。 华阴炼钢厂的厂长? 不不不。 绝对不是他。 怎么会是那么一个年纪轻轻,年少有为的大好少年呢? 他们还不想死。 最后,这通缉令还是贴满了大街小巷,言“魁首”,无容颜墨画,若有人能提供消息,抓住此人,黄金万两。 …… “魁首?” 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一个白汗衫、人字拖的秃头老伯看着手里的通缉令,还有报纸,嘻嘻笑了起来。 “有趣,实在是有趣。”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那扇厚实的金属大门前,手一撕,就撕扯了下来。 “终于有能让我感兴趣的高手了。” …… “艹!” 斧头帮大楼,琛哥吸着大烟,底下人正在殴打叛徒。 “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敢出卖琛哥? 你简直就是拎不清啊!” “嗯?” 琛哥深深吸了一口,从椅子上下来,示意人闪开。 “琛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是他们逼我的啊! 琛哥!” 那叛徒鼻涕眼泪血流一地,鼻青脸肿。 琛哥笑了笑:“我知道啊。你啊,也有难处。” 叛徒大喜:“多谢琛哥,多谢琛哥。” 琛哥走上前,拍了拍叛徒的肩膀:“下次嘛,注意了,走吧。” 叛徒站了起来,扭身便要走。 一步,一步,有鲜血滴落,步履蹒跚,一条腿已经被打断了。 琛哥招了招手,一个小弟上前,递了个把斧头上来。 他掂量一下,握紧,然后—— 噗嗤! 那叛徒的脑袋便被开了瓢,头上镶了把斧子。 “洗地吧。” 琛哥接过烟枪,又吸了口,道:“华阴炼钢厂那边如何了?” 小弟上前,献媚道:“正在谋划,副帮主已经带好人马,准备去收保护费了。” “那好。” 他点了点头,道:“那个姓闻的,有些财力,若是能为我们所用,回头洗白个炼钢产业也不错。 若不成,就杀了吧。” “得嘞。” 琛哥对这个小弟很满意,干活还算麻利、痛快,用的很顺手。 这时,他抓起桌上的报纸,看了两眼:“魁首?什么玩意?” …… 猪笼城寨。 包租公、包租婆看着面前的少年,苦笑了两声。 “闻兄,你倒是干了个大事啊。” “大吗?” 闻洪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觉得还好。” 还不大? 包租公之前去看了,那巡捕房还有巡捕房的样? 原来的二层楼,现在就一层了,上一层就跟被施工队强拆了似的,哪怕是第一层,那几根承重柱都已经摇摇欲坠,拳印深刻,险些贯穿了。 不少尸体直接被掩埋在废墟里头,差点就挖不出来。 你这还不大,那就没大事了。 包租婆倒是无所谓。 她叼着烟,道:“你是怎么想的?如今整个上海滩都在通缉你,你还不去躲一躲?” 闻洪问:“那通缉令上有我的名没有。” “没有。” “有我的画像没?” “没有。” “除了你们,谁还知道我是魁首?” “没有。” “这不就结了。”闻洪放下茶杯,“你当他们不知道是我?他们知道,清楚的很。 只是,他们也怕。” “怕?” 闻洪笑道:“我是练武之人,是个莽夫。莽夫一怒,血溅五步。我却是不同,我若是怒了,那何止是五步啊! 天上地下,没人能救得了他。 那巡捕房到现在也没清干净,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夫妇二人愣了。 这话…… 实在是有理啊! 一个莽夫,一个没有顾忌,任凭自我心中善恶行事的,无人可挡的莽夫,那有多大的威慑力? 没有人知道。 可能真就跟他说的那样,天上地下都没人能救得了这样一莽夫要杀的人。 租界的那些人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能把大礼送进家里,甚至是直接送进书房里,那就能拿他们的脑袋来当礼去送别人。 只是这送礼的人玩腻了,暂时不想杀了,才逃过一劫。 若是他们真的发布了通缉令,姓甚名甚,长什么模样,在什么地方,都给写个清清楚楚,惹怒了某人。 明天的这时,就是他们脑袋搬家的时候。 出个通缉令就不错了,也算是挽回点脸面。 自己的命才是要事,脸面丢了,那也就丢了吧,又不影响他们在华夏大地上搜刮民脂民膏。 包租公感叹两声,道:“闻兄武功实在惊人,又有自己的想法,我便不多说了。只不过,那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应是会派人来暗杀你。 你武功虽高,但若是暗地里的鬼蜮谋算,多了也会失策的。” “那又如何?” 闻洪哈哈大笑:“任他们谋算来谋算去,我自有拳剑在手,杀将出去。” “那好。”包租公举杯,“喝茶。” “喝茶。” 过了半日,闻洪从猪笼城寨回了华阴炼钢厂。 工作如火如荼,他看了两眼,也不多想,便进了熔钢车间,借着火气修行冰火七重天。 转眼便至晚上,闻洪闭目炼神,仿若自身化作通透水晶,其中有点点杂质,随着呼吸吞吐而散溢出去,精神愈发饱满、纯粹。 直至自身化作无暇水晶,绽放光芒的刹那,面板上水晶冥想法一栏跳动。 武学:水晶冥想法【登峰造极】 第55章达摩童子功,一口纯阳童子气 水晶冥想法登峰造极。 闻洪只觉得自身精神纯粹,通透无暇,自有一番韧性在其中。 精神成就,亦可体现在精、气二宝之上。 他只觉得自己对肉身潜能的把控越发完善,有全新的方法可以去挖掘,对于细胞层次的蜕变都有了能够自我把控的认知。 咔咔咔! 骨骼脆响,血肉蠕动。 闻洪整个人的身躯都在发生变化,有昔日修行积攒在血肉秽物喷吐而出,然后化作道气,蒸腾飘散干净。 每一寸骨都在打碎,然后恢复,废旧的骨渣与髓,也随之喷吐出去,换了新骨新髓。 身高又是涨了几分,如今已经是两米多点的身高,挺拔修直,如今再站在人群中,那是真真的鹤立鸡群,卓尔不同。 吐一口气,有些清香,不似浊气,反倒有几分血肉生香的感觉。 “精神对肉身的影响这般大?” 闻洪都是一愣,有些没想到如今变化这般大。 紧紧一握拳,如本能般运化劲力,便听见空气被抓爆的悲鸣,甚至是感到如水般的粘稠。 他的力已经到了一个夸张的水准了。 也不曾成丹劲,便已经快要凭借纯粹的刚力触摸先天罡气,也即是凌空一寸打。 也怪不得他如此反应。 闻洪点了点头,笑道:“不过也好,我如今血肉之躯的潜能越高越好。肉身乃是渡世宝筏,以精元气血而养脑,潜能越高,精神越强,回头晋升神通秘境的势头越足。” 他如今还不曾神变,精气神三宝未达到一个极致,蜕变出法力来。 尚处于积蓄之时,自是越多越好。 “既然水晶冥想法登峰造极了,那合该我再换一样诸天之物了。” 想到此,便去做。 闻洪催动寰域珠,洞穿无量诸世海,自其中捞起一物而归,入得脑中。 刹那间,一卷神功秘籍已经涌现脑海,字字珠玑,绽放光芒,让他陷入深深的陶醉当中。 “童子神功,菩提达摩所创?” 他顿时发现,自己这回是中了大奖了。 达摩童子神功! 佛道三大宗师,少林祖师——菩提达摩所创,乃是其自西而来,融汇华夏古老气法武理之后的创作,依循星宿的运行规律,贯通各大气窍,从而诞生的一门气道神功。 虽是其首创第一功,但菩提达摩一生,却唯四套绝学称霸世间,号称少林四大神功,这童子神功,便在其中,乃是根基之法。 这神功有五重变化,号称五诀。 第一诀为童心诀,入门初阶,修练以精化气的吐纳法门,气关聚生真气,勤修强身壮体,神充气足。 第二诀为白云诀,真气贯连璇玑,可达内外气生,劲柔如烟似云,连绵不绝,能卸解猛轰重击。 第三诀流星诀,真气充盈,外劲似浑然天成的星辉银光,劲锐更胜锋刃,折铁分金,护身罡气已令练者难受伤痛。 第四诀为明月诀,可吸纳明月精华为己用,催生浑厚的皓月气芒,除双眼,下阴和各大致命要穴,全身肌肉均炼气成钢,难损分毫。 第五诀为红日诀,可吸纳太阳精华为己用,浩瀚真气贯通全身经脉穴道,生生不息,刚柔并济。 不过这童子神功,乃是菩提达摩少年时所创,自是不比其武理大成之后,结合了华夏古老阴阳学说、老庄之道后的金钟罩、易筋经、洗髓经三大神功,故排名垫底。 只是这神功虽垫底,却有一冠绝天下的能耐。 那便是擅养一口先天童子之气。 这口先天童子之气,修行多少年,单身多少年,那便能养多少年。 其气先天纯粹,纯阳至刚,越养助力越大,能补益武学境界,增益精气神三宝,且还是一门千年一射的必杀手段。 养多年童子气,一招发出,堪称石破天惊,难以想象。 “这神功……” 闻洪嘴角一抽:“倒是合适于我。” 童子神功,养先天纯阳童子气,这气性本为先天炁。 他打算改造一番,汲取武理精华,将这积蓄补养的内容摘取过来,化用成养先天一炁的法门。 就是这童子身的事情嘛…… 算了,他暂且也没想法,俗世的胭脂俗粉,又不通修行。 若是与如今的他上一回床,那是直接把床摇散架了,没一个能禁得住他采补之法的,尽数要死在床上不可。 咳咳,毕竟房中术乃是道门飞升成仙的法门之一,闻洪自是熟络。 要找道侣,这等武侠世界是没意义。 没个撑得住的。 指不定单身多久,这童子身自然是不知多久要破,副作用等若于无。 …… 斧头帮大楼。 琛哥看着自己的副帮主,吸了口烟:“你就这么回来了?” 副帮主拿块手帕,擦了擦汗,吞了口唾沫:“琛哥,这华阴炼钢厂,咱碰不得啊!” “嗯?” 琛哥一哼:“什么意思?” “琛哥,现在上面都传疯了。”副帮主有些恐惧,“都说那第一狂徒魁首,就是华阴炼钢厂的厂长。 巡捕房我也去看了,那杀性,实在是碰不得。” “魁首?” 琛哥提一把长枪:“他算个屁的东西?能值几杆枪?就巡捕房那些货色,能跟咱们比? 咱后面可是东瀛人!” 东瀛人…… 副帮主不知说些什么好。 斧头帮平日里干的是什么活? 烧杀抢掠,逼良为娼,贩卖烟土,那是什么恶事都干啊! 这背后能没人撑着? 自然是如今的一霸,上海滩的老汪主席,根子,就是东瀛人。 什么国仇家恨?他们都卖烟土了,能管这玩意? 东瀛人给他们供货,供枪支弹药,那就是再生父母,谁跟咱父母作对就是要死的命! 再者讲了,现在上海滩,有谁能跟东瀛人的大军比? 琛哥笑了笑:“柳生君那边已经给我答复了,三天后,能给咱们再运一批大军火来,回头里应外合,把租界都打下来,整个上海滩都据为己有。 到时候,咱活可就更多了。” 他扫视四周:“你们可不要给我整什么幺蛾子。知道没有!” “是!” “至于那什么魁首?”琛哥又是深深吸了一口,“你说的也有道理。先花钱,去请几个杀人排行榜上的武林高手,去探探底子。 若是不成,回头便拉炮,直接炮轰。 能得个炼钢产业最好,不能,给柳生君那卖块地皮也是赚的。” 第56章天残地缺?琴弦都给你拽断了! 修行,是如今闻洪的生活常态。 近几日,虽然得了童子神功,但还在改良汲取精华中,倒是未曾上手。 每日里打拳,体悟气感,拨动先天一炁,揣摩劲力。 肉身蜕变之后,这力量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把握,索性照着国术实录中的路子重新把握,体悟国术的韵味。 明劲最是好得,他力太强,挥手间便是脆响,可谓刚劲到了个水准。 暗劲乃是锻炼心力,调整脊椎大龙,将人体运动的元气从毛孔中打出,这一步闻洪也早就成了,如今不过是因为肉身太强,不好把握,重新体悟。 化劲的境界,乃是周身贯通,劲力到了尾椎骨,能打出爆炸劲来,运劲之巧妙,可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这一步艰难些,主要是整劲不好整理,要把明劲当暗劲打。 闻洪的明劲力道忒高,轻易难控。 需知道,这三重境界,本是三种练法,不一定要自明至化,而是因人而异。 有人善于暗劲,有人善于化劲,便可先练暗劲、化劲,后练明劲。 但也有人天资秉性过人,生来便是羽之神力,暗、化两劲难修,便一门心思修持明劲,那真是等闲化劲都不敢挡。 闻洪便是这么个情形,他的肉身之力太强。 不过还好,水晶冥想法登峰造极,精神境界非寻常水准,对肉身的把控也上了个台阶。 花了些时间,也成了化劲。 困住闻洪的,其实是丹劲这一化劲中的中层功夫。 抱丹坐胯,处处成圆。 “这层功夫属实难修啊。” 闻洪打着自包租公那“求”来的太极拳,慢悠悠,有几分混元的意味。 但打的几招锤法,那可谓是如李元霸挥金锤,把天地都要砸个天翻地覆,刚猛无匹,锋芒毕露。 他收拳,叹一口气。 这丹劲的功夫,对心境的讲究较高,需有一个处处成圆的心境。 只是闻洪生来,胸中常有三分戾气,行事放荡不羁,从不在乎旁人看法,锋芒毕露,从不掩饰。 这成圆的心境啊,那属实是难修了些。 “五岳真形的功夫不能舍了。”闻洪心头思索,“这养精神的法门,若是哪日我再进一步,应是能在国术上迈入丹劲水准。 不过……” 闻洪突然探出手来,一阵撕扯。 空气如流水,似固体,竟是被他撕扯流动起来,爆鸣发声。 一推,这团被他操纵的空气便飞了出去,足足有一丈远,落在地上,便砸出个大洞来。 “这未入丹劲,先成罡劲,应该也是独一份了。” 早就讲了,闻洪的力太强,肉身也强。 虽是未至丹劲,反倒是跨过了这层功夫,直接以强绝的体力与自身之力,撕扯空气,化作先天外罡,轰打出去,平添丈许的攻击距离。 但劲力高度集中,凌空寸打的内罡,却是没那么容易了。 他这国术的修行,却是有些畸形,但不坏。 入夜,闻洪吃了饭,又去熔钢车间修了番冰火七重天的功夫。 从车间出来,回修行的静室,有那么一段距离。 路上有路灯,昏昏沉沉,不甚明亮,天空还有乌鸦飞过,发出叫喊。 地上是水泥路,结实,倒影着人影。 闻洪行走在道路之上,突然听到了琴音。 那是古筝的琴音,仿若金戈铁马,铮铮之音,响彻四周。 啪! 旁边的路灯被无形的劲力打碎了。 闻洪转身,看向来时道路的尽头,原本无人的地方多出了两个长衫中年。 这二人戴着墨镜,单腿虚坐,腿上放着一架古筝,指板拨动,演奏铮铮之曲,无形的音波袭面而来。 旁边的墙面上浮现出了刀劈斧削的痕迹,仿佛有人在那里强拆。 地上多出了马蹄印,有大军前行的痕迹。 “天残地缺?”闻洪一挑眉,“这是音波功?” 身上的道袍出现了几道口子,皮肤有些刺痛,他起了几分兴趣。 这功夫…… 倒是有些意思诶。 琴音化形,属实是够花哨的,用来演戏法多好! 至于威力,却也能破开他油皮。 咔嚓! 闻洪出掌,便是惊人之手段,直接内力吞吐,撕扯空气,化作震撼之法,轰击出去。 面前仿佛有数十块玻璃被砸在了地上,发出咔嚓之音。 那是音波被轰碎了。 “什么?” 天残地缺二人猛然一愣。 他们属实是没有想到这么个结果,自己得得意绝技就这么被人破了? 怎么可能! 两人拨动琴弦,一炁爆发,层层音波飞出,化作一口口飞刀,一个个骷髅之兵,便攻杀过去。 尤其是在这样的狭小之地,便是面前有千军万马,他二人也可一战,尽数以音波斩碎! 但是,这对闻洪无用。 踏步向前。 闻洪也不施展爆步之法,只是以比常人快那么几分的速度前进。 音波袭来,便轰出一拳,空气撕扯,将所有的音波都给击散掉,化作清风拂面。 若非是要顾及自己这一身道袍,别落个裸身而行的情形,他甚至拳都不必轰,顶着音波前行也无妨。 这音波根本就破不了他防! 劲霸强绝! 闻洪日日修行,借助大寒冰、熔钢热气,冰火七重天的功夫苦练外功,更是挖掘潜能,血肉之躯何止是一句硬朗可言? 说是寻常刀兵无伤,那是显而易见的。 若是再入了大明江湖,当日袭去京城,面对漫天炮火,他也不必再躲。 那等大炮的炮弹,如今就是面对面的轰击在胸腹上,也是无伤!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天残地缺麻了。 他们是看不见,却不是听不见。 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看不见,此时听力更好,才更是绝望。 他们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得意绝技被人轰散的声音,就像是拿起苍蝇拍拍死一只苍蝇那般轻松。 这就是那魁首的能耐? 魁首! 魁首! 武道魁首,不外如是啊! 闻洪已经近了。 他便站在天残地缺二人面前,抬手一抓,硬是把那古筝抓了过来。 一手扶古筝,一手拽住琴弦。 只听“铮”的一声,琴弦俱断,整个古筝都被闻洪给击成两截。 第57章内力蒸腾似狼烟,神变之境 “斧头帮派来的?” 华阴炼钢厂的某个废弃厂房里,被打断四肢的天残地缺绑在铁杆子上。 闻洪问一句,他们答一句。 “是的,斧头帮花了大价钱,请我们来杀你。” “杀我?” 闻洪笑了:“你们是真拎不清自己啊!” 巡捕房大楼就在那立着,还没收拾干净呢,就不知道去瞧瞧? 你要是瞧了,不带些重火力,也敢来袭? 笑掉人大牙! 手里握着一团暴虐的空气团,五指揉搓,如搓丹,似混元,体悟精细劲力的操纵之法。 只不过,这团空气活像个海胆,不一会,便炸裂开来。 “以外罡悟内罡,参丹劲,还是困难些。”闻洪自语一句,瞧着这二人,“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能活谁会想死? 二人没被闻洪把颈骨卸了,连忙点头应是。 “我平日在这炼钢厂修行,那些劳工虽都是乞丐窝里找来的,死了我也不稀罕。” 闻洪又抓了一团空气,说道:“但如今这炼钢厂,我私里还造了些枪支弹药,找了条路子给敌后区运去了。 人力总有穷尽,我就是杀上东瀛本岛,屠戮一空又有什么意义?我自己又不会治理,中原大地依旧一团糟,不如让能干的人去干。 所以,这厂子需要些护卫。” 二人明白过来,道:“魁首之意,我们明白了。你且瞧好吧,这厂子交给我俩,就是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来,也敢挡他一时半刻。” “那便足够了。”闻洪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我把麻烦事都给解决干净,你们也轻松不少。” 砰! 说这话时,手中的空气团又是破碎,溅射出不少风刃来,似乎要把地面都给刮裂开来。 …… 斧头帮的事情不是大事。 至少,对于闻洪来讲不是大事,他可不想因此耽误了修行。 这两日,水晶冥想法登峰造极以来,精神越发纯粹通透,他感觉自己把握了一口好钻子,能再破开一层壁障,破入下一层。 白日冰火修重天,夜里易筋修内力。 绛宫先天一炁与五脏内力互通有无,如烟似雾,吞吐内外。 这一日,闻洪觉得火候是到了。 他坐静室中,将一大锅药膳吞入腹中,运化开来,便感到热气从小腹升腾而起,入了五脏。 这药膳,乃是他通读道藏医书,自作一五气大补汤,主补胸膛五气,壮五脏之力。 五脏鼓动,内力运化。 绛宫先天一炁仅留下八铢之量,其余尽数流入五脏当中,魔道行法,化先天成后天,顿时内视似霞光生漫天。 五色光华,五气升腾。 五岳真形的功夫练进骨髓血肉当中,隐约间有五座神山之形在五脏,上各有一尊帝者天王。 呼吸间,吞吐天地气,养自身之气魄。 周身经脉,尽数畅通,耗散了先天一炁得来远超甲子之数的功力,此时在经脉中蒸腾。 不是什么气化液,液化固的变化。 如烟似雾,梦幻绚烂,五色华彩,有五行之韵在其中。 自闻洪头顶百会穴升腾而去,仿若点燃的烽火狼烟,蒸腾有丈许之高。 弥漫开来,便是五彩之云,云中隐约托举五座神岳。 内力气功一道,练到他这个水准,已经是超越了金系原著之水准,抵达了另一个层次。 此为精、气、神,三宝合一,侧重于气的体现。 再进一步,气道孕育出精神来,化生人形,那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之境地,却又是另一方世界的基础水准。 内力收拢,行脉路线自易筋经彻底转向五岳真形。 脑海当中光明大放,以气养神,以神破境。 那一扇镇压一切的神通之门在闻洪此时显化而出的五岳大帝面前,崩碎道道锁链,束缚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门户轻启,些许异力溢出,流淌脑海当中。 刹那间,闻洪便觉得自己精神无比充实,肉身各处皆分毫毕现,能观细微。 一幕幕影像自脑海中如闪回般浮现。 那是最根源的记忆,穿越前的,穿越后的,甚至是尚处腹中将诞之前,那渊暗景象也在脑海中浮现。 “这是过往的记忆?” 闻洪一惊,忽而想到关于神变之境的描述。 掌握身心一切变化,精神影响他人,挖掘脑中神变穴的力量。无论多么久远的记忆都能够被想起,如现在之景,哪怕那只是当时的一个念头,一个小指的抽动。 若是精神圆满,更是能够想忘掉什么就忘掉什么,仅仅凭借精神力,便可将普通人震慑成傀儡去操纵。 “永生?”闻洪两眼一眯,“原来我第一回是穿越到了永生的世界啊。” 修成神变,最大的好处,莫过于记忆的复苏,这对闻洪的帮助最大。 就像现在,曾经看过,但后来忘了的《永生》便被他记忆起来,知道自己的发家资金是从何而来的。 还有无骨柔术、水晶冥想法的出处,都记起来了。 “不错,很不错。” 闻洪甚是高兴,省得日后再穿越什么世界或得了什么物事,连是什么世界,来自哪都不知道。 他站起身来,舒展一番,内观自身。 经此一修行,内力与五脏近乎合一,易筋经的改良快要结束了。 就是有个问题比较严重,那便是这全新的内力反而没法子再返后天还先天,虽也可谓长寿根基,但到底没有先天一炁稳妥。 若是哪日斗生死,将这内力耗损厉害了,怕是要当场老他个五六十岁。 这已经是近乎人功合一的境界了。 可谓是有一弊端,便有一利,闻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只不过…… “这方世界之后却是要小心了。”闻洪心道,“这方世界本就是主修先天一炁的,保不齐有什么直接在先天一炁上做手脚的。我如今先天一炁只余下七八铢的份量,还是要小心啊。 童子功的改良不能放下。 不过也好,如今我这记忆尽数能浮现眼前,倒是能多些奇思可试,童子功的改良要方便太多了。” 何止是童子功? 如今闻洪一身所学,若要梳理,若要前进,都可谓是有了前路可依。 第58章火云邪神来袭 自突破至神变之境已过数日。 闻洪每日里却是埋头进了道藏当中,这些从某东瀛鬼子的租界别墅中搜刮来的,还有些佛经。 他在汲取古老先贤的智慧。 越是修行,越觉得先贤有大智慧,尤其是这等本就有修行的世界之中,寻常的经典便不再寻常,而具备了莫名的力量。 旁的不说,如今闻洪已经对易筋经改良完毕了,便是借鉴的道藏内容。 哦。 如今也不该叫什么易筋经,而应改名叫玉清功了。 他是依照一部无上玉清内景真经的内容改良的,叫玉清功,也是合情合理。 至于童子神功的改良嘛…… 还是差点意思,但也快了。 …… 这一日,闻洪在车间修行,发觉寻常火气已经没什么力道可言了。 正寻思是不是要更近一步时,灵觉猛然颤动。 “嗯?” 他抬起头,侧耳倾听。 只听见炼钢厂外突然响起了几声惨叫,还有琴弦断裂之音,顿觉不好。 “这动静,不会真是火云邪神来了?” 炼钢厂外。 天残地缺二人被打进墙里,口鼻溢血,新购的古筝又是被打成了两截。 他二人只觉得大话属实是吹早了。 这火云邪神不是关进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了吗? 我们前脚刚夸下开口,就是火云邪神前来也能挡个一时片刻,转眼没半个月的功夫,您老还真就出了中心,来打脸了啊! 别说一时半刻了,这是半招都没撑下! “音波功,小孩子的把戏。” 火云邪神捋了捋稀少的发量,看着面前的炼钢厂,整个人漏出一个极为血腥的笑容。 “魁首人呢,叫他出来,我们比过一场。” 他话音方落,自厂子里便有气浪升腾,雷鸣般的声音激荡,雪白道袍的少年踏着土浪而来,站在了他面前。 “我就是。” 闻洪抬手把两个没啥用的炼钢厂保镖从墙里扣了出来,一抖,便把错位的骨骼尽数归位。 渡过一道内气去,温养五脏,倒不至于让他二人死在这里。 他这才看向火云邪神。 与记忆中那个造型不能说是相似,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火云邪神问道:“你就是魁首?” “这上海滩如今敢称一声魁首的,也就我一人了。”闻洪笑道,“我也知道你,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 如何,要不要给我来当劳工?” “嗯?” 火云邪神先是一愣,后是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清楚?”闻洪笑容一收,“要么你过来,给我当劳工看厂子。要么我过去,把你打服了看厂子。 你选择哪条路?” “找死!” 火云邪神面皮抖动。 他何曾面临过这样的屈辱? 自他出道以来,不是打死别人,就是打死别人,何曾有过被别人以这般居高临下的语气呵斥过? 敢这样对待他火云邪神的人—— 都死了! 他从来就不是个有高手心境的人物,相反,是个阴谋毒辣的疯子也不为过。 如今动了怒,周身运功,冲杀过去。 劲力鼓动,一身宽松的汗衫带起了风响,如同有人拍巴掌似的。 一只沙包大的拳头,便向闻洪面门而来。 轰! 墙面破碎。 火云邪神的拳头直接轰击在了墙壁之上,撞碎数丈宽,闻洪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可……” 砰! 他话未说完,便感到一股沛然大力自后心袭来,整个人都站立不住,向前一扑,直接栽在了碎砖瓦上。 闻洪就站在他身后,两手垂下,面容不怒自威。 “服不服?” “不服!” 火云邪神双手撑地,整个人一个倒转,站了起来。 后心位置隐隐作痛,脊椎大龙都有要彻底散掉的架势,却依旧是嘴硬。 快! 太快了! 他根本就看不清这魁首的步伐路数,就已经到了自己身后,简简单单一拳,却是返璞归真,纯纯的羽之神力,莫敢为敌。 硬实力上,自己已经是弱于人家了。 但他就是不服。 “咕呱——” 只见火云邪神两颊高高鼓起,浑身仿若充气一般肌肉隆起,将衣服都撑破了。 恐怖的气量在背上甚至撑出了一个又一个肉疙瘩,就好似一个癞蛤蟆。 蛤蟆气功! 人一扑,双腿用力,似兔子蹬腿,又像是蛤蟆跳,整个人顿时如离弦之箭般窜出,空气都在悲鸣,发出了刺耳的嗤嗤之音。 这是火云邪神压箱底的功夫,将一炁浓缩,复而爆发,一瞬间的炸劲,能够比平时的劲力高出十倍不止! 当年霍乱江湖,逢人比武。 若有旗鼓相当的角色,只要他施展出这门压箱底绝学来,定是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且如今与闻洪间距离咫尺,所有的劲力都在瞬间爆发,定能让他吃个全套! 此战,一定会如曾经无数次战斗一般无二,一般无…… 巨音轰鸣。 好似东瀛的飞机投下了大炸弹,平地炸开一般的巨大声响。 整个炼钢厂中尚在劳作的人都能听见,早早离去,入了厂里养伤的天残地缺更是一惊。 这是什么动静? 战场之上,尘烟漫天,有嘶吼声震天,仿佛有什么惊人的屈辱。 闻洪伸出右手,扣在了火云邪神的脑袋上。 任他什么蛤蟆气功、青蛙气功,还是兔子功,都消散无形,庞然大力尽数被反扣在地上。 一个巨大的坑洞就以二人为中心辐射开来。 “啊——” 火云邪神面目狰狞,整个人不断鼓动气力,欲要翻身。 但闻洪那只右手就像是一座神山压了下来,越压越深,无法推翻。 先是头,整个埋进地里,陷进去近一尺深。 再是身子,整个身子都被他这颗头颅给拖拽下来,向地里面陷,近乎要彻底镶嵌在地里,怎么抠都抠不出来那种。 四周的石头与泥土不断粉碎,然后不断瓷实。 闻洪的力,便是此刻绝对的主宰,没有人能够去逾越,便是自然本身也不可能! “服不服?” “不服!” 咚! 手掌一压,四周十多丈方圆的地面齐齐一陷。 “服不服?” “不服!” 咚! “服不服?” “不服!” 咚! …… “服不服?” “我服啦啊!” 第59章铜鼎滚水炼肉躯 火云邪神最后还是服了。 不服不成啊! 这华阴炼钢厂外都快再造出一块盆地来了,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闻洪松手,火云邪神从这坑洞里艰难爬起。 “服了?” 火云邪神点点头:“自然是服……” 咔嚓! 闻洪抬手抓住了他的右手,直接掰断了掌骨,成一个奇异的折角。 另一只手把那个怪模怪样的金针暗器拿了过来。 “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 手一搓,暗器绽放如花莲,其中的针掉落在地,拿脚碾成一块长条的铁片子。 他道:“想要你服,若是放在半月前,也不是什么简单事情。不过如今嘛……” 嘣!咔嚓!哐!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爆响,也不知闻洪出了多少拳,多少掌,直接把火云邪神浑身筋骨尽数捏碎,头颅都软塌塌的,颅骨碎渣都要从鼻中喷溅出来。 火云邪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就因声带被拽断而止了。 “刚入神变,我这精神奴化常人还可,你这样的疯子,还是需以重手段折磨一番,才好下手啊。” 言罢,便拖拽着跟面条没二样的火云邪神入了厂中,找一废弃库房进去。 三日后,天残地缺二人才听见闻洪走出,身后似跟着个形销骨立的汉子,一步一跟,不敢逾越。 有经历三日前事件,见过火云邪神的劳工此时更是瞪大双眼,瞧着那汉子,把俩眼珠子揉搓一番,不敢置信。 “这是三日前那老头?” 发已是华发,头顶却是稀疏没几根,全靠鬓角增光彩,没个变化。 但脑袋不似脑袋,左边凹进去一块,就像是被人敲掉了骨头摘出来似的,软不拉几。 身高反倒是高了一头,看上去比三日前那人,整个就瘦了四五十斤的样子,近乎割肉,皮贴着骨。 两腿一在前,一在后,仿佛瘸子似的拖拽。 “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头头了。” 闻洪拍了拍天残地缺二人的肩膀,身后火云邪神一笑,却是有些狰狞的味道。 神变之境,可以通过精神力去影响他人,甚至是奴化他人。 当然,这个他人的肯定是要远远弱于闻洪本人的,且有很大的可能挣脱开来。 毕竟又不是大普渡术,哪有那般威能? 但在这方世界,配合一些手法之后,奴化掉火云邪神却是没有问题的。 三日的重手法,已经将对闻洪的恐惧深深植入了火云邪神心底,这种凭借折磨与恐惧建立起的奴化,对于一个阴险人物还是有几分威慑的。 …… 自将火云邪神奴化了,闻洪干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斧头帮给灭了。 此事都不用他亲自出手,让天残地缺、火云邪神出马便可,还省了些时间用来修行。 后来又风平浪静些时日,闻洪在上海滩一待着,便是数月。 转眼间,却是到了一个重要的时间点了。 “老汪要去东瀛了?” 闻洪坐在书房的真皮座椅上,面前是个衣着朴素的老农。 那老农道:“是,东瀛那要开什么大东亚会议,把他给叫去了。” 闻洪脑海中记忆浮现,关于此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道:“这会议没什么用,如今德意志、意大利败局已定,东瀛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 只不过,我心中有气未平。” 老农点点头:“国际大势,我们也在关注,与魁首你所料不差。” “那你来做什么?”闻洪疑道,“我只是个匹夫,大事别来问我。当然,你要是叫我去把老蒋给杀了也成,正对口。” 老农笑了:“不至于,不至于。我们这是人民与反人民的战斗,是顺应民意的,大势碾压便可。魁首你只需要到时候帮我们解决些修行界的阻碍便可。 人民的战斗,终究要人民自己去努力,摘取胜利的果实。” “也好。”闻洪摇了摇头,“那又是何事?” “是这样的。” 老农正了正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上面那位知道你的事情,大为赞扬,特意写了封感谢信,要我交到你手上。 他还说,你助力抗战是你助力抗战,这应给钱财绝不能少。 那些枪支弹药的,如今我们虽是还不起,却可打下条子,日后慢慢再还,你看如何?” 闻洪一笑:“那些洋人的钱都被我拿回来了,如今自是不缺钱的。不过,你们有心要给,那便给就是,我若不收岂不是驳了好意?” 他接过那封信,抽出来看看。 字迹很熟悉,更曾经所在的年代那位被公开书信简直是一模一样。 闻洪有些动容。 “我问你,明年接收上海滩,成不成?” “什么?” 老农震惊,坐了起来。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道:“你是要……” “战争就要结束了。”闻洪豪迈一笑,“修行多日,总要见个高低才成。 明年郊社,我要做一做人祭!” “那好。” 老农鞠了一躬:“我为人民,感谢魁首你的恩情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闻洪把人一送走,自己关在了修行的静室当中。 这静室如今与往日不同,架着一大铜鼎,似乎是从哪个博物馆,或者说古墓里弄出来的。 底下升腾旺火,浓烟滚滚。 鼎里沸水蒸腾,水汽铺面。 其中放了不少的中药,或是整根的人参,或是磨碎的药粉,看起来黄不拉几,药香扑鼻,叫人一个劲的想打喷嚏。 闻洪伸了伸手指进去,没什么感觉。 过了一会,手指隐隐发红,热劲透入皮肉腠理,才满意的拿了出来。 “不错,不错。” 他点了点头。 原来,这些时日他苦思如何进步,想起了永生原著中的情形。 阎以黄泉水大煮方寒,苦练阎罗金身。 那黄泉水乃是永生里三千大世界里头一份,有神异之力,结合着阎罗金身的法门,不至于将人煮个酥烂,直接端桌上菜。 但闻洪却是没这宝贝啊! 所以,他便依着医书,熬了这么一大鼎的药汤,用来药浴。 结合着自身冰火七重天的功夫,倒也能成,只是没有方寒修行的阎罗金身那般有奇效。 他褪去道袍,整个人赤条条便入了鼎中。 这场面,活似炖大鹅。 “嘶——” 闻洪倒吸一口热气,运起冰火七重天的功夫,透过皮肤,摄取外界热劲药力,摆出种种如瑜伽一般的姿态,舒展身体,锻炼筋骨。 这其中,他已经将无骨柔术的奥妙融汇进去了,比正常的冰火七重天还要复杂数倍。 若是换个别人,如笑傲世界的岳不群来,非把自己给整个浑身骨骼寸断不成。 也只有闻洪这般肉身,才能以如此手段来修行。 第60章杀入机场 金秋十月,万物萧杀。 值此时节,上海滩处一大国际机场,数千人的军队密密麻麻。 这数千人的军队说不上装备精良,但像是机枪、短炮、手雷,甚至是小型的野战车都是具备着的,此时都在待命。 只因为一个人,老汪主席。 还有东瀛人。 “汪主席,合作愉快。” 飞机前的跑道上,一个军装的矮个东瀛人满脸笑容,与面前的中年交谈愉快。 这中年也是一身板正的西服,口鼻方正,浓眉大眼,一看便是正气之人的模样,可说起话来,却是能叫四万万华夏百姓气的昏厥过去。 “那是,那是。”这中年笑道,“待我自东京都回来,关于为贵军强征waf之事,定是办妥。想来那些女子知道能为*****做出如此大的贡献,一定恨不得现在便能入贵军中。” “哈哈哈哈!” 东营矮子哈哈大笑:“那我便恭候汪主席佳音了。” “那是……” 轰隆隆! 说话间,突然有炮火声自外围传来,厮杀声与吼叫声并行,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怎么回事?”老汪主席不知缘由。 那东瀛矮子也是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支那的军队攻了过来不成?” 啊—— 惨叫声由远及近,一个半截身子的东瀛鬼子落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下身都已经没了,却依旧痛苦的活着,内脏淌了一地,甚至因为飞过来的缘故,可谓是挥血数百米。 “大佐!有敌人攻过来了!” 那东瀛矮子连忙问道:“敌人有多少人?多少火力?” “只、只……”那半截鬼子结结巴巴,“只一人啊!” …… 就不久前,机场外,军队严守。 突然,有人发现远处的地平线外有个人影逐渐由远及近,走了过来。 “什么人!”发现者连忙高喊,“诸位警戒!开枪!” 没有告诫劝退的意思。 直接开枪。 不管那人是误入也好,还是预谋也好,直接开枪,数十条长枪瞄准,射击一轮。 硝烟升起,黄铜子弹旋转着便破空而过,要把那人直接打成筛子。 下一瞬,让所有人都懵逼的事情发生了。 消失了! 那个人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就像古老传说的鬼魂消失一般。 “什么鬼?” 最先发现那人的官兵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然后,他再度看到了那个身影。 在原本的数百米之外,与他们这条防御线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如此近的距离,已经能够看清楚那是个怎样的身影, 两米的高个,雪白的道袍,挎剑挂印,就像是…… “神仙!” 神仙吗? 是上天派来惩罚他们这些人的吗? 只可惜,时间容不得他想太多,几乎是本能的,他直接下令道:“开枪!射击!” 这一次不是几十条枪,而是上百条枪,齐齐瞄准了那身影。 不管是鬼,还是神仙。 如今在这里,那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 死! 哒哒哒哒—— 此时此刻,子弹就跟不要钱似的,朝着那影子射了过去。 弹壳被退出,枪管变得炙热。 但! 毫无意义! 来的既不是鬼,也不是神仙。 而是为搭乘前往东瀛本土飞机的闻洪! 身姿爆闪。 闻洪此时毫不掩饰自身的实力,整个狂奔而至,左右躲闪,将一应枪炮的子弹尽数躲了开来。 大手一抓,反手一掷。 只听见雷鸣爆音,先天罡气团打进人群之中,将几个人直接炸裂开来,变成两半。 鲜血瞬间便弥漫开来。 几十米的距离,真说不上远。 还未等这些官兵们反应过来,闻洪已经跨越过去,整个人厮杀起来。 手一抬,一搂,将数人的长枪尽数搂住,然后硬生生抢了过来,掰断了枪管。 杀! 此时不开杀戒,还待何时? 惨叫连连,无人能挡。 闻洪甚至未曾使得三尺剑,一双肉掌,便冲杀进了这数千人的军队当中,将上百人先行杀穿。 “妖、妖怪啊!” 仅仅一人,就杀进了军队当中,这不是妖怪是什么? “架机枪!” 哒哒哒! 这些官兵已经不管那里有没有自己的战友存在了。 数挺机枪架起,便直接开射。 子弹如洪流,自四面八方而来,便是大象群在这里,也要被他们打个稀巴烂! “哼!” 闻洪轻哼一声,太极架势展开。 浑身劲力吞吐,搅动周身三尺风云,剧烈的波动在四面八方形成。 气流涌动,仿佛为他披上了一身透明的空气法衣,拖拽着垂地的下摆,将地面碾碎。 先天外罡如铠甲! 这也是武学,可操控气流涌动,已经近乎是神通了。 下一步,就是凝气如琉璃水晶,化出太极法界,三丈无敌的力量! 当! 子弹轰击在气流法衣之上,便好像是与金铁碰撞一般,弹道被扰乱,整个滴溜溜转动的掉落在地上。 仿佛是进了铁匠铺,叮叮当当响彻个不断。 这手段太厉害了,已经是官兵们彻底惊住了。 挡子弹啊! 若是血肉之躯挡下,依旧前进,他们都不至于如此害怕。 可这般情形,子弹直接被挡在了半空当中,仿佛是有无形的神灵护持在那人身边,那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完全无法想象的境地。 有人不信邪,掏出长柄手雷便是一掷。 对此,闻洪五指如爪,抓来一团气流,化作罡气团,便飞掷出去,在半空中把手雷引爆开来。 不一会,他便把这数千人的军队给杀穿了。 当然,也不是杀光了。 本来还有不信邪的,开着野战车便冲撞过来,被闻洪直接抵住,抓着车杠便聚举起猛砸,里面的人,外面的倒霉鬼,尽数给砸成个烂泥,混着些车零件。 这等情形,那还打个屁啊! 他们这些军队本就没什么向心力,平日里偷奸耍滑,大多**,如今被杀了数百人,近乎十分之一,那还能在这? 直接是风紧扯呼,乌泱泱四散奔逃开来。 “纳尼!” 军队之后,是东瀛鬼子的部队,只有一两百人,此时看着溃散的部队破口大骂。 “一群支那猪!八格牙路!” 撕拉—— 鲜血淋漓,说话的这鬼子整个被撕裂开来,飞掷出去。 重章原因 第60章由于封禁原因,重复上传了一章试试,目前已经删除。今晚三章作为补偿。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重章原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1章抱歉,这是末班机 前面的部队到底还是华夏人。 虽然可恨,但闻洪杀个数百人,把军队杀溃败便足够了,去追反而浪费时间。 但面前这些人不同。 他们,可是东瀛鬼子。 如今这个世道,站在华夏大地上的东瀛军队,又不是姓伊田,也不是东瀛士兵觉醒同盟。 不杀了,留着作甚? 烈火升腾,尸骸铺就地面,闻洪一步步向那远处膏药旗的飞机而去。 “快!快登机!” 那东瀛矮子与老汪都看到了烈火中走来的身影,胆都要吓破了。 两人在别人的搀扶下就要登机。 突然,一道风声在老汪耳畔响起,惨叫声凄凉。 他撇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一杆长枪直接把那东瀛矮子贯穿,钉在地上,鲜血淋漓,哀嚎不绝。 闻洪几步踏出,将老汪整个摁在了飞机的金属外壳上,开口道:“会不会说日语?” “你是谁?”老汪惊恐问道。 咔嚓! 大手一挥,将老汪一条胳膊给生拽了下来,扔在地上,道:“会不会日语?” “啊——” 老汪惨叫,血跟不要钱一般从断臂处喷溅而出。 被闻洪点了几个穴道,止住血流,甚至是把痛楚神经也给截断了,才停下来,如看魔鬼一般看着面前这少年。 “会,会。” 他肯定是会这门语言的,投降喊“皇军吉祥”人也听不懂啊! “那好。” 闻洪拽着老汪便上了飞机,拽开驾驶舱门,看着里面还一脸懵逼的东瀛空兵,大手扣在了他的脑袋上,迫使对方眼睛与自己对视,不挪开。 五指近乎要钻进头骨,扣住这人的脑子,强大精神力化作重压降临其身。 这人又不是火云邪神,自然没有那么麻烦。连盏茶的功夫都没花,就已经是满脸狂热的看着闻洪,一副要尽忠剖腹的模样,就差喊一声板载了。 “跟他讲,飞往东京都。” 闻洪向老汪下令道。 老汪为保性命,连连点头,向那空兵用日语喊了一遍。 顿时,飞机高升。 闻洪透过窗,俯视大地,在机舱里寻了个地方,盘腿坐下,闭目沉思起来。 老汪早就吓破了胆,此时见闻洪闭目,旁边便是枪,也不敢动手。 只是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战战兢兢,陷入无边无际的恐惧当中。 …… 东京都,明治神宫。 虽然修筑而成的时代很近,但却得到了国家的支持,并在这个时代为国家提供助力。 提供对华夏修行界对抗的助力。 当然,东瀛的修行之法,大多有着华夏的影子,也不知究竟借鉴了多少,理论上讲是很难与那个东方大国的上层战力相比的。 但是啊…… 大人,时代变了。 苦修三年,不如一颗子弹是平凡修行者的悲哀。 苦修十年,不如一枚炮弹,是科技的进步。 当两次大战打开了科技的魔盒之后,全世界范围的修行世界都已经开始从明面走向暗面,不在为世界的主流。 只因为,普通人更多,而掌握科技最强的,往往也是普通人。 修行者已经不占据绝对优势了。 这一日,神宫中供奉神明的巫女倒在了地上。 她颤抖的推开了紧闭的房门,木屐踩踏在地上,发出不安的塔塔声,向着神宫掌握权力的地方而去。 “神罚,降临了!” “两座城池将陷入永劫的狱火当中!神明将不再眷顾我们,东京都将彻底毁于一旦!” 这位巫女是先天的异士。 能人异士,古来有之,不全是修行者,也有先天便变异,具备奇异能力的存在。 而她的能力,是未来视,可窥见未来的一角,在东瀛已知的异士当中,其潜能都是一等一的。 只可惜,这一次她所窥见的未来不是美好的共荣,而是毁灭的景色。 随着巫女的警告上达最高,整座东京都开始动了起来。 平民、军队、修行者部队…… 一切都动员起来了,战争狂热笼罩在了所有人的身心之上,清醒是一个奢望,哪怕是将要饿死的贫民,都在为了对另一个国度的侵略奉献一切。 这是魔性的都市,魔性无处不在。 时间推移,逐渐到了夜晚,但整个东京都依旧是灯火通明。 嗡嗡—— 飞机声从高空掠过,一架自远方国度而来的飞机进入了东京的凌空。 “攻击!攻击!攻击!” 在指挥室内的巫女听到了情报,整个人不可自制的颤抖起来,癫狂的大喊大叫。 “把那架飞机打掉啊!” 空射炮启动,整个东京都化作了战争的堡垒要塞,无数的炮弹拖拽尾焰,向着那飞机而去。 高空中,原本闭目养神的闻洪突然睁开双眼。 没有看那似乎已经被自己吓痴傻的老汪,撕开机门,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炮弹铺面而来。 “好大一份礼!” 闻洪笑了起来,抓过老汪,给了他一巴掌:“这里军事基地知道在哪吗?” “知道。” “那好。”闻洪抓着他进了驾驶舱,“告诉他,给我往军事基地撞。再不成,哪军人越多撞哪?” “好……啊?!” 老汪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找死的意思啊! 飞机落了地,轰隆隆一爆炸,那还能有人活吗? 老子要活着! 活着! 活…… 撕拉! 又一条胳膊被闻洪给撕扯下来了。 这一回,他没有止血。 “现在死,晚点死,你自己选一个吧。” “我说!我说!” 老汪挣扎着爬进去,对着那东瀛空兵吩咐道。 只见那空兵仿佛是得了莫大的恩赐一样,扬升飞机,将一身空军素养发挥的淋漓尽致,竟然把底下的高射炮弹都给躲开了? 然后,朝着东京都的军事基地,也是火药库而去。 此时,那里也是士兵最多的地方。 砰! 一声巨响,飞机终究还是中了弹,毕竟敌人太多了。 但,目标也近了。 “板载!” 驾驶员空兵高喊一声,整个人仿佛即将完成什么光荣使命一般,猛然低下,朝着火药库便狠狠冲撞过去。 “啊——” 极速迫降,还有被撕开的机舱巨风,让老汪整个人面皮抖动变形,凄惨喊叫。 下一秒,惨叫声止住。 闻洪看着手中已经变形的脑袋,从旁边取了一根不知做什么用处的铁钎子,还有些麻绳,直接捆绑在上面。 “第一个。” 他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地面,咧开嘴,扬天长啸。 轰隆! 爆炸声与长啸响彻整个东京都。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第62章李梅为你点赞 火药库被引爆。 剧烈的爆炸轰动了整个东京都,四面八方不知多少里的区域都受到了影响。 尤其是火药库本身所在的军事基地。 玻璃尽数破碎,临近的官兵尽数倒地,或是化为残尸,或是抱着残缺的身体哀嚎不已。 “射击!那个魔鬼还没有死!” 有人通过望远镜看到了爆炸火焰当中,那手持着似铁棍之物的身影。 哒哒哒—— 轰隆隆—— 不只是枪支,还有手雷、迫击炮、加特林等,现代战争的残酷在此刻爆发开来。 可以将古城池夷为平地,可以以百对万,乃至于十万的火力! 闻洪将老汪的人头插在了地上,整个人向前挺进。 挥舞双手,撕扯气流,火焰都为之扰动,他整个人都冲杀出去。 无双的技巧! 强大的肉身! 恐怖的精神! 三者结合为一,四周就如同突破了音速一般,引起了足以掀翻一切的音障爆破。 挥拳。 粘稠如水似油的空气凝聚在拳锋之上,轰击出去,数十米距离之内的人都被打成了两截,鲜血泼洒天地之间。 五脏鼓动,内力流转。 闻洪头顶仿佛有五色光华的烟气升腾而起,整个人都高大起来,如仙似神。 出手间,先天罡气团如不要钱一般的轰击而出。 他本就体力悠长,如今更是将一身甲子功力催至巅峰,那更是吞吐间便恢复过来,每一拳每一脚,对于他的体力来讲都不过是沧海一粟。 这么打,他能打上一天一夜! 是的,足足一天一夜,先天罡气频出。 这要是叫龙蛇里的人物见了,非要直呼见鬼不成,何等坚不可摧的身躯才能有如此能耐? 君不见,王无敌与god那等站在巅峰的至强人物,也不过是硬碰硬对上千拳。对拳之后,god便力竭而亡了。 如今闻洪是杀个尽兴。 他似乎找到了七杀诗中那股杀伐肆意的劲。 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 这东京都内全杀了定会误伤那么稀少到极点的几个好人。 但要是隔十个杀一个,定是会有漏,而且漏不少。 索性,统统杀了,杀个痛快! 轰隆—— 一枚地雷在闻洪的脚下炸裂开来。 好在他早早便披上了先天罡气的铠甲,护持完全,连脚底板下都照顾到了,否则非要把脚底给炸伤不成。 尽管如此,这一个地雷炸裂,把他给掀翻了起来,飞出十来米去才落地。 “这是到外面了?” 闻洪四顾,原来已经出了军事基地。 整个军事基地都已经被他给杀穿了,其中活人稀少,基本等于无。 大多数不是断成数截,就是头颅被直接摘了,滚落旁边,形成一座人头山。 而军事基地的外面,似乎在之前布置了个简易的地雷带,想要阻他一阻。 这地雷带本就布置的仓促,其中没多少地雷,也就二三百枚,好巧不巧就被闻洪踩中了威力最大的一枚。 但也仅仅是一枚。 闻洪翻身,一进军事基地,整个人推着一辆坦克,便横推出来,整个举起又飞掷出去,反复一滚动。 砰砰砰! 地面接二连三的爆炸开来。 他紧随其后,就如同主战坦克一般,在这以都市为背景的战场中驰骋。 惨叫无处不在,枪声无处不在,爆炸无处不在。 这是一座绝大部分都是由木头建造的城市,当战争袭来,烈火将焚烧一切。 “啊——” 手持镰刀与斧头的居民被闻洪击飞在墙上,轰塌了一座木制的居民楼。 这些人们的眼中只有狂热,与他的语言不通。 所以,闻洪拒绝一切可能的求饶。 因为他听不懂啊! 唰! 刀光闪,闻洪两脚交错,侧身而闪,手抓住一条手腕,将隐藏的那忍者刺客拽了出来。 反手一拳,直中胸腔,便是贯穿伤。 “东瀛的修行者,这才来吗?” 闻洪一笑,看着将死未死,蒙头遮面的忍者,残忍一笑。 撕拉—— 直接从胸腔的位置撕成两半,那似乎有着无上荣耀铭刻的忍刀被打成数截,使个暗器手法扔出,又是打死了数个隐藏在阴暗角落的忍者。 这些忍者还是不错的,至少也是正面以一当百,暗杀能斩千人的好苗子。 但在如今步入神变之境的闻洪精神笼罩之下,踏足周身瞬间,便被感应到,然后直接强杀。 什么忍术? 什么遁法? 全都是扯淡!直接尽数干碎干爆! “嗯?” 闻洪眉头一挑,耳畔响起了急促的叮叮声音。 抬头,只见数个忍者浑身缠满了遥感炸药包,被飞机投掷下来,以力劈华山之姿态持刀。 这是已经用上了人肉炸弹的手段了! “滚!” 蕴气肺中,上个世界之后从少林七十二绝技里随手挑出的金刚禅狮子吼迸发开来。 惊人的音波席卷开来,仿若有十来个包租婆施展大喇叭,活生生将那些忍者的血肉都吼飞出去,只余下一具具带着血丝的骨骼。 至于炸药? 早就飞出去,把民房给炸开了! …… 如今的东京都临战指挥所中。 借助了某位能够将远方景象投影过来的无战力异士之能,所有人都见证了一个人对一个国度的战争。 “这……” 天皇兼总指挥瞪目结舌,看着身后那些平日里吹嘘震天响的能人异士:“这也似你们修行界中的人?” 诸忍者流派领袖、佛寺主持、神宫神官,以及阴阳寮的阴阳师眼神飘忽,不敢与之对视。 你问我们? 我们还要问华夏那边呢! 你们要是真有这么大手段,这些年我们席卷四野,把各大典籍往本土搬,焚烧各大道观、佛寺的时候怎没出场? 这是连老祖宗基业都不要了不成? 今日动了怒,席卷上东瀛本土来,难不成是哪家的人钓鱼执法,为了一家独大?故意的? “大阴阳师去了!” 阴阳寮派来的人看着已经陷入火海,起码死了十万人的东京都,那披着的、阴阳袍的老人,大喊道。 总指挥顿时问道:“他有把握?” “定会的。”阴阳寮来人朗声道,“这一任的大阴阳师可是与魑魅魍魉,乃至于八百万神明结缘的人物,超越了睛明的究极体! 在诸位神明的力量之下,哪怕是华夏的谪仙,也要倒下!” 第63章八百万神明?落后的原始崇拜罢了 鲜血与烈火是永恒的主题。 闻洪行走在杀伐的道路上,竟再找不到一个可杀之人。 “阁下,做的过了。” 纯熟的华夏语在他的耳边响起。 宽袍大袖高帽领的老者从火中走出,手结睛明印,身旁一炁流转。 “你是?”闻洪一皱眉,“哪来的妖魔鬼怪。” “鄙人,当代的大阴阳师,安倍家的家主。”老者挺起身来,“华夏来的修行之人,你过了!做下这等杀孽,你不怕泰山府君降罪吗?” “怎的?” 闻洪俯视那老人,笑道:“泰山府君?我华夏的神,你们举行祭祀科仪倒是够心安理得的! 巧了不是,在下三山五岳大祭酒,泰山庙也归我管。你们这些违规祭祀的小人们,该赎罪了!” 轰隆隆! 步踏如群象过。 所过之处,地面尽碎,闻洪抬手便是一拳贯杀之势,欲要将这不知哪来的老家伙打杀原地。 谁成想,面前突然升腾起一团气来。 那是寒冷之气,仿佛自大雪山而来,冻毙游人旅客的寒冰之气,凝结成一个身着和服的少女。 这少女轻轻吐出一口气来,足有数丈之后的寒冰之墙挡在了二人之前。 咔嚓嚓—— 寒冰尽碎,但寒气侵袭,霜上身躯,闻洪眉宇间似乎都要挂上了冰凌。 对此,他催劲而动,气血沸腾,浑身顿时起了热气,仿佛一座将要爆发的活火山。 什么冰霜,都化成了水,然后蒸腾成水汽。 “什么玩意?” 闻洪一抖身子,隐隐能听到血流奔袭之音。 “来自大雪山的雪女,我的式神之一。”老者打开折扇,“远来的祭酒,请退去吧,你是无法打败我的。” “我听说过,东瀛的妖怪?” 闻洪眉头皱起,内力运转,拳锋之上笼罩了一层五色光华。 一式摘心手,还未等那大阴阳师反应过来,直接捅进了雪女的胸膛里面,将一枚寒冷如冰的心脏给摘取出来。 捏碎掉,化作道道阴寒之气四散飞舞,面前的雪女之形也消失不见了。 “一炁构体,这玩意…… 它就不是个活的!” 轰隆! 说话间,一个巨大如矮楼的妖怪出现在了闻洪的身后,挥动比人还要打的拳头,狠狠砸了下来。 空气爆震,闻洪出掌而接,力道尽数卸入地面当中,整个人矮了一半。 下一瞬,闻洪内力运转,劈石破玉拳击出。 那要乖从拳到头,乃至于整个身躯,都直接龟裂开来,化作一道道烟气。 “有点麻烦。” 闻洪一跳,出了深坑,看着远处折扇掩住下巴的大阴阳师,扭了扭头:“正好是我不擅长的类型。” 童子神功改良成了,但也只是刚刚改良成功。 绛宫先天一炁纯阳至刚,日日养炼,正在向三百八十四铢的足满之境迈进,还需个半年功夫。 可偏偏这大阴阳师是个召唤师,召唤一群一炁构体的妖魔鬼怪,若不施展内力,根本毁不掉核心。 “说来,你们这些阴阳师的手段我也觉得眼熟。” 闻洪看着对面逐渐浮现的身影,或高大,或矮小,或奇形,或怪状,甚至是颇有神之威严的形体,朗声笑道。 “时候早了,要是我遇到风天养,带他来一趟,估计要简单的多! 如今嘛……” 一个字—— 杀! 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甚至是八百万神明? 不过是落后原始的万灵崇拜,人心供奉出的灵嘛! 当我杀不了吗? 气血、内力,尽数迸发开来。 头顶蒸腾起五色狼烟如彩云,上有五岳居其中。 赤红的气血光华萦绕周身,须发皆张,眉毛渗血,整个人又是一阵膨胀,衣服都撑破开来,化身一个丈许的巨人。 力贯指尖,须发皆有劲力存。 闻洪瞬间就是一个震脚,地面抖动,四面八方根基不稳的居民楼都在颤抖,最后崩塌开来。 而他整个人,更是化作一道残影。 轰隆! 砰! 咚! 爆音弥漫,妖怪那五花八门的声音在四周萦绕。 有如伞妖怪张来了三丈的伞面,大嘴里是尖牙利齿,要把一切啃食干净。 但只听撕拉一声,便被两只手撕成了两半,继而化作漫天的碎片。 大江山之鬼挥动怪力的拳头,地面四分五裂,暴虐的鬼之血在涌动,与风中的拳头碰撞。 只三拳。 三拳! 第一拳,鬼的手臂崩碎。 第二拳,俊美的脑袋成了稀巴烂。 第三拳,整另一条手臂乃至于身体都碎成了烟气。 持刀剑斩杀了巨蛇的神明,仗刀剑而行于此,挥出了曾经斩杀龙蛇,最后取得供奉巫女的那一剑。 只听见叮当之音。 剑光骤然闪烁,千刀万剑,百花缭乱。 重重剑光,三丈剑芒。 任他是东瀛中国之地的神,还是执掌太阳的神,亦或者是战斗的神,尽数被凌迟而死。 全力而发,动静虽然小了些,似乎没有之前那动辄摧城拔寨,毁都灭市的震慑力,但杀伤力却更上一层楼。 一切的一切,都对准了个体迸发开来。 绞杀! 灭杀! 虐杀! 大阴阳师不断的念动咒语,召唤属于东瀛之地的八百万神明,乃至于种种结缘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被杀死了召唤而来的一炁构体,便再度召唤。 可他念咒的速度已经快要跟不上闻洪杀伐的速度,原本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街道上,逐渐清净起来。 千百尊奇怪之形,如今只余下十多个。 他要召唤,却发现诸如大江山之鬼这样反复召唤三次以上的式神拒绝了他的请求,甚至断裂了双方之间的缘。 它们…… 被杀怕了? 嘀嗒—— 鲜血滴落的声音在他的面前响起。 抬起头,闻洪就站在他的面前,有血从眉毛上凝聚,然后滴落。 炙热的气息就像是炼钢厂里的火炉,仿佛要将干枯的草地点燃,冰冷的手又像是万古寒冰一般冻寒彻骨,扼住了这位大阴阳师的咽喉。 “阴阳术呢?你们那些古书里记载的杀死咒呢?压死咒呢?千刀万剐咒呢? 式神都被我杀空了,还有什么手段吗?” 大阴阳师的折扇掉落在地,双手扒在闻洪的手上,脸色逐渐铁青起来。 最后…… 嘎嘣! 第64章空城而筑京观 “死了!死了!” 临战指挥所里的人齐齐后退一步,胆已经被彻底吓破了。 尤其是阴阳寮的那人,仿佛信仰丢失一般,整个人失去了高光,再也不复过往。 总指挥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他连声道:“准备,准备飞机!逃离东京都!不!逃离东……” 砰! 厚重的指挥所大门被人给轰开了。 闻洪整个人倚在门框上,手一扔,大阴阳师的脑袋滚落在地。 “各位,黎明要到了,你们猜猜看,现在东京都还有多少活人呢?” …… 黎明之后,玉音放送。 东瀛无条件投降的天皇玉音传遍了整个日本。 又过了个半月,这条消息就传遍了全球。 正在华夏大地进行战争的官兵们,甚至有不少因此而自杀剖腹的,可见其被战争狂热侵染的神智不清了。 正值狂热的东瀛部队逐渐撤回了东瀛本土之上。 而结果嘛…… “不错吧?” 闻洪提着相机,看着面前的东京都最高人造“建筑”,对着东瀛总指挥笑。 这位东瀛总指挥吞了口唾沫,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一月前,他或许还会吓得呕吐,乃至于尿裤子。但足足看了三个月,看着面前这绝世大凶人把所有自华夏回归的主战派斩杀,头颅垒起,搭建在那座宏伟“建筑”上后,便没什么感觉了。 他只觉得悲哀与绝望。 整个东瀛,已经没有未来了。 “其实呢,我不怎么好杀。”闻洪一边拍摄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边有闲心讲解,“只是呢,大部分时候,杀伐是最速解。 最速,不是最优。 至于为什么不去选择最优解嘛…… 因为麻烦,且没必要。” 鱼和熊掌,至少目前的闻洪是不可兼得的。 毕竟咱是莽夫,莽夫就是要干莽夫该干的事情,才对嘛! 烈火曾烧了十天十夜,再好的建筑也禁受不住如此的摧残,整个东京都都已经化作了白地,唯有中央那古老的,华夏炫耀武功的京观依旧屹立,且日日高筑。 东瀛之地死了多少人? 没人能说个清楚,就是执掌铡刀的闻洪也说不清。 太多了,懒得数。 一个民族的心气被一个人打没了。 一场战争被一个人的奇袭本土所打断了。 东瀛已经分裂,主战派们或许还有些残余在那西方的战场之上。 但属于东方的,那华夏战场之大战争,已经没了。 “时候到了。” 闻洪吐了口气,估摸了下,抓着东瀛总指挥,便登了机。 这飞机,是东瀛的,但目标不是东瀛。 而是华夏,上海滩! …… 上海滩,华阴炼钢厂。 虽然少了厂长,但工作依旧热火朝天,每日里都是有产出。 甚至在闻洪扫荡了上海滩一应势力之后,更是明目张胆的把军工的产业开了起来。 每日都有枪炮被造出,然后运送到老农那里去。 转眼,便到了次年,1944年初。 一架飞机降临了上海滩的飞机场,披着现造神眼白袍,挂着剑与印的闻洪下了飞机。 右手提着一根大铁钎子,上面绑了数十个人头,都是腌制过的,还算是完整,能看出是谁来。 左手拽根绳子,绑着的是东瀛总指挥。 “魁首这一去,总算是归来了。” 一众亲切的官兵在下面排列开来,老农在前,看着闻洪大笑:“你这番动作,属实是震惊了世界。只不过……” “有人说我是刽子手?” 闻洪抬眉,知老农想说些什么:“我想,应是有外人讲,我这与在东瀛金陵干的有何区别?” 老农哑语。 “我想,应该是西方和老蒋那边的人说的。” 他走上前,将铁钎子一扔,人头砸在地上,面容颇有些祥和的味道。 古人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闻洪这东瀛走一遭,持屠刀杀众生,如今放下,真似那佛陀善目,慈悲祥和,让人觉得是得了道的高人。 他道:“那又如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此行,不过一莽夫为国报仇,从来都不是国家所令。 血腥在于我,仁慈在于国。 杀伐在于我,救苦在于国。 地狱在于我,乐土在于国。 再大罪孽,我一人担了,又何必劳烦家国?” 走上前,绕过老农,行走在大道之上,闻洪落下了最后一句话。 “这,便是我这莽夫的道理。” 看着远方那道高大身影,老农不由肃然起敬。 “莽夫?您却是这天底下天字第一号莽夫,亦是国士!” …… 回到炼钢厂中,闻洪整个人精气神都似乎一泄。 转瞬白首。 “果然,如此长时间的内力损耗还是大了些。”他心头揣摩,“之前有心气吊着,还没什么,如今心气一散,全反应到头发上。” 他找了面镜子,看了看自己如今的造型,一笑:“我是西岳庙的监院起身,西岳大帝本就为金位,穿白衣,如今又是一头白发,跟白色倒是干上了。 不过也无大碍。” 闻洪如此想着,待他绛宫先天一炁足满之后,反哺后天,自然是无碍。 说来,童子功改良之后最大的好处,莫过于此。 只要不是作死般的耗干净,随着时间推移,自是可将先天一炁补满,再补足血肉活力,天知道能再活个多少年。 两百年? 三百年? 反正不会比觉醒自身天赋的阿星命短。 “等等。” 闻洪似是想起了什么,把天残地缺叫了过来,问道:“我交给你们的阿星,如今训练的如何了?” 天残地缺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无奈。 对闻洪道:“魁首,那人后来被火云邪神要过去了,日日捶打。 半月前,被打通了关窍,一炁顿生,一套如来神掌打的虎虎生风,就是邪神他老人家也打不过了。” 这…… 到头来,还是觉醒了啊。 不过也是,闻洪将人交到这二人手中,本就是谋算着叫他觉醒去的。 此人觉醒了,这炼钢厂就等若是有两尊天下少有的大高手坐镇,他也好走出去,行走华夏的大江南北,挑战一番各大门派高手。 顺便,“交流交流”修行的经验。 第64章焚空城而筑奇观 “死了!死了!” 临战指挥所里的人齐齐后退一步,胆已经被彻底吓破了。 尤其是阴阳寮的那人,仿佛信仰丢失一般,整个人失去了高光,再也不复过往。 总指挥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他连声道:“准备,准备飞机!逃离东京都!不!逃离东……” 砰! 厚重的指挥所大门被人给轰开了。 闻洪整个人倚在门框上,手一扔,大阴阳师的脑袋滚落在地。 “各位,黎明要到了,你们猜猜看,现在东京都还有多少活人呢?” …… 黎明之后,玉音放送。 东瀛战败的玉音传遍了整个日本。 又过了个半月,这条消息就传遍了全球。 正在华夏大地进行战争的官兵们,甚至有不少因此而自杀剖腹的,可见其被战争狂热侵染的神智不清了。 正值狂热的东瀛部队逐渐撤回了东瀛本土之上。 而结果嘛…… “不错吧?” 闻洪提着相机,看着面前的东京都最高人造“建筑”,对着东瀛总指挥笑。 这位东瀛总指挥吞了口唾沫,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一月前,他或许还会吓得呕吐,乃至于尿裤子。但足足看了三个月,看着面前这绝世大凶人把所有自华夏回归的主战派斩杀,头颅垒起,搭建在那座宏伟“建筑”上后,便没什么感觉了。 他只觉得悲哀与绝望。 整个东瀛,已经没有未来了。 “其实呢,我不怎么好杀。”闻洪一边拍摄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边有闲心讲解,“只是呢,大部分时候,杀伐是最速解。 最速,不是最优。 至于为什么不去选择最优解嘛…… 因为麻烦,且没必要。” 鱼和熊掌,至少目前的闻洪是不可兼得的。 毕竟咱是莽夫,莽夫就是要干莽夫该干的事情,才对嘛! 烈火曾烧了十天十夜,再好的建筑也禁受不住如此的摧残,整个东京都都已经化作了白地,唯有中央那古老的,华夏炫耀武功的京观依旧屹立,且日日高筑。 东瀛之地死了多少人? 没人能说个清楚,就是执掌铡刀的闻洪也说不清。 太多了,懒得数。 一个民族的心气被一个人打没了。 一场战争被一个人的奇袭本土所打断了。 东瀛已经分裂,主战派们或许还有些残余在那西方的战场之上。 但属于东方的,那华夏战场之大战争,已经没了。 “时候到了。” 闻洪吐了口气,估摸了下,抓着东瀛总指挥,便登了机。 这飞机,是东瀛的,但目标不是东瀛。 而是华夏,上海滩! …… 上海滩,华阴炼钢厂。 虽然少了厂长,但工作依旧热火朝天,每日里都是有产出。 甚至在闻洪扫荡了上海滩一应势力之后,更是明目张胆的把军工的产业开了起来。 每日都有枪炮被造出,然后运送到老农那里去。 转眼,便到了次年,1944年初。 一架飞机降临了上海滩的飞机场,披着现造神眼白袍,挂着剑与印的闻洪下了飞机。 右手提着一根大铁钎子,上面绑了数十个人头,都是腌制过的,还算是完整,能看出是谁来。 左手拽根绳子,绑着的是东瀛总指挥。 “魁首这一去,总算是归来了。” 一众亲切的官兵在下面排列开来,老农在前,看着闻洪大笑:“你这番动作,属实是震惊了世界。只不过……” “有人说我是刽子手?” 闻洪抬眉,知老农想说些什么:“我想,应是有外人讲,我这与在东瀛金陵干的有何区别?” 老农哑语。 “我想,应该是西方和光头那边的人说的。” 他走上前,将铁钎子一扔,人头砸在地上,面容颇有些祥和的味道。 古人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闻洪这东瀛走一遭,持屠刀杀众生,如今放下,真似那佛陀善目,慈悲祥和,让人觉得是得了道的高人。 他道:“那又如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此行,不过一莽夫为国报仇,从来都不是国家所令。 血腥在于我,仁慈在于国。 杀伐在于我,救苦在于国。 地狱在于我,乐土在于国。 再大罪孽,我一人担了,又何必劳烦家国?” 走上前,绕过老农,行走在大道之上,闻洪落下了最后一句话。 “这,便是我这莽夫的道理。” 看着远方那道高大身影,老农不由肃然起敬。 “莽夫?您却是这天底下天字第一号莽夫,亦是国士!” …… 回到炼钢厂中,闻洪整个人精气神都似乎一泄。 转瞬白首。 “果然,如此长时间的内力损耗还是大了些。”他心头揣摩,“之前有心气吊着,还没什么,如今心气一散,全反应到头发上。” 他找了面镜子,看了看自己如今的造型,一笑:“我是西岳庙的监院起身,西岳大帝本就为金位,穿白衣,如今又是一头白发,跟白色倒是干上了。 不过也无大碍。” 闻洪如此想着,待他绛宫先天一炁足满之后,反哺后天,自然是无碍。 说来,童子功改良之后最大的好处,莫过于此。 只要不是作死般的耗干净,随着时间推移,自是可将先天一炁补满,再补足血肉活力,天知道能再活个多少年。 两百年? 三百年? 反正不会比觉醒自身天赋的阿星命短。 “等等。” 闻洪似是想起了什么,把天残地缺叫了过来,问道:“我交给你们的阿星,如今训练的如何了?” 天残地缺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无奈。 对闻洪道:“魁首,那人后来被火云邪神要过去了,日日捶打。 半月前,被打通了关窍,一炁顿生,一套如来神掌打的虎虎生风,就是邪神他老人家也打不过了。” 这…… 到头来,还是觉醒了啊。 不过也是,闻洪将人交到这二人手中,本就是谋算着叫他觉醒去的。 此人觉醒了,这炼钢厂就等若是有两尊天下少有的大高手坐镇,他也好走出去,行走华夏的大江南北,挑战一番各大门派高手。 顺便,“交流交流”修行的经验。 第65章上门来访的全性之人 阿星觉醒了是好事。 闻洪后来把阿星叫了过来,找了个空地,搭手一番。 不得不说,这天生的武学奇才那真不是吹嘘的,其炁之纯,匪夷所思,若非他这次东瀛之行,武功又有几分进益,怕是要被打出一口血了。 如今嘛…… 轻松便能镇压。 那招从天而降的掌法直接被闻洪一式至臻至纯的劈石破玉破了。 不过这一番搭手,他也试出了几分武学奇才的奥妙。 修行之道,一字命,一字性,内丹派一向讲究性命双修,性命双全。 而阿星,就是个天生“命”就很强大的人,带动的自身先天一炁天生磅礴,耗散极慢。但也因“性”跟不上“命”,却有了一番阻碍,需经历磨难,才能打通关窍。 这等先天的禀性,不是轻易能学的,甚至极有可能无法遗传下去。 难学,却并非无法去学。 闻洪还是从中寻思出些理路出来,是其先天一炁行走周天的脉络法门。 这套法门很奇,比常人的先天一炁耗散速度减缓太多,对于闻洪这等目前先天一炁稀少之人来讲,那是正好。 他琢磨了阵子,便融汇进童子功中。 节源开流,果然有奇效。 …… “魁首。” 这一日,闻洪还在修行,先天一炁弥补了大半,正在潜心修行玉清功,火云邪神从外面走了进来。 闻洪问道:“怎么?有事情?” “是。” 火云邪神缓了缓,见闻洪将衣服整理好,才道:“外面有人来找魁首您。” “有人来找我?”闻洪一挑眉,“不是老农他们?是谁?” “是修行界的人。”火云邪神一顿,“我没见过,只是……手段忒诡,自称是全性之人。” 全性? 闻洪心中一动,道:“叫他来书房见我。” 随后,他先行一步,到了书房当中。 过了一会,火云邪神便呆着一个汉子走了进来,道:“魁首,人已经带到,我便先下去了。” “下去吧。” 待火云邪神走后,闻洪便看向那来的汉子。 这汉子倒是个自来熟的,也没见闻洪说什么,自己先找了真皮座椅坐了下来,左摸右摸,挺兴奋的。 他这人也有趣。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可谓闻洪至今仅见这么一双,好似有神光溢出来似的。 “啧啧啧。” 这汉子盯着闻洪身后的书架,喷喷称奇:“三藏大师手抄的《大般若经》,亲手翻译成梵文的《老子》,师君的《老子想尔注》……呦,竟然还有本晋朝的《老子化胡经》? 魁首您这的藏书,倒是够丰富的啊!” 闻洪一笑:“若是我亲自去找,需费上一番功夫。不过东瀛来此多年,这些大多被掠去他国本土,我如今也不过是再度拿回便是。” 汉子竖起一大拇指:“魁首高义!” 闻洪摆手:“这些虚头巴脑的便不说了。” 他坐直身子,看向汉子,道:“你又是何人?既然自称全性,应该知道全性如今的名声如何,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不怕我一掌镇杀了你?” 汉子也是笑了起来:“魁首若是这样的人,我还能在这侃侃奇谈?” 他笑了一笑,就像与闻洪是多年好友一般。 “在下姓冯,单名一个耀字。”笑了一会,他才自我介绍,“我还有个名字,是自己取的,名唤无根生,如今是全性掌门。” 果然是他! 对来人是谁,闻洪在火云邪神通报之时便猜到了。 如今这个世道,满世界乱逛,还能有胆子来拜访的全性之人,除了这甲申之乱的源头,导致了三十六义聚首的人物。 “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闻洪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交朋友。” “交朋友?” “是的。”无根生再度肯定道,“我只是来跟魁首交个朋友的。” 闻洪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你是全性,整个修行界都唾弃的一个门派,我为何要与你交友? 给我个理由。” “没有理由。” 无根生手一摊:“交朋友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两人就像是在打哑谜,互相对视了半晌,便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不需要理由。”闻洪伸手,“我交友自是不需理由,看你顺眼,担得起个‘义’字,那便可交为朋友。 你,不赖。” 无根生也不说话,与闻洪手一握,便搭手起来。 闻洪也不曾催动内力,只是简简单单的将劲力一运,顿时有千斤之力贯至指尖,生铁也能捏个痕迹出来。 无根生也不言,更不语。 他丹田一炁徐徐上升,仿佛无穷无尽,加持手掌,化作力气,与闻洪较劲。 闻洪起先也没使个多大劲,九牛二毛,却发现面前这人有逐渐反超之势,便加大了力量。 一点点,一丝丝。 直至要捏碎人掌骨之时,便感觉一道气渡入体内,肌肉间一软、一松,手掌便松脱了。 无根生抽回手去,甩了甩:“魁首不愧是练武的,这手劲是够大啊!” “小把戏。” 对于无根生挣脱开的方式,闻洪如此评价,暗地里却是上了心。 “如何,魁首要交我这个朋友不?”无根生再度问了一句。 “可。”闻洪点头。 “那便好。”无根生笑了,“魁首接下来打算去哪?” “大江南北,都走一趟。” “这不就巧了嘛。”无根生一拍手,“我也有这个打算,四处交交朋友,回头攒个局,大家喝一顿如何? 魁首要不要一起?” 闻洪心思转了两转,缓缓点头。 这日过后,无根生便先在华阴炼钢厂里住下了。 每天不是跟天残地缺比琴音,就是跟火云邪神比内力,要么就是跟阿星比掌法。 只不过…… 怎么说呢? 他这人真就好似无所不能一般。 天残地缺的音波功更进一筹,火云邪神的内修更上一层楼,阿星更是勘破我执,出去一趟又回来,找了个姑娘来让闻洪主持婚礼。 这事闻洪自然是同意了,他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辈。 而在这之后,他对闻洪的影响则是开始了,最明显的,莫过于功法的成就之上。 童子功,竟然登峰造极了?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这也到上架的时候了。 咳咳,最近的剧情进展,封禁许多,第64章至今未曾解禁,我也不知在何处违规了,属实麻烦一些。 不过还好,这一段的大高潮便结束了,之后应是没有会触及敏感话题的事情了。 只是,我这大高潮写完了,后期却是平缓起来,估计在有些读者来讲,就没些看头了。 在此,作者亲请求各位了,今天这几章多多订阅一下,给个看得过眼的首订呢? 让作者亲看到一点期望好不好? 谢谢诸位了!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6章金钟罩、易筋经、洗髓经 闻洪自我改良的达摩童子功登峰造极了。 无根生这人,太慷慨,太乐于助人了些。知道他有什么苦恼,有什么要成的法未成,便去帮忙。 最后,竟然真就辅助闻洪把这门童子功练至登峰造极的境界。 这等奇能,属实匪夷所思,乃至于骇人听闻。 听起来就很扯淡的事情,现实就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你说奇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66章金钟罩、易筋经、洗髓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7章魁首拜武当 闻洪二人出了上海滩,就直奔武当山。 这一路有没有漏掉什么名门古刹,那都是虚的,全跟玩似的,也不知道无根生是怎么琢磨的路线。 只是这人那真是朋友遍天下,到哪里都能交上朋友,说上两句。 结果呢,就是他们二人这一路上,那是晚有睡铺可躺,白有热吃食可食下,天天都有人招待。 要不是这全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67章魁首拜武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8章搭手 “这世道啊……” 闻洪幽幽一叹,不知说些什么为好。 “人祸,而非天灾。”掌门老道也是一叹,“我武当山能庇护多少?山下尚有被地主们割了心肝下酒的苦难百姓,山都上不来,白白失了性命啊!” 闻洪不接话了。 华夏太大,他一人能管多少? 他能影响战争,早早结束,却影响不了根深蒂固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68章搭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9章内丹法,五大炉鼎 掌门老道的速度并不快,但也绝不慢。 战斗一开始,此人整个仿若恢复了年轻一般,虽依旧是稀少华发,但挺直的腰杆,比个大小伙子都毫不逊色。 进步前冲,抬手便是太极。 浩荡一炁在体内鼓荡,周天响应,宽大的道袍鼓起风来,威势甚大。 太极云手! 这是武当的武斗招法之根,但此人施展起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69章内丹法,五大炉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0章上门打脸用的阳平治都功印 自武当山下来,闻洪行走华夏之上。 逢山便进,逢观、寺、庙便拜访,不知见了多少人物,体验过了多少炼炁的法门。 都不及武当山掌门老道的内丹法给他触动大。 也不知是这些人学艺不精,还是怎的。 无根生跟在身旁,那是逢处便交友,队伍壮大的属实是快。 不知不觉,加一块就三十六人了。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70章上门打脸用的阳平治都功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1章金光咒与五雷法 饶是张静清张天师的修养功夫有数十年之久,如今都忍耐不住。 手里握的咯吱作响。 接过闻洪的阳平治都功印,险些给捏个爆碎。 他翻来覆去,不管怎么瞧,都是阳平治都功印的模样,用的好料子,天下有数的雕刻大家雕刻而成。 像! 太像了! 十多年前,天师府闹了分裂,所谓的嫡系一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71章金光咒与五雷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2章三阴戮妖刀,破法似破布 “厉害!实在是厉害!”张天师大笑。 金光如山一般倾压下去,地面都被碾过一遍又一遍,夯瓷实了。 但闻洪只是出拳,一丝内力保证能触及旁人的炁,然后是汹涌的先天外罡,足以破开一切的炁法防御。 张天师道:“性命双全,你的性命层次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准,就要蜕凡壳,入仙神之境地。 只不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72章三阴戮妖刀,破法似破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3章古今传言飞升者,几人真飞升? 有些能直问,有些不能? 闻洪一笑,不愧是最初的道教之地,历经上千年而不断绝的天师世系,的确是个惊喜。 “那好。”他思躇一下,“张天师,我的第一个问题。祖天师他老人家,是真的飞升了,还是尸解羽化了?” 张天师一愣,却是没想到闻洪会首先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但只是愣了一下,便道: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73章古今传言飞升者,几人真飞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章天师度 说是这么说。 但人生在世,并不只是成仙一条道。 像是老子、庄子这样的人物,他们本就不是求仙问道之人,不过是被后世道教的徒子徒孙裹挟上神坛的贤人。 思想,流传至今,依旧可为人生指导的思想才是他们的成就。 而且…… “此世或无成仙的老庄,却不代表他世。”闻洪心头想着。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74章天师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5章终极之武,超越太阳的光辉 过几日,闻洪便下了山,他是独自下山的。 只不过在下山前,无根生这人似是喝了大酒,脑子不甚清醒,拉着众人在天师府后山畅谈。 这边讲未来,那边讲修行。 有几人那是大志向的,有要自开一道的大气魄。 后来许是都上了头,这二十五个也不看是什么地方,拉着闻洪便要义结金兰。 闻洪没醉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75章终极之武,超越太阳的光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6章苏醒在21世纪 “丰平?丰平!” “五脏六腑受了病变,瑛子,你给他吊一吊命,先看看大哥。” “大哥这……” “冯曜,你有法子没?” “自然是有,只需如此……” “……如此吗?” “干了!” …… 闻洪只觉得自己似乎处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中,无思无想,无死无生,混混沌沌而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76章苏醒在21世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7章寻找故人,三十六豪杰 在街道上,随便找人打听之后,闻洪也觉得有些梦幻。 只是一个小笔记本,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如今这小县城,说不上多么先进,但也已经与他记忆中的二三线城市有一拼了,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也不知道那些故人还在不在?” 闻洪口中的故人,那可就颇有年份了。 大多当年就已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77章寻找故人,三十六豪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8章罗天大醮 说来,这武魁堂毕竟是些散人组成的,虽心头有“情义”二字,但与那些顶级的门派势力是比不了的。 哪怕有火云邪神、神雕侠侣,以及阿星这位武学奇才教导也不成。 只是当年闻洪声名太盛,哪怕天下传言他已经飞升,不管俗事了,也没人敢玩命对待这八位豪杰。 威逼? 或有一些,但绝不敢做出些什么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78章罗天大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9章张小子,别来无恙啊 就在不远处,一个年轻慵懒的小道士深深一作揖。 他面前的是一个高大的老道士。 虽是一头白发,但看起来极为精神,刚刚还在同游客们拍照,甚至是玩转触屏手机,不像是别的这年纪老人,根本就玩不溜电子设备。 “王也啊,你师爷身体可还好?”老天师张之维问道。 小道士王也侧过:“老天师,你看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79章张小子,别来无恙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0章十佬齐聚 有人在搞事。 是谁? 无根生不成? 闻洪虽然琢磨不透无根生这人的性格,但此人当初那结义之举,却是发自内心,如今连周圣、张怀义都去了,那就应当不是假的。 当然,搅乱了异人界也不是假的。 这无根生,本就是天下第一搅屎棍子,干出什么事情来都有可能。 “不谈这事情了。”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80章十佬齐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1章如仙之姿非凡人,抬手镇压吕王那 “闻魁首”三字一出,空气似乎都凝重了起来。 这个称呼的分量太重。 重到,哪怕是十佬这样的存在,也不敢轻易去谈论触及。 只不过,那如虎倒是挺高兴:“我听说了,魁首他老人家还活着?” “倒是忘了你。”吕慈一笑,“你如今是挂靠在武魁堂的,本就是闻魁首他老人家的崇拜者。” 那如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81章如仙之姿非凡人,抬手镇压吕王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2章玉清五炁藏脏腑 “我说魁首,教训你也做了,应当收收了。” 关石花走在后方,看着现在的情况,叹一口气,劝道。 “你是?” 闻洪瞧了她一眼,眉宇上挑,道:“柳坤生?” 突然,一股神炁自远方而至,入得关石花体内,整个人的存在感都膨胀不少,眉宇间有几分蛇魅之意。 “是你小子。” 此时关石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82章玉清五炁藏脏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3章无形刀罡,斩尽昨日仇怨 “你啊你。” 闻洪一笑,直言道:“冯宝宝此人是谁?我也不知。” “什么!”张楚岚难以置信,“大爷你也不知道吗?” “我当年直接沉睡了,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怎知道?”闻洪一摆手,也不在意旁边还有些什么人。 如张之维、陆瑾、张灵玉这等人,少说也有七八个人在此,都侧耳倾听。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83章无形刀罡,斩尽昨日仇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4章摧城拔寨,破碎神通门 踏过大洋,遥见海岸。 坚船利炮,轰炸飞机,应有尽有,全体出动。 一时间炮火连天,好似进了最激烈的战场,实行了焦土战术。 海上浪花飞溅,核潜艇自下之上而起,鱼雷出动,核武蓄势待发,只等着那人按下摁扭之时。 闻洪一声长啸,百会开,浩荡真气冲霄汉,化五色云盖。 他整个人气漫周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84章摧城拔寨,破碎神通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卷末感言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卷末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5章降魔真人入山来 话说大宋第四位天子,仁宗在位之时,其嘉佑年间。 京师瘟疫横行,死人无数,无论军民。 这仁宗见民间疾苦,龙体不安,却又无法,便宣了众大臣计议,寻个法子出来。 要说这群臣里也的确有人知道法子,时有参知政事范仲淹越班启奏。 什么法? 召那龙虎山嗣汉天师来京师内,修设三千六百份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85章降魔真人入山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6章罡煞魔星落世间 洪信此人也是个仗势的主。 见闻洪开口,顿时足了底气,斥道:“还不带路,难道还要我等自寻山路而去不成?” 他人凶,吓到道童,连道:“二位老爷随我同去便可。” 言罢,便指明了道路,人在前方,上了这龙虎山。 路上有道士见了,不似善客,便想去拦,别这洪信瞪了两眼,身后班底亮出刀子,寒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86章罡煞魔星落世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7章众星无极敛灵机 不对劲。 闻洪心头思转,天心碎片稳居中央,调理灵思。 “天机不可泄露,那你岂不是已经窥得天机了?”闻洪反问,“你不说,我也清楚,你是想给当今天下存一口气。 九天玄女告诉你的法子?” 虚靖天师瞳孔一缩:“你……” 怎知道的九天玄女? 此话未说出口,他人便骇然,似见了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87章众星无极敛灵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8章割头不死,枯木逢春 不得不说,这些神的确是厉害。 那疑似九天玄女的人一声冷哼,便将自己给伤了,闻洪着实惊讶。 只是…… “这神也不知我的手段!” 闻洪脑海中一百零八道灵机跃动,似与天穹一百零八颗大星勾连,徐徐星辰精气通过灵机的桥梁入了脑中,与法力混合浸染,欲要锤锻成有形有质的真气,步入神通二重真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88章割头不死,枯木逢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9章一流好手?难挡一招! 这世界稍稍混乱了点,但不多。 “只不过……” 闻洪沉思一番,似是想到了什么。 …… 九月初八,大宋雁门关处。 这一日,玄慈方丈纠结了好几十个英雄好汉,埋伏在此。 “玄慈方丈,你情报可有错漏?” 赵钱孙久等,却是按耐不住,问道:“那契丹武士何时才来?”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89章一流好手?难挡一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0章一人战数百(4000字章) 太年轻了。 年轻的让人怀疑是不是在梦中,否则哪来的如此厉害之人? 很可惜,并不是梦。 闻洪便站在那,看着这些人,道:“说说吧,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讲清楚了。若事讲不清楚,便如此石。” 一道劲力打出,便把地上一块碎石打个粉碎,化为尘土,随风而去。 他向来如此,行事霸道。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90章一人战数百(4000字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1章收徒萧峰,吞魔星(求订阅!) 武功高一寸,那便是高到没边。 但若是比旁人本就高到没边呢? 那自是无话可说了。 闻洪的武功太高,已经不是俗世人能够想象,去参透的。 如今面前这数百人,中原武林的江湖名宿,一流高手,尽数被他打翻在地,死了五六十个,其余的要么昏死过去,要么就是无力再战。 咔嚓! 一声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91章收徒萧峰,吞魔星(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2章晋升真气境(求订阅!) 次日一早,先是将婴孩送了出去。 然后闻洪便闭关,开始潜心炼化魔星。 这魔星上有封印,还有魔气浸染,换了此世之人,可谓是难炼化的。 但闻洪是谁? 不。 应该说闻洪的法来自何处? 永生法啊! 对他而言,天底下何物不可吞? 区区一枚魔星,还算不得什么,只是他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92章晋升真气境(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3章方天画戟,大理事变(求订阅!) 府中,萧峰在习武,闻洪在谈话。 闻洪已经是把贯天之拳传授给了萧峰,至于能领悟多少,能学会多少,全看对方的天资秉性,以及时间去熬了。 毕竟,他的拳已经非凡拳,好似仙法。 “真人,你要我们办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四个道人在大堂前,躬身低头,低声回道:“现在便请上来吗?”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93章方天画戟,大理事变(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4章炎魔古刀名帝恨 “闻真人?哪来的狗屁蚊子!” 杨义贞爆骂一声,浑身肌肉隆起,骨骼节节爆响,整个人都又长了个头,快要有八尺多,隐隐比闻洪还高上一些。 他持刀下压,怒吼咆哮,整个不似人一般,勉强能够与之角力。 “兵器不错。” 闻洪瞥了那口奇古大刀一眼,笑道:“只是人太差劲了些。” 空手一抬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94章炎魔古刀名帝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5章八万四千群星恶煞(求订阅!) 神兵帝恨。 乃是魔珠熔兵刃,混炼大商三十任天子怒火恨意而成的不二神兵,不,称之魔兵却是更为贴切一些。 杨义贞也不知是从何处得了这一口刀,被其中天子恨意一激,生命潜能尽数涌现,顿时成了非人的刀奴恶兽,功成甲子,甚至更高几分。 “你本质有些奇特。” 闻洪运法力一观,笑道:“大星虚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95章八万四千群星恶煞(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6章六脉行气剑法 段延庆是九天玄女给卖个干干净净,甚至贡献了个大理境内的地点。 那有一枚唐时术法炼气士炼制的甲子大丹,能助人临门一脚,破入功成甲子的境界来。 闻洪遣萧峰去取了过来,琢磨一番。 是朱砂黄金,乃至于人参灵芝炼制的金石丹,寻常人服了,无异于吞金自杀。 唯有像段延庆这般,有星命在身,或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96章六脉行气剑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7章武道寻前路,气铸戮妖刀 六脉神剑! 此世一等一的剑道绝学。 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点穴功夫了,善积蓄内力,却只是此门绝学的根基武功。 唯有一阳指有四品的水准,才能尝试修行。 初步功成甲子,也只能熟悉一路剑法。 而六脉神剑,那可是有足足六脉剑法啊,催动起来需要甚深功力。 虽不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97章武道寻前路,气铸戮妖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8章李唐后人,佛门大能 强大无比! 难以想象! 只是内修功力上,闻洪并没有多大的成长,依旧是那般如海的气量。 但,在真气之质上,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铸气而成神兵。 将真气煅烧成千锤百炼的神兵,合乎功夫的理路,近乎天造,无往不利。 这等手段,便是他参悟三阴戮妖刀与六脉神剑的功夫之后,所 《人在诸天,逐道永生》第98章李唐后人,佛门大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