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夫人有喜了》 第一章 请安 夏日炎炎,首辅夫人贺橘枳慵懒的躺在檀木床榻上,一张白嫩嫩的脸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她伸出根葱般纤细的手指,将眼前的黄花梨帐幔给拨了拨,细微的光缕便镂隙里钻了进来,稀稀疏疏的,好似一层薄薄的剪纸。 她刚要坐起,便听到外头传来慕雪柔美的嗓音:“夫人可是醒了?奴婢给您备好了您最爱喝的银耳莲子汤,给您解解渴。” 贺橘枳轻轻的“嗯”了一声,暮雪便麻利的伺候了起来。 她同另一位守夜婢女慕烟将帐幔给缓缓的掀开,待贺橘枳眼睛适应了外头的光景,才将最后一层镂花的纱帘给掀起,悬挂在了两侧的帐钩之上。 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一共有三十个,不过贺橘枳还是习惯了让暮雪和慕烟伺候,这两个丫鬟都是她的陪嫁丫鬟,用着也顺手。 慕烟一边给贺橘枳穿着鞋,一边皱着眉头道:“夫人,你说这老夫人也真是的,这样热的天气居然要你去请安,不是折腾人吗?要是首辅大人知道了,定会心疼夫人您的。” 贺橘枳淡淡的笑了笑,若是在以前,她可能还会相信宋淮南会护着她。 但如今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她和他早已回不到从前,宋淮南又怎会为了她去忤逆自己的祖母呢? 她早已不是已经以前那个,会死皮耐脸的跟在他身边的贺家三姑娘了,而是已经嫁过人的下堂妇。 眼瞅着丫鬟们捧着盥洗鱼贯而入,贺橘枳便被侍候着净面漱口,然后又坐在了妆奁梳妆。 这新夫人虽然比较懒散,但对穿着打扮却极挑剔的人,每日总是要花大半个时辰来精心打扮来自己,直到觉得满意了,方才会出门去。 就一条广袖衣裙,贺橘枳都是试了好几件,才挑了上这件满意的雪白轻纱广袖衫穿上。梳妆之后,贺橘枳便去碧波院给高老夫人请安。 宋府如今分为东院和西院,东院住的是二房和三房,而高老夫人,正是宋府的当家主母,管理着东院所有的事。而西院,便是大房的住处,如今也是宋府最豪华的地儿,这一切,都依赖于大房嫡子——宋淮南。 宋淮年仅十九岁便高中了状元,入朝为官,可算得上是年少有为,六年间一直步步高升。 当时,适逢先帝驾崩,并留下遗照让年仅六岁的小皇帝李信继位,而宋淮南则被封为首辅,一时权倾朝野,无人可及。 而这宋淮南在当了首辅不久,便了娶了这位下堂妇贺氏为妻,当时宋府的当家主母高老夫人,是万万不肯答应这门亲事的,为此差点给气晕了过去,却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的孙儿将这贺氏给娶进了门。 出了西院,也没走上几步路,贺橘枳便有些热了起来,慕雪急忙拿着团扇替她扇了扇风,深怕她给热着了。 如今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而她家夫人天生肌肤就白,是受不得晒,也受不的热的。 好在现在正值清晨,日头没有出来,不然她家夫人这样娇贵的身子,可受不了。 待路过走廊,贺橘枳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脆脆的声音。 “……大嫂嫂,大嫂嫂。” 贺橘枳步子一顿,转身过去,便看着台阶处,正有一位黄衫少女,朝自己走来,模样甚俏丽。 宋家三小姐——宋淮水,首辅宋淮南的三妹,如今才十五岁的年纪。 她走至贺橘枳的身边,便道:“大嫂嫂,此番可是去给祖母请安的。” 贺橘枳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及其热情的姑娘,眉目间竟和他大哥宋淮南有些相似,却又不会像宋淮南那般,总是冷着一张脸,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贺橘枳笑盈盈的道:“咱们一道去吧。” 两人便结伴往碧波院走去。 宋淮水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对了,嫂子,大哥来信说他明日便回来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这个大哥每日总是有许多的的事情要做,根本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等他回来之后,嫂子可要好好的管管他才是,让他别那么劳累。” 听了宋淮水这么说,贺橘枳的心里居然有丝丝的抽痛。 宋淮南如今能够在朝中名声显赫,定是在背后付出了不少的努力,才能换来的,却丝毫不会爱惜自个儿的身体。 说起来,在几日前,宋淮南便已经给她送回了书信,三日后便可归。 如今已经是第二日了,那宋淮南明日便回来了。 两家曾祖父本是世交,在她只有十岁时,便给她宋淮南订下了婚约,而宋淮南当时也只有十五岁,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宋淮南从小便显露出了在读书这方面的才华,颇受书院教书先生们的喜爱,觉得他有朝一日,一定能够成大器。 但宋淮南却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与书院的书生们的关系都不是很好,而贺橘枳的大哥贺敏之,正好和宋淮南是同窗,也是宋淮南在学堂里唯一的朋友。 而她当时因为听说了宋淮南的美名,她便带着好奇心,悄悄的来的书院想要一探究竟,是否有旁人说的那样才华过人? 怎料她只是在远处远远的看的他一眼,居就就此沦陷了,平时头一回有了想要嫁人的念头。 但宋淮南当是心高气傲,根本愿都愿意看她一眼,就直接从他眼前走了过去,将她视若无睹,时至今日她都还记忆犹新。 至于日后她们两人定下婚约,那都是后话了。 第二章 往事 贺橘枳她们二人此番是来得最晚的。 她踱步进去,便先朝着主位上的眉目和蔼的高老夫人请安:“祖母安好,孙媳来晚了。” 高老夫人此番正和二房孙媳樊氏说着话,听到贺橘织的声音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高老夫人见面前衣着艳丽的女子,雪白若雪,秀发如云,极其的引人注目。 他平日里便崇尚衣着朴素节俭之人,可眼前这个女子,却一身的珠光宝气,涂脂抹粉,打扮得实貌美,却极其奢侈,毫不节俭。 只是?这等只会以穿着打扮来取悦于人,却不贤良淑德的女子,还是个已经嫁过人的下堂妇,她着实喜欢的不起来,可自己那孙儿却……。 老夫人一看到贺氏,就不得不想起六年前,宋家一时之间败落,贺家的人却因此送来退婚书,要和她们家取消婚姻,她又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既然贺家瞧不上他们宋家,便收下了婚书,果断退了这桩婚事,显得他们宋家非要这个贺家着姑娘做媳妇不似的。 可即便是如此,他们宋家还成为了长安城里笑柄,丢尽了脸面。 偏偏自己这个平日里自尊心极强的孙儿,得知贺家退了婚事,居然为此放下自尊,跑来在贺府门前跪着,求贺家的人不要退了这桩婚事,简直是不嫌将他们宋家的脸面被丢得还不够。 本以为这贺氏既然已经嫁为人妇了,自家孙儿就会将贺氏给放下了,怎料这贺氏却因嫁到将军府六年间,一无所出,被将军府的人给休弃了,她为此高兴不已,可算为他们宋家口恶气。 奈何自己的孙儿确如此的不真气,竟然还对着嫁过人贺氏受念念不忘,受了贺氏的蛊惑,竟将入狱的贺家老爷给救了出来。 可自己再不满意这个孙媳又能如何?如今宋府能够有这今日般荣耀,全是靠他这个孙儿挣来的,他可做不了当朝首辅的主。 贺橘枳给老夫人请了安,便又对旁处的一位妇人请了安,“儿媳给婆婆,请安。” 这妇人杏脸桃腮,容色端丽,身着白底妆花缎立领褙子,头戴珠翠,正是宋淮南的养母——沈氏,沈夫人。 沈氏连忙起身将贺橘枳搀扶来坐下,柔声道:“都是自家人,往后不必这般见外。” 贺橘枳是识趣的人,知道高老夫人不喜欢自个儿,但无论如何老夫人都是长辈,自己做为晚辈,自然是要敬着长辈的。 即使不喜,老夫人也不会露出半分不满之感,还笑着道:“如今天气是最热的时候,我本来不打算让你来请安了,只是南哥儿来信说,他明日便回来了,你是如今是他的妻子,我自是要让你知晓此事,这才让你来的。” 沈氏身边的二夫人樊氏,却蹙起了眉头来,觉得老夫人对这个儿儿媳妇也太惯着了,可那又能如何? 谁让贺橘枳命好,嫁了这么个位高权重的丈夫,不仅老夫人都要对橘枳好,连她自己这个做嫂子的,也是要巴结的。 这下子人都到齐了,老夫人便立刻吩咐了下人们开始开膳。 贺橘枳和宋淮水二人,则挨着沈氏坐在了下来。 早膳很丰富精致,有蟹黄汤包、翡翠烧麦、水晶娇耳、蟹粉小笼、粉果等,都是一些江南点心。贺橘枳最欢吃的便是粉果了,这道点心皮薄洁白,形如榄核,咬上一口,鲜香肥美。 就着粉果,贺橘枳舀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白粥。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忽然道:“现在南哥儿已经将你的父亲从牢狱里救了出来,可是你们贺家的大恩人,如今你既然已经被他娶回了府,便要对他的事儿多上点心,早点怀上个孩子,便是对我们宋家最大的报恩了。” 听着老夫人的话说得如此的难听,贺橘枳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初若非自己父亲入狱,她断不会答应宋淮南的要求,就这么嫁到了宋府来的。 这事儿,还得从两月前说起,那会儿她刚被将军府休弃了,只得回到贺府去,却没想到自个儿才回府没多久,自己的父亲便出事儿了,在负责押送粮草的时候,粮草居然在半道上被匪寇给劫了,为此入了牢狱。 为了将父亲给救出来,母亲还花了不少的银子去让人帮忙,却没有一人肯帮她们。 为此,母亲只好让她厚着脸皮去求宋淮南帮忙,当时她看到宋淮南的时候,心里是没有把握的,他和她已经六年没见过面,知道许多的事情早就已经变了,又想着自己的父母曾经因为他们败落,说过那么过分的话羞辱过他,她着实没脸求他什么? 奈何她都还有开口,宋淮南便已经知道了他此番的来意,她没想他会答应的如此的爽快,紧接着他便开出了自己的条件,要自己嫁给她,她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宋淮南却并没有给他商量的余地,语气冷淡,“三日后,我便会带着聘礼来贺府提亲,你若是不上花轿,我绝不会救出你的父亲,你自己回去好好的想想吧。“ 半晌,贺橘枳才从那日的情景中回过神来,她放下手中的银勺,看向老夫人,回道:“祖母说的即是,首辅大人回来之后,我定好好的侍候他,做好妻子的本分。” 一个月前,他和宋淮南刚刚成婚,江南地区便发生了水患,致使百姓流落失所。宋淮南作为首辅,便只得亲自带着官银,去了江南拨款赈灾。 好好的新郎倌,刚刚完拜堂,还不曾洞房,便去了江南之地赈灾,一去就是一个月。 好在如今灾情已经好转抑制住了,他这才能启程回到长安城。 二夫人樊氏正在伺候着老夫人用膳,笑着道:“这首辅大人一向对祖母是贴心孝顺的,此番回来了,一定会先来给您请安。” 这樊氏在老夫人面前,一向都很会说话,颇受老夫人的喜欢。 第三章 消息 用了早膳,从碧波院出来,暮烟跟在她家主子身后,却见她一句话都不说,似乎有着什么心事。 在宋淮南离开这半个月里,她其实从未担心过他。 因为他总觉着,向宋淮南这样厉害的人,总是将任何事情都能够做好,用不着他担心。 那会儿,她们刚拜完堂,便被丫鬟搀扶着进洞房里坐着,没过多久,便有小厮进来给她说,宋淮南动身去了江南赈灾,让她不必在等了,她却因此松了口气。 如今宋淮南回来,她真的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毕竟六年的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宋淮南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爱着她。 所以,只有宋淮南平安无事,她宁愿晚一些回来,也没关系。 回到了琉璃院,贺橘枳便看了看账本来打发时间,心情倒还不错。 到了傍晚,便有丫鬟传来消息,说沈夫人病了。 贺橘枳便立刻收拾了一下自己着装,便匆匆去了沈氏住处。 这沈氏住在东院的翡翠轩,离贺橘枳的琉璃院挨得也近。 这会儿,翡翠轩的丫鬟和婆子都乱成一锅粥了。 贺橘枳去的时候,宋淮水正在床前照顾着自己的母亲。 一旁的苏嬷嬷看到了贺橘枳来,便赶忙朝她行了个礼,贺橘枳踱步过去,问道:“三妹,婆婆的情况怎么样了?” 宋淮水这才抬眸注意到贺橘枳,“嫂子,你来了,方才大夫已经来给母亲瞧过了,说她只是得了风寒,好好休养几日便可了。但我想大哥明日便回来,我怕他见着母亲这个样子,会很担心。” 是的,宋淮南的生母早在生她的时候,便难产去世了。 而沈氏是大爷的正妻,正好没有儿子,便将宋淮南接来自己的院子抚养长大,将其示如己出。 所以,而宋淮南对沈氏一向都是最贴心孝顺的。 贺橘枳便跟着坐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既然婆婆没事就好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了,先去别处休息一会儿,婆婆这里有我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那这就麻烦嫂嫂了。” 眼瞅着宋淮水离去,贺橘枳便坐在床前看着沈氏,待丫鬟将熬好的汤药端来,贺橘枳就接过药碗,将沈氏给搀扶了起来,亲自一口一口的将药喂到她的嘴里。 沈氏见贺橘枳对自己这般孝顺,心里着实感到欣慰,“橘枳啊,说实话,我以前是很喜欢你的,但当初南哥儿执意要娶你的时候,我是并不同意的你进我宋家门,毕竟当初你们宋家的人对待南哥儿,实在太过于狠心了,婆婆才会在你刚入门的时候,对你不好,婆婆在此向你道歉。” 沈氏以前对贺家这个姑娘其是极好的,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儿媳一般的对待,却没想到这日后对他儿子一心一意的贺姑娘居然会悔婚,另嫁他人。 贺橘枳将药碗放下,用手绢替她擦了擦嘴角,“婆婆我知道的,你从小将大人抚养长大,将其视为己出,自然是无法容忍她娶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女子为妻,我怎会怪你呢?” 沈氏握住贺橘枳的手,“橘枳,你也是我从此看着长大的姑娘,我瞧着你心里到现在都是有他的,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要退婚,另家嫁人呢?” 贺橘枳自己都觉得,嫁入将军府的那六年,是上苍对自己薄情寡意的惩罚。 但若是给她一次机会重新来过,她还是会选择退婚,即便让他怨恨自己是薄情寡义的人,也总比让他性命不保的好。 贺橘枳便搀扶着沈氏躺下,扯过被褥来给其盖上,“婆婆,有的事情,我的实在迫不得已的苦衷,并非三言两语便可解释的清楚的,如今您生了病,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日后我慢慢跟你说便是了。” 其实她哪里敢跟沈氏说,自己的嫁入将军府,其实是被迫的,若是她当时不答应双亲嫁过去,父母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这一晚,贺橘枳便留在翡翠轩,照顾了沈氏一夜。 次日,沈氏醒来,看着贺橘枳趴在床前,便唤醒了她回自己的卧房去休息,不用再这儿守着她,贺橘枳这才被她劝走了。 第四章 归来 宋府门外,此时驶来了一辆马车。 片刻之后,一位身着绛红金蟒织锦盘领补服,头戴展角幞头的清瘦男子,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负责看门的小厮,见此人居然是自己家的主子,着实欣喜万分,忙走过去迎接,“首辅大人,真的是你,奴才没有看错,您真的回来了,我这便进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夫人,她老人家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十分的欣喜。” 宋淮南没想到自己刚回府,母亲便生病了,便急忙赶去翡翠轩看望沈氏,没能去给老夫人请安。 沈氏躺在病床上喝药,看到思念已久儿子出现的在眼前,着实喜极而泣,“南哥儿,母亲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宋淮南踱步上前,抱住了沈氏,“母亲,儿子不孝,在您生病的时候,都不能在您身边照顾着。” 老夫人这头,消息倒也很灵通,很快便得知了宋淮南回来了的消息,但她却因为宋淮南这个长孙回来之后,没有来给请安,反而先去看了沈氏,着实有些不悦。 却因顾着当家主母的面子,便叫上了樊氏陪自己,也去了翡翠轩看望沈氏。 樊氏搀扶着老夫人走进卧室,便见宋淮南果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床边守着沈氏,“首辅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你可不知道,你离开这些日子里,老夫人可是日日都在念叨着你,盼着你能够早日回来,如今可算给盼着了。” 宋淮南连忙起身,过去给老夫人问安,老夫人握着他的手,“只要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便好了。” 宋淮南搀扶着老夫人坐下,“祖母,对不起!孙儿刚回来,便听说了母亲病了,着实不放心,便赶来翡翠轩看望母亲,没能去给您请安,还请祖母原谅。” 老夫人心里头明明很在意,明面上却依旧摆着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连忙伸手将宋淮南给扶起来,“你这是作何?泽莲是你的母亲,她如今生病了,你来看她本就应该的,祖母怎会忍心怪罪于你。” 琉璃院这头,贺橘枳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便被宋淮南回来的消息给惊醒了。 “夫人,大喜事!大喜事!首辅大人他回来了。” 贺橘枳瞧着兰嬷嬷瞧着这般迫不及待走来,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她的手却握得紧了紧,“那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兰嬷嬷揖手向前,“首辅大人一回府,便得知了沈夫人病了的消息,立刻去碧波院看望沈夫人,娘子眼下可是要过去吗?” 贺橘枳立即站了起来,看了看这样的衣着打扮,如何好去见他,“兰嬷嬷,你立刻去给重新拿套衣裙来。” 于是,经过一番梳妆打扮之后,贺橘枳的秀发盘结三鬟于顶,梳了极其精致的飞天髻,方才觉得满意,出门去了翡翠轩。 贺橘枳踏进翡翠轩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欣长挺拔的人影,一个不留神,居然在门槛处拌了一下,差点整个人都朝地面栽了下去,她整个人当即蒙了。 也不知是谁?便在一旁打趣道:“看把首辅夫人,给急得。” 贺橘枳一抬眼,就看到宋淮南也看了过来。 第五章 高兴 一月不见,他的模样还是很英俊,衣衫也整齐得体,身上没有半点风尘仆仆的狼狈样。 贺橘枳莲步上前,柔声道:“大人。” 这般端庄得体的贤妻作风,显然同她平日里娇纵的模样,格格不入。 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宋淮南淡淡“嗯”一声,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神情。 樊氏看在眼里,一时到拿捏不准这宋淮南对贺氏的心思。 看着如今得权得势的宋淮南,想着当初宋大爷去世时,她才刚嫁入府不久,还以为长房会因此没落了,他们二房成了顶梁柱,却不想短短的几年内,二房和三房,便也要看宋淮南脸色行事了。 人心总是这么的矛盾,樊氏既希望宋家能够步步高升,盼着这个堂弟念着情分,能够多帮衬着自己丈夫,又不愿看着宋淮南这般得势,将他们二房给比下去。 宋淮水得知了自己大哥回来了的消息,自是高兴不已,赶忙跑来了翡翠轩。 “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宋淮南一向便比较疼爱自己这个妹妹,要什么便给什么,而宋淮水对自己这个大哥也是敬重爱戴的,兄妹二人的关系甚好。 所以,但凡是大哥喜欢的东西,宋淮水也会喜欢。 譬如贺橘枳这个嫂嫂,宋淮水知道大哥喜欢嫂嫂,便会真心真意的对嫂嫂,不让别人欺负自己的嫂子。 宋淮水跑过去,抱住自己的大哥,几日不见,自己这个妹妹居然又长高了。 贺橘枳见这个宋淮南妹妹虽然有些娇纵,但也率真可爱,而且跟她也很亲,着实很喜欢的。 宋淮南松开了她,“好了,你如今已经长大了,怎么还像时候一样粘着我,若是以后嫁人了,夫家的见你这么缠着我这个当哥哥的,岂不会笑话。” 果然他这个大哥,如今有了这个嫂子,便不在乎那么她这个妹妹了。 不过?她才不会生气,因为她也喜欢嫂嫂。 老夫人在一旁看着,眉眼间皆是笑意,“南哥儿,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也是辛苦了,先回去好生歇会儿,晚上祖母在我那儿摆一桌晚膳,正好一家人聚聚,给你接风洗尘。” 宋淮南这下看望沈氏,见她如今已经无碍了,便随贺橘枳回了琉璃院歇息。 首辅大人一回来,整个琉璃院的下人们都非常的高兴。 一路走来,贺橘枳就跟在宋淮南的身后,从翡翠轩到琉璃院,他没有说话,她也是安安静静的。 宋淮南也觉得奇怪了,平日里,她可是个话很多的人,如今怎的变得这么不喜欢说话了? 贺橘枳在身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发现她前面的人步子突然顿了下来,她整个人因此差点撞了上去,宋淮南背对着她,本来有话想对她说,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便转身继续往前走着。 两人走进卧室,便要丫鬟上前行礼。 贺橘枳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接过慕烟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宋淮南没有落座,只是淡淡的扫了一下四周。 贺橘枳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她出门之时,实在是太急了,都没有将卧室给好好的收拾一下。 这时,贺橘枳才赶紧给慕烟拾了一个眼色,叫她立即将床上和梳妆台的衣裙以及胭脂水粉给收拾好了。 可卧室里,还有些其它的东西,是来不及收拾了的。 她什么样他没有见过?贺橘枳干脆破罐子破摔,“放才出门的时候实在是太急了,忘了叫下人们收拾了。” “无妨。”宋淮南终于开口。 嗯?“无妨是什么意思?”她可是很熟悉宋淮南最不喜被东西弄得凌乱的样子。 如今他们二人是夫妻,那便是要住在一处的,所以,宋淮南便只得要忍受她这个喜欢四处摆放东西的性子。 宋淮南见她瞪大着眼睛,一脸疑惑的样子,便道:“这个院子本就是你的住处,你完全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来置办,我没关系。” 贺橘枳“哦”了一声,开口道:“其实我还想在院子在栽种许多的不同品种的花,建成一个花圃,便可自己做胭脂水粉了。” 宋淮南抬眸看着她,只见她一张脸白里透红,倒是比他想象中要适应得快些。 他当然知道,她未出阁的时候,院子便有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圃,栽种来制作成胭脂水粉。 好像在他的记忆中,她一直穿着打扮这方面很有兴趣,总是能够将自己给打扮漂漂亮亮的。 他道:“就依你的意思。” 贺橘枳见他如此姣好的一张脸,却还是很冷淡,也不肯与她多说几句话。 可他身份的已今非昔比,自己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吩咐他,可以给他使脸色。 反而要恭恭敬敬的,不能惹他生气,她心中着实觉得有些憋屈。 兰嬷嬷最熟悉贺橘枳的性子,知道她从来不会说那种违心讨好的话,目前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本该如胶似漆的,如今相处起来,竟然这般的生分。 自是这个作为外人的,看到都要急死了,便对宋淮南好言道:“大人离开这一个月里,夫人可是一直都念着您,特意去了城郊的甘泉寺给您祈福,盼着您能早日归来。” 贺橘枳咬了咬唇,嘴角微微一翘,觉得这兰嬷嬷可真会睁着眼说瞎话。 她去了宝刹寺的确不假,可祈福确实没有的事儿。 宋淮南还仿佛信了,看了她一眼,“辛苦夫人了!” 贺橘枳忍不住笑了笑,觉得宋淮南大抵没有拆穿她,也就不在提这事儿了,道:“首辅大人一路赶回来,定是舟车劳顿了,可要先沐浴再一番在休息?” 宋淮南点了点头。贺橘枳吩咐下去,让丫鬟们准备热水。 第六章 感激 见宋淮南进去沐浴,却没有人伺候,兰嬷嬷想了想,便道:“夫人,这首辅大人进去沐浴,却没有人伺候,这可不成啊!需得立即安排个丫鬟进去伺候才是,我瞧着,不如让慕烟或者慕雪姑娘去,娘子觉得可好?” 两个丫鬟吓得当即在贺橘枳面前跪了下来,“夫人!” 贺橘枳知道她们两个都不愿意进去伺候,倒也感到欣慰,亲如姐妹的丫鬟,情分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拂了拂衣袖,便开口道:“大人乃是男子之身,我不管他之前如何?但他如今既然是我的夫君,我便不能让丫鬟伺候他沐浴。兰嬷嬷,你立刻去找个做事伶俐的小厮,来伺候大人也沐浴便是。” 兰嬷嬷到没有顾虑这么多,这下话说出去了,便也觉得后悔了。 没曾想她家娘夫人居然是个眼睛里头揉不得沙子的人,当即欠身道:“老奴,这就去办!” 眼瞅兰嬷嬷离去,柳思思则亲自去衣柜里头给宋淮南拿了件换洗的衣服。 她的眼光一向很好,特意给宋淮南挑了件天青色的却胯圆领长袍,柳思思将衣服拿在手里,脑里都想出他穿着件衣服的模样。 她将衣袍拿出,放到红木托盘里,慕烟便笑盈盈的端着衣服,送进了净室。 头戴纶巾的小厮接过她送来的衣服,便端着衣服走进室内,“大人,这是夫人特意给挑的的用来换洗的衣服。” 宋淮南躺在浴桶内,胳膊外露,“难为她还知道要为我亲自挑选衣服,你先放在旁处吧,我洗完之后,自会穿上。” 小厮替他擦拭着后背,又道:“方才兰嬷嬷本想让个丫鬟来伺候大人沐浴,怎料夫人居然不答应,兰嬷嬷这才请了奴才来伺候着您。” 宋淮南紧闭着眼睛,心中一凛,“你说的此事可是真的?” 旁人不清楚贺橘枳,她确实很清楚她的性子的,知道她不让丫鬟来伺候他,并非是在乎他,紧紧只是因为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容不得其她女子和自己暧昧不清,会有损她的颜面。 慕烟将衣服送进去了之后,便出了来,贺橘枳看出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便先夺口而道:“我知道我这么做,或许会惹他生气,但让丫鬟伺候她沐浴,我心里实在是硌硬。他对我们家恩是不假,但我是嫁给他,又不是卖给他。” 贺橘枳想了想,又道:“如今他回来了,我便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保不齐他那天便厌恶我了,会将我给休弃。” 如今他权势滔天,要想报复自己,自然轻轻松松便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从未妄想还过还能嫁给他,可对他的感激确实真的,若非宋淮南帮忙,他父亲怕是现在都还在遭受牢狱之苦,没能出得来。 慕烟有些心疼的道:“夫人,可奴婢瞧着首辅大人还是念着和您幼时的情分的,才会娶你为妻。” 唯有贺橘枳心里头很清楚,她们之间的情分,早已不复存在了。 宋淮南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天青色的长袍,腰束蹀躞带。左手手腕上还戴根五色的长命缕,贺橘枳看了看,觉得很是眼熟。 贺橘枳便近身上前,“首辅爷如今沐浴完毕了,可是要重新梳理一下发髻?” 宋淮南理了理衣袖,“嗯,那便有劳夫人亲自替我梳髻了。” 贺橘枳暗叹,果然是在等着她亲自伺候,自己如今既然是她的妻子,做这些事,倒也是应该的。 宋淮南坐在妆台前坐下,贺橘枳便拿起木梳,替宋淮南梳着发丝,她的手就像绸缎似的,让他觉得很柔软舒服。 贺橘枳将他的青丝绾起,用发带束缚好,便替其戴上了翘脚幞头。 宋淮南梳理之后,到是没有在卧室里多留,而是去了书房,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柳思思也不没去打扰他。 眼瞅着要到点去东院那头用膳了,却迟迟不见宋淮南回来。 兰嬷嬷为此,着急得很。 新婚之日,送淮南便出了远门,虽是为了差事,可阖府上下难免会有不少人议论。 目下宋淮南回来了,老夫人便摆下了宴席,让她夫妻二人一道去阖家用膳,若是夫妻二人不起去,难免会遭人非议,那贺橘枳怕是难以在宋家立足? 贺橘枳心里可是在意的,眼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不能在继续等下去,便道:“想来大人还有事情要忙,我们便不等了,这便动身去吧。” 贺橘枳抬脚跨出门槛,就看到长廊上有个欣长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了,来人正是宋淮南。 贺橘枳踱步上前,置气的道:“首辅大人可算是来了,我在这个可等了你好久。若是首辅大人不愿和我起去,大可和我直说,何必让我在这儿干等着?” 宋淮南到是忘了,她一向是个不喜等别人的人,以前让她等自己的时候,他也会同她置气,如今过了这么久,她的性子却还是一点都没变。 宋淮南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反而很是怀念。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开口道:“我现在不是已经来了,走吧。” 贺橘枳却并不搭理她,独个儿往前走了去,宋淮南则走在后头。 贺橘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敢对如今宋淮南使性子,但方才事情她的确没有错,有错的是宋淮南,她有何必害怕呢? 第七章 巴结 如今宋淮南平安归来了,老夫人着实心情大好,连她们夫妇来迟些,也没有为此生气。 笑着相迎道:“南哥儿,你们来了,快些入座吧。” 贺橘枳随着宋怀南落坐了下来,老夫人抬眸看了一眼宋怀南,又道:“这一品豆腐、神仙鸭子、白扒鱼翅、雨前虾仁,还有烤篮花桂鱼,都是祖母让厨房做的你最喜欢吃的菜,祖母瞧着你如今回来了,人却清瘦了不少,心里头着实心疼不已,今儿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可要多吃些,好好的补补。” 宋淮南接过老夫人夹给自己的菜,恭顺的道:“有劳祖母费心了。” 老夫人身旁的李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说道:“老夫人早些日子收到首辅爷寄回来的书信,担心你早外头会吃不好,便早早的便让厨房开始着手准备着。” 贺橘枳听在心里头,却觉着老夫人有些刻意的感觉,以前宋淮南没有权势滔天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她对这个孙儿这样好过。 老夫人如今对宋淮南这个孙儿好是真的,但确实因为宋淮南能够给宋家带来荣耀,否则才不会这般费力的讨好他这个孙儿。 老夫人转身看了一眼李嬷嬷,“好端端的,你说这话做什么?南哥儿是我的孙儿,我这个当祖母,当然因该疼他。” 这话说得,好似老夫人如今只有宋淮南这个孙儿是的,樊氏听在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只能忍着。 李嬷嬷赶紧拍了拍自个儿的嘴,“是奴婢多嘴了。” 老夫人虽然责备了李嬷嬷,脸上却带着笑意。 贺橘枳不愿理会老夫人,喝着自己碗里的鱼汤,觉得味道即是鲜美。 眼瞅碗里没有了,便执起勺子在舀一碗,一直修长的手却在此时伸了过来,将她面前的瓷碗给挪开了。 他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可如今有外人在,自己可得给他留面子。 贺橘枳转头看宋淮南,眼中透露着不满,宋淮南却不徐不疾的道:“你已经喝了一碗汤了,若是在喝下去,便又不吃饭了。” 宋淮南将碗递给了暮烟,“你去给你家夫人添碗饭来。” 贺橘枳看着他,“大人说得即是。” “瞧瞧,这夫妻二日的感情真好。” 说话的正是三房夫人许氏。 三房夫人出生自扬州许家,许家世代行商,她亦知书达理,是个模样清秀的女子,平日里平易近人,倒也好相处,同樊氏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到截然不同。 沈氏目光温和:“是啊,她们光是站在一块儿,我这个做婆婆的看着便觉得很是般配,胃口也好了许多。” 许氏迎合道:“可不是嘛。” 宋淮水在一旁笑了笑,“我大哥选的妻子,自然是最好的,旁人都及不上我嫂子的。” 慕烟很快便将米饭给端了来。 鱼汤变成了米饭,贺橘枳只得继续吃着。 樊氏见许氏这般讨好宋淮南,心中着实对其感到鄙夷。 一家人好久没有这样其乐融融的吃过饭了,到是吃的非常的热闹。 用完了晚膳,宋淮南要出府去办一件急事,贺橘枳则自己回了琉璃院去,待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宋淮南便已经办完事儿回来了。 贺橘枳放下书,揉了揉眼睛,首辅爷可是回来了,那我先去沐浴一番。 宋淮南淡淡的嗯了一声,贺橘枳去了浴室沐浴,宋淮南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打量着四周的陈设。 如今他已经如愿以偿,让她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妻子,自己就应该知足了,不敢再奢求什么呢? 在他得知贺橘枳刚嫁将军府的时日里,他过得极其的颓废,恨不得立即就去将贺橘枳给抢回来? 可是当时只是一个小小文弱的书生,哪里能够同将军府的人抗衡? 为此,他只能忍气吞声,经过自己不屑的努力,才能换得今日这般地位。 听到屏风后传来了动静,宋淮南立即往屏风后看了去,便见贺橘枳云发披散的走了出来,因为刚沐浴完的缘故,她闻到了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让他觉得格外的舒心。 见她穿着素白的寝衣,却是极其的单薄,她有些担忧她这么瘦小的身子会不会冷。 贺橘枳缓缓的抬起头,注视着他,“大人……。” 宋淮南这才回过神来,贺橘枳拂了拂衣袖,“大人可是要歇息了,我侍候你宽衣。” 宋淮南的果断的拒绝,“不用了,我还得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务,你自己早些睡下吧。” 贺橘枳只得将手给收回,“那我等你回来,反正我一个人也睡不着。” 宋淮南有些惊讶,“我要处理得很晚,你不用等我了。” 贺橘枳看着宋淮南离去对身影,心中居然无比的酸楚。 他如今当真就如此的厌恨自己吗?连与自己同塌而眠也不愿意。 她觉得自己此时极其的可悲,她在将军府的那六年里,也一直过的是这样独自入眠的日子。 没想到以后的日子,她还是得这样过。 兰嬷嬷踱步进来,“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大人为何走了?” 贺橘枳开口道:“大人有在书房有事要处理,不会回来了,你让丫鬟们退下吧,我想要歇息了。” 贺橘枳此时觉得身心疲惫,丫鬟将烛火吹熄灭不久,她便已经睡着了。 书房这头,宋淮南正在灯火通明的处理的事务,连一旁的小厮阿杜,都着心疼自己的主子实在是太过于拼命了。 外人总是羡慕他家主子如今能够在朝中大权独揽,却不晓得他在背后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第八章 虐心 小厮替他磨着磨,“大人,您这奏章已经足足写了半个时辰,是否该歇下呢?” 宋淮南早已习惯在书房办公到深夜,只是现在他已经成了亲,便会有人在卧室等着她,不再是孤单的一人。 宋淮南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都已经这么晚了,夫人那头肯定已经睡下了,我若是此时回去,怕是会吵醒她。罢了,你即刻去打些热水来,我只好在此将就一宿了。” 书房这里是有床的,宋淮南时常办公到深夜,而卧房里离这儿又有一段路程,宋淮南便渐渐书房当成自己留宿之地。 小厮为此有些苦恼! 他家主子在未成亲之前,在书房留宿也就罢了,可如今他已经成了亲的,却还在书房睡,这于情于理,实在是说不过去。 小厮的办事倒也利索,很快便将热水给端来了。 宋淮南拾起衣袖,接过小厮拿给自己的帕子擦脸,然后又将其递给了小厮。 小厮将帕子挂上,又走到床边,替宋淮南铺床。 “首辅大人,奴才已经将床给您铺好了,若是你没什么吩咐了?那奴才便出去了,你好生休息。” 小厮出去,宋淮南则拾起被褥的一角,用手护着头,躺了下来。 闭上眼,他脑海中便浮现出贺橘枳和他前夫的种种,难以入眠。 贺橘枳这头,睡得也不安稳,正梦到了当初父母逼迫他和宋淮南退婚的事。 她当时特意换上了丫鬟的衣服,想要逃出与宋淮南相见,却被自己的母亲给逮了个正着,“枳儿,事到如今你还想去跟宋淮南见面,是不是?你今日若是走出宋家大门一步,我立即就去将军府告发他,到时候将军府的人,必然要了他的命。你若是不想他死,便立刻随我回屋子里去,好好的准备嫁去将军府。” 她立即跪在了母亲面前,“母亲,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心中只有淮南哥一人,我不想嫁去将军府。” 母亲将她给扶起来,“枳儿,你别怪母亲心狠,如今的宋家早已败落了,你嫁给宋淮南那一无是处的书生,能有什么福气可享的,人家少将军少年英雄,还是当即太后娘娘的亲侄子,你嫁去有什么不好的?” 她当时也是气急了,“母亲,我与淮南哥早已定下婚事,如今宋家见宋家落魄了,为你却贪图荣华富贵,便要拆散我们,母亲您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当时她来不及反抗,便被母亲扇了一巴掌,“你这不孝女,怎么能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真的要被你给……。” 贺母气得当场晕倒,她赶紧伸出手搀扶住贺母,“母亲,您怎么了?” 贺母躺在她的怀里喘息着,“橘枳,答应母亲,从今即日起一定要宋淮南断绝来往,与他之间不能在有任何的瓜葛,知道了吗?不然我绝不放过他。” 她和丫鬟们将贺母搀扶了进去,宋淮南便来了贺府门口,嚷嚷着要见她。 “二小姐,宋公子在门口等了半天了,说见不到你怎么都不肯走?这可如何是好啊?” 小厮的话,正好被刚走出来的贺老爷给听到了,“他若不愿走,那便由他一直在大门外等着站着,我早就将退婚的婚书送去了他们宋家,便于他们宋家没人任何关系,他却还要纠缠着你,真是厚颜无耻。” 贺老爷便让小厮将她给带回了自己的房里。 没过多久,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开始下起了大雨,宋淮南却还待在贺府门外,不肯离去。 贺老爷见他如今执拗,只好亲自出府去将他给劝走,“宋公子,你何必如此如今已经执拗呢?这天下间的女子多的是,我家枳儿如今已经和少将军定下了婚事,不日后,便会成亲。你却在我家门口赖着迟迟不肯走,这不是存心坏我们家的好事吗?” 宋淮南的全身早已被雨水给淋透了,“贺伯伯,我求你在给一次机会将橘枳嫁给我好吗?我真得不能让她嫁给别人,我会一心一意的对他好的。” 贺老爷将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却还是要在门口跪着,那便由着他了。 她看着外头下着大雨,他却还在门外跪在不肯走,她在房间里也坐不住,打着雨伞走来了大门口。 看着宋淮南正湿漉漉的跪在地上,她赶紧走过去替他打着伞,“你在这儿跪着干什么?我不日便会和少将军成婚了,请你以后别来纠缠着我。” 她将伞交在了他的手里,便想立即逃离此处,不想让她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宋淮南却将雨伞给重重的扔在了地上,“贺橘枳,你给我回来说清楚,我为了你,连引以为傲的自尊都可以不要了,可你却这么对我,这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么无情无义的女人,你回来给我说清楚……。” 任凭他怎样的撕喊,她却还是往前走着,充耳未闻…… 每回做着这样的梦,贺橘枳都会被惊醒,额间也被濡湿了一大片,慕烟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便打着灯笼走了房间里,“夫人,你可是又做那样的噩梦了?” 在将军府的六年里,她家夫人总是时不时地会做这样的噩梦被惊,她看着也是心疼,却又无计可施。 慕烟到了茶水给贺橘枳压压惊,“夫人,可觉得好些了。” 贺橘枳淡淡的笑了笑,握住慕烟的手,“慕烟,这里六年里我总会被同样的噩梦困扰,早就已经习惯了。毕竟这世间,就没有比我还薄情寡义的女人,将他伤得如此之深。” 慕烟蹙着眉头,“夫人不是的?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是有大人的,你当初那么做,都是为了能够保住大人的性命。 “这六年来,你在将军府过得有多么的不如意,奴婢都是瞧在眼里的,你为了大人吃了那么多的苦,他根本就不知晓。亏奴婢还以为大人真心娶你,却没想他对你如此的无情,奴婢真是看错他了。” 第九章 隔阂 第二日一早,贺橘枳醒来,偌大床上还是只有她自己一人。 兰嬷嬷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夫人可算是醒了,老奴已经备好吩咐厨房备好早膳了,待首辅大人从书房过来,便可开膳了。” 贺橘枳不免有些失落,他昨夜果然还是没有过来,“嗯,你立即让丫鬟进来伺候我洗漱吧。” 兰嬷嬷轻轻的走了出来,不由得叹了叹气,她娘子虽然已经成婚了,却依光颜玉润,看上去还像个未出阁的…… 这大人一日不与夫人圆房,便会管不住这下人们爱搬弄是非的嘴啊! 慕烟和慕雪便赶紧进出伺候自己主子梳妆。 慕烟将珍珠玉露轻轻的拍了一层在她的脸上,衬的她雪肤花貌。 宋淮南却在这时走进了屋子,贺橘枳在铜镜中看到他的身影,“大人可是来了。” 立即唤了身边的慕烟去给宋淮南倒茶,贺橘枳犹豫一番,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为好,“大人,过几日,便是我回门的日子,到时候,大人需要陪我会贺府一趟,毕竟那府里的人都是我的家人,我知道你讨厌他们,但我不能讨厌他们。” 宋淮南放下茶盏,“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回去一趟。” 贺橘枳的头皮被木梳刮了一下,“这么说,大人您是答应了。” 贺橘枳显然没想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毕竟自己的家人对他…… 等贺橘枳梳妆完之后,两人才一道去了饭厅。 桌上红枣玉米粥、翡翠烧麦、马蹄糕、肉末烧饼、水晶包、五彩粉团、酸竹虾饺……。 贺橘枳拾起筷子开吃,因为烧饼是煎过的缘故,贺橘枳吃得嘴角沾上了碎屑,可她自己有却没有发觉。 宋淮南看着她嘴角的沾上碎屑,不由回忆起以前在书房读书的时候,贺橘枳总会跑来陪着他一起读书。 偏偏她又不是个喜欢看书性子,在她身边待不了多久,便拿起碟子里的点心吃,总是将点心屑吃来粘在嘴角,他便会放下书,用手给她擦掉。 那时候,即使是在陪着他在书房读书有多么的枯燥,她也绝不离去,有时候,就干脆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宋淮南的口味倒也怪异,她一直在夹美味的早点吃,宋淮南却只夹那一碟酱黄瓜吃,这道菜立即引起了她兴趣,想要一尝究竟。 她菜夹到到了嘴里,就后悔这酱黄瓜又涩又苦的,实在是不好吃,她却硬着将其吞了下去,“这酱黄瓜又涩又苦的,实在是太难吃了,简直将我泪水都给涩出了,你怎么还吃得如此的津津有味?” 宋淮南忍不住笑了笑,终于不是冷着一张脸,“我特意将这道菜移到我们面前,就是不让你吃的,你却忍不住好奇,非要夹一块来尝尝,快喝口粥咽咽。” 贺橘枳勺子赶紧舀了几口粥到嘴里,不由蹙着眉头,“你为何喜欢吃这样东西?” 陪贺橘枳用完了早膳,宋淮南则换上了官服,去上朝了。 近日来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热,而贺橘枳又是个怕热的让人,根本不愿出去走动。 兰嬷嬷怕她热着了,便让丫鬟将冰鉴来卧室,又端来的冰镇水果盘。 宋淮南上完早朝回来,已经将快午时了,他一走下马车,便热的直冒汗,直到走进贺橘枳的卧室,才感受倒了凉爽。 贺橘枳此事正靠在贵妃榻上睡着了,宋淮南放轻的脚步,走过去。 看着屋内中央,正放着青铜冰鉴,而冰鉴里,正放着大片的冰块。 看她睡得正香,他不免有些好气。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是天气热,不能过于贪凉。 偏偏她还正对着冰鉴的正端,这样一来冰块里的寒气,便会全部飘向她,极有可能会着凉。 宋淮南一时立即扯过旁处的被褥给她盖上,兰嬷嬷轻轻上前来,“大人,您回来了。” 宋淮南嗯了一声,在旁边坐了下来,“往后夫人睡觉的时候,你便被一张被褥给她盖上,不然会容易着凉。还有,这冰镇的瓜果,也少给她端些来,这样生冷的东西食多了,会容易腹疼。这时候,该让厨房熬些绿豆汤给她喝,绿豆汤能够亲热。” 首辅大人果然还是担心夫人的的,“好的大人,您说的,老奴都记下了。” 贺橘枳此时,已经醒了,看到宋淮南正坐在自己面前,为此感到欣喜,“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不叫醒我?” 宋淮南目光柔和了许多,“我才刚回来,你便醒了。” 贺橘枳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了,你却上朝一定会很热,我这边让下人们给你端碗绿豆汤来,解解热。” 原来她也知道冰冷瓜果不能多吃。 兰嬷嬷很快便去厨房将绿豆汤给端了来。 兰嬷嬷将绿豆汤递给自己,宋淮南反倒将自己手里一碗递给了她,让兰嬷嬷重新那一碗给自己。 贺橘枳着实不喜欢绿豆的味道,感觉这味道怪怪的。 宋淮南很快便察觉了有些不对劲,放下了手中碗,“怎么呢?这绿豆汤不好喝吗?” 贺橘枳拧住鼻子,一口气便绿豆汤给灌了下去,“不是?我就是不喜欢绿豆的味道,但我现在已经喝下去了。” “你饿了没有,我们让你下人去传膳。” 如今天气热,贺橘枳到真的没什么胃口,但想着宋淮南每日那么忙,眼下肯定是已经饿了,“嗯,是有些饿了,大人让人去厨房传膳吧。” 贺橘枳因为在榻上睡了小会儿的,搞得发髻有丝丝的凌乱,她着实受不了自己这副凌乱样子,要慕烟重新给她梳了一下发髻。 宋淮南就喜欢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梳妆的样子,这样她才会相信,贺橘枳如今是真的属于她了。 梳理好之后,宋淮南便陪贺橘枳去用午膳。 宋淮南很明显感觉的,贺橘枳的最近胃口不是很好,一顿饭下来,她根本就没吃多少。 第十章 回家 碧波院这头,樊氏和许氏正陪着老夫人在厢房里说着话,说着说着,便又把话题扯到和贺氏的身上。 眼下他们夫妻二人没有在场,樊氏便某足劲说着贺氏坏话,“祖母,你说先前哪个来给首辅大人说亲媒人,介绍的那个不是出身高贵、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么就看上贺氏这个下堂妇了呢?而且这贺氏算了也见入将军府有六年了,却一直不曾有孕?” 贺橘枳见老夫人已经被她说动了,便继续道:“祖母可想过,若是贺氏这样一直怀不上孩子?首辅大人岂非会没有子嗣?如今咋们宋家可是在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若是没子嗣,岂非会让人笑话。” 老夫人之前还没想到此处,这下被樊氏给点醒了,“可南哥儿眼下对那贺氏宝贝的要命的,你又不是不知,当初我给他挑了多少的姑娘,她却愣是一个都瞧不上,能有什么法子?” 许氏到没有想到樊氏还抱着这样对我想法,果然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她这样说人家贺橘枳,怎么没想过自己嫁到宋家也是一年了,这肚子不一样还不是没有动静。 樊氏人原本出身不错的商人之家,生得倒也貌美,经过媒人的说亲,二房大爷见宋青书才将其娶了宋家,成为二房大大夫。 偏偏这宋青书平日是无所事事是,花天酒地的人,樊氏见自己的丈夫如此的没用,便不再隐忍,逐渐暴露了自己泼辣的本性,不再给宋青书好脸色。 夫妻二人的关系变逐渐变得越来越差,宋青书更是十天半个月也不曾回家。 樊氏要在府里过日子,便只好万般巴结老夫人,偏偏生老夫人还就是喜欢她。 这樊氏原本是有意撮合妹子樊艳琦和宋淮南的,以此来巴结到他,让他给自己的丈夫某个好的职位。 未曾想宋淮南连见都没见,便当口回绝,她才嫁到宋府不久,先前并不知晓,这宋淮南和贺氏有过婚事,以为是他眼光挑剔,才没有娶妻。 而在宋淮南成亲之后,才得知宋淮南的这贺氏的过往。 所以如今这宋淮南娶了贺氏,她难免对贺氏会有气。 但这天下间的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更可况是宋淮南这样手握重权的男人,妻妾就应该多了。 所以就算如今宋淮南已成了亲,她还是想要将自己这个妹子给宋淮南当妾室。 而如今,她则是要讨好老夫人,通过老夫人,只有老夫人喜欢了,他这妹妹算是能够进得了宋家的门口。 樊氏连忙道:“祖母,我倒是有个亲妹妹,模样长得不错,又乖巧,想着首辅大人应该是会喜欢的,不如过几日,便让她府上住上几日,你借此瞧瞧,如何?” 她就偏生不信,向她妹妹这样年轻又有姿色的女子,会比已经嫁给人的贺氏差。 许想来都是平日近人的性子,不会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而樊氏偏偏看着她这样温柔的性子好欺负,总是时不时要故意刁难她。 樊氏此番说着贺氏的坏话,她也只是听着,并不接话。 琉璃院这头,贺橘枳待在屋子闲着没事儿做,便让兰嬷嬷将那竹筐里之前那只绣了一半绣绷给拿来,认真的做起了绣活。 刚绣了一会儿,便看的了一欣长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贺橘枳惊得手一颤,差点扎到了皮肉。 这人真是的,走路都不出声吗? 宋淮南看着她绣绷纹样,正是一朵牡丹,她的绣活儿什么时候做的这么好了,是在将军府的的我那段时日里,为了吕文斌学的吗? 想到此处,他心里突然有些难受,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做起绣活儿来了?” 贺橘枳将牡丹的最后针一绣好,便满意的将绣绷给放回了篮子里,“我整日待在屋子里,也是无所事事,只好做点绣活儿来打发时间。” 说其绣活儿来,贺橘枳如今竟然有些得意,“反正我这多牡丹已经绣好了,大人若是喜欢,我重新给你绣样其的东西。” 宋淮南点点头说好,“那就绣对鸭子吧。” 贺橘枳一听,惊得睁大了眼睛,忽然间想起了什么? 记得刚学绣活儿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听来了要绣鸳鸯给自己喜欢的人。 她当时刚学会拿针线,哪里会绣得出什么鸳鸯啊? 照猫画虎的,硬生生的将那鸳鸯绣成了鸭子。 她当时还拿着自己绣的鸭子拿去给宋淮南看,宋淮南看着他的绣活儿,实在没忍住笑出了来,无奈的对她道:“你着鸭子绣倒挺不错的,活灵活现的。” 她当时听他说自己绣得是鸭子,气色瞪大眼睛,指着手绢道:“你可瞧清楚了,我这是绣得鸳鸯,才不是什么鸭子。” 所以这块手绢,至极都还在他那里收着。 她当时明明就是绣活儿差,偏偏还不承认,非要怪他眼力劲差。 不过,她才不会承认以前的那些糗事,就道:“我不会绣鸭子,你不是最喜欢木兰花,我便给绣木兰花,如何?” 木兰花确实他最喜欢的木兰花,宋淮南就道:“也行。” 兰嬷嬷却在这时走了进来,说二小姐回来了。 兰嬷嬷说的二小姐,便是宋淮南的二妹——宋淮月,早在半两前年前便已经出嫁人了。 说其这宋淮月和贺橘枳的年龄相仿,两人从小便是在一起玩耍的,关系好得简直跟亲姐妹似的。 贺橘枳因为她是宋淮南的妹妹,便故意去和她说话,两人便这样熟络了起来。 她还记得有一回,她和宋淮月一人做了一根长命缕,她想将自己做的长命缕送给宋淮南却又苦于没有借口,便对宋淮说将不如将她们两人做的长命缕分别送给对方的哥哥,两人这便互相交换了长命缕,她的长命缕才顺理成章的到了宋淮南的手上。 但后来发生他们家退婚的事儿之后,她嫁去了将军府,两人之间,自此便没了往来,连宋淮月成婚,她都没去参加。 不过已经出嫁了的姑娘,好端端的,哪里会突然跑回来,可能实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 虽然她们两人再也回到已经得样子,贺橘枳自己如今作为她的嫂子,是有必要过去一趟,于是她看向宋淮南,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宋淮南就说,“我随你一道过去。” 果然,宋淮南一向疼自己妹妹,哪怕是出嫁了,也绝不会容忍她在夫家受半点委屈。 贺橘枳前脚刚踏出门槛,宋淮南突然停了下来,贺橘枳忙走过去,“大人怎么了?可是发什么什么事儿了吗?” 宋淮南却转过身,用自己的大手牵起了她的小手,贺橘枳看着眼里,却觉得是暖暖的。 他的手白皙修长,有骨节分明,生得真是好看。 第十一章 娘家 两人走到长廊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青衣长袍,模样端正的男子朝着宋淮南走来,行礼道:“大人,夫人。” 贺橘枳认得他,正是宋淮南随从——长安。 长安行了礼,然后看了宋淮南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淮南这才反应过来,同身侧的她说道:“你先过去,我稍后便到。” 她倒是没有多想,想着应该是朝堂上的哪些事儿,便点了点头,让慕烟陪着去了碧波院。 宋淮南站在原地,身子挺拔如松,静静地望着那抹苗条纤细的身影远去,才听长安说道:“大人,是,有关吕将军的消息……。” 贺橘枳来到厢房时,就看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坐在沈氏的身边旁,正是宋淮月。 沈氏先看到贺橘枳,含笑亲切道:“橘枳来了,快坐下。” 宋淮月这才抬眸,注意到贺橘枳。 她穿着一身葱绿的妆花缎袄裙,耳带着一对镂花而坠,衬得她脸颊白皙娇嫩,非常的艳丽。 宋淮月虽然心中虽然还介怀着当出她们贺家退婚的事儿,却也改变不了,贺橘枳已经成为她嫂子的事实,等贺橘枳走近,她才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嫂嫂。” 贺橘枳便坐了下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天明她欺负你了。” 说起来,这宋淮月的丈夫,贺橘枳是认识的,更是她一手撮合的。 宋淮月未出嫁之前,是个害羞的性子,是不会出了自己大哥以为男子接触的。 哪里向她,在还没出嫁前,就一个劲的往宋府跑,宋淮南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但这宋淮月的丈夫袁宋,一向都是对她很好的,从来不会去拈花惹草,按理来说这样一个好的丈夫,怎会将宋淮月给气会娘家来了呢? 宋淮月想着自己的夫家受了委屈,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泪眼婆娑的。 贺橘枳见她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何事?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还沈氏是沈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一回到娘家来,你便一直哭个不停,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儿,你倒是同母亲说啊?若是袁宋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母亲一定会饶不了他。” 宋淮月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说了起来。 原来是这袁宋的母亲赵氏见她的肚子迟迟没动静,便给袁宋安排了几个通房,袁宋本就没有纳妾的意思,便让赵氏将这几个通房给送走,怎料那通房的丫鬟起了歹意,竟然成袁宋喝醉酒,和袁宋成了事儿。 赵氏见既然已经成了事,便劝袁宋将这丫鬟收入房中,做个小妾了。 宋淮月虽然性子温婉,却不肯受这样的委屈,不愿意袁宋纳妾,却被赵氏言语辱骂,说她毫无做妻子的宽宏大度,宋淮月一气之下,只好收拾包裹,回到娘家来。 贺橘枳同样身为女人,自是能够体谅她的。 在将军府的六年里,她也因为肚子没有动静,将军府里老太太不少辱骂,更以此唯由,将她给休弃了。 她就是不明白了,既然同我女子,那些老妇人为何要因为这事儿苦苦相逼了呢? 宋淮月道:“母亲,我不想和袁宋过下去了,我要和她合离。” 沈氏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连忙劝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大户人家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当真和离了,你岂不是成了弃妇?” 宋淮月看着贺橘枳,脱出而出道:“大嫂不也和离了吗?如今不照样嫁给了我大哥,过得不是一样很好吗?” 宋淮月愣愣地看着正跨进门槛的高大男子,起来小声道:“大哥……。” 沈氏是聪明的人,当即对宋淮月道:“瞧你,怎么同你大嫂是说这样的话,赶紧给她赔不是。” 宋淮月这下才察觉自己失言了,抿了抿嘴,看着贺橘枳道:“大嫂,是我失言了,你别生气。” 贺橘枳和她从小玩到大的,自然知晓她的性子。 她之前那么对宋淮南,换做她是宋淮月也不会喜欢这样嫂子。 于是便说道:“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宋淮水得知自己二姐回来了,也赶紧来了碧波院见她。 “二姐。” 宋淮水穿着藕粉浅底袄裙朝她走来。 宋淮水看见宋淮月的眼睛红红的,很明显哭过。 宋淮水坐下来握住她的手,“二姐,可是姐夫欺负你了?” 宋淮月想起袁宋便来气,“我要和袁宋合理,以后她不是你姐夫。” 宋淮水一向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姐夫的,但若是姐夫做了对不起她姐姐的事儿,她自会站在自己姐姐这边。 贺橘枳也赞同宋淮水和离,说道:“既然你觉得和袁宋过不下去了,想同他和离,那便和离吧。” 别人都是劝和不劝离的,也贺橘枳要劝别人和离。 宋淮月用手绢擦着泪水,“大嫂,你真的支持我和离?” 不愧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姐妹,。 宋淮月抬眸看着自己大哥,眼下只要大哥同意了,那沈氏也会同意,“大哥?” 宋淮南道:“你是我的妹妹,既然你不愿意继续待在袁家,那便会宋家来,只要有大哥在宋家一日,宋家便永远会为你打开。” “大哥!” 宋淮月着实庆幸,自个儿能有个这么好的大哥。 之后,宋淮月又去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得知宋淮月要和离的心思,气得拿起手里的拐杖要去打她。 在老夫人的眼里,嫁出去的姑娘便是泼出去的水,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况且她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若是宋淮月和离了,外人只不准回对她们宋家说三道四的,岂不会丢脸面,她绝不能答应了宋淮月和离。 这宋淮月自幼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老夫人如今也真是下得了这样的狠手打她。 宋淮月一向来对老夫人很尊敬,尽管老夫人责罚打她,她也并不反抗。 她这个孙女一直都很乖巧懂事,哪怕是出嫁之后,也会时常回来她探望她。 可如今怎会连她的话都不听,铁了心的要和离,老夫人虽然没有说出来,却也晓得此事八成与贺橘枳脱不了关心。 第十二章 和离 沈氏见着自己的女儿被老夫人打,着实心疼不已,偏偏宋淮南此时并不在这儿,又没有胆子阻止老夫人。 樊氏却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二姑娘,你怎么这么倔了,这女子嫁出去,就应该好好在夫家过日子,怎么会想着要和离了,这弃妇的名声,传出去了能好听吗?” 贺橘枳却在这时伸手抓住了老夫人拐杖,说道:“祖母,淮月可是您最疼爱的孙女,您这样打下去,她会没命的。” 老夫人这才停下来手,贺橘枳将她搀扶起来,宋淮月看着她,“嫂嫂,谢谢你。” “来人,立刻将二小姐送回她的住所,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 袁宋这头,得知了宋淮月回宋家,也是着急的得很,急忙赶来宋府寻宋淮月。 宋淮月才刚刚上完了药,这老夫人下手到真是重,宋淮月的整个背被她打得根本无法动了。 宋淮南此时正和自己的叔伯在厢房议事儿,袁宋却在此时突然闯了进来,下人们根本拦都拦不住。 宋淮南一看见袁宋便气不打一出来,说道:“你来干什么?” 袁宋道:“大哥,我是来接淮月回家的,她现在在何处?我想要见见她。” 宋淮南背对着他道:“别叫我大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夫。” 袁宋拱手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我此番真心真意的接淮月回家的,这夫妻难免会有吵架的时候,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娘家吧。” 贺橘枳正在此时也来了厢房,跨过门槛道:“她已经不会跟你回去了。” 袁宋转头看向她,“大嫂,你说什么?我知道淮月就是在生我的气,可这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如今我只不过宠幸的一个小妾而已,总不能,她一直怀不上孩子,还不让我去碰其她女人。劳烦你去劝劝她,让她别再无理取闹,跟我回去吧。” 贺橘枳听着她说着些话,便来气。 果然,这男人总是得到之后,便不懂得珍惜了。 贺橘枳还记得,以前袁宋为了求娶宋淮月的时候,恨不得将天上的星辰都要摘下来给她,如今得到了之后,便不珍惜了。 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以为他宋淮月会一直这样的好,好心撮合她和宋淮月。 贺橘枳当即便给了他一记耳光,袁宋完全始没料到贺橘枳会扇她。 贺橘枳道:“这一巴掌,我是替淮月打的,当初真是怪我瞎了眼,撮合和淮月,没看你出你是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我告诉你袁宋,淮月现在要和你和离,她以后再也不会和你回袁家了。” “和离?贺橘枳,你真当宋淮月还是出嫁的姑娘吗?她若是和我和离,可就成了弃妇,还是个怀不上种的,哪个男人会要她?” 宋淮南何曾见过自己的妻子如此的霸气过,看来此事不用她出手,便得以解决了。 贺橘枳便道:“这天下的好男儿多的是,你以为其他男子都会想你这样三心二意吗?同你和离,淮月才能遇上更好的男儿,长安将笔墨拿来给他。” 长安很快边将笔墨给端了来,贺橘枳道:“你现在就写下和离书吧,淮月已经不想见你了。” 袁宋刚才还振振有辞,如今却磨蹭了,贺橘枳道:“怎么?你难道还不想写吗?” 袁宋拿起笔,“写就写。” 袁宋很快便将和离书给写了出来,贺橘枳拾起纸看了起来,“既然你已写下和离书,从今以后淮月便没有任何瓜葛了,你们已经不在是夫妻,长安离开将袁大人给送走。” 袁宋将笔扔在了桌上,便随长安离开。 贺橘枳将休书给折好,放进了袖子里。 宋淮月这头,还在和沈氏说着话,全然不知袁宋来了宋府的事儿。 “母亲,我大哥和大嫂相处得如何?” 沈氏道:“倒是挺好的。” 如今见到贺橘枳,她的言行举止的确端庄了许多,话也少了些,同昔日大不一样了。 于是宋淮月就道:“那好吧,只要大哥觉得好就成。” 沈氏叹了叹,又道:“你可是想清楚了,真的要和袁宋和离?” 宋淮月趴在床上,“母亲,为何连大嫂都能够理解,你却不理解我。我可你的女儿,你难道就忍心看着我在袁府受尽那袁母的辱骂吗?” 沈氏见她是真的心意已决,便不再相劝。 袁宋走后,贺橘枳便来看了宋淮月,宋淮月见她来了,连忙唤了声“大嫂”。 贺橘枳就道:“方才袁宋来府里了,说他要将你接回去。” 宋淮月一提到袁宋便来气,“我不会跟他回去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贺橘枳坐了下来,宋淮月问道:“那大哥,可是将他给赶走了?” “嗯,我已经让他写下和离书,从此你和他们宋家便没有任何关系了。” 贺橘枳便从袖子里,将和离书给拿了出来。 宋淮月将和离书给拿手里看了看,果然是袁宋亲笔所写的。 一提到袁宋,不免将他跟自己的大哥对比,却是天差地别。 说实话,她着实很羡慕贺橘枳能够有他大哥这样好的丈夫。 他大哥虽然是个比较寡言少语的人,却唯独对贺橘枳喜欢的不得了。 而她们两人正好从小便定下了婚约,她以为贺橘枳及笄之后,肯定嫁给自己大哥,当嫂子的。 只是没想到,她后来居然会嫁给吕文斌。 吕文斌乃是当今太皇太后的亲侄子,年少便征战沙场,战功赫赫。 却因长平之战后,生死不明。贺橘枳便在此时,被将军府的老夫人张氏给休弃了。 如今兜兜转转,贺橘枳还是有嫁给了她大哥,她这个当妹妹的,自然是要为自己大哥鸣不平的。 宋淮月见沈氏出去了,便对贺橘枳道:“如今其他人都在不在,我有件事儿要问你,需要你给我说实话,你可是真心嫁给我大哥的?可还念着那少将军吕文斌?” 贺橘枳也不想匡她,“不是?我是为了救父亲出牢狱,才嫁给他的。至于吕文斌,我早已没了任何瓜葛,怎么可不还记挂着他?” 第十三章 坏话 宋淮月又道:“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并非你是二嫁,而是你当初对我大哥实在是太绝情了,既使你日后你真心的待我大哥,也是应该的。可当初你做的事情,大哥不在意,我可没法不在意。” 当初得知贺橘枳另嫁她人了之后,他大哥便整日买醉,活得简直跟行尸走肉的死的。 他大哥平日也是个多么上进的人,竟然也会有颓废的时候,还不是因为太在乎贺橘枳了。 那时他劝大哥忘了贺橘枳,宋淮南却对道:“二妹,等你以后有爱的人了,便会知道,有个人不是你想忘就能忘的。” 那时候她便知道,自己的大哥这一生都不能将贺橘枳给忘了。 如今自己大哥终于得偿所愿,将贺橘枳给娶了,他应该替自己的大哥感到开心。 看望了宋淮月,兰嬷嬷便陪贺橘枳走了出来。 兰嬷嬷怕她不开心,就道:“夫人,二小姐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贺橘枳就道:“我没事……”而且——“她说得也没错。” 见贺橘枳出了院子,宋淮月便对丫鬟红药道:“你说,方才的话,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她刚才的语气的确是不大好。 而且,贺橘枳在将军府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好。 如今贺橘枳愿意在宋家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她忽然又提了吕文斌,会不会让贺橘枳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儿。 贺橘枳走后,樊氏又来探望宋淮南月,宋淮月见到樊氏,便唤了一声,“大表嫂。” 樊氏穿了一件淡紫底子折枝交领长袄,斜插了一支赤金镶珠凤簪。 刚才宋淮月被老夫人责罚的时候,怎么没有见樊氏出来阻止,如今这么好心来探望她。 “刚才确实委屈你了,我来看看你伤势如何了。” 宋淮月笑笑道:“大表嫂有心了。” 见宋淮月不说话,樊氏想了想,就道:“你不在府上的可是不知道,这贺氏平日里有你大哥撑腰,不知有多横,每日来请安都是懒懒散散的,老夫人也不敢将她如何?你日后在府里,可以当心着些。” 宋淮月忽然莞尔一笑,“大表嫂就是要同我说这些吗?” 樊氏表情一僵,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含笑道:“我可是好心提醒你,贺氏她……。” “方才我被祖母责罚时候,是大嫂出来护住了,而二嫂嫂你呢?却站在一边看着,难道我连谁是真心对我好的,都会分不清楚吗?” “家和才能万事兴心,我看在大表哥份上,好歹称呼你一声“表嫂”,只是你日后还是不要在背后这样议论我大嫂,倘若是被我大哥给听见了,他会生气的,你若是对她不满,你直说就是了,不必在我面前拐弯抹角的说些什么。” 贺橘枳好歹是她的大嫂,她绝不允许旁人在她的面前说她大嫂的坏话。 樊氏没想宋淮月会这般护着贺橘枳,她还以为她们姑嫂二人的关系会不和的,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第十四章 离心 樊氏气得心口发堵,却也不好发作,倘若这事儿被宋淮南知道了,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她。 于是樊氏就笑笑道:“是表嫂话说多了,你别放在心上,就全当我没有说过这样话。” 宋淮月就道:“大表嫂放心,只要你日后不在胡言乱语,我是不会告诉大哥的。” “这个宋淮月……樊氏袖中的手用力捏紧,才微笑道:“那成,淮月好好的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红药,快替我送送表嫂。”贺橘枳淡淡的吩咐道。 樊氏起身道:“不必了。” 她挥了挥手,便走出了卧房。 等樊氏走了,红药才抿了嘴道:“小姐,您可真是不给二夫人面子。” 宋淮月挑着眉道:“贺橘枳如今可是我的嫂子,可这大表嫂居然拿我当枪使,挑拨我和贺橘枳的关系,我是肯定忍不了的。” 夜里,贺橘枳等了一会儿,慕烟就挑帘进来,说道:“夫人,刚才大人身边的长安来说,大人今晚又要在书房忙得很晚,叫您不必等他了,早些歇息。” 贺橘枳眼下却并没有睡意,坐在绣墩上做了一会儿绣活儿,她才在兰嬷嬷的催促下,上床睡觉了。 她将脸埋进枕头里,下意识的蹭了几下。 他今晚果然又不会来了。 贺橘枳却想了想宋淮月今日说的那番话,原以为宋淮南娶他只是为了报复,可嫁给了他之后,她并没有受什么委屈,相反,宋府上上下下都对她毕恭毕敬的,显然是宋淮南之前吩咐过的。 所以之前她想的,宋淮南是为了报复他,大抵是她想多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宋淮南回来之后,有在可以躲避他,这让她有些不好受。 宋淮南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屋内的烛火未熄,他缓步走到榻边,她睡得很香,只是犹豫睡久了的缘故,她的额间出来汗。 他伸出手拨了拨她额前的头发。 不知怎得,宋淮南会想到在之前的每个日日夜夜里,她这样躺在另一个男人枕边,他就嫉妒的发狂。 贺橘枳似乎感觉到了身边有些动静,可这熟悉的气息让她觉得没有伤害,便没有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间,她感到额头有些许的温热,仿佛是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 贺橘枳忽然睁开了眼睛,便看见宋淮南在自己的眼前,一只手正放在她额间。 贺橘枳立马抓住他的手,问道:“大人,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在书房睡下了吗?” 宋淮南哪里会跟她说,因为根本无法在书房里办事,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她。 这才从书房出来,想着她应该是睡着了,自己才了卧房,想看看她便走,不了却将她给吵醒了。 宋淮南便道:“嗯,书房里确实还有事儿没有处理完,我这不是白日的时候在你这儿放了本书,忘记拿走了,这才来一趟来书。” 贺橘枳加重了语气,“宋淮南!” 贺橘枳死死的拉住他的胳膊,“我们已经成亲了,我如今是你的妻子,你就真的这么厌恶我,宁可去睡书房,也不愿意同我睡在一张床上,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去娶我?” 第十五章 吵架 “是想存心看我笑话,让我怀着愧疚之心,唯唯诺诺的待在你身边,你根本就不把我当你的妻子。” 好了,她现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将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 当初将军府的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她都没有哭过。 如今居然会为了宋淮南冷落自己而哭了,自己可真是没用,她现在极其恼恨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唯有在宋淮南面前,她总是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宋淮南转过身,能看见她泛着微光的眸子,她居然哭了。 宋淮南便道:“你先放手。” 贺橘枳这却将他的手给抓得更紧了,愣是不肯松开。 宋淮南看着她道:“你平日一口一个大人,不是叫的很顺口的吗?怎得现在要唤我名字了。” 宋淮南将手伸过去,碰到她的脸,她便将头一别躲开了,往被窝里埋了埋。 宋淮南早习惯了她在自己面前蛮不讲理的样子,明明自己做错了事儿,别人还没开始训斥,她便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哭了起来。 屋子一下子便得很安静,昏暗不明的床帐内,她的双手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臂。 宋淮南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温热的躯体便朝她靠了过来,将她抱进了怀里。 贺橘枳身子颤了颤,动作僵硬地继续抱着他的手臂,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宋淮南摸了摸她的头,才说道:“我让还是丫鬟进来伺候你净面,你哭成这个样子,明日起来我怕自己吓着。” 贺橘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哭过,那眼睛现在一定是红红的,难看死了,她可是很在意自己的脸,便立马换了慕烟和慕雪进来。 两个丫鬟听了自家主子的话,便端着百鸟花卉面盆进来了。 望着面前清瘦高挑的身影,慕烟屈膝行了礼,目光却落在了撩起一旁帐幔,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榻上的夫人。 贺橘枳略微低着头,云发披散,一双眼睛有些红肿,看上像刚刚哭过。 适才听到动静,守夜的慕烟和慕雪实在是担心坏了。 她家主子不是个会轻易哭泣的人,连在将军府受了那样大的委屈,也从不跟娘家的人抱怨,今日这是怎么了? 贺橘枳用手擦了擦眼泪,便准备下床,就听到宋淮南的声音道,“不用下来了。” 宋淮南坐到床边,从暮雪的手里接过帕子,替她擦着脸。 慕烟和慕雪面面相觑,觉得这两人这样,倒真不是像在吵架。 宋淮南手微微顿了顿,才低头将她的手给拿了出来,轻轻的擦了擦,却没有说话。 擦完了脸和手,贺橘枳才躺下来。 慕烟和慕雪便识趣的退了下去,宋淮南这时才脱掉衣袍,躺进了床上的一角。 贺橘枳感受他进来了,身子很明显的动了动,似是有些不安。 宋淮南便道:“怎么了?放下不是你说,我不将你当妻子,说要我们要在一起睡吗?” 她就知道欺负自己,贺橘枳转过身看着他。 第十六章 和好 “大人,我一些事儿要跟你说。” 他没有动静,她便说道:“之前你不计前嫌救我父亲,我很感激你。坦白说,我当初嫁给你心里是不情愿的。我也不知道你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知道的性子,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的地方,之前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如果……如果你还要我的话,我可以努力当个好妻子。” “大人?” “嗯,我在听。” 她好像从来没有在宋淮南面前这样小心翼翼过,贺橘枳听到自己声音很平静,说道:“可你若是介意我嫁过人的话,你可以随时休了我,我不会说什么的。” 她不想在这样继续下去,如果他愿意,她就留在她的身边,反之,勉强在一起,与他而言,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他如今这样的身份,娶谁不成。 宋淮南忽然说道:“贺橘枳你莫要惹我生气。” 她怎么就惹她生气了?她明明是在和她好好的谈,贺橘枳忽然转过头看他:“好,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说,我也不知道。兰嬷嬷总是劝我给你服个软,说你心里是在意我的。可是当初那么对你,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贺橘枳还想继续说,嘴却在这时被他给堵住了,严严实实的,根本无法说下去,而后毫无预兆的继续深入。 虽然宋淮南的举止说明他还是在意她的,可她真的不敢往那方面想,她怎么敢往那方面想…… 宋淮南扣着她的头,说道:“那你倒是同我说说,倘若我同意合理,你又想嫁给谁?” 贺橘枳觉得他莫名其妙,就道:“我没有要同你和离。” “那就好!”宋淮南将她轻轻一扯,便把她抱进了怀里,他的身体真烫,跟个暖炉似的,不过却让她很舒服。 宋淮南将她的头抵在自己下巴下,然后对她的额间落上了深深一吻。 贺橘枳知以为他什么?连忙道:“宋淮南,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宋淮南笑了笑,将她抱在怀里道:“我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贺橘枳有些好奇,“那你刚才?” “我只是这样抱着你,以免你乱动,不然我们两个都睡不了。” “不过?” 贺橘枳抬头望了望他,“等你好了,我就可以欺负了,毕竟这些日子,我实在是忍耐得太久了。” 可是?他真的不介意她嫁人吗?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那前些日子,为什么要一直在书房睡。” 因为他尊重她,希望他是心甘情愿,而非是强迫的,但他若是跟她睡在一起,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宋淮南有些乏了,“我累了,我们还是早些睡吧。” “好。”贺橘枳躺在他的臂弯下,真的很舒服。 贺橘枳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宋淮南已经不在床上了,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慕雪见她家主子醒来了,便赶紧走卧室,贺橘枳掀开帐幔,问道:“暮雪,大人呢?” 慕雪将帐幔挂了起来,“大人他已经上朝去了,大人见你夫人睡得正熟,便没有让我们叫您。” 第十七章 排挤 算算时辰,宋淮南应该已经下朝回来的路上了,贺橘枳这才下了床进行梳妆,并让让下人们开始准备着早膳。 兰嬷嬷见昨夜大人在此留宿,两人既然能够同榻而眠,那便是好兆头,为此她还有些高兴。 贺橘枳梳妆好了之后,便来了膳厅等着宋淮南回来。 宋淮南一回到府里,便来了卧室,然后没有贺橘枳的身影,便对丫鬟问道:“夫人呢?” 慕雪便道:“大人,夫人已经去膳厅了,他说等大人你回来后,便让你去膳厅用膳。” 宋淮南犹豫刚下完早朝,官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便随丫鬟去了膳厅。 贺橘枳特意换了一身墨绿的莲花团窄袖襦裙,将她杨柳细腰给展现的淋淋尽致。 宋淮南踏进门槛,便见她正坐在桌上托腮着脸,这是她高兴的时候,才会有的举动。 贺橘枳察觉到他的脚步声,便高兴的看了过来,“大人,你回来了!” 贺橘枳还头一回见他穿着朝服的样子,为何其他的官员穿上朝服就很平常,他的丈夫穿上朝服,却很是好看。 宋淮南本就生得俊秀高大,朝服穿在他的身上,便更将他儒雅的气质给衬托了出来。 贺橘枳不免想到,自己丈夫日日都穿着朝服去上朝,那宫中的宫女们岂非时常都能够见到他穿着朝服的样子,贺橘枳突然脑补出了哪些宫女们见到自己丈夫时,一窝蜂围观上来的样子。 并非是她杞人忧天,宋淮南在书院的时候,出了才华过人外,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的样貌。 连街道上买菜的大嫂见他,都会羞涩的脸红。 贺橘枳想起那些往事,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有个这样俊美的丈夫,确是一件幸事,她要好好的珍惜。 宋淮南大步走向饭桌,坐下道:“往后我要是没有回来,你可自行用膳,不用等我。” 贺橘枳将手放了下来,放在她的胳膊上,“不,我就是要等着你,我若是不盯着你,一定不会好好的吃饭。” 他又不是小孩子,不过他如今能够这么关心自己,他确实很高兴。 贺橘枳因为怕菜冷了,所以一直没有传膳,这下宋淮南回来了,贺橘枳才让将菜给端上桌。 宋淮南见他还在盯着自己看,还以自己的脸上有东西,便道:“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贺橘枳这才拿起筷子,对宋淮南道:“大人,你平日上朝的时候,会不会遭其他官员排挤?” 宋淮南紧促着眉头,不知她干嘛要问这样的问题,“好端端的,那些官员为何要排挤我?” 贺橘枳有些好气,他这样穿着朝服去上朝,定是将那群官员的锋芒都被比下去了,心里怎么可能不恼他。 贺橘枳夹其一个包子吃了起来,有喝一口碗里的小米粥。 宋淮南见粥离她的位置进,便将碗递了过去,让她给自己盛一碗。 贺橘枳倒也乐意被他指挥,盛好之后,便将碗递到了他的面前。 第十八章 命缕 贺橘枳道:“大人,明日是我回门的日子,你可是要和我一起回去一趟。” 宋淮南夹了一口菜到嘴里,“好。” 用完了早膳,宋淮南便又出去便事儿,留着贺橘枳一个人在屋里待着。 不过最近这几日她和宋淮南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好像如今,他们才是一对夫妻该有的样子。 想着明日要回门,贺橘枳决定今日一定要将给宋淮南手绢给绣好。 兰嬷嬷端着茶盏走进屋子,便见她家夫人在认真的绣着手绢。 兰嬷嬷将茶盏搁在桌上,“夫人这手绢可是给大人绣得吗?这手绢上的木兰花绣得可真是惟妙惟肖的,奴婢记得大人好像最喜欢的就是木兰花。” 贺橘枳将绣完最后一针,可算是大功告成了。 贺橘枳将绣绷拿在手里瞧了瞧,想着宋淮南应该会喜欢的。 到了夜里,宋淮南可算是回来了,贺橘枳此时已经沐浴完毕,正坐在床上等着他,见到宋淮南出现在了眼前,贺橘枳旋即露出喜悦的神情,“大人可是回来了,我这让丫鬟备好热水沐浴。” 宋淮南很快便洗完,从净室走了出来。 贺橘枳将手绢握在了手里,“大人,我前些日子说了要给你绣张手绢,如今已经绣好了,你瞧瞧!” 宋淮南接过手绢,将其摊开看了看,“嗯,这木兰花绣得真是不错,我很喜欢。” 贺橘枳这时却注意他手腕戴的那彩绳有些似曾相识。 当初她编好彩绳之后,便急忙跑来了书院,迫不及想要将其送给宋淮南。 他看到宋淮南正从长廊那头走了出来,嘴里却在念叨着先生教的诗文。 导致贺橘枳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却因太过于专注的背诵诗文,而没有注意到贺橘枳。 贺橘枳见他还是忽视自己,便立马跑过去拦住他的去路,宋淮南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她。 对贺橘枳笑着道:“贺妹妹,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你把你的手伸出来。” 宋淮南摊开自己的手掌,贺橘枳便将福绳放到她的手里。 宋淮南看着那长命缕,问道:“这是?” 贺橘枳便道:“这是我亲自编的红绳。” 贺橘枳道:“贺哥哥,你可有婚姻吗?” 宋淮南不知他为何会这么问自己,便笑了笑道:“没有!” 当时宋淮南收下了长命缕之后,他便立即去求了自己的祖父,为他和宋淮南定下了婚事,而宋淮南的祖父也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她没想到宋淮南居然一直都将这长命缕带在手腕上。 贺橘枳有些湿了眼眶,“大人,这长命缕是……。” 宋淮南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彩绳,“这根长命缕是你亲手编制来送给我的,我一直都将他带在手上。” 贺橘枳道:“大人,可是这跟长命缕有些旧了,你若是想要,我大可给你从小编制一根。” 宋淮南道:“那怎么能一样?” 原来这六年里,他一直都在思念着她,而她却……。 贺橘枳立马扑进了他的怀里,宋淮南有些不明所以,只能任凭她抱着自己。 第十九章 回门 “你睡外侧还内侧?” 夫妻同睡自然是妻子睡里侧,而丈夫睡外侧。 “里侧。” 贺橘枳果断的道。 “哪里还不躺进去?” 贺橘枳这才往里挪了挪,她整个身子很小,根本占不到多大的地儿。 宋淮南这才顺着躺了进去。 这一月内,她在琉璃院都睡得很好,基本沾着枕头就睡。 这两人宋淮南睡在她身旁,她仿佛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若是没有父母亲的阻挠,她应该只早就和宋淮南成亲了,不会到了如今才嫁给宋淮南。 次日,便是回门的日子,用完早膳,宋淮南便陪贺橘枳回了一趟贺家。 上回三朝回门,宋淮南远在江南之地,是贺橘枳独自回来的。 此番来贺家,宋淮南下定决心要给她体面。 他牵着她走进贺家大门,她抬眼望着他的侧脸,想起小的时候,他也曾这般牵着她的手走过门槛。一晃眼,竟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贺母得知贺橘枳今日回门,便特意带了家里的人前来相迎。 贺橘枳见到钱氏,连忙唤了一声:“母亲。” 贺母许氏身侧站着她的母亲许氏,许老太太年近七旬,早已白发苍苍。 贺橘枳没想到外祖母也在府里,连忙叫的一声,“外租母。” 老太太打小就疼贺橘枳这个外孙女,也是很看重宋淮南这个外孙女婿的,总觉得宋淮南这个孩子,日后定会大有作为,却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些事。 宋淮南知道贺橘枳一向很尊重这个外租母,而且老太太对他向来也是极好的。 “外租母安好。”宋淮南也行了礼。 钱氏便道:“别在这儿站着了,先进屋里去说话吧。” 贺橘枳站在许氏跟前,又转身朝着身侧之人打了招呼,“大哥,我怎么没有瞧着嫂子人呢?” 自己这妹妹,一回到打家里,居然是先想起自己的嫂子,枉她平日里白疼这个妹妹了。 不过她这个妹妹和自己妻子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关系想来好的不得了。 贺敏之便道:“你嫂子知道你今日要回来,特意去了厨房准备点吃心去了。” 贺敏之而后看向宋淮南,“妹夫。” 宋淮南回礼,“大哥。” 女眷们随着主母钱氏走进了厢房,而宋淮南却同贺敏之去了客房。 贺橘枳好不容易回一趟贺府,自然是有好话要跟姐妹们说。 当初贺橘枳又要嫁给宋淮南的时候,老太太是挺担心的,只是说到底,的确是贺家亏欠了他的。 刚才进来的时候,宋淮南牵着外孙女的手,那种小心翼翼呵护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老太太心里硌硬的是,当初宋淮南趁着贺尚文出事儿,趁人之危,这门亲事也有几分强迫和交换的意思在里头。 贺橘枳坐了下来,老太太便握着她的手,问道:“橘枳,快告诉祖母,南哥儿这些日子来带你好吗?” 贺橘枳知道老太太担心自己,就道:“外祖母,大人他待我真的很好,我愿意他娶我是为了报复我,但他并没有……。”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说道:“那就好,当初我就很中意南哥儿这孩子,总觉着孩子年纪轻轻,却很有稳重懂事,如今你既然还嫁给了他,我也就放心了。” 第二十章 报复 厅堂这头,宋淮南贺敏之正在堂内喝着茶,贺敏之将茶盏放上了桌,说道:“宋淮南我有件事儿要问你,你必须实话跟我说?” 两人原本就是同窗,如今竟然成了郎舅关系。 贺敏之缓缓的说道:“我只有橘枳这一个亲妹妹,我这个妹妹从小就很喜欢你,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你为妻。我知道当初我们贺家做了对不起的事儿,你大可报复我们贺家,但我不允许你对我妹妹不好。” 贺敏之一向都比较疼贺橘枳这个妹妹,记得有一次,他带了宋淮南回了府里来一起读书,谈话间,两人便互相说起了自己的我妹妹。 宋淮南的妹妹,跟贺橘枳年龄相仿,两人却有着天壤之别,不向她的妹妹,琴棋书画愣是一样都不会,遇到事儿便只知道哭泣,他都担心日后她这妹妹长大了,怕是嫁不出去。 如今看来,当时到真是自己想多了。 偏偏她说这话时,正好被到来的贺橘枳听到了,贺橘枳居然为此哭泣了起来。 对着他道:“哥哥是个大坏蛋,居然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关键的还当着南哥哥的面,我讨厌哥哥。” 他当时哪里知道自己这妹妹喜欢上了宋淮南,所以不允许他在宋淮南的面前说坏话。 这件事儿,宋淮南也是记得的,贺橘枳哭泣的对着他道:“你别相信我哥哥说的话,我并非哥哥说的爱哭泣鬼,我最近都在很认真的学习琴棋书画,我是个端庄的女子。” 宋淮南不知她为何会哭泣,便安慰她道:“我知道,橘枳妹妹并非贺兄口中所说的不堪,所以你别再哭泣了,这样脸哭花了,便不好看了。” 宋淮南收回思绪,对贺敏之道:“所以大哥以为我娶橘枳,只是只为了想要报复当初的她悔婚,我若是真的要报复你们贺家,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折?我娶橘枳为妻,那是因为真心爱她,以前的事儿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便不在追究,我只是橘枳好好的过日子。” 既然宋淮南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她也就放心了。 贺橘枳这会儿在厢房待的有些烦闷了,便来了厅堂寻宋淮南。 贺橘枳踱步走进屋里,看着他们二人正在堂内说话,便道:“大人,大哥!” 贺敏之道:“妹妹,你这么黏着我妹夫,就不怕他有朝一日会厌弃了你。” 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他的亲哥无疑了。 宋淮南自然是要想着自己妻子,牵起贺橘枳的手,“我就是希望我的夫人,能够时时刻刻的在我的眼前,永远都不会看腻。” 贺橘枳翘起了嘴,“哥你听到了吗?大人说了,他才会嫌我烦。” 花娉婷这头,已经将茶水点心给准备好了,偏偏却没见到他们夫妇二人身影,这才来了厅堂寻他们。 花娉婷步伐轻盈的走进屋子,说道:“橘枳。” 花娉婷,花国公之女,和贺敏之成亲已七年有余,夫妻二人感情紧甚好,眼下已经有了一女。 第二十一章 男娃 “大嫂。” 花娉婷身还跟着一个小女孩,正是他们的女儿静姐儿。 静姐儿平日里可是最粘人贺橘洛枳这个姑姑的,对贺橘枳喊道:“姑姑。” 贺橘枳蹲下来,将静姐儿抱在怀里。 “静姐儿这段时日想姑姑吗?” “当然了,我可想姑姑了。” 小孩子说的话就是好听。 贺橘枳牵起静姐儿走到宋淮南的身边,对静姐儿道:“静姐儿,这是你的姑父,快叫姑父。” 静姐儿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长得可是英俊,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最英俊的人,可这个姑父,长得却比自己的父亲还要英俊。 静姐儿立马抱住了宋淮南的大腿,噘着嘴道:“姑父!” 宋淮南有些呆滞,他一向不怎么喜欢孩子,觉得他们很吵闹,可眼前这个孩子,确是很惹人喜爱。 宋淮南蹲下来看着她,这静姐儿的一双眼睛,到她姑姑长得真相似。 宋淮南淡淡回了一声,“嗯。” 贺橘枳到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会如此招小孩子喜爱。 用完午膳了之后,贺家人便亲自将他们二人送出了府。 回去的马车上,贺橘枳才想起要问,适才大哥和宋淮南在厅堂的时候,可是同他说了什么?他大哥一向都很疼她,会会为此对宋淮南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贺橘枳小心翼翼的偏头看过他。他眉眼清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贺橘枳抿了抿嘴,想问问,可是看他一副冷淡淡的模样,还是没开口。 打打开马车侧帘看了看,瞧着街道两边热热闹闹的,前面就是点心铺了,那里的点心都很好吃。 贺橘枳是从小吃到大的,如今算一算,已经有五年没有吃过了。 她忽然转过头,对着宋淮南道:“能停一停吗?我想买点东西。” 宋淮南瞧了地儿,心下了然,便陪她一去下去。 点心铺的老板很热情,一看到有客人来了,便赶紧走来招呼。 “这位夫人,想要买点什么吃的?我们这儿的点心,可是整个长安城里最好吃的。” 贺橘枳被老板带领看了各种各样的点心,几乎每样都买了一点,让人将其包了起来。 宋淮南看着豌豆黄时,突然想起这可贺橘枳最喜欢吃的点心,便也让人将其包了起来。 付了钱之后,两人正准备出去。这时候,一个小男娃突然跑出来抓住了贺橘枳的衣袖,仰着头叫她,“二伯母!” 这小男娃,正是吕文斌大哥的嫡子,石哥儿。 石哥儿扯着她的衣领继续道:“二大伯母这是出来玩吗?为什么一直不回家,石哥儿这些日子怎么都没有在府立里见到你了?” 贺橘枳下意识的看了看宋淮南,见他神色淡淡,仿佛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她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便下意识的走到了石哥儿的面前。 有个美貌的妇人走了过来,石哥儿歪着头冲笑,“母亲,你看我总算是找到二伯母了,她这些日子总是不在府里,害得我都找不到她。” 她拉着贺橘枳不肯松手。 第二十二章 故人 妇人瞧着贺橘枳,这才惊道:“二……。” 她顿了顿,看向贺橘枳身后俊美非凡的男子,忽然想起来,贺橘枳已经嫁给首辅大宋淮南了,那这男子岂不就是宋淮南,外人都说这位首辅大人长得俊美,才颇受先帝的倚重,如今见到了,才知所言非虚。 她立马改口,叫了一声,“首辅夫人。” 便将石哥儿挪到了自己的身边。 妇人正是吕将军的妻子谢冰雁,和贺橘枳在将军府唯一合得来的人。 在将军府的六年里,她也只有和谢冰雁和她会有往来,其她的女眷们,根本就瞧不起她,这谢冰雁的丈夫对她则是极其的爱戴,夫妻二人的关系很好。 并非想贺橘枳和吕文斌二人,完全就合不来。 这会儿,谢冰雁穿了件水湖蓝妆花缎袄裙,戴了一支玉颜花步摇,非常的得体。 她长相清秀,虽然不惊艳,却又耐看。 两人如今也是有大半年没有见面了,原本是很亲密的,贺橘枳目下听她称呼自个儿首辅夫人,大抵是宋淮南在场的缘故毕竟他如今与吕文斌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向以前那样称呼她确实是不能的。 宋淮南见到将军府的人,心里总归是会不舒服的,是以谢冰雁并未同她表现得太亲密。 她总是这样的细心的人,这点贺橘枳是比不上的。 贺橘枳便道:“将军夫人。” 贺橘枳也没有同谢冰雁说些什么,只是从慕烟手里拿了一包点心给石哥儿。 石哥儿见到二伯母,原本是很高兴的,可是娘亲不许她叫二伯母。 只有几岁的男娃哪里懂得这些?他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贺橘枳,总觉得以后二伯母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疼他的了。 见石哥儿不肯接,谢冰雁只好替他接过,然后抱起石哥儿,哄着他:“石哥儿还不谢谢首辅夫人。” 石哥儿愣愣的望了母亲一眼,而后看一眼贺橘枳,便将脑袋埋进了母亲的肩头。 大抵是觉得委屈,眼睫湿润,不想理人了。 “这孩子……”谢冰雁低声训斥了几句。 贺橘枳笑着说:“没关系,小孩儿都是这样。” 然后就同谢冰雁母子别过了。 看着她们夫妻二离去的身影,谢冰雁不免叹了叹气。 要不要把吕文斌的事儿告诉她呢? 石哥儿一张脸拧成了一团,眼睛也红红的,低声问谢冰雁:“母亲,二伯母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石哥虽然幼小,却异常的聪慧,有些事情也记得很清楚。 之前他母亲关于二伯母的事情,母亲总是不肯说,他就偷偷的跑去二伯母的住处。 不过二伯母已经不在了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在了。 钱冰雁便转头看着石哥儿,教道:“日后见到了,不许再叫二伯母了,记住了吗?” 石哥儿不懂,为什么之前叫二伯母,现在却不许叫了。 坐到马车里,贺橘枳明显感觉到了宋淮南不悦,只是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马车里头很宽敞,面前正搁了张紫檀木如意云纹的小茶几。 第二十三章 芥蒂 贺橘枳有些渴了,欲给自己倒水喝,便拿起桌几上的青花缠枝茶盅,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道:“你可要喝水?” 宋淮南却极其冷淡,“不用了。” 贺橘枳抓着手里茶盅,用力捏了捏。 贺橘枳见到不搭理自己,便也不想和他说话,兀自倒了一杯水。 马车虽然驾驶的很稳,可终究还是有些晃动,茶水溅了几滴在衣袖上,衣袖处绣着莲花纹,图案略深了些,贺橘枳安静的低下头,用帕子擦了擦。 马车到了宋府门前停了下来,宋淮南独自先下了马车,他下意识的去扶她,她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慢慢的下来。 “谢谢,大人!” 贺橘枳下意识的想继续拽着他的手,然后而他却很快将手收回了,闷着头朝院子走去,也不管身后的贺橘枳是否跟得上她。 贺橘枳见自己跟不上他的步伐,便果断的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陌生的感觉……大抵许久没有见他对自己生气。” 以前也总是这样,只要他一生气,便会一个劲的往前走,不搭理自己,自己便在后面追,奈何步子总是迈得很快,自己根本追不上。 她看了一会儿,身边的慕烟就道:“夫人,您说大人同您置什么气呢?” 刚才在点心铺遇到了将军夫人母子,宋淮南为何生气,自然连瞎子都瞧得出来,这慕烟居然看不出。 休息了一会儿,贺橘枳决定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贺橘枳就轻轻叫了一声:“夫人”。 贺橘枳闻声抬眼,只看原本已经消失了的男子又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的步伐很快朝着她走来,眉眼看上去比平日更冷峻。 他走到她面前,连句话都不说,便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进去。 他抓得很用力,贺橘枳急急忙忙的跟上去,差点就要被绊倒。 就这么被他拉着走,她像个刚学会走路小孩似的,走得磕磕绊绊。 走了几步,他才渐渐地慢了下来,静静的牵着她回来琉璃院。 宋淮南一回屋没坐,就直接去了书房。 贺橘枳便将买的点心让慕烟给各个院子小孩送了去。 到了晚上,宋淮南便让人来传话,说他要忙到很晚,叫她不必等他,早些歇息。 贺橘枳也没说什么,吩咐丫鬟准备了热水沐浴。 贺橘枳沐浴完后出来,便躺到了床上睡觉,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愣是睡不着。 她知道宋淮南在心里在介意什么、生气什么。 起初她嫁给宋淮南时候,也是不情愿的,可看着他对自己的态度,她也尽量回应他。 有时候她甚至想,可能宋淮南还念着过往的情分,会好好对她的。她真的是想的太好了。 或许宋淮南心里根本从来就没有自己,小时候也是自己死皮赖脸的跟在他身边,他就很不耐烦。 后来又背信弃义,嫁给吕文斌六年,他的心里如何没有芥蒂? 贺橘枳觉得有些压抑,心里有团东西堵着,想和他大吵一架。 第二十四章 大人 之后的几日,宋淮南几乎每晚都回来的很迟。贺橘枳等困了便睡了,半梦半醒间,有时候察觉到他上床的动静,只是第二日一醒来,身边却空无一人。 贺橘枳知道他心里什么,原本她也可以主动的开口说这些,只是他态度这样冷淡,倒是让她觉得无从下手。 兰嬷嬷便道:“大人对您还是有感情动物,男人爱面子,夫人先服个软事情就过去了。夫妻间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 兰嬷嬷虽然向着自家夫人,可是明白男人心里在意什么,偏生两个人都不愿给对方台阶下。 听着苏嬷嬷的话,贺橘枳静静地想了想地将新折的月季插到窗台的汝窑天青釉花觚中。 宋淮水却在这时来了房间了看她,笑盈盈的道:“大嫂这里的花儿好香啊!” 贺橘枳抬眸看着她,说道:“三妹妹,此番怎有空来我这儿了?” 宋淮水抬眼看了看四周,果然还是没有看到自己大哥的身影,便叹了叹气,说道:“大哥果然还是一天到晚在书房里忙。” 宋淮水在贺橘枳身边坐了下来,握住她手说道:“大嫂,我之前用了你这儿的胭脂觉得挺好的,我这胭脂不是用完了吗?所以……” 贺橘枳算是知晓她此番的来意了,居然是来向她讨东西的。 贺橘枳便走去梳妆台旁,将妆奁盒给打开,将一盒精致的胭脂盒给拿了出来,放到了宋淮水的手里,“喏,给你。” “嫂嫂,就是好。” 宋淮水陪贺橘枳说了会儿话后,便离开了。 晚上,宋淮南陪贺橘枳用晚膳,见他搁下筷子,她也放下。 犹豫了一会儿,待见宋淮南要起来时,贺橘枳脱口问道:“你还要去书房忙吗?” 宋淮南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她回望着她,原本的确是有事儿要忙的,这会儿就道:“没有,今晚不去了。” 之后贺橘枳就去了浴室沐浴,出来时,便看到宋淮南坐在榻沿上,穿着一身蜀缎的寝衣,手里拿着书在看,看样子很是悠闲。 看不清是什么书?贺橘枳就坐了过去。 宋淮南便把手中的书放下,跟他一道躺了进去。 贺橘枳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手,伸到他的腰间,宋淮南很明显的感觉到有双小手想自己伸了过来,头也靠在他的背上。 “你干什么?” 贺橘枳的声音有些低沉,“大人,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为何会这么想,难道这几日他因何事跟她置气她会不知道吗? “没有!” 贺橘枳又道:“我待在将军府六年,当了六年的吕二夫人,有许多的人认识我,那天是石哥儿,以后可能会碰到其他的人,你如果总是生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淮南的身子明显的僵了僵,贺橘枳还没反应过来,宋淮南整个人便突然压了过来,脸颊贴着她,呼出热气吹到了她的脸上,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用力朝两侧分开。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贺橘枳几乎忘记了所有的反应,而后愣愣道:“大人?” 第二十五章 和好 他轻笑一声,俯身吻了下来,贺橘枳登时忘了反应,鼻间都是他的味道,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都让她分不清是谁的。 男人的身躯总是要重些,何况他生得那样长,只要轻轻一压,她便无处可逃,她张嘴想叫他名字的时候,却被他夺去了唇舌。 贺橘枳的身子有些明显的僵硬,之后宋淮南便握住了她的手,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和脸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起起伏伏的,和他坚硬的胸膛紧紧的贴在一起。 ……她紧紧的咬了咬唇,轻轻的闭上眼睛,宋淮南很明显的感觉到她有些害怕,不免蹙起了眉头,她不是已经…… 贺橘枳将手缠在了她的脖子上,主动的贴上了他的唇。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一浪颠着一浪的……。 一直到三更的梆子敲过,床榻上才归于平静。 贺橘枳枕在宋淮南的怀里,睡得很舒服,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宋淮南看躺在自己身边,睡得正熟的贺橘枳,愣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贺橘枳次日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隐隐作天痛,愣是起都起不来。 宋淮南便将她整个人给裹起,准备抱去沐浴。 仿佛是有了亲密的关系,她便能够毫无保留的信任他,静静靠在他的怀里,被他抱去浴室沐浴。 到了响午的时候,厨房已经备好午膳,见宋淮南还未来,她欲派丫鬟去叫他。他再忙,这饭总是要吃的。 丫鬟还未走,便有宋淮南身边的小厮传话过来,说宫里有事儿,宋淮南进宫去了。 宋淮南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官拜一品,居首辅大臣之位。 新帝年幼,尚且十岁稚龄,身边虽不缺肱骨之臣,可对宋淮南这个首辅却是极其信赖的。 贺橘枳仿佛听人说过,当初宋淮南和先帝李承玥的关系极好,先帝也去世之后,便把小皇帝拖给宋淮南,而当今太后和太皇太后对宋淮南也是极其信任的。 外人便因此说宋淮南名为辅佐,实则操控。 贺橘枳对传言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宋淮南从小便和他青梅竹马,他的为人自己是在清楚不过了,他没道理听信外人的话,二不相信这个认识二十多年的男人,他如今的夫君。 到了夜里,宋淮南可算是回来了,贺橘枳抬眸看着他,“大人可算是回来!用晚膳了吗?若是没有,我即刻吩咐下人去准备。” “没有。” 贺橘枳这才穿上鞋子起来,立刻吩咐了兰嬷嬷去了厨房备膳。 饭菜很快便被端上了桌,贺橘枳添好之后,便将碗递到了他的面前,贺橘枳看着他吃东西,便问道:“大人此番被招入宫,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宋淮南夹菜的筷子,突然顿了下来。 他到底该不该将吕文斌还活着的事儿告诉她? 宋淮南打量着她的神色,好像她并没有发现自己有异常。 反正这件事她迟早会知道的,用不着自己跟她说。 第二十六章 太后 次日,宋淮南醒来,看着熟睡中的人儿在她怀里一副温顺乖巧模样,一瞬间尽然忘记了先前的事情,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毕竟他已经回到她身边了,没有什么好再计较的。当初娶她的时候,存着的心思他自己最清楚了。 他怎么可能真的对她不好?可是就这么将六年事儿一笔勾销,仿佛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心里想着如何都要讨回来,可真正面临的时候,始终下不了手,大概对她冷淡一些,已经他能够做的最大程度。 今日老夫人要他们夫妻二人一道去碧波院用早膳。 院里的下人见到他们二人来了,便急忙走进屋子告知了老夫人。 贺橘枳走进屋子便给老夫人行了礼,“祖母!” 宋淮南也随着道:“祖母。” 樊氏见他们夫妻二人坐了下来,便说道:“我听说昨日大人被太后给召进宫了……据说那太后才二十六,真是……。” 一旁沈氏见宋淮南神情没有变化,忽然对樊氏道:“说这些做什么?” 一桌子的人便都放下筷子,看着樊氏。 樊氏一见气氛不对,旋即白了脸,立马解释道:“是孙媳多嘴了。” 心里却想着,那张太后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宋淮南一直出入后宫,有深得张太后的倚重,实在让人不怀疑,他们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而这宋淮南不就是好这口,从别人哪儿抢女人嘛。 贺橘枳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这樊氏话里的意思。 不过对于张太后,她也知之甚少。 这张太后乃是先帝的表妹,因为血缘关系,便被当今太皇太后指给先帝做皇后,所以当今的皇上乃是嫔妃所生,先帝将其过继给太后的,但母子二人的关系一向都很好。 贺橘枳想得正出神,就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碗移了过来,淡淡的说道:“不想吃粽子,你帮我吃。” 她一向都挺喜欢吃粽子,他居然还记得,贺橘枳将粽子给剥开,居然是自己最喜欢的蜜枣馅的。 可眼下,贺橘枳却一点都不想吃。 宋淮月便在一旁道:“大哥进宫,是和太后娘娘谈论朝政上的事儿吧?说起来,我曾见过太后娘娘,可真是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还曾亲自给百姓们施粥。大嫂,你知道此事吗?” 贺橘枳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太后娘娘的贤名,我当然听说。” 因为樊氏的一番话,这顿饭,大家的吃得很不如意,没过多久,便都散了。 老夫人特意让樊氏留了下来。 樊氏见此,立马给老夫人认错:“祖母,儿媳知错了,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还请祖母莫要生气。” 面对着樊氏,老夫人不再像刚才那样和蔼,厉色道:“你以为我喜欢那贺氏?可如今人已经去进门了,你看看南哥儿对她的态度,你自己也该掂量掂量,别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给作死了。” 顿了顿,又道:“平日里你闲着无事多说几句也就罢了,可人家是堂堂太后,身份尊贵,岂是你随意说的?是嫌自己的命太长,还是觉得咱们宋家太风光了,想要弄出点事情来?” 第二十七章 七夕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今日的事儿,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樊氏抿了抿嘴,这才默默退下。 次日,便是七夕节,宋淮南原本答应了贺橘枳要陪她去街市上逛逛,却因突然有了急事,又被太后给召进了宫。 贺橘枳这得让慕烟和暮雪陪自己去了街市逛。 本朝民风开放,想来有女子男子胡服的习惯,贺橘枳此番来逛街市,特意换上一身葱绿缺胯莲纹圆领袍。 马车在热闹的街市上听了下来,贺橘枳被慕烟搀扶下了马车,用手扶了扶自己的幞头,“夫人小心些。” 贺橘枳又扶了扶腰间的蹀躞带,对慕烟问道:“慕烟,我这身衣着好看吗?” 慕烟笑了笑,道:“夫人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此时,天空中突然放起了烟花,一时绚丽多彩,贺橘枳牵起慕烟手,便往人群中走去。 街市的两旁,此时有着许多的商贩,贺橘枳在买一家做糖人的摊上停了下来,问道:“摊主,你着糖人怎么卖的?” 摊主道:“姑娘要买糖人吗?我这儿都是买两文钱一个。” 贺橘枳看了看摊位上已经做好了的糖人,便道:“摊主,我想要一个玉兔的,劳烦你给我做了一个。” 摊主将执着铁勺子,往案板上一浇,一个活生生的玉兔便做了出来。 贺橘枳将玉兔拿在手里看了看,竟然舍不得吃了。 将钱付给摊主之后,两人有来到面具摊看面具。 贺橘枳的目光却停注在了老虎面具上。 贺橘枳某年的七夕,他和宋淮南来了街市上逛,她便带了这个老虎的面具,而宋淮南则被她硬生生的戴上了兔子面具。 后来,他她突然想吃糖葫芦,便嚷嚷着让宋淮南去给他买,宋淮南拗不过他,便只得答应去给他买,让她待在面具摊上等着自己,不许乱走。 结果她在面具摊等了一会儿,没有见宋淮南回来,她便安奈不住向他寻了去,便行人给挤会了人群里,完全找不到方向。 等着宋淮南将冰糖葫芦买了回来,没有看到她人,便着急了起来,在人群中寻找他。 宋淮南找到他时候,见她却蹲在人群哭泣。 宋淮南拿着糖葫芦走过去,对他道:“我不是让你在面具摊等着我,不许乱走吗?” 她哭着抬起头,看着宋淮南,“可见不着你了,我就害怕,你以后再也不要扔下我了。” “夫人?您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贺橘枳这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 “夫人,奴婢见您一直盯着这个面具,可是想买吗?” 老板将老虎面具取下来拿给了贺橘枳,“姑娘,您可是真是有眼光,这个老虎面具,一向是我这儿最好卖的,如今就只剩下一个了。” 宋淮南乘着马车从皇宫出来,正要赶回宋府去,途中正好要路过街市。 宋淮南坐在马车里,这好听到了有商贩在叫卖糖葫芦的声音。 她一向很喜欢吃糖葫芦,宋淮南让马车停了下来。 长安掀开帘子,“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宋淮南丛马车里走了出来,急忙叫住了那买糖葫芦的商贩。 第二十八章 花灯 “这位爷可是要买糖葫芦?” 商贩放下草堆,扯下一根糖葫芦给给了宋淮南,宋淮南示意长安将钱给老板,便准备上马车。 长安突然喊道:“大人,那是不是夫人?” 宋淮南顺着长安的方向看了去,果然看到了贺橘枳。 长安连忙对其喊道:“夫人!” 贺橘枳听着声音似乎实在叫自己,便转头瞧了过去,慕烟便道:“夫人,好像是大人。” 他此刻不应该在皇宫里的吗?怎么出来了。 宋淮南阔步向她走来,贺橘枳道:“大人,您不是进宫去谈事儿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宋淮南道:“事儿已经谈完了,我正准备打道回府去。” 宋淮南将手里的糖葫芦拿给贺橘洛枳,“给你!” 贺橘枳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谢谢,大人!” 宋淮南牵起贺橘枳的手,“今日是七夕,我本来答应要陪你逛的,却被召进了宫里有要事处理,眼下既然这么热闹,那我陪你逛会儿再回去。” 两人走进人群中,便见一少女在哭泣,似乎实在找着什么人? 直到比他大些的少年走到了她的面前,女子才停止了哭泣。 两人便在一旁看着那男子将女子抱在了怀里,这少女可和那时候的自己真像,找不到人了,便会得得哭了起来。 贺橘枳便道:“大人,你看他们想不想以前的我们……” 宋淮南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牵着贺橘枳走了。 贺橘枳看到河边漂浮漂亮的花灯,突然也想放花灯了,“大人,我想放花灯,我们去放花灯吧。” 贺橘枳将手挽着他的胳膊,让他心间突然一愣,两人仿佛回到了以前一样,贺橘枳总是喜欢这么吊着他的事胳膊。 “大人你怎么了?” 贺橘枳瞪大眼睛看着他,她似乎不知,她方才的一个举动,乱了他的心神。 “没什么!我们去放花灯。” 贺橘枳拿着花灯走到河边,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没有火折子,便没法将花灯点燃。 宋淮南便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贺橘枳捧着花灯,“好。” 贺橘枳看着宋淮南远去的身影,见他跑去买花灯的摊位上,似乎实在跟摊主说了什么,摊主便给了他一个火折子。 宋淮南拿到火折子,便走了回来。 “有火折子了。” 宋淮南将火折子吹燃,用来点燃灯芯。 贺橘枳将其中一个花灯递给宋淮南,“大人,这个是你的。” 宋淮南将火折子给关好,接过贺橘枳递给自己花灯。 贺橘枳将自己的花灯放入河中,闭上眼睛许愿,宋淮南便在一旁痴痴的看着她。 贺橘枳睁开眼睛,看着宋淮南,说道:“大人,我许完了,你也放花灯许愿吧。” 宋淮南这才回过神来,不敢看着贺橘枳,说道:“我没有要许愿望,我这个花灯就给你许吧。” “啊?” 贺橘枳接过他递给自己的花灯,将其投入河中,闭上眼睛,又许了个愿望。 第二十九章 画眉 “你许了什么愿?” 贺橘枳睁开眼睛,“愿望若是说出来,便不灵验了。” 宋淮南捋了捋衣袖,“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嗯,好!” 宋淮南有又牵起了她的手,贺橘枳有些木楞,宋淮南看着他的道:“怎么了?” 柳思思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回了府里,宋淮南即刻让兰姑姑给她家主子准备热水沐浴,并把买回来的一副东西,赏赐给了琉璃院的下人们。 宋淮南则等她沐浴之后,自己才去沐浴。 次日贺橘枳醒来,宋淮南正在穿衣。 都是夫妻了,贺橘枳觉得总是要习惯的,就上前道:“我来吧。” 好像除了第一晚她替他解开过衣袍,之后她便没有尽当过妻子的义务。 宋淮南看了她一眼,也就不客气的张开手臂,让她来。 比起头一回的束手无策,这会贺橘枳可是顺手多了,这会儿替他系上官服腰带的时候,也是没有出错。 穿好之后,贺橘枳有将幞头给她戴上,宋淮南有再理了理腰间的蹀躞带。 替宋淮南穿戴整齐之后,贺橘枳整齐之后,贺橘枳便坐与梳妆台前梳妆,等她拿起眉笔要画眉的时候,就看到在边上看了许久的宋淮南走了过来,好像一副礼尚往来的样子,要替她画眉。 “大人,您还不去上朝吗?” 贺橘枳哪里敢让男子给自己描眉? 仿佛看出了贺橘枳迟疑,宋淮南面色温和的道:“若是画的不好?你在重新画一下便是了。” 贺橘枳还是有些担心的,她可不想被画的奇奇怪怪的? 她将脸蛋抬起,面朝着他。她记得宋淮南可是画的一手的好画的,既然如此,那画眉应该不成问题吧? 但愿她不会将自己画得…… 贺橘枳将眉笔递给了他,“大人……” 宋淮南接过画笔,对他的眉毛看了看,便执起着眉笔画了起来。 贺橘枳的视线全都被他整张脸给占据了,他的五官长得真是清秀端正。 “你自己看看,如何?” 贺橘枳看他放下眉笔,这么快就画好了吗? 贺橘枳往铜镜中看了一眼,露出浅浅的笑容,只见眉黛弯弯,柳叶儿一般,颜色深浅刚好,两边画的也很对称。 他怎得什么都会?贺橘枳心下突然狐疑。会旁的也就算了,若是会画眉……他没有通房的。 贺橘枳难免不会忘别处想,比如深宫之中,那个年轻貌美的张太后…… 贺橘枳理了理自己发髻上的步摇,说道:“大人,时常不早了,你该去上朝了。” “嗯。” 宋淮南刚准备转身要走,贺橘枳却立马叫住了他,“大人,你下完早朝后,早点回来,我等你回来用早膳。” 宋淮南淡淡说了一句“好。” 宋淮南转身走出了卧室。 是他自己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如今他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便不会在想以前一样,弃他而去了。 就算如今那个人活着回来了,也改不了这个事实,没法再次将她给夺走。 暮雪明显察觉的道自己的夫人有些不对劲,“夫人……” 第三十章 泉水 “我没事,你且去厨房让他们备早膳吧。” 宋淮南下了早朝之后,便赶紧回来陪贺橘枳用早膳,一顿饭吃下来,宋淮南却感觉她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 贺橘枳夹在的筷子顿了一下,却还是不说话,宋淮南吃了一口菜道:“平日里你可是要吃好几个小笼包的,今日却不动筷了,你若是便直接同我说,不许瞒我。” 贺橘枳放下筷子,说道:“大人,明日祖母要带着府里的女眷们一起去一趟白马寺。” 宋淮南也放下了筷子,说道:“出去走也好。” 其是她闷闷不乐并非是为此事,而是…… 白马寺位于城郊,虽然香火旺盛,却连城里有一大段的旅程,她们此番一起,怕是没有待上几日,是不会回来的。 贺橘枳又道:“可是白马寺离城里较远,我若是去了,变得在那儿住上两日。” “那岂不是要在哪儿留宿?” 贺橘枳点了点头,“嗯。” 他低着头偷看她,表情看不出什么,只和她说道:“那到时候我多派几个护卫跟着你,这样我才安心些。” 夜里睡觉的时候,宋淮南低头看着身侧安睡之人的眉眼,看她的额头,看她的鼻子,还有抿着的嘴巴……他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宋淮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之前压抑得太久了,如今只想寸步不离的待在她身边,那种独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贺橘枳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就看着宋淮南正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神深邃,应该是看了很久……她搓了搓眼睛,小声说道:“睡不着吗?” 贺橘枳靠在她的肩头,宋淮南将她拥在怀里,就道:“没有。” 贺橘枳又道:“那要我陪你说说话吗?” 他笑了笑,扶了扶她的鬓角:“不用了,睡吧。” 次日,贺橘枳便走上了马车,随宋家女眷们一道去了白马寺。 宋淮南因为担心她的安全,便让了还几个护卫随行。 她们到白马寺的时候,已经是响午了,一下马车,宋家女眷便去了后山的客房用了素斋饭。 贺橘枳觉挺好吃的,便多用了半碗,宋水便在一旁笑着说道:“嫂嫂今日的胃口挺不错的。” 随意一句话而已,老夫人下意识的多看了贺橘枳一眼。 她戴了一对明珠耳珰,珠辉却远不及她白里透红的脸整个人看上去比刚嫁进宋府来那会儿更美了,那是别男人滋润和的娇态。 午饭过后,宋家女眷们便去了大殿拜佛祈福。 拜完佛之后,贺橘枳便被慕烟给搀扶了起来,“夫人如此心诚,菩萨一定会保佑您的。” 贺橘枳岂是不大相信这些东西,拜拜无非是求个心安罢了。 白马寺后山有一口灵泉,据说泉水甘甜无比总重要的是求子很灵验。 城里不少的少妇都会在成亲之后不久,来白马寺讨一口甘泉水来喝。 贺橘枳自是不肯相信的,但兰嬷嬷坚持,便只得和她一道来人泉水边看看。 来到泉边后,贺橘枳就坐在古树的石桌下等着兰嬷嬷。 第三十一章 姑子 兰嬷嬷拿着一只青瓷小碗,走得小心翼翼,深怕将给泉水给撒了,端到贺橘枳的面前,“夫人此番的运气刻真好,这甘泉的泉水每日只有百碗,眼下可只剩下这最后一碗了。” 好像说得喝了就能怀孕似的。 贺橘枳接过小碗,啜了一口,泉水确是很甘甜。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了贺橘枳的耳朵多里。 “什么?今天的赠完了,就不能多一碗吗?我平日里可是交了不少香油钱的,今日我若是贺不到这泉水,便再也不来你这白马寺拜佛了。” 这明显是个女子的声音,但语气听起来极其的不好。 想来这女子正因没能喝到这泉水,而在和尚们理论。 这声音贺橘枳是在熟悉不过了。 能这么不讲理有如此嚣张跋扈的人,不是吕文乐能是谁? “小师傅,我方才见到一位老妇人端了一碗泉水走,小师傅可否带我家夫人去和她见见,看看能不能将那碗泉水让给我家夫人,我们可以吃点银子。” 小和尚谈了谈气,“好,施主,你您随我来吧。” 小和尚带着那少妇朝古树下走来,少妇见到贺橘枳到有些惊讶,“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家二嫂啊。” 女子见贺橘枳不答话,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二嫂,不是妹妹说你,你嫁入我们吕家六年了,肚子都一直没用动静,喝了这里泉水也还是不会有啊?不如将这碗泉水让给我。” 贺橘枳虽然早知她说话刻薄,却还是无法接受她如此的嘲讽自个儿。 吕文乐是去年出的嫁,她的夫君是一科榜眼,如今任翰林院士。 她和吕文乐这个姑子的关系一向都是不好的,吕文乐生性嚣张跋扈,在将军府更是将所有人的不放在眼里。 贺橘枳将小碗放在了桌上,认真的打量了吕文乐,她传了一件大红的妆花缎窄袖齐胸襦裙,梳着假髻,打扮得非常的华丽。 只是这首饰戴的也老气、笨重了,贺橘枳忍不住沿嘴笑了笑,“钟夫人,你怕是叫错人了,我可没有你这样嚣张跋扈的姑子,我现在的身份是首辅夫人。” 兰嬷嬷虽然不知这人是谁?却又允许她这么欺负自己家夫人,就道:“这位夫人,还请您待我家夫人客气些。” 如今她怎得如此嚣张,吕文乐只得咬了咬唇,压低声音了道:“首辅夫人,好歹咱们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六年,你如今,就不能将这碗泉水让给我吗?”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平日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吕文乐,也会有求她是时候。 贺橘枳怎么可能会让给她,低头便拿起瓷碗,将泉水给喝得一口不剩。 贺橘枳喝完,还用手中的绢子擦了擦嘴,笑着说道:“钟夫人,真是不好意思,这泉水我已经喝了,怕是让不了给你。” “不过,钟夫人你也已经嫁入钟府有大半年了,这肚子却一直没用动静,怕是喝了这泉水,也还是一样怀不上啊!” 吕文乐见此,气得脸色铁青的道:“贺橘枳,你……” 金氏老远便听到了自己女儿声音,便向古树下寻了来。 第三十二章 护妻 她见吕文乐站在古树下,仿佛受了委屈的样子,忙走了过去。 后面同行的儿媳谢冰雁和石哥儿,也跟了上去。 看到吕文乐身后贺橘枳后,金氏很惊讶,怎么会在这儿碰上了?她们当了六年婆媳,从未有给过贺橘枳半分好脸色,但贺橘枳的脾气,她也是领教过了,可不是好热的。 吕文乐见自己家的人来了,便有了底气:“母亲,你看看她,我被贺橘枳欺负了,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怎料金氏此番却并没有帮她说话,反而数落下她,“好了文乐,这只佛门清净之地,不是在将军府,若不得你这般放肆?” 她可是知道责备自己的宝贝女儿的不是了,当初吕文乐总是会时不时来自己卧房将自己的珠宝首饰,和各种各样衣服在没有征夺自己同意情况下便将其拿走,那时候,金氏可曾为她说过半句话,只只得护着自己的跋扈女儿。 如今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吕文乐有些不服气,她如今不就嫁给可首辅为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可不怕。 听说那首辅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贺橘枳嫁人这样的夫君,还不知道能有几天活头,现在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 金氏而后了看一眼贺橘枳身旁的护卫……如今她嫁给宋淮南,宋淮南可是护得跟什么似的,她眼下可得罪不起。 金氏就道:“首辅夫人,文乐就是这样您别介意。” 可眼下贺橘枳怎可轻易罢休,金氏扯了扯吕文乐的衣袖,让她立即给贺橘洛枳道歉。 以前她如何的无理取闹,母亲都是站在她身边的,她从未觉得自己有任何的过错,根本不肯跟贺橘枳道歉。 金氏见她不肯道歉,便只得自己替吕文乐做,“首辅夫人,是我们将文乐给管教好,这才冲撞了您,我在这儿替她给您赔给不是。” 吕文乐见自己的母亲居然跟贺橘枳道歉,当即急了起来,对贺橘枳道:“贺橘枳曾经她好歹也是你的婆婆,你怎能让她向你道歉,你就不怕……。” 贺橘枳觉得她简直可笑至极,“钟夫人,我不想在说第二遍,我和您吕家没有半点关系。如今倒是懂得做事是要讲道理的,那当初你将我的东西肆无忌惮的拿走时,可曾征得我的同意,吕夫人何尝将我当她是儿媳?难不成,你们吕家当初那么对我,我还得不计前嫌当然,将你们向菩萨一样供起来吗?” “贺橘枳,你别太过分……” 贺橘枳收敛了笑容,厉色道:“吕文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日你若是给我道歉了,方才的事情,我便可以既往不咎。” 金氏用力捏了一下吕文乐的手,她转头看着金氏:“母亲,好端端的,你捏我做什么?” 金氏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觉得这女儿也当真是被她给惯坏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是要吃苦头的。 贺橘枳见他还是不肯道歉,便站了起来,正欲开口,就看到一个欣长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他面色淡淡,却又一种凌人的气势,那是身居高位才有的气场。 不过他如今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宫里的吗?贺橘枳心里虽然疑惑,却也因见到他而感到开心,便朝他走了过去。 她站到宋淮南跟前,抬头和他说道:“大人,你怎么来了?” 宋淮南将她手轻轻握住,将她移到自己身边,低头问道她:“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她才不是来玩得,而是非常虔诚的来拜佛的。 但她现在确实挺开心的,大概是因为之前在将军府待了六年,实在是太憋屈了,现在出门了,便觉得哪里都好玩。 当初他嫁入将军府的时候,吕文斌便上战场去了,足足好几年有回过家门,后来便因长平一战下落不明,至今都没有见着尸体,而这金氏便她克夫未由头,将她给休了。 吕文乐可是见过世面的人,瞧着宋淮南来了,就想着方才那些话是不是被他给钱听进去了,好像前任中堂大人,就因为弹劾了宋淮南,便当即被拉入牢狱之中,手酷刑而死。 金氏一向到此处,手心便害怕得直冒汗。 吕文乐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是说这宋淮南是凶神恶煞的人,怎么……怎么长得如此俊美。 这贺橘枳到底几倍修来,才能能嫁给生得这样好看的男子,简直跟他那个平日舞刀弄枪的二哥,有着天壤之别。 宋淮南淡淡的望了过来,说道:“听钟夫人意思,是我家夫人对将军夫人不敬了?是我家夫人的不是呢?” 还是来了…… 金氏捏了捏自己掌心,让自己镇定,这个时候可不敢再让吕文乐嚣张跋扈乐,急忙道:“没有的事儿首辅大人,方才不过是我与首辅夫人叙叙旧罢了。” 吕文乐想说话的,可看到那男子如此有威严气势,便吓得一声都不敢吭了。 她方才跟贺橘枳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妹妹是那么的温柔,可如今对她们说话却…… 宋淮南微微颔首,说道:“将军夫人,还亲您搞清楚了,橘枳是我的夫人,和你们吕家没有半点关系。” “首辅大人说的是。” 见自己母亲受了委屈,吕文乐实在咽不下这可气,便大声的道:“首辅大人未免也太偏袒您夫人,方才的事儿你都会没弄清楚,便指责我的母亲。” “偏袒?钟夫人,方才事情,即便是没有看到,我也相信我夫人不是惹事生非的人,我自然要维护着她,绝不容许外人欺负她。倒是钟夫人你,人人都道你嚣张跋扈,若是日后在再我夫人不敬,别怪我翻脸无情。” 这样的一家人,宋淮南实在是不想跟他们过多的接触。 说罢,便搀扶着贺橘枳离开了,陪着她,走去厢房去见了老夫人。 路上,贺橘枳对宋淮南问道:“那你今晚要留宿在这儿吗?” 好像就这么特意来了一趟,马上就走,实在是太折腾,不如就在此留宿一晚。 第三十三章 道歉 宋淮南坐下来,就道:“嗯,今晚我在此留宿,然后明早就会离开,处理完事之后,我便来接你回来。” 若是这样,那实在太麻烦。 贺橘枳就道:“不用了,我不必来接我,我跟母亲她们一块儿回来的。” 他都已经派了那么多的护卫保护她了,没必要再麻烦她。 既然她坚持不要自己来接她,那便算了,但她确实不觉得麻烦,反而乐在其中。 他看到她笑靥如花的样子,轻轻抚了扶眉眼,刚才你可是求子呢?” 什么求子?贺橘枳脸颊一烫,有些赧然的道:“我不信那些,是兰嬷嬷硬拉着我去的……” 宋淮南倒是没有取笑她,轻轻的和她说道:“既然如此,夫人你赶紧给我生个孩子吧。” 他真的想让她怀个孩子,那样他起码会觉得踏实一些…… 宋淮南说话的声音很轻,让她听着觉得很舒服。 他并非说的玩笑话,看上去很认真。 贺橘枳抬眸看了看他俊美的眉眼,忽然觉着,生一个像宋淮南的好看的孩子,确实很不错,但她现在还没有做母亲的打算。 金氏一会到厢房便坐不住了。 虽然刚才宋淮南明面没有说什么,但她总觉得不安。 想了想,便对谢冰雁道:“你同那贺橘枳素来交好,明日便去替文乐给那贺橘枳道个歉,这件事儿也是算了,咱们将军府的人,日后见到她贺橘枳便绕道走,这总成了吧?” 贺橘枳在将军府的六年没少受欺负,但凡怀恨的,总是见不惯她们将军府的人好的。 如今的将军府因为吕文斌出事,早已没有往日的风光,如今贺橘枳又嫁给了宋淮南,当真要对将军府做什么,简直是易如反掌。 金氏一向对自己的几个媳妇严苛,尤其是当初的贺橘枳,但谢冰雁性子温和,有早早的身下了石哥儿,金氏到底就要对她客气一些。 但谢冰雁此番也不帮着吕文乐,就道:“母亲,方才明明是三妹的不是,首辅夫人也不是恶毒之人,本来此事我去好好跟首辅夫人说说也没什么的。只是您一直这样袒护着三妹,有些过了。若是不教好三妹,那下回再发生这样的事儿,我还能去说吗?” 吕文乐却听不下去了,她怎么帮着贺橘枳说话,“大嫂,我可是你的小姑子,你怎么能够这么说我了明明是贺橘枳她仗着嫁给个当朝首辅,太过嚣张了。” 伦嚣张跋扈,那个人能够比过得她吕文乐。 “住口!”金氏立马喝斥道。 这会连她没有纵容吕文乐,厉色的道:“你大嫂那几句话说错了,今日你若不是去招惹那贺橘枳,我至于如此的担心你,在贺橘枳卑躬屈膝的吗?你今日得罪了贺橘枳,但凡她日后要为难你,你和女婿绝不会有好日子过……只要便会在政事上出个错,便会别陷入牢狱,到时候,有得你哭得。” 吕文乐一些很在意自己的丈夫,听金氏这么一说,这才担惊受怕起来。 第三十四章 乌龟 拽着金氏的衣袖道:“母亲,您得不帮我,您知道我和贺橘枳的关系一向都不好,她……她肯定会报复我的。” 以前她着实做了不少欺负贺橘枳的事情。 金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道:“如今你可算是知道怕了。” 吕文乐点了点头:“嗯,女儿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待会儿同你二嫂,一起去好好的给贺橘枳道个歉,她应该便不会追究了。” 吕文乐心里还是不肯同柳思思道歉,但一想那些严重的后果,吕文乐也只好点点头:“女儿明白了。” 次日,宋淮南离开后,贺橘枳正在厢房里休息,谢冰雁便带着吕文乐来登门赔了。 由于被金氏寻斥了一顿,吕文乐一进门便是低着头的。 贺橘枳难得见着平日娇纵惯了小姐难得可能给她低头陪不是,心里着实有几分痛快。 只是她太了解吕文乐的性子了,这会她表现的太大度,顾忌吕文乐就会以为求她原谅是件很容易的事儿,是以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贺橘枳是以了吕文乐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和谢冰雁说话。 贺橘枳就僵在那儿听着,也插不上话,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谢冰雁看到吕文乐这样,心里也觉得出气。 吕文乐这小姑子平日就是仗着金氏宠爱欺负她们这些当嫂嫂的,偏生当嫂嫂的不好和她这个做小姑子的计较什么。 谢冰雁平日里都是能忍则忍,但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坦的。 她和贺橘枳说了会儿话,怕吕文乐就这样杵着,脾气又上来了,到时候又要拿她出气,也就不敢多留。 谢冰雁便笑着对贺橘枳道:“那我改日再来找你,咱们到时候一道去逛逛首饰铺子,你眼光好,我一向都喜欢你挑的东西。” 女为悦己者容,谢冰雁打扮自己,自然是为更加了讨得自己丈夫欢喜,自己也会因此高兴。 但在打扮这件事儿,贺橘枳总是最会的,从头到脚都能将自己打扮得很精致。 谢冰雁还记得,有一回,两人去逛首饰铺,贺橘枳替她挑了一支簪子,自己的丈夫为此还多看了两眼,之后谢冰雁在买衣服首饰上,便都要叫上贺橘枳。 贺橘枳当然说好。 贺橘枳虽然不想承认,但如今吕文乐肯在她的面前低声下气,无法侍因为有宋淮南撑腰。 想到此处,贺橘枳不自觉的笑了笑,看了看窗边的桃花,心里着实高兴。 晚上,宋淮南留宿在了白马寺的厢房。老夫人心中肚明,却也没说什么。 用完斋饭之后,宋淮南便陪着贺橘枳去后山散步。 这白马寺的后山景色到是挺美了,盛开了许多的桃花,甚是妖娆。 二人穿梭在桃花林间,又来到了放生池子,宋淮南到是想起一件事,便对贺橘枳说道:“我记得有一次,咱们就是在这里,你让我给捉了几只乌龟,用来做龟苓膏吃,接过你将乌龟一拿回去,母亲一听说你的乌龟是放生池的,便急得将你给训斥了一顿,最后还跑来我面前哭鼻子,说你以后再也不要捉乌龟了。” 这件事贺橘枳也记得,当时她年纪小,哪里晓得这放生池的乌龟是捉不得的。 第三十五章 关心 那些捉回来的乌龟,都被母亲给亲自放生了,还拉着她 菩萨面前进行了一番忏悔,当即给白马寺添了六百两的香油钱,这事儿才算是解决了。 但宋淮南比他大那么多,她不懂得放生池里的乌龟是不能捉的,他应该懂吧。 贺橘枳侧头看着他:“那时候你怎么就给我捉了呢?” 她怨他了?宋淮南缓缓笑了笑,“我自然是不肯答应你这样无理的要求的只是我不答应,有人便在我旁边哭,自己哭也就算了,我不理她,她还要把鼻涕眼泪擦在我的袖子上……” 啊?原来竟然是这样。 贺橘枳瞪大眼睛,她有些记不清了可是听他这样说,好像真的是这样。 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 贺橘枳脸颊有些发烫,有些窘迫,却又觉得好笑,心里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他的气息突然逼近,贺橘枳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他的眼里除了身后桃花,有一个惊慌失措的自己。 她的心忽然“怦怦”地跳了几下然后她涨红着脸把他推开了。 “大人,这里是寺庙,在这种地方坐这样亲密的举止会亵渎神灵的。” 他轻轻的笑了笑,胸膛微微震荡,把撑在自己胸膛之上的慢慢的地握住,然后劈下头,对她的唇瓣深深的一吻。 次日宋淮南一大早便离开了。 贺橘枳醒来见床边没有宋淮南的身影,便对兰嬷嬷问道:“大人可是寅正时便下山了?” 那可真的睡几个时辰…… 贺橘枳望了望身边的被褥,上面仿佛还有他的味道……他明明那么忙,为何还要特意来跑一趟呢? 而且昨晚两人也没有做什么?佛门重地,宋淮南也只是抱着她睡觉而已。 不过她昨晚睡得非常好,大抵是因为宋淮南在的缘故。 贺橘枳对兰嬷嬷问道:“大人可是用来早膳才离开的?” 兰嬷嬷忽然笑着她。贺橘枳觉得奇怪,楠楠道:“嬷嬷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兰嬷嬷笑着道:“先前夫人总是不肯主动关心大人,非要老奴逼着你,如今看到您这样,老奴也是放心了。” 是吗?贺橘枳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之前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宋淮南,或许那时候对他冷言冷语,她可能会觉得理所当然一些,毕竟她在他最需要时候伤害了他。 如今对,宋淮南对她好,她关系他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而且除了这样,她也不知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但若是论起宋淮南一切的喜好,她可是最清楚的。 兰嬷嬷就道:“夫人放心,大人是吃了早膳才下山的,您不用担心。” 这样便好。 贺橘枳梳洗了一番,就去用了早膳。 沈氏便在一旁关心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然后一旁的小娃娃玲姐儿就小声说道:“大堂嫂,吃包子。” 这小家伙是阮氏的女儿,她很喜欢贺橘枳,将碟碗里的豆腐包给了贺橘枳吃。 贺橘枳接过包子咬了一口。 看着这小家伙吃得满嘴都是,嘴角还沾着碎屑,当真是可爱极了,很讨人喜欢。 第三十六章 遇刺 贺橘枳突然想起宋淮南说的话,给我生个孩…… 阮氏抓起玲姐儿的手,说道:“不许打扰你大堂嫂吃饭,” 虽然贺橘枳挺喜欢玲姐儿的,但这被手抓过包子,她实在是不敢吃。 用完早膳之后,贺橘枳干脆和她说起了话来。 玲姐儿稚声稚气的和贺橘枳讲话:“大堂嫂,我看到外头有好多的地花花很漂亮,大堂嫂一会儿带我去摘花花,好不好?” 小家伙说的花,应该就是寺庙后山桃花。 贺橘枳勾着玲姐儿的手,说道:“好啊,不过此事要先问问你娘亲,只要你娘亲同意了,大堂嫂才能待你去。” 这样啊……玲姐儿转头问了问母亲:“娘亲,我让大堂嫂带我去摘花花好吗?” 阮氏见自己的女儿和贺橘枳处得极好,倒也乐见成。 就和玲姐儿说道:“可以,不过你要乖乖听你大堂嫂的话,知道吗?” 玲姐儿乖乖的点了点头,又冲贺橘枳笑了笑。 樊氏平日里话是最多的,难得见她今日如此的安静,一句话都不说。 众人用完早膳之后,贺橘枳便陪着玲姐儿去后山摘了一大把的桃花,正好看着将军府的我人下山了。 看到了她,谢冰雁还特意过来跟她道别人一番才离去。 过了响午,贺橘枳便收拾东西回宋府了。 贺橘枳刚上马车,慕烟上前来来给她说:“夫人,大人上山来接您的路上遇刺……” 贺橘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了不让她上山来接自己的吗? “那大人现在在哪儿?可有受伤?” 一旁的沈氏得知宋淮南遇刺的消息,当即吓得晕倒了过去,贺橘枳赶紧让人将沈氏给搀扶住。 陆续才有士兵来禀告:“夫人放心,大人虽然遇刺了,但并没有受伤,如今正在审问犯人。” 没事就好,贺橘枳悬着的我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柳思思便让下人们将沈氏搀扶到马车里休息一会儿,老夫人眼下还没有出来,所以还不知道此事。 贺橘枳便随着士兵去见了宋淮南,到了那儿,贺橘枳便听到里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声音:“……今日我没能杀了你,是你命大,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过你残害忠良,诬陷贤臣,总会有许多的人想要去你性命。” 这应该是那行刺之人……贺橘枳望里看了一眼,便见到一穿着短褐交领袍的年轻男子跪在地上,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 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行刺? 宋淮南正站在他的身前,穿着见宝蓝色色杭稠圆领长袍,并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宋淮南缓缓开口道:“你是大学士李才隐的学生,没想到居然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那男子突然发力,想要挣脱束缚,却又被士兵给钳制住,他双目赤红,狠狠地道:“恩师两袖清风,却因为弹劾与你,被入狱,李家上下一百口人,都无一幸免,你如此的做呢,就不怕恩师夜里来向你索命吗?” 宋淮南却不已为惧,说道:“此案早已了结,都是秉公处理,我有何惧?” 男子接着道:“此案明明是污蔑,你我都是清楚的。今日我也无需与你在多费口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淮南看了一眼男子,就道:“看你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却不值还是个会武功之人,但佛门乃是清静之地,倒也不宜见杀戮……” 宋淮南走到一旁坐下,“你既然有一身的武艺,我便留你一命,就去从军去吧。” 便对身边士兵道:“把他送去军营。” 贺橘枳站在外头,看着士兵出来的时候,还朝他行了个礼,然后将那男子带走。 贺橘枳这才迈步走进去。 宋淮南看了她一眼,朝他挥了挥手,“过来。” 贺橘枳朝他走去,问道:“刚才那个人……” 宋淮南到没有受重伤,但胳膊上却被划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 贺橘枳看却蹙了蹙眉头,宋淮南虽然如今身在高位,却是个不会武功的文臣,没有士兵们的保护,他到真的无法躲避他人的刺杀。 贺橘枳立马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然后给他的手臂重新包扎上了伤口。 宋淮南见他这般楚楚动容的神情,着实忍不住将他一把抱紧了怀里。 贺橘枳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问道:“经常发生这样对事情吗?” 他的名声不好,应该有许多人都憎恨他,想要取他的性命。 那我李大人她也有所耳闻,的确是个好官,不过朝政上的事儿她并不懂。 但宋淮南的为人他清楚的,觉得是会滥杀无辜之人,他自然会站在自己丈夫这边。 宋淮南将她搂得紧了紧,“你放心,以后这样的事儿,都不会在发生了。” 又问她:“刚才的事儿你也看到了,你是如何想我的?” 贺橘枳抬眸认真的看了看她,“方才那的人明明都要杀你,你倒好,不仅不杀他,还送气去军营从军,实在是太过于仁慈了,要是他日后……” 贺橘枳说完,发现他居然在笑。 他许久都没见他笑过了,宋淮南生得俊美,笑起来的时候,还会有浅浅的梨涡,她很喜欢看他笑。 她又蹙了蹙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宋淮南摸了摸她的头。 当着贺橘枳的面,她怎么可能杀人呢? 他实在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在朝中的样子。 宋淮南遇刺的事儿算是有惊无险,次日如常的办公。 次日贺橘枳觉得在府里带着有些烦闷,便陪着沈氏去了街上逛了逛。 一走下马车,贺橘枳便挽沈氏的胳膊,婆媳二人看上去相处的很好的样子。 贺橘枳见沈氏近日来有些咳嗽,便陪着沈氏去了回春堂的看看。 回春堂的钱大夫,是位医术很好的大夫,小的时候,贺橘枳的身体不是很好,总是经常患病,贺母便都是将贺橘枳带着这家医馆看病。 钱大夫到是一眼就认出了贺橘枳,“贺姑娘,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医馆来了?” 贺橘枳搀扶着沈氏走进医馆。 第三十七章 婆婆 “钱大夫,我婆婆近日来总是咳嗽,其他大夫开的药吃了后都不怎么管用?劳烦你替我婆婆看看。” 钱大夫这才注意到贺橘枳身边的沈氏,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夫人快里面请,我这就替你看看。” 趁着钱大夫给沈氏看病的功夫,贺橘枳在医馆外头逛了逛。 她记得以前每回在这里看病的时候,总是站在着柱上量量身高,现在这柱子上应该还有她量身高时留下的划痕标记。 贺橘枳用手伸到柱子上看了看,果然见到了划痕。 沈氏看完病之后,便从医馆里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贺橘枳在看柱子上的划痕,“橘枳……” 贺橘枳转过头,“婆婆怎么样了?” 贺橘枳挽着她的胳膊,“钱大夫说我这咳嗽是老毛病了,无法完全根治,只得先抓些药慢慢调养着。” 钱大夫也走了出来,贺橘枳连忙替她道了一谢,便提着抓好的药,待着沈氏离开了医馆。 两人又逛了逛附近的首饰铺子,却没有挑上几件满意的首饰,贺橘枳挽着沈氏的胳膊道:“这几件首饰铺子的首饰婆婆当真是一件的看不上吗?那婆婆有没有别的想要买的东西,我都有陪你看看。” 沈氏拍了拍她手,说道:“我确实没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你若是看上什么喜欢的,都可以买?” 贺橘枳有些气馁,她此番陪着沈氏出来买东西的,如今沈氏却一样东西都没有买。 婆媳二人正好逛到了见墨斋门口,贺橘枳连忙道:“婆婆,我才想起一件事,前几日我在书房里见大人的宣纸所剩无几了,如今既然已经出来了,何必给她们买一些回去。。” 沈氏笑了笑,“嗯,你如此体贴南哥儿,我也就放心了。” 沈氏便在门外等着贺橘枳进去买宣纸,买好了宣纸之后,婆媳二人又去楼外楼用茶点。 这楼外楼是当地最有名的茶楼,做的茶水点心都是近闻明。 婆媳二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走上了楼,“两位客官这边请,我给客官安排的这个位置可是靠边上的,你看如何?” 贺橘枳倒是没什么,但要沈氏满意才行,便对沈氏问道:“婆婆,你觉得呢?” 沈氏一向是个随和的人,“嗯,确实挺好的,还能看到街上的行人,咱们就坐在这儿吧。” 贺橘枳搀扶着沈氏坐了下来,贺橘洛枳拿起菜单给沈氏:“婆婆,你看看您要吃点什么?” 沈氏吃什么倒是无所谓,便道:你点吧。” 贺橘枳又有些犯难了,万自己点的沈氏不喜欢可如何是好? 不过贺橘枳以前经常来楼外楼吃茶点,对它们这儿的点心都很清楚的。 贺橘枳没有看菜单,便是开始点:“我要一份绿茵白兔饺、豉汁凤爪、流沙包、糯米鸡、海鲜云吞、鸡蓉灌汤包……” 小二忙着将她点的菜给一一记下,说道:“客官您稍等,点心马上就给您上。” 贺橘枳执起酒壶,给沈氏到了杯茶,“婆婆请喝茶。” 第三十八章 前夫 沈氏将茶杯拿在手里啜了一口。 “客官,您要的茶点来了。” 店小二端着托盘走来,将碟子给按着放上了桌子。 贺橘枳拾起筷子给沈氏夹了豆沙包,“母亲,这里最有名的点心便是豆沙包,你快尝尝。” 贺橘枳自己夹个饺子来吃,沈氏说道:“确实很好吃。” 贺橘枳吃着茶点,不经意间往街道上睨了一眼,脸色旋即便得不好了。 沈氏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橘枳,怎么了?” 贺橘枳缓过神来,笑道:“没事。” 贺橘枳嘴上虽然说着没事,心里却担心得要命。 方才她在人群中,居然看到了自己已经生死不明的前夫吕文斌。 一个下落不明的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贺橘枳现在桌上没有心思在在这儿吃茶点了,“婆婆,我看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府去了。” “好,既然你想回去了,那咱们便回去吧。” 贺橘枳立马起身挽着沈氏走下楼,店小二笑着道:“客官你们慢走!” 该来的总是回来,即便贺橘枳有心想躲,却还是要碰到。 “首辅夫人,我现在应该这么称呼你比较合适吧。” 贺橘枳只想带着沈氏离开,根本不想搭理他,“长爷,恭喜你平安归来!不过我眼下有事,还请长爷让我们婆媳二人过去。” 沈氏见贺橘枳称呼他,心里也大约猜出这人是谁了。 吕文斌就是讨厌贺橘枳对她这副冷淡的态度,“贺橘枳总是我们如今已经不是夫妻了,你见着我也不必这般避之不及。” 贺橘枳捏了捏手,“长爷,正是因为你我曾经有过那样的关系,才更应该避讳这点的好,当初你们将军府的地人是如何对我的,你心知肚明?如今已经被你休弃,便和你们将军府的人有任何瓜葛,还请长爷自重。” 沈氏听说吕将军年纪轻轻便征战沙场,建立了不少战功。 沈氏见他身着一袭玄黑的圆领袍,生得剑眉星目,到是极为的俊俏,且身形高大,又不苟言笑,让人会有胆怯之感。 同他家宋淮南这样的文臣不同,这吕文斌身为武臣,长得很是高大健硕。 吕文斌也长得俊美,只是他的俊美跟宋淮南比则了几分戾气,给人英气勃勃的感觉,而宋淮南则更加温润清秀一些,两人的个头到是都长得很高,都是修长的九头身。 吕文斌见贺橘枳躲着自己,便立马抓住了她的胳膊,“沈夫人,我有要是需要同首辅夫人说,还请您稍等片刻。” 吕文斌强硬硬拽着她,贺橘枳觉得骨头都快给他捏碎了,“你随我来。” 沈氏怎么肯放心让他将贺橘枳给带走,却又不敢和吕文斌硬碰硬,只能跑去了外头让护卫们随自己去救人。 贺橘枳被吕文斌硬拉着拽到一个角落,确定她无法逃走,他才肯放开她。 贺橘枳的手被墙狠狠地撞了一下,疼得她一只手都动不了。 贺橘枳揉了揉手,抬眸狠狠瞪着他,一副好不胆怯的样子,“吕文斌,你到底怎样?” 第三十九章 守身 吕文斌看着她对自己的态度如此的冷淡,不由得想起了两人大婚当日,贺橘枳比今日对她还要冷漠千百倍。 当时他喜悦的将她的盖头给挑开,却见她一脸心如死灰的盯着自己看不看自己一眼,心中喜悦便顿时没了。 然后在喝完合卺酒,贺橘枳对说的一番话更是冷漠到了极点。 贺橘枳跪下来求他,“不满长爷,我心中早有意中人,却因父母亲的逼迫下,才不得答应嫁过来。眼下长爷无非有两种选择,一则是到太皇太后面前告发我,不过那样,你们将军府的人也会为此受连累,长爷若是硬要了我的话,太皇太后召我入宫的时,我定会到其面前诬告与告你。 “二则便是我们只能有夫妻之名不能有夫妻之实,这样我保证会在府里安安分分在做个好妻子。” 他着实不懂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值得贺橘枳为她足足守身如玉了六年,那男子怕是早已娶妻生子。 然后他错了,原来这个男子也在等着他,并没娶妻生子。 “贺橘枳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冷够摆脱我,你别忘了,你可是个下堂妇,你丈夫不可能不介意。” 贺橘枳难以忍受她恶毒的言辞,当即扬起手重重的给了她一记耳光。 吕文斌别过脸庞,双目红得甚人,“你居然敢打我?” “你非要将人说得如此不堪吗?你别忘了,你们之间只不有过夫妻之名而已。” 沈氏此时带着了护卫们赶来,贺橘枳见并无大碍,“橘枳……” 贺橘枳走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婆婆我没事,我们回府去吧。” 两人便走出了酒楼。贺橘枳搀扶着沈氏走上马车,两人乘着马车回到了宋府。 宋淮南此时也正好办完政务回来,便从护卫口中得知了此事,什么也顾不上的朝贺橘枳的住处赶来。 “大人,您回来了!” 宋淮南见他并未大碍,才放心下来。 “他可以有伤害你。” 贺橘枳自然听出了宋淮南口中的他是何人? “我如今已经和他没有任何瓜葛了,有着大人撑腰,他自然不敢对我做什么?” 贺橘枳不想和他提这件不愉快的事儿,便道:“对了,大人我可是给你买了宣纸回来,你看看这些宣纸的材质如何?那买宣纸的老板同我说这是上好的南宣纸,我才买了下来。你用来试试看,若是觉得好,我日后便都去那家铺子给你买。” 贺橘枳拿着一张宣纸走来他面前,宋淮南对宣纸到一向是最讲究的,所以贺橘枳买的也是最贵的宣纸。 宋淮南拿起毛笔,在宣纸上试了试,便道:“确实是上好的南宣纸。” 贺橘枳见自己让宋淮南喜欢的宣纸,心中便也跟着高兴。 不过?宋淮南在纸上写的是她的名字,“大人?你写的是我的名字吗?” “嗯。” 贺橘枳坐在她的腿上,像个无知的少女般侧头看着他,“你为何要写我的名字?” 宋淮南轻轻的笑了笑,“情难自已。” 第四十章 回首 不过他的字一向写得很好看,自己很喜欢看他写的字。 贺橘枳反倒想起之前他和宋淮南好像因为什么事儿吵架了,然后她就拿起案上的纸笔,写起了他的名字。 宋淮南便悄悄的靠近她,对他认真的说道:“我的名字你写错了。” 贺橘枳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字,明明没有写错啊? “你就是写错了。” 宋淮南让他拿起笔,握住她的手,被他带着又写了一遍。 贺橘枳又看了看写好的字,明明是一样的呀。 她只是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转头问他,“不对,我为何要写你的名字?你是故意的。” 从回忆中抽回,贺橘枳瞪着眼睛看着她,是该将这事对某人问清楚了,“大人,我记得有一会回我因为什么同你闹脾气,当时你为什么要我写你的名字?” 宋淮南倒也记得这事儿,便道:“我当时就是想让你写我的名字,能够时时刻刻记住我。” 不过她的字被宋淮南教了之后,到是写得越发好了,还和宋淮南的字迹极其的相似。 贺橘枳将手缠到他的脖子上,“那我也要大人写我的名字,然后时时刻刻的都记得。” 宋淮南便拿起纸笔,将贺橘枳名字写了下来。 “这样总成了吧。” 可眼前的幸福,为何会让她感到不安呢? “大人……” 难得贺橘枳也有这么主动的时候,她蒙住了宋淮南的眼睛,对着他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次日,由于贺橘枳的堂弟贺泛舟要成婚,宋淮南便随着贺橘枳一道回了趟贺府。 贺府坐北朝南,东西并连,院内四周皆有长廊围绕,中间有两座太湖石的假山,有个带着活水的花园,由于今日是大喜之日,到处都挂满了红菱,来了许多的宾客,场面极其热闹。 贺橘枳见两位拜完堂之后,贺敏之便将她喊去了一趟客房。 “大哥,有什么事吗?”贺橘枳问道。 “橘枳若是宋淮南对你不好的话,你一定要告诉大哥,大哥绝不会让你被他欺负。” “大哥放心,大人他对我真的很好。” 贺橘枳觉得只有自己的大哥,维护着自己,当初的事儿本就是她自己背信弃义在先,就是宋淮南将他强娶回去是为了羞辱她,也是她该偿还的债。 何况他并没有。 贺橘枳出客房之后,见到了一位穿着暗红妆花缎齐腰襦裙的夫人,看上去极其富贵。 这夫人正是贺橘枳的姑姑——贺荇颜。 她身边还依偎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约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很是出挑俏丽,是贺橘枳表妹——白露伊。 贺橘枳上前行礼,白夫人对女儿道:“还不赶紧叫表姐。” 白露伊叫了一声表姐,又忍不住多看了贺橘枳一眼,觉得她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可据说比自己要大几岁,看上去却很娇小的样子,不过她长得真是好看。 贺橘枳回了礼。 而后贺橘枳又回到大堂,梳着花苞髻静姐儿看到了她,便赶紧唤了一声“姑姑”。 第四十一章 巴结 花娉婷走来,见到静姐儿正好她姑姑待在一块儿,便道:“橘枳既然这么喜欢孩子,赶紧自个儿生一个。” “大嫂,我现在还不想要。” 花娉婷有些差异,“为什么?莫不是首辅大人他不喜欢孩子吗?” “不是。”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想要孩子?” 花娉婷再三追问,贺橘枳才将实情给说了出来,“我和大人刚成婚不久,当初确是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儿,如今我不想用孩子来拴住大人,大人眼下待我如此好,我便已经很知足了。” 花娉婷还以为什么原因,便道:“这便是你顾虑太多了,那首辅大人若是心里真的介意你当初拒婚的事儿,如今便不会娶你了。” 贺橘枳却清楚并非是自己顾虑过多,宋淮南的心里不可能一点都不忌恨。 晚宴结束了之后,贺橘枳便被大嫂花娉婷拉着拉去和女眷们打叶子牌。 她哪里会打叶子牌啊? 就对花娉婷道:“大嫂,我不会打叶子牌,还是不去了吧。” 花娉婷平日里也是不会玩这些的,今日因为高兴,也是被拉来充数的。瞧着贺橘枳这么说,就道:“关系的,都是自家人,而且我也不太会,就是图个乐子。” 既然花娉婷都已经这么说了,贺橘枳若是再拒绝,未免太扫兴了,只好硬着头皮被拿去凑人数。 贺橘枳虽然没打过叶子牌,却从小见自己母亲打过不少的叶子牌,这一坐上桌,居然就打赢一盘。 花娉婷就笑着说她:“还说不会,我看你挺打的。” 贺橘枳笑了笑,只说是自己运气好罢了,心里却有些许的小窃喜。 结束时,贺橘枳还赢三十两银子,虽然不多,总归是赢来的钱。 由于时辰已经很晚了,贺橘枳此番便不回宋府了,要住在她未出阁前的院子里歇息一晚。 今夜有些累了,贺橘枳在卧房里等了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却还是没有见宋淮南回来。 慕烟挑了帘子进来,说道:“夫人,大人他还在在酒宴上和大爷、老爷他们一块儿喝酒说话呢,还有表姑爷和东院的二爷也来了,热闹得着呢,瞧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散席。” 贺橘枳倒有些惊讶了,宋淮南生什么时候会喝酒了,在他的印象里,宋淮南可是根本不会喝酒的。 还有这贺二爷——她父亲的胞弟贺敏烨的嫡子,她的堂哥。 当初她父亲出事的时候,她这个堂哥不帮忙也就算了,还乘机做一些落井下石的事儿,名义上说要替她父亲照顾贺府的一家子人,实在是想代替她父亲接管贺府,好在那个时候,自己大哥争气,还有宋淮南帮忙,才将自己父亲从牢里给救了出来。 慕烟最看不惯的贺二爷这等乘人之危的人,就道:“我看她是瞧见咱们大人如今在朝中地位颇高,所以才过来巴结的。” 贺橘枳也是这样想的,如今贺府也没什么好贪图的,贺程烨的官职可是比贺父高多了。 第四十二章 生气 也没想到,有一日,他们贺家也要仰仗宋淮南。 既然宋淮南要迟些回来,贺橘枳就准备早些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到床上有了动静。 翻身一看,便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坐在床沿,用手撑着撑着头,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他离贺橘枳很近,贺橘枳立马问道了她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味儿。 他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想来他在官场里自然是少不了应酬的,喝这多酒应该是常事了。 她看着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大人!”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贺橘枳就吩咐了慕烟出去准备醒酒汤,暮雪和兰嬷嬷就去准备了热水和他要换洗的衣物。 贺橘枳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忽然就见旁边的男人伸出手,将她整个给牢牢的圈住。 宋淮南的头抵在她的肩上,贺橘枳又叫了一声,“大人!” 一抬眸就堪堪对上了他的黑曜的眼睛,明明已经喝多了,为什么看上去却很清醒的样子。 她做在他怀里,定了定神才小心翼翼的抚摸上他的脸,他的脸平日里看着可是白白净净的,如今却因喝了酒的缘故,而红扑扑的。 “你怎么喝了这么对的酒?” 宋淮南动了动嘴唇,说道:“是你大哥灌我的。” 贺橘枳登时就不好说话了。 也是……以宋淮南现在的身份,若是他不想喝,谁敢灌他?也是他大哥了。 虽然他接受了宋淮南这个妹夫,可心里还是有气的,这人……贺橘枳有些无奈,他大哥就是这样的性子,贺橘枳有些无奈,便对他说道:“你别介意,我大哥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对你没有敌意。” 宋淮南望着他:“嗯,我知道。” 也亏得宋淮南不与他大哥计较。 贺橘枳被他抱在怀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的身上很烫,有浑身是酒气,本能提心她现在的宋淮南很危险。 她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和他商量的语气,“大人,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你这样抱着我,我觉得很不舒服。” 宋淮南眯着眼睛,想都不想,便道:“不好。” 这人……真的是喝醉了吗?贺橘枳有些不解,下一刻她整个人便倒到了床上,宋淮南整个人突然压了上来,整张脸遮住贺橘枳所有的视线。 她心里就些紧张:“大人!” 他喝得醉醺醺的,哪能这么便上床上,他不是一贯最讲究的吗? 床帐被他粗暴的拉起,宋淮南气息又突然逼近,伴随着浓浓的酒气。 贺橘枳抓住了他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叫他的名字:“宋淮南。” 他不听,俯身下来,含住她柔软的唇,长驱直入。 贺橘枳一张脸涨的通红,呼吸不畅,仿佛整个人都被他控制住了,她想如何,她便下意识的随着他。 他吻得很用力,温柔的手掌却在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渐渐地贺橘枳紧绷的身子才软了下来。 等累到精疲力尽的时候,宋淮南才肯放开她,抽身出来,静静的搂着她,贴在她的肩头,“你放心,大哥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生气。” 第四十三章 姨母 她当然知道。 贺橘枳望着他异常英俊的眉眼,近在咫尺,贺橘枳启唇叫他:“大人?” 他低头“嗯”了一声,她几乎能够感受到他喉头的微微震动,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其是她想问,当初她那样对他,她应该很恨她的吧,甚至在一月前,他们阔别六年后,他还是很恨她的。 可她忽然又不想问了,好像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意义。她觉得很累,渐渐睡着了。 宋淮南等着她的下文,等了一会了,耳畔却传来来她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次日贺橘枳就要回宋府了,临行之际,贺母对她说道:“宋淮南这孩子待你的确是真心的,你别想那么多,要跟他好好的过日子。” 贺母毕竟是过来人,当时若是不她从中阻挠,贺橘枳和宋淮南怕是早已成婚,她原本也是一心为自己女儿好,想着宋家败落下,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会吃苦。却没想将女儿嫁去将军府,反而受了不少的委屈。 如今还在宋淮南着孩子还念着往日情分在,对贺橘枳是一心一意的好。 之后,程二爷那便的堂姐贺心兰也过来了,好像是特意来送她的。幼和这个堂姐大大闹闹,关系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不过这几年,贺橘枳偶尔回趟贺府,也没见他们过来,算起来也是好久没见了,两人如今都已经嫁人了。 贺橘枳和堂姐说了会儿话,就看到不远处,宋淮南走了过来。 他身边还跟着程二爷和其他几个堂兄。 他踱步朝她走来,牵起她的手,恭恭敬敬的对贺橘道:“那母亲,我和橘枳便回去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贺母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宋淮南又和贺敏之告别,还叫了他一声大哥。 贺橘枳被宋淮南搀扶着走上马车。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突然晃动了一下,贺橘枳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差掉被撞到,好在出现一双手及时将她捞了起来,宋淮南把她抱在怀里,才玩帘外看了一眼。 坐在马车外的随从长安的声音传了进来:“大人,您和夫人们没事吧,前面夏国公府的马车,里头好像是国公夫人。” 贺橘枳靠在宋淮南的怀里想了想,夏国公,她好像有点影响,却忽然想不起来了。 只有宋淮南在马车里淡淡的说道:“那就让他们过去吧。” 长安应下,吩咐车夫让道,让夏国公府的马车先过去。贺橘枳听着马车车轮轱辘而过的声音,虽然看不见,但是边上的马车过去的时候,依稀能听到里头有小孩声音,应该是夏国公的孩子吧。 待他们的马车重新上道,贺橘枳侧目看了看身旁的宋淮南,他的表情有些冷淡,总觉得有些奇怪。 夏国公…… 贺橘枳忽然想起来了。 宋淮南的生母崔氏好像有个同胞妹妹,嫁的就是夏国公。不过宋淮南生母很早就去世了,对宋淮南的这位姨母并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根本就没见过。 第四十四章 亲戚 既然这国公夫人是宋淮南的姨母,那今日遇见了,怎么着也该打个招呼,而且宋淮南一向对长辈是非常尊重的,怎么对这位姨母态度如此冷淡,好像一点儿都不想看到她似的? 贺橘枳十五分的好奇,但看宋淮南此刻的表情,就是识趣的不问了。 回到宋府后次日,贺橘枳正在窗边修剪花枝,慕烟就进来道:“夫人,东院那便请您过去一趟,好像是高家的亲戚来了。” 高家就是老夫人的娘家,叫她去作何? 贺橘枳去卧房换了一件鹅黄半臂袖翠竹纹高腰齐胸襦裙,带上缠丝赤金的金头面,然后就去了碧波院。 贺橘枳刚走到暖阁外,就听到里面有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外头的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翠羽将竹帘撩起,贺橘枳进去,就看到二房、三房以及的婆婆沈氏都在,而老夫人身边坐了一个梳妆倭堕髻,看上去四十岁左右,应该就是高二夫人,便是上还有一位模样出挑的姑娘,看上去有十七八岁左右,模样长得倒也是水灵。 老夫人对徐二夫人身边的小姑娘道:“雪儿,这就是你的大表嫂。” 小姑娘正是高清雪,高家大房的二姑娘,她此番穿了一条靛蓝色的襦裙,梳着风梢髻,看着也是斯斯文文的。 高清雪缓缓上前,给她行了一礼,声音听上去也是温温柔柔的,“大嫂。” 贺橘枳忙搀扶起她,“表妹不必这般气。” 贺橘枳落座了之后,高清雪就笑道:“大表嫂看上去好年轻,好像跟我差不多大。” 高清雪一向嘴巴甜,但她说的也是实话。 高夫人也看着她。这位首辅夫人贺氏的名声,如今在整个长安城里可是人尽皆知,虽然她是个二嫁妇,定然会有不上人在背后嚼她的舌根,可说到底,哪些妇人心里头不知道有多羡慕她呢。 她居然能够嫁给宋淮南…… 今儿一见,高夫人倒是有几分明白这宋淮南为何要娶她了。 这女子长得去确实是很端正标致,特别是那肌肤,白得简直跟块玉似的,却不会没有血色,虽然长得娇小,但也纤长得度。 贺橘枳是表嫂,同高清雪又是初次见面,便将自己手中的金莲缠枝玉镯取下来送给她,作为见面礼:“表妹皮肤白皙,手腕又纤细,戴上这对住玉镯一定很好看。 初次见面便收别人的礼物,这多不好意思啊?高清雪将玉镯收下,便道:“谢谢大堂嫂!” 沈氏在一旁和贺橘枳说了会儿话,便有丫鬟来报说大人和二爷来了。 脚步声传来,贺橘枳抬头去看,就见到宋淮南走了过来,身上还穿着今早自己给他挑的宝蓝色的杭绸圆领袍。 他的腰身很细,由于束了腰带的缘故,将腰身展现了出来。后面跟着二爷宋青书。 高清雪听到声音,忍不住抬头看,入目的男子眉目如画……高清雪心“扑通”“扑通”跳了几下,这真是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堂哥宋淮南。 高清雪一时热的脸颊发烫,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宋淮南。 第四十五章 情敌 老夫人向宋淮南介绍高清雪,“这是你的堂妹雪儿,好像有好些年没见了吧?” 宋淮南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干巴巴的叫了一声“表妹。” 贺橘枳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高清雪,瞧着她看着宋淮南的神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厢房里都是女眷,宋淮南他们不便留,只是过来打个招呼罢了,很快便就走了,反而是一旁的宋青书在临走之际,直勾勾的盯着人家雪儿看,都弄得人家不好意思了,这一切,却被一旁的樊氏给看在了眼里,当即剜了高清雪一眼。 在老夫人这边做了一会儿之后,贺橘枳就会琉璃院去了。 次日,高清雪居然特意跑了琉璃阁陪贺橘枳说话。 见到贺橘枳,高清雪便甜甜的叫了大嫂,又和亲热的道:“昨日一瞧见大嫂就喜欢,母亲说会在这里多住几日,我就想来和大表嫂说说话,您不会嫌我烦吧?” 她说话的样子俏皮可爱,眸子弯弯,很难让人觉得讨厌。 不过小姑娘的心思都太好猜了,看到眼前的高清雪,贺橘枳就想起当初的自己,也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待在宋淮南的身边。 高清雪还给她带来栗子糕,贺橘枳笑了笑,“堂妹” 其是她不是很喜欢吃栗子糕,但想着自己的好心要给自己的,便勉强的吃了一块了。 她对高清雪谈不上喜欢,也不不讨厌,高清雪这样讨好她,显然是有别的心思,她便和高清雪亲近不起来。 小时候宋淮南对她不冷不淡,她却非要缠着他,时时刻刻的围绕在他身边,但长大了之后,便不再那么依赖了。 高清雪还像说什么,就看到贺橘枳拿着茶盏,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腕。 昨日贺橘枳送了她一对手镯,夸她手好看,可这会儿瞧着贺橘枳的手,高清雪才知道,这才叫真的好看。 她心里有些堵,又重新扬起了笑脸说道:“大表嫂这香囊绣得可真是精致,我母亲平日里总说我女红不好……” 她腰间佩戴的鸳鸯金丝纹香囊其是就是普通的。 贺橘枳见她一副费劲心思找话题的样子,便说道:“针线活儿我做的也是泛泛,堂妹过赞了。” 是以高清雪也不好再说让贺橘枳指点她的话来,只得静静地绞着绢子,勉强的笑了笑。 她却觉得心里奇怪,明明昨日贺橘枳对她挺亲近的…… 见贺橘枳这样的态度,高清雪便是脸皮再厚,也坐不住了。她同贺橘枳笑盈盈说了几句话,才吹头丧气的回到了东院去。 高清雪一走,兰嬷嬷便说道:“这位高姑娘,动心思居然都动在咱们大人身上了,实在太知廉耻了。” 贺橘枳就道:“情窦初开,都是这样。” 贺橘枳情窦初开的时候,可是没有好到哪里去,一样是费劲心思和宋淮南的妹妹宋淮水拉近关系,想要从她哪儿得知宋淮南的一切事情,所以高清雪的心思她是完全可是理解的。 高清雪回了厢房,刚进屋,就看到母亲坐在里头。 第四十六章 离开 她吓了一跳,才上前叫道:“母亲!” 高夫人静静地打量着她的装扮,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很快便蹙起了眉头,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高清雪有些紧张,下意识攥着衣裙,含糊不清的道:“没……没什么,我就随便走走。” 高夫人脸色一沉,说道:“你是我的你有没有说实话,我这个当娘的难道不清楚吗?” 高清雪顿了顿,高夫人便问她身边的丫鬟子衿,“你来说,小姐方才去哪儿了,见了什么人?” 子衿是高清雪的贴身丫鬟,便对高夫人道:“小姐,方才去琉璃院见嫂夫人了。” 高清雪紧跟着道:“母亲,我真的很喜欢南表哥,我知道他如今已经有了妻子,但我愿意给他当妾室,母亲你一向不是最疼我的吗?您就不能去给姑婆说说吗?” 高夫人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发泄出来,伸手狠狠打了她一把掌:“我们高家丢不起这个人,绝不可能让当人家的妾室,今日这话,你若是再敢胡说,我便同你爹爹商量让你立刻嫁人。” 高夫人一向是将高清雪视为掌上明珠,哪些舍得打她一下,这回也是因为她说话太过于大胆。 没有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何况是从小亲自照顾的。 看着高清雪红肿的脸,高夫人虽然心疼,却又没有办法真的答应她。 她如今宝贝的女儿,怎么能给别人当妾室?就算如今宋淮南在朝中地位颇高又如何? 有贺橘枳那样的主母在,宋淮南岂不多看她一眼?嫁过去,便只有受冷落的分儿! 只见高清雪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道:“母亲,我是真得很喜欢南表哥,从小时候第一眼看 他的时候,便喜欢上他了。我求求您,就成全我,好不好?” 高夫人态度还是决绝,“看来咱们没有住在这儿的必要了,我明日便带你回高府去。” 次日,高夫人便带着高清雪匆匆离开了,高夫人只是说府上有些急事儿要处理,过些日子再来看老夫人。 至于高清雪,离开那日,贺橘枳见她安安静静的我站在高夫人身后,眼下有淡淡的清黛,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不知到是什么原因。 到了晚上,宋淮南没有去书房,正靠在榻上看书,穿了一件天青色的锦缎圆领袍子。 贺橘枳坐在一旁,忽然抬眼,看着宋淮南,他怎么显得如此淡定的样子,此番高夫人母女为何突然离去,难道他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他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看出来,高清雪对他…… 宋淮南旋即察觉到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他旋即转头看了过去,两人一下四目相对,贺橘洛枳一愣,赶紧的低下了头。 一低头,贺橘枳当真觉得自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的脚步声逼近,面前的阴影笼罩在了她身上,贺橘枳抬头问他:“大人,可是要休息了吗?” 宋淮南拿着书坐在了他的旁边,说道:“怎么了?你可是有什么事要问我的?” 第四十七章 进宫 贺橘枳握住他的手,“大人,高夫人母女二人在今日离开了,大人不好奇 们为什么离开,清雪妹妹离开时候,好像哭过的样子,眼睛都是红红的。” 宋淮南可是是明白她今日为何这么奇怪了,原来是…… 宋淮南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你别多想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绝不会娶除了你之外的其她女子,她们都入不了我的眼。” 贺橘枳将手缠在了他的腰间,“嗯,我相信你,你绝不能娶我之外的其她女子,只能爱我一个人。” “嗯。” 宋淮南在她的发丝上轻轻一吻,“夫人,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贺橘枳挣扎着从她怀里起来,“那你得等我一会儿,我有些热,要去沐浴一番。” “嗯,我等你。” 宋淮南在贺橘枳在去沐浴之后,有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贺橘枳便沐浴完毕,穿着淡粉色的镂花广袖抹胸纱衣走了出来,丫鬟们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大人!” 贺橘枳撺手看着他。 宋淮南放下手中的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贺橘枳踱步走过去,不知是何缘由,宋淮南觉得今夜的贺橘枳尤为动人。 贺橘枳一来到他的身边,她便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 贺橘枳很自觉的往里侧躺下了去,宋淮南也跟着躺了下来,贺橘枳便往他身边挪了过去,嘴角带着笑意。 宋淮南一把扯过被褥,将两个人给盖住。 …… 半晌过后,宋淮南看着自己枕边的面的女子,问道:“夫人,为何你的身上这么香?” 贺橘枳被他折腾了一番,困得不行了,慵懒的说道:“因为我用了花瓣沐浴。” 此日一早,宋淮南便醒来赶去上朝了,而贺橘枳却在床上继续睡着。 早朝散去之后,小皇帝李信就在御书房看奏折,虽然不会十岁年纪,坐在龙椅上确是一副有模有样的样子,他和坐在旁侧的宋淮南说着话:“太傅,听说您很爱夫人……” 宋淮南是先帝在世时一手提拔的重臣,特意让他给李信做了太傅,辅导他的功课,有这层关系在,李信一向对宋淮南这个太傅很尊重,知道如今当了皇帝,也没能改口。 李信又道:“听说太傅的夫人是个很是美貌,太傅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喜欢她的吗?” 皇家子弟一向都比平民早熟一些。 宋淮南看着他:“陛下莫不是想里立后了?” 李信的脸当即僵了,握着奏折的手也有些不自然:“太傅别开朕的玩笑了,朕还小……” 李信如今才十岁,若要立后,怎么说也得再等个三五年才行。 就续道:“不过朕的姑母最近总是带着表姐进宫来找朕,还和皇祖母商量要将表姐嫁给我,朕不喜欢表姐,她长得不好看,性格还很泼辣,朕若是将其娶进宫,以后怕是回门没有安生日子过。” 小孩说话一向比较直,可况是身居高位的皇帝。 宋淮南就和他道:“若是陛下不想去,谁也比不了您。” 第四十八章 皇后 吕家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昭然若揭。没有什么比送这个嫡女进宫更牢靠的,若是娶了吕氏之女为为后,那么她们吕家就可以回到已经那样,可以随意干涉国事了,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当初正是因为他无权无势,才会眼睁睁的看着贺橘枳嫁给吕文斌,受尽吕家人的屈辱。 如今的吕家,如今先帝早已去了,吕家早已没了当初的荣耀。 “嗯,母后也没有答应。” 想了想又和他商量:“太傅大人对朕恩重如山,你和你的夫人这般恩爱,不如到时候让朕立太傅大人的女儿为后?” 他越想越生气,如今表姐、表妹都想当皇后,那应该是全天下的姑娘都想要的的吧,既然如此,那日后太傅生的女儿肯定也是很喜欢的,与其让给别人,不如报答太傅。 一直没有听到太傅的回答,李信抬眸看着他,见他难得有些出神,眉目温和,是以前很少见的样子……自此太傅成了亲以后,整个人的便温和了许多。 李信轻轻的唤了他一声,就听宋淮南说道:“陛下的美意微臣心领了,不过这样的话日后不能再说了。” 李信不解:“为什么?” 宋淮南就道:“陛下如今已有十岁了,到是微臣有了女儿,恐怕也比陛下小太多。” 李信不是一般的孩子,当即便听出了这话里头的意思,是在嫌他老。才十岁的年纪就被嫌老了,李信心中有些不平,若是他记得没错,太傅的年纪,也是比她夫人大的,为什么太傅可以,他却不可以。 李信有些遗憾的道:“那这个朕也没办法了……” 这个时候恰好张太后过来了。替小皇帝送来了茶点,看到宋淮南时就道:“首辅大人也在啊!” 宋淮南垂眼,恭敬的道:“太后娘娘!” 张太后穿着一袭华丽的胭脂红的高腰薄纱襦裙,外披广袖大衫,被缓缓的拖在地上。 她楚腰纤细,出步甚小,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仪态。 说起来,这张太后虽是先帝的表妹,确是和先帝也没有血缘关系的,乃是长公主的驸马张生与妾是所生之女,并非长公主所出。 她微微颔首,而后不在多看,只过去和小皇帝说着话。直到宋淮南动身要走了,她才有些失神。 她一直没有看着他,等到他终于踏出御书房的时候,她才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 在先帝突然驾崩的时候,是宋淮南力挽狂澜,将他们母子二人送上皇位,在他们母子二人受满朝官员欺负时,也是他第一个冲出来维护了他们母子,这样好的男子,实在是让难让她不心动。 可是她太了解了,除了她订下娃娃亲的贺橘枳以外,他不会对任何的女人动心。 张太后模样顿时恢复了从容淡定,这种心思,她是绝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也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张太后和小皇帝说着话,便有公公来禀告,说楚王过来了。 第四十九章 夫妻 李信一听,便搁下奏折,说道:“三皇叔怎么来了?” 楚王李泰乃是太皇太后的幼子,先帝和太皇太后都对他极其的宠爱。 楚王来了,张太后便欲望回去。却见他含笑着看着她,端着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张太后平时最恨得就是这得轻薄无礼之徒,不会给他半分好脸色看。 李泰便笑着道:“怎么本王一来,太后娘娘就要走了,本王就使太后娘娘如此的不悦吗?方才首辅大人在了时候,太后娘娘怎得没走?” 张太后尽管心里恼此人,面色确是淡淡的道:“楚王严重了,哀家只是有事儿要忙,现下没有招呼您。” 李泰颇为遗憾的道:“那真不巧了。本王听说太后精于茶道,改日本王定来想向太后讨杯茶喝。” 这样一人下作之人,也懂得茶这样高雅的东西吗? 张太后当即气得堵得慌,没有发话,便拂了拂衣袖离去。 太后走后,李泰便走到小皇帝的面前说道:“太后娘娘,怕是对我有成见啊?” 小皇帝耐心的安慰他:“皇叔放心,我母后平日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如今只不过是对您有些误会罢了。” 李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本王近日来得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陛下可以兴趣观赏一番。” 到底是小孩子,一听说有好玩的事物,当即高兴了起来,问道:“当真有这样有趣的鸟,朕还从见过,皇叔快带朕去瞧瞧。” 李泰突然想起太傅的叮嘱,当即拒绝道:“不行,朕答应了太傅,不可荒废政务,这只鸟皇叔还是带走吧。” 又是宋淮南……李泰淡淡的笑了笑,只得将自己的鸟儿给带走。 宋淮南回府之后,宋三爷便来书房找了他,贺橘枳紧跟着也去了书房,就听到里头有宋淮南的声音:“三叔我明白的意思,堂弟的事儿,我能帮自然是会帮的,你先回去吧。” 然后后是宋三爷的声音:“那便好,隐哥儿的脾气就是这样,若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必为难,该公私分明,我绝不会都说一个字的……” 见他们在谈正事儿,贺橘枳步子一顿,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该进去,想回去,可是已经站在门口了而且他也看到了。 宋淮南正和宋三爷说着话,一侧头,就看她站在门口,一副进退两难得样子,仿佛是在想应该离去还是继续等着。 他忽然有些想笑了,不知为何?那是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愉悦,而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她们端着茶水和糕点。 宋三爷顺着宋淮南的目光看了去,自然也看到了,就对他道:“那便回去了。” 宋三爷出来的时候,贺橘枳也福了福身。 今早的时候,他没有起来伺候宋淮南更衣,反而睡到了日上三竿,她觉得她该做点什么。 她抬起头,就看到宋淮南朝她走了过来,身上的朝服已经换下了,她穿了件青石色直袖长袍,看上去何很是随意,不过依旧很俊俏。 第五十章 书房 他牵着她的手走进书房,贺橘枳看了一下四周,整得的摆设都很清雅别致,到很想他的风格。 屋子的中间是一张紫檀木书桌,书桌上放在文房四宝,而且得宣纸正好是她上回给宋淮南买的宣纸,没想到他却很喜欢用。 而书桌的后面,则是一层层的乌木书架,书架上放着许许多多的书,都是宋淮南平日要看的。 宋淮南就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怎么这样问,好像不想要她似的,难不成他…… 贺橘枳就道:“我就想看看,你还知道饿?特意给你送吃的来的。” 说罢,便让两个丫鬟将备好的茶水和点心端了上来。 茶是他最好喝的碧螺春,至于点心她就不知到他喜欢吃什么了? 好像在她的记忆力,宋淮南一没有特别爱吃的东西和喜欢吃的东西,出了一样东西除外,那便是竹笋,说起来,他们二人的祖辈都是江南人,按理来说,都喜欢吃竹笋的,她们一家的人就都喜欢吃笋,偏偏宋淮南却不喜欢吃,总觉得笋里有股苦涩味儿。 在吃上,一向有她喜欢吃的东西,宋淮南便都会让给她。 她被宋淮南拉着坐下,忽然想起小的时候,他在书房读书,她总会来陪着他一起读。 记得有一会,他趴在桌上睡着了,不相信将桌上的墨汁给打翻在了他的功课上,他为此还对他发了好大的火。 宋淮南将她拉来坐到自己的腿上,两个这样实在是太亲近了,贺橘枳有些不适应。 这种亲近和晚上是不一样的,晚上她看见,可现在却看得很清楚。 宋淮南将横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你想要去哪里?” 她哪里也不去啊?贺橘枳就道:“你现在不是有公事要忙吗?我就不打搅你了。” 宋淮南却不肯放开她,“就没有别的?” 别的?贺橘枳顿了顿,的确是有的……犹豫了一下,贺橘枳将东西递到他手上,“上回我不是给你刺了张手绢吗?这回我又做了鞋垫,不知到你会不会喜欢?” 宋淮南将鞋垫拿在手里看了看,一样还是木兰花,只不过这回的木兰花比上回的绣得还要好。 宋淮南贴在她的脸上,“我还从未穿过夫人纳的鞋垫,既然如此,夫人下回可否再给为夫做双鞋。” 啊?贺橘枳坐在他的腿上有些吃惊,“可我从未做过鞋子,既然大人想要,我愿意去学做做看,到是后无论我做得如何?大人可不许嫌弃。” 宋淮南想了想,“好,只要是夫人做的,我都喜欢。” 炽热的吻突然落下,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大人……” “明明知道我在忙正事,却还要过来。”他喘息着道。 她既然来了,他如何能继续做正事? 只会扰乱他的心神。 她那样抵在着她,实在让她浑身难受,正当她急了的时候,慕烟那丫鬟突然走了进来,可真是她的好姐妹。 贺橘枳连忙坐了起来,脸颊却绯红的一片,说道:“大人,我先出去了。” 第五十一章 母子 说罢,她便急急忙忙的跑了。 次日,宋淮南闲来无事,便决定带着贺橘枳去楼外楼吃茶,他记得贺橘枳一向最喜欢吃那里的茶点了。 贺橘枳换好衣服之后,便被宋淮南搀扶上了马车,贺橘枳就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一样,那是后她也经常让宋淮南带自己去玩儿。 不过现在终究是不一样了,不能随随便便的出去,后头还跟着好多宋府护卫,宋淮南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这时候后宋淮南的开始说话了:“待会儿我们去楼外楼,我记得你一向最喜欢吃哪儿的茶点了。” 是啊,不过她上次已经跟着沈氏去过了。 宋淮南搀扶着贺橘枳走进楼外楼,那店小二一眼便认出了贺橘枳是之前光顾过他们楼外楼的老顾客,便惊道:“夫人?是您啊,我还记得你上次来我们这儿的时候,和另一位公子起了争执……” 点小二见她和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牵手在一起,便道:“这是您的夫君吧,你们看上去可真是般配。” 宋淮南淡淡的笑了笑,“谢谢!” 店小二说罢,便带着他们二人走上了楼。 “这边请。” 宋淮南掀开帘子,带着贺橘洛枳走了进去,宋淮南走到楼上后,才发现自己居然遇到了熟人。 贺橘枳见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对母子的身上,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问道:“怎么呢?” 只见那对母子也朝她们看了过来,那妇人穿了件玫瑰红的锦缎高腰襦裙,梳着一丝不苟的倾髻,年纪不大,顶多二十五岁的样子。 她笑着对宋淮南打招呼:“真是好巧啊,首辅大人也在这……。” 和一般的内宅女子不同,她看上去非常的从容,一点都不拘束。 宋淮南微微点了点头:“夫人也是来楼外楼吃茶点的?” 那妇人还未答话,边上穿着圆领锦袍小少年便欢喜的说道:“是啊,是我让我母亲带我来的,太傅您也来吃茶点的吗?” 说着,就看了一眼依偎在宋淮南身边的贺橘枳,这位……就是您的新婚夫人吗?” 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眉目秀气,正是雌雄莫便得年纪,他年纪虽小,不过看上去很有贵气。 宋淮南点头:“正是内子。” 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贺橘枳望着眼前这对母女,的确没有见过。偏生宋淮南又不介绍,待那妇人看过来的时候,她也只能含笑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那妇人就笑了笑,说道:“尊夫人果然是容貌出众。” 贺橘枳一愣。 初次见面,就说着这种话好像有些不大合适,对未出阁的小姑娘也就算了,可她是已婚的妇人,这般直接的夸人容貌,的确是有些不妥。 那妇人又道:“首辅大人,本来不该打扰您和您的夫人雅兴,不过眼下我的确是有件棘手的我事儿需要同首辅大人商量,可否借一步说话,我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 宋淮南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第五十二章 孤独 他看向身侧的贺橘枳,略微低头和她说话,很耐心的叮嘱道:“你自己出来走走我会让护卫跟着你,不过不许走太远了,我办完事儿就会来找你。” 他怎么将自己当小孩似的,贺橘枳微微的点了点头,便让两个丫鬟跟着自己下楼了。 一走回去,慕烟就道:“夫人刚才那对母子是谁?您怎么就走了呢?” 万一……想了想,慕烟也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不妥,便道:“奴婢也是替夫人您着想。” 贺橘枳垂了垂眼,她大概知晓了那对母子的身份了。 难道宋淮南对他们如此的客气,想来真的有要紧事。 贺橘枳看向慕烟:“大人的正事,你不要多管。” “可是……”慕烟还是有些担心,弱弱的说了一句。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 贺橘枳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景象了。 宋淮南不在,贺橘枳反而自在一些,也就不在想方才那对母子的事儿了。 而是去首饰铺逛了逛,慕烟就跟在她身后,“夫人,可有喜欢的首饰?” 贺橘枳的目光停在了一支海棠金头面上,上面镶着的一颗珍珠还在发的熠辉。 贺橘枳就道:“就要这枝金头面吧,掌柜的麻烦你给我包起来。” 慕烟也看了看,那支金头面的确很看,她家夫人眼光果然不错。 掌柜便跟在贺橘枳身后道:“夫人,那您看看,你可要什么别的东西吗?我这儿刚进了一对上好的蓝宝石耳坠,您可以要瞧瞧?” 南宝石?这可是个稀罕的玩意儿。 贺橘枳便道:“那掌柜带我去看看吧。” 掌柜便将那装着宝石耳坠的檀香木盒给拿了出来。 贺橘枳小心翼翼的接过盒子打开,漂亮的宝石被镶嵌在金叶子里,确实好看极了。 “夫人觉得怎么样?” 这对宝石坠子做得倒是精致,只是贺橘枳觉得不适合自己带,有个人带着这对耳坠一定很好看。 贺橘枳将盒子合上,“这个也给我包起来吧。” 贺橘枳一下买了这么贵重的首饰走,老板简直高兴坏了,贺橘枳临走至时,他还特意嘱咐道:“夫人,慢走!” 贺橘枳便出了首饰铺。 贺橘枳也在外人逛了好一会儿了,宋淮南却还没来寻她,贺橘枳便朝楼外楼的方向走了回去,宋淮南却在半道上走来了。 宋淮南走来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出来的时候,已经让楼外楼的老板将你要吃的茶点给包好了,我们回去吃。” 妇人站远处在阁楼上,看着她们这对俪影,心中竟然起了羡慕之意,原来宋淮南也有对人如此温柔的时候,只是那个人不是她…… 而她只是在深宫中里的终将凋谢的花朵,终将在宫中孤独一生,无法出得去。 少年拽了拽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来。 少年噘着嘴道:“母后?你怎么了?” 少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下去,便看到在太傅大人和她夫人,太傅正在牵着他的夫人上马车,可真是个体贴的好丈夫。 少年便道:“母后,太傅大人对她的夫人可真好!” “是啊!” 妇人淡定的说了一句。 看着她们夫妇乘着马车离去,妇人便对少年道:“信儿,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宫去了。” 第五十三章 发髻 马车内。 一向话多的贺橘枳居然很安静了,一句话也不说。 宋淮南打量着她,问道:“楼外楼的事儿,你可要问我的?” 问什么?贺橘枳不解的看着他,见他静静地看着自己,好像很希望她问他似的。 可男子不是一向不喜欢妻子管太多吗? 她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今日那位小公子和夫人,是当家太后和陛下吧?” 她说完,就看到宋淮南的眉目仿佛温和了一些,低低“嗯”了一声,好像小时候她背诗文,或者歪歪扭扭的绣完帕子,爹娘就用这种表情看着她,然后夸她聪明。 “你方才可买了什么东西吗?” 贺橘枳握住他的手,“我去逛了一趟首饰铺子,买几件首饰。” 宋淮南覆上她的手,“那就好,往后你若是看上什么东西,自己买便是了。” 贺橘枳有些诧异,“大人这是觉得我败家吗?” 宋淮南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况且我如今的俸禄怕是你也败不完。” 贺橘枳突然想起宋淮南来提亲时,可是送来了那批贵重的聘礼,至今还放在她的卧房里没有动,可都是一些价值连城的东西。 马车很快行驶到了宋府停了下来,长安朝着马车里道:“大人,马车到家门口了。” 宋淮南便搀扶着贺橘枳下了马车。 宋淮月此时正走开了大门口,正好撞见眼前的一幕。 既然她如今肯跟自己的大哥好好过日子,自己是否该放弃对她的成见了。 毕竟当初贺橘枳对自己大哥的确是一心一意的喜欢,想来她跟自己大哥退婚,应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淮月拂了拂自己裙摆,便走了过去,喊道:“大哥,大嫂。” 贺橘枳见她对自己的态度难得有所好转,便上前问道:“二妹,你这是要出门吗?” 宋淮月便道:“嗯,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 说罢,便和她们夫妇道别,上了马车里去。 贺橘枳这才想起,自己买的那对蓝宝石坠子是要送给宋淮月的,可现在她却出府去了,只有等她回来后,自己才亲自送过去。 贺橘枳夫妇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贺橘枳便做到了梳妆台前,重新梳了个发髻,将金头面戴在了头上试试。 贺橘枳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问道:“大人,你瞧我带着金头面如何?” 宋淮南走了搭上她的肩,“我家夫人美貌过人,自然是戴什么都好看。不过……” 贺橘枳转头看他,“不过什么?” “我觉得你这个发髻丝毫和这个头饰不是很搭,需得换个发髻。” 贺橘枳便将金头面给取了下来,放进了妆奁盒里。 贺橘枳有重新梳了个飞仙髻,然后重新戴上金头面,“大人,那你看这个发髻如何?” 韩聂便道:“嗯,这个发髻到挺适合的。” 贺橘枳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是如此懂得欣赏的人,便道:“看来日后,我梳妆的时候,可以让大人给我一些意见了,大人的眼光到挺不错的。” 第五十四章 孩子 “嗯。” 用了午膳之后,宋淮南便出府去办事了,贺橘枳就去西林轩看宋淮月。 如今宋淮月和离了之后,便住在了她未出阁之前的住处。 宋淮月的贴身春竹见到贺橘枳来了,便进了屋子去给宋淮月通传:“二小姐,夫人来看你了。” 宋淮月正靠在榻上看书,她一向对诗词很感兴趣,在长安城里倒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当初若非是袁宋一心一意的追求她,她倒真是不愿嫁的。 宋淮月刚放下书,贺橘枳便跨门槛走了进来,“大嫂,你怎么来了?” 贺橘枳莲步姗姗,“就想着过来看看你,顺便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东西? 贺橘枳将装着蓝宝石的耳坠的盒子给拿了出来,说道:“我今日去逛了一趟首饰铺子,瞧着这对耳坠倒挺不错的,便想着买了送你戴。” 给我的买的? 宋淮月接过盒子打开,的确是对很好看的耳坠,宋淮月抬眸看着她,“谢谢大嫂,大嫂你快坐吧。” 其实贺橘枳不你不适应她叫她大嫂的,毕竟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又是同龄人,感情也是很要好的,要是她们贺家退婚,两个的关系也不会…… 贺橘枳坐下后,宋淮月边吩咐春竹去端茶水点心来。 宋淮月边便贺橘枳说起了话:“大嫂,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 贺橘枳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宋淮月的性子是很清楚的,若要换成她是宋淮月,也不会对跟自己哥哥退婚的女人有好脸色。 况且宋淮月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多不好。 贺橘枳开口和她说话,春竹边便将茶水点心给端来了。 “二小姐,我将茶水点心给端来。” 宋淮月抬眸看了过去,“嗯,你端来搁在这这儿吧。” 贺橘枳就道:“你放心,我们挂在心上。” “那就好!” 宋淮月将盒子拿给了贺橘枳,“大嫂,不如们帮我戴一下吧。我想着看看,我戴上这对耳坠好不好看。” “好!” 贺橘枳将盒子打开,将耳坠给轻轻给取了出来,穿入宋淮月的耳洞。 “好了。” 给她戴上了之后,贺橘枳便拿起身边的铜镜给她,“你自己看看如何吧?” 宋淮南月对着镜中的自己看了看,戴上这对耳坠到真的挺好看的。 贺橘枳将手贴在她的肩膀,“觉得如何?” “挺好看的。” 贺橘枳就道:“你脖子纤细,戴着这对蓝宝石耳坠自然好看的。” 宋淮月拍上她的手,问道:“对了,大嫂!你和大哥有想过什么时候要孩子吗?” 贺橘枳突然一下哽咽了,不知该如何答她。 宋淮月便道:“可是大哥自己不想要孩子吗?” 贺橘枳想了想,便道:“不是,大人他到是挺喜欢孩子的。” “那是大嫂自己不想要吗?” 贺橘枳坐了下来,便道:“嗯,我还没有最好当母亲的准备。” 宋淮月握住她的手,“大嫂,莫不是和我大哥之前还有隔阂在?” 第五十五章 淮南 贺橘枳没有答话,宋淮月却懂她的意思了。 宋淮月便道:“大嫂,我大哥虽然平日里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不会说什么好话,但他确是一心一意的人。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大哥对任何事情都如此执着的性子,其是一点都不好。” “当初你退婚的时候,我大哥冒着便跑到你家门口足足跪了一日,求着你们贺家的人收回退婚书,回来之后便发高烧不退,嘴里当时还一直在念叨着你的名字。即便你嫁人之后,祖母给挑好几个姑娘,结果我大哥都不愿意娶,那是因为她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但这些大嫂你的不知道。” 贺橘枳满脸的震惊,她的确不知宋淮南在离开贺府之后发了高烧,也不知道他为了自己一直不肯娶其她女子为妻…… 宋淮月说道此处,不免为了自己的大哥难过,宋淮月边接着道:“若是大嫂不行的话,可以去大哥的书房看看,就知道这六年里大哥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大哥这个认准了人便一头栽进去,到是像极了冯姨娘。” 崔姨娘便是宋淮南生母,不过他生来宋淮南边难产去世了。 贺橘枳虽然没有见过她,却从府中老人们的那儿头说过她,的确是个对自己的丈夫忠贞不已的女子,听说当初薛丞相看上崔姨娘,老夫人便乘着宋大爷不在将崔姨娘送去了姜丞相府里献给她,结过崔姨娘宁死不屈,姜丞相被她对丈夫的坚贞感染,便将其送回了宋府。 和宋淮月说了会儿话之后,贺橘枳便离开了西林轩,去了一趟宋淮南的书房。 此时宋淮南出去办事了,并没有在书房。 看守在书房门口的护卫见她来了,便对了行了礼,“夫人。” 慕烟随着贺橘枳走进了书房,“”夫人,好端端的,您来书房做什么?大人此刻有不在这儿。” 贺橘枳挥动着衣袖,走去了书架旁,从书架上随意拿了一本书出来,随意翻开。 书里的字的让她不禁潸然泪下,居然写着她们名字的由来,“橘生淮南则为枳。” 说起来倒也瞧,两个的母亲在怀她们的时候,都很香吃橘子,所以才给她们二人取了这样的名字。 贺橘枳还曾经因为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的由来出自同一处而高兴了好久。 慕烟见自家夫人突然流泪,旋即有些不知所措了,忙安慰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贺橘枳将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有拿了其它几本书,书上居然全都写着那句话。 这时,大门口突响起了脚步声,“大人您回来了,夫人眼下正在书房里。” 好端端的,她为何回来书房? 带着心中的疑惑,宋淮南跨进门槛,正见到她娇小的身影站在书架下,“夫人,你怎么到书房来了。” 贺橘枳不敢转身看她,立马用手摸了摸眼泪,将书给放回书架上放好,才转身看着他,“大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淮南踱步走来,“你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第五十六章 洗脚 贺橘枳踮起脚尖抱住了他的肩膀,“大人,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宋淮南被她这么抱得有些不舒服,将她的手臂给拿来,低头看着的他,“你今到底是怎么了?眼睛也红红的,看上去想哭过的样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贺橘枳却又将自己的手缠上了他的肩,“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有些不开心。” 宋淮南搀扶她做了下来,“那你同我说说,到是想到样不顺心的事儿才会哭。” 贺橘枳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大人,我不知你在贺府离开后发了高烧,对不起!” 宋淮南到没有想她居然会为这儿哭,“好了,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我不想再替你,如今你能够重回我的身边,我便很知足了。” 贺橘枳想来却还是很难受,他没想到宋淮南将她…… 两人就这么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某人的肚子便开始饿了,宋淮南只得下人开始准备传膳。 陪贺橘枳用了晚膳之后,宋淮南便去了书房处理事物,忙了大半个时辰,才回到了卧房。 如今贺橘枳都会等着他,他便会回来的早一些。 “大人回来了?” 贺橘枳见他回来,立马穿上鞋下床,走来侍候他宽衣。 宋淮南故意低下了头,方便他给自己解开衣领。 侍候宋淮南脱了外衣,贺橘枳又拧干帕子递给他净面。 宋淮南要净足了,贺橘枳又弯下身要给他脱下。 这件事他着实不能让贺橘枳做,宋淮南自己脱下了靴子,“我自己来,日后我净足脱鞋的事儿你都不许给我做。” 贺橘枳却还想给他做,“没事大人,我愿意伺候你。” 宋淮南立即让她在床沿边坐下,“但我不愿意你给我净足,这样我会心疼。” 以前他也曾见过自己的母亲给父亲净足,总觉得这是件温馨的事儿,如今想来母亲未免也太低微了…… “好,我都听大人的。” 宋淮南净完足之后,竟慕烟又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大人,您要的热水端来了。” 贺橘枳狐疑的看着他:“大人,您还要洗吗?” 宋淮南将铜盆端到了她的脚下,“不是我洗,而是给你洗的。” 啊? 宋淮南抬起她的脚,将她履鞋给脱下,露出了光滑的一双小脚。 贺橘枳道:“大人,你怎么能够给我洗脚?” 宋淮南用手试了了试水温,确定不烫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脚给放了进去。 “我是你的丈夫,谁规定了只有妻子能够给自己的丈夫洗脚,而丈夫却不给自己的妻子一角。” 贺橘枳被的脚伸入铜盆之后,被泡得很舒服,“我不是这个意思,夫君当然可以给自己妻子洗脚,只是我习惯被人给洗脚。” “那以后我每晚都给你洗脚,你便会习惯了。” 洗完脚之后,宋淮南还用白布将她的脚给擦干净,才放回床里扯过被褥盖好。 慕烟识趣的将铜盆给端了出来,贺橘枳将身子往内侧挪了过去,宋淮南才掀开被褥躺下进来。 第五十七章 不稳 宋淮南将他给揽进了怀里,贺橘枳稍稍的抬起了脑袋,宋淮南用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处,声音有些沙哑:“我丫鬟们听说你方才去了西林轩见淮月。她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贺橘枳想起宋淮月的话,觉得不好同他说,就道:“也没什么。 宋淮南也没继续问,只道:“她就是这个脾气,你应该知道的。倘若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必忍着,告诉我便成。” 她的宋淮月的关系如今早已和好了,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贺橘枳点了头道:“嗯,淮月她待我挺好的,我今日去看她是挑了见首饰送给她。” 贺橘枳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对宋淮南道:“你昨晚回来得太迟了,日后若是没有必要的事情,还是早些歇息比较好。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还是要顾着身体的。” 她正说着,忽然发现宋淮南没了动静,待抬眼看他的时候,就看见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神有些奇怪。 她是说错了什么吗? 下一刻,宋淮南却忽然侧身压了过来,强烈的气息一下逼近。 他的手扣着她紧紧的握着。 贺橘枳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没想到他会突然吻她。 唇瓣被堵住,严严实实的,而后毫无征兆的继续深入。 贺橘枳被他吻得轻轻的喘息着气,虽然没有适应,可以没有不习惯,而后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嗯,夫人的话,我记住了。” 什么?贺橘枳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给刚才她说的事情,要他好好休息,不许熬夜。 时辰也不早了,该歇下了,宋淮南却发现自己床边的人儿有起来的迹象,不过身下刚动了动,便叹了叹气。 他转身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贺橘枳立马控诉道:“你好像压着我的头发了。” 宋淮南这才看了自己的胳膊,果真是压到头发了,于是他抬起手臂,将头发给弄了出来。 宋淮南关怀道:“是我没注意,很疼吗?” 贺橘枳晃了晃头,“没事儿,不是很疼。” 进过了这么一番折腾,贺橘枳才渐渐地睡了下去,宋淮南听到枕边人浅浅的呼吸声,便也跟着睡了。 次日一早,一向不会睡过头的宋淮南居然起晚,贺橘枳担心他上早朝要迟到,便也起了来给他穿朝服,宋淮南穿好之后,便匆匆的走出大门口,坐上马车进宫去。 宋淮南走后,贺橘枳也没继续睡,开始梳妆打扮,心情看上去到挺不错的。 宋淮南下完早了之后,便会府来陪贺橘枳用早膳,贺橘枳却觉得宋淮南下完早朝回来之后,便要有些闷闷不乐的。 等用完了早膳,丫鬟们将桌上的东西给撤了,贺橘枳见他起身要走,便立马走过去抱住他的后背,问道:“大人,你到底怎么了?可是在朝上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宋淮南却转过身来,用力了的吻住了她的唇瓣,辗转着,贺橘枳有些站不稳,差点整个人就倒下去了。 第五十八章 凤冠 宋淮南见此,急忙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她整个人被他给包了起来,脚尖找地,脚跟悬空着。 唇舌被他占着、搅动着她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衣襟,身子轻颤,有种沉溺的感觉,好像越来越习惯和他亲近了。 等脱离了他的掌控,她才得片刻机会喘息。 虽然她只是一个妇人家,朝堂上的事儿她是不好问的。但作为他的妻子,该有的关心还是要有的,可况他对他的确很好,做到丈夫该对妻子做的一切。 他摸了摸她的额间的头发,没慕课看上去十分温和,说道:“没有的事儿,你不用担心。” 贺橘枳“嗯”了一声,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眼睛一下就亮了,他也跟着笑了。 将军府这头,吕文斌客房里喝着茶,突然想起了今日早朝结束后的事儿。 当时他正好正好同撩从大殿里走出说着话,便见到一穿着绯红色仙鹤团朝服的男子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长得挺拔清瘦,脸也是白净净的,难道朝中还有如此相貌堂堂的文官,定是宋淮南了。 他当即对同撩说道:“今日先这样。” 然后就追了上去,行礼道:“首辅大人!” 宋淮南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他:“吕将军。” 他淡淡的笑了笑,问道:“首辅大人,橘枳她在宋府还好吗?” 宋淮南当即脸色就不好了,转身逼视道:“吕将军,橘枳如今已经是我的夫人,与你没有任何瓜葛了,无需你担心她。” “可我曾经是他的丈夫,我想要知道他在宋府过得好不好,你可曾好好待她。” 贺橘枳嫁给她这些年来,他的确是没有做到过他身为丈夫的义务,反而对她不管不顾。 但这一切,还不都是拜宋淮南所赐,他也想和她好好过日子,偏偏贺橘枳要故意疏远他,他并非某个女子不可的人,既然贺橘枳已经和离了,他的确希望她过得好,所以才会想宋淮南打听她的情况。 宋淮南的拳头握得紧了紧,好在忍住了没出手打他。 “吕将军放心,我的夫人我自然会好好的待她,不会让受半点委屈,我还有事儿要处理,便告辞了。” 石哥儿却在这时跑进了屋子里来,拉回了吕文斌的心神,“伯父,你怎么来这儿了?” 石哥儿抱着吕文斌的大腿,噘着嘴道:“哦,伯父是想大伯母了,对不对?我也好想大伯母,伯父去将伯母给接回来吧。” 吕文斌摸了摸他的脑袋,“嗯,大伯父一定会将大伯母给带回来的。” 石哥儿听到了他要将贺橘枳带回来的消息,便乐呵呵的跑出去自己玩了,留吕文斌一个人继续待在屋子里。 吕文斌抬眼看了看四周,黄花梨木得梳妆台,还有桌上的镂花的胭脂盒、衣柜里的衣裙……贺橘枳居然一样都没有带走。 这样也好,至少能够给他留点念想。 吕文斌走到梳妆台前,看着放在上面的凤冠,突然想起贺橘枳大婚时穿上戴着凤冠时的样子,极为美丽动人。 第五十九章 出头 方才的话,他也就是为人哄石哥儿个那样的小孩子,如今贺橘枳早已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他哪里能够带得回来。 眼瞅到用膳的点儿了,吕文斌却待在卧房里迟迟不肯出来,金氏只得让芳嬷嬷跑一趟,叫吕文斌到膳厅来用膳。 如今见到自己儿子平安归来,金氏也是高兴不已,特意让厨房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来给他接风洗尘。 长平一战败,得知吕文斌生死不明消息时,金氏差点气得气晕了过去,却因没有见到吕文斌的尸首,一直坚持他还活着。 吕文斌当时受了重伤,幸而被当地一位农夫救下来,待伤好了之后,这才和大军取得了联系,这才得以活着回来。 如今一家子的人都在饭桌上等着吕文斌来,便可开膳了。 吕文斌提了提袍身,才大步走进了膳厅,“母亲,我来了!” 金氏对吕文斌这个嫡子向来最为喜爱,“斌哥儿,你可算是来了,快坐吧!” 一旁的梅姨娘便抱怨道:“大哥,你也真是的,咱们一大家子的人在饭桌上等了你半天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金氏当即剜了吕文斌一样,而后说道:“你大哥每天有那么多的事儿要忙,以为像咱们这群妇道人家一样整日无所事事的吗?” 吕文斌了坐了下来,而后道:“对不起!此番确实我的不是,让大家久等了。” 梅姨娘身旁的吕文才便道:“大哥,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咱们都对一家人,自然是要等你来才开始开饭。” 吕文才虽然也是金氏所生,确没有他的大哥吕文斌有用,如今在朝中得个中堂的官职,也是金氏自个儿想法子求来的,金氏一向对这个儿子操碎了心。 眼瞅着菜被端上了桌,金氏便道:“斌哥儿,今日还是你回来之后,第一回去上早朝,可曾在早朝上遇见了那宋淮南,你日后可对离这个人远一点,如今那贺氏已经嫁给宋淮南,便于我们吕家没人任何关系了。 “母亲不允许跟那贺氏还有往来,那贺氏如今若可是宋淮南心尖上的人,。” 吕文斌夹了口菜吃,便道:“母亲,若非是你成为不在时,让人替我写了休书,我是不会和橘枳,橘枳到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我怎样?” 金氏被他的给气着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贺氏嫁的咱们吕家来这么久了,肚子却一直没动静,你说这样不能够传宗接代的女子,留着有何用?母亲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吕家好。” 从小到大,吕文斌一直很听母亲的话,从未忤逆过她,如今却头一回为了一个女子跟她嚷嚷,金氏为此感到心寒。 吕文斌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说道:“母亲这些年里,我一直在外打仗却不肯回家,你可知是为什么?” “因为不想看到我看你故意刁难橘枳,而作为丈夫却没有站住来为她说话。” 第六十章 讨好 金氏被一时有些哽咽,她初对贺橘枳媳妇的确是不满意,不紧是因为她怀不上孩子, 此番也回了将军府来吃饭的吕文乐,便说道:“大哥,你怎么能够跟母亲这么说话呢?” 吕文斌觉得自己平日就是太纵容这个妹妹,怒呵道:“你给我闭嘴,当初赛雪那件事儿,你别以我不知道是故意找橘麻烦,那可是一条人命。” 吕文乐也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这件事儿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现在追究还有什么用…… 她一向被全家人都给娇纵惯了,这整个将军府的人不是都顺着她的,偏偏那贺橘枳就是不顺她的心意,她才……而且她如今已经晓得错了。 这塞雪原本是贺橘枳身边的一个丫鬟,有一回吕文乐在去了一趟西林轩回来后,便便掉了一只步摇,非说是塞雪这丫鬟偷了她的步摇,将此事闹到了金氏那儿去,金氏查都没有查清楚,便将那丫鬟直接杖行打死了,还贺橘枳以管理下人不善,被罚到祠堂跪了半月,后来那支步摇却在梳妆台里给找出来了。 原本好端端的一顿饭,却被着吃了炮火的吕文斌给弄得不欢而散了。 次日宋淮南下完早朝出来,刚走出了宫门口,便被人给叫住了,“首辅大人!” 宋淮南转身看了看,叫住他的正是吕文斌的二弟吕文才,吕文才笑着跑过来,“首辅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同行走着,吕文才说道:“如今我能够在朝中求得个官职,都亏了首辅大人!” 宋淮南神色淡淡,身姿挺拔如松,比吕文斌足足高处了小半个头,说道:“吕大人过谦了!” 远远地,贺敏之看着在前面走着的宋淮南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人。 那人不是……吕文斌的二弟吕文才吗? 当初她家妹妹在将军府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贺橘枳被休弃之后,贺府和将军府的人关系也就便僵了。 看着身着圆领官服的吕文斌这般毕恭毕敬的跟宋淮南说着话,好像一副很熟悉的样子,贺敏之心中顿时生了疑惑。 他们二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虽然同朝为官,可吕文才和宋淮南很少有交集,而且宋淮南如今权倾朝野,小皇帝如何都被他操控着,背地里的老臣门都是对他深恶痛绝。 他在朝堂上有多么威风,私下的名声便有多差。 贺敏之可是亲眼见过他是如何陷害忠良的…… 昔日两人本是同窗的好友,宋淮南更是当初任何都谦逊有礼的人,教书的夫子对也是极其的倚重,如今看着他变成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心下着实有些惋惜。 有个和贺敏之相熟的官员来上前同他说话:“那不是首辅大人吗?如今他可是你的妹夫,你怎么不上去和他说说话。” 贺敏之如今是个官居四品的文官,职位并不是很高,但如今有了宋淮南这层关系,来巴结他的人也就多了。 贺敏之是个正直的人,自然是不喜欢和这些巴结他的人相交。 第六十一章 到访 好像是他是为了巴结宋淮南才将妹妹嫁给他似的。 他挥了挥衣袖,说道:“我同他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便拂袖走了。 回府之后,贺敏之有些忐忑不安。他可没听过这宋淮南和吕文才有什么交集。 吕文才如今却能官居四品,会不会和宋淮南有什么关系? 毕竟宋淮南如今的确有着能力…… 花娉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贺敏之还穿着朝服,欲过去替他更衣,贺敏之张开手臂由她替自己换,听她说道:“夫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怎么看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 贺敏之望着眼前的妻子,想了想问道:“娉婷,你说这宋淮南对对二妹是真心好的吗?” 花娉婷的手顿了顿,抬眸看着他,“一个是非对另一个人好,从细微之处就可以看得出来,我瞧着首辅大人对橘枳真的挺好的。” 真是如此吗? 贺敏之闭上眼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等换上了便服之后,便道:“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你和孩子先开膳吧,不用等我了。” 看着他这么急匆匆的就出门,花娉婷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要去哪里,便已经走远了。 宋府这头,贺橘枳正在卧室喝着茶,慕烟便跑了过来,贺橘枳放下了茶盏,说道:“慕烟,到底什么事儿啊,看看上如此慌慌张张的。” 慕烟平静下来,对她说道:“夫人,大舅爷她过来了。” 贺橘枳拧了拧茶盏,“大哥,好端端的他怎么来了?” 他大哥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当然人,此番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贺橘枳越想越担心,立马挥了挥衣袖,随着慕烟去客厅见贺敏之。 走到半道上的时候,正好撞到了某人的身上。 来人拉住了她的手,严肃的问道:“你这么慌张张的做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贺橘枳看上宋淮南,就道:“我大哥个来了。” 宋淮南就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贺敏之在这个时候来,确实不寻常,难怪她如此的不安。 贺橘枳就道:“就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我才着急。” 宋淮南便牵起她的手,陪她一块儿去了客厅见贺敏之。 贺敏之此时正在客厅喝着茶。 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用青瓷缠枝的茶盅,茶香袅袅…… 随意的啜一口茶后,贺敏之就有些坐不住了,妹妹怎么还没来…… 贺橘枳一进去的时候,便见贺敏之正站在屋里,她开口教道:“大哥。” 贺敏之听到贺橘枳叫自己,而后转过了身来,就看到了贺橘枳。 她穿了一件菊黄的碎花广袖大衫,下拽玫红齐胸襦裙,头戴累丝的金头面,格外的明艳动人。 她好像过得挺好的…… 这感觉和在将军府是不一样的,当初贺橘枳嫁过去不久,他也去了一回将军府探望贺橘枳。 贺橘枳当时的笑盈盈的,告诉他自己在将军府过得很好,让他不用担心,他当时却信了,没错想到贺橘枳会在将军府吃了那么多的苦。 第六十二章 秘密(上) 这时,他看到贺橘枳身侧的宋淮南。 换下朝服之后的宋淮南,和早朝严肃的模样截然不同,看上更谦和一些,像个彬彬有礼的人。 彬彬有礼的人…… 贺敏之自嘲的笑了笑,才起身道:“妹妹。” 贺橘枳问他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大哥你怎么就突然过来了?” 贺敏之笑了笑,说道:“没有的事,家里一切都好,父母身体也好。” “那是……”既然没什么事儿,他为何突然就来了? 贺敏之看一眼宋淮南,而后对贺橘枳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在这人过得好不好。” 贺橘枳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大哥你放心吧,大人他待我真的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贺敏之挥了挥衣袖,就道:“既然你过好,那我便放心了,我也没其他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贺橘枳见他要走了,忙叫住了他:“大哥,如今已经到了用膳的点了,不如你留下一块儿用晚膳再回去吧。” 贺敏之却道:“不用了,你大嫂还在屋子等下我一块了回去用膳了。你也知道你大嫂的性子,此番我若不回去,她定会一直等。我走了,你不用送了。” 贺橘枳想了想,他大嫂的确是这样的性子。 贺敏之说走还真是走了。 贺橘枳被他大哥弄得一团雾水的,白担心了一场,许是有血缘关系在,他总觉得大哥有什么事儿瞒着他。 贺敏之出府后,转身深深的往了一眼宋府,匾额上的大字看着庄重又气派。 想着刚才妹妹站在宋淮南身边时,脸色红润了不少……她如今过得这么好,他怎么能够同她说这些呢? 就算当初吕家的人将妹妹休弃,有宋淮南在背后插手,如今去追究又能有怎么必要呢? 他作为大哥,没能护住自己妹妹,已经是失职,眼下更不该给她平怎烦恼。 现在妹妹在宋府过得如今的安稳,他并不想打破一丝一毫。 用完晚膳之后,贺橘枳就在屋子想着大哥的事儿。 宋淮南靠在床上看书,只着了一件杭缎的寝衣,他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过去。 贺橘枳却以为他的要喝茶,将茶壶递给了他,他却伸手将她的茶壶给接过放在了案几上,然后单手将她给搂了过去。 他的修长的手在她的脑瓜上轻轻一嗯,她头就贴在他的胸膛上。 她抬头看了看他手里的的书籍。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她看了几眼就觉得枯燥,瞧瞧转头看了他的脸,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俊朗,薄唇淡淡……这样俊的颜,她怎么感觉永远都看不够的样子。 贺橘枳垂了垂眼,再去看他的时候,他正低下头,也在看她。 那是一种非常温和的眼神,带着浅浅的笑意,被烛辉一晕染,看上很是柔和。 以前他就很喜欢看他看书的样子,还恨不得能够变成那他手里那本书,能够被他这么认真的看着。 贺橘枳回过神来,和他说话:“你看的是什么书?” 第六十三章 秘密(下) 宋淮南翻了翻书封,就道:“是庄周的《逍遥游》。” 知晓她没曾看过,宋淮南就耐心给她解释道:“就是学习道家修身养性的一本书。” 贺橘枳还是不懂,宋淮南就问道:“你还在担心你大哥的事儿?” 连他都看出来的今日的大哥有些不对劲,贺橘枳就道:“我觉得大哥今日有些奇怪。” 宋淮南抱着她,“应该没什么事情,你若是担心,我便派人去查查,如何?” 贺橘枳连忙拒绝道:“不用了。” 她又解释道:“我大哥不喜别人查他的事儿,他不愿意是说,那就算了……许是真的没有什么事儿,是我想多了而已。” 宋淮南点头“嗯”了一声。 贺橘枳垂下头,忽然想到,是宋淮南如今的身份地位,若要查一个人,应当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那是不是也查过她? 她在将军府这六年里发生的事儿,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夫人?”宋淮南叫她。 贺橘枳忙回过神来,看着他,说道:“怎么了?” “你方才在发什么愣啊?” 贺橘枳哽塞一下,随意说道:“没什么。” “早些睡吧。” 宋淮南扯过被褥,将两个的身子给裹得严严实实的,贺橘枳便在他的怀里,深深的睡去了。 次日,老夫人叫了贺橘枳来了碧波院一趟,老夫人见她一来,便赶紧让她入座,问道:“最近南哥儿还想以前那般忙碌吗?你是她的妻子,对他的事情平日里可要多上心一些。” 贺橘枳此番到觉得老夫人说的话在理,她的确应该多关心关心宋淮南,就道:“孙媳知道了,大人这段日子到是很少在书房留宿,戊时便回屋歇着了。” 如今的情况的确好多了。以前宋淮南几乎每晚都要忙得深夜,然后睡在书房 老夫人听后,只得面子上笑了笑,他那样在意贺氏,又怎会舍得让妻子独守空闺呢? 老夫人此番叫她来,就是想知道宋淮南近日的情况,问完了话之后,便让贺橘枳回去了。 宋淮南这头一回来便没有见到贺橘枳身影,便开始着急了起来,对一旁的暮雪问道:“夫人此刻怎么没在院子,可是出府去了吗?” 慕雪恭了恭身子,说道:“夫人她没没有出府去,是被老夫人给叫去碧波院问话了?” 问话? 宋淮南突然听到远处有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大人!” 贺橘枳提着衣裙走进院子里,看向宋淮南,宋淮南便道:“祖母此番叫你,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贺橘枳握住他的手,“没什么事儿,祖母她就是担心,想问问你进日来的情况。” 贺橘枳挽着宋淮南的胳膊走进了卧房里,贺橘枳立马给慕烟递了个眼色。 慕烟便识趣儿的出去将茶水点心给端来了,贺橘枳将茶盏递来端给宋淮南,数道:“大人快尝尝这茶,是我让人特意去买回来的普洱,不知道你喝得习不习惯?” 宋淮南拿起茶盖按了按,而后啜一口,将茶盏放到了桌上。 第六十四章 生辰 “味道还不错。” 贺橘枳接着道:“这普洱是淡茶,大人每日都在书房里处理工作,本就心力交瘁,不易喝浓茶,日后还是和普洱这样的淡茶较好。” 宋淮南笑了笑,“好,都听夫人的便是了。” 贺橘枳望着他,“真的?” 宋淮南一把将她拉来坐在了自个儿的腿上,“当然是真的。” …… 三日后,便是太后的生辰,晚上宋淮南一回来,便和贺橘枳提及了此事。 她既然身为宋淮南的妻子,便理应陪着他进宫去贺寿的。 贺橘枳想起在楼外楼遇到小皇帝和张太后。 那张太后生得高贵貌美,而且还很年轻,连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坊间又有那样的传言……他不会不知吧? 贺橘枳拿着绣绷突然顿了顿,而后轻轻“哦”了一声。 看向床榻上前宋淮南,问道:“不知道太后娘娘她喜欢什么……” 她和张太后仅仅只有过一面之缘,自然是不清楚她的喜好。 但宋淮南却跟太后关系很要好,对他颇为信任倚重。 宋淮南也没多想,就说道:“太后娘娘挺喜欢养花的……” 养花? 不知怎得贺橘枳听后,心里居然有些不好受。 贺橘枳而后看着绣绷上艳丽的牡丹,比之兰花它好像有些过于俗气了……她不像听了。 太后娘娘身份尊贵,其实这送寿礼的人那么多,她也不必费心思投其所好,毕竟宋淮南不需要和太后套近乎。 她正想着倒是不知何时宋淮南过来了,从她手里拿起绣绷看了看,而后说道:“不早了,明日起来绣吧。” 而后笑了笑,又道:“倒是没想过有一日你会这么喜欢做绣活儿。” 她之前的确是不喜欢的,可嫁入了人之后,她的性子便慢慢的沉稳了许多,而绣活儿便是很好的修养心性。 上榻的时候,贺橘枳小心的问他:“今日……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吗?” 他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也不会累似的。 宋淮南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背,“没什么事儿,睡吧。” 贺橘枳很踏实的就睡着了。他低头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忽然非常珍惜这一刻,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而后的也跟着睡了。 次日,谢冰雁约贺橘枳出来见面,出门前,贺橘枳还征求宋淮南的意思,宋淮南便说不介意她和谢冰雁来往。 自此贺橘枳和吕文斌和离之后,两人便没有怎么见面了,这会她们难得见上一面,自然是好好聚聚的,谢冰雁还特意带了石哥儿来。 石哥儿看到贺橘枳,便叫了声“首辅夫人”,倒是顺利的改了称呼。 谢冰雁就在一旁看着,瞧着贺橘枳和石哥儿亲近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中很奇怪的感觉,而后笑了笑,说道:“石哥儿跟你倒是比我这个母亲还要亲近。” 贺橘枳拿了一块糕点给他,而后说道:“你啊,就是平日里对石哥儿太严厉了。” 生下石哥儿之后,谢冰雁就难再次有孕,虽然现在都在调理着,却是始终没怀上第二个孩子。 第六十五章 惧妻 她自然要将石哥儿给看的重一些。又因他的是长子,是以平日十分的严苛。 好在石哥儿生得聪慧,倒是让谢冰雁非常的知足。 谢冰雁觉得自己这样教育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金氏对石哥儿这个孙子很满意。 谢冰雁就道:“若是你以后当了母亲,就明白孩子不能够一味地溺爱,这样会被宠坏的。” 她当母亲……贺橘枳看了看身边的石哥儿,想着日后有个和宋淮南的孩子,她肯定会忍不住对他好吧,兴许还能玩到一块儿去,哪里舍得对他严厉?但宋淮南,就会很严厉了。 看着她面带桃花,当真是在将军府的时候完全不同,谢冰雁也是到心底为她高兴感慨的道:“你说到处你若是你没有和首辅大人退婚,早早地嫁给了他,怕是现在的孩子都要被石哥儿大了。” 虽然有些遗憾,贺橘枳并不是半点收获都没有的。 至少那个时候她早早地嫁给了宋淮南,怕是难以当一个持家贤惠的妻子,人生在世总是有那几件值得惋惜的事儿。 好在上天待她不薄,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宋淮南。 谢冰雁想起了什么事儿,便道“最近母亲又在给二弟物色姑娘了,怕是不就将军府便会有喜事了。” 贺橘枳到不觉得意外,毕竟金氏最平日最疼的便是吕文斌,而自己嫁给他那么多年却一直无所出,金氏抱不上自然就要拿她来撒气。 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自己这个厌烦媳妇,自然是要重新给她物色一个,盼着早日能够抱上孙子。 贺橘枳喝了口茶,便道:“那倒的确是件喜事!” 说罢,二人便一道走出了茶楼的包间。 紧接着,贺橘枳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些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转身一看,便见到宋淮南从后头的一个包间里走了出来。 他走在最前面,穿了一件月华的圆领锦袍,身边还跟着几个人,看着像是同撩。 她大多不认真,唯独那黑衣男子她却是眼熟的。 吕文才…… 但她没有多想,毕竟都是官场上的人,接事常有的事儿,贺橘枳就站在原地等着他。 宋淮南就走了过来,“要回去了吗?” 贺橘枳看着她,点了点头,“你忙完了吧。” 宋淮南冲她笑了笑,说道:“原先倒是答应了几位大人一起喝酒,不过现在见到你,倒是不敢了,还是早些随你回去吧。” 这话说得,好像她不许他喝酒似的,男人之间,喝酒很正常。 贺橘枳就轻轻推了他一下,说道:“你去就是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她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这会儿有这么多的人在,他见自己夫人来了,便不和他们一起喝酒了,那他的惧妻的名声岂不落下了?何况宋淮南一点都不惧内。 宋淮南就笑着和几位同撩道了别。 都是官场上的人,哪里会不给首辅大人面子的,自然是说改日再约了。 等他们夫妻二人离开以后,一位同撩就对吕文才问道:“方才那位便是首辅夫大人的夫人吗?” 第六十六章 进宫 吕文才就点了点头。 那同撩便说道:“我听说这位首辅夫人,先前曾是你二弟斌将军的夫人……” 这种事儿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却是不好说的……吕文才语气淡淡的道:“提这个做什么?” 若是可以,他到一点都不希望他二弟娶过贺橘枳,招惹了宋淮南,总归是没有好下场的。 次日,太后的生辰到了,入宫的帖子也送来了,贺橘枳需得跟宋淮南一道入宫去。 之前他因为先帝驾崩,太后的时辰没有大办,这回到是办的极其的浓重。 寿礼是贺橘枳亲自准备的,一盆栽出来的山茶花,还是新培育出来的品种,宛如抓破的美人脸一般。 这山茶花虽然美,但贺橘枳却觉得宋这样的礼,会不会显得太轻了。 贺橘枳将盆栽放在窗前的时候,就问了宋淮南的意思,“大人觉得我这盆山茶花送给太后,她会喜欢吗?” 宋淮南搁下了手里的书,抬眸看了一窗口的盆栽,而后说道:“不错听好了,太后娘娘应该会很满意。” 既然他都说可以,那便可以吧,贺橘枳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贺橘枳进行一番梳妆打扮之后,便随着宋淮南上马车进了宫去。 马车宽敞舒适面前放了一张紫檀木的案几,上前搁了几盘点心。 宋淮南拿了一块方糕给她吃,“现在多吃一点,到时候进宫,能少吃就尽量少吃……” 宫里头的事儿多,贺橘枳心里也清楚。 贺橘枳咬了一口,见他还看着自己,她脱口而出:“你也要吃吗?” 宋淮南忽然笑:“你吃吧。” 他想摸她的头发,但看到她发髻精致,一丝不苟,也就作罢。 她吃着点心,有这么好笑吗? 贺橘枳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没去多想,吃了方糕想喝水都时候,就看到tt他已经将茶盏给递了过来,贺橘枳倒也习惯被她伺候。 她接过茶盏喝了水,觉得吃得差不多了,就挑开帘子看了看。 街道两旁都非常的热闹,看到是宋府的马车大家都纷纷让道。 马车进了皇宫之后,贺橘枳就被宋淮南带了下来,有几个官员过来打招呼。 宋淮南将她介绍了几位大人又让她站在这边,自己过去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 看着官袍,几个官衔都不地,大部分都很脸生,贺橘枳好像都没曾见过,只有一两个,上回在茶楼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她站在宋淮南的身边,就察觉到,他到了外面,脸上就收敛了温和之色,看上去十分威严。 寿宴设在了皇宫的御花园,这会儿在御花园搭了台戏子,随行的官员女眷们都去了那边看戏。 贺橘枳不好一直跟在宋淮南身边,男人谈事情,带着女人总是不好的。 宋淮南见此,就和她道:“你去吧,若是有什么事儿,便让丫鬟来找我。” 贺橘枳点了点头,带着兰嬷嬷和丫鬟们一块儿去了御花园看戏。 很快便来到了御花园。 在场的你女眷们都见她有些脸生,可这样清丽的容貌到是让御花园赠色了不少。 第六十七章 看戏 待听说了她就是宋淮南的夫人,才纷纷上前来跟她说话。 也一些自是清高的人,见不得这般巴结讨好,就坐在一旁不动。 毕竟这位首辅夫人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出嫁六年,和离了之后,不到一个月就另加他人了,关键嫁的还是当朝的首辅。 一旁吕文才的夫人张氏和谢冰雁也在其内,谢冰雁见到了贺橘枳倒是起身来主动和她说话。 而张氏则坐一边看着,张氏身边的一位夫人就道:“这位首辅夫人之前不是你的弟妹吗?怎么不过去打声招呼?” 这说话的监察御史的夫人万氏。 张氏便道:“首辅大人可是不好惹的,万夫人说话小心些。” 万氏登时讪然,本想打趣一下张氏的,想到宋淮南的厉害,倒也不敢嚼舌根了。 贺橘枳何谢冰雁一会儿说话,有些累了,刚想坐下歇一歇,就听到太皇太后和太后过来了。 当今太皇太后吕氏出自武将世的吕家,却是个福气即好的人。 当初吕老将军看重的太祖皇帝有经天纬地之才,便将自己的爱女吕文烨,当今的太皇太后嫁给了高祖皇帝为正妻。 到高祖建立了大魏之后,吕文烨便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皇后,直到先帝去世之后,便成了太皇太后。 而小皇帝李信尚且年幼,太皇太后和太后又是夫妇人家,大权就自然落在了先帝信任的宋淮南身上,偏偏着太后和首辅的关系有些密切。 妇人们平日里管理者内宅的琐事,总打听这些事儿。 这会儿见到太后来了,众人便又往这位首辅夫人贺橘枳的身上多看了几眼。 按理来说,这太后娘娘应该是不待见贺橘枳的? 却见她给太后行礼之后,太后反倒将贺橘枳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热情的和太皇太后介绍道:“母后,这便是首辅大人的爱妻贺氏。” 贺橘枳突然有些受宠若惊,张太后怎么看上去和她关系很好似的,她们明明才有过一面之缘。 众人有打量着太皇太后的神色,这贺橘枳说起来之前也是她侄儿的夫人,却被宋淮南给强了他侄儿夫人,按理来说,太皇太后应会…… 可如今怎么看着太皇太后也对着贺橘枳和善的。 贺橘枳当即给太皇太后前身行了礼,太皇太后拂了拂手,“起来吧,哀家瞧你这孩子模样长得面善,倒是挺喜欢的。日后可以多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可好?” 贺橘枳起身道:“多谢太皇太后。” 而后张太后便拉着她去看戏,还让她坐在了自己和太皇太后的身边。 妇人见此,不免对其有些眼红,根本没心思看戏了。 贺橘枳对众人议论纷纷的目光难免有所不适,一人开始出神了起来。 太后看了看台上的戏,而后抓住她的手,道:“首辅夫人,你觉得这出《麻姑拜寿》的戏好看吗?” 贺橘枳这才回过神来,往戏台上看了看,然后说道:“这戏子将麻姑给演得神形兼具的,确是演得挺好的。” 第六十八章 羞耻 张太后又道:“那首辅夫人平日里喜欢看戏吗?” 贺橘枳笑了笑,便道:“我平日里不怎么看戏。” 此时一个丫鬟将茶水端来,不小心将茶水给撒在了她的身上,衣袖顿时被打湿了一大片,贺橘枳连忙拿起自手中的绢子擦了擦,“太后娘娘,您没事儿吧。” 这茶虽然是热的,却没有烫到张太后。 张太后起身拂了拂衣袖,说道:“没事。” 张太后身后的琴姑,便对那犯错的宫女骂道:“笨手笨脚的东西,怎得连端茶递水的小事儿都做不好,若是烫到了太后,你这条小命是不想要了吗?” 宫女跪在地上瑟瑟的发抖,太后一向宽厚待人,急忙将他扶了起来,“琴姑算了,我这不没有被烫着吗?她已经知道错了。” 琴姑便道:“既然太后娘娘都已经发话了,这回便饶了,还不将这地儿给收拾干净了,好好回去反省反省。” “是!” 琴姑而后又看向,说道:“太后娘娘,老奴陪将这身湿了的衣裳换了吧。” “嗯。” 太后这才回了自己的寝宫去一趟。 由于寝殿此时没有什么人把手着,太后就准备自己动身来换衣服。 张太后在屏风后换了衣服走出来,正想唤琴姑帮助自己系一下腰带,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像自己走来,正是楚王李泰。 张太后当即被下了一大跳,这可是她的寝殿,他身为外臣竟敢擅闯自己的寝殿,这要是穿出去了,她太后的名声岂非会因此受损。 张太后虽然是个温婉之人,却又容不得她这般放肆,“楚王,这可是哀家寝殿,你快给哀家出去。” “出去,张妍觉得我会出去吗?” 张太后和见自己和她好好说,他却不停,便直接神手将她给推出去。 奈何女子的气力和男子的气力实在是相差太大了,李泰竟然纹丝未动,反而一把抓过了她的手,轻而易举的将她整个人给扛了起来。 张太后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登时觉得天旋地转的,只得用力的捶打着他背人,以此来让他放开自己。 “来人啊……” 张泰得意的说道:“张妍我却能还是乖一点,就此从了我,你这样你将那些宫人们喊了来,然后她们看到的太后既然再和先帝的弟弟在做苟且之事,到时候你太后娘娘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张太后听她这般说,当即怂了起来,不敢再叫喊了。 而后被他给重重的扔在了床上,发出了“咚咚”一声巨响,张太后当即疼得整个人都蒙了。 贺橘枳这头,见太后去换衣服,却迟迟没有来,便让丫鬟陪着自己去了寝殿寻太后。 说来也奇怪,这偌大寝殿里,此刻居然无一人在把手着,宫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张太后欲起来,被李泰给拉住了双脚,一把将她给扯了过去,身体重重的覆上。 李泰的脸抵着她,粗重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 张太后的羞耻感登时涌了上来。 第六十九章 无耻 她用力的推开他,“你放开我!” 他却跟加肆无忌惮的起来,将她的手给握住,置于头顶。 李泰笑了笑道:“我一眼看你的时候,就想要你了……张妍,你是躲不掉的。” 张妍平日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而不可亵渎的样子,但她越是端庄、淡定,他就越想撕去她身上的那层伪装,将她给压在身下。 李泰看着她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凤袍,轻轻一扯,那衣带便散落了。 一股女子的体香扑鼻而来,他将他抬下去嗅了嗅,而后抬头道:“啊……真香。” 张太后不知道他的力气这般大,他将她压制住,她半点都动弹不得。 见他越发放肆,她才真的恐惧了起来。到底女儿,何时遇过这种状况,待感觉到他真的蓄势待发时候她才慌张的落下泪。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哭过了,之前先帝驾崩的时候,她来不及伤心,就要面临许多的危险。 可现在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泰眼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对那娇躯无法自拔,觉不可能停下来。 贺橘枳让丫鬟在外头侯着,自己则轻脚的走进了寝殿里,帐幔处有人影在微微的晃动着。 贺橘枳便立马加快了步子走过去,将那帐幔给掀开,便见到太后正在被那龌龊之人欺负。 “太后……” 贺橘枳旋即将桌上的花瓶拿起,对着李泰的头给重重的砸了过去。 李泰的后脑勺当即被他给砸破了,留了大量的血,李泰犹如发狂的野兽一般,反手便掐住了贺橘枳的脖子,“你什么东西,竟然赶来坏本王的好事。” 贺橘枳被她遏制住了脖子,也不敢示弱,拼命的捶打着她的手臂。 太后衣衫不整的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而后对李泰道:“楚王,你快放手,她可是首辅夫人的妻子,你这么对他,你觉得首辅大人会善罢甘休吗?” 李泰当即气得青筋凸起,而后松开了他的说道:“笑话,我堂堂一个藩王,竟还会怕一个首辅不可?今日看着太后你的份上,我便放过她。” 贺橘枳大口的喘着气,方才李泰遏住她脖子那一刻,贺橘枳真的感觉自己要断气。 李泰出了寝殿后,贺橘枳便走到床边将张太后给搀扶起来,“首辅夫人谢谢你,方才若非你进来了,我便真的被那禽兽给玷污了。” 贺橘枳替她给收拾了衣着,而后问道:“太后,刚才无耻之人妄图对你做那样的事儿,你为何不叫人呢?”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哀家作为太后,若是将宫人们给叫来看到方才不堪的一幕,哀家的名声定会受损。” 这个世道总是对女人是不公平的,女子若是被男子玷污,便会给她们扣上不贞洁的帽子。 贺橘枳便道:“太后娘娘别那么在意众人的眼光,放才我亲眼瞧见是那无耻之徒对你不轨,他才应该为此感到羞耻才对,而你并没有任何的错。” 第七十章 不敬 “不过?太后娘娘,你这寝殿里怎么一个宫人都没有瞧见?” 太后便道:“楚王那无耻之徒,怕是早已将本宫寝殿的宫人们给支走了,因此对本宫做龌龊之事,不过你说得对,该感到羞愧的人不是哀家而是楚王,哀家不能再这么忍气吞声下去了。” 说罢,便见太后和平日里温婉大度的模样截然不同,眼神正透着杀意。 太后娘娘进出一番梳妆打扮之后,贺橘枳便跟她又回了御花园去继续看戏。 宋淮南这头,却去了书房见小皇帝李信,小皇帝身边的公公见到了他来,便对他行了一礼,而后道:“近日来楚王和陛下这边来得很勤快,还送了皇上不少有趣而的玩意儿。陛下道是越发信任他了。” 宋淮南闻言,倒是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便朝小皇帝走了去。 小皇帝逗弄着掐丝鸟笼中正一只彩色的鹦鹉,看到了说了淮南来后,便鹦鹉拿给他看了看,然后说道:“太傅,你看这是皇叔送给朕的鹦鹉,这鹦鹉可有趣儿了,还会学说人话。” 宋淮南就道:“的确很有趣。” 小皇帝大量了他的神色之后,便道:“太傅,朕知道你担心朕会玩物丧志,不过朕保证不会因此荒废政务,只是适当的玩一玩。而且朕听说父皇小的时候,后来也成为一个明君,朕也要成为父皇那样的人。” 想他小小年纪,竟有颇有一番雄心壮志,宋淮南着实感到欣慰。 宋淮南就道:“陛下有这样的心思,的确是百姓之福,不过这番话,倒不像是陛下所能想到的。” 李信喂鹦鹉的手顿了顿,对他说道:“是皇叔告诉朕的,太傅你不知道,皇叔的剑术可厉害了,可以做到百步穿杨。” 李信跟他父亲一样从小身子骨便不是很好,平日里最羡慕的便是骑马射箭的人。 宋淮南就道:“便下若是想要学剑术,微臣倒是记军机营的神箭手楚筱的剑术不错,陛下可以去跟他学学。” 这楚筱的剑术在整个军机营可是无人不小,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李信虽然喜欢学习箭术,却也是要看人的,若是楚筱来教他,那和宫里那些师傅有什么区别?毫无乐趣可言。 两人正说着话,便有公公来报,说李泰来了。 小皇帝听到李泰来了,当即眼睛都亮了,对公公道:“快将皇叔给请进来。” 宋淮南淡淡的看了一眼李信,见他眼底含笑,多了几分孩子气,应该是很喜欢那位皇叔。 李泰很快便进来了,立即恢复那副正经的样子,先朝李信行了礼,而后对宋淮南道:“首辅大人也在啊!” 宋淮南对他行了行礼:“微臣见过楚王殿下!” 李泰笑了笑,连忙说道:“首辅大人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如今陛下都有敬重大人你三分,我又岂受得了你的礼!” 李泰这话一说出口,立即让场面一下冷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秘密 此时,公公赶紧进来跟李泰和宋淮南奉了茶。 宋淮南执手边的青瓷冰纹茶盏啜了一口,公公便立刻和他说道:“是太后娘娘那边的事儿……” 宋淮南朝殿内看了一眼,见小皇帝和李泰的谈的十分愉悦,便出了御书房的门,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了。 贺橘枳看着他来有些意外,便问道:“大人,你怎么来了?” 宋淮南的到来,立刻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朝他看来。 妇人见到宋淮南的模样,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宋淮南是大周朝出名的美男子,这群妇人也是早有耳闻的,如今见到,倒也觉得果真是传言中说的那样,皎若清风霁月般,也难怪太后会对其如此的倚重。 宋淮南牵着她回到座椅上,而后对太皇太后和太后行了礼,太后便道:“首辅大人,如今可是片刻都离开你夫人啊,这么快便寻来了。” 宋淮南笑了笑,道:“内子初次入宫来,我着实有些不放心,还未太皇太后见谅。” 贺橘枳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孩童,哪里需要时时刻刻都将她给带在身边啊! 太后便起身道:“首辅大人,哀家此番有极其重要的事儿要商量,劳烦你随哀家来一趟!” 宋淮南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去事儿要同太后商量,你且在这儿等我好好的等着我,我很快便回来。” 贺橘枳便道:“你去吧。” 贺橘枳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便已经猜出是什么事儿了,方才太后娘娘被楚王那无耻之人这般羞辱,确是该好好的惩罚那无耻之徒了。 不过她也搬弄是非之人,方才的事情她未曾任何说起,毕竟会有损她的清誉。 宋淮南走到椒房殿的时候,就看到张太后坐在主位之上,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太后挥了挥衣袖,而后对宋淮南说道:“哀家现在要做一件事情,不过在此之前,想要问问首辅大人的意见。” 张太后何曾受过那样的屈辱,方才若非首辅夫人走来,她恐怕就…… 宋淮南一向都和尊敬她,她自然也对他敬三分,便道:“太后娘娘请讲……” 张太后低头看了看一眼自己自己凤袍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开口道:“哀家想要楚王的命。” 她一向是极其忍耐的人,她虽然驸马之女,却并非是长公主所生,在娘家并不受宠,只能任家人摆布嫁给年长自己的舅舅为皇后,却是个不受待见的。 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当上了太后,却被李泰这厮如此的羞辱,幸亏方才首辅夫人的话点心了她,让她不能忍气吞声。 要不是李泰太过于肆无忌惮,她也不会要他的命。 而宋淮南权倾朝野,来往的大多是品阶高的官员,楚王却胸部大志,一心沉溺美色,在朝中结交都是一群不入流之人。 贺橘枳在御花园里看戏的有些无趣,便到附近走了走,路过一个八角凉亭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金氏和将军府的其她女眷。 贺橘枳并没有兴趣听她们在说些什么,正准备离开,就从金氏的口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步子不由得一顿。 清风袭来,竹叶发出细细碎碎的响声,阳光斑驳落下。 只听那金氏说道:“那贺氏可真是风光,连太后娘娘都给她撑场面。” 若是换作其他的夫人,还是一个二嫁女,总归对她会看不起的。 在这群妇人认知里,女子总是好从一而终,而男子坐拥右抱,三妻四妾,却是在平常不过的事。 若是对此感到不满,便落下妒妇的名声,而被夫家休弃。 贺橘枳一向都是极其讨厌这些,觉得对女子实在太…… 反正她绝不可能大度跟别人分享自己丈夫,就为了得一个大度的好名声,反正她的名声早就已经坏,不介意多一个妒妇的名声。 其中的张氏就道:“还不是看着他丈夫首辅大人的面上,”自然是妻凭夫贵。 可如今太后对贺氏如此的亲近,又有谁敢瞧不起她。 金氏如今明面上对贺氏客气,私底下却是不舒服的。 毕竟曾经那样卑躬屈膝的儿媳妇,如今反而高高在上,要她高攀,心里自然是堵的慌。 金氏看着荷花池中游来游去的锦鲤感慨道:“其华,当初你对贺氏到是听好的,除了老大儿媳妇外,你和她应该是走的最近的吧。、 桃其华正是老三吕文才正妻,是个恭顺的儿媳妇。 桃其华的心提了提,白着脸说道:“母……母亲?” 金氏便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也不会说你什么。你先前关照贺橘枳倒是好事一桩,如今才哥儿能够在朝中得到个这么好的官职,倒是要好好谢谢人家首辅大人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堂堂的当朝师傅,竟然有夺人妻的喜好。” 若非那件事人,金氏也没想法,这贺橘枳还有这么大的好处。 隔着两排的翠竹,贺橘枳心下有几分不解。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夺人妻?她是被金氏亲自给休弃了的,而后在嫁给的宋淮南,怎么说也谈不上夺人妻这一说法? 金氏的话是什么意思? 此番,她需要弄个明白才行。 看着金氏和桃其华在凉亭里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金氏便先走了,桃其华却还在凉亭里看鱼。 她便走进去,叫了一声:“三夫人!” 听到身后的声音,桃其华吓了一跳,转头见到是贺橘枳后,当即定了定心神,客客气气的道:“首辅夫人!” 她又多看了面前的贺橘枳一眼。方才她和婆婆在这儿说的话,应该没有被贺橘枳听到吧? 贺橘枳笑了笑,便道:“倒是许久未见三夫人了,过得可好?听说吕三爷最近升官了,倒是要恭喜你了。” 好像真的是闲聊,桃其华当即松了一口气,腼腆的笑了笑,说道:“首辅夫人客气了。” 贺橘枳就在石凳上坐了下来说道:“是三夫人您客气了,当初在将军府的时候,三夫人您待我如何,我可都是记得的。” 第七十二章 解开 说着说着贺橘枳便看着桃其华的眼睛,“我记得我离开前,夫人给我送过一次点心,都是我平日喜欢吃的口味,我那时候很感谢夫人。” 得势的时候,旁人来对她好,不过是锦上天好添花,她并没有觉得什么,只觉得势理所当然。 可当自己鼓励无援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送自己一样喜欢吃的东西,自然是会印象深刻的。 桃其华的脸色僵了僵,而后道:“首辅夫人喜欢就好,我当时也只是随便选的。” 是吗?贺橘洛枳笑了笑,“我还以为是夫人您了解我的口味,特意送的。” 桃其华也笑了笑,觉得气氛有点不大对劲儿,便道:“若是首辅夫人没有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先过去了。” 作势就要离开。 “夫人”,身后之人叫住了她,旋即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一直都对我很好。不过哪些点心,应该不是夫人您的意思吧?” 桃其华攥紧了衣袖中的双手,说道:“首辅夫人这话是何意?不过是一些点心而已。” 贺橘枳摇了摇头,说道:“冰雁都没有那么了解我的口味而且方才夫人和金老夫人的话,我也都听到了。” 什么?!桃其华这才心头一惊,看着贺橘枳。 贺橘枳就道:“夫人就算不承认,刚才我也听的清清楚楚,你不用在隐瞒什么。” 桃其华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好让贺橘枳知道,可如今…… 桃其华叹了叹气,就对她道:“都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提它做什么?人都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如今你已经是首辅夫人,日子过得可是比将军府好太多了,又何必要去想起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儿呢?” 当初贺橘枳在将军府的日子过得如何,桃其华都是看在眼里的。 好好的姑娘,嫁到将军府,一直独守空房的六年,心里即便是有委屈,也是不会跟娘家的人说的。 偏偏摊上了金氏这样一个故意刁难她的婆婆,和吕文乐这样的跋扈小姑子,丈夫又在外征战,根本不顾上她,便只能将委屈往肚子咽。 首辅大人宋淮南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是个痴情种。 就算贺橘枳已经嫁为人妇,却还心心念念着。 虽然说二嫁会遭人非议,可只要过得好,便不用管别人说什么,现在贺橘枳不就嫁到好好的吗? 桃其华怕她想不开,便安慰道:“首辅大人待你如何,我不了解,你心中应该是最清楚的。” “如今你既然已经嫁给了他,便不要多想,好好的过你的日子便成了。” 而后便和她道了别。 莲花池中的鲤鱼也得极其畅快,波光潋滟。贺橘枳想了一会儿,心中有些复杂。 所以,宋淮南真的插手了她和吕文斌和离的事儿,她知道他如今有这样的能耐,也知道了就算是真的他做了什么,她也没有资格去责问他。 当初她对他那样的绝情,他都给能够放下,如今他将她娶回家,好生的待她,已经他极大的宽容,她又能说什么呢? 第七十三章 传闻 之后贺橘枳便回到了戏台边看戏,坐下的时候,便朝桃其华那边看了一眼,桃其华就坐在婆婆金氏的身边,冲他微微颔首,贺橘枳点了点头。 没多过多久太后便又回来了,众人开始接着看戏,一直到寿宴结束,贺橘枳才起身离开皇宫。 宋淮南被几位大人簇拥着朝他走来,人群众他欣长挺拔,然后他走到她的面前,牵着她的手和她一道上的马车。 进入马车内,贺橘枳就闻到宋淮南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今日这种场合该有的应酬是避免不了的。 回到琉璃院之后,宋淮南就去浴室沐浴。 贺橘枳就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将身上的首饰摘了下来,洗净的脸上的妆容。 宋淮南出来的时候就穿上了一件牙白的寝衣,她跟着洗完后,也躺到了床上去。 贺橘枳用手拖着脸,看着眼前睡得正熟的宋淮南,宋淮南的手却在此时伸了过来,将她揽到了怀里。 一瞬间将映然后才鉴定工作。她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才渐渐放松。 宋淮南柔声问道:“怎么不说话?可是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倒是没有什么,除了金氏她们的谈话的,还有太后的事情。 贺橘枳抬眸看了他一眼,好看的鼻翼,柔和的眉眼,和今日被官员拥戴、威严冷峻的首辅夫人完全不一样。 可是她不能真的把他当真一个无害之人。 贺橘枳就道:“挺好的,太后娘娘也十分的平易近人,今日还拉我说了好多的话。” 他太了解她了,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凑过去了一些,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贺橘枳看着宋淮南近在咫尺的脸,压低了语气道:“太后娘娘对你……好像很欣赏。” 他眉目疏松,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想说的恐怕不是这个吧?” 啊?贺橘枳瞪大了眼睛。 他被他气笑了,缓缓的说道:“你是想问,我和张太后之间有没有私情?” 贺橘枳有些赫然,觉得这会儿的气氛有些不大对,下意识的就往旁边挪了挪。 结果他用力把她给捞了回来,抵在她的脸道:“跑什么?” 贺橘枳就道:“我有些困了。《 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她根本不是他的的对手。她心里想什么,好像都瞒不过他。 床帐内安静了下来,昏昏暗暗,宋淮南看了她一会儿,才道:“说完了再睡。” 一副并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 贺橘枳觉得这样猜测的确不妥当,可宋淮南和张太后之间的传闻,她听了不少,而且张太后看他的眼神的确不一样。 不过她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怀疑错了,那张太后仰慕他也是事实。 贺橘枳大着胆子望了她一眼,觉得不能输了气势,就道:“那好,你说。” 宋淮南就道:“我和太后不过是君臣关系而已,至于私情——我同她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我这样说,你可满意。” 贺橘枳忽然想起张太后被李泰那无耻之徒羞辱的事儿,却答应了太后不得告诉外人。 可张太后对宋淮南确是…… 贺橘枳咬了咬唇,小声道:“对不起!” 他的怒火好像一下就平息了,她总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左右他的情绪。 宋淮南把她抱到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和她说道:“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什么都不知说,你有怀疑也是正常的。” 他当然希望她能信任他,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他已经不奢求她遇到什么事都那么聪明,这样也挺好的。 贺橘枳靠在他的怀里,用力抓了抓他的衣襟,其实她一直都欠他这样一句话,如今用这样的方式说给他听,心里也没舒服多少。 大抵是她心里太愧疚了,所以计算如今这样的在一起,她有些事儿上还是却发底气,不能像以前那勇敢无畏了。 她正闭上眼睛,滚烫的吻遍落在她的额头上。 贺橘枳闭紧了眼睛,男人滚烫的气息便和她交缠在了一起,他将手插入她的发丝间,抵着唇瓣用力吻着她。 呼吸一下子就被他给夺去了,喘息间,贺橘枳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他覆盖下的眼睫。 两个人亲密的靠在一起,她已经适应了他的亲吻。 贺橘枳微微的抬起头迎合他,轻轻的抱住他的肩膀,和他靠得近了一些。 男人的身体仿佛瞬间紧绷,禁锢这她的身体的手臂也收得紧了紧,气息便得急促,最后他将头埋了下来,她才反应过来,将手抵在他的胸膛。 贺橘枳觉得脸有些发烫,于是一个转身,面里面。 他的双手从身后环住她,握住她的交叠在胸前的双手下巴埋在她的间。两个人亲密的靠在一起。 片刻后,深色的格花床帐缓缓落下,透过烛光,隐约可见两人的身影。 次日早朝散去,小皇帝李信将楚王李泰给留了下来,对他说道:“皇叔若是不愿意,朕可以安排别人去。” 说的是今早讨论的黄河堤坝的事情。 平日里李泰便是无所事事的,经常出入皇宫,如今小皇帝难道给他安排一件差事儿。 不过这段日子李泰和他走得很近,有些舍不得他离开。 他这么一走,没几个月怕是回不来的。 李泰却道:“能够为陛下分忧,微臣自然是愿意的。” 李信点了点头,然后望着李泰。 其实他也不明白,平日母后不是最讨厌皇叔的吗?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昨日和太傅商量人选,到是提到了皇叔。 其实倒也挺合适的,皇叔没有事儿做,李信就想对他好一些,也是师出无名。 黄河水患的堤坝的修建一事到是挺适合他的。李信就道:“那皇叔一路小心,朕等你平安回来。” 李泰应下,而后问道:“近日来太后娘娘如何?” 自此上回一事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张妍了,心中着实想念的紧。 上回就是那首辅夫人坏了自己的好事儿,不然这张妍早已是他的人了。 第七十四章 坠马 怎么就问到母后了?李信有些奇怪,说道:“母后的身子一向很好啊。” 李泰忽然面露难色,说道:“太后娘娘对微臣本就有偏见,所以……” 李信就一下子就明白了,笑着道:“皇叔放心,等你回来了之后,母后一定会放下对你的偏见的。” 张太后一向对有功的大臣都是很客气的。 想起那她张梨花带的脸,李泰闭了闭眼。 张妍这样的女人,虽非绝色,却太令人有征服欲了。 每回看到她端庄华丽的模样,他一眼望去,脑海之中全身她衣不蔽体的画面。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这本来就是本能的吸引,而且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华服之下的玉娇躯体,比他想象的还要诱人。 李泰同李信说了几句之后,便出御书房。 在通往宫门的台阶上,他遇到了同样要出宫的宋淮南。 李泰远远的望去,见宋淮南身着一身绯色的白鹤团官服,高大伫立,身上有一股身居高位的气度,的确是个很出众的男人。 只是宋淮南也不过表面看着谦谦如玉罢了,实际上手段又比他好得多少,他只是懒得遮掩罢了。 宋淮南也看到了他,朝他客气道:“楚王殿下!” 李泰笑了笑,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王离开这几个月,可就要劳烦首辅大人多分担分担了。” 又说道:“本王知道首辅大人最希望陛下成才,只是他年纪尚小,适当的时候,也该给他一些时间休息。” 宋淮南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看着李泰大摇大摆的远去,这走路的姿势,哪里像个藩王,简直跟个街头混混差不多。 他看了一会儿,眉目淡然。 长安就过来道:“首辅夫人,贺大爷那边出事儿了,夫人已经过去了。” 贺敏之坠马受伤的消息传来时,贺橘枳正在上个月的账本,而后急急忙忙的回了一趟贺府。 马车上,兰嬷嬷安慰着她,“夫人放心,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没有见到大哥,她放心不下来的,贺橘枳撺紧了自己的衣袖。 好端端的,大哥,怎么会坠马了呢? 到了贺佳之后,贺橘枳就直接去了贺敏之的住处。 还没进去,就看到丫鬟端的面盆我走了出来,里面的水看上去通红一片,贺橘枳有些眩晕。 贺母正在里头照顾着他,见着贺橘枳进来,就道:“胡闹,这岂是你能来的地儿?快赶紧出去,这儿有我照顾着你大哥。” 许老太太就随着他一起走了出来一道去了次间。 贺橘枳坐立难安,就问外祖母,“大哥究竟怎么摔的?他的骑术一向很好的。” 许老太太也有些无奈道:“抬来的时候就一身酒气……” 喝了酒居然还骑马?贺橘枳又是担心又是气恼,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兄长了。 多大的人了,看上去挺稳重的,怎么时不时就做出这些让人担心的事情? 贺橘枳看着祖母白花花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就感觉非常难受。 近年来,贺家出了太多的事情,祖母仿佛一下就老了许多。若是大哥再出什么事儿…… 贺橘枳生气的说道:“待会我一定好好说说他,怎么这么不懂事!” 许老太太用粗糙的双手轻轻地擦掉外孙女的眼泪,然后轻轻握住他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轻声问道你这样回来,姑爷他知道吗?” 贺橘枳如实的说道:“他还没有回来,我一听到大哥出事儿的消息就过来了。” 她自然是没有时间和他说的,怕外祖母担心,她又急忙道:“他不会说我什么的,他知道我和大哥的感情好。如今大哥出了事儿,我这个当妹妹的怎么坐得住?外祖母您不用担心。” 到底是对宋淮南太纵容了?老太太最了解外孙女的性质,她对宋淮南怀着愧疚,对他肯定是小心翼翼的。 如今却是这样的形式作风,可见他对他十分的疼爱,娇娇的性子也一点点的养回来了。 许老太太又道:“还有一件事儿……” 贺橘枳抬眼去看外祖母,只听她说道:“你大哥出事的时候,恰好被吕文斌看见了,是他及时将你三哥给带回来的,现在人还在前厅,不过这件事儿你不用管,我会去见他,你不要出面。” 居然是吕文斌? 贺橘枳有些惊讶?可想着吕文斌的性子,如他所言,即便是看到不相干的陌生人,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若是换了旁人救了她大哥,她大概会亲自去感谢一番他说是吕文斌的话,他自然是不会接触,两人之前的身份就明摆在那儿。 贺橘枳点了点头,和外祖母说:“我知道了。” 然后兰嬷嬷便进来禀告,说是宋淮南也过来了。 宋淮南也过来了…… 贺橘枳看了一眼外祖母,外祖母就同她说道:“走吧,外祖母随你一道去。” 宋淮南虽然是贺家的女婿的女,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贺橘枳还是有些不放心贺敏之。等屋里的丫鬟出来,说是贺敏之的伤势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腿上受了伤。需要一休养一段日子后,他这才放心,她才同外祖母这么一道去了前厅。 吕文斌就坐在贺府的前厅内。 他穿了天水蓝的云团纹的直裾圆领袍,看上去英气勃勃,手执天青釉的茶盏,茶香袅袅。 也不知道贺敏之如何了? 贺敏之流了那么多的血,可都不是致命的地方,应该没有大碍,而且刚才他没听错的话,贺橘枳也来了。 吕文斌打量着四周,突然听到外头有了动静似是什么人来了。 吕文斌看了一眼,就见贺府的官家将一个人引了进来,仿佛和他人说了贺敏之的事情,呼他为“姑爷”,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跨过了门槛,朝他走来。 看到那人,吕文斌便起了身。 官家便和宋淮南说道:“姑爷,二小姐正在大爷那边,这会儿应该过来了,您先坐着,等一会儿。” 第七十五章 姑爷 然后看到吕文斌说道:“今日咱们大爷出了事儿,多亏了长爷出手相救,及时将人给带了回来。” 一个是前姑爷,一个是现姑爷,如今碰上了简直跟唱戏文的似的。 吕文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和贺橘枳成婚那六年,他回贺家的次数并不多,可每回回来,阖府的上下,都是一口一个“姑爷”的叫着,待他去是十分尊重的,如今才一年的时间,他变成了普通客人,而面前的宋淮南却成了贺家二姑娘的夫君。 他上前,客客气气的和宋淮南打了声招呼:“首辅大人!” 宋淮南也看着他,表情淡然,启唇道:“今日妻兄遇险,多亏了长爷。” 吕文斌就道:“首辅大人客气了。这首辅大人对我三弟照拂有加,咱们将军府才应该感谢您才是。” 他看着宋淮南的表情,想让宋淮南知道,他并非什么都不知情。 回来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能者居之,一切都是吕大人该的。” 吕文斌也笑了笑,一时两人到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许老太太过来了,身边跟着贺橘枳。 吕文斌就看到她了,他站在许老太太身后,石榴红的镂花抹胸襦裙。明亮的颜色称得她气色很好。 看到许老太太过来,宋淮南也就走了过去,恭敬见的叫了一声“外祖母”。 吕文斌站在那里,想到以前也是跟着贺橘枳叫“外祖母”的,可如今……贺吕两家的关系,吕文斌只好开口道:“许老夫人……” 许老夫人点了点头,看他的眼神也是十分平静的,说道:“之前的事儿暂且不提,今日你就我外孙我老婆子是感激你的。” 贺橘枳一进看到宋淮南了,见他连朝服都没有换,大概是听到消息就过来了,走了过去,瞧瞧和他说话。 宋淮南牵起她的手,问道:“大哥的情况如何了?我得知大哥受伤后,已经请了方太医来,现在应该快到了。” “会不会太麻烦了?” 方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宋淮南和他的关系也一向交好,可人家毕竟是太医,怎会轻易给他人看病。 宋淮南见她担心,便道:“听大夫说了,倒也不严重,不过可能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贺橘枳觉得这样也挺好,大哥受了这才教训,才会长记性不喝酒的时候骑马了。 宋淮南听完“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贺橘枳倒也习惯了,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吕文斌和老太太说着话,余下瞥见他们紧握着的手,好像从进门到现在,她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似乎没有看到他一样,可她和宋淮南看起来很亲近。 吕文斌心思有些乱,正想着,略一抬眼,就看到老太太也在看着自个儿。 仿佛是幼时做错了事情被当场抓住了一样,吕文斌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宽袖之下的手紧握成了拳头。 吕文斌调整了一下状态,才和老太太说话。 贺敏之那边有了消息,说是伤口处理好了。 第七十六章 夺妻 贺橘枳便陪着老太太过去瞧瞧,宋淮南是贺家的女婿,就留下招呼吕文斌这个客人。 进屋的时候,贺橘枳就看到贺敏之穿着中衣,坐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 贺橘枳便坐过去询问道:“大哥,可有觉得好些了。” 而后想起宋淮南的话,又道:“大人将徐太医给叫来了,可以让给你看看。” 贺敏之就道:“已经没事了,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不过宋淮南也来了吗?” 贺敏之还是不喜欢宋淮南,连妹夫都不称呼。贺橘枳忽然觉得,宋淮南对他们贺家实在是太好了,不晓得平日她大哥见到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态度。 又说到吕文斌救人的时候,贺敏之的态度就更加不好了。他对宋淮南是看不惯的那对吕文斌便是深恶痛绝了,便淡淡的道:“谁要他救了?” 妹妹之前在将军府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现在他假惺惺的救自己做什么? 贺敏之就道:“他现在还在咱们府上吗?赶紧派人把他赶出去,有我贺敏之在贺府一天,他吕文斌就休想踏进他们贺家半步!” 次房这头,一盏茶的功夫,吕文斌忽然打破了沉默,侧目对宋淮南道:“”首辅大人这会儿有兴趣跟我我出去走走吗?我记得贺府院子的桃花,这会儿都开得很好。” 宋淮南看到他一眼,“也好。” 二人缓缓起身,走到了后院内。 贺家如今虽然能够同以往相比,但在皇城里也算是大户人家,府内享有亭台楼阁、雕梁画柱,后花园内,更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 阳光照在高大的身形之上,投下两道隆重的阴影,吕文斌看着不远处平静的湖面缓缓开口,当初我母亲趁着我不在,让人私自写了休书将她休弃,是因为你从中作的梗吧?” 宋淮南淡淡的道:“是又如何?” “又如何?” 吕文斌脸上笑意敛起,说道:“难道不知道这叫多人妻吗?若非你从中作梗,我绝不可能将宋淮南休弃的。宋淮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和贺橘枳成婚这六年里,一直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而你确实这么对她,为了娶她,居然用出了如此卑鄙的手段,去伤害他的家人。” 宋淮南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她……” 吕文斌便道:“是吧,我也觉得很可笑,我也觉得很可笑,这天下间居然还有如此蠢的女人, 六年里还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而你却算计和伤害他的家人。” 贺橘枳陪着母亲和外租母在贺敏之这儿待了一会儿,外租母便对她说道:“时辰不早了,要不今晚就在这住宿一宿,你看如何?” 虽然他们来的匆忙,晚上也出了这样的事情。但这样来回奔波,总归是不好的。 贺橘枳想了想,点头道:“我待会儿去问问大人的意思,宋淮南应该会同意的。” 贺敏之阴阳怪的声音传来,“他若是不愿意,可以回去。”反正只让妹妹留下来就成了。 第七十七章 妹夫 贺橘枳看了他一眼,许老太太就对她道:“你先出去找姑爷,我有话要和你大哥说。” 她大概已经猜出是什么话了,便没有多说,起身就出去了。 等贺橘枳走后,老太太便看了塌上的贺敏之一眼,“当着你妹妹的面,你对宋淮南这样不客气,那是什么意思? “你也是快三十而立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你出事,人家立刻就来看你,还给你请了太医来,这样的妹夫有什么不好的?” 怎么连外租母都向着宋淮南说话?贺敏之心里有些不舒服。 许老太太继续说道:“外祖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可当初遇到那样的事儿,是人家宋淮南好心将你父亲从牢房里救出来,但人也不是白救的,想要娶橘枳,橘枳这才嫁给了他。” “可这是橘枳心甘情愿……原先外祖母也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你不是看出来了吗。就算没有这件事儿,以橘枳对宋淮南的情分,还是要嫁给他的。如今橘枳成了首辅夫人,是无法改变的,你这个当哥哥的,当着妹妹的面对他丈夫如此的不满,也是让她为难……” 他也在尝试接受宋淮南这个妹夫,可是一想到妹妹之前被休弃的事儿和宋淮南有关……贺敏之沉默了一会儿,才妥协道:“外孙明白了。” 贺橘枳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宋淮南朝这便走来,便迎了上去,和他说今晚留宿在这儿的事情。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明日刚好是他的休息日,所以她刚才才会答应外祖母。 宋淮南牵起她的手,“也好,那就住一晚吧。” 先前贺橘枳就想回娘家,只是觉得太频繁不大好,而且她处于怀孕初期,需要在府上静养。 想到宋淮南原本在前厅和吕文斌说话,如今过来了,她就问他:“吕文斌他……” 她忽然察觉到他牵自己的手紧了一些。 贺橘枳怔了怔,望着他的侧脸,意识到他的心里定是还有疙瘩的,毕竟他曾经嫁给过吕文斌,宋淮南怎么会喜欢听他提吕文斌? 她没继续说,宋淮南倒是主动开口了:“我同长爷没说一会儿话,他便有事离开了。” 贺橘枳“嗯”了一声,慢慢的走着。 她想问他是不是还介意,突然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还是不问为好。 他不说,她也能够猜到。说了,他反而会不告诉不高兴。 不提吕文斌,她也不想和他一起保持沉默,于是说其实大哥的事情:“平日你们见面,我大哥对你的态度是不是也不大好?你放心,外祖母已经说过他了,他以后他肯定会对你客气一些的。” 宋淮南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能察觉到她对自己的维护。 若是在平时,她应该很高兴的,可有些情绪是他无法控制的。 贺敏出事的时候,贺橘枳的堂弟贺敏烨是没有什么表示的,但是听说宋淮南过来了,而且还要留下来用晚饭,一大家子的人就带着补品过来看贺敏之了。 虽然什么意思很清楚,但是来者是客,贺府自然是客客气气的招待。 第七十八章 嫉妒 晚饭之后。宋淮南和贺敏烨及贺家其他几个公子说着话,贺橘枳就在花厅陪着许老太太。 贺橘枳的二婶婶班氏便拉说了好多话:“上回你回门的时候二婶婶去看你的。没想到回娘家去。” 班氏便是贺敏烨的亲生母亲。 班氏还想和贺橘枳说点什么许老太太倒是先开口了:“时候不早了,还是贺橘枳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下次在说。” 班氏尴尬笑笑。 贺橘枳回去之后便去沐了浴,宋淮南还没回来,她就坐在床上等他,随后让慕烟给他拿了一本书给她看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乏了,她就只好躺下休息了。 中途迷迷糊糊呼呼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宋淮南已经坐在她的身边。 她想起来,却被它轻轻按住,说道:“睡吧!” 看着他精俊的脸,觉得他的语气和平常不一样,很是温柔。 宋淮南摸了摸她的脸,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贺橘枳的不安被渐渐的抚平,这才闭上眼睛睡了。 上床之后,他侧身看了她一会儿。 都过了这么久了,可她的容貌却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许是她面相长得偏小的缘故,她如今看上去却还是像十几岁的少女一般。 不知不觉她就这样长大,嫁给了自己。虽然中途发生了这么多的曲折,但终究就还是圆满了。 之前他以为自己最难接受的大概是看到他很罗斌父亲还受理,还牵着一个孩童。 她在无数次的这样想过。可等到一刻真正出现的时候,他才明白那根本算不上什么。那日她见她他输着妇人发髻,穿一件嫩黄的窄袖齐胸襦裙。脸颊干净,却比嫁人之前消瘦了不少,脸上却没有看到,对着自己时,总曾经对着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她跟在金氏的身后,看到金氏正在数落她,而我还说的极为难听,但她偏偏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果断的便摔袖离开了。 “夫人……”他轻轻的叫了她一声。 她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嗯”了一声,他笑了笑。 这六年里,他一直都以为是贺橘枳辜负了自己,对她越恨,思念的便越紧,所以他妥协,只要知道他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他便可以既往不咎。 可如今他才发现,错的是自己,这个一心只爱着自己的傻姑娘,居然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才答应嫁给吕文斌的,自己却全然不知。 之前他根本全然不想知道她在将军府的种种,因为他实在是太嫉妒吕文斌能够娶她,简直让他嫉妒的发狂。 吕文斌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吕文斌想起刚才和宋淮南说的话,觉得刚才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他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可是看到宋淮南和她恩爱,他就是有些控住不住自己。好像那东西即便是自己不喜欢的,也不能够任人抢了去。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吕文斌先去了金氏那边,金氏看到他终于回来,又听说了贺敏之的事儿,就道:“贺家的事儿,你插什么手?” 第七十九章 查清 贺橘枳被休弃了之后,贺、吕两家就闹得非常不愉快,已经彻底断绝了往来。 贺敏之如今那样的恨他们吕家的人,吕文斌就是救了他,他也是不会感恩的,倒不如彻底离的远远的,以免惹得一身骚。 看到儿子的神情,觉得她他大底不爱听这种话,金氏也知道他心地善良,绝对不可能见死不救,便不再说这件事了。 吕文斌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而后看到金氏说道:“母亲,你实话同我说,你成为不在至极,故意找了由头将贺橘枳给休弃了,可是因为想她来给宋淮南做交易,以换得三弟再朝中有个官位,是与不是?” 金氏的双手捏得紧了紧,抬眸看着吕文斌道:“这是你跟母亲说话的态度。对,我就是跟宋淮南打成了交易,只要将贺橘枳送给她,便能够换得你三弟在朝中能够有一个官位,我这样做难道有什么错吗?” “那贺氏嫁入我们将军府六年里,肚子一直没用动静这样的女人还继续留着她有什么用?母亲这是在为你分忧。” 吕文斌气得脸色发青,“母亲,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金氏颇为理直气壮,“我这么做,还不都得为了你们兄弟几个好,你三弟整日花天酒地的性子,注定一辈子一事无成,我若是不给她求得给一官半职,外人岂不都会笑话他,到时候丢脸的,可是咱们整个将军府啊。” 吕文斌怒目道:“可我不想利用一女人去换得官位,那样是可耻的母亲。”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金氏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后缓缓说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晓得,一个没有丈夫庇护,被婆婆嫌弃,还没有子嗣傍身的女子,在后宅之中,那可是生不如死的。”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在镇守边关这几年里,贺橘枳在咱们将军府里过得是什么日子,那样你便知道,母亲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吕文斌从金氏屋子里出来,就吩咐随从秋冬去打听了先前贺橘枳的事儿。 吕文斌知道母亲金氏说的是事实,可也明白,这一切他总是要知道的。 秋冬打听清楚了之后,便来对吕文斌说道:“长爷,奴才已经打听清楚了,当初三小姐出嫁的时候,前夫人拿出了三千多两银子给三姐添嫁妆,老夫人觉得不够,最后又让前夫人拿出了两千两……” 秋冬陆陆续续说了许多,有些事情是他知道毕竟当初长爷和贺橘枳夫妻不合,吕家上下的事情哪里不清楚?不过有些事,是他才打听到的。 这样说起来,当初贺氏在夫家的日子实在过得太惨了,婆婆不爱,丈夫厌弃,身边除了二夫人谢氏之外,就没有其她能够说话的人。 不过长爷一向不是都对贺氏不在意的吗?如今都休弃了,怎么忽然要查她的事儿,而且还要大晚上来禀告。” 秋冬说罢之后,便看了吕文斌一眼。 吕文斌站在窗台前,望着朦胧的月色思量的片刻,而后对他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第八十章 磊落 这一日,贺橘枳收到了将军府传来的消息,说谢冰雁有生孕了。贺橘枳自然替谢冰雁感到高兴,只是她现在已经和将军府的人没关系了,不好过去看谢冰雁。 兰嬷嬷就道:“夫人有这个心意就足够了,吕二夫人,她心里清楚的。” 也是,他和谢冰燕的关系的确不需要这么虚伪。 将军府位于皇城的东面。 谢冰雁有孕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将军府里的其她女眷们也都过来看她了。 婆婆金氏,为此也是对她关爱有加,谢冰雁有些不好意思,却非常的欢喜,虽然和婆婆说着话,眼睛确实看一下他的丈夫吕文赞。 吕文赞也明白她这一胎想跟个女儿,她的性子虽然看上去温顺,可骨子里确是十分骄傲的,她在母亲勉强自己一直小心行事。如今总算是皇天不复有心人,总是是再一次怀上了。 他冲她笑了笑,看到母亲和她说着话,就自己走到外面去了,结果到外面的走廊上遇到了大哥吕文斌。 吕文斌比吕文赞要年长几岁看上去十分沉稳,笑着对他说道:“恭喜你了,又要当父亲。” 吕文斌感到欣慰。他这个二弟,可比另外一个弟弟吕文才安分多了,到真是应了他的名字,难以成才。 吕文斌和吕文才说了一会儿话,就看到三弟吕文才过来,便道:“我同三弟有话有说。” 看到吕文才,吕文才便明白了,识趣儿的离开了。 吕文才拱手道:“大哥……” 吕文斌便道:“吕大人这个声称呼,我可承受不起,如今吕大人攀上了首辅大人这个告知,只怕很快便能够在朝中站稳脚跟了,到是我可以需要吕大人提拔了。” 按着母亲的意思,贺橘枳被休弃一时,吕文斌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的确是他有愧在先,他已经做好了被他责骂的准备,可真到这时候,他听着却觉得不舒服了。 吕文才便道:“大哥,我们可是和你血肉相连的亲兄弟,被人都说兄弟如手足,而女人如衣服,如今用贺橘枳这个女人能够换来我在朝中有个一官半职,你难道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吗?” 吕文斌怒极笑,“用一个女人去换来官位,你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吗?” 吕文斌便道:“那有什么关系,只有首辅大人瞧着上,我自当将我的妻子奉上,根本说大哥你的女人了。” 吕文斌握紧了手中的拳头,他实在是难以忍受自己弟弟这番丝毫不知悔改的嘴脸。 如今父亲自己不在人世,他便替父亲好好教训一番这个弟弟。 吕文斌是习武之人,身材本就魁梧高大,又有气力。 而吕文才又是个整日不学无术的人,对吕文斌的进攻全然招架不住,“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居然我可个女人,打你的亲弟弟。” 吕文斌还是狠不下心,随意打了几拳之后,便将手给收了回来,拽着他的衣领道:“父亲从小教道我们行事儿要光明磊落,可如今你看看你为了得个官位都做了什么?” 第八十一章 忙碌 这几日宋淮南每天都很忙,有几回从来不回来用晚膳,只是让长安过来传话,让她早些休息。 原本她是想等他的,可是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就有些嗜睡,没等多久,便在床上睡着了。 贺橘枳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晚宋淮南回来时候,就看到她睡在床的外侧,身上还盖着了一床被子。 她穿了件浅杏色中衣,领口敞开,露出了细细的肚兜带子,锁骨若隐若现,肌肤塞了雪。 她怎么睡在外面,宋淮南弯腰,将她给移到了里侧。 他把她放下的时候,一只手从薄被下伸了出来,轻轻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然后,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想他望了过来。 “大人,你别走。” 宋淮南捉住她的手,放到被窝里,对她道:“我还要去书房,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睡。” 他只想过来看看她,这样他会踏实一些。 贺橘枳坐了起来,手缠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松开,“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就不能不去了吗?不可明天不可以处理吗?”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贺橘枳撅起嘴就要对他亲上去,宋淮南却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别闹,我真的要紧的事儿去处理,必须得走了。” 贺橘枳却还是要黏着她,“我不亲了,我就闻闻你的味道,为什么这么香。” 宋淮南有些无奈,当即把这可爱的人儿给树抱两了起来,对着她的脸颊轻微的小啄了一下,而后将她给放回了床里,说道:“我真的要走了。” 贺橘枳见留不住他,便只能任他离开,心里却是有些不高兴的。 后脚慕烟就走了进来,搬了个绣墩,要守着她睡觉。 贺橘枳坐了起来,问道:“这是做什么?” 贺慕烟也觉得有些好笑,说道:“氏大人让奴婢进来守着夫人的。” 当她是三岁的孩童吗?睡觉也让人看着,她又不会踢被子。 贺橘枳捏了捏被角,也觉得有些好笑,就对一旁的慕烟说道:“你让暮雪去准备一些茶水点心来。” 然后起来,让慕烟伺候她穿好了衣裳,头发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贺橘枳到书房的时候,就听到里头有动静。 是长安的声音:“楚王在巡察期间,去了五台山游玩,却不慎遇到了流寇,好在流寇已经当场拿下,楚王只是受了些轻伤……还有……” 他忽然就停下了。 烛光映照在宋淮南清秀的脸上,他的眉眼看上去有些凝重。 他缓缓抬头看了长安一眼,然后才看到他在书房外头的身影,就对长安道:“你先下去吧。” 其实还有很多的事儿,不过她怎么来了? 看到他,贺橘枳忽然觉得自己是打扰他了。 其实她原本想着安静的等他的,可是他怎么这么快就注意到她了? 贺橘枳便开口道:“既然你有事儿,你那么便先说不吧,不用管我,我去旁边等你。” 宋淮南只得让长安先退下,然后过来牵起她的手,温柔的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明日说也一样。” 第八十二章 黏人 又问他:“不是睡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可是她听的,好像都是要紧的事情。她抬头看了看他,若是她没有听到一些,还真的那会以为他忙的事情不重要。 既然他都已经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客气什么,就和他进去,陪他一起吃了夜宵。 他倒是不太饿,只是吃了一些。贺橘枳却跟着他吃了很多。 宋淮南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晚饭没吃饱吗?”怎么看上去一副很饿的样子? 这叫什么话?贺橘枳的脸颊烫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说是给他宋夜宵,实际上却是她自己吃得多一些。 不过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这个大概就是她和宋淮南自小相识的好处吧,有事情不用瞒着,她的一些小脾气、小习惯,他都很清楚。 她望着他笑了笑,坦然道:“我醒来时有些饿了,想吃夜宵,但总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吃不好……”。 所以就顺道给他送过来了?宋淮南笑了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反而觉得很可爱。 不过……大概她做什么,他都会觉得高兴。 许是近日来都没有亲近的缘故,这会儿看着她,顾盼生辉,有种摄入心魄的美,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贺橘枳便主动过来坐落到了了他的大腿上,将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声音娇娇的道:“你还要忙吗?” 将自己的唇覆了他的唇上,宋淮南感觉自己的唇一阵湿热,当即望了她一眼,用手箍她的身体,对着她的唇也是一吻。 而后抬起头看着她道:“那你要我如何?” 她啊?他明明知道的,他现在在想什么呢?肯定猜的到。他明明知道的,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肯定猜的到。 不过他想听,她说说也没什么,便伸手拉着他的衣袖:“自然想让你早些休息……” 她没有有说完,他就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到了怀里,亲了亲她的头发。 耳畔是他温和的声音,还带着笑意,听上去并没有半点责备她不懂事儿的语气:“那便回去吧。” 她即使这样说,他也想跟着她回去休息,事情总是忙不完的,可有她相伴的日子,过一日便会少一日。 她将手臂收拢了一些,她的腰肢为何如此的纤细,宋淮南不喜欢她太过于纤瘦了,这样对身体不好,而且手感也没那么舒服。 贺橘枳靠在他的怀里。 她知道她和吕文斌事儿,他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自己如今自然已经重新嫁给了他,日后相伴的日子还很长很长,总能慢慢将他心里的疙瘩给消除,不能要求总是他一味地对自己付出…… 回到卧房后,贺橘枳便先往床的的里侧走过去躺好,等宋淮南一上床,贺橘枳便自然的挪了过来,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 宋淮南发觉,自从他们成婚之后,贺橘枳便慢慢变成小时候很黏人的样子,真的是他在做什么她都会贴过来,不过他很喜欢她黏着自己,毕竟其他的人,可是享受不到的。 第八十三章 流寇 腊月初,楚王就巡视回来,小皇帝幸特意为他接风洗尘,还在宫中设了家宴。 是还在他十分关心的问李泰:“”皇叔,可有受伤?朕听说你在途中遇到了流寇……” 他也不过是想给皇叔一份简单的差事做,却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这会儿看向李泰的表情多了几分愧疚。 李泰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身姿挺拔,一如既往,仿佛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也没有看到坐在小皇帝身边的张太后。 只是缓缓的和李信和说道:陛下不必担心,微臣没事儿。” 小皇帝李信蹙着眉道:“朕以后还是不给皇叔安排差事了,皇叔在皇宫里好好待着便成了,这样还能随时进出皇宫陪朕玩儿。” 李信这样的年纪,能做到现在的地步,确实已经算是个非常出色的皇帝了。 这不过年纪小,他还是喜欢有趣的事物、有趣的人,加上他一直带在皇宫里,自然比别的孩子更渴望和珍惜这些有趣儿的东西。 然后李信你就和他一说了另外一件事:“上回皇叔送给朕的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说起这件事情,李信有些失落,他明明养的很好的。 李泰心下了然,说道:“一个畜生罢了,死了也没什么要紧的,陛下不必为此难过,大不了微臣改日再送个更好给陛下玩乐,保证比着有趣多了。” 坐在一旁的张太后听了这话,袖中的手稍稍用力捏得紧了紧,然后抬眸看了一眼偷坐在对面的李泰,起身对李信说道:“哀家身体有些不适,先离席。” 怎么了?他非常担心。李泰非常的担心,当即让身边的公公穿去穿太医来,却被张太后制止,“不用了,我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既然如此,李泰也不好再说什么,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得目送了张后离去。 李泰坐在席上,看这那抹离去的身影,李泰的心里却有些发堵,他还真是犯贱,她那样讨厌自己了,可是看到他的瞬间,他就完全狠不下心。 他都这么念着他,她倒好,却一心念着想让他死……真是狠心。 可怎么就越来越喜欢呢?李泰一口气将杯中的酒饮下,无奈弯了一下唇。 太后前脚刚才,太皇太后便来了宴席上探望李泰,李泰在太皇太后的面前,一向都是一副极为乖巧的样子。 “母后……”李泰拱手给太皇太后行了礼。 太皇太后连忙搀他坐下,一脸担心的道:“泰儿,哀家听说你在途中遭遇了流寇,还为此受了伤,也不知伤得严不严重,哀家这便让太后来给你瞧瞧。” 太皇太后身边的葵嬷嬷便立马出去请了太医。 身旁的小皇帝便道:“皇奶奶,你放心吧,皇叔他已经没事了!” 李泰也道:“是啊,母后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如今已经痊愈了。” 太皇太后却还是不放心,直到太医来给李泰看了之后,说他的确已经无大碍了,这才放心下来。 第八十四章 生病 书房内,长安正在给宋淮南禀告事情:“如今楚王已经回到皇宫,皇上设宴替王接风洗尘。” 宋淮南“嗯”了一声,然后说道:“蔡大人可是已经安排妥当了。” 长安点了点头,说道:“大人不必担心太后娘娘的安危,上回是他侥幸,才能让他给逃出生天了。这回咱们派了那么多的人保护,楚王肯定肯定无计可施。 楚王李泰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宋淮南没有说话。 长安的疑惑道:“首辅大人既然担心太后娘娘的安危,为何不直接出手帮她一把?太后娘娘若是得您相助,此番楚王也不能平安的回到皇城。” 楚王三番五次遇险,是张太后下的杀手,只可惜楚王命大,这样都死不了,据说只是受了一些轻伤。 宋淮南翻了一页手中的卷宗,而后看向长安,说道:“太后既然不想让我插手,便随她去吧。” 这其中的原因,他多多少少是找也能够明白。张太后是个聪明人,既然想亲自解决了李泰,就让他去做吧。 宋淮南沉默了一会儿,就问:“现在什么时辰?” 长安就道:“大人,现在已经二更了。” 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应该休息了。大人自从成亲了之后,忙很少到深夜。 长安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有唯有夫人在,才能够人管住大人。 宋淮南便回到了卧房去休息,贺橘枳很快便察觉的到了他的动静,待宋淮南上床后,贺橘枳便习以为常的向他挪了过来,两个人便这样紧贴着睡着了。 次日,贺橘枳睡得迷迷糊糊的,便听到外面有了有些动静,他下意识的往身侧一探,发现宋淮南不再,便立刻醒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就听到外面有宋淮南的声音,用手揉了揉眼睛,坐在床上等着他。 看到他进来的时候,她才问:“怎么了?” 宋淮南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陛下生病了,我要进宫去一趟。”说着就让她躺下你再睡一会儿。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就突然病了? 贺橘枳就道:“你赶紧进宫去吧,路上小心千万一些。” 宋淮南点了点头,俯身在她的脸美美的亲了两下,然后替她盖好被褥,起身去换衣裳。 贺橘枳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心里忽然有种眷恋的感觉。 贺橘枳掀开被褥,从床上起了来,换了慕烟和暮雪进来给自己洗漱,有又穿上了衣裳。 贺橘枳又让人早膳给准备好,等着宋淮南回来一起用早膳。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之后,宋淮南可算是回来了,可桌上的菜却全都已经凉了,贺橘枳便让下人们端去厨房重新热了热。 贺橘枳便问道:“大人,陛下到底是怎么了?” 宋淮南坐了下来,握着她的手说道:“昨晚楚王带着陛下一道去了御花园烤麻雀吃,陛下哪里吃过这些图个新鲜,便忍不住多吃了几口,没想到后半夜便开始上吐下泻了。” 第八十五章 密信 小皇帝虽非张太后亲生的,可张太后却将他视为命根子,就算是她自己吃点苦受点累,也不得自己的孩子这么难受的。 今日她有些失仪,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茶盏给扔向了楚王。楚王偏生不躲,被生生的砸出血,却也不躲。好在只是吃坏了肚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丫鬟将饭菜重新端上桌后,宋淮南便使劲的给贺橘枳夹菜。 贺橘枳的碗里都快要被塞满了,连忙对宋淮南道:“够了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宋淮南这才没有给他继续夹菜了。两个用完了早膳之后,宋淮南便又去了书房。 贺橘枳担心自己去书房会打扰她,便乖乖的待在卧房里做着绣活儿。 慕烟却在这时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贺橘枳将绣绷放下,问道:“慕烟,怎么了?” 慕烟便拿着信,踱步上前道:“夫人,方才在门外一个孩童给我了一封信,说是有人让给你的,却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 贺橘枳将手伸了出来:“给我瞧瞧……” 慕烟将信给了她,贺橘枳将信给拆开,低头看着信中的内容,上头只写了两件事,其一便是当初他的父亲在负责押送粮饷的途中被匪徒将粮饷给劫走;其二便是他父亲因此陷入牢狱的事儿…… 贺橘枳捏着信得手下意识用力了些,指尖微微当然泛白,脸色看上去也极其的不好。 慕烟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便问道:“夫人,这信上写了什么?”她不识字儿,虽然适才看过了,却并不晓得那信上说的什么。 贺橘枳将信给收了起来,表情平静的说道:“没什么。” 慕烟见她说并没有什么事儿,这才放心下来,出了卧房。 慕烟走后,贺橘枳便拿起绣绷继续做着绣活儿,可她的心里着实没办法平静下来,贺橘枳便又放下了绣绷,侧头看向窗外。 她眼下虽然还不知封信是谁写的,却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总是有目的。 信上说,父亲事情和宋淮南有关,对方好像把事情查得很清楚也列出了一些人的名字。 只是宋淮南可是她的枕边之人,她的夫君,她是无论如何都要信他的。 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他的性子她是在清楚不过了,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她的家人呢? 可此事关他们贺家的名声,当初他们贺家为此可是差点被吵架了……贺橘枳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犹豫该不该将此事告诉宋淮南,可宋淮南定会因为自己不信任而感到生气。 那她便只有将此事给大哥说了,但大哥和宋淮南的关系如今刚刚有所缓解,她便不能说。 宋淮南此时正站在外面,慕烟正要行礼,就见他忽然抬了抬手,便识趣儿的低头,没有出声。 一帘子之间,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他静静的望着贺橘枳,看到她眉黛紧蹙,一副心神重重的样子,他便阔步朝她走去。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贺橘枳这下回过神来,抬眸看着他,“大人,你不是在房有许多事要处理吗?” 第八十六章 放下 宋淮南坐了下来,说道:“已经处理完了。” 贺橘枳许是有些心虚的缘故,不敢看着他,拿起绣绷花样给他看,说道:“大人,我绣的这只黑猫是不是很逼真。” 宋淮南接过来看了看,说道:“的确是绣得灵动。” 说罢,便伸手揽过腰肢,将她给抱到了怀里,贺橘枳的也将手也紧紧的贴在他的腰上,头靠在他的胸膛。 宋淮南俯身下来,和她的唇紧紧的相含,他吻得越来越用力,很好便没有力气了,手上的绣绷也掉在地上,她声音含混:“掉……掉了。” 她想去捡,手却被他紧紧的握住。 “待会儿再捡。”他气息有些不稳,说话的时候唇瓣还抵着她,说完又继续吻着她,贺橘枳习惯的将双手放在了他的腰侧。 等他放开她的时候,她呼吸都乱了,脸也烧得很厉害。 贺橘枳看到他弯腰将地上的绣绷给捡了起来,放进了一旁的针线箩筐里。 看到他的脸,贺橘枳忽然觉得自己对他的怀疑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可那封信,她要不要告诉他了?其实她大概已经知晓何人将这封信给她的。 贺橘枳想了一会儿,开口叫了他一声,他低头看她。 贺橘枳刚准备说话,就听到外头有些动静,然后是暮雪的声音,说是玲姐儿来了。 贺橘枳便整理了一下仪容,让玲姐儿进来。 然后玲姐儿就走来拽着她说:“大堂嫂,咱们一起去后院摘枣子吧,那枣儿可甜了……” 她的说的是梧桐院的后院,里头有一颗五十年的大枣树。 自然只是过去瞧瞧,不用亲手摘,不过贺橘枳倒是挺想去的。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宋淮南:“大人要一起去吗?” 宋淮南看着面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就笑了笑道:“好,走吧。” 到了梧桐院,贺橘枳就坐在院内的凳子上,而宋淮南则在枣树下,将袖子了。卷起来,将树上的枣子打下来,身边的玲姐儿就前提着篮子在地下捡枣子。 没过多久,玲姐儿姐女便提着篮子跑了过来,抓了一把枣子给她:“大堂婶。” 贺橘枳伸手就要去接,却被另一只手给半道拦了下来。 玲姐儿有些不明所以,仰头看向宋淮南,表情十分不喜,小小的手下意识的捏得紧了紧,然后委屈的看着宋淮南,一双眼睛又大又水灵。 宋淮南就道:“还没洗过,洗完再吃。” 原来是这样,玲姐儿点了笑头,看着贺橘枳。 贺橘枳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然后吩咐身边的暮雪将捡来的枣儿拿去洗了洗。 很快暮雪便将洗好的枣端来。贺橘枳拿起一个尝了尝,又脆又甜,然后也挑了一个大的喂给玲姐儿吃。 玲姐儿吃的很开心,也挑了个红给她:“这个……这个甜……” 贺橘枳便又拿了一颗枣给她,说道:“你要不要喂一颗给你大堂叔吃。” 玲姐儿原本觉得大堂叔生得好看,是很喜欢的,可看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却又觉得有些…… 玲姐儿笑着点了点头,便走过去,对宋淮南道:“大堂叔,吃枣子。” 第八十七章 信任 宋淮南低下头来,将玲姐儿手里的枣吃到嘴里:“嗯,好甜。” 玲姐儿见宋淮南吃了自己的枣子,着实高兴不已,转头看着贺橘枳道:“堂婶,堂叔她吃我的枣子了。” 孩童总是会因为大人的一个举动而感到高兴得不行。 眼瞅玩得得差不多了,贺橘枳便让下人送回玲姐儿给送回了她的母亲许氏那里,自己和宋淮南也回了琉璃院。 夜里,贺橘枳往床上躺了进去,宋淮南紧跟着也走了过来,睡到了她的身边。 然后是丫鬟进来,放下的两侧的床账,吹熄了灯,安静的退一下。 室内悄然无声,贺橘枳确有些睡不着,脑海中开始突然想起今日那封信中的内容。 她在枕头上,看着身侧的宋淮南,没有向平时那抱着她睡,忽然想到,宋淮南娶她,会不会是昔日的不甘心。 如今成亲,日子慢慢的过去了,再想起以前那个背信弃义的她,会不会觉得讨厌。 当初六年之后再见到他,她故意克制自己表现得很淡定,心里确是虚得要命了的,深怕他回将自己给千刀万剐。 才过了一会儿,就一只手臂伸了过来,从后面轻轻的抱住她。 他亲了一下她的后颈:“夫人……” 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她憋不住了,转过身轻声问他:“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这和她之前设想的不大一样,她对他太好,她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 她这样之前那样对他,她曾设想过无数种他羞辱她的场面,她觉得自己都能够忍受,她没有觉得有多难过。 可是现在他若是再如她之前设想的那样对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感觉,总让她很惶恐不安。 宋淮南身子一顿,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然后他把她抱到怀里,摸了摸烫头发:“其他的事情,我可能没办法回答你,但是这件事,我很确定,橘枳——娶你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他从来都不会和她说这些的。 贺橘枳有些诧异,又问道:“那一开始,我是说一开始……你有没有想过报复我? 宋淮南就抱着她和她说话,亲几下她的额头,说道:“我想要找个娶你的借口吧!我一直都很清醒,成亲的那一天,我也是真的很高兴。” 是吗?可是她半点都看不出来。那天他掀开她的盖头,也没怎么和他说话?然后沉默的喝了合卺酒酒,一直都没什么表情。 她也很拘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害怕面对接下来了的洞房花烛,听到他要去江南赈灾的消息时,她忽然松了一口气。 大概他的话安慰到了她,她感觉到自己踏实了些,紧绷的身体一下松懈了下来,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贺橘枳还躺在床上,宋淮南却早已出去了,可想到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自己,贺橘枳就有些不好意思,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好端端的,说那样的话,不知道他怎么想她。 上想到宋淮南昨晚对自己说的话,她心里就很开心,其实她能感觉到他的真心可这和从他嘴里听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的,贺橘枳弯了弯嘴唇,非常的欢喜。 贺橘枳便唤了丫鬟慕烟进来伺候自己穿衣裳,看着窗边的天青釉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枝百合很香。 慕烟便笑了笑说:“今早大人特意去后花园摘的。” 难怪屋子里这么香……贺橘枳多看了几眼,好像因为这百合的香味,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他之前好像从来没有摘过花给她。 宋淮南下了早朝之后,便直接赶回了府里,同撩们都觉得他自此成亲了之后,就想变了跟人似的,总是没待多久,便要赶回府里。 看着宋淮南上了马车,一旁的薛侍郎便拍着顾尚书的肩膀道:“还看呢,人都已经走远了。人家首辅大人家里乃是娇妻,自然是要看得紧紧的,半点都离不得。我就没首辅大人这样好的福气了,只能对着河东狮啊?” 顾尚书便将薛侍郎的手给拿了下来,说道:“我夫人凶一点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我就是喜欢被她管制,才不会想你这样到处去拈花惹草,被你夫人打也是活该。” 薛侍郎听她这么说,便不乐意了,当即追了过去,说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宋淮南回来之后,贺橘枳便将那封信交给了他,说道:“昨日,有个孩童给了我一封信,你看看。” 宋淮南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将信打开,看了看。 看完之后,他就望着她。 贺橘枳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表情,奇怪的道:“怎么了?”顿了顿,小声问道:“你不愿意帮我查吗?” 宋淮南就对她说道:“橘枳,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真的这么相信我吗?” 贺橘枳点了笑头说道:“其实说实话,刚开始我也有犹豫过,我想了很久,毕竟这件事牵扯到我到我父亲,我没办法不冷静的思考,我也有一瞬间怀疑过,有关我该怎么办?可是后来……我来我想清楚了。” 她看着他笑了笑,认真的说道:“宋淮南,你是我的丈夫,如如果我连你都不能够相信,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其实他没有想过她能够如何的信任他、依赖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觉得她就这样待在他身边,每日睁开眼睛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他觉得就足够了。 可现在,她好像把他没有想过的一些东西,也都给了他。 他将信放到了一旁,握住她的手,声音平静地说道:“好,我会替你好好查清楚的。” 贺橘枳笑了笑,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亮的,看了他一眼,有着小女人的娇态。 想了好久,她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你之前摘的百合……我很喜欢。” 说完,她就感觉自己心跳快一些,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她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第八十八章 心结 他是个不爱笑的人,但笑起来却非常的好看,他看得微愣,之后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好笑的?他这样笑话他,下回她就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她想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小时候,她总觉得他没有那么喜欢他,因为他一向都是一个比较冷淡的人,永远都是自己要主动贴上去,他才会稍稍会稍稍回应自己一点。 可如今她发现,他是那种只是看着冷淡,感情却极为炽热的人。 宋淮南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回头朝着正房看了一眼,然后才对身旁的长安说道:“日后有关夫人的日常琐事,如果你有什么特别的,不用来特意来向我禀报。” 怎么忽然……长安有些诧异,但看首辅大人表情温和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心情还不错,因该和夫人没有什么事情,便也放心了。 于是他点头道:“小的明白了。” 院子里正弥漫着正正的桂花香,宋淮南停足闻了闻,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以前他从来不会觉得有这些有什么的好的,也很少停下脚步欣赏过,可现在闻起来,好像真的很香,令人心情愉悦。 晚上宋淮南很早就回来了,走进卧房,宋淮南就拉着贺橘枳坐下,身上的官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便直接把她抱到了大腿上,和她说道:“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好了。” 这么快?贺橘枳有些惊讶,这才多久啊?她看向他的眼睛,问道:“那……究竟是谁?” 既然那信中的事情不是真的,那么那个送这封信得人,大概就是要让她和宋淮南夫妻二人不合。 正房黑漆花纹的隔扇敞开着,烛光打在宋淮南的清秀的眉眼上,他身上绯色的官服暗纹若隐若现。 贺橘枳侧坐在他的双腿上,素白的小手轻轻的搭在革带的两侧,只听他缓缓说道:“是吕文斌。” 听他说完了之后,贺橘枳的表情却并不惊讶,他轻声问道:“橘枳,你可知道为什么?” 贺橘枳动了动嘴,而后说道:“吕文斌虽然称不上是一个好丈夫,可我从未称得上是一个好妻子,因为我心中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我如今既然已经和吕文斌已经没有任何的瓜葛了,实在是不想和他有任何过多的牵扯。此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好吗?”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可她现在只想和他好好的过日子,实在不想和吕文斌再有任何的纠缠,这样对于他们都好, 宋淮南却并没有答话。 贺橘枳知道他如何已经今非昔比,若是真要治将军府的人,那将军府的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可她不想他的丈夫,成为众人的口中谈论的对象。 贺橘枳看着他,觉得有的时候他离她很近,有时候却离得很远,让她觉得深不可测,她唯一能够确信的便是,他不会伤害她。 提到张知府的事,贺橘枳就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宋淮南低下头亲了她的鬓角,然后身侧环着她的身子,说道:“橘枳,你和我说说你在将军府的事情吧。” 她还以为他一直都不想听的,他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受紧了些,就捏着她的双手,安抚道:“没有别的,就是想听一听。” 贺橘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没有查过吗?” 他这么厉害,如果想知道,肯定能够查得到的。 他自然是查过的。宋淮南想着那封被压在书房抽屉里,他拆开过却没有打开看过的信笺。那里面都是她六年里的事情,能查得到的都查到了,只是他没有看。 他知道他是个骄傲的人,过得不好,肯定不希望被他知道。 宋淮南就道:“我想听你亲口给我说。你能给我讲一讲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初是他们贺家背信弃义的在先,逼着宋淮南解除了她们的婚姻,嫁过去之后,受尽了金氏她们的刁难和蔑视,也是自己的报应。 她将头贴在他的胸膛,将他紧紧的抱住,好像这样就能够给她温暖,自嘲说道:“其实我时常都会梦到你……” “梦到我什么?”他的声音很柔和,有些好奇和意外。 贺橘枳小声的说道:“梦到你嘲讽我……”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记得有一回,我听说了你要成亲的消息……就是那个太平君主,琅琊王的女儿,我刚开始还因为是真的,为此伤心了好久,却因告诉自己,你能够找到你爱的的人,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才是。” “到了晚上,我便梦到你和太平公主站在一起,穿着新郎棺的吉服,一起嘲笑我。” 太平郡主……宋淮南想了想,那是琅琊王的表妹,到是个端庄温婉的女子,他们见过几次面,不过现在她已经嫁给韩国公之子韩伦叙了。 贺橘枳觉得有些丢脸,可这会儿说出来,到是觉得挺好笑的。她攥着他的衣袖,抬头看着他,问道:“你当初怎么不娶她?” 宋淮南却还是没说话。 太平郡主的确是很喜欢他,长辈也有意替她说媒,连祖母都很满意,想说服他成亲。可他还是对她放不下,总是其她人有千好万好,但他的眼里也只容不得下她一人……他还是要等下去。 宋淮南看向她。贺橘枳看着他的眼神,发现其实没有很凛冽,相反还挺温和的,可是他还是觉得心虚没有继续问。 贺橘枳又继续道:“将军府的事情也没事好说的,你就算不查,也应该猜得到。你知道我的脾气,吕文斌的母亲金氏,是个极为势利的妇人,我自此嫁过去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就极其的不好。” “觉得他们将军府的人是皇亲国戚,而我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不陪进他们将军府,所以无论做什么事,她都要来数落我……又觉得我生的聪慧美貌……” 她看到宋淮南笑了笑,她就停下来,嘟囔了一句,“你笑什么?” 第八十九章 思念 难道不是吗?他哪里有说错吗? 宋淮南就道:“没什么,你说,我听着。” 他真的没有再笑什么吗?可她不信,她又看了他一眼,还是觉得他在笑,不过也不要紧了。 她不想继续讲太多事情,觉得没什么意义,于是就平静的说道:“好在有冰雁姐在,她帮了我很多,后来石哥儿出生,我就经常去她那儿看石哥儿,这样时间也会过的快一些。可我不敢将这些事情告诉双亲,尤其是我大哥,他从小便很护我,舍不得让我受半点委屈。 他握着她的的手用力些。 贺橘枳看着窗外接着说道:“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将军府里的规矩实在是太多了,甚至都没有人生自身自由,尝尝好几个月才出得了一次门。” 这些他从来都没有听到提起过,他以为她在将军府里和吕文斌会过着琴瑟和鸣日子,只有自己才忍受这长夜的寂寞,却没曾想…… 中秋这日,贺橘枳随着宋淮南一道去了碧波院用晚膳。 一大家子难得能够聚起来吃一顿饭,连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来了,吃得极为热闹。 吃完饭后,两人便回到琉璃院,坐在后院的亭子里赏月,桌上还摆着各种各样的月饼,不过二人都没有怎么吃。 宋淮南就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人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大人,你瞧今晚的月色好美!” 宋淮南用头贴着她的脸,“嗯,是挺美的。” “过两日我陪皇上去骊山狩猎,你在家好待着,若是了什么事一然上人。若是有什么事儿,便让人下人送信给我。” 她一个内宅妇人,能有什么事? 贺橘枳点了点头,问他:“那要去多久?” 宋淮南闻着她乌发上淡淡的馨香,说道:“最多半个月吧。” 贺橘枳点头说了好:“那我明日给你收拾一下包裹,山上挺冷的,衣裳要穿厚一些才行。”不过想着他冬日里的穿着,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怕冷。 他“嗯”了一声,很听话的样子,听他的。好像什么都听她的,她给他准备什么?她就穿什么么?他就穿什么。 贺橘枳弯起眸笑了笑,也有些期待他骑马的样子。她好多年都没有看到过他骑马了。 她转过头去看他的脸,彼此的呼吸渐渐清晰急促,他注视了一会儿,就低头亲她,长驱直入,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摸着。 两人就这样滚到了床上,渐渐地睡了下去。 这日响午,用了午膳之后,贺橘枳坐在窗边方便发呆,兰嬷嬷进来问她关于晚上的安排,她想了想就说道:“就做一道蟹黄狮子头吧,大人一向最喜欢吃这道菜了……” 看到兰嬷嬷含笑的表情,贺橘枳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然后她才忽然想起来,宋淮南今早就陪皇帝一道去骊山狩猎了,这几日都不会回来。她怎么给忘了? 兰嬷嬷还看着她。贺橘枳的脸忽然有些烫,她轻垂眼帘,淡淡的说:“那就算了吧……” 听了她的话,兰嬷嬷就退了出去。 重新抬起头,看这窗台边天青釉的花觚,里面插着几枝新鲜的桂花,芳香怡人。 她突然有种很奇怪感觉,有些闷闷的,她也没心思做绣会活儿了,将东西搁到了一旁,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晚上,贺橘枳被婆婆沈氏叫去了翡翠轩用完膳,在一起的还有宋淮月和宋淮水。 宋淮水却见自己的这个嫂嫂这顿饭根本就没吃多少,一直都在发呆。 宋淮水便放下筷子,笑着说道:“看来,大嫂如今氏半点都离不开我大哥啊?这才走了一日都不到,就这般思念了。” 宋淮月便拍了拍妹妹的肩,说道:“好好吃你的饭,这么多的菜,竟然都堵不住三妹你着嘴吗?” 她的确很想他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晚膳按时吃了没有,自己给他备的衣服可够保暖吗…… 用完了晚膳之后,贺橘枳便回了琉璃院。 净室里已经备好了热水,贺橘枳一回到卧房,便去净室里沐了浴。 沐浴之后,她便上了床,兰嬷嬷替她盖好被子,放下床账后,她侧过头,看着身边的床空荡荡的,才将手从被下伸了出来,轻轻的抓住身边的枕头,深深的闻了闻,上面全是他的气息,她尽然就抱这枕头慢慢的睡着了,好像他还躺在她身边是的。 次日一早,兰嬷嬷和丫鬟们将刚做好的桂花糕给端了进来,贺橘枳还没来得及尝尝,便有人被着香味儿给吸引来了。 宋淮水穿着衣袖藕粉色的窄袖高腰襦裙,“我刚才走进屋里,便闻到一股香味儿,想来是嫂嫂这儿有什么好东西呢?” 贺橘枳笑了笑,便道:“咯,好东西在这儿,过来吃吧。” 宋淮水在贺橘枳的旁边坐了下来,伸拿起碟子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宋淮水的嘴角上还沾着糕汁儿,说道:“嫂嫂,你说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有些想他了。” 大哥已经出门很久了。虽然大哥不在,他就经常能够到嫂嫂这边拉来,刚开始还挺开心的,可日子久了就有些想念大哥了。 自此大哥从江南回来之后,就没有再出过远门了,每回都是很早回家的。 贺橘枳也不知道具体日子,就和宋淮水道:“应该快了。; 也就十天的样子吧,他说最多就半个月那就没几天了。 桂花糕还没吃完,贺橘枳就收到消息说是外祖母病了,好像还挺严重的。 贺橘枳换了一身衣服,预备去一趟贺府。 当她到贺家的时候,就看到老太太身边的徐妈妈在墙角等着她。 贺橘枳就走过去问道:“徐妈妈,我外租母她怎么样了?” 徐妈妈就道:“老太太前几日就病了,夫人去给他找了大夫来看,却还是没有什么气色。” 进了正房,丫鬟禀告了一声,她便挑湘妃竹帘子走了进去。 她看到外租母正坐在榻上,身后还垫着一个米白色的大靠枕。 第九十章 亲人 身上盖着一床锦衾,边上的母亲钱氏,还有两房的几个小辈。 贺橘枳叫了母亲和大嫂,花娉婷就冲她笑了笑。 丫鬟搬过来一个绣墩让她坐下。她便看着外租母道:“听徐明明说,外祖母您生病了,怎么不早些告诉我,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老太太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在贺橘枳的印象里,她的外祖母可一向都是很要强的,训斥人的时候总是很严厉。但外祖母偏偏很疼她,好像做什么事情,都会护着似的。 而她一向对自己的祖母却没什么印象,祖母在她出生后不久便去世了,唯有疼她的长辈,也只要外祖母。 老太太就道:“普通的风寒而已看了大夫吃了药,过几日便好了……你不用担心。” 贺母见此,便让其她人的都出去,只留下了贺橘枳和老太太说话。 贺母走出了卧房之后,却有些心绪不宁。 当初若执意将她自己女儿的宋淮南的婚事退了,她的女儿便早就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过上好日子了,就不会在将军府受那么多的苦了。 不过好在如今自己的女儿还是嫁给了宋淮南,看到女儿如今在宋府过得是真的好,她也是打心眼里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高兴。 卧房这头,祖母身边的大丫鬟锦绣走了进来,说是钱家二公子过来探望。 钱家是和贺橘枳母亲的娘家,钱钟止是二房次子。 不过贺橘枳记得这位表哥三年前便去葜州当了知县,半年前她和宋淮南成亲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参加。 外祖母便同她说道:“这孩子有心了。前段日子到是听你二舅母提起过,终于回来了……” 听外祖母的意思,大概是钱钟止升迁了。 小时候她和钱家的几个表哥的关系都挺好的,不过她嫁入之后就和他们断了往来。 贺橘枳有些好奇,就问道:“二表哥也快三十了吧?” 她在皇城里,可一直都没用听到过钱钟止成亲的消息。 老太太看了一眼外孙女,就道:“可不是吗?你二舅母一直念叨着他的亲事,不过这几年他在葜州,统共才回来过两次,催他也不管用。” 可他的兄长都已经是孩子的父亲了。贺橘枳也不知道这位表哥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今日来贺家看望,总归是有心了。 钱钟止是外男,不方便进来,好在老太太病得不是很严重,去梳洗一下,换了身衣服,就和贺橘枳一道去了花厅。 她们到花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竹青色的身影坐在那边,然后站了起来。 看到老太太的时候,他恭恭敬敬的叫了人,然后目光就落在身边梳着妇人发髻的贺橘枳身上。 他淡淡的叫了一声:“二表妹。” 好像在出嫁之前她见过钱钟止。这会儿贺橘枳看到他,还挺高兴的。 他看着高了不少,也瘦了一些。钱钟止生得倒斯斯文文的,贺橘枳若是记得不错,他当年和宋淮南是同一届的考生,只不过当时的状元郎落在了宋淮南身上,他则中了个探花。 第九十一章 回来 贺橘枳弯起嘴角笑了笑,“二表哥……”。 大概是长大了,生疏了,钱钟止对她的态度十分的客气疏远的,应了一声也就没有多余的话了。 贺橘枳就在椅子上做了一会儿。 听钱钟止的意思是他马上要去礼部当差了,日后就能一直留在皇城了。 老太太听了自然高兴,就对他说道:“那当真是一桩好事儿,你母亲可高兴坏了吧?” 又说道:“年纪也不小了,这亲事该定下来了。” 贺橘枳坐在旁边没说话,低头吃着点心,端上来的还都是她爱吃的点心。 钱钟止回答道:“我倒是不急,如今还没有钟意的姑娘。” 钱钟止听上去当真是半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不过成亲的确是一件大事,若是没有遇到钟意的人,的确是急不得的。她安静的吃着糕点,不打扰她们谈话。 外租母就忽然转过头,对她说道:“少吃一些仔细晚饭吃不下。”语气还想小时候一样,觉得她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啊?贺橘枳有些尴尬,不不过她最听的便是外祖母的话,就笑着道:“那我还是去找大嫂她们说说话吧。”反正她在这儿也插不上话。 “去吧。”这回老太太也没没拦着她。 贺橘枳朝钱钟止微微的颔首,便离开了花厅。 钱钟止一直没有看她,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如今可真是成熟稳重多了。 因为身子不适,老太太在花厅坐了一会儿就要回屋了。 钱钟止很快就走了,许老太太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想到了什么,语气颇有些疲惫,对身边的徐妈妈说道:“回去吧。” 贺橘枳在贺府没有多待,她离开的时候就会外祖母说道:“我下个月再来看您。”然后叮嘱徐妈妈,“要好好照顾外祖母,若是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告诉我。” 老太太拿她没办法,只好点头说道:“好了,我听你的还不成吗?” 贺橘枳觉得外祖母这样说,但肯定不会听她的。 贺橘枳离开的时候,花娉婷亲自送她上了马车,她这才说道:“大嫂听说你今日来有些头疼的毛病,上回我让周太医给我看了一个方子,还挺管用的。今日来得匆忙没有带来,明日我便差人给送来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情分总是不一样的,贺橘枳有时候都有些羡慕自己的哥哥能够会,娶了如此贤惠的妻子,对他事事伤心,对公婆有极为孝顺,真的是都挑不出一点错来。 花娉婷笑了笑,说道:“好的,我记下了,你快回去吧。” 贺橘枳这才坐会马车里去,将帘子给放下。 宋府这头,贺橘枳刚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就有丫鬟过来和她说:“夫人,大人已经回来了!” 宋淮南回来了?他不是还要几日才能会来的吗? 贺橘枳有一瞬间的欣喜,急忙马不停蹄的朝正房跑去。 听闻他在在卧房里换衣裳,她便没了顾虑,急匆匆的走了进去,从后背将他给抱住。 第九十二章 一体【求推荐票】 宋淮南正系着衣带,便被她这么一抱,倒给弄得有些不知所错了。 贺橘枳将头抵在她的后背,软软的道:“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几日,我有多想念你。” 宋淮南松开她的手,转过身来说道:“我如今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不过他不是应该过几日才回来的吗?贺橘枳这才反应过来,抓着他的手问道:“不过你怎么就忽然就回来了?发什么事儿吗?你可是受伤了呢?” 宋淮南表情僵了僵,大概是在想答复她哪个问题,而后才意识她是担心自己,笑了笑,便牵着她的手出去,边走边说道:“的确出了一点事情,不过受伤的不是我,而是楚王。” 楚王?贺橘枳疑惑的看着他。 楚王这样无耻之徒,可不是个好人,贺橘枳一想到这人便觉得厌恶。 他拉着她坐下,伸出圈住她,身上是一股沐浴完的清香味儿,让她觉得很踏实。 宋淮南握住她的手,轻轻和她说道:“狩猎途中遇到了一些状况,楚王为了保护陛下受了伤,陛下倒是没事儿,不过因为受到了惊吓,便早些回来了……”他看向她,问道:“你呢?听说外租母生病了,你去看过了吗?情况如何??” 是这样啊。贺橘枳悬着心可是是放下了,就对其说道:“是风寒,老人家的身上骨总是要若一些的,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休息调养一阵子便没事了。” 外祖母能够下床走动,总归是比她预想的情况要好一些的。 她说完侧目看着他,安静地没有说话。 兰嬷嬷她们也都识相的没有进来,她就坐在他的怀里,两个人亲密夫人靠在一起。 大概是待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就算不说话,两人之间也有了一些默契更何况宋淮南和她原本就是自由相识的。 宋淮南受不了她什么看着自己,便低下头,捧着她的脸轻轻吻着。 都是新婚夫妻是分开片刻便觉得度日如年,可他和她已经成亲一段时日了,却还是会思念着对方。 贺橘枳见他停了下来,却并不满足,将头凑过去吻着他,两人就这样在屋子里缠绵了片刻。 之后她就将头靠宋淮南的肩上,宋淮就说道:“还是让周太医去给外祖母瞧瞧吧。” 贺橘枳觉得有些麻烦,可知道这是他的一片心意,倒也没有阻止,就道:“也好。祖母年纪大了,看看也挺好的。” 又想到他刚才说的事情,便问道:“那楚王的伤如何?” 宋淮南就道:“有太医在,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这样的将女人当做玩物,可是肆意欺辱的人,就该伤得越重越好。 贺橘枳“嗯”了一声,觉得只要宋淮南没事儿便好。 她问他晚膳想吃什么,他就道:“你决定便好。” 他一贯如此,对吃的不太上心,给他吃什么就吃什么。起初贺橘枳觉得倒有些为难了,后来渐渐也觉得不错。 她吃什么就他就跟着吃,若是觉得不喜欢也无话可说。 第九十三章 吃醋 贺橘枳要换衣裳,他便出去走走。 高大的身影站在廊庑下,穿着一袭修长的圆领长袍走到他身边,上前说道:“楚王已经平安回府了,此番楚王舍命救了陛下,陛下怕是又要待他特殊一些了。” 小皇帝再聪明也是个孩童。他原本就很喜欢楚王这个皇叔这件事情之后,自然要待楚王更亲近一些的。 暮色降临,笼罩了整个琉璃院。院中的桂花树簌簌作响,纷纷扬扬的落下了一地的桂花。 宋淮南的侧脸看上去有些冷淡,他道:“我知道了,你且去查查楚王和韩国公可有书信往来。” 然后就问,“今日夫人会贺家可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长安应下,想起一件事,就道:“倒是没有别的,不过——今日钱家的二公子去探望了老夫人。” 钱二公子,钱钟止……倒是将他给忘了。宋淮南想了想,没有说什么。 听到屋子里头有些动静,他知道她换好了衣裳,就让长安退下,然后回房了。 她看到宋淮南回了来,便好奇的问:“你今天不忙公事吗?”他怎么一直陪着她?虽然她挺想他陪着他的 宋淮南就道:“嗯,我想陪你多说会儿话。” 和她说话?可他每回的话都很少,他都不知道和他讲什么了。洗漱完上床睡觉的时候,宋淮南就从背后搂着她,说道:“今日……你可是见到钱钟止了?” 贺橘枳闻着他身上的味儿,原是觉得极其的舒心的,听到他的话后,有些惊讶,转身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 这种事情也没法说什么吧? 她喃喃道:“的确见到了,不过二表哥一直在跟外祖母说话,我也插不上上话,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钱钟止来看望她自己的祖母,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小的时候钱钟止便对外祖母挺孝顺贴心的。 而且小的时候,贺橘枳被外租母带去钱府玩耍,舅舅和舅母都待她挺好的。 宋淮南却说:“没什么?” 是吗? 贺橘枳抬眼,看着他的眉眼,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小声的问:“你一直都派人跟踪者我吗?” 若是真的这样的话,她会生气的,就算她们是夫妻,也不能让自己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 宋淮南见她可能生气了,便将她抱紧了些,说道:“之前的确如此,不过后来就不怎么过问了。没有特别的事情,我不会去查你的事情。” 他好像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贺橘枳却有些哭笑不得。难得的钱钟止就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她根本连话都没有插上几句。 她没有说话,他却忽然吻了上来,双唇登时被他堵住,他大手揽在她的腰肢上,贺橘枳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耳畔满是他急促的呼吸声。 贺橘枳闭了闭眼睛双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在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时候,他才亲了亲她的脸。 宋淮南理了理她的鬓发将她抱在怀里,以后和气的语气说道:“我不太喜欢钱钟止……如果可以,你尽量同他少接触。” 第九十四章 探望 贺橘枳难怪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搞了半天是吃醋了。 贺橘枳连忙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说道:“大人,李钟止可是我的表哥,我们和他之间只是亲戚关系,而且人家表哥有心的女子,但那个女子对他去无意。” 其实她知道他表哥心仪的女子便是宋淮南妹妹宋淮月,只可惜他表哥是个脸皮薄的人,从未对宋淮月说过,但她却是看出来了的。 他表哥可比袁宋好不多了,又是个规规矩矩的人,若是当初宋淮月嫁的人是他表哥,表哥定不会辜负宋淮月的。 宋淮南有些吃惊,从小贺橘枳便和他这个表哥走得有些近,他一直以为他表哥这些年一直未娶,是因为贺橘枳。 原来竟然是他想多了,宋淮南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太极宫内,小皇帝李信还是有些担心李泰。虽然说过去几天了,有消息传来,皇叔并没有生命危险,可他总是觉得该去看看皇叔。 这两年,好像除了皇祖母之外,就没有人对他好了。 起初他只是觉得皇叔有趣,现在确是真的被皇叔感到了,皇帝这种身份,对一些名利、财富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最觉得珍贵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小皇帝准备去见楚王的时候,张太后就进来了。李信想了想,便要将去探望皇叔的事情和她说了,却见母后听了之后,略微蹙起了眉头和他说道:“太医都已经看过了,楚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而且你皇祖母都也已经去看他了。你是皇帝,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出宫。” 换作平时,李信肯定会听母后的,今日他却抬头道:“母后和太傅大人不是时常教道儿臣要知恩图报,要记得太傅大人对儿臣的恩情吗?” 可皇叔待儿臣也十分的好,此番若非是皇叔舍命相救,儿臣怕是性命不保了,有什么比救命之恩更重要?难道儿臣去探望一下皇叔都不成吗?” 张太后闭了闭眼睛,绣中的手用力捏得紧了紧,,其实那日他也看到李泰奋不顾身的去救李信,又看到它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有一瞬间的震惊。 她想过是苦肉计,可她又听太医说,若非是楚王身子骨比寻常人强健了许多他怕是要当场丧命了。 一面很他很龌龊的模样,一面是他你不是他姐姐护着自己孩子的样子……张太后有些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更何况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十岁孩童,自然会被它的外表所蒙蔽。 所以即便他救了她的孩子,他之前对他的侮辱也是是无法洗清的,她一定会将这耻辱向他给讨回来的。 张太后看着李信干净的眼睛,想了想,就说道:“母后陪你一起去吧。” 李信以为母后会反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登时瞪大了眼睛。 在张太后面前故作老成的样子,牵起张太后的手,笑着说道:“太好了,儿臣就知道母后是大度之人。” 张太后是女子,又是守寡之人,按理来说是应该和李泰这样的男子划清界限的。 第九十五章 姑嫂 可这回楚王救了皇上的命的,张太后陪皇前去探望,的确光明正大,倒也没什么。 只是楚王如今正在卧榻,又太皇太后在里头亲自照顾着,她便没见进去,只有李信进去了。 见楚王要行礼,李信赶紧扶着了他,小小年纪却语重心长的说道:“皇叔好生养伤,不必多礼。” 对太皇太后来说,皇孙和儿子都是一样的重要,此番自己儿子的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救了自己的孙子,着实感动不已。 从小他便对小儿子没怎么关心,一心都放在了大儿子的身上,到了如此这个年纪了,才觉得愧疚。 李泰身材魁梧,平日里看上去都是中气十足的,今日难道见他脸色如此苍白,看上去倒多了几分平日里不常有的文弱气息。 李泰就说道:“多谢陛下关心……”他看了看开着的门,却连外头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便问道:“太后娘娘来了吗?” “你母后可是来了?”太皇太后也跟着问道。 李信点了笑头,说道:“嗯,来了!” 小皇帝见他看上去很高兴,便道:“母后一听说朕要来看望皇叔,就说这要一块儿来,还让人给皇叔带来了补身子的人参、鹿茸。皇叔可要好好的喝药,早点好起来。” 太后笑了笑,便道:“妍儿,有心了。” 李信就见皇叔笑了笑,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好像自己过来看他,他的伤势就好了不少似的。 李泰见他时候差不多了,便道:“那皇祖母,孙儿便回宫去了,皇叔这里麻烦你多照顾照顾,朕改日会再来看皇叔的。” 张太后一身宫装的站在院子里,雍容华贵至极,直到看见李信出来,张太后才随他一起出去。 他嘴里念叨着皇叔,张太后虽然不喜欢,却也没有阻止,任由他说了。 她没有听关于李泰的话,今日前来探望也不是真心的,只是不想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个忘恩负义的印象。 她好像一进来离开了……李泰靠在床头,看了一眼放在窗前的静静绽放的那一盆牡丹花,干净的得让人想狠狠地玷污。 李泰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都是当日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次日,贺橘枳和宋淮月姑嫂去街上逛了逛,宋淮月便道:“大嫂,我最近想买一些布料来做衣裙,不如咱们去布庄看看吧。” 反正都是出来玩的,自然是要买些东西回去的,贺橘枳便陪着宋淮月去了布桩。 布庄的老板是个中年女子,一见到她们两个女子来,便急忙的走来招呼,“两位姑娘可是来,挑布匹做衣服的,快立里面请。” 宋淮月挽着贺橘枳的胳膊,两便跟着老板走了进去。 这布庄的布匹倒也真的,看得让人有些眼花缭乱的。 宋淮月便对贺橘枳道:“大嫂,咱们看了这么多的布料,你可有瞧得上的。” 贺橘枳便拿起妆花缎的布料,在宋淮月身上比了比,说道:“你身形修长,穿着妆花缎的布料做的襦裙一定不错。” 宋淮月便拿着布匹,说道:“大嫂和我真是心灵相通,我也觉得这块妆花缎的布料不错,那便卖它了吧。” 第九十六章 危险 两人又在老板娘的推荐下,看其他的布料,两人都觉得一块墨绿的锦绸不错,宋淮月便笑着道:“大嫂,我看这块不错的,大嫂不如买回去给大哥作衣服如何?” 是啊?她还从未替他做过衣裳,不过他身材好,一向穿什么样的衣裳,都是欣长于立,贺橘枳便让人将这块布料也给抱了起来。 姑嫂二人挑好布料之后,这才上马车回了府里。 宋淮南此时正在屋里等着贺橘枳,贺橘枳一走近屋子便看到了他,就立刻让布料给拿了下去,然后走向宋淮南,“大人!” 宋淮南便开口道:“听到你今日和二妹去街上逛了?可买了什么喜欢的东西回来。” 贺橘枳便道:“嗯,我和二妹去逛布庄,买了一些布料回来做衣服。” 贺橘枳看着他,说道:“大人饿了么?我让人兰嬷嬷去传膳!” 如今看到她们二人的关系恢复成了以前的要好的样子,宋淮南也为此感到高兴。 宋淮南淡淡的“嗯”一声,贺橘枳让了兰嬷嬷去传膳。 用完过膳后,贺橘枳便拿来量尺要给宋淮南量尺寸。 宋淮南便放下了手里的书,走到了贺橘枳面前,抬起双手任她的给自己量尺寸。 贺橘枳将量好的尺寸都给认真的记了下来,宋淮南便问道:“你这是要亲自动身做衣服吗?” 贺橘枳将量尺放来,说道:“嗯,我今日跟二妹去逛布庄的时候,看上了一块布料很适合你,我便买了下来准备给你做套衣裳。” 宋淮南知道她是想给自己多做点事情,难得自己的妻子能够如此贤惠,倒也随她。 进入了冬日之后,天气变越来越冷,都开始下起了皑皑小雪。 贺橘枳披着厚厚的斗篷去给老夫人请安,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似乎极为热闹。 暮雪替她取斗篷,用手将上面的雪给拂去,说道:“夫人,这天气可真是越来越冷了,竟然都开始下去雪了。” 贺橘枳将手搓了搓,说道:“是啊,的确挺冷的,咱们还是快进去吧。” 贺橘枳穿着纹锦翘头履鞋走进门口,便见到郭氏正在陪老夫人说着话,郭氏旁边还坐这一个美貌的女子。 贺橘枳对这女子有些印象,正是樊氏大哥的胡毅嫡女胡疏影,之前他和吕文斌成婚时,胡毅的夫人林氏便带着参加那场婚礼。 不过这林氏可是对这个生得美貌的女儿极为重视,盼着她能够钓个乘龙快婿,所以至今还没有将此女嫁出去,这好像女子比她小五岁。 老夫人还没有注意到贺橘枳来,樊氏却先注意到了,笑着说道:“看,这大夫人不是来了吗?” 贺橘枳笑了笑,便走过去对老夫人和沈氏请了安,宋淮月便对她道:“大嫂,来我这边坐。” 贺橘枳在宋淮月的旁边坐了下来,宋淮月便在她的耳畔说了句瞧瞧话。 樊氏蹙着眉头,却又不知道她们说着什么? 坐在一旁的胡疏影便笑着和贺橘枳打了声招呼,“首辅夫人我们曾有过数面之缘,不知你可还记得我?” 樊氏有些惊恐,她何时和贺橘枳认识了? 第九十七章 强势 贺橘枳笑了笑,便道:“疏影姑娘,” 樊氏转头看着樊疏影,胡疏影便笑着数道:“之前首辅夫人和吕将军大婚之时,我曾陪着母亲曾去参加过这场婚礼。” 是啊,这贺橘枳眼下无论多得宋淮南的宠爱,都抹去不了她曾经嫁过了人,是个下堂妇的事实,这人起码回让樊氏的心里感到平衡一些。 宋淮月看着樊疏影,便道:“樊姑娘,如今大嫂已经是我大哥的妻子,已经与将军府的人没有半点关系了,你重提这事儿是什么意思?” 樊疏影瞪时哑口无言了,她好像说错话了。 一旁的老夫人便道:“原来樊姑娘和我这孙媳居然是认识的,这样日后你住在我们宋府里,便可以去和我这孙媳说说话。” 宋淮月便道:“祖母,你为何要让外人住在咱们宋府?” 樊疏影听了这番话,袖中的握得紧了紧,脸色也变得不好了。 樊氏便笑着道:“嗨,还不是疏影这侄女平日对我这个姑母孝顺吗?我让疏影这还在在我的院子住些时日,好多陪陪我。” 贺橘枳虽然不说话,心里确实不开心的,老夫人好端端的会容一个外人留宋府,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贺橘枳不想在这儿做下去,便起身准备要走,“祖母,孙媳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去休息了。” 宋淮月也觉得自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便和贺橘枳一道离开了。 两个一起撑着伞,雪是不是得打落在了两人的身上,宋淮月便道:“大嫂你放心,就算祖母有纳妾的意思,我大哥也是瞧不上的,我大哥心里只有你一人。” 是啊?她应该相信宋淮南对自己感情是坚不可摧的,因为她的眼里可的是个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 回了琉璃院后,贺橘枳的心情就好多了,等着宋淮南回来。 宋淮南刚走近门槛,兰嬷嬷便特意给宋淮南说贺橘枳被老夫人叫去碧波园回来之后,便一些闷闷不乐的。 宋淮南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了怀里,贴着她说道:“听说今日祖母今日找你去了?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贺橘枳就道:“祖母到是没说什么?只是,樊夫人的将她的侄女给咱们府里住些日子。” 原来是这样,那没什么呀,宋府如今这么大,难不住还收容不了一个人住吗? 但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贺橘枳就看着宋淮南道:“大人,你会纳妾吗?” 宋淮南有些呆滞,她为何突然会这么问?他明明都是规规矩矩的。 贺橘枳就道:“无论你想不想,我今日都要同你说清楚,我可并非什么贤良大度的女子,我就是个小女子,我绝不会同意的纳妾,你不许有这样的想法。” 难道她会有如此强势的一面,宋淮南如今可是见着了。 宋淮南继续抱着她,说道:“家的有夫人一个,我便很知足了,哪里敢去拈花惹草?” 贺橘枳却还是不信,转身看着他道:“那你向我保证,绝不会去去拈花惹草,也绝不纳妾,心里至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 第九十八章 窗花 宋淮南亲着她的耳朵,让她觉得有些瘙痒难耐,“嗯,我保证。”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日,宋府便热热闹闹的,准备过年。 宋淮月带着宋淮水一道来了琉璃院,陪着贺橘枳剪窗花、贴春联。 贺橘枳是个喜欢热热闹闹的,便让丫鬟将人都领去了暖阁,一道坐在榻上见窗花。 兰嬷嬷怕她们冷,便让人将烧着金丝炭的火盆端来了屋里烤。 窗花的图案有很多,喜鹊登梅、龙凤呈祥、五蝠拜寿、莲年有鱼……宋淮月看着自家嫂嫂二姐都将窗花给剪的栩栩如生的,自己却剪得没头没尾的,着实有些懊恼。 宋淮月将她的窗花给拿过去瞧了瞧,打趣儿道:“三妹,你看着你这鱼怎么剪得如此圆鼓鼓的,居然连尾巴都没有?” 宋淮水连忙从宋淮月的手里给夺了过来,说道:“二姐,你就知道那我来打趣,我这是第一次见窗花,剪得不好自然很正常,哪里能够跟你比?嫂嫂,你说是不是?” 贺橘枳便道:“是啊,我头一回剪窗花的时候,也是剪得不好看,慢慢来,熟能生巧。” 宋淮水便道:“还是嫂嫂好,不想二姐就知道那我打趣。” 贺橘枳也笑了笑。 三人剪好了窗花之后,便开始贴窗花了,宋淮水却在贴窗花时尤为积极,主动揽下了贴窗花的任务。 贺橘枳也帮忙着将窗花上敷上胶水,然后给宋淮水贴。 这时候兰嬷嬷却挑了帘子进来,说了一句:“夫人,疏影姑娘来了!” 贺橘枳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朝珠帘那儿一看,就见到一件绿底萼梅披风的倩影走了进来,见着贺橘枳,便浅浅一笑:“首辅夫人!” 贺橘枳面上客客气气的应了一声,然后请她落座。 丫鬟替樊疏影接了披风,又替她搬来了绣墩。贺橘枳坐到贺橘枳身边,瞧着她旁边的剪纸,便赞道:“夫人的手可真巧。” 贺橘枳就道:“剪纸玩的,让姑娘见笑了。” 樊疏影微微一笑,说道:“我也闲来无事,剪了一些窗花,便想给夫人送来。”转让吩咐丫鬟拿了过来。 丫鬟手里端着一个描金的托盘,上头放了一些剪好的窗花,搁到了榻上。 贺橘枳低头看了看,拿了一个,瞧着窗花剪得极为精致,一看便是花了许多功夫的。 贺橘枳就道:“疏影姑娘这牡丹图图剪得真不错,我见了好几回,可每次都剪不好……” 牡丹图非常考验刀法偶如上面一种叫“争奇斗艳”的牡丹花,叶色浓红,花尊如玉,花瓣层叠叠的,剪的时候需要一瓣瓣的慢慢剪,总之极为耗神又耗力。 相比之下,贺橘枳觉得自己剪的这些,的确只能算玩玩而已。 樊疏影就道:“夫人喜欢就好。” 宋淮水就在这时凑了过来,“让我瞧瞧。” 宋淮水刚将窗花拿起,便听见“刺啦”一声被撕成了两半。 众人抬头看向宋淮水,她便冲樊疏影道歉道:“对不起疏影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宋淮水模样长得水灵,这样无辜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不是故意的。 樊疏影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没关系的,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袖中的手却紧了紧,那窗花可是她足足花了大半个月才剪出来的。 宋淮月也在一旁道:“真是对不起,疏影姑娘。” 第九十九章 红薯【求推荐票】 气氛有些凝重,慕烟就进来说道:“夫人,红薯已经烤好了。” 暖阁里的火盆里正好烤了几个红薯,这会儿烤得差不多了,满屋子都是香味儿。 贺橘枳就道:“疏影姑娘倒也来得巧这红薯烤了半个时辰了,这会儿才刚烤好,疏影姑娘可要尝尝?” 她从小不会在吃食上苛待自个儿,虽然出生娇贵却也尝得了山珍海味吃得了粗食。 适才一进暖阁,她便问道味儿了,的确挺香的。她便笑笑道:“好的。” 慕烟和暮雪便将红薯给端了上来。宋淮水和宋淮月先一人拿了个去。 贺橘枳也觉得香分了一个给樊疏影,边上的慕烟就将烤好的红薯给剥好,热腾腾的。 贺橘枳轻轻低头咬了一口,又甜又糯,有些烫口,非常好吃。 屋子里的人吃着烤红薯,外头忽然有了动静。 贺橘枳看到宋淮南,旋即站了起来。 因为在家中,宋淮南只穿了一件竹青的杭缎圆领袍,看上去非常高大伟岸。 樊疏影行了礼,宋淮南轻轻颔首,然后走到贺橘枳身边。 贺橘枳手里拿着咬了两口的红薯,唤道:“大人!” “大哥,这烤的红薯可香了,要一起吃吗?”宋淮水凑了过去。 可是……已经分完了呀,贺橘枳想。这烤红薯原本就烤了四个,被樊疏影分走了一个,就没有多余的了。 也就樊疏影的没有动过,她便对宋淮南道:“大人,我这个给你。” 宋淮南淡淡的说:“不必了。”没有多看她一眼,之后她朝身边的妻子看了一眼。 贺橘枳捧着红薯递到他的嘴边,“那便吃我的吧。” 宋淮南边俯身咬了一口她的手里的红薯,而后满意的道:“嗯,味道不错。” 宋淮水一旁看着说道:“大哥和嫂嫂的感情可真好!” 樊疏影坐在一旁却脸色都白了,使劲掐着袖中的双手。 宋淮月看了她一眼,便拿着宋淮水起来道:“大哥,嫂嫂,时辰不早了,我和二妹便回翡翠轩去了。” 随即又对樊疏影道:“疏影姑娘,你会和我们一道出去吧。” 樊疏影也觉得此时此刻她的确不适宜再继续待下去,便和她们姐妹二人一道出了屋子。 三人走出了琉璃院,宋淮月便对樊疏影道:“疏影姑娘,你可知我大哥从没有过要纳妾的打算,不希望能够有外人插足在我大哥和我大嫂直接。” 樊疏影是个饱读诗书姑娘,宋淮月已经将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又岂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宋淮月便接着道:“我话已至此,疏影姑娘冰雪聪明,一定能够听得懂我的意思。” 说罢,姐妹二人打着伞朝碧波院的放下走去了,而樊疏影则去了东院。 到了夜来,老夫人让全家人去碧波院吃团圆饭,宋淮南却在此时又被太后叫进了宫里去,让贺橘枳自自个先去。 宋淮水一见到她来,便急忙向她招手来挨着自己坐着。 贺橘枳笑了笑,踱步朝她走了过去,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第一百章 饺子 宋淮水就道:“待会要吃饺子,听说有个饺子里头放了铜钱,吃到的人明年一整年都会有福气。我待会儿要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标记,找到了就给嫂嫂……” 小姑娘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就想和她亲近,然后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好像要总要将自己的喜欢表达出来一样。 老夫人这时才注意到贺橘枳,见她穿着一袭灰色的大袄,梳着端庄的发髻,只是再怎么打扮得如此端庄也压不住她异常明艳的容貌。 见老夫人多看了自己一眼,贺橘枳瞧了瞧自己的打扮,觉得并无不妥之处。 大年二十九的,该穿得喜庆些吧。她看了看在场的其她几位夫人,大家都是这么穿的,没什么不一样。 贺橘枳狐疑的叫了一声“祖母”。 老夫人把贺橘枳叫到身边,好像两个人真的是亲祖孙,“南哥儿就是这样,大过年的都要忙,真是的……” 贺橘枳只好道:“那也是没办法的我事。” 老夫人一副很心疼的样子:“他这孩子从来都是这样,不听劝,也不知道累,总是没日没夜的忙,如今年纪轻轻的,自然没事,日后可是要吃苦的。你啊,平日里多劝劝他,他肯定听你的话。” “嗯,孙媳记下了。”贺橘枳应下。 见老夫人眼里只有贺橘枳这么一个孙媳,樊氏有些看不过去,笑意盈盈的走了过去,用打趣的语气道:“娘真是疼南哥儿媳妇,眼里只瞧见她,都看不到别人了。” 老夫人只好道:“都一样,我都疼。只是南哥儿媳妇进门的时间最短,我自然要多开些。” 宋淮南还没有会来,老夫人就说再等等,却还是没有等到宋淮南回来,之后让下人们将给饺子被端上了桌。 热腾腾的饺子煮得白白胖胖的,里头的水分充足,鲜嫩无比。 贺橘枳平日到是不喜欢吃饺子的,只是宋府的厨子做的饺子特别的好吃,白菜馅寓意生财,芹菜馅寓意勤财,还有韭菜馅和香菇馅……正吃着,宋淮水便偏过头来问她:“嫂嫂,你吃到,有铜钱的饺子了吗?” 贺橘枳笑着摇了摇头。她都吃了第五个了,都是正常的饺子。 宋淮水遗憾的说道:“唉,我也没吃到。”她本来还想去问问放了铜钱的饺子有没有什么记号,可一听刻意就不灵验了,便不去问了。 众人正吃着饺子,便有下人来报,说首辅大人回来了。 老夫登时一喜,“可算是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夹在着风雪,长腿跨过门槛儿,迈了进来。 贺橘枳放下筷子去看他,见他身披着氅衣,上前道:“孙儿来晚了。” 沈氏也道:“南哥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老夫人笑了笑,便道:“来得正好,快入席吧。” 边上的丫鬟奉上一碗饺子给了宋淮南,贺橘枳坐下的时候,只轻轻的叫了一声大人,然后就低着头自顾自的吃饺子了。 第一百零一章 元宵 就有一只大手将青花瓷小碗移过来,宋淮南便说道:“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 贺橘枳倒没有觉得吃自己丈夫的东西有什么不好的,当即执起筷子,夹了饺子。 不过她已经吃了七八个了,再好吃,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了。她稍稍俯身,轻轻咬了一口。 然后她就愣住了。 贺橘枳低头朝饺子馅儿里看了一眼,暮雪很快就反应过来,递了帕子过去。 贺橘枳用手接过帕子将里头的铜钱取出来,放到了垫着丝帕的手心里。 她居然吃到了有铜钱馅儿的饺子了,不过他怎么看出来的? 宋淮水睁大两了眼睛:“嫂嫂你运气真好,新的一年都会有好福气的。” 看到这藏着铜钱的饺子是嫂嫂吃出来的,他看上去好像比自己出来的还要高兴。 贺橘枳笑了笑,赶紧将铜钱给收了起来。 宋淮月有些惋惜的道:“我也想吃着有铜钱的饺子的,没想到让嫂嫂吃了,嫂嫂的运气真好。” 老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贺橘枳,没有说话。 宋淮南这份饺子里放着包了一个铜钱的,是她故意事先安排好的,却没有想到居然都这样了,还能被贺橘枳给吃到。 若说是她这个长孙是故意的,可他再聪慧绝顶也不可能一眼就找出来,此事老夫人便不再多想了。 吃完团圆饭之后,二房和三房的小辈便围在贺橘枳的身边,给她拜年。 宋淮南就坐在老夫人的右手边,转过身,看着外头被一群孩子围住的贺橘枳,她脸上洋溢着笑容,手里分着金锞子,她一向出手大方,宋淮南便也随着她。 贺橘枳是新妇收到的封红最多,可送去去的也多。 兰嬷嬷就说她:“夫人出手也太大方了。” 贺橘枳便笑着道:“没事,今日是团圆的时候,我都散一些给孩子们,让他们高兴高兴。” 兰嬷嬷便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由着她。 次日一大早,贺夫妻二人便被外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给吵醒了。 贺橘枳将身子挪了过去,紧紧的缠上宋淮南的胳膊,懒洋洋的说道:“大人外面好吵啊?吵得我都睡不了。” 宋淮南将她的头抵在自己胸膛,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的确太吵了,那咱们起来吧。” 贺橘枳笑了笑,“好!” 由于今日是大年三十,依照习俗,是必须要吃元宵的,这样来年才能财运滚滚。 不过贺橘枳有个坏毛病,那便是不吃元宵,这个宋淮南也是知道的。 宋淮南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时候便因不吃元宵而被她母亲打骂过,可贺橘枳却还是不愿意吃。 兰嬷嬷因为她不喜欢吃元宵,便特意给她少舀几个元宵,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吃一个,讨个吉利。 贺橘枳一见到盛着元宵碗出现在自个儿的面前,便抵触的将它给挪来了。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吃元宵了,但兰嬷嬷既然都给盛来了,我若不吃便浪费了,我知道你最好的,便替我吃了吧,而且昨晚我也帮你吃了饺子不是吗?” 那能够一样吗?昨夜团圆饭上是他看出了那饺子里头有铜钱,才让给她吃的。 反正他也不是头一回替贺橘枳吃她不喜欢吃的东西了,宋淮南伸出了手,“给我。” 第一百零二章 除夕 宋淮水和宋淮月也是一早便来找贺橘枳了,贺橘枳见她们来了,便立刻让人将桌上的菜给撤下去,出去和她们说话。 宋淮南则回了卧房去换衣服,宋淮水凑到贺橘枳的身边说道:“大嫂,新年快乐!” 贺橘枳笑了笑,便从袖中将备好的红包给拿了出来,“给,祝你早日能够嫁得给如意郎君。” 宋淮水虽然没有见红包打开,却感受到里头有些沉甸甸的,笑着对贺橘枳道:“大嫂,真好!” 宋淮月也笑了笑,说道:“大嫂,一会儿大哥可是要陪你回一趟贺府去拜年?” 贺橘枳点了点头,“嗯。” 明明大年三十喜庆的日子,东院这头,却被樊氏给吵的天翻地覆的,随意捞起东西便砸,下人们根本招架不住。 原来是他的丈夫宋青书看上院里身丫鬟云初,还将人家的肚子给搞大了,被闹到了老夫人去,老夫人便让她息事宁人,让这个丫鬟做了个小妾,樊氏只好明面上答应了下来,回到住处之后,便开始摔东西撒泼了起来。 樊疏影刚走进门槛,便有一个花瓶摔碎在了她的面前,将她给吓了一跳。 樊疏影虽然是樊氏的侄女,却也是寄居在宋家,昨夜宋家一家子吃团圆饭,她自然是无法入席的。 她穿戴素雅清丽,上前便盈盈屈膝道:“姑母。” 樊氏正好在气头上,瞧着樊疏影进来,又听见她娇滴滴的声音,登时更加气恼,扭过头看着她:没有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当初樊氏将樊疏影接到宋府,也是存着将她嫁给宋淮南的心思,没想到她生得这般好的一副容貌,却这般的没用,宋淮南都不曾看过她一眼。 倘若她如今嫁给了宋淮南,今儿也不会在老夫人面前如此的忍气吞声。 樊疏影吓了一大跳这会儿才看到樊氏眼红,心理咯噔一声,晓得自个儿来得不是时候。 但她没有退路,索性上前道:“姨母,到底是谁惹你生气了?” 樊氏脾气火爆,素来是憋不住气的,顺手便拿起手边高几上的茶盏向她砸了过去:“给我滚!” “啪”的一声,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水花四溅。樊疏影一张脸惨白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水溅湿的衣裙和鞋履,楞楞的看着樊氏,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姑母,那疏影先退下了。” 她走了出去,丫鬟云画关切的问道:“姑娘,您没事吧?”这樊氏也做得太过了,若是砸到人该怎么办? 樊疏影摇了摇头:“我没事。” 出了樊氏的院子,樊疏影走在长廊上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 她看着外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知不觉的落下了眼泪。 由于要回宋府去,贺橘枳特意换了一身鲜艳的高腰襦裙,梳了个精致的发髻。 宋淮南见她还没出来,便走进了卧房去看她,“好了吗?” 贺橘枳将步摇戴在了头上,朝中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好了。” 贺橘枳走过去搀扶着她的胳膊,“走吧。” 第一百零三章 新年 两人去宋府吃完团圆饭之后,回家时天已经黑了,贺橘枳走进屋子里才发现自己氅衣被烧焦了一块儿。 兰嬷嬷为此说了她几句,氅衣的毛皮珍贵,贺橘枳却一点都心疼,宋淮南也并没有责怪他反而说道:“反正我的俸禄,足够你败家的。” 这个贺橘枳当然知道。他现在的俸禄若不是很高,那还有谁能比得上他,看当初他安排娶她时的排场就知道了,而后宋府的宅子也气派很。 不过高处不胜寒,贺橘枳觉得他还是不要碰到那种贪污受贿的事为好。 贺橘枳高兴的挽着她的手臂,将脸贴在他的手臂上,“大人,你真好!” 然后她就进净室去沐浴,宋淮南等到净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才略微低头,轻轻的笑了一声。 宋府没有守岁的习俗,贺橘枳进了被窝,便听到外头的炮仗声,实在没办法睡着。 今日是除夕,外头都是热热闹闹的声音,宋府地段好,位于浮华街,可已说是寸土寸金,住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到上元节这日,怕是更热闹。 待身后温热的身躯贴了过来,贺橘枳的身子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明日便是大年初一,按照规矩要早起去祭祖,之后还有各种亲戚之间的走动,她是新妇,可有得忙。 宋淮南将她拥在怀里,闭眼入睡,临近子时,外头的烟火、爆竹声一下响了起来。 到新年了。 贺橘枳睡意本就浅,自然是被吵醒了,然后慢慢一个翻身。 她刚动了一下,就有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贺橘枳身子一顿:“是我吵醒你了吗?”他应该是睡了的。 然后她就被他用力的拉到了怀里,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肩上,她欲抬头,他的手就轻轻的摁住了她的脑袋,替她捂住耳朵:“睡吧。” 这一晚,贺橘枳睡得很好。 次日一早醒来,贺橘枳便去给老夫人和沈氏拜年,两人都拿了不少的封红给贺橘枳,贺橘枳着实高兴极了。 夫妻二人拜完年之后,便回了西院待着,难得不用有上朝的时候,又有妻子在旁边陪着,宋淮南着实觉得惬意。 宋淮南见她将封红打开了看了看,模样很是高兴,便道:“瞧得把你高兴得?” 贺橘枳将封红的收好,说道:“能够得到封红,我当然高兴了,谁不喜欢钱呢?” 宋淮南笑了笑,她说得的确也是。 宋淮南一把拉住她,将她的脸捧在手里,对着她的唇瓣吻了下去,贺橘枳惊的闭上了眼睛,“大人,这可大白天呢,一会儿我们还得出府去祭祖了。” 宋淮南亲着她有些无奈,只得放开了她,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牵着贺橘枳的手出了屋子。 如今天气渐渐地回暖,屋檐上的雪也跟着融化了。 老夫人一行人他们在府外等着,准备要去祭祖,见宋淮南夫妇二人还没有来,便要让人去催。 宋淮南却在此时牵着贺橘枳手,走来了宋府门前。 第一百零四章 祭祖 “老夫人,大人和夫人来了。” 老夫人这才转身看着了宋淮南夫妇,“你们可算是来了,快上车吧。” 宋家的人的坟墓设在郊外,马车队伍行驶了半个时辰之后,才行驶到郊外。 宋淮南让贺橘枳先留在了马车内,独自下了马车。 长安便上前道:“大人,奴才已经将炮竹和祭品给准备好了。” “嗯。” 宋淮南便调转了回去,将贺橘枳给搀扶下了马车,和众人回合。 老夫人杵着拐杖笑了笑,“人既然都已经到齐了,那咱们便走吧。” 樊氏看着宋二爷身后的娇滴滴的云初,便一肚子的气,当即狠狠地剜了云初,便从她身边走了过来搀扶着老夫人,向墓穴深处走去。 云初转头看向宋二爷,“老爷,夫人他……” 宋二爷便摸了摸她的肚子说道:“不用管她,你只管将好好的养胎便好。” 贺橘枳虽然不喜欢樊氏,却又讨厌这样朝秦暮楚的男人,着实也看不下去。 暮雪见贡品提给贺橘枳,“大人,婆婆她们已经朝墓地去了,咱们也走吧。” 宋淮南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嗯,不过东西我来拿。” 贺橘枳篮子放心的交给了宋淮南。 祭祖完了之后,宋淮南便陪着贺橘枳上了马车,回到了宋府。 回到府里,贺橘枳看到府里的孩童们在放鞭炮,玩得不亦乐乎,突然也想玩玩。 贺橘枳转身对宋淮南道:“大人,你们看他们玩得多开心啊,咱们也放鞭炮玩玩吧。” 宋淮南笑了笑,都那么大的人,怎么喜欢玩孩童们玩的东西。 正是三房的勇哥儿走来了贺橘枳的面前,拉着她的小手道:“婶婶,陪我放鞭炮吧。” 贺橘枳看了看宋淮南,说道:“大人你瞧,“我正想放鞭炮,便有人来找我陪他玩了。” 宋淮南便道:“你去吧,不过要小心一些。” 勇哥儿拉着贺橘枳的手不肯放,“婶婶,你陪我去吧。” 贺橘枳摇了摇她的手,“好,婶婶这就陪你去放。” 勇哥儿虽然是府里的长孙,但她的母亲董氏在生下她不就后便因病去世了,眼下正三房二夫人葵氏抚养着。 勇哥儿将炮竹拿给贺橘枳,“嫂嫂,你来放吧,我害怕。” 负责照顾勇哥儿的张乳娘便在这时候走了过来,“大少爷,你怎么将大夫人给叫来了。” 贺橘枳摸了摸勇哥儿的脑袋:“张乳娘,没事的,勇哥儿既然想让我陪她放炮竹,我陪她放便是,反正我也没事做。” “夫人,这……” “乳娘你放心吧,有婶婶陪着我放炮竹,不会有事儿的。” 难得勇哥儿有这么开心的时候,张乳娘便没在说什么了。 贺橘枳将火折子拿在手里,便让勇哥儿先跑,自己将炮竹点燃之后,也立马跑开了。 勇哥儿看着的炮竹爆了,着实高兴的拍起了小手,“嫂嫂,太厉害了!” 孩童总是很天真,有很容易得到满足,只有大人们稍稍陪他们玩,他们便会为此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第一百零五章 明兰【求推抱走】 将军府这头,今日也是热闹得很,吕文乐和她他的丈夫都回了将军府吃团圆饭。 不过这回,吕文乐还带了一位姑娘回来,这姑娘正是他丈夫钟安石的表妹钟明兰。 吕文乐正高兴的和金氏说着话,吕文斌便走了宴席桌上。 吕文乐便道:“大哥,你瞧我此番将谁给带来了。” 吕文斌才没心思理会她将何人给带来了,只顾着坐了下来。 “吕大哥……” 吕文斌听到这声音有些耳熟,这头才转过头看了看她,脱口而出道:“明兰,怎么会是你?” 钟明兰小吕文斌五岁,小的时候钟明兰的母亲杨氏便时常来带着钟明兰到将军府玩耍。 那时候,钟明兰总会见到吕文斌一个人会在院子里刻苦的练剑,明明练得大汗淋漓,却还是认真的继续练着。 钟明兰笑了笑,“是啊,吕大哥,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金氏难得见她们二人如此聊得来,便道:“你且先你坐下吃饭吧,有什么话慢慢说。” 当初,钟明兰得知吕文斌下落不明时,独自在房间哭了半宿,却又不敢让别人瞧见,如今瞧着他已经平安归来,着实感到高兴。 吕文乐是个明白人,对钟明兰这样小姑娘早就对自己的大哥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吕文斌还记得她早前见钟明兰的时候,还是个不大的小姑娘,如今竟然出落成大姑娘了,还长得如此的标致。 不过她是个上战场打战的粗人,不喜欢的小姑娘相处,总觉得会很烦人。 吃完饭了之后,吕文斌便独自去了院子里走走,钟明兰也跟了去。 两人出去了之后,金氏便道:“你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叫一个外人到咋们家来吃饭。” 吕文乐便握住金氏的手道:“母亲,如今那贺氏已经被休弃了,您总不能一直让大哥不成亲吧,明兰着姑娘性子温婉,我瞧着和大哥到是挺般配的。” 金氏叹了叹气,便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性子,如今将军府都是依靠着他的,若是他不愿意,我也不能逼着他。” 自此老将军去世之后,整个将军府的重担便都落在了吕文斌的身上,成为了一家之主。 这往后吕文乐的丈夫要升官,自然是要依靠吕文斌的,吕文乐自然是要好好的巴结的。 可如今早已是已经出嫁了女儿,想要依靠娘家,自然是亲上加亲便是最好的法子。 而且钟明兰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比那个已经被休弃了的贺橘枳更适合自己的大哥。 吕文乐便道:“母亲您放心吧,向明兰这样年轻漂亮又单纯的姑娘,我大哥不可能不动心,我这是在帮您解决了大难题。这样你便不用担心大哥还惦记着那个贺氏了。” 金氏到觉得吕文乐说得有道理,她也后悔当初对贺氏这个媳妇实在过分了。 眼下她已经不再渴求自己今后的儿媳妇有多么的贤良淑德,只要吕文斌自己觉得好便成了。 第一百零六章 噩梦 钟明兰向吕文斌寻了来,吕文斌正在院子看着烟花。 “吕大哥……” “明兰妹妹你怎么出来了?” 钟明兰便道:“吕大哥,你不是有什么心事?” 吕文斌摸了摸她的头,还将她当做小姑娘,“我能有心事啊?” 明兰便抬眸看着她道么:“吕大哥,你不是再想你已经和离的夫人,不是不是很舍不得她?” 吕文斌愣了愣,便道:“一个已经没有瓜葛的人,我想她做什么?” 明兰虽然比他小,却仿佛能够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便问道:“吕大哥,你当初是因为真心爱你的前妻,才会同她成亲的吗?” 他是一个粗人,一向对情爱之事是没有兴趣的,但想着年纪到那儿去了,应该成家了,便自己便遵照母亲的意思,和贺橘枳拜堂成亲了,当初他们的这桩婚事还得到了太皇太后的亲自祝福。 说起来,当初贺橘枳这个儿媳妇明明是金氏亲自挑选的,怎料嫁入将军府之后,金氏便开始对贺橘枳这个儿媳妇越来越不满意了。 可贺氏无论如何曾是她的妻子,如今被人这么夺了去,他心里着实…… 突然吕文斌感觉自己的手心有一阵的温热,他转头看了过去,便对上她的清澈的眸子,“吕大哥,凡事都要往前看的,有的人既然已经错过了,那便没法挽回了。” 是啊,凡事总是要往前看的,毕竟他不是贺橘枳和宋淮南那样的人,此生认准了那个人之后,便非那人不可的。 宋府这头,樊疏影河灯放入荷花池里,纤细的身子立在寒风之中,颇有几分娇弱的美感。她缓缓开口道:“芸初,你说我是不是不如贺橘枳?” 芸初顿了顿,若论容貌,樊疏影固然清丽,可同首辅夫人站在一起那自然是不够看的了。 可这话她哪里能说?她只道:“姑娘这是哪里的话?奴婢可是听说,这首辅夫人先前娇纵蛮横,你长安城里的名声又不好。姑娘您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首辅夫人又如何比得过你……而且,还有一样,首辅夫人是绝对不如你的。” 樊疏影问:“什么?” 芸初小声附在樊疏影的耳畔说了什么。樊疏影顿悟,忽然笑了笑:“是啊……” 这贺橘枳明艳动人,终究还是嫁过人的。 大年初十过后,宋淮南便继续上朝,贺橘枳却在此时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吕文斌将剑插进了宋淮南的胸膛,血渍浸透了他大片的衣服角,当即倒在了地上。 贺橘枳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暮雪听到了动静后,当即跑进了屋子里,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贺橘枳深深的喘了口气,“大人呢?大人去哪了?” 慕雪扶着她的胳膊,安慰道:“夫人,大人他已经上早朝去了。” 贺橘枳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就好。” 慕雪立马替她倒来一杯茶水压压惊,“夫人,你先喝杯水吧。” 暮雪便道:“夫人可是做噩梦了?” 第一百零七章 拜佛 贺橘枳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没事了,不过是做个梦罢了。” “那奴婢伺候夫人梳妆。” 贺橘枳被暮雪搀扶着坐在了梳妆台前,慕烟拿起木梳便道:“今日便奴婢替夫人梳发髻吧。” 贺橘枳看着镜子有些憔悴的自己,“好!” 慕烟看着她如瀑布般的青丝,不禁羡慕不已,“夫人的头发长得可真好。” 暮雪将她的青丝盘起,插上乌木簪将她的青丝给固住。 “夫人今日带这枝缠丝珍珠步摇可好?” 贺橘枳淡淡的“嗯”了一句。 贺橘枳听到了有熟悉的脚步声向自己靠近,旋即站了起来。 “大人,你回来了。” 贺橘枳立马跑过去扑在贺橘枳的怀里,宋淮南有些诧异,“怎么了?” 贺橘枳只顾着抱着他,不说话。 宋淮南想将她手松开,奈何她抱得太紧了,实在是搬不动,只得罢了。 她看着慕烟:“夫人怎么了?” 慕烟低着头:“奴婢也不知道。” 宋淮南抱着她的头,“到底怎么了?” 贺橘枳喃喃的道:“我方才噩梦了,梦到你浑身都是血。” 原来是这样,宋淮南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没事的,你不都说了是梦吗?又不是真的。” 贺橘枳的手紧了紧,“可是我害怕,我不想让你出事。” 其实她本不是一个很黏人的人,但在宋淮南的面前,她却总是想要黏着他,不想逞强。 虽然宋淮南并没有什么事,自从做了那样的梦之后,贺橘枳的总是难以心安。 次日,老夫人病了,贺橘枳便随着宋淮南一道去看了看。 回来了时候,宋淮南突然有事儿处理,出府去了,贺橘枳便和宋淮月一道回西院去。 宋淮月一边走着一边又和她说着话,“大嫂,祖如今患病在床,我想明日去趟白马寺拜拜菩萨,求个太平,大嫂不然和我一道去吧。” 之前的做的噩梦,是贺橘枳的心里一直有个结,若是去拜拜菩萨倒也挺好的这样还能让他安心些。 晚上宋淮南很晚了才回来,她看着贺橘枳静静的躺在榻上身子微微踡缩着,的连被褥也不盖一下,不免有些无奈。 宋淮南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将他从榻上包起来。 贺橘枳下子就醒了,整个人懒洋洋的窝在他的怀里,抬头看他,翁声翁气的道:“你回来了?” “嗯”。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怎么不到床上去睡?” 她看了看他的脸,为什么还是这么好看……这世道就是如此的不公平,女子容颜易逝,男子却会越来越有味道挂不得都三十了,还有这么多女子喜欢他。 贺橘枳将身子坐直,他的手臂却紧了紧,她只好赫然的躺在他的怀里,说道:“大人,明日我想要陪二妹她们一起去白马寺拜拜菩萨。” 怎么这么突然? 宋淮南低头看着他:“怎么会这么突然,早些说我便陪你一起去了。” 贺橘枳笑了笑,将他的手紧紧的握住,“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你平日有那么的事情要忙,不用陪我去了,我到时候吃过午饭便回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晕倒【求推】 宋淮南“嗯”了一声,他知道他的性格不适合拘束着,出去走走也好。 次日一早,贺橘枳便和宋淮月一道去了白马寺,从大宝殿出来,贺橘枳就看迎面走来说说笑笑的几人——又是金氏。 贺橘枳有些惊讶,但这惠尔康看到金氏一行人,完全能够做到表情坦然了。 金氏倒是没有想到又会在这里遇到贺橘枳,这会儿待她倒是客气一些,笑着打着招呼。 等到贺橘枳和宋淮月离开的时候她身边的妇人便小声的问:“方才那位可是首辅夫人?” 说话的是将军府的新来的妾室苏姨娘。 金氏点了点头。 钟老夫人杨氏沉默了,淡淡的看了金氏身边的吕文斌一眼。 钟老夫人想了想,这吕将军的确是好,可那位首辅夫人,就是吕将军的前妻,虽然穿戴素净却依旧美得惊人。 钟明兰今日也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件石榴红的抹胸襦裙梳着鬟垂分梢髻,戴了一支翠绿的拧金丝簪,打扮得端庄又不失俏丽,整个人就跟枝头嫩生生绽放的梨花一样。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金氏就说道:“大概是来求子的吧,前几日也遇到过。” 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钟老夫人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这和贺橘枳嫁给吕将军整整六年了,原来一直无所出所以才休弃的……这倒也说得过去,钟夫人自己也是婆婆,当然能够明白这份心情。 吕文斌淡淡的提醒了一句:“母亲,咋们进去吧。” 她的不想听到她们替其贺橘枳,她已经是被人的妻子了,已经与他无任何的瓜葛了。 皇城里,此时天气阴沉沉的,宋淮南从宫出来,看了一眼天,一旁的长安便说道:大人,看着天,应该是要下雨了……咱们是直接回府去吗?” 宋淮南站立在马车旁,凉风吹得他的衣袍沙沙作响,身形显得越发得高大挺拔。 他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宋淮南皱了皱眉头,就问长安:“夫人可是尚未回府?” 夫人今日和二小姐她们去了白马寺,长安想到了什么,回道:“应该正在回来的路上了。” “去白马寺吧。”说着他上马车。 长安看了宋淮南一眼,见他已经进了马车,这才立马反应过来,忙跳上马车,对车夫说道:“去白马寺。” “好端端的,怎么下大雨了呢?”嬷嬷坐在马车内,看着身边的贺橘枳,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就问:“夫人可是觉得哪里有些不舒服?”兰嬷嬷暮雪给倒了一杯热茶,给她端了过去。 宋淮月也注意到了,也问道:“是啊大嫂,你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贺橘枳一双纤白的双手紧握着天青色的茶盏,茶水温热,她喝了几口,倒是舒服了许多,只是山路崎岖,马车又颠簸了几下,她又有些不舒服,脸色又白了几分。 兰嬷嬷当即替她将茶盏给拿了过来,用帕子擦了擦她衣衫上的水渍,她眉头蹙得紧紧的,只盼着能够早些回府。 第一百零九章 救人【求推】 突然间,宋淮月和众人见贺橘枳眼睛一闭,当即晕了过去。 宋淮月急忙伸出手搀扶着她,“大嫂,你怎么了?” 宋淮月便道:“大嫂这个样子,八成是生病,快去找大夫。” 暮雪和慕烟也跟着着急,这半道上的,去哪里找大夫? 雷声轰鸣,大雨滂沱。兰嬷嬷叫好几声,都没见贺橘枳醒,当即想到了什么就问暮雪:“将军府的马车可是再后面?” 宋淮月便问道:“你是想让将军府的人帮忙?” 暮雪明白兰嬷嬷的意思挑开帘子看了一眼,远远地,能看到后面将军府的马车和钟府的马车她对兰嬷嬷说道:“就在咱们后面。” 兰嬷嬷就对暮雪说道:“你好好照顾夫人,我去找长爷。”此番若不是紧要关头,兰嬷嬷是绝不可能去麻烦吕文斌。 可如今夫人突然晕倒,这里又找不到大夫,她只能找长爷。 吕文斌虽然不是大夫,却是日日在军营待着里的人,难免会有受伤,所以是懂得一些医术的。 金氏坐在马车里头和吕文斌说着话,忽然马车晃动了一下,停了下来,吕文斌急忙扶住金氏。 金氏惊魂未定,问道:“怎么回事?”大雨滂沱,山路崎岖,本就不好走,若是再不好好驾车,那可是要出事儿的。 吕文斌安抚了金氏,就听到帘子外的车夫说道:“是首辅夫人身边的兰嬷嬷……” 是兰嬷嬷。 吕文斌蹙了蹙眉,已如今她和贺橘枳身份来说,是巴不得避嫌的。如今贺橘枳却亲自来找了他,想来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吕文斌便对一旁的金氏说道:“母亲,我下去瞧瞧。” 钟府马车这头,钟明兰也掀开了帘子看了看,见吕文斌正在何兰嬷嬷说着话,似乎是什么要紧的事情,钟明兰便让丫鬟打着雨伞陪自己过去瞧了瞧。 吕文斌看着兰嬷嬷撑着一把油纸伞,抹胸襦裙也被雨伞给淋湿了。 钟明兰此时也走了过来,问道:“吕大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兰嬷嬷看了一眼钟明兰,便道:“姑娘,我家夫人在马车里突然晕倒了,这深山老林的,我们一时间也找不到大夫,便想让长爷给我家夫人看看。” 钟明兰转身看着吕文斌,便道:“吕大哥,既然首辅夫人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便便去给她瞧瞧吧,这是在做好事,没什么的。” 钟明兰话已经说道了这个地步了,吕文斌便不再犹豫,随着兰嬷嬷去了宋府的马车里看贺橘枳。 兰嬷嬷将帘子掀开,让他上去,宋淮月看到吕文斌着实有些不满:“兰嬷嬷,你将他给请来做什么?他又不是大夫。” 兰嬷嬷便道:“二小姐,长爷虽然不是大夫,却也懂得一些医术,如今我们也找不到大夫,你便让长爷给夫人瞧瞧吧。” 宋淮月不想让他接近自己大嫂,可眼下情况特殊,便只得答应让吕文斌给贺橘枳整治。 吕文斌看了看贺橘枳的脸色,然后让宋淮月将贺橘枳手腕递给自己把脉。 第一百一十章 生病【求推荐票多更】 吕文斌替她把着脉,却不说话,宋淮月便问道:“长爷,我嫂子她到底怎么样了?” 吕文斌却让身边的兰嬷嬷即刻去生火,兰嬷嬷便赶紧吩咐了暮雪去做。 贺橘枳好像听到了吕文斌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吕文斌在她身边,她下意识的想要将手收回。 吕文斌见她醒了,便淡淡的道:“不要乱动。”语气听上去好像也不喜欢和她接触似的。 贺橘枳看了一眼吕文斌和宋淮月,有望你了一眼正在生火的兰嬷嬷,和门口把手着的宋府的护卫,忽然就明白了。 兰嬷嬷太担心她了,她不过是身体不舒服,兰嬷嬷却连吕文斌也给找来了。 贺橘枳不想和吕文斌有着任何的瓜葛,连忙道:“,长爷,多谢你的好意,我觉得现在已经好多了,不必你替我诊治了。” 宋淮月见贺橘枳已无大碍,便也对吕文斌道了一声谢,然后让就要让兰嬷嬷将他给送出去。 吕文斌一时觉得一些好笑,又不是他非要替她诊治的。可如今让他撒手不管,他是做不到的,就道:“你说虽然情分已断可今日我若是遇到是个素不相识的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贺橘枳忽然想起她之前做得那个噩梦,她实在是害怕极了,她绝不能让宋淮南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贺橘枳就道:“长爷,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真的没事了,不许你给我整治。” 既然别人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吕文斌也不好说什么了,当即起身准备要走。 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些动静,贺橘枳抬起头,就看到个欣长的身影走了过来。 风吹的他的衣袍略微掀,大概是来得太匆忙了,他的肩膀处被淋湿了一大片,官靴踩在地上,一步步朝中这边走来。 吕文斌也缓缓抬头看他。 “大哥,你来了。”宋淮月叫道。 柴火里噼里啪啦烧得正旺,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宋淮南走过去将身上的玄色的斗篷解开,将她娇小的身子裹住,然后用干净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了抚她的鬓角,动作十分的温柔。 贺橘枳看到他时有些惊喜,问道:“你怎么来了?” 宋淮南看着她道:“下这么大的雨,不放心你。”然后往了一眼身旁当然吕文斌,“有劳吕将军照顾内子。内子身体不适,我先带她回府了。” 他伸出手臂,将她的腰抱住,小心翼翼的抱来起来,然后阔步朝外面走去。 她好像一下就踏实了。 贺橘枳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抬起看着他的分明下巴,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 吕文斌站在原地,脚边的火堆燃烧着愈燃愈烈,火光跳跃被风一吹火苗差点燎到他的衣袍。 金氏这才进来,将他赶紧拉到一旁,又望了望大雨中消失的宋府马车,才问他:“那贺氏,到底是得的什么病?”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病恹恹的,亏得她和斌哥儿已经和离了,不然那邵诈鳏夫的名声可不好听。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气 吕文斌望着茫茫的暮色,就道:“她是因为淋雨,而得风寒了。” 原来是这样,金氏才没心思管贺氏的事情,拉着吕文斌回了马车里。 大雨瓢泼,不知道的过了多久,马车总算是是到了宋府,但离琉璃院还有些远,车夫索性将车驾到了院子外面。 浓重的月色中,高大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下,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宋淮南对身旁的宋淮月道:“二妹,你回翡翠轩去,你大嫂由我照顾着,你便不用跟去了。” 刚才下山的时候有些颠簸他却将她给护得紧紧的。人脆弱的时候,总是喜欢依赖别人的,贺橘枳以为,在将军府那六年,已经将她这份孩子气给,消磨掉了,不料还是有的。 宋淮南抱着她进了琉璃院,低头见她醒了,俯身亲了亲她的额间,语气温和的道:“周太医马上就到了……” 贺橘枳望着他,和他说道:“宋淮南,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清楚……” 他把她放到床上,替她将沾水鞋履给脱了下来,然后给她盖好被褥。 贺橘枳弯了弯嘴角,说道:“方才的事情……” 他捏着被角的手略微一顿,眉目清秀这才开口叫她的名字:“橘枳。” “嗯?”贺橘枳抬头去看他。他的发梢被淋湿了,表情也不似平日那般温和,他淡淡的道:“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和我提他,我不是很想听。” 他怎么就生气了呢?贺橘枳想到了什么,伸手抓住他的手,她一向知道该如何治宋淮南,就道:“兰嬷嬷是担心我,怕怕我出事,所以才请吕文斌替我看看的,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 宋淮南看着她如此虔诚的样子,那里肯继续同她置气,立马伸出手将她给抱到了怀里,“好,我已经不生气了。” 周太医很快便来了,用于男女有别的缘故,周太医特意将帕子搭在贺橘枳的手腕上之后,才将手搭上去给她把脉。 然后对宋淮南说道:“首辅大人放心,您的夫人应该是淋了雨才得了风寒,我这便替她看几副只风寒的药,只要将要吃了之后,明日便可好了。” 宋淮南连忙道了一声谢,“有劳周太医了,长安将周太医给送出去。” 周太医便提上药箱,随长安出了卧房。 暮雪按着周太医写的药方,打着雨伞出府去给贺橘枳抓药,没过多久便回来了。 兰嬷嬷见她将药给抓了回来,便走过去说道:“大人此刻正在卧房里陪着夫人,你且将要药拿去厨房煎好后送来。” 慕雪便提着药包去了厨房煎药,除非的老妈妈见到暮雪来,便立马热情的招呼她:“暮雪姑娘外头下着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可是夫人吃什么菜特意让你前来给我说的吗?” 暮雪提着药包走进门槛,“我家夫人病了,我这不刚出府去将药给抓回来了吗?兰嬷嬷便让我来厨房里给夫人煎药。” 由于首辅大人对夫人极其的宠爱,所以厨房里的下人们对夫人也是什么的尊重,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寿【求推】 暮雪将药给煎好后,便端着药回了卧房。 “夫人,奴婢将药给你煎好了。” 宋淮南转头看了过去,“将要碗给端过来吧。” 慕雪握住罐柄,将药给倒入碗里,又拿起药碗朝床边走去,宋淮南接过药碗拿在手里。 贺橘枳看着宋淮南为自己吹着药勺的样子,心中大为触动。 宋淮南将药勺喂到她的嘴里,“慢点,小心烫。” 贺橘枳笑了笑,将药喝了下去,“谢谢大人,你真好。” 宋淮南对她真的是招架不住,完全被她给打败了。 “你可是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贺橘枳觉得也是,“那大人不生我气了?” 宋淮南将她药碗放在了桌上,“你这么好,我怎么忍心继续生你的气。” 次日,贺橘枳的风寒经过宋淮南一夜的照顾,总算是好了。 几日后,便是高夫人的八十大寿,宋府一大早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到处都照灯结财的。 贺橘枳正从床上起来,慕雪便进来道:“夫人醒了,今日是老夫人的八十大寿,现在院子热闹的很了,夫人可要出去瞧瞧?” “好。” 慕雪拿起木梳将贺橘枳的乌发梳直,然后将乌发绾起来,梳了个高高的坠马髻。 贺橘枳对着梨花镜中自己瞧了瞧,将手伸到首饰盒里,拿出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头面插入发髻中,衬得起珠光宝气。 慕雪见此,便将珍珠耳坠拿出去来替贺橘枳戴上,“夫人今日可真美。” 贺橘枳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一袭衣裙,并不是很满意,“暮雪,你且去衣柜将那头云锦桃红高腰齐胸襦裙给我拿来。” 墓雪有些疑惑:“夫人,你穿着这袭胭脂红的襦裙听好看的,为什么要换?” 贺橘枳便道:“这袭襦裙的颜色太过于艳丽了,不适合出息寿宴。” 慕雪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衣柜拿出衣裙来给贺橘枳换上。 卧房的被缓缓的推来,贺橘枳顾着整理着自己的衣裙,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可梳妆好了?” 贺橘枳着实下了一跳,“大人,你不是去上早朝了吗?怎么这个时辰便回来了?” 宋淮南将双手扶在身后,说道:“今日是祖母的八十大寿,所以我便早些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贺橘枳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牵宋淮南的手,“我已经梳妆好了,咱们出去吧。” 连个一道走出了琉璃院,便看到宋府上上下下热闹极了,宋淮月姐妹二姐看到大哥和大嫂来了,便立马凑过去和她们说话,“大嫂,你可算是出来了。” 贺橘枳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见到神氏的身影,就问道:“二妹,婆婆呢?” 宋淮月就道:“母亲堂嫂去外头招呼客人去了。” 既然自己的婆婆去招呼客人了,那贺橘枳作为媳妇自然是也要去才行,贺橘枳就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去吧。总不能只让婆婆和二夫人两个人去招待客人。” 宋淮南就道:“你去招呼客人了,那我可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迎客【求推】 贺橘枳就道:“那你随我们一道去。” 被自己夫人抛弃了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宋淮南就道:“算了,你随她们去吧,我自己去找堂弟他们说会儿话。” 既然他已经找到人陪伴了,贺橘枳便随宋淮月姐妹二人去了大门口。 沈氏和樊氏正站在大门口迎接着前来的客人,宋淮月走过去挽着着沈氏的胳膊,“母亲。” 沈氏转身道:“你们怎么出来了?我是在这儿招呼客人。” 贺橘枳就道:“婆婆,我们知道你是在这儿招呼客人,所以我们是来帮你的。” 沈氏就道:“既然你们要来帮我招呼客人也好,反正橘枳你才嫁入我们不久宋家,按理说是该让你给亲戚朋友认识认识你。” 贺橘枳正和沈氏说着话,樊氏先一步过去迎接从马车上下来的客人了。 原来是老夫人娘家人,高夫人和她的女儿高清雪,只是今日高夫人身边还跟着一位个男子。 那男子身着一袭水湖蓝的圆领纱袍,手拿着折扇,那男子看着很年轻,约二十岁的年纪。 贺橘枳对着男子并不认识,便对沈氏问道:“母亲,这高夫人身边的男子是谁?为何我从未见过?” 沈氏拍了拍她的手,就道:“那是高夫人的儿子高世诏。” “那便祖母的外孙了。” 贺橘枳虽然没用见过高世诏,却听过他大名,都是高世诏是个才华横溢之人,日后定会成为第二个宋淮南,怎料却在今年科举考试明落孙山,连个前三名都没有入,也不知道是何原因?按高世诏的实力来说是不应该的。 高夫人和樊氏有说有笑的来到大门口高夫人便和她们四人都打了招呼。 高清雪站在高清诏的身边,对贺橘枳喊了一声“大堂嫂!” 贺橘枳回道:“雪儿妹妹,好久不见了。” 高清雪这才想起要介绍自己的大哥,“大堂嫂,这是我的大哥高世诏。” 高世诏此时正盯着旁边的宋淮月看得出神,高清雪见他没有反应,旋即扯了扯他的衣袖。 高世诏回过神来,极力掩饰自己的无措,却被一旁的贺橘枳给看得清清楚楚。 高世诏收回目光,看着贺橘枳喊道:“大堂嫂。” 贺橘枳见到这般木楞,到挺想是个读书之人的,就道:“世诏堂弟的魂,怕是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高世诏原本就是个内敛的性子,如今被他这么一说,竟然窘迫的低下头了。 高清雪倒是头一回见自家哥哥会有如此腼腆的时候,就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宋淮月也看着他,高世诏抬起头,让自己平定下来,说道:“我没事。” 又对宋淮月喊道:“月表姐。” 高世诏对宋淮月曾有过数面之缘,还参加过她出嫁的婚礼,没想到两人在婚后一年不到,便和离了,想到自此,他心里就有种不说出的滋味。 宋淮月微微颔首,“世诏表弟。” 贺橘枳忽然想起幼时,宋淮月便颇受男子的欢迎,当时宋淮月还未与任何男子订下婚事,但来宋府提亲的人,却都要踏破门槛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难开 【求推荐票】 宋淮南这头,由于贺橘枳她们去门口迎客了,他只好去了客房,和宋三爷他们说着话。 宋淮月跟在高夫人的身后,一走进门槛便看到那修长的背影,心中还是会止不住的窃喜。 宋淮南的目光却一心只在贺橘枳的身上,贺橘枳连忙向他走了过去,“怎么这么快吧便回来了?” 贺橘枳站到他的身边,说道:“高夫他们来了,婆婆让我们先讲高夫人他们给带到客厅。” 宋三爷他们看到了高夫人他们来了,也过来打招呼,宋淮月的目光却还是在宋淮南的身上,“大堂哥。” 宋淮南微微笑了笑,“雪妹妹。” 宋淮南注意了她身边的高世诏,高世诏颔首道:“大堂哥。” 宋淮南回应:“世诏堂弟。” 老夫人这边,得知自己的娘家人来了,着实高兴不已,急忙往客厅赶来。 高夫人见到了老夫人,急忙走去搀扶,“老夫人!” 高清雪兄妹俩也走了过去,唤道:“外祖母。” “雪儿,世诏,你们兄妹俩也来了!” 老夫人将高清雪给抱在怀里,“上回外祖母本想着留你在府里多住些时日,结果高府却有急事要处理,匆匆忙忙便走了。这回来了,你可要在府里多住些时日,陪陪祖母。” 高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存着什么心思,怎么肯放心让她留在宋府,此番若不是老夫人的大寿,她是不会带着高清雪来的。 高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老夫人便道:“既然来了,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快坐吧。” 贺橘枳挽着宋淮南的胳膊坐了下来,看着老夫人和自己的娘家人热情的样子,不由得想着当初老夫人对大房冷落的样子,心中难免会替宋淮南有些难受。 不过好在宋淮南争气,如今老夫人对大方一支都是极其好的。 世诏立马将给老夫额备的寿礼给拿了出来,寿被装在一个盒子里,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东西。 是难得一件的补品血燕,“外祖母,这是母亲特意让去寻来的上好的补品血燕,希望外租母能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看到寿里之后,着实大喜不已,“世诏的心意外租母感受到了,确是有心了。” 而后,老夫人挥了挥手,让丫鬟将盒血燕给收了起来,端去了库房里。 老夫人拍了拍高清雪的手,说道:“雪儿啊,外祖母一向世最疼你的,今年已过,你便十七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如今可曾有意中人?” 一个还未出嫁的姑娘,被老人问这样的问题,自然是会羞涩不好回答的。 老夫人见她羞怯不肯说,便道:“不碍事的,你既然没有意中人,那外祖母便让人给你说一个便是了。” 高夫人也在一旁道:“是啊,雪儿的确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这事儿便有劳老夫人替她多操心操心了。” 高清雪哪里是没有意中人,只是她的意中人眼里根本不可能有她。 高清雪正开口想同老夫人说,却看到母亲向自己使了个眼色,只得将话给憋在心里。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为妾 如今的宾客们也来的差不多了要准备开席了,贺橘枳挽着宋淮南的胳膊,随她一去院子里的宴席上坐着。 贺橘枳看着自己的四周有许多的客人,吃起东西来拿竟有些不自在。 宋淮南将她最喜欢吃的龙虾夹到她的碗里,问道:“怎么了?可是今日的菜做的不合你的胃口?” 高清雪的目光忍不住向贺橘枳看了去,只见贺橘枳贴在宋淮南的耳边,和他说什么悄悄话,然后宋淮南就将筷拿起来,又夹了一块牛肉片在她的碗里,她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的。 坐在一旁吃饭的樊氏,却将高清雪方才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 寿宴过后,樊氏的心情大好,连在回西院去换身衣服的路上,也是带着笑意的 跟在身后的丫鬟玲珑便问道:“夫人,你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啊这么开心!” 樊氏就道:“方才在寿宴上,我瞧见那高家二姑娘看着宋淮南的神情,八成是对有了爱慕之情,以老夫人对那二姑娘的喜爱,怕是会让她嫁进来给宋淮南做个妾室,到是时候,我看贺氏还能不能被宋淮南庇佑,在府里继续风光下去。” 这回因为老夫人的缘故,高夫人同意和让高清雪兄妹二日在宋府留下住上些时日再走。 次日一早,高清雪便来了卧房伺候着老夫人梳洗,有是梳头、又是痰盂的。 老夫人见她对自己如此的孝顺,着实对这个外孙女跟加的疼爱了。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让她坐下来陪自己说说话,“雪儿啊,你先坐,外祖母有些话要问你。” 昨日再寿宴上,老夫人也瞧出了高清雪看宋淮南的眼神不一般,就说道:“雪儿,你同外祖母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南哥儿?” 高清雪却在这时,有些支支吾吾了,“外祖母……我……” 老夫人就道:“南哥儿这孩子从小就勤勉的孩子,如今有这般的有作为,你这样的姑娘,你喜欢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外祖母到是真心希望能够嫁给南哥儿,成为我的孙媳妇。” “只是……南哥儿如今已经娶了那贺氏为妻……你如是真要嫁给他,便只能为妾,外祖母不想让你……” 高清雪立马跪了下来,抓住老夫人的胳膊,“外租母……我是真心爱慕大堂哥的,我知道大堂哥爱的人是大堂嫂,我也不奢侈能够跟大堂嫂,我只求能够待在大堂哥身边,能够侍奉着他,哪怕只是为一个妾室,我也心甘情愿。” 从小到大,高清雪还真没有求过她这个外祖母什么事,如今还不容易求她一件事,她只好答应。 她急忙将高清给搀扶起来,“雪儿,你先起来吧。你可知道你母亲是觉得不同意你为别人的妾室的,若是此番外祖母若是答应了你,定会伤了你母亲的心。你年还年轻,有的是大好男儿任你挑选,你有何必这般执着了。” 高清雪却认定非要嫁给宋淮南不可,就道:“外祖母,此生除了大堂哥之外,我谁都不嫁,雪儿从小到大从未求过你什么事?您就陈全我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拒绝 下午,宋淮南出去办事之后,贺橘枳就被老夫人叫去了碧波院,却又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贺橘枳到碧波院的时候,看到老夫人在这罗汉松盆栽修剪汁叶。听到贺橘枳的声音,老夫人才将手中的剪刀放下,对她说道:“你来了,快做吧。” 老夫人让丫鬟给贺橘枳端了个墩子。贺橘枳坐下,看着老夫人去了次间洗手。她便坐在大厅里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丫鬟奉上了茶水和点心,茶到是好茶,她喝了一口,静静地大量着老夫人的住处。 很快老夫人便出来了,贺橘枳欲站起,她笑着道:“坐着吧,不用起来了。” 贺橘枳应下,不晓得今日老夫人找她说什么事情,好像很正式的样子。 面对着高老夫人,贺橘枳多少会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就直接问道:“祖母找孙媳来,不知所谓何事?” 老夫人先是打量了她一番没有说话,之后笑道:“怪不得南哥儿这般钟情你,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见过比你长得更标致的。”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而且宋淮南并非如此肤浅的人,她虽然生得算标致,但贺张太后还有宋淮月那样的美貌没法比的。 老夫人又问她:“南哥儿待你可好?” 宋淮南啊…… 贺橘枳就如实的说道:“大人,她待我很好。” 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时候丫鬟正好将茶给端了上来,老夫人一双满是褶皱的手结果彩釉茶盅,掀开茶盖,浅啜了几口。贺橘枳就咱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之后老夫人就道:“南哥儿从小就待你很好,我相信以后也会如此。就算是日后身边有什么三妻四妾,他对你这个妻子的情分也是不会变的。” 贺橘枳虽然不聪明,却又不傻,自然听得懂老夫人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我……贺橘枳搁在膝上的手紧了紧。 老夫人看着她,继续说道:“按理来说,你和南哥儿已经成婚大半年了,我不该提这个,只是他已经三十了,,膝下却没个一儿半女的,你进门的时间短,我不该催你的。” “不过就算是你今年怀孕,他当上了父亲,是不是个儿子都不好说。他生父和生母去世得早,如今三房也已经分家,可我是他的祖母,有些事情,我还是做得了主的,就看你的意思了。” 老夫人见她没有支声,就继续说道:“我也是过来人,晓得你心里可能不愿意。可你也是有经验的,有些事情,本不该由我特意提醒你……雪儿这姑娘你也是瞧见了的,无论是品行样貌,都是没得挑的,我看你也挺喜欢她的,和她也相处得融洽。” 贺橘枳着实听不下去了,当即打断了老夫人的话,愤然道:“祖母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祖母要明白,如此我才是宋淮南的妻子,我并没祖母那样宽大的胸怀,同意自己的丈夫纳妾,这样无论对我还是雪儿妹妹来说都是公平的,我希望日后祖母莫要在因此事来劝说我了,该好好劝说你的外孙女。” 第一百一十七章 郁闷【求推】 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她没想到贺橘枳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和蔼,贺橘枳起身朝她行了个礼,“祖母若是没有别的事事情那孙媳先告退了。至于纳妾这件事,不用大人的意见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老夫人笑了笑:“好,那你先去忙吧。” 看到贺橘枳走后,高清雪才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祖母,大堂嫂她……” 老夫人坐了下来,说道:“方才贺橘枳的态度,你也是瞧见了。雪儿啊,并非祖母不帮你啊,南儿那媳妇态度如此的强硬,我也没有办法。” 她原以为,贺橘枳会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懂得为自己的丈夫开枝散叶,为未曾想居然是个悍妇,也不知大堂哥看上了她哪里,值得如此死心塌地的。 出了碧波院,贺橘枳沿着长廊朝通往琉璃院的如意门走了去,心里有些堵,感觉闷闷的。 她在回琉璃院的路上遇到了宋淮水,宋淮水凑上前和她说着话:“嫂嫂,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大哥欺负你了?我跟我讲,我去给大哥讲道理,若是不行,我便让母亲去治他。” 宋淮水和宋淮南明明起亲兄妹,可宋淮水却更护着她。 毕竟大半年的相处,感情是明明积累的,那时候宋淮南不在府里,她代替他照顾着宋淮水,两个又都是女的,贺橘枳也比较清楚她喜欢什么?替她梳妆打扮,自然而然的,感情便好了起来。 贺橘枳笑了笑:“我没有不开心。” 大点的小姑娘的确不好骗,宋淮水从花丛摘下一朵栀子花递给她:“嫂嫂是不是开心一点了?” 贺橘枳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还是头一回收女子的花,不过的确开心了许多。 回到琉璃院之后,贺橘枳便让人去准备晚膳,等着宋淮南回来。 宋淮南一回府,便往琉璃院赶了来,饭桌上,两人却一句没有说,宋淮南因为有急事要处理,便立马去了书房。 贺橘枳见她走了,便立刻让人将桌上的碗筷撤了。 待梳洗之后,便上床歇下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隐约约有动静传来,她没有睁开眼睛。 之后她感觉脸上温温热热的……然后有什么落在她的颈间,她觉得有些痒。 越来越清晰,贺橘枳嘟囔了一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把她抱到了怀里,那是一种被小心翼翼对待,非常珍视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人贪恋上瘾。 宋淮南觉得她小小的一个,非常让人容易生出保护欲来。他摸着她的头发,和她说话:“三妹说,我欺负你了?” 她倒是没想到宋淮水真的会跑去和他说这个,一时间苦笑不得,只说道:没有的事情,是她乱猜的。” 宋淮南的胸腔微微震荡了一下,好像是笑了笑,他又问她:“今日祖母找你了?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贺橘枳一想起这件事有些气,她倒是忘了,她去老夫人那边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生气 贺橘枳觉得应该要和他说清楚,“祖母说,让我给你纳个妾室,就是她的外孙女高清雪,不过我不肯答应。” 宋淮南就道:“你为何不答应雪儿妹妹,我看他水灵乖巧,倒是挺不错的一姑娘,我觉得挺好的。” “宋淮南!” 宋淮南明显从她的话语里听出她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抱着她安慰道:“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开这样的玩笑,你做得很对,我的确不可能同意纳妾的。” 贺橘枳却有些半信半疑了,转头瞪着他:“你真的肯为了我不纳妾?” 宋淮南受不了她瞪着自己,当即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那对当然,我之前不是都已经和你说过吗?我是绝对不可能纳妾的,而且有你一个人,就足够折腾我了,再来一个,我可招架不住。” 贺橘枳当即拿起旁边的枕头给他扔了过去,“你居然嫌弃我了?” 贺橘枳虽然看着温柔,但生气打人的时候,确是真的疼。 他绝对没有这样的这样的意思,连忙举手认错,“夫人,我错了,刚才的话我全她吞回去。” 宋淮南见他没有扔东西了,这才敢慢慢的靠近她,将她的双手给急忙束缚住。 贺橘枳被他抱在怀里,不能动弹,“你放开我,你不是嫌我折腾人吗?。” “我不放。” 贺橘枳平静了下来,忽然想起老夫人给她说得另一番话,如今他都快三十而立了,膝下却每个一儿半女的,她的确该跟他生个孩子了。 贺橘枳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宋淮南,我们要个孩子吧,要是有了孩子,我才能牢牢的拴住你。” 宋淮南却并没有说话,待贺橘枳转过身来,她就熟练的将她的衣衫给解开了。她的呼吸一下已经尽数夺去,整个都被他架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去抓住他的肩膀。 连个经过一番折腾的之后,贺橘枳终于疲倦的睡了下去,知道天亮了,嫁给宋淮南大半年了,她第一次在他身上体会到什么叫放纵。 碧波院院外的几株兰花开得正好,丫鬟正在院子里忙碌的打扫着,不远处的长廊上正走来一挺拔修长的身影,正迈步向正门。 丫鬟琳琅放下扫帚,急忙跑进去通知老夫人:“老夫人,首辅大人来了!” 老夫人表情微微一滞,点了点头,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出屋子。 宋淮南穿着一袭绯红仙鹤纹官服,头戴官帽,光站在哪里,便有一股紧紧的压迫感,那是一种身为王者的气度。 老夫人望着这个长孙,忽然意识到,她好像真的老了,所以有些事情,都由不得她一手操控。 老夫人刚出来,宋淮南就转过身来,叫道:“祖母。” 老夫人表情温和:“难得你肯主动过来。”有吩咐丫鬟去准备茶水点心。 但宋淮南却阻止了:“不用麻烦了,孙儿此番过来,就是同祖母说几句话而已。” 只是说几句话吗?老夫人看着宋淮南的架势,自然明白他为何而来,想来那贺氏已经和他说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魅力 原以为她沾了女色总归是比,先前听得进去劝的。却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贺氏的魅力。 老夫人坐在榻上和他说道:“是贺氏要你来的吧。” 宋淮南看着老夫人缓缓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孙儿就直说了,您不用这么煞费苦心的替孙儿张罗着纳妾之事,您操劳了半辈子年纪也大了,是时候颐养天年,过着闲适的日子。” “若是觉得乏味,二房、三房的事情也够您管的。橘枳刚进门不久,但是她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气您也直到,是个直性子,所以还请祖母您不要将手给伸得太长了。” 老夫人面不改色道:“你倒是是挺护着她的。” 宋淮南笑了笑,说道:“祖母明白就好。”他行了礼,复将身躯忽然像绷断弦的弓箭一样,瞬间松懈了下来,颤抖着身子道:“如今为了那贺氏,他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她居然敢!” 老嬷嬷替她顺了顺背:“老夫人您可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茶,才满面怒色道:“当真是冤孽,这贺氏到底是哪里好?值得他这样护着她?” 一旁的老嬷嬷犹豫了一下,问道:“首辅大人这样的态度,您看雪儿姑娘的事情……” 原先老夫就想想安插个人在宋淮南的身边,没想到高清雪会看上宋淮南,哪怕是当个妾室。 老夫人倒也就觉得不过顺水推舟的事情,若是成了,宋淮南看着高清雪是她堂妹的份上,也不会太亏待她,谁知道…… “罢了,你一会问去告诉雪儿那丫头,让她断了这心思吧,南儿对那贺氏如此的护短,是绝不可能答应纳妾的。不过我会替她留意着其他人,替她寻一门好的亲事,不会亏待她的。” 就算是用尽法子让高清雪进了宋府,以宋淮南对贺氏的态度,怕是高清雪最后的结局不过是蹉跎一生,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有个好归宿也算是积德了。 老嬷嬷应下:“老奴明白了,我这就派人去传话。” 琉璃院这头,暮雪看到了宋淮南进来,便福了福礼:“大人。” 宋淮南阔步走进卧房,就看到架子床上,喜庆的床帐低垂,被子隆起。 她们过去撩起床帐,坐到床沿,见她睡着正想眉头还微微蹙着。大红色的锦被衬得她肌肤白皙,青丝铺得满枕都是。 好像听到了动静,她睁开看了他一眼,“大人回来了!” 宋淮南用手将她整个给捞起,温柔的道:“饿了么?要不要吃些东西再睡?” 贺橘枳软软的贴在他的身上,想到了老夫人那边,就问道:“祖母她……” “事情都解决了,日后母亲不再给我纳妾了,一切如常便是。”宋淮南同她说道。 就这样就解决了?他是怎么解决的?贺橘枳不知道。可是一看宋淮南,就觉得他那样有能力,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她觉得很难得事情。 贺橘枳这几日,心情都有些不好,到了上元节这天,宋淮南决定陪着她出去玩玩,散散心。 第一百二十章 上元【求推荐票】 马车行驶到了大街上停了下来,宋淮南牵着贺橘枳下了马车,此番她穿着一袭草绿色锦鲤纹的,镂纱齐胸领窄袖高腰襦裙,头戴累丝点翠芍药金头面,额间更贴有梅花状的花钿。 看着热闹的气氛,贺橘枳的心情着实好了不少,宋淮南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说道:“可想好要玩什么吗?” 贺橘枳往河边看了看,“我想划船,咱们去划船如何?” 宋淮南握着她的手,“好,都听你的。” 宋淮南立马将长安给叫到了面前来,长安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我和夫人要去划船,你且去问问那摊主,河里的船是如何的租法?” “是,奴才这就去吧。” 长安去河岸边和摊主沟通好了之后,便走了回来和宋淮南复命,“大人,奴才已经将船给租好了,您和夫人可以去划了。” 两人便手牵着手走去了河边,宋淮南护着她走上船,直到她坐稳了之后,才拿起船桨开始划。 贺橘枳看着河中的粼粼波光,突然想去她第一次坐船的时候,便是和宋淮南在一起,她是抑制不住坐船的欣喜站了起来,让船失去了平衡,害得两个人都掉进了河里。 当时她大哥也在场,看到了她们的船翻了,便立马跳起进了河里,和宋淮南一起把她给救到了岸边。 当时她的脚还因此骨折了,根本无法走路,宋淮南边将她被到了医馆去找大夫诊治,这才将她的腿给接好,却把她给疼哭了,从此以后,她便再也不敢坐船了。 贺橘枳捧塞着脸,看到划船的样子,仿佛一下就回到了他们以前的时光。 那时候,无论他在干什么她都会跟着在身后黏着他,可以不在乎别人说的任何言语。 若是她们没有那六年的分离,她早就嫁给了他,如今可能连孩子都有,老夫人便不会那这事来说了。 贺橘枳想到此处,心中不免觉得有些酸楚。 宋淮南察觉的到了她有些低落,问道:“怎么了?” 贺橘枳动了动唇,“咱们都划那么远了,还是回岸边吧。” 宋淮南就将船给划了回了岸边,宋淮南牵着贺橘枳的手走下船。 两人走回了人群队里,宋淮南却还是将她的手给握得紧紧的,深怕她走丢了。 两人走到看舞龙地儿,那龙头里的火焰突然向贺橘枳喷过来,将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被人潮挤得差点往后跌倒,幸好宋淮南急忙伸出手来扶住了她。 贺橘枳睁开眼睛,看见他将自己半搂在怀里,用袖子遮住了她的脸,他的袖子上却让火焰烧了好几个窟窿。 她连忙伸出手去拍他袖子上的星星点点黑灰,宋淮南就道:“不要紧。” 街道两边连绵不绝的铺子上,买着雪柳花胜春幡闹娥儿,金晃晃的,一眼看上去眼睛的快要花了。 贺橘枳拉着宋淮南来到一个铺子前,随手挑了两支微颤颤的闹娥儿,宋淮南掏出钱袋将十两银子给了老板,便离开了铺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府 两人走到南街,又买了许多的吃食,边走边吃着。 忽然听见唿哨一声,半空中“怦”的一声响,所有人皆抬头,只见半边的天空尽是银光的线,交错的喷出一朵硕大的金花,映得一轮的明月都黯然的失色。 两人站在人群中,看着七星塔上的斗花撒落下来,堆金溅银,各色的焰火起伏,着实壮观不已。 贺橘枳在看着他的脸庞,每当焰火亮起来的时候,他的脸庞就跟着明亮了起来,每当焰火暗下去的时候,他的脸庞就隐约的笼入了阴影里。 不知为何,她觉得此刻的宋淮南格外的好看,不过不是以往那样的好看,他的脸庞是那样的柔和,就像是她在书院第一次见到他时,便认定了他会是自己夫君,自己良人,她一生一世都可以依靠的人。 贺橘枳将她贴在他的肩上,等着斗花放完,才睁开眼睛。 “斗花已经放完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贺橘枳抬起头,“好,咱们走吧。” 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钟明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吕大哥,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去了吧。” 吕文斌转过身,“好,走吧。” 吕文斌离开后,钟明兰却在原地待了片刻,直到看见他那对璧人上了马车,她才转身离开。 回到马车上后,宋淮南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今日玩了这么久,累吗?” 贺橘枳微微点头,“是有些累了。” 宋淮南淡淡的笑了笑,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那便睡会儿,等回府后,我叫你。” 他的肩膀让她觉得很安心,没一会儿便睡着了,马车行驶到了宋府门口停了下来,长安掀开帘子,“大人,我们……” 宋淮南转头看着他,给他做了一个手势,长安旋即明白了过来,不再说话。 宋淮南轻轻的将她给抱起来,走下了马车,兰嬷嬷正在马车外等着迎接夫人。 看到夫人在大人的怀里睡得正香,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人,这……” 宋淮南没有说话,只顾着抱贺橘枳去琉璃院,暮雪见宋淮南抱着贺橘枳回来了,急忙将被褥给掀开,让宋淮南将贺橘枳放上床。 宋淮南小心翼翼的扯过被褥的一角,给她盖好,有的时候他真觉得得她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需要他照顾。 暮雪将浸过热水的帕子递给宋淮南,“大人,给,您先擦擦手吧。” 宋淮南接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又递回给暮雪。 暮雪将帕子扔进热水里洗了洗,看着已经脱下外衣的宋淮南,便端着铜盆识趣儿的出了屋子。 半月后,贺橘枳从将军府那里得知了一件喜事,那便是吕文斌和高明兰要成婚了,连喜帖都已经发了。 慕雪就在一旁说道:“奴婢听说,这明兰姑娘,是那金夫人亲自给长爷挑选的儿媳妇,对这个儿媳妇可满意了。” 贺橘枳对吕文斌再娶并不感到惊奇,毕竟她们两人成婚六年,一直都是有名无实话的夫妻,并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不过她到是好奇?到是怎么样的女子连金氏那样不好相处的人,都能够……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婚 次日,将军府的吕家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吕文斌身着大红的吉服,身姿挺拔如松,正在喜宴和客人们敬酒,心情看上去挺不错的。 新房这头,钟明兰穿着一袭火红的嫁衣,端庄的坐在床沿上,巧帘之下,只见明眸皓齿,满面春光。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弯着唇,觉得开心又羞涩。 听到有外头突然有脚步声传开,她的手不禁握得紧了紧。 吕文斌淡然自若的向床床边,将她的盖头给掀开,见她面若桃花,着实心动不已。 “相公,你怎么了?” 吕文斌愣了愣,旋即回过神来,握着她的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夫人,你今日真美。” 钟明兰心里觉得暖暖的,“我平日就不美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平日也很美,只是今日的美,和平时不一样的。” 钟明兰笑了笑,伸出手将他也给抱住,吕文斌说道:“明兰你放心,从今往后,我绝不会负你,我们会执手到老一辈子。” “嗯,我相信你。” 钟明兰从吕文斌的身上起来,说道“夫君,我们该饮合卺酒,不喝合卺酒是算不得夫妻的。” “好。” 吕文斌走去将合卺酒拿了过来,这是他第二次饮合卺酒了,第一次饮合卺酒,是和贺橘枳一起喝,那次的那杯合卺酒他喝得着实是苦涩无味。 可今日这杯合卺酒,他却喝得甘甜可口,这便是因为是心爱之人的缘故。 饮完合卺酒后,钟明兰整个扑在吕文斌的身上,吕文斌摸了摸她的头,“明兰,能够娶到你为妻,真的是我三生有幸。” 明兰心中顿时感动不已,“能够嫁给你,才是我三生有幸。” 明晃晃的烛光,打在两个人的脸上,明兰见他的脸离自己如此的近,心中着实有些紧张。 吕文斌见她闭着了眼睛,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明兰,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会很轻的,不会弄疼你的。” 明兰睁开眼睛,便看见脸庞遮住了自己所以的视线,自己的唇被他给含住了,她着实又羞又喜。 母亲从小教育她不得任何男子有肢体接触,这还是头一回被男子吻,她着实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得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 不过想着眼前是他所爱之人,是他日后相伴到老的相公,她便慢慢的放下了戒心,不再抵触了。 在明明晃晃的烛光下,床边的帐幔被慢慢的撩起,遮住了一屋的旖旎春色。 天亮后,钟明兰睁开眼睛醒来,看见吕文斌正在自己面前穿衣服。 吕文斌发现了他的目光,转身看了过去,“早,昨晚睡得好吗?” 钟明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上此时还是一丝不挂的……她登时有脸红了起来。 吕文斌笑了笑,“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让丫鬟们进来伺候你梳洗。” 钟明兰用被褥包裹着自己身子,微微的点了点头,吕文斌俯在她的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钟明兰的脸一下变得更加的红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认亲 钟明兰梳妆好了之后,便跟吕文斌一道去了大厅,给金氏敬茶。 金氏拿起盏啜了一口,“好好,祝你们百年好合。” 喝了茶,金氏就将自己准备好的封红拿给钟明兰,钟明兰端着她托盘福了福身,“谢谢,婆婆。” 吕文斌从她手里接过托盘,递给下人端了出去。 “茶已经敬了,咱们先坐下吧。” 吕文斌牵着钟明兰坐了下来,吕文乐在一旁笑着道:“大哥,可真是疼嫂嫂,连我这个当妹妹的看着都好生羡慕。” 金氏也笑着道:“你新嫂嫂这才刚刚过门,你大哥当然要疼她了。” 谢冰雁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想起当初贺橘枳嫁过来时候,可没有这样好的待遇,金氏更是连封红都没有给她,跟别说其它的了。 说罢,金氏便牵着钟明兰的手,领着她去认亲。 吕家的长辈、妯娌看到新妇,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待走到谢冰雁当然身边,钟明兰就叫了一声:“二弟妹。” 谢冰雁正怀着孩子,穿了件宽松的对襟高腰襦裙,这段日子被养的面色红润,看上去丰盈了不少,和正直二八年华钟明兰相比,自然是要成熟稳重许多。 不过按照辈分,她还是客客气气的喊了一声“大嫂”,又让身边的石哥儿喊了她一声大伯母。 石哥儿看到钟明兰站在她大伯的身边,小小年纪的他自然意识到了什么,可这会儿听着母亲这样唤她,自然是不愿意的,撇撇嘴道:“你不是我大伯母。” 然后用力的瞪了她一眼,觉得是她抢了原本属于大伯母的东西。 钟明兰端着笑容脸的一下子僵了,她下意识的捏了捏衣摆,努力平复心情。 她嫁给吕文斌之前,对将军府的事情自然是了解不少的,晓得贺氏在将军府的时候,人缘并不怎么好,却唯独和吕二爷的妻子谢氏走的时候很近。可石哥儿是个孩子,她不能够和他计较。 吕文斌怒着脸对石哥儿道:“石哥儿,不许胡闹,她就是你的大伯母,你若是不认她这个大伯母,那以后也别人我这个大伯父了。” 石哥儿哪里见过大伯父对他这样凶过,当即吓得哭了起来。 身边的金氏只得也说:“你也被太计较,这孩子平日都是被他爹给惯坏了……” 谢冰雁便蹲下来安慰着石哥儿。 其实也不单单是宋二爷,金氏这个祖母也是很疼他的。小孙儿聪明伶俐,金氏最看好他,自然对他偏袒一些。 何况当初谢冰冰雁身石哥儿的时候损了身子,宋二爷对谢冰雁有如此的专一,这孩子恐怕就是宋二爷的独子,自然是备受宠爱的。 既然婆婆都这么说了,钟明兰当然也不好计较,就将准备好的礼给他。 并笑着对吕文斌说道:“相公,没事的,石哥儿还这么小,我不会和他计较,等以后熟络了起来,他便不会这样了。” 钟家家底殷实,钟明兰出手也十分的阔绰,几位妯娌看她自然也面露笑意。 认亲之后,吕文斌便陪着钟明兰一道回了宜仙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害喜 次日,贺橘枳回了一趟宋府。 钱母让人见到闻到平日里她最喜欢吃的猪肉脯,端到桌上,贺橘枳闻到那味儿,居然有了恶心呕吐的反应,连忙问道:“女儿,好好端端的,你闻着这肉脯的味儿想吐,莫不是……你快同母亲说实话,你的信期这个月来了吗?有没有找大夫瞧过。” 按日子来说,她的这个月的月信早就应该来了,可这个月却……的确是有些奇怪。 贺母握着她的手:“你近日来可是觉有些嗜睡……” 贺橘枳按着自己胸口:“母亲,我这个月的月信的确是没有来,我也不知是和缘故?” 贺母就道:“不论是不是?还是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也好。” 贺橘枳想着和他近日来都是有行房事的,从近日来的重重迹象表明,她真的有可能…… 贺橘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着她的这里可能会住着一个小生命,她的心里就很高兴。 很快,大夫便请来了,贺母就道:“大夫,劳烦你给你女儿好生瞧瞧,她近日来有些恶心想吐,还昏昏欲睡,以为这个过来人的经验来看,极有可能是有孕了,不过还是要你给瞧了,才能确定。” 大夫提着衣箱道:“宋夫人放心,我一定替首辅夫人好好诊治。” 宋淮南这头,从宫中回到府后,却有见到贺橘枳的身影,便立刻询问向下人贺橘枳下落,得知她是回贺府去了,便马不停蹄的上马车,向贺府寻了来。 大夫拿出手绢搭在了贺橘枳的手腕上,“夫人,请您放宽心。” “好的。”贺橘枳让自己放松下来。 贺母在一旁看着大夫给她把着脉,问道:“大夫,情况如何了?可是有了?” 大夫叹了叹气,“从脉相上看,首辅夫人的脉相平稳,并非是喜脉。” 贺母难以置信:“这怎可能了?她若是没有身孕,怎么会恶心呕吐了……你真的没有诊错吗?” 大夫就道:“我从医十多年,不肯连喜脉都诊断不出来,这点夫人请放心,至于恶心泛吐,应该是积食了的缘故,并非是有身孕。” 贺橘枳得知自己没怀孕,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些失落的,她真的很想要有个和他的孩子。 可并非所以事都能如愿以偿的…… 贺母只得让丫鬟将大夫给送了出来,握着贺橘枳的手安慰道:“没事儿,你还这么年轻,以后一定能够有孩子的。” 两人正说着话,大丫鬟便走进来道:“夫人,首辅大人来了。” 宋淮南怎么来了……不过她现在真的好像见他。 宋淮南阔步走来,对贺母行了一礼,“母亲。” 贺母笑了笑,“南哥儿,你来了。” 宋淮南在进来之前,正好遇到了离开大夫,就问道:“母亲,方才我在来时看见了一位大夫,可是有人生病吗?” 贺母就解释道:“是我瞧着方才瞧着橘枳有呕吐犯恶心的症状,以为她是害喜了,便找了个大夫来给她瞧瞧,大夫却说不是喜脉。”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孩子【求推荐票】 贺橘枳没有身孕,宋淮南也一样失落,他何尝不想能和她有孩子,但有些事的确是强求不来的,需要慢慢来。 宋淮南和贺橘枳上了马车,就看到她闷闷的不乐的,宋淮南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安慰道:“没事的,即使现在没有,我们以后也会有的。” 贺橘枳抬头看着他:“那你喜欢孩子吗?” 宋淮南就道:“无论是男孩女孩?只要是生的,我都喜欢。” 她还以为他不喜欢孩子的,贺橘枳就道:“可我真的好想有个孩子。” 回到宋府后,宋淮南便让厨房准备了晚膳,全是贺橘枳平日最喜欢吃的菜。 乌蛋鱼汤、酱香排骨、葱烧海参、糖椒鱼、鱼丸紫菜煲…… 贺橘枳看到这些菜,却呕心呕吐,没有半点食欲。 宋淮南替他抚顺着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居然吐得这么严重?我是让周太医来给你看看。” 贺橘枳吐完之后,才稍稍的缓了下来,“不用了,之前大夫看过了,只是因为积食,而导致的恶心呕吐,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宋淮南蹙着眉头:“一点东西都不吃怎么行?我让厨房给你熬碗清粥,起码吃一点也好。” 贺橘枳在她的劝说下,勉强吃了几口清粥。 如今贺橘枳还是没有身孕,宋淮南也是一样的着急,便让周太医来替自己瞧瞧,看是不是自己的缘故。 周太医把了脉后说道:“大人身体康健,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宋淮南就更狐疑了,“既然没有问题,我和我家夫人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周太医就道:“大人,你和夫人都还年轻,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喜讯传来的,你也别太过于着急了,只有顺其自然就好。” 看完了之后,宋淮南便让人将周太医给送了出去。 太阳落山后,玲姐儿拉着贺橘枳陪她去后花园放风筝。 贺橘枳倒是已经许久没有玩风筝,风筝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玩的东西。 不过她放风筝的技术,都是宋淮南教的,当时她年纪小,风筝拿在手里根本放不起来,于是她就拿着风筝去找宋淮南,让他交自己放风筝。 如今贺橘枳将风筝拿起手里,倒是忘了这风筝线,该如何穿上去了? 玲姐儿看她愣在那里,就道:“堂婶,你不是说你会放风筝吗?” 贺橘枳有些尴尬:“当然了。” 贺橘枳拿起风筝继续研究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该如何绑风筝线。 幸好宋淮南此时不再在儿,要是让他看着自己将他教的风筝的技术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定会重重的数落自己。 “好了。” 贺橘枳将绑上线的风筝给拿了起来,“玲姐儿高兴的拍着小手,“太好了,可以放风筝了。” 贺橘枳拿着将风筝拿给玲姐儿,让她举着风筝顺着风的方向往前跑,自己则握着风筝线。 风筝被风吹得越来越高,飞翔了起来,贺橘枳连忙对玲姐儿挥手,让她过来,“玲姐儿,风筝已经飞上去了,你快回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流产 玲姐儿高兴朝着贺橘枳跑来,贺橘枳将风筝线交给了她,“你自己放吧。” 贺橘枳看着玲姐儿玩得很开心,便在一旁石桌上坐了下来,休息一会儿,喝着茶。 暮雪将点心从食盒里端了出来,放到桌上,贺橘枳拿了块点心吃到了嘴里。 突然间只不远处传来“怦”一声,丝毫是有人摔倒了,贺橘枳开口问道:“怎么了?” 暮雪攥着手绢:“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贺橘枳向不远处看去,见到芸初躺在,下身不断有血流出来,“芸姨娘出血,这可怎么办啊?” 玲姐儿看着地上一大片的血迹,当即吓得大哭了起来。 贺橘枳放下茶盏,赶紧跑了过去,对芸初的丫鬟说道:“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快去给你家主子找大夫来。” 暮雪和她留在原地看着芸初,芸初疼得当即晕了过去,暮雪颤抖着道:“夫人,芸姨娘她晕倒了,我们该怎么办?” 贺橘枳就道:“她现在失血过多,我们也不能挪动她,只能等着人来。” 很快芸初的丫鬟便将大夫和仆人们带来了,贺橘枳起身道:“你们立刻将芸姨娘给抬回去,让大夫给她诊治。” 看着芸初被抬走,贺橘枳便留下了安慰玲姐儿,“玲姐儿,你别害怕,告诉堂婶,刚才发什么什么事情?” 玲姐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说话也说清楚,贺橘枳就问照顾玲姐儿丫鬟,“大夫人,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小姐在放风筝,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不小心撞到了芸姨娘的肚子……我小姐这小,绝没有害人之心,老夫人来知道了此事,一定会重重处罚我家小姐的,还请夫人帮你我家小姐把。” 老夫人原本就对芸初肚子里的孩子极为看重,希望她这一胎能够生儿子出来,如今被玲姐儿这么一撞,八成是保不住了。 贺橘枳一向疼玲姐儿,却没曾想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能让让她闯出了这样的祸事,自己也是有没看好她的责任,不好向她的母亲交代。 玲姐儿抓着她衣裙哭泣,“大堂嫂,我好害怕,我真的不是故意去撞二堂嫂……太奶奶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的,我该怎么办?” 她摸了摸玲姐儿的头,“别怕,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我们必须为自己犯的错承担责任,不能逃避。” 芸初被一路抬回了卧房,孩子因失血过多,没能够保住。 老夫人得知了此事后,立马带着郭氏前来探望,知道了芸初流产的缘故是因为被玲姐儿撞得,当即派人去将玲姐儿母女给找了来。 阮氏知道自己的女儿犯下了这么大的错后,当实气得要将她给重打一顿,幸好有贺橘枳求情,阮氏才没有下这个狠手。 贺橘枳和玲姐儿来到次间的时候,芸初还没醒来,老夫人和其她的女眷们都在次间。 阮氏牵起芸初和老夫人请安,老夫人气得将手里的茶盏向她们母女扔了过来阮氏的额间,旋即被砸出一道血口,不晓得躲闪。 第一百二十七章 负心【求推】 贺橘枳见阮氏的额头都出血了,连忙拿着绢子替她捂住伤口。 老夫人深吸了口气,说道:“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如芸初肚子孩子都保不住了,一会儿看你如何和她交代?” 如今最得意的便是樊氏了,她原本就不相信芸初身下孩子,这下好了,不用她出手,便有人其她解决了这个麻烦,阮氏还因此会被老夫人嫌弃。 樊氏劝道:“祖母,如今芸姨娘的孩子已经没了,那也是无法挽回的事儿,反而是三夫人没有教好自己的孩子,定好好反省自己如何当母亲的。” 话正说着,大夫却从屋子走了出来,贺橘枳问道:“大夫,芸姨娘的情况怎样?” 大夫说道:“虽然孩子没了,但芸姨娘身子骨好,日后还是能够再怀上孩子的,只需好好修养即可,你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了。” 贺橘枳便让暮雪将大夫给送了出来。 老夫人一心挂念着屋子里的芸初,这下可算能够进去看她了。 阮氏见玲儿姐不肯进去,便握着她的道:“还站在干什么?还不进去给你三堂婶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将玲姐儿给拉了进去,一走进卧房,阮氏让玲姐儿跪在芸初的面前。 玲姐儿哭着芸初的原谅:“三堂婶,对不起……” 很快,宋淮南和宋三爷也赶来了,有了宋淮南在这儿坐镇,原本嚣张的芸初,看着宋淮南的面前,也不好说什么,将此事交给老夫人处置。 而玲姐儿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曾孙女,老夫人也不会重罚她,只是罚她在院子禁足半月,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最近,樊家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樊疏影也回了樊家去了,直到今日才回了东院。 之后,樊氏便急忙的来了西院找贺橘枳,不过今日的樊氏确是客客气气的,和昔日比判若两人。 贺橘枳让人端来了茶水和点心招待她,樊氏拿起茶盏,随意的喝了一口。 贺橘枳便问道:“不知此番二夫人到我这儿来是有何事?” 樊氏倒是个干脆的人,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大夫人,我此番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找首辅大人。” 宋淮南? 此时宋淮南正阔步走了进来,贺橘枳抬头望着他:“大人。” 宋淮南看到樊氏并没觉得惊讶,反而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樊氏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说道:“首辅大人,我娘家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你能不能帮帮忙……” 樊氏的娘家出了什么事?贺橘枳还不知道,就见宋淮南脸色有些不好看,捏着她的手也没有松开,语气冷淡对樊氏说:“二夫人不必来找我,此事我也帮不上忙。” 樊氏还想说什么,宋淮南却半点面子都不给:“二夫人请回吧。” 樊氏没想到他会这样的狠心。樊氏站在原地咬了咬唇,气得一张脸发白,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樊氏离开之后,贺橘枳才问宋淮南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宋淮南原本氏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的,听她问了也就说了。 樊惠生——樊家的嫡子,也就是樊氏的亲侄子,平日便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如今好不容易谋了个好差事,没几天便几次三番的仗势欺人,前些日子,竟然干出了抢强民女的勾当。 谁知那姑娘是个性子刚烈的,被樊惠生欺负之后,便投河自尽了。 樊惠生虽然想尽办法隐瞒,但最终还是纸抱不住火,如今将被告发,才告诉了父母。他着官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樊氏回去便气得不行,丈夫没用,宋淮南有不肯帮忙……自己对这侄子见死不救,老母亲和大哥定会为此伤心,她一向是最在意娘家人的。 樊疏影在一旁安慰:“大哥不肯帮忙,或许姑父有法子……” 不提宋青书还好,一提宋青书郭氏便又抱怨上了:“你姨父就是个窝囊废,他能有什么用?” 樊疏影想说些什么,忽然感觉胃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捂着恶心干呕了起来,登时将一旁的樊氏给惊住了。 樊氏想问什么,见樊疏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自然会往那方面想的,她紧张地握着樊疏影的手,问:“你可是……” 樊氏知晓自己的侄女士爱慕宋淮南的,而宋家上下也没有敢欺负她,她又足不出户。 这么一想,樊氏的语气便问和了不少,看着她问道:“这孩子:……” 她看到樊疏影说道:“这件事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会留下这个孩子。” 樊氏原本就往宋淮南娜方面想,这会儿听她说心甘情愿,便越发笃定这个孩子是宋淮南的。 她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丝希望。 人一旦将事情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想的时候,就会把把一些细节一一对应,吻合之后,就心下肯定。 倘若宋淮南真的对樊疏影有一些情义如今樊疏影又怀了他的孩子那么宋淮南怎么着都会给几分面子,兴许救樊惠生就有希望了。 事情颇在眉睫,樊氏拉着樊疏影的手说:“走,姑母去陪你讨回公道。” 毕竟是亲侄女,虽然樊氏原本想拉拢宋淮南,可对她多多少少有些感情的,在讨公道的同事,又能够落得一些好处,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樊疏影想说话解释清楚,樊氏却直接拉着她去了老夫人的碧波院。 樊氏觉着,宋淮南就算在如何位高权重,也得注重笑道,老夫人的面前还是要给的。 樊氏带着樊疏影到了老夫人正房的时候,就看到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便上前和她说了几句。 张嬷嬷脸色僵了僵,然后说:“二夫人先在这儿坐一会儿,老奴这就去禀告。” 看到张嬷嬷打了帘子进去,樊氏拉着樊疏影坐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对她说:“不要紧张,凡事有姑母在。” 樊疏影心里乱糟糟的,惶恐不安,根本没法冷静思考,看到姑母奇怪的举止,她也想不清楚姑母究竟要做什么。 她紧张地跟着樊氏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努力平复了心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请人【求推荐票】 朝着碧波院的花厅看了看,一派富丽堂皇。老夫人是最看中门面的。 他虽然是樊氏的亲侄女,可来了宋府之后,来碧波院的机会却很少。 老夫人看到她也是冷冷淡淡的,看不起她,她也是明白的,毕竟她的确是寄人篱下。如今这样郑重地来见老夫人……樊疏影紧张得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应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顾忌会影响她这一辈子。 老夫人正在观音像前念着经。张嬷嬷行了礼,然后上前,将樊氏和她说的话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拨动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睁开了,淡淡地问:“可是真的?” 张嬷嬷就说:“二夫人都带着樊姑娘找上门来了,应该错不了……” 樊氏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冤枉宋淮南——她哪里有胆子和宋淮南作对? 老夫人自己也不是喜欢樊疏影的,如今她做出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更是看不起她。 可宋家人也觉得不是那种欺负了人家却不啃声的人,总是要承担责任的。 老夫人就对张嬷嬷说道:“你立马去找个大夫过来。”还是要慎重一些。 张嬷嬷应下,就让人去请了大夫,待大夫给樊疏影把完脉之后,才进来向老夫人回禀:“樊姑娘已经有了半个月的身孕。” 半个月,那岂非氏才发生不久的事情。 时日还短,若是事情处理得妥当,这孩子估计还能留下下来,毕竟是宋家的血脉。 老夫人想起贺氏那强硬的性子,怕是很难答应留下这孩子……宋淮南有那么护着她。 于是老夫人就对张嬷嬷说:“你亲自去趟西院那方,让南哥儿和她的媳妇,还有文君一块过来……” 文君正是沈氏的唤名。 又说了一句:“先别说是什么事情,一切到时候在说吧。” 若是将沈氏给叫来,看在他母亲的份上,宋淮南定是不会不从的,毕竟宋淮南对自己这个母亲,的确是很孝顺。 宋淮南的脾气她可是见过的,这件事若是闹得不愉快,责任全身也全在樊氏身上,她能少掺和就少掺和。 琉璃院这头,贺橘枳正让人将宋淮南书房里的书搬到了东此间。 东此间刚好有张柏木书桌,比之前书房里的小,但也能够将就着用。 不过文房四宝确是不能将就,湖笔端砚、徽墨宣纸,样样都是要讲就的。 贺橘枳从笔架上拿起一毛笔,想到一些事情,于是就看着他说:“我记得有一会我把你笔给弄坏了,你生我好大的气……” 宋淮南看着她。她继续说:“我后来我求着母亲拿银子给我,特意去铺子里买了一支上好的狼毛笔来赔给你,你却不要。”那是时候她觉得宋淮南的性子实在太古怪了,到如今,也只有自己能够适应得到了他性格。 他笑了笑。他们性格不同,她总是能够找到新的东西代替,他却不太容易接受新的事物,包括人也是一样的。 宋淮南就道:“你选笔的眼光不好,我不是很喜欢。”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来意【求推荐票】 就算不好,那也是她的心意啊。那时候她才多大,专程给他赔礼道歉,他却半点面子都不给。 不过后来不知两人是怎么就和好的,她忘记了。反正每一次她生气不想理他的时候,隔几天就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大概是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忘得很快。 直到暮雪进来说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来了,贺橘枳才对宋淮南说:“你先忙,我出去一下。”然后就出去见了张嬷嬷。 张嬷嬷是老夫人身边最信任的人,带她自然是与别的下人不一样。 看到张嬷嬷的时候,贺橘枳就问:“张嬷嬷过来有何事?是祖母有事情和我要说吗?”老夫人最近很少找她了而去肚子越来越大,去东院也方便。 张嬷嬷就道:“的确是有些事情,老夫人想请大人和夫人一道过去说。” 还要叫上宋淮南? 贺橘枳觉得既然宋淮南都要去,那这件事可能就不是小事了。 贺橘枳就说:“那我进去和大人说一声。” 夫妻二人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老夫人的碧波院。 沈氏这头,也是整理好着装之后,先她们夫妻二人一步,赶去了碧波院,心中也疑惑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路过走廊的时候,贺橘枳就好奇的说:“难道是樊惠生的事情?可这件事情是樊家的事情,祖母按理来说是不会查插手的。如是这会能出手帮的樊家人忙,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贺橘枳是完全不认识樊惠生的,既然是不相干的人,她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夫君去趟这趟浑水。 宋淮南停了下来,捏着她的手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啊?怎么这么问她?他是他的夫君,关心他的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贺橘枳挽着他的胳膊,说道:“你可是我的夫君,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我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他没有说话。她从侧面看上去,见他的眉眼间有些笑意好像……有些高兴。她心里也跟着欢喜,就多看了他几眼。 然后宋淮南就说:“别看我,好好看路。” 贺橘枳吐口而出:“不是有你替我看着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贺橘枳收回目光的时候,便听见身旁的他轻轻“嗯”了一声。 贺橘枳随宋淮南进了碧波院的花厅,看到自己和婆婆和樊氏也在,樊氏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正是她的侄女樊疏影,她穿了件薄薄的大袖衫,看上去清丽又娇弱,脸色不是很好。 看到他们来了,樊氏连忙起身,樊氏也跟着起身,这个时候的樊氏和刚才的模样不太一样,好像十分有底气使得。 贺橘枳就牵着沈氏的手问她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沈氏来后不久,她们夫妇二人也来了,所以,她也不知道是老夫人叫他们是因为什么事? 一阵脚步声响起,是老夫人从里间出来了。她坐到了正中间的主位之上,下面垫着坐垫,看上去稳重又高贵。 第一百三十章 波澜 老夫人对她和宋淮南说道:“别站着了,都坐下吧。”模样非常的正式,看样子到不像是要谈樊惠生的事情。 贺橘枳蹙了蹙眉,和宋淮南一道坐下。丫鬟端上茶水。 待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后,老夫人才缓缓地对樊氏说:“人都到齐了,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贺橘枳就看向樊氏。 樊氏有些紧张,可这会儿是她这边有理倒也不用怕宋淮南,当着老夫人的面,宋淮南肯定是要负责的。 樊氏对宋淮南说:“的确是有一件事……”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樊疏影,继续说:“不知道首辅大人何时能够给我这个侄女一个交代?樊家虽然不及宋家却也不是可是随便欺负的小门小户,疏影又是我的亲侄女。” 贺橘枳当即愣住了,怎么忽然说到樊疏影了? 宋淮南为什么要给她交代? 贺橘枳也不傻,自然能够从樊氏的语气中听出一些暧昧来,好像是宋淮南欺负你了樊疏影。 可樊疏影最近这几日都没有在宋府,而且宋淮南也不是这种人。 一旁的沈氏也是吃惊:“二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樊疏影更是愣住了,刚才还有些恍惚,这会儿看到樊氏和宋淮南说话,忽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忙着睁大了眼睛:“姑母……不是的,不关首辅大人的事情,与他无关。” “疏影!” 看到侄女如此的惊慌失措,樊氏立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的说:“不要怕,这件事情你也有错,却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 樊氏太了解这个侄女了,樊氏平日让他接近宋淮南,可她到底是个念过书的姑娘,脸皮薄,哪里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可如今珠胎暗结,也绝对不会是侄女不要脸贴上去的。 贺橘枳和宋淮南虽然恩爱,可贺橘枳的肚子却一直没用动静,又没有个妾室……如此,一切便顺利成章了。 樊疏影喃喃的道:“不是的,真的不是……” 樊氏知道她胆子小,又一片痴情要不然也不会瞒到现在,便问了一句:“那你同姑母说,那个人是谁?” 这么一问,樊疏影登时说不出话来了。樊氏看在眼里,她看向宋淮南,却见他神情冷淡,想了想,便对贺橘枳道:“疏影已经有身孕了,孩子是宋淮南的。” 贺橘枳听到这番话,当即脸都变白了,整个人冷到极点。 但片刻之后,她便冷静了下来,此事还没有定论,她应该相信自己的夫君,先将事情给弄清楚。 西间这头,高世昭正在书房里挑灯看着书。 书童见烛台上的蜡烛快燃尽了,便走了过来替她换一盏,“大公子,方才我看着首辅大人和他的夫人来,好像还有疏影姑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高世诏放下手里的书。 如今天色已晚了,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老夫人怎么会将樊疏影叫来,樊疏影可是和老夫人没任何关系的人。 高世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立刻随我去一趟外祖母的花厅。” 书童见高世诏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不过,老夫人又没有叫他家公子去,公子现在自己去不是瞎起哄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虚 床窗前摆了两盆珍珠罗汉松,翠绿欲滴。 花厅内很安静。樊氏还想说,樊疏影忙拉住了她的手:“姑母,真的和首辅大人无关!”她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樊疏影不知道姑母是如何联想到宋淮南的,可如今事情好像不受控制了。她心里怕得要命觉得羞耻又难看,可如今她没有人可以依靠。 既然是樊氏认定的事情,她自然觉得樊疏影是在维护宋淮南。 就继续对贺橘枳说道:“这件事我本该不打扰大夫人你的,但这件事实在是太严重了,疏影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今肚子一天天的打了起来,还有哪个男的会要他……”说得好像很疼贺橘枳这个侄女似的。 老夫人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樊氏。 沈氏正想开口说话,却被贺橘枳给打断了,“二夫人,疏影姑娘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她肚子的孩子和我夫君没有关系,如何让我夫君负责?” 宋淮南有些吃惊,他原以为她不信任自己的…… 樊疏影看到姑母这样维护自己,当即跪了下来,拉着樊氏的裙角,说道:“姑母,你不要再说了……这孩子真的不是首辅大人的,真的不是……” 宋淮南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她,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 可是她又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樊氏望着跪在地上的侄女,蓬松的襦裙铺在地上,她眼中泛着泪脸色苍白,我见犹怜。 樊疏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 就在此时—— “外祖母,这孩子是我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着屏风后看了去,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穿着素净的白袍,腰间还佩着和田玉佩,正是——高世诏。 老夫人看到来的人是自己的外孙,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起身道:“你在胡说什么?” 他二话不说,走到樊氏的身边,将地上哭得双目红肿的樊疏影给扶了起来,而后对看向樊氏,说道:“二夫人,疏影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与首辅大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我一定对疏影负责,给她一个交代。” 原来真的是自己搞错了,樊氏的脸色一下难堪的跟猪肝似的,恨不得当即找个地洞给钻进去才好。 老夫人却坐不住了,当即站了起来,呵斥道:“世诏啊,世诏,你怎么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啊?这下你让我如何向樊家的人交代?” 高世诏也没有想到,樊疏影居然会怀孕……她居然一直瞒着他。 几日前,他因为心情不好,便和樊疏影喝一些小酒,没想居然会干出这样的荒唐事儿,可事情既然发生了,他便一一力承担的。 高世诏抬眸对老夫人道:外“祖母放心,外孙并非始乱终弃之人,我定会则个良辰吉日,将疏影姑娘给八抬大轿的娶进门。” 老夫人叹了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老夫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毕竟高世诏可是规矩的人,从来不与女子有任何不妥的举动,居然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儿,实在是让她太寒心了。 老夫人朝着宋淮南夫妻二人看了一眼,忙着对他们说道:“此事既然是弄错了要不你们就先回去,早些歇息吧。” 高世诏也觉得太对不起宋淮南没想到樊氏会如此胡言乱语,当下就对宋淮南说:“此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首辅大人陪着不适。” 贺橘枳哪里见到自己的夫君受这样的冤枉,却也知道此事怪不得高世诏,而都樊氏闹得,自然咽不下下这口气。 沈氏走来拉着贺橘枳的胳膊,说道:“既然这事儿跟南儿没关系,那咋们便回去好好休息吧,容他们自己解决。” 说罢,拉着贺橘枳,和宋淮南一道出了花厅。 回到琉璃院,贺橘枳就让慕烟去打听,慕烟回来后就和她说:“高少爷将疏影姑娘从花厅给抱走,送回了她的住处去好好休息了。” 贺橘枳朝着外头看了一眼。 这件事,高少爷好在已经答应了要负责。 可贺橘枳还是替樊疏影感到有些不值,毕竟女子在婚前便有了身孕,是不好的事情,这样樊疏影即便日后嫁过去了,有些长舌的人,便对其说三道四。 贺橘枳自己就因为是个嫁过人的女子,在刚被将军府人休弃的时候,被人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虽然她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可人活在这世间上,哪里不可能在意别人的眼光,心中终究是会难过的。 这个世道,对女子总是这么的不公平,她真心希望樊疏影别向她一样。 她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就有丫鬟过来和她说:“夫人,大人让您进去。” 啊? 贺橘枳她的心提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刚才樊氏说樊疏影肚子里的孩子是宋淮南的时候,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得不承认,当时她的确有短暂的一瞬间想过,倘若樊疏影肚子的孩子真是宋淮南的,她该怎么办? 不过她真的后来是相信他的。 但贺橘枳还是有些心虚,想了想,缓步走出去,看到宋淮南坐在书桌上,眉目俊朗,便开口问他:“你找我有事吗?” 她站在离他远一些的茶几边上,静静地等他发话。 宋淮南抬起头,冲她说了一句:“过来。” 过去做什么?贺橘枳忽然有些紧张,便站在原地没有动。 宋淮南见她一直站在那边,看了一会儿,轻轻搁下笔,起身朝她的走去。 他修长的身影一把将她的娇小的身影的笼罩住,双手环在她的脖子上,有种霸道的压迫感。 这是年少的宋淮南所没有的,也是她和他分开了六年后,在他身上所注意到的一点。 这让她全身一下失去了直觉……贺橘枳往前了一步,身子差点撞到高几上。 他的大手却轻轻的烘托起她,将她搁在高几上坐好,能够和自己平视。 他看着她乌黑的眼睛,问道:“夫人,你心虚什么?难道是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提亲 她哪有?!不过这样不能怪她啊。她转动了几下眸子,便抓着她的衣袖道:“又不我是要乱想的,刚才二夫人那样说,我自然以为……不过很快就不那么想了。” 他笑了笑,将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上:“嗯,所以我很高兴,你这么信任我。” 贺橘枳抬起眼,望着他清秀的眉眼心砰砰直跳,然后在他的脸色落下了轻轻的一吻,“我就是知道不是这样的人。” 贺橘枳坐在他的腿上,原以为他会生自己的气的,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就问道:“二妹同我说过,当初祖母给你安排过通房,你为什么不要?”那时候她已经嫁人了,如非要等着她长大,他估计早就安排成亲了,那会儿的宋淮南也该初尝人事了。 宋淮南想了想,有些想不起当时的想法,祖母的确给他安排过通房,还花了心思,特意照着她的模样找的,好像还有也一个眉眼特别向她……那种时候,其实是谁都没关系的,不过他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没有说话,轻轻的在她脸上咬了口,听得她吃痛的声音,才弯唇笑笑。 大概是不甘心吧,他想着倘若有一日她真的回来了至少她身边不能够有别人。 高世诏到的确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次日一到早,便带着樊疏影回了高府去见自己的父母。 高母是个思想传统妇人,自心里然难以接受樊疏影这样未婚先孕的女子,却没有办法,只得和樊疏影父母,商量着将婚期给定下来。 而高清雪原本想继续留在宋府照顾老夫人,却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情,也跟着回了高府。 贺橘枳也去找了宋淮月,和宋淮月说了这件事儿,宋淮月显得有些吃惊。 她和高世诏虽然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他是个规规矩矩的读书之人,没想到也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心里着实对他有些失望。 回到樊府之后,樊疏影就独自回了自己的卧房去休息,高世诏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便向卧房寻了来。 “原来你在这儿,若不是你的湘儿带我来,我还真找不到了你了,你如今是有着身子的人,可不能随意乱走,要处处都得小心才是。” 高世诏陡然发现她有些不对劲,连忙坐过去安慰,将她给抱在怀里:“怎么哭了?” 他最受不了她哭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他心疼了,“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就抓狂。” 樊疏影用绢子擦了擦眼泪,“世诏,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才才愿意娶我的,你跟本就不喜欢我。” 他承认他心里之前一直喜欢的人是高淮月,她不仅美貌过人,还是个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的才女,这样的女子,实在是难以不让人动心。 可他现在却很清楚,自己喜欢的人是樊疏影,她握起樊疏影的手:“疏影不是这样的,即便你肚子没有这个孩子,我也会娶你为妻,你才是我真心喜欢的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有孕【求推荐票】 樊疏影却有些不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可你喜欢不是淮月……” 高世诏点了点头:“淮月姑娘是很好,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我很确定。” 并非是他是个三心二意的人,而是她对宋淮月根本不是喜欢,只是一种欣赏,对她身为一个女子,还能够如此……欣赏。 而这一点,正是樊疏影让她看清楚的。 樊疏影扑在他的怀里:“世诏,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仰慕你的才华?只是母亲对我说,女子只能嫁给首辅大人的那样位高权重的人,才能有盼头,不能嫁给无权无势的人。” “所以我……但我心里根本就不喜欢首辅大人,而且我看到首辅大人对她的夫人实在太好,便没有继续存着那样的心思的。有时候我在想,这世间的男子为何不能向首辅大人那样,只娶一个妻子,然后和她白头偕老下去,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三妻四妾呢?” 高世诏拿起她的手握住:“好,那我也答应,此生你娶一个人为妻,不会和其她女人有任何的瓜葛。” 无论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樊疏影还是很感动的。 高世诏很快看到了书桌上的书籍有些熟悉,他连忙伸手给拿了过来。 高世诏拿在手里翻了翻,然后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看我写的诗?” 樊疏影抖了抖衣袖,说道:“从小母亲便请了女先生来叫我读书写字,我虽然不能够和淮月姐姐比,却也是能够吟诗作赋的。” 高世诏笑了笑:“这个我知道,不过这书籍……” 樊疏影就道:“我第一次看你的的诗后,便憧憬着你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好的诗来,却因为是未出嫁的女子,只能待在闺房里,始终没能与你见上面。 直到有一会儿我坐马车回府时候,和你的马车撞上了,我才见到了你,我当就知道你便是高世诏,你从马车下来对我表达了歉意,然后便上了马车走了。直到我们在宋府相遇,你却不记得我了。” 听樊疏影这么一说,高世诏才有了印象,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好像母亲病了,他急着赶回看母亲,便让车夫将马车给开开快一些,却没有想到会因此撞到了别人的马车。 她当时急着赶路,根本就没有记住那被他的马车所撞之人的模样,没想到会是樊疏影。 “原来如此。” 樊疏影看着她:“所以,你当时真的没有注意到我?” 高世诏将书放回了桌上,“嗯,我当时行色匆忙,自然没有注意到马车上人的模样。不过,我要是知道马车上的是你,就一定会亲自送你去医馆看大夫,然后才走。而不是那银子补偿给你让你自己去看大夫。” 虽然她的肚子现在还很小,可他一想到到她的肚子会有他们的孩子,他便很高兴。 樊疏影见他盯着自己的肚子,便问道:“怎么了?” 高世诏笑了笑,就道:“我在想,你肚子的孩子生下来之后,长得是会像你还是像我?” 第一百三十四章 花烛【求推荐票】 这孩子连一个月都不到呢?他怎么如此心急? 三日之后,便是高世诏和樊疏影的婚期,作为老夫人的作为外祖母,自然是要去参加婚礼的,贺橘枳她们作为外人原本不必去的。 但高夫人偏偏送来请柬,邀请了她和沈氏都要去,贺橘枳便只好去了。 在众人的见证下,高世诏牵着樊疏影缓缓的走来,真是一对让人羡慕的璧人。 贺橘枳和众人拍手向他们这对新人送上祝贺,却在听到几个妇道人家在一旁窃窃私语的说道:“我听说,这新娘子可是还未成亲便已经有了身孕,真是不知道羞耻,这样的女的,他们高家居然也敢娶,是我可不要。” “哪有什么办法,如今这肚子都有种的,若是这高家的不娶,还有哪家敢要已经这样的女子。” “说的也是,高家就算是不想要也不行啊。” “我听说,这姑娘还是饱读诗书的人,怎么在成婚之前,失去了贞洁……可真是丢了咱们女人的脸面,我都替她感到羞耻。” 这群妇人家,平日没有别的事情做,就是喜欢说别人的闲话。 贺橘枳真想好好问问他们,为什么男的在外头花天酒地,你们却不敢他们说,反而对同为女子如此的苛刻,一个劲的说别的女的闲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贺橘枳原本是带着愉悦的心情来看这对璧人的婚礼,眼前却别那去愚昧的妇人给弄得全没性质。 沈氏走来拉着她:“怎么了?” 贺橘枳就道:“婆婆,这里丑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不想待在这儿,既然天地都已经拜了,不如咱们回去了吧。” “好,婆婆都依你。” 沈氏和高夫人到了别,便和贺橘枳一道上了马车。 马车里,贺橘枳就对沈氏道:“婆婆,你说那些整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儒生,为何要用这样的不堪的言行来迫害咱们女的,实在是太不该了?” 沈氏何尝不是和她一样想的,她拍了拍贺橘枳的手,说道:“若是那群读书人不用这些条条框框来约束咱们女的,如此能够成就得了他们呢?但我们就是要矮男的们一节,无法改变。” 是啊,她们的确无法改变。 晚上回到琉璃院后,宋淮南已经洗漱好了,在卧房等她。 她走了过去,到了她的身边,坐到他的腿上。 她正好觉得有些累,坐到他怀里,挺舒服的。 只是她的脸上的妆容还没洗干净,平日里她不过是略施薄粉,今日却因为去参加婚礼,便打扮的精致了些。 她侧过头对他说:“我先进去沐浴。” 贺橘枳感觉他揽着她的肩膀,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宋淮南看她,和平时不一样的是这次好像看得很仔细似的。被人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的眼睛稍稍垂了垂才听宋淮南说道:“橘枳,你的嫁衣还在吗?” 贺橘枳看着她的眼睛眼睛,想了想说“兰嬷嬷给我收起来了,就在里面的第二个柜子里。”可是他问这个做什么? 宋淮南没有说话,只领着她去了衣柜旁将嫁衣个给取了出来。嫁衣繁重又精美,保存得非常的完整。 直到贺橘枳将这大红的嫁衣穿在身上她才有些明白宋淮的意思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有着羞涩的感觉好像穿上了嫁衣,才是嫁给他似的。 她又想起白日参加婚礼的时候,樊疏影穿上嫁衣的样子,好像每个新娘穿上嫁衣,都是最美的。 只是他们关系已经很亲近了,现在这样有些奇怪。 她说:“好像刚刚合身……” 说起来也奇怪,她嫁过两次穿过两次嫁衣,却没有一次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一个姑娘家,变成一个妇人,她都是这样稀里糊涂的过来的……好像嫁给宋淮南也是这样稀里糊涂的。 贺橘枳问他:“你让我穿这个做什么? 他们已经成亲将就一年了。 宋淮南望着她穿着一身火红嫁衣的样子,眉间有种新婚的喜悦。 当初看到她穿着嫁衣踏入宋府的时候,她的眼里只有抵触和不安,甚至听到他临时要出门的消息,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如今……当初他娶的是她的人,现在大概她的心态也一起过来了。 他亲了亲她的脸,搂着她的身子将她压在身下,才说道:“没什么,就是想……我好像漏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今日你去参加了婚礼,我才突然想起。” 漏了什么事情?贺橘枳看着他的眼睛,就见有一双大手摸了摸她的脸,便开始解开她的嫁衣了。 其实也是没什么最亲近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可现在这样,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好像拆礼物的感觉而且还是期盼已久、非常渴望的礼物,她的脸一下子就烫了。 这就是他说的没有做过的事情吗? 大红的嫁衣散在两旁,露出白皙的肌肤床帐外的烛光轻轻的跳跃……贺橘枳被压在下面,身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腿也涨得有点酸双手无力的攀着他的肩膀,是不是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要结束了贺橘枳疲倦的望着他的脸,然后轻轻的唤了他一身“夫君。” 他顿了顿低低的道:“嗯。”随机俯身亲吻她的脸,却好像更加的用力。 不是已经要休息了吗?贺橘枳将手缠在他的脖子,附和着他。 最后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他抱着她的去浴室沐浴,回来的时候,床上的凌辱不堪的被子和弄湿的了散落在地上的嫁衣都已经不见了。 贺橘枳实在是太累了,沾着枕头就睡了。 宋淮南看着弯着臂膀疲倦的她,替她理了理头发,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 应该没漏下什么吧?三书六礼,洞房花烛,从此她的和他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次日,高世诏带着樊疏影去给高母敬茶,高父负责招呼着未走的宾客。 之后,高清雪便带着樊疏影这个新妇去见了自己的祖母文太君。 樊疏影有些担心文太君这个祖母会不喜欢她这个孙媳。 第一百三十五章 摔倒【求推荐票】 高清雪就安慰她说:“不用担心,祖母一下最疼大哥了,只有大哥喜欢你,她便会喜欢你,你不用紧张。” 樊疏影模样可人,又温柔端庄,文老太君果然很喜欢她。 今日她的确有些紧张,不过别的人家的新媳,上头都有婆婆压着,她却有这样一位和自己亲近的妹子,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他和高世诏还被安排在了晓春院,像独门独户一样,很自在。 樊疏影没说话,高清雪转头看看她一眼,见她双颊羞红,眉宇间有着些许初为人妇的妩媚,虽然已经有了身孕,看上却很纤瘦苗条,刚才和自己大哥站在一起,非常的登对。 樊疏影自然也明白高清雪的意思有了这句话,她自然也就放心了便道:“嗯,多谢二妹提点,日和我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尽管同我说。” 高府虽然显赫,女眷却不多,日后只有少发生矛盾,她自然就会过得很好。 到文太君的晓春堂的时候,高家的女眷都陆续到了。 文太君坐在主位子上,身下垫着锦衾她看着樊疏影,倒是含笑的夸奖了一番,还把樊疏影拉到自己身边,似乎对着孙媳妇很满意。 从晓春堂出来的时候,樊疏影笑盈盈的和高清雪说:“之前我还担心,祖母会不喜欢我,现在才觉得是多余了,她老人家的确很好相处。” 她个未婚先孕的女子,旁人人怎么说她,她都可以不在意,但婆家的人怎么看她?确很重要。 次日,贺橘枳和宋淮月正在走廊上走着,突然被端着茶水一个的丫鬟给撞到在了地上,宋淮月当即傻了眼,忙着和暮雪将贺橘枳给拉了起来,宋淮月关系的问道:“大嫂,我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 倒也没什么事情,贺橘枳看着自己的衣裳稍微有些弄脏了身上的其它地方倒也不疼只是手心有些痛。 那丫鬟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当即跪在了地上,“夫人对不起,我方才着急将这茶水送去给老夫人,却不小心撞到了你……真是对不起!” 暮雪抓着贺橘枳的手一看,就看到手心被地上的碎石子个划破了血…… 宋淮月便对那丫鬟进行了一番数落,然后以后别再这样冒冒失失的了。 之后宋淮月便陪着贺橘枳回了琉璃院,对宋淮南将贺橘枳受伤的经过进行了一番说明。 贺橘枳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手心的碎石子也都一一清理干净屋子里有膏药。 贺橘枳觉得这点儿小伤也不用那么兴师动众,让暮雪替她上了药就成了。 手掌被缠上了纱布,贺橘枳看了看坐在身旁宋淮南的表情,宋淮月就对她说道:“大嫂,还是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贺橘枳笑了笑,就道:“不用请大夫了,我没什么事儿。” 见贺橘枳这样说,宋淮月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带着丫鬟一道回去了 贺橘枳上好了药膏,又看到屋子里的丫鬟们也都退下了,抬眼看了看宋淮南。 忽然有一种他要兴师问罪的感觉,她不由得有些害怕。 可是她有没有做错什么,就和他说:“过几日应该好了。” 宋淮南看了她一会儿,轻 轻轻捉着她的手,问道:“真的没事?” 贺橘枳点头:“没事。”他好像觉得她是玉做的是的随意摔一下就碎了。 她笑了笑,然后被他带到了怀里。他的胸膛结实温暖,她忽然生出一种自己被保护得很好的感觉。 晚上半梦半醒间,贺橘枳觉得肚子有点隐隐作疼,不过过一小会儿便不疼了大概是信期到了,贺橘枳实就没有多想。 第二日一早,宋淮南已经去上早朝了,贺橘枳感觉自己的肚子还是有些疼,就让暮雪去厨房给端了碗红糖水来喝,希望能够缓轻疼痛。 之后贺橘枳又去出了恭,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来月信期,当即觉得有些不对劲。 兰嬷嬷见贺橘枳出了之后,脸色极差,替她端了杯热茶来,说道:“夫人,老奴看你脸色不大好,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贺橘枳趁机喝了口茶,说道:“嬷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夜我的肚子突然间很痛,我还以为我的信期来了,今日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来信期,可肚子却还在痛。” 兰嬷嬷听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贴在她的耳边瞧瞧的说了什么,贺橘枳便点了点头。 兰嬷嬷估摸着这会应该不会有错了,便立马将暮雪给唤了进来,“兰嬷嬷,怎么了?” 兰嬷嬷就道:“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你立马出去找个大夫来?” 暮雪一听,当即出了府去找了个大夫回来。 贺橘枳坐在榻上等着太大夫来,可肚子的疼痛却越来越强烈了,贺橘枳捂着肚子问道:“嬷嬷,这大夫还没来吗?” “大夫来了。” 贺橘枳抬眸望去,就见暮雪将一位大夫给带了进来。 暮雪提着裙子走到贺橘枳身侧,说道:“大夫,这便是我家夫人,你快替她好好瞧瞧吧。” 大夫将药箱给放在桌上,继而坐下给贺橘枳把脉,然后说道:“从夫人的脉象上看,夫人并非是生了什么病,而是有了身孕,恭喜夫人!” 她真的有身孕了?不过她还是要再确认一下大夫没有诊断错,就问道:“大夫,你确定你没有诊断错?当真的是喜脉?” 大夫就道:“夫人放心,在下已经从医十年,喜脉是绝对不会诊错的。” 兰嬷嬷听到这个好好消息,也替夫人感到高兴,对她进行恭贺:“恭喜夫人,终于要当母亲了,要是大人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他一直都盼望着她能够有个孩子,如今可算是盼来了,她真的有了她们的孩子了。 他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一定会比自己还要高兴。 大夫叹了叹气,又道:“不过从脉象上看,夫人您的胎象不是很稳,有些小产的迹象,夫人最近可是被什么硬物撞击过肚子?” 兰嬷嬷听后,就道:“我家夫人在昨日被一个丫鬟撞到地上摔了一跤,回来之后,肚子便有些隐隐作痛……”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喜【求推荐票】 “这便是了,夫人才刚刚怀上身孕,这肚子里的胎儿都是没有成型的,突然摔了一跤,自然会伤到肚子里的胎儿。” 兰嬷嬷有些担忧:“大夫,那这可怎么办?” 大夫就道:“这倒不用担心,我这便给夫人开几服安胎的药,夫人只要按时服用,便不会有事了。” 贺橘枳这才放心了。 她收回了手腕:“有劳大夫了,暮雪将大夫给送走。” “是,夫人。” 暮雪从袖子拿出一锭银子给了大夫,说道:“有劳你了,大夫。” 上完早朝之后,宋淮南便回来了。 贺橘枳决定要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可看着宋淮南似乎在朝上遇到了什么顺心的事情,便没有说出口。 贺橘枳就道:“大人,你回来了?可是朝上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宋淮南不想讲朝中的事情告诉她,让他替自己担心。 她坐过来握住贺橘枳的手,恢复温柔的神情,说道:“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方才我听兰嬷嬷你身子舒服,已经叫了大夫来瞧过了,大夫怎么说?可是因为你昨日摔了一跤的缘故?我就是昨日你便改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的,你偏说不用了。” 贺橘枳静静地望着他:“大夫说……我怀孕了。” 他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吧。 她之前十分笃定,这会儿在他脸色看不到喜色,她旋即有些不安了。 她就这样抓着他的手,等着他回应。却见他忽然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问她:“你说……”他好像有点意外,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她原以为他总该会有些起伏,可这会儿多看了她一会儿,表情倒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躺在榻上,看着还是不说话的宋淮南,被褥下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覆到了平坦的小腹上。她的真的一点感觉的没有,这里面,居然有个孩子。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贺橘枳之前想过,若是自己当了母亲会如何,可真正遇到的时候,才发现之前的想象远不及此刻感受的十之一二。 动静这么大,贺橘枳又孕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老夫人这边。老夫人最近得了风寒,一直都是卧病在床的。 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十分的惊讶。毕竟贺橘枳可是嫁入将军府六年都曾有孕,和宋淮南成亲才一年,就怀上孩子了…… 老夫人喃喃的道:“倒是个有福气的。” 反观婆婆沈氏,得知贺橘枳有了身孕后,便立马赶来了琉璃院看她。 宋淮南就被晾在一边,看着她们婆媳二人说话。 沈氏握着贺橘枳,就道:“橘枳啊,你如今可是有了身子的人,平日可一定要当心些,可不能摔着碰着了。” 贺橘枳笑了笑,说道:“婆婆说的,媳妇都记下了,婆婆放心吧。” “那就好,我看如今可得挑着日子,去趟白马寺给菩萨还愿了。” 还愿? 沈氏就继续是道:“上回去白马寺的时候,我便去求了观音菩萨让她能够给赐你一个孩子,我便供奉她一千两的香油。菩萨面前说的话,岂能够言而无信?我可得早些去还愿才行。”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喜【求推荐票】 晚上休息的时候,贺橘枳看着身侧之人的眉眼,想着这个孩子,不管是像她还是像宋淮南,模样都招人喜欢。 不过索性不要像她了,她还是很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懂事一些。她甚至想到日后孩子长大,成亲或者是嫁人,一下就想得很远。 宋淮南看她精神的样子,就轻声说道:“赶紧睡觉。” 她自然是要好好休息的,不过…… 贺橘枳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他看上去好像没有很高兴表情也好奇怪心不在焉的感觉。 宋淮南就道:“没有,你别多想。” 贺橘枳这才“嗯”一声困倦来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宋淮南静静地凝视着她,手掌轻轻的扶起她的脸,嘴角下意识的下扬。 她有了孩子。他很有特别欢喜的时候,所以有的时候怎么去表达这种情绪。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好像是丛心底升起的一种喜悦,几乎要溢出来了。 望着她的眉眼,想着将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宋淮南闭了闭眼睛。 他怎么会不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喜欢得不得了。 当初他以后她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的时候,夜深人静,他就想了许多的事情。 比如她和吕文斌夫妻恩爱比如她和吕文斌已经有了孩子……有时候他根本不敢想下去。 现在好了,她终于回到他身边了,还要替他生孩子。光想着这些,他就觉得怎么都是值得的,他再也无所求了。 宋淮南含着笑意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看着她睡得安稳,就想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现在不行,压到孩子可怎么办? 日子上浅要等到明年开春了孩子才能够出生。 还要真没九,可是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宋淮南看着她,忍不住亲了亲她光滑的脸颊,然后再看她一眼,又忍不住亲了一下。 将军府这边,谢冰雁也是很快得知了贺橘枳有身孕的消息,就对她丈夫说:“橘枳有身孕了,等胎儿稳了些,我便去宋府看看她。” 两人的关系好,如今看着贺橘枳也要做母亲了,她也替她感到高兴。 她想起了什么,又蹙着眉道:“听说差点出事儿了。她也真是的,都多大的人,要当母亲都不知道,居然还摔了一跤,好在现在没什么大碍。” 吕二爷替谢冰雁穿好衣服,听着她说这番话,心里却有些复杂。 贺橘枳怀孕了,他也应该替她感到高兴……首辅大人对她真当然很好吧,她的脸色看上去比在将军府的时候好多的。 只是…… 当初贺橘枳被休弃之事,实在是有些蹊跷,加上贺老爷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有些放心。 她如今和首辅大人过着安安稳稳当然日子,他的确不该去打扰的,可是……倘若有一日,贺橘枳知道了她和他大哥吕文斌的事情,兴许有宋淮南插手,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心情。 吕二爷不再去想,只是温柔和谢冰雁说:“到时候早去早回,不要待太久。” 第一百三十八章 高兴【求推荐票】 他对她好像越来越好了…… 谢冰雁脸颊微微泛红,抬起头,满目柔情的看着他,心里非常的满足,然后小声的说:“其实……这一胎,我想给夫君最生个女儿。”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怀里的孩子,如今已经有七个月了,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反正她想要女孩。 吕二爷就道:“女儿好,是个女儿出来,便是咱们俩的小棉袄。” 皇宫这头,小皇帝李信听说了宋淮南夫人怀孕了,关心得不得了,沾沾自喜道:“之前朕就说过要去太傅你的女儿当皇后,如今你家夫人就有喜了,所以……” 它穿着明黄的龙袍,转身看着身后的宋淮南,眨了眨眼睛:“太傅大人,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他长得又不难看,太傅时常也夸他聪明来着,而且他又是当今皇帝……应该没有比他更身份尊贵的女婿了吧? 李信觉得自己还是挺好的。 宋淮南的脸色看上去比平日温和许多,他缓缓的说道:“陛下想得太远了,是男孩女孩都还不知道呢?”虽然它也挺要个女孩的。 “什么男孩女孩?信儿和首辅大人再说什么?” 远处走来的,正是张太后。张太后端庄得体,落落大方,身上有着尊贵大人皇家气度,眉眼间含着浅浅的笑意,宋淮南见了她,便行了礼。 李信凑上去叫了一声:“母后。” 然后看了一眼宋淮南,和张太后说道:“信儿在和太傅大人说她夫人的事情。太傅大人的夫人已经有喜了,朕就想到如果到时候生的是个女孩儿,干脆嫁给信儿得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觉得成亲就和办家家一样,只要住在一起便是夫妻了。 张太后原本是带着笑意的,待听到这个消息,笑容有些僵硬……有喜了吗? 宋淮南……这么快便怀上。张太后心里有些羡慕,虽然有的感情只能默默地压在心里,可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有些不好受。 上还多亏了那沈氏帮了她……不然她就……这贺氏真是太有福气了,让她好生羡慕。 张太后很快便恢复了淡然之色,对宋淮南道:“那真的是恭喜首辅夫人了也替哀家恭喜一下尊夫人。”想到什么,又吩咐身边的宫女:“替本宫去库房取些金丝燕窝来,送去首辅大人的府上。” 宋淮南笑着谢过。 贺橘枳倒也没有想到,张太后一听到她有孕的消息就给她送了燕窝来。不过她心里倒也是清楚,张太后送给她东西,自是不是因为她,而是看到宋淮南的面子上。 夕阳西下,贺橘枳坐在榻上休息,只穿了件藕色的中衣,头发随意绾成了个攥儿脸色倒是比前些日子好很多,大抵是安胎药的效果。 贺橘枳突然想起自己只有给宋淮南缝制的袍子还没有做好,她起身走到绣架旁,拿针绣了起来。 这时候暮雪端着燕窝走了进来,见她居然在拿针线,连忙放下燕窝,过去阻止“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如今可是有身孕的人,玩玩碰不得这些东西啊?要是伤着了可怎么是好?” 贺橘枳只得将针放下,被暮雪给拉来坐好,暮雪将燕窝端到她手里,“来夫人,吃燕窝了。” 燕窝……又是燕窝。 虽然这燕窝氏早上炖的,并非张太后送的,可这会儿听到了这两个字,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不想吃,你将燕窝给端下去吧。” 好端端的,怎么不吃了?暮雪有些疑惑?可听她夫人这样说,只能将燕窝给重新端两了出去,然后她看到首辅大人来了,忙行了礼。 顿顿都吃燕窝,她都有些想吐了。 贺橘枳也听到了声音。宋淮南问道:“什么不吃了?” 然后是暮雪回话:“大人,是燕窝,夫人说不想吃。” 宋淮南看着暮雪手里红漆海棠花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燕窝。有身孕的人都应该补一补身子的,何况她这么娇小他便让暮雪重新端了一碗进来。 贺橘枳看到他进来,就客客气气的喊了一声“大人,”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然后她看到他让暮雪重新端了一碗进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望上他一眼,说道:“我不想吃?是大人要吃吗?”顿了顿,有莫名其妙的道:“若是大人喜欢吃,库房里还有,太后娘娘松了许多的来,都给你吃吧。” 宋淮南就道:“我一个大男人,吃什么燕窝啊?”大概是心情好,他望着她,将她轻轻的从被子里给捞起来。 贺橘枳就道:“可是我这燕窝我实在不想吃啊?” 宋淮南让暮雪将燕窝端给了自己,“那我亲自喂你,你都不吃吗?” 贺橘枳只好妥协吃了燕窝。吃完之后,贺橘枳见他还没有走,心想:他今日这么闲吗? 大概看出了她的意思,宋淮问道:“你的肚子还痛吗?” 怀孕的女人总是要格外小心一些。想起之前的事情,贺橘枳还有些胆战心惊的,觉得她这个当母亲的太失职了,昨日清洗的时候,都见红了。 辛亏孩子生得结实,她说道:“没有痛了,大夫给我开的安胎药很有效果,不会有事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会小心些的。” 宋淮南揽着她的肩头,把她给抱到怀里,对她说道:“那就好,如何下回肚子再疼,一定要告诉我,这两日我会让宫里的周太医来给你看看,他给你看后,我比较放心一些。” 他其实还是不大放心。她这样一个粗心大意的人,怀了孩子……他一直要操心到孩子生下来。 他这样太慎重了。贺橘枳靠在他的怀里,觉得之前他虽然对她挺好的,可她还是有些不安,觉得命运太过于生气,不料才过几个月,如竟然就有孩子了。 当一个女人决定给一个男人生孩子的时候,大概是真的定下来了。 这辈子她都会和宋淮南在一起了,她曾经无数次憧憬过嫁给宋淮南后的样子,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下雨 【求推荐票】 她问宋淮南:“大人,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宋淮笑了笑,好像很喜欢她这个问题,低头问他:“那么呢?” 贺橘枳想了想,说道:“女孩吧……女孩子要贴心一些。” 宋淮南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嗯,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哪有人这么贪心啊?贺橘枳有些无奈:“可是我只能生一个啊?”怎么能够男孩儿女孩儿都要呢? 宋淮南亲了亲她的脸颊,一副并没有开玩笑的样子:“那就慢慢来。”这回若是个男孩儿,下回就生个女孩儿……”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慢慢生,该有的总是会有的。他就是这么的贪心,不管男孩儿女孩儿,反正只要是她生的,他都想要。 贺橘枳躺在床上休息了几日胎儿稳定了之后,宋府的其她女眷们都来看了她还送给她一些补身子的东西。 玲姐儿今日也跟你她着母亲软食一道过来看了贺橘枳,小女孩穿了件桃红色的大袖衫,手里有一只布老虎,她乐呵呵的递给贺橘枳:“大唐婶,给弟弟的……” 阮氏抱着玲姐儿,笑了笑说:“这布老虎她可是很喜欢的,先前都不许人碰一下,如今见到你了,竟然这般舍得了。” 玲姐儿又脆生生的道了一句:“给弟弟。” 贺橘枳笑了笑。就算是真的喜欢弟弟,可只会儿孩子都没有出生呢,玲姐儿这样的乖巧,大概是她的母亲软氏教的。 她收下了玲姐儿的布老虎,然后送了玲姐儿一对儿绢花。 贺橘枳需要钱静养,女眷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 下午,天空中下起蒙蒙细雨院子里的几多海棠花开得正艳正房的窗户微微敞开,风吹了进来,夹在着花香和泥土的气息。贺橘枳在床上和宋淮水下着棋,宋淮月就坐在一旁观摩,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三回。 下到第四局的时候,外头的丫鬟进来传话,说是大人回来。 宋淮水执着黑子,冲贺橘枳笑了笑:“大哥回来的越发早了。”她觉得大哥肯定因为嫂嫂才这么早回来的,她就更喜欢嫂嫂了。 贺橘枳笑了笑,看到宋淮南的身影进来,肩膀处和靴子都被雨水淋湿了欲坐起来宋淮南就看着她道:“你坐着吧,别起来了。”然后自己去了浴室换衣裳。 宋淮月就道:“嫂嫂,大哥这是去换衣服了吗?” “嗯,应该是吧。” 贺橘枳握着棋子,朝着屏风后头看了一眼,吩咐丫鬟慕烟:“去准备一碗姜汤给大人驱驱寒。”虽然他身体硬朗可是还是需要小心一些,淋了雨总归是不好的。 慕烟便下去准备。 宋淮水就催她:“嫂嫂,该你了。” 宋淮南笑了笑,就道:“大嫂现在可真是担心大哥啊!” 贺橘枳回过神看了一眼棋局,便落了棋子。 这下可怎么走啊?宋淮水有些人苦恼了。 宋淮月拉起她的手就道:“好了,今日便到这里吧,你这样的棋技,就是再和嫂嫂下几盘,结果还是会输的,外面的雨也小了,咱们回去吧,别打扰嫂嫂安胎了。” 第一百四十章 别动【推荐票】 宋淮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宋淮水她们已经走了。他走了过来,问道:“不下棋了?” 自然是不下棋子了,她的棋子本就不擅长,也就能够在三妹那里逞逞威风,当他的面,下什么棋子?她说道:“嗯,有点累了。” 宋淮坐到她身边,把她抱到腿上好像抱小孩子一样。 贺橘枳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便动了几下他轻轻握着她的手,沉声道:“夫人,你最好不要乱动?” 都是成亲的人自然一下子就懂了。贺橘枳脸一热,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了一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你还抱我?” 他笑了笑,胸膛微微起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他看了她一会儿,脸就朝她压了下来,吻跟着落下。贺橘枳好像真的很习惯和他这样的亲热。 当初嫁给宋淮南的时候,她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也会有和他这样恩爱的时候。 她的呼吸乱了,心跳得也很快。 他把她抱紧了一些,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他说话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他的喉结滚动,然后她的头顶传来了略微沙哑的声音:“橘枳……” 她应了一声,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等了很久,他什么都没有说。外面的好像停了一切很平静的样子,贺橘枳轻轻抓着她的腰带上的玉佩。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却觉得很开心。 次日,宋淮月便陪着母亲去了白马寺还愿,临走的时候,那寺庙的一位高僧还特意赠了沈氏一串上好的佛珠,让她将这佛珠送给贺氏肚子孩子,可给孩子添福气。 母女二人在打道回府的路上,路过一个小河边时候,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再喊救命,似乎是有人落水了,沈氏便让车夫将马车听了下来。 贺橘枳就问道:“母亲,怎么了?” 沈氏就道:“我好像听到了小孩子在喊救命的声音……” 这下宋淮月也听到了,她拍了拍沈氏的手说道:“母亲,你好好的待在马车里,我让车夫同我去看看。” 沈氏是个心善之人,自然不能听到有人呼救而置之不理。 沈氏就道:“那你当心些。” 宋淮月下了马车后,便看到不远处的河里正有两个孩童落入了水里,正针扎着呼救。 宋淮月就道:“快随我去救人。” 马夫立马跟着宋淮月跑去了河边,车夫是熟悉水性的人,当即跳下河去将两个小孩给捞上来。 宋淮月看着两个全身被水打湿的孩子,着实起了怜悯之心,拿着自己的手绢替她擦了擦脸。 很快两人孩子的父母便找来了,他们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浑身湿透了,竟以为着是宋淮月和车夫将她们给推下河去,因此让宋淮月赔钱,不让就要将她给告到官府去。 宋淮月哪里受得了这的冤枉,和那孩子父母理论了起来,那孩子的母亲却道:“这世间哪里有这么多好心的人,你说你救了我两个的孩子,那为什么你的衣服会是干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判案【求推荐票】 “而且你与我的两个孩子素不相识,却让你的车夫下去救他们,不是心虚是什么?定是你和你的车夫同伙,将我的孩子给推下去……” 两人在这样的争论下去,依旧没法解决问题,宋淮就跟着孩子和孩子的父母去了官府,让官差来解决此事。 如今现在县衙门当差的官员,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何庭琛。 听到外头有人在击鼓鸣冤,何庭琛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来了公堂。 他拿起惊堂木,往公堂上一坐,便让人肃然起敬。 “何人在击鼓鸣冤?” 宋淮月还没有说话,那孩子的母亲在公堂便哭了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冤屈一般,“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和我家相公今日到田中去劳作……两个孩子独自留在屋里……既然被她给推下了河。” 那妇人可算是将话给说完了,听得好像跟真的似的,宋淮月自己都要相信她所说的了。 何庭琛拍了拍手里的惊堂木,对宋淮月说道:“这位姑娘,那两个孩子说是你和你车夫,将他们给推下河的,你认不认罪?” 她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认罪? 宋淮月就道:“不是的大人,我根本没有推那两个小孩推下水,是他们冤枉我的。当时是我坐在马车上……让我的车夫好心救了两个孩子。” 很快,何庭琛身边的师爷,将宋淮月的身份给认了出来,告诉了何庭琛。 何庭琛就道:“如今你们双方各执一词,这位姑娘说她是救人两个小孩,这两个孩子,是姑娘你和你的车夫将他们给推下去的……本官现在无法断出到底你们谁说的才是实话,只得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后在审。” 退堂了之后,师爷突然走来了两个孩子的身边,将大的的那个男孩带下休息,拿一些果饼给她吃,留下小的妹妹待在这里。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升堂继续。 何庭琛拍了拍手中木案,对落水小女孩问道:“小姑娘,你刚才说,是这位姐姐将你哥哥先给推进了河里,然后你去救救的哥哥,便被她身边的车夫一起推进了河里,是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是的。” 何庭琛继续问道:“那你可记得,到是当时这位姐姐,是从左边还是右边,或者是直接从中间将你哥哥给推下去的?” 小女孩想了想,就说道:“是从中间推下去的。” 宋淮月原本想着新科状元会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却连的骗局都看不出来,以为自己是个小孩推下河的坏人。 何庭琛就道:“小姑娘,你回答的很好,本官准你先去后堂休息一会儿,让你哥哥来问话,好不好?” 小孩子的眼里一心只有吃的,自然是说好了。 “来人,将这小女孩儿带去堂后休息,将她哥哥给带上来。” 小孩子的父母,却看不懂这位县官大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很快另一个孩子被带上了公堂,何庭琛就问道:“你说那我姐姐,将你给推进了河里,你可记得当时她是如何将你推下河的?是抓着你左肩还是又肩……后背将你推下河的。” 男孩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却不给她做任何反应。 何庭琛见他不回答,就道:“怎么了?就发生在一个时辰内的事情,都要想这么久吗?” 男孩有些害怕了,当即回答道:“是左肩,当时她从左边冲了过来,抓住了我的左肩,将我给推下河的。” 男孩的答复,让公堂上的人都惊呆了…… 何庭琛又拍了拍惊堂木,说道:“肃静,此事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了,是这两个孩子前后的口供不一,很明显是在撒谎,这位小姐,好心和车夫去救人,却反被人诬陷……本官现在就要治治着歪风,来人啊,即刻将这对孩子的父母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 两人孩子当即吓得脸色惨白的跪在了地上,“大人我们……” 在公堂外围观的百姓,皆拍手对这位县令大人称赞,简直就是包青天在世。 原来这孩子的父母,是住在河边的一户农家,平日靠打鱼贩卖为生,两个孩子因为自小熟悉水性,父母就让他们假装落水,诓得人去救,等他们救起,便一口咬定是他们推下河去的,孩子的父母便趁机讹诈钱财,一般救的人百口莫辩,自认晦气,总会给钱私了。 可没有想到会遇到宋淮月这样硬气的,非得上衙门来,这孩子的父母上衙门也不怕,因为大半的人都觉得小孩子是不会撒谎,更不会作出这样荒缪的圈套。 众人听后,都目瞪口呆,这天下间,竟有如此荒谬的父母。 如今案子已断,宋淮月和车夫已经被还了清白,便准备离开了,却被师爷给叫住了。 “宋小姐,劳烦您等了一下,我们大人有事同你说。”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宋府的人? 宋淮月念在方才她还了自己清白的份上,便留了下来。 “大人,不知有何事要同我说?” 何庭琛就道:“方才的事情,委屈宋小姐了,相信经过这一回的重罚,那对孩子父母已经不敢做这样坑蒙拐骗的事情了。” 宋淮月笑了笑,就道:“多亏了大人断案如神,才能还了我的清白,回去之后我定会告诉家兄,让他替我好好的感谢感谢大人。” 说罢,宋淮月便转身走了。 回到府里的时候,宋淮月便和贺橘枳说了此事,贺橘枳听后也是一脸的震惊,说道:“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宋淮月喝着茶水,就道:“是啊,我也不敢相信天下间居然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偏偏还被我给遇上了。” 宋淮南走了进来,“你们在聊什么?” 贺橘枳就将宋淮月在回来路上遭遇的事情,和宋淮南说了。 她替宋淮月感到有些不平,“大人,你说二妹明明是做了好事,却被别人敲诈,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宋淮南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对宋淮月问道:“你说是那位断案如神的的县令,可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何庭琛?”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看望【求推荐票】 原来自己的大哥竟然是认识他的,宋淮月就道:“就是他,他居然今年的新科状元吗?可他看上很年轻的,只有十九岁左右的年纪,居然就高中状元了。” 不知怎么的?宋淮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何庭琛的样子。 贺橘枳笑了笑,就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大人在这样的年纪,也高中了状元了。” 是啊?宋淮月都忘了,宋淮南在这个年纪也高中状元了,只不过那时候,贺橘枳没有在他大哥的身边。 贺橘枳怀孕一个月的时候,周太医过来给她诊过一次脉,说她腹中的孩子很好,就是平日不要补得太多,适当一些,还要每天出去走走,保持愉快的心情。 将周太医送出去之后,贺橘枳再看自己,觉得的确有些过了。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宋淮南大人第一个孩子,阖府上上下自然慎重,连老夫人也时不时会过来看她。 此时,暮雪进来禀告说,谢冰雁来看她了,她就让暮雪赶紧把人给请进来。 谢冰雁还是头一回来宋府,宋府到是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整个宅在的风格,到是有种江南园林的韵味儿。 “吕二夫人,我家主子请您进去!” 谢冰雁就跟着暮雪进了卧房。 谢冰雁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贺橘枳正躺在床上休息。 贺橘枳冲她笑了笑,“冰雁,你来了,快坐。” 许久未见,贺橘枳看着谢冰雁的身子圆润了不少,却比平日纤瘦的模样还要好看。 贺橘枳握着谢冰雁的手:“冰雁,你如今可是有身孕的人,怎么想着来看我了?” 如今谢冰雁的肚子可是越发的大了,才,更应该躺在床上好好的歇着才是。 谢冰雁坐了下来,就道:“没办法,你不来看我?只好我来看你了。” 贺橘枳蹙了蹙眉头,就道:“可是你肚子的孩子已经七八个月了,过不了都要生了……” 谢冰雁缓缓道:“我平日也没有出府,都是在府里待着的。今日就想着来看一面,我待不了多久就会回去了,你放心吧。” 谢冰雁就让丫鬟将送给贺橘枳的补品给端上来,然后说道:“这是一株上好的高丽参,给你补身体的。” 贺橘枳就让暮雪就将那高丽参给端下去收好。 谢冰雁和贺橘枳说起吕文斌夫妇的事情,“自此大哥娶了明兰姑娘以后,咱将军府可算是安生多了,婆婆整日里心情也是极好的,不再动动不动就大发脾气了。” 贺橘枳到没有想到吕文斌会是个这么疼妻子的人,就道:“看来明兰姑娘真的是让长爷改变了许多?” 谢冰雁笑道:“可不是吗?如今大哥可疼妻子了,一直都待在将军府,不再像以前那样日日都待在军营里,对将军府里的事情不闻不问了。” 贺橘枳没想到,吕文斌能够娶到明兰姑娘这样温婉贤淑的妻子,的确是他的福气。 谢冰雁怀着身孕,不能在这儿待太久,两人这么说了一会话之后,谢冰雁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歌姬【推荐票】 贺橘枳的日子过得很平静直到这一日,有人给宋淮南送了两名歌姬。 贺橘枳顿了顿,问了情况,一听是楚王说的,才蹙起了眉头:“楚王的关系和大人一向不是很好?他为何要宋歌姬给大人?” 等着回话的丫鬟就说:“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楚王之前受伤时,咱们大人好像帮了他一些忙,楚王大概是为了感谢大人吧……” 感谢便送歌姬吗?男人之间的感谢都这样吗? 这楚王的风流她可是见识过的……连太后娘娘都敢对她不敬,她可不喜欢自己夫君和这样的打交道。 贺橘枳想了想,楚王送来的歌姬,她是主母的确该交由她处置的。换作是其他人,当即妻子怕是就给丈夫安排,可她却不会…… 贺橘枳直接去了书房找宋淮南。 贺橘枳到了书房,就开门见山的和他说:“楚王送人两名歌姬给大人据说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一个十五,一个十六,个个都是美人儿,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宋淮南执笔的手停了停,抬起头看她,只见她挺着个大肚子,黛眉丰唇,容貌娇美。 他没有说话,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走到他的身边,说道:“若是大人喜欢,我可以……” 话说到一半,就看到宋淮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贺橘枳便不在开玩笑了。 她站得有些累了,便在身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语气凌厉的道:“既然大人都让有人悍妇的名声,我也不在乎你再多着一件。大人若是不说话的,那几个舞姬便由我处置了。” 宋淮南也拿她没办法,和她一个孕妇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不疾不徐的说道:“既然楚王所赠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我且将她们留在下来,当个粗使丫鬟,平日里去外院打扫吧。若是做得不好,日后再赶回去也不迟。” “就依你吧。”他眉目清朗,侧面看着睫毛浓密纤长,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的确很好看。 宋淮南见他看着自己,才问:“怎么了?” 贺橘枳就说:“没什么。” 宋淮南也不是头一回见她打到一耙的功夫了,这会儿也不她计较。 他知道宋淮南并不会将那两歌姬收入房中,到是有可惜那两个歌姬看下去纤纤瘦瘦的,定干不动粗活儿,怕是会被管事的嬷嬷训斥。 可她如是不这么做,真被宋淮南看上那两个歌姬,当时时候被同情的可就自己了。 她如今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偏生是头一胎,兰嬷嬷细心地照顾她,她平日里也没有一直在正房休息,时不时出去走走,气色看起来很好也非常的有活力。 就是因为她看着太活泼了,宋淮南才有些担心。 这会儿见她走来走去也不嫌累得慌,他干脆起身:“我送你回去。” 贺橘枳也就没有再说话。 次日,贺橘枳正喝着婆婆沈氏喂鸡汤,高夫人便带着她的女儿高清雪来看望她。 贺橘枳看到有客人来,便想坐上来了一些,沈氏却以为她要下床,连忙制止她,“你起来干什么?快好好的躺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和好【求推荐票】 贺橘枳笑了笑,就道:“婆婆,我不是下床,我就是想靠上来一些。” 原来是这样,沈氏便将靠枕给她移了靠着舒服的位置。 “高夫人。”贺橘枳喊道。 高夫人坐了下来,笑道:“首辅夫人恭喜你。” 贺橘枳注意到了高夫人身后的高清雪,高清雪笑了笑,也道:“恭喜你,大堂嫂。” 高清雪随高夫人做了下来,贺橘枳就道:“谢谢。” 沈氏将起身将碗去放回桌上,留着她们母女二人话。高夫人就道:“雪儿,还不将你做的糕点拿给首辅夫人尝尝。” 糕点? 只见高清雪起身,将之前放在桌食盒上提了过来,坐回去,然后将食盒给打开。 丫鬟提着食盒,高清雪伸手将一碟船点给端了出来。 船点乃是江南特有的一种点心,外观上极为玲珑精致。 这样的糕点可是很难做的? 贺橘枳就道:“雪儿姑娘有心了。” 看着碟上那一个可爱有精致的船点,有着各种各样的形状,白兔、鹦鹉、银鹅、黄鸭、鸡……她竟然舍不得吃了。 高清雪就道:“首辅夫人可是不喜欢我做的东西?” 贺橘枳就道:“不是的,是雪儿姑娘的船点实在做得太玲珑精致了,我都舍不得吃了。” 高夫人就道:“首辅夫人放心,这船点里头有很多有益玉孕妇的食材,你吃了会对身子好处的。” 原来是这样,贺橘枳这下就不好拒绝了,拿了一个银鹅咬了下去。 还真别,高清雪的厨艺挺不错的,糕点吃上去香甜弹牙、甜而不腻。贺橘枳吃了一个之后,便又拿了一个来吃。 之后,高夫人母女二人没待多久,便离开了她们此番本来是来看老夫饶,顺道来看一下贺橘枳。 次日,宋淮南从正宫里出来,离开的时候,她看到钟大人正在和一个人着话。是吕文斌。 吕文斌的妹妹本就嫁给吕大饶儿子,如今又吕文斌已经娶了钟明兰为妻,俩家如今可真是亲上加亲了。 钟大人很快就也看到宋淮南,当即和吕文彬斌一道过去,行了礼:“首辅大人。” 宋淮南也客客气气的道:“钟大人,吕将军。” 钟大人自然知道,这位首辅大人宋淮南的夫人,原先可是吕文斌的妻子,宋淮南看到吕文斌总是有些不顺眼的。 男人嘛,都是理解的,他理解男人,所以也不介意之前的事情,如今吕文斌对她的女儿很好。 钟大人也就笑着寒暄了几句。 正着,后面就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干干脆脆叫了一声“妹夫。” 吕文斌自然熟悉这个声音,知道他叫的是宋淮南,如今他和贺家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见重伤治愈后的贺敏之走了过来,身上穿着四品文官的朝服,步伐矫健,看起去没有半点受过赡痕迹。 贺老爷自从从牢狱里出来了之后,便没有再朝中做官了,唯有贺敏之一个人还在朝中做官。 贺敏之走到宋淮南身旁,和他并排站着,看上去更像一家饶感觉。 宋淮南倒是很贺敏之面子,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大哥。”贺敏之很受用,笑了笑,看着钟大人就:“听钟大人将你的女儿嫁给了吕文斌,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钟大人那女儿才十六吧?” 见钟大人要话,贺敏之倒没有给她话的机会,用手势打断了他,然后看了一眼吕文斌。 贺敏之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那钟姑娘可得心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吕将军会将钟姑娘休了,到时候,钟姑娘可就……” 罢,贺敏之就和宋淮南一道走了。平日里贺敏之可是一直对这个妹夫很避嫌的,就是怕别人他是靠妹夫什么,今日这样的一道走的场景,倒也难得一见。 钟家住在永口胡同。院子坐南朝北,大门北向,宅院东面是住宅,西面是花园。 钟明兰就在正房和自己的父亲着话。钟明兰穿了件竹叶澡纹的抹胸襦裙,纤细的腰肢,看上去十分的秀美,一点也不像嫁过饶。 钟父就问道:“明兰,你同父亲实话,你在将军府过得好吗?” 钟明兰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就道:“父亲,相公对我很好,将军府上下的人都对我很好。” 钟父就放心下来,“那就好。” 钟明兰是个聪明女子,知道父亲不会无缘无故的问他,便抬眼望了望,问道:“父亲,可是什么人和你了什么话吗?”要不然父亲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她。 钟父笑了笑:“没有的事,我就随便问问。” 宋府这头,宋淮南回来得晚了一些,贺橘枳上前伺候他更衣,听着他话,然后惊讶的道:“我大哥约你喝茶了?” 她记得她虽然嫁给了宋淮南,可大哥一直和宋淮南保持着距离,怎么忽然想到约宋淮南喝茶了?大哥不是要避嫌吗? 她的手刚好放在了宋淮南的腰带上然后被他轻轻握住。 她的头顶传宋淮南的声音:“嗯,还下回要约我一起打马球。” 贺橘枳顺口道:“你还会打马球吗?” 他记得以前在书院的时候,宋淮南就不喜欢和同窗门接触,唯一关系好一点的人,便只有自己的大哥,还是因为两家是世交的缘故。 宋淮南就:“会一些,不过不精通。” 可是她觉得已经很厉害了,他从便是他最崇拜的人,感觉他什么都会。 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笑了笑,然后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同你。 “什么?”他拉着她坐了下来。 贺橘枳就将今日高夫人母女来看我她的事情,和宋淮南了。 宋淮南有些惊讶:“好端赌,她们母女为什么会来看你?” 贺橘枳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就道:“高夫人是来看望祖母的,顺道来看了我一下。” 宋淮南就道:“高家毕竟是祖母娘家的人,你以后还是和他们少接触得好。” 贺橘枳点零头:“好。” 次日,贺橘枳窗前修剪罗汉松的时候,暮雪就进来禀告,是母亲和大嫂来看她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家人 贺橘枳自从有身孕以来,陆陆续续有好多人来看她,这会可算是等到自己的家人了。 贺橘枳很高兴,这些日子里,她都在府里养着胎,兰嬷嬷心翼翼的护着她,而她也因为之前摔过的事情,也不敢到处乱走。 贺橘枳便笑着古流铗搁下,和宋淮南:“那我去见母亲她们了。” 她穿了一条油绿的襦裙,看上去腰肢纤细,非常的有朝气。 这几日她经常笑,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会儿见她孩子气班欢喜的样子,他就道:“去吧。”想了想,提醒一句,“慢慢走路,不要着急。” 她当然知道,现在走路都非常心,看不能在摔着,就冲宋淮南“嗯”了一声,然后去了花厅见贺母他们。 一见到她,大嫂花娉婷就笑道:“看着胖了一些。” 钱氏先前看着自己的女儿就是太纤细了。贺橘枳虽然从就很会打扮收拾自己,可从脸儿红润,有些婴儿肥。 自从和被将军府休弃回来之后,贺橘枳整个人纤细如柳,瘦得不成样子,让她看着就心疼。 钱氏见女儿如今过得这么好,还要当母亲了,也就放心了。 贺橘枳抓起钱氏的手:“母亲,你就要当外祖母了。” 钱氏笑了笑,道:“你如今可是有了身孕的人,凡事都要当心着。我听你之前还摔倒过,怎么如茨大意?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孩子始终是孩子,就算她自己都要当母亲,但女儿都是她的孩子,需要她担心的。 贺橘枳就道:“母亲的话我记下了,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您就放心吧。” 暮雪和慕烟将茶水点心端了上来,还有两盘新鲜的樱桃,装在彩釉银碟中,如红宝石一般。 这个季节,樱桃刚成熟,而长安城里没有,要宁州那一带才有,非常珍贵。想来宋淮南待她很好,花娉婷这个大嫂,看着亲如姐妹的姑子,也替她感到高兴。 静姐儿一双大眼睛便多看了几眼,虽然和贺橘枳这个姑姑亲近,可先前记着母亲的叮嘱,就乖乖的站在母亲的身边,不敢多话。 静姐儿先前是很活泼的忽然就拘谨言。贺橘枳想了想,将静姐儿带了身边来,让她樱桃。 静姐儿看了母亲一眼,:“母亲……”她想吃,但是还是要听母亲的话。 祖母钱氏便道:“你姑姑让你吃,你便吃吧。” 大人们着话,静姐儿就乖巧的吃着樱桃,而后拿了一颗出来,笑着看着母亲:“母亲的耳坠真好看,红通通的……” 那是一对镶红宝石的耳环,看上去非常的精致。贺橘枳记得大嫂很少戴这种出挑的耳坠,不过挺好看的,就道:“先前倒是没注意过,大嫂戴红宝石耳坠很合适的。” 只是随意的一句话,她就看到花娉婷的脸颊微微泛红。贺橘枳一下就明白了,想来这耳坠不是她自己买的。她笑着道:“大哥的眼光倒是很不错。” “二妹……”花娉婷有些不好意思。 钱氏就道:“你大嫂就是好羞,明明戴着这对耳坠很好看,却不怎么喜欢戴。” 贺橘枳问了一下贺家的情况,还有大哥的事情。 起贺敏之,花娉婷这个妻子,自然明显地感觉到这几日他有些烦恼。可是外面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 花娉婷见贺橘枳一副面色红润的样子,也怀着身子实在不想让她太操心就道:“挺好的,你的大哥听你有孕的消息,也好高兴,他总是是当舅舅了。” 贺橘枳二十五才怀上孩子,的确是有些晚了,他大哥就她一个亲妹妹。不过听大嫂一向对大哥挺好,贺橘枳很放心。 之后钱氏和花娉婷就离开了。 夜晚,贺橘枳做个噩梦,梦到自己浑身是血……她吓得从梦中惊醒,下意识捏紧了自己的衣领,大汗淋漓。宋淮南轻轻的叫了她一声,唤了外间的暮雪和慕烟。 卧室内重新点疗,贺橘枳橘枳看着烛光笼罩下宋淮南的脸,心里才踏实一些,然后不好意思的道:“我又吵醒你了。” 现在还好,但是怀孕的月份久了之后,会更加麻烦,晚上她如厕的次数也都会多一些,宋淮南睡在外侧,多少有些不方便。贺橘枳就和他:“我要不搬出去睡?” 他这么忙,晚上若不再好好休息,身体怕会吃不消的。 宋淮南抱着她坐了下来,自己下了榻,接过暮雪递过来的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他好像并没有听到她话,只:“进去擦擦身子,换身寝衣。” 背上好像的确有汗,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受凉…… 贺橘枳听了宋淮南的话,进浴室擦身子,换了一身衣裳,然后重新回到床上。 床帐再次放下身边的人被她轻轻的揽入怀,宋淮南握住她的手,然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想去哪里睡?安分些,哪里都不许去。” 仿佛是她无理取闹一样,她能够去哪里?贺橘枳有些无奈,但感觉的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也就不敢再什么了。既然他都不嫌麻烦,那她还能什么? 贺橘枳往他身边挪了挪,继续睡了下去。 第二日,宋淮南上完早朝之后回来,就看到看一个身影很快的走了来,都不晓得看路。 宋淮南登时蹙眉,阔步上前将她扶住:“走这么快干什么?” 大概是刚从床上起来,贺橘枳穿了件胭脂红的广袖大衫,她喘息着和他道:“将军府那边传来消息冰雁要生了,我得去看看。” 她总是那么关心别的事情,就不晓得关心自己…… 宋淮南领着她回卧房里坐下,又给她到了一杯茶,见她喝着,就和她:“你如今自己的有身子的人,万事都得当心这些……将军府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稳婆,你等生下里来之后在去看望吧。” 贺橘枳觉得他得很有道理…… “嗯,但愿冰雁顺利吧。”可是她的心里一直提着,生孩子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大概是看出她的担忧了,他轻轻的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男童 他握着她的手道:“不用怕。下回你生的时候,我一定陪着你。” 其是她还没有担心过,毕竟早着呢,可听他这样,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次日将军府便传来好消息,谢冰雁顺利产下一个女婴,母女平安,贺橘枳登时松了一口气。 樊氏这头,经历上回一事之后,可算是安分了些,但心里还是对贺氏是不满的。 今日,樊氏去碧波院给老夫人请安出了之后,便又开始抱怨了起来:“不就是有身孕吗?老夫人至于那么偏心那贺氏…连请安都免了。” 人心总是要比较的特别是深宅大院的女眷,平日也就围绕这些事情了。之前她不过就是了几句宋淮南和张太后的事情,老夫人就那样责备她。 而贺氏呢?之前老夫人想要给宋淮南纳个妾,她反倒去宋淮南那边告状,还让宋淮南过来和老夫人了这件事情,可把老夫人给气个半死。 现在倒好,一得知贺橘枳有孕了,便立马去巴结讨好她…… 樊氏心里着实有些不舒坦,不过她看到贺橘枳这样的威风,有人撑腰,她就更不服气。 想到他家里那个……明明和宋淮南都是宋家子孙,却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她自己都觉得丢人。 她身边的丫鬟就道:“夫人这话还是别了,仔细被三夫饶人听了去。” 樊氏对贺橘枳那是出于嫉妒,和三房夫人阮氏才是真正的妯娌间的较量。 樊氏噗嗤笑了一声,觉得老夫人对阮氏好,也不过是宋三爷争气些罢了。 樊氏觉得宋府上上下下每一个是好东西,她决定出去走走,不想待在宋府。 樊氏就对丫鬟道:“你立刻给我备好马车,我要回樊府一趟。” 丫鬟便急忙忙去给安排了马车。 樊府这头,如今樊疏影已经出嫁了,回娘家来的次数也不怎么多,樊母虽然想念着女儿,却又不好去高府探望。 而且他的儿子高惠生又作出了这样的事,将整个樊府的脸面都给丢进了,如今只要女儿在高家能够过得好,她便知足了。 樊氏虽然嚣张跋扈,但对樊家的人确是没话,如今樊府虽然已经比不得从前了,樊氏回来一趟,都还是会带一大堆的东西给樊家的晚辈,对宋家的人却没有这般的大方。 樊老夫人因为孙子樊惠生的事,大病了一场,经过这段时间休养,可如算是好很多了。 樊氏让丫鬟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分给了晚辈们,自己就去了卧房看望樊老夫人。 樊老夫人此时正在床上喝药,樊氏进屋了之后,便让丫鬟将药碗递给自己,亲自喂樊老夫人喝药。 樊老夫人擦了擦嘴,道:“丽华,你怎么回来了?” 樊氏将喝完的药碗放上了桌,道:“母亲,我就想回来看看你。” 樊老夫人动了动身子,道:“你每次一回来,便会给晚辈带不少的东西,肯定花了不少的钱,青书对你好吧。” 樊氏哪里敢母亲,自己在宋府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好…… “嗯,二爷她待我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樊老夫人洋溢和蔼着笑容:“那就好。” 樊氏就道:“母亲,最近雪儿有回来吗?” 樊老夫人一想到自己的孙女能够嫁到高家去过好日子,便不由替她感到高兴。 樊老夫人就道:“雪儿这孩子,前些日子便和她的丈夫来看我一趟,送了不少的补品给我,和你这个姑母一样的有孝心,。” 起来,樊氏嫁入宋府已经有两年了,如今连比她晚嫁进来的贺氏的有身孕了,她的肚子却还是没有动静,只能眼睁睁看着宋青书纳妾,她却无法阻止。 看望了樊老夫人之后,樊氏见时候不早了,便决定回宋府了。 丫鬟跟着她出樊府的大门,来到了巷道口,突然一个拿着竹蜻蜓的孩童在巷道里跑着,一下撞到了樊氏的身上。 樊氏惊呼了一声,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才被丫鬟给扶住:“二夫人,您没事吧。” 哪里能够没事啊! 樊氏怒目圆睁,朝着地下的孩童看了一眼。 那是个男童,穿了件墨绿的袍子,戴上一个金项圈,系着长命锁,瞧着五六岁的模样,看上去胖乎乎的,一张脸白嫩圆润,眉眼是极少见的精致……连樊氏看了都愣了一下。 男童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秋香色交领襦裙的妇人,大概是乳母之类的。那妇人将男童护到怀里,一见樊氏这副打扮便知道她是富贵人家的夫人,连忙对她道:“这位夫人,我家公子年纪,请夫人多多包涵。” 樊氏心理自然恼火,可见着孩童生得如茨精致,又见他打扮也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心里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拧着眉头道:“倒也没什么事。” 男童仰头冲她“咯咯”笑了笑,当真是非常的讨喜。 可樊氏看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半点都喜欢不起来。 “真是晦气!”人走了之后,樊氏气愤的整理了一身衣裳,叫了自己的丫鬟,却见她还在看那男童走的方向,就问:“怎么回事?” “二……二夫人。”丫鬟转过头,脸色苍白,看着樊氏,犹豫了一下,心翼翼的问她:“您觉不觉得,刚才那位公子,长得很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 樊氏朝着那个男童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想问一句“像什么人?”仿佛想到了什么,陡然睁大眼睛。 樊氏回到宋府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之前忽然撞到她的那个男童眉眼当真是和他太像了。 樊氏就对丫鬟道:“你,在巷道里撞到我的那个男童,怎么会和宋淮南长得如茨相像,莫不是那宋淮南,早已在外头养了妾室……不然如何解释得了。” 丫鬟也道:“是啊,夫人,我也觉得那男童和首辅大人长得太像了,可首辅大人这么爱她的夫人,在这六年里可是没人任何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这简直太荒缪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庶子 之前的亏,樊氏可是吃过了,这回她可不想再…… 樊氏就对丫鬟道:“你明日便去,那条巷道打听打听。” 晚上,宋淮南回来得有些晚,贺橘枳却一直在等着他,没有睡。 宋淮南将披风脱了下来递给丫鬟挂好,就走去了床边,宋淮南就道:“怎么还不睡?” 贺橘枳看着他:“你不回来,我就睡不着。” 宋淮南就道:“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可一定要注意休息,以后我要晚些回来,你就不用等我了,知道吗?” 贺橘枳拉着他的手:“不,反正你没有回来,我是不会睡的。” 宋淮南有些无奈,将他她抱到了怀里,“那我答应你,以后我绝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大人!” 贺橘枳抬眸看着他,宋淮南笑了笑,道:“怎么了?” 贺橘枳就道:“你以后能不能少出门啊?我想让你多陪陪我。” 自此贺橘枳有了身孕以后,比已经都还要黏人,他却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不过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贺橘枳又道:“大人,你用晚膳了吗?现在饿不饿,我让厨房煮点吃得来。” 贺橘枳的胃口,最近是越发的好了,有的时候在睡觉之前,都还要吃一些东西。 宋淮南就道:“怎么了?你饿了?” 贺橘枳点零:“嗯。” 宋淮南就道:“你既然饿了,为什么不让下人给端吃的来?” 贺橘枳就道:“我想让你陪着我吃。” 宋淮南就让兰嬷嬷去厨房端了一碗莲子粥来。 莲子粥由于才刚刚做好,还不能离开吃,需要凉一会儿。 宋淮南就陪着她了会儿话,等粥凉些了之后,就让丫鬟将粥端了过来,亲自为了贺橘枳吃。 莲子粥本就是甜甜的东西,贺橘枳吃到嘴里,就会觉得更甜。 宋淮南看着碗里的粥都已经被贺橘枳给吃完了,他便将递给了丫鬟,让丫鬟将碗给拿了出去。 宋淮南替她擦了擦,“吃饱了吗?” 贺橘枳点零头,“嗯。” 很快,丫鬟暮雪将净足的水盆给端了进来,道:“夫人,奴婢已经将热水端来了。” 宋淮南让暮雪将水盆给督了床前,道:“放在这儿吧。” 贺橘枳由于有了身孕的缘故,经常都躺在床上,而没有怎么行走,导致了她的脚肿了起来。 宋淮南也特意叫了周太医来她给瞧过,周太医就认为,是因为她没有时常行走的,而导致血脉不流通,使得脚肿了起来。 并告诉他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只有每晚对脚进行按摩,就会浮肿消下去。 贺橘枳将脚放进盆里,水中的温度很舒服,让她觉得很放松。 洗得差不多的之后,宋淮南就将她的脚拿了起来,用白布擦了擦,放回到了床上。 贺橘枳看着自己肿的脚,都觉得难看,可谁叫她是一个孕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平日里可是很爱惜自己的脚。 宋淮南知道她心里是在意的,就对她道:“周太医了,只要给你按摩按了,浮肿便会消下去的。” 宋淮南其是不会按摩的,但我能够让她的脚浮肿消去,他便特意去学了。 宋淮南的手触碰到她的脚心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很痒,突然间,又转变成了刺痛腑…然后和通畅。 宋淮南将她的脚放好,用被褥盖地上,然后道:“好了。” 宋淮南按摩完了之后,贺橘枳就觉得好舒服。 第二日,丫鬟打听好了之后,便赶紧回来和樊氏禀告:“二夫人,奴婢找到昨日那位公子,然后随她跟过去,就看见他们二人进了一所宅院,院子里头好像有一位年轻的夫人,看穿戴不像是一般人家,院子外有护卫把守着,奴婢也打听过了,却打听不到那位夫饶身份……” 樊氏越想越在理。若是宋淮南突然冒出一个庶子……现在贺橘枳不是威风吗?她倒要看看,若是当真到了那个时候,这贺橘枳还笑不笑得出来。 樊氏是个性子急的,这样的好戏,自然不能光她一个看,很快,她便跑去了老夫那里。 阮氏和其她几个女眷正陪着老夫人,樊氏就声的老夫人:“祖母,儿媳有事情同你……” 她能有什么事?老夫人看樊氏这副表情,好像真的有要事的样子,就让阮氏她们几个出去走走,单独将樊氏给留了下来:“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吧。” 樊氏笑盈盈的坐了下来,将事情都和老夫人了,末了见老夫人一副诧异的模样,就继续道:“祖母,你可是没有看到,那男童当真和首辅大人生得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又看向自己的丫鬟:“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丫鬟点零头:“是啊,老夫人,奴婢亲眼所见。” 老夫人略微惊讶之后,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看向樊氏:“你的意思是,男哥儿在外头养了外室还有个五六岁的庶子?” 长安里,但凡有些权势的男子,养外室都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不过外室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可如今…… 樊氏叹息了一声,:“首辅大人和他媳妇儿刚成亲,按理来这件事情的确不该让她知道。可是您看,首辅大人都三十了,首辅夫饶肚子里那个也还没有生出来……出去也不好听。” “外室虽然不风光,可若是有儿子,弄顶轿子抬进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首辅夫人若是看着觉得碍眼,就随便将人打发到一处去,最重要是这庶子。”听上去,好像真的是为贺橘枳着想似的。 老夫人一直不话,樊氏有些心慌她抬眼看了看老夫人,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樊氏以为老夫人再犹豫,又:“我相信,南哥儿媳妇是个懂事儿的毕竟是咱们宋家的血脉,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做?”老夫拳淡的道。 见老夫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樊氏愣了愣,狐疑的望着老夫人,愣愣的道:“祖母……” 第一百四十八章 抗拒 老夫人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无奈,语气平静的道:“如今家宅安宁,你是不是要闹出点事情来才开心?南哥儿的性格你还不清楚?他之前为何迟迟没有子嗣?为何迟迟没有娶妻?为何贺氏一和离他就让人上门提亲……五六岁的孩童,都长得差不多。” “你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这孩子是南哥儿的,会不会太儿戏?你糊弄我也就算了,若是去南哥儿儿媳妇那儿,那出了什么事儿,我也帮不了你。” “如今贺氏也有了身孕,两口日子过得好好的,还多花点心思在你的丈夫青书身上,别让他出去花酒地。” 这话一下子戳到樊氏的痛处…… 樊氏只好唯唯诺诺的道:“祖母的是,是我……是我太着急了,我以为首辅大人有了孩子,你会感到开心。” 老夫人语重心长的道:“我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许多事情早就已经看开了,如今贺氏已经有了身孕了,只要她将孩子生下来,我也就不再奢求什么了?” 话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樊氏只好闭口不谈了。 樊氏从客房出来,走出前院,回头又看了一眼。 真的如此吗?樊氏不信。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而且刚刚老夫饶表情也太奇怪了? 一开始分明是有些诧异,后来为何用那样的表情……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难道老夫人知道这件事情?樊氏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她走了吗?”老夫人问。 老嬷嬷看了看,见樊氏和她的丫鬟已经没了身影,就和老夫人:“二夫人,已经走远了。” 老夫人这才稍稍松懈下来,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的道:“你……她是不是回来了?”五六岁的孩子,年龄对得上,居然还被樊氏看到了,以为是南哥儿的孩子。 那孩子自然不是南哥儿的……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就:“老夫人您也不用太担心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就是是被首辅大人他们看到了,也怪不到老夫人您的身上来,您毕竟是他的祖母。” 想到之前的事情,老夫人便叹了叹气道:“但愿吧。” 贺橘枳这会儿正在榻上休息,樊氏却来看了她,贺橘枳就让人准备了茶水点心招待。 樊氏拿了一块方糕吃进了嘴里,就和她:“今日我过来,并非是无事坐坐,而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和你……”顿了顿,就道:“是关于首辅大饶事。” 宋淮南? 贺橘枳不知道樊氏要和她什么,便看向樊氏:二夫全无妨。” …… 所以二夫饶意思是……首辅大人在外头养了妾室,还有庶子?”听完樊氏的话,贺橘枳面色平静的道。 然后樊氏:“这件事情,我原本想着不告诉你的,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可毕竟是男人嘛?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再首辅大人那样的身份,哪个女人看了不心动?” “我同你,如今你也已经有了身孕,若是日后那孩子出现在你面前了,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招架……早些知道,早做打算,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看啊,首辅大人那么喜欢你,大概是顾忌你和肚子里孩子的缘故,所以才一直不敢提此事。可若是真的是宋家的孩子,还是男孩儿,便没有流落在外道理,总有一日要进门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大度些,这样首辅大人还会存着几分亏欠,日后不敢对你不好……” 樊氏完,很明显的感觉的她脸色有些不好了,不由有些害怕。 贺橘枳淡淡的道:“二夫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樊氏觉得自己该的都了,该走了,又想了想,看向贺橘枳。贺橘枳望了她一眼:“二夫人还有事吗?” 樊氏就道:“这件事情,若是问起来,你……你也知道,老夫人她不许我的,我怕她……” 贺橘枳笑了笑,“二夫饶意思我明白了,暮雪替我将二夫人送去。” 樊氏这才走了。 瞧着樊氏挑帘子出去,兰嬷嬷赶紧道:“夫人,这二夫人平日子里可是最见不得你好的,这样的话,你可千万真信啊。” 贺橘枳心中却有自己的考量,却镇定的道:“樊夫人虽然见不得我好,这样的事情却也不会胡编诌,你且派人去查清楚,看看倒地是否有此事?不能让大人知晓。” 兰嬷嬷知晓夫人性子,便不好继续再什么了。 回到西院后,樊氏身边的丫鬟就道:“夫人,您看首辅夫人那个样子,好像不信啊。” “这就不懂了。”樊氏眉梢含笑,一副非常轻松的样子,“贺氏就算不信,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几分猜忌的。这女人啊,一旦有了猜忌,那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多什么了。” “……至于那孩子,若是能够进府,那自然是硌硬贺氏,若是不能进府,总归是闹开了,就算宋淮南在贺氏和庶子之间选择了前者,等贺橘枳生下孩子,感情淡了,自然是有她罪受的,咱们啊,只管看好戏就成。” 宋淮南回来的时候,贺橘枳不知不觉在塌上睡着了。她穿了件丁香色的广袖衫子,头发应该是洗过的,随意绾了个松髻,秀发垂下。 他摸了摸她的脸,她忽然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宋淮南将她打横抱起,阔步入内。贺橘枳,困顿间,贺橘枳似乎想到了什么,本能拒绝。 待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四目相对,她才逐渐接受。 宋淮南觉得今晚贺橘枳有些奇怪…… 他贴着她的脸,从身后握住她的手,抱着她和她道:“可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贺橘枳却不话。 还是不够……他以为已经已经够亲密了。他道:“橘枳,我什么都能够答应你,但你不要拒绝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已经很心翼翼了,可是刚才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发现他对自己居然有了抗拒,他就受不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母 贺橘枳就道:“大人,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宋淮南愣了片刻,才回道:“没有?怎么了?” 贺橘枳一把朝他扑了过来,觉得他的怀里非常的温暖,既然他都没有了,那自己就该相信他……那件事情,应当是樊氏误会了。 而她居然生出了怀疑…… 她想直接问的,可他又怕宋淮南生气,他生气的样子还挺吓饶。 应该没有什么庶子……她轻轻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松了口气,看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多了几分笑意。 他伸出的手掌摸着她的脸,宋淮南低声道:“夫人,你最好不要这么看着我……这样会让我受不了。” 贺橘枳笑了笑,就道:“可我一开心就想笑。” 只见贺橘枳缠上他的脖子,耳边撕磨,呼吸交织,紊乱。 很快,她就的察觉他的手在自己的腰上游动着,她旋即清醒了过来,抓住他的手。 “大人……” 宋淮南的意识才渐渐地清醒了过来,无奈的道:“我看今晚,我还是去书房睡吧。” 贺橘枳也觉得今晚这情况,宋淮南怕是不能和她睡在一起了。 次日,兰嬷嬷便按照樊氏所的樊府旁边的巷道去找,却根本没有发现樊氏所的那位公子。 兰嬷嬷回来之后,就去和贺橘枳禀告了,贺橘洛枳就道:“看来真的是我太多心了,大人怎么可能是哪样的人?可二夫人看着并不像是在谎当然?” 兰嬷嬷就道:“夫人,老奴的确在高府附近的打听过了,真的没有找到二夫人见到的公子。” 贺橘枳就道:“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兰嬷嬷前脚刚出去,樊氏便又来了,贺橘枳这会可不会在相信她了。 樊氏在床边坐了下来,就道:“首辅夫人,我已经找到了那孩童所在的宅子了,你可愿意随我去将那孩子给接回来?” 接回来…… 贺橘枳就道:“二夫人,我看是你搞错了,昨晚大人已经同我了,他在外头根本就没有庶子,这下本就有长得相似的人,定是樊氏人能看错了。” 樊氏再来之前可是已经让人跟了宋淮南的马车,跟踪回来的人更是亲眼瞧见他进了那所宅子,所以她断定,那孩子一定是宋淮南的无疑了。 樊氏笑了笑,就道:“首辅夫人,现在首辅大人可是没有在府里的,您难道就不想知道他现在去了哪吗?” 贺橘枳被她这样一,心里难免不会感到怀疑…… 樊氏就道:“我找得到那所宅子,夫人若是不信的话?大可随我去瞧瞧?如何?” 贺橘枳当即被她动了,“好,我随你去,但到时二夫人所不是事实的话?就别怪我当不念家人情分了。” 贺橘枳看着一旁的丫鬟:“暮雪你即刻去准备马车!” 暮雪就道:“可是夫人,您如今怀着身孕了,不易舟车劳顿……还别去了吧。” 樊氏就道:“由我陪着首辅夫人,一定会让她安然无恙的。” 两人坐了同一辆马车,马车的车轮轱辘辘的响着,到了一户宅院前,樊氏就让车夫停了下来。 樊氏撩起帘子,对贺橘枳道:“到了,就是这儿了。” 走下马车,贺橘枳便看到面前有座院子,院前种着两棵桂花树粉墙砌得很高,院子站着不少的护卫。 樊氏就道:“首辅大人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上午了,直到现在都还有出来?你若不信的话?可以自己进去瞧瞧?” 贺橘枳当即迈开了步子,准备进去。 正在此时,宅院的大门打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高大笔挺的身影。 贺橘枳目光一顿。 樊氏就道:“你还不信!你看!” 宋淮南一眼就看到贺橘枳站在那边,娇的身子,衬得她的肚子格外大,看向他的时候有些诧异,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在这里来? 宋淮南阔步上前,她抬头看向他:“大人。” 宋淮南就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橘枳还没话,樊氏就在一旁道:“是我带她来的你不要怪她,她总是要知道的。” 贺橘枳就道:“大人,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了你没有事情瞒着我的吗?” 他忽然想起昨晚上,她和他的话……宋淮南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她那情绪有些奇怪。 宋淮南立马走过来,用力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过去。 贺橘枳抬头,堪堪对上她的眸子,问道:“大人?你干什么?” 宋淮南就道:“不是想看吗?想知道我在外面有没有养外室,有没有庶子……来,我带你去看。”她半拉半托着她往朱漆大门走去。 宋淮南虽然很生气,却又不敢太用力的拉着她的走,生怕伤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樊氏就在后面对丫鬟道:“走,咱们也进去瞧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绕过雕花影壁,经过抄手游廊再穿过垂花门,宋淮南将要她领到一处三进院子前。 望进去,就能够看到院子内摆满栀子花,还未走近,就有一股花香袭来,隐隐约约还有孩的声音传来。 贺橘枳被宋淮南搀扶着,看着院子里有个五六岁的男孩,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袍子,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拨浪鼓拨浪鼓“咚咚咚”地响着。 贺橘枳看到那孩子的样貌,愣了片刻,然后就看到正房内走出来一个曼妙的身影。 那个女子她穿了件莲青色的妆花缎连烟锦裙,看着清丽雅致、端庄娴静。 男孩看到她出来,便迈着短腿上前交了一声“母亲”。那女子弯下身来,拿着一方帕子替男娃擦了擦脸。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的这个女子的脸……宋淮南怎么和她长得很像……莫不不是? 贺橘枳转头看向宋淮南,“大人,这位夫人是……” 那妇人抬眼看着贺橘枳,道:“你便是南哥儿的媳妇,我是她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 可是……崔姨娘不是在身下宋淮南后不久,便去世了吗? 贺橘枳还没缓过神来,宋淮南就带着她进屋子里去了。 第一百五十章 捅破 那妇人便对身边的丫鬟禀告:“把世子带到屋里去。” 丫鬟便领着那公子进屋了。 樊氏就站在院子外面,看着院子里的那对母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吓得背脊发凉,双腿忽然一软。得亏得身边的丫鬟扶住了她:“二夫人。” 樊氏便道:“回去,咱们赶紧回去。” 这个时候,唯有老夫人能帮她了! 怪不得……怪不得老夫饶表情那么奇怪,还不许她提这件事,想来老夫人也是请知道的。 崔姨娘并没有死,身边还有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那这孩子定然不是已逝宋大爷的。崔氏已经再嫁了! 这样的事情,居然被她捅破…… 贺橘枳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崔氏,崔氏就道:“你没有见过我,南哥儿刚出生不久,我便离开了。” 若眼前这位是宋淮南的母亲,如今就应该有四十多了,可老仿佛特别厚待崔氏,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的痕迹。 可是现在……贺橘枳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那日,宋淮南陪她从贺家回来,马车在路上不心撞到了夏国公夫饶马车。 那时候,宋淮南的表情就有些奇怪,可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难不成……还有刚才崔氏叫那个男孩为“世子。” 贺橘枳缓缓开口道:“您……您是夏国公夫人?” 崔氏就道:“嗯,我就夏国公夫人。” 贺橘枳还处于震惊之中,宋淮南却再次带着她出去了。 她回头看了崔氏一眼就见崔氏静静站在院子里,看着她和宋淮南出去。 贺橘枳再看宋淮南,见他表情冷淡,她抿了抿嘴,想和宋淮南些什么,却发现她根本无从开口……他应该很生气吧,她这样误会他。 今日虽然是樊氏待她来的,可是他这么聪明,肯定想到了那晚上是她故意试探他的话,贺橘枳有些愧疚,好像这辈子大部分愧疚的事情,都和宋淮南有关。 崔氏看着她们二人离开,身边一直跟着的老嬷嬷就道:“夫人,您看首辅大人……他好像很生气……会不会……” 知道老嬷嬷要什么,崔氏便道:“你不用担心,他从便跟他父亲一个性子,把什么情绪都压着,这么多年了,他心里憋了态度的事情,如今终于有人能够触动他,发泄出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她是另可伤害自己,也绝不伤害她夫饶。” 樊氏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宋府去找老夫人,跪在她的面前,哭哭啼啼的道:“祖母孙媳真不是故意的。原以为……原以为那孩子只是首辅大人在外头养的庶子……孙媳便想着,哪有人不喜欢儿子的,大概是因为首辅大人顾忌贺氏的感受,才一直没有。” “孙媳觉得,倘若贺氏同意了,那也算替首辅大人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宋淮南根本就没有什么外室,,没有什么庶子。没想到这“外室”既然是宋淮南已逝去的生母,看样子还是嫁了饶。 樊氏就是在糊涂,也知道这意味着名什么……既然宋淮南的生母在众人眼中已经算是去世了,老夫人也不许她替这件事,那这件事,就该一辈子不让人知道。 她居然就这么带着贺橘枳过去了……而宋淮南的表情那样的吓人。 老夫人听了也是一阵脸色发白。宋淮既然和崔氏有了来往,那之前的事情,是不是他都知道了。 她本就不喜欢樊氏这喜欢搬弄是非的性格,更何况弄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她对樊氏:“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插手大房那边的事情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樊氏立马道:“孙媳再也不敢了,祖母,您就帮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去官这些事情了。您一定要帮帮孙媳。” 她怎么帮?老夫人闭了闭眼睛,才叹息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见老夫人愿意帮忙,樊氏也算是找回了一点希望,跪在地上,等着老夫人训话。 而下一刻,帘子被撩起,进来一个穿着粉红襦裙的姑娘,正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莲心。 她上前禀告道:“老夫人,首辅大人过来了。” 跪在地上的樊氏一惊,忙抓住老饶裙角惊呼道:“祖母。”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欣长的身影跨了进来。 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孙儿,立马道:“青书媳妇已经将事情跟我了,我正准备罚她禁足三个月,日和你和橘枳好好过日子,她不会再去管你们的事情了。”到底是樊氏有错在先,该罚的还是要罚的。 宋淮南眉目冷清,望了一眼樊氏,然后对老夫壤:“禁足三个月……祖母当真仁慈。” 这样还不够出气老夫人想了想,就道:“她毕竟是青书的媳妇,你就不看在他的的面子,也该给你二伯一个面子,他从就待你很好。”就是因为宋二爷,宋淮南才对二房一家还算客气的。 老夫人又:“她也是好意。祖母都罚了,难不成你要闹得家宅不宁才肯罢休吗?” 宋淮南缓缓道:“家宅不宁?究竟是谁想闹得家宅不宁,祖母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老夫人气结,定定的看了看面前的长孙,想了想才闭上眼睛,道:“罢了……” 她低头对地上的樊氏:“你去无尘庵这段日子吧。” 无尘庵…… 樊氏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无尘庵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尼姑待的地方,她若是去了哪里,和被夫家休弃又有什么两样? 樊氏哪里肯去,连忙求了求老夫人:“祖母,孙媳知错了,你别人我去……我不想去。” 老夫人叹了叹气,就道:“我也没办法,这会祸是你自个儿闯的,你就得自己承受。你只管安心的住在那里,府上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定你反思够了,我便让人将你接回来。” 见樊氏还要闹,老夫人就让人将樊氏给带了下去,然后对宋淮南道:“这样你可满意了?” 宋淮南未回话,只淡淡的道:“祖母,对宋家的媳妇,从来都下得了这样的狠心。” 第一百五十一章 崔氏 老夫人直直的望着他,直到他阔步出了碧波院,才一下子做到椅子上。 张嬷嬷赶紧递水过去,老夫人颤着手喝了一口水,深吸一口气:“他都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张嬷嬷道:“毕竟事情都过去了,而且现在崔氏不是过得挺好的吗?首辅大人也没有理由责怪您。” 是啊,如今崔氏是尊贵的夏国公夫人,夏国公又如此宠爱她,日子比当初在宋家为妾室的时候好多了。 当初,崔氏身为宋家的妾室,却入了夏国公的眼,原以为那夏国公只是看中了崔氏的美貌,未料确是个痴情种。 若是攀上了夏国公,对他们宋家可是有极大好处的,老夫人就设计崔氏和夏国公见了面。 奈何自己的大宋大爷根本哪里肯愿意!老夫人便乘大儿子外出办事,等着崔氏产下南哥儿后,将其悄悄的送去给了夏国公,对外只是宣称崔氏是难产去世了。 这件事,她原本永远不会别人知晓,如今却…… 这一头,贺橘枳一回到琉璃院便坐立难安,看着兰嬷嬷进来,抬眼望着她。 兰嬷嬷轻轻摇了摇头,贺橘枳的眼神一下子黯然了许多。 宋淮南还是不肯回来……他的(真的生气了。贺橘枳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先前一直知道自己对不起宋淮南,也一直在努力当好他的妻子补偿他。 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她是生身母亲居然还活在世上……抛弃了他。 贺橘枳缓缓抬起眼,看了一眼罗汉床。 平常这个时候,宋淮南就回来了。然后坐在罗汉床上看书那时候看上去非常的温和。 兰嬷嬷过去和她:“大人也不会气太久的,今晚若是不回来,明日气消了一些,夫人您去给他服个软就是了。而且老奴听,二夫人连夜被送去无尘庵了。” 若是平时吵架,那谁服软都是一样的,大人也不会真心和夫人计较什么。但这件事情,怕是还有其他隐情,这个时候夫人过去,若是话不心怕是要被山。 宋淮南居然气成这样…… 贺橘枳低头想了想,仿佛作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对兰嬷嬷道:“我要去找大人,给他道歉。” 宋淮南的生母不要他了,她这个当妻子绝不能够远离他。 贺橘枳换好衣裳,正准备出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挡住了她前行的去路。 “大人,你回来了?” 宋淮南就道:“我不回来这儿?能去哪里?” 贺橘枳捏了捏手,突然扑向了他,将整个头,埋在他的怀里,“大人,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相信你,我错了……” 宋淮南听她了一大堆,才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外在领个庶子回来,对感情如此不忠的人吗?” 贺橘枳就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关于这件事情,我怀疑你,也很正常,毕竟有那么多的姑娘喜欢你?谁知道你有没动过心?” 毕竟那六年里,她们都没有怎么见面,可能真的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就是怀疑你,又怎么样呢? 宋淮南真的被她气到了不知道她是特意过来服软的的,还是故意过来气他的。 他伸手去抓她的胳膊:“松开。” 大概真的是豁出去了,什么都顾不上了,贺橘枳用力甩开他,然后掀起衣袖给他看手腕上的红痕:“刚才你就是这么拽着我的,我如今可是有身孕的人,你难道还要对我动粗吗?” 宋淮南的手忽然一顿,僵硬的收了回来。 她坐了下来继续:“我不知道那里是你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你亲生母亲的事情……但我现在知道了。我是你的妻子就算我不能做什么,我也是陪着在你身边,你不许不理我……”明明是理直气壮地再,她莫名其妙眼眶一热,眼泪就掉了下来。 贺橘枳心里清楚,唯一这招才能让他心软…… 宋淮南的防御力一向都是顶级的,可一遇到她,就只好败下阵来…… 宋淮南替她擦着眼泪,然后道:“我不怪你就是了,你别哭了……其实也是我的不好,我生气也并非都因为你。” 她当然知道。若是单单是因为外室这一点,她恐怕也不会这样轻易低头。 可是他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她一点也不觉得冤枉。这样至少比她什么都不知道强。 宋淮南见他不哭了,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她的鼻翼上,轻轻的落下了一吻。 樊氏被连夜送去了无尘庵,只是这件事情,不易对外宣扬,只樊氏回了娘家。 次日贺橘枳醒来,穿了件锦缎广袖衫,她蹙了蹙眉,对兰嬷嬷道:“怎么感觉这衣裳了些。” 兰嬷嬷笑了笑,就道:“夫人,您如今可是有身孕的人,吃得多了些,衣裳自然就不合身了,改日我便找个裁缝来给你量量……重新做几身衣裳。” 是啊,她现在的肚子格外的大,平里的衣裳,都穿不上了。 宋淮南这头,刚出了宫门准备上马车长安就上前道:“首辅大人,夏国公夫人在前面的茶楼等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宋淮南抬头揉了揉眉心,疲倦的道:“知道了。” 崔氏就坐在茶楼的包厢内,身边跟着夏国公世子,才虚五岁的孩童,生的白白嫩嫩的,模样十分标致。 一双胖乎乎的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吃得满嘴都是口水。崔氏低头替他擦去,他便咯咯的笑着,往身后的老嬷嬷怀里躲。 墨色的长靴静静地停在外面,听到孩子的笑声,宋淮南下意识的停顿一下。然后走了进去。 从到大,宋淮南对生母从没有印象,只有沈氏才是她的母亲。 看到宋淮南来了,崔氏起身道:“你来了!” 宋淮南走了过去,就道:“国公夫人找我不知有何事?” 崔氏命人端来了热茶,请他坐下,看他态度如此生疏,心里明白,可到底是不好受的。 崔氏就道:“昨日看着你们那样离开,娘有些担心你。我知道你喜欢橘枳那孩子,只是你总把自己的情绪压抑得很深,受累的只会是你自己。而且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样 宋淮南执着茶盏的手一顿,然后面色平静地将茶盏轻轻的搁在桌上,目光投向坐在面前的崔氏。 明明很平静的眼神,却看的人心头一惊,崔氏身边的世子也害怕得抱紧了母亲的手。 宋淮南就道:“你有什么资格她?你做的事情又比她好多少?当初你将我身下来不久,就将我给抛弃了,如今凭什么来干涉我?” 阮氏表情忽然一僵:“娘也是为你好……” 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宋淮南道:“我的生母早就死了,我现在的母亲姓沈。” 崔氏忽然眼眶一热便是心里有再多的的委屈,抛弃儿子也是事实。这会她回到长安城,她就想找个机会去看看他。 当她知道宋淮南已经知道她并未去世,而是嫁给了夏国公时,她心里还怀抱着一丝希望,渴望他能够原谅自己。 看得到母亲哭,怀里的世子轻轻的唤了一声母亲,而后撇了撇嘴,也想哭。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宋淮南,稚身稚气的道:“坏人。” 崔氏抓住他的手:“靖哥儿!” 靖哥儿…… 宋淮南眉眼冰冷,觉得也没什么好的,当即道:“既然你当初已经做出了选择,日后就好好当你的国公夫人,你若真存着一丝愧疚,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过得很好。” 看着宋淮南迈步离去,崔氏在后面喊了一声“南哥儿”,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忍着不落泪。 世子抬起胖乎乎的手替她擦了擦眼泪:“不哭,娘亲不要哭,坏人走了!” 琉璃院这头,兰嬷嬷过来禀告,首辅大人回来了。 他今儿回来得好像特别早。 她进去的时候正房内十分的安静,只见一个绯红色的身影站在窗户前,欣长的挺拔,低头看着手臂的彩釉面的觚。花觚里插着几支刚摘的芍药。 她过去和他话:“怎么衣服都没有换?”以后他一回来便会将朝服换下。 她刚走过去,他就转身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将她带到了怀里。 贺橘枳微微一愣,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然后伸出手,将她的双手圈在腰上,回抱住他,轻轻的问他:“是不是今太累了?要休息一下吗?” 他低头“嗯”了一声,然后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他好像真的太累了,想要靠着她休息。 宋淮南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贺橘枳又问她:“你今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他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也不回来累似的。 宋淮南抬起头,就道:“回来的时候,她约我见面了。” 贺橘枳立刻就反应过来是宋淮南的生母崔氏。怪不得……像宋淮南这样的人,真的能伤害他的,大概只有亲人了。 她对崔氏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好像没有立场什么。当初崔氏将宋淮南身下后不久,便嫁给了夏国公,可是她也一样。 这件事情就算宋淮南不计较,她心里始终会怀着愧疚。 宋淮南不想跟她提起这件事情,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背,:“睡吧。” 贺橘枳很踏实的睡着了。他低头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忽然非常珍惜这一刻,想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他在几年前,便让人查出夏国公的夫人…… 他亲了亲怀着饶额头,那些肮脏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让她知道。 自从樊那件事之后,贺橘枳倒是很少见老夫人了,听是病了,病得还很严重,因为她是孕妇,宋淮南便没有让她去看老夫人,自己去了。 宋淮月去看了老夫人之后,就来找了贺橘枳,和她:“二夫人怎么会被送去无尘庵了?大嫂,你快同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事可不能让她知晓。贺橘枳就道:“我也不太清楚……” 宋淮月道:“就知道你不肯。”都闹出这样了,都被送到无尘庵了,贺橘枳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贺橘枳不,她也拿人没办法。 宋淮月和她了会儿话后,便走了。 之后,暮雪进来禀告:“夫人,……夏国公夫人她想见见你。” 暮雪又了约见茶楼的名字。 崔氏要见她? 贺橘枳不知道崔氏这个时候见她做什么,但她毕竟是宋淮南的生母难道是和宋淮南有关的事情?这么一想,贺橘枳就出去见了崔氏。 贺橘枳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崔氏坐在那里,梳着高髻,看到她便微笑道:“你来了。” 贺橘枳叫了一声,“国公夫人。” 坐下之后,贺橘枳才问:“不知道国公夫人找我有什么事情要?” 崔氏就道:“我想去看看你,不过……南哥儿大概不希望我过去,只能麻烦你出来一趟了。我给你准备些补身子的补品。” 贺橘枳看了一眼,就道:“国公夫人太客气了。”崔氏送的东西,她大概是不能收的。 宋淮南和崔氏的本就关系很紧张,如今又有了孩子,早已就和宋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直接道:“希望国公夫人理解。”她出来见崔氏要是被宋淮南知道的话,恐怕会不开心,更别收崔氏的东西了。 “也对。”崔氏笑容一僵,看着贺橘枳状态很好的样子,就知道宋淮南对她很好。 崔氏继续:“我知道你在怨我,不该抛弃南哥儿可是橘枳你应该清楚我的感受。” 最清楚,贺橘枳顿了顿,知道崔氏什么意思,她也抛弃过他,她也是二嫁…… 崔氏加重了语气:“你看不起我,我也不喜欢你。你应该很清楚,以南哥儿今时今日的身份,大可娶一个比你更好的,可是他愿意等你,也希望能够好好珍惜他。” “如今你怀着孩子我也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好好和南哥儿过下去,不要辜负他。” 虽然崔氏这话氏对宋淮南担心,她应该理解,可这样的语气,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大概是怀孕对脾气有些影响,贺橘枳就道:“若是夫人今日要这个那我听懂了,这些就算您不,我心里也清楚,我会和她好好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休妻(上) 崔氏也看出她不高兴了,:“我的话可能有些直接,你不必放在心上。” 贺橘枳微微颔首,没有再什么,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先回去了。”宋淮南这个时候也该会来了。 崔氏不好拦她。 走到门口的时候,贺橘枳才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夫人,我和您是不一样的。” 崔氏看着她,等她继续。 “我对他造成的伤害,可以这一辈子来弥补,可是您做的一切,是无论如都弥补不聊。您做的事情,要比我过分得多,所以您不用在我身上找什么优越福” 贺橘枳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了,可还是忍不住道:“当初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回头了。我知道您心里大概有愧疚,想替他做些什么,可不管您是真的想弥补,还是寻求心安,他真的都不需要,现在他过得很好。” “您这样反而会给他增添烦恼。世间有大多事情都得难得以两全,这一切还是早些结束吧。您安心地过您日子,不要再会回来了,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崔氏看着她的离开,面色苍白。兰嬷嬷安慰她:“夫人,您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崔氏苦笑着道:“她得没错,我也只有在她的面前,才有底气这样和她话……是我错了。” 她只是想要补偿,可是看他样子,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他一点都不需要。 贺橘枳回府不久,宋淮南就回来了。她替他换了衣裳,想着他总是要知道的,就老老实实交代了她见了崔氏的事情。 宋淮南倒也没有不悦,只是抱着她:“下回就不要去了。” 贺橘枳松了一口气,“嗯”一声,轻轻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 晚饭过后,宋淮南去了书房,她待在卧房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宋淮南对她好像跟之前不一样,可是她能感觉出来,那见过国公夫人之后,他就有心事。 以前她总觉得他不话,她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了解他,也有了借口。可是她现在发现,若是真的关心在意一个人,就是算他不,她也能感觉出来。 既然如此,她不能当真什么都不知道,遇到事情,她要想办法解决。 御花园里,穿了一件明黄色龙袍的皇帝真在玩着蹴鞠。公公走过去对他了一声:“陛下,首辅大来了!” 皇帝对宋淮南素来尊重,很少在他的面前玩乐,只会儿听到,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玩了。 公公便走到宋淮南的身边,朝他行了礼回话道:“首辅大人,陛下他……” “我知道了。”宋淮南。 看着不远处那个的身影,当初那么爱哭,现在在慢慢长大了。 他对公公:“让他在玩一会儿吧。” 李信玩了一会儿后,才走到宋淮南的身边,看着宋淮南行了礼。 他坐下喝了一口茶,额头上有些汗,李信就从自己里拿出一块手帕,替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皇帝捏着手里的汗巾,上头绣着精致的图案,李信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这才看向宋淮南:“太傅大人觉得这汗巾好看吗?” 孩子的心思有时候真的很难猜,不过宋淮南太了解他了。他道:“很好看。” 李信一张脸生得清秀俊俏,非常想先帝,他忽然笑了笑,和宋淮南:“这汗巾是母后亲自绣的,朕非常的喜欢,太傅大人也觉得很好看吧。” 他看着身侧的宋淮南,以前他总非常的崇拜太傅大人,觉得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太傅只要有太傅在,他就不必担心有人会伤害他和母后。 现在看来,这位太傅大饶确生得非常的英俊,这样的男子,肯定很招人喜欢…… 李信站了起来,负手立在他面前,少年,做出这种老成的举止却是非常的娴熟。 他站了一会儿才缓缓的:“之前母后和朕过,当了皇帝,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让身边的人过上最好的生活……”他转头看向宋淮南:“太傅大人,朕是皇帝,是不是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淮南道:“那陛下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他再厉害,其是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只想让自己觉得最重要的人开开心心的。她能做到吗? 李信的目光投向宋淮南,他一字一句地:“那朕要让太傅大人,休了你的夫人这样可以吗?” 张太后站在长廊之下,看到宋淮南和李信着话,本不想过去的,但之后听到李信的话,有些生气,就走过去道:“那朕让首辅大人休了你的夫人,这样行吗?” “信儿!”张太后忍不住叫了一声。 李信转过头看向朝着他走来的母后,神情一慌,当下就道:“母后……” 他的话大概被母后听到了。李信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他在外人面前看着再如何的少年老成,在张太后的面前也只是一个少年。 看到母后的表情有些怒意,李信知道母后肯定生气了,很快就解释:“朕和太傅大人不过闲聊罢了,母后不要多想。” 宋淮南就站在身旁。 张太后不敢看身边的人,可是她太了解她这个儿子,他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出这样的话,她自然能想到。 可是宋淮南也那么聪明,这会儿也能想到吧。她从来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过现在好像根本藏不住了。她有种羞耻的感觉。可这个时候,她必须镇定。 于是他看向宋淮南,神情自若的道:“首辅大人,信儿的都是胡话,希望首辅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李信想自己的并不是胡话,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见母后脸带着怒意也不敢反驳她,便安静地不话。 张太后继续道:“哀家同信儿有话要,首辅大人今日先回府吧。” 宋淮南耳清目明,听了张太后的话,微微颔首。他的身形修长挺拔,这个时候却隐隐有种压迫福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休妻(下) 那是往常在皇帝面前从未有过的…… 她知道宋淮南对她们母子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又想到刚才李信出那样的话,宋淮南虽然还没有来得及话,可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就变了。 那是被人触碰到底线,才会出现的反应。 毕竟贺橘枳对她来非常的重要。 看到那抹绯色的身影渐行渐远,张太后这才看向李信,对他:“你同首辅大人那样的话做什么?” 李信袖子中的拳头用力捏了捏,有些不想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而后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张太后。 十一岁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红唇白,个头也长了不少,不过脸颊看着还是十分的稚嫩。 他:“朕是皇帝,朕非常喜欢太傅大人,只要朕让他太傅大人休了他的夫人……他若不从,就是抗旨。” 张太后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话来,脸色苍白地:“是谁叫你这样的胡话的?信儿,你可是帝王,要懂得明辨是非。而且首辅大人和她的夫人伉俪情深,你这是要做什么?母后一直告诫你,要懂得感恩,这话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李信并没有觉得自己不对,虽然太傅大饶夫人长得也算好看,可是却是比不上她母后的。 而且太傅大人那样有能力、有智慧,那样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妇人,怎么能够配得上他? 李信点零头,道:“朕都记得。只是比起太傅大人,母后对朕来是最重要的。朕也不想为难太傅大人,可倘若要朕在太傅大人和母后之间选一个的话,朕只能选母后……” 这几他想了很多,以前他的不懂的事情,现在好像都慢慢明白了。 怪不得母后那么信任太傅大人……可她为什么不早呢?那个时候太傅大人还没有成亲,一切都还来得及。 李信认真的:“而且太傅大饶夫人,也是二嫁的女子,太傅大人根本不在意这些的……母后。”他还不算是男人,所以不太了解为何男要求女子从一而终,可太傅大人并不是那种人,若是喜欢,根本不会介意这些的。 张太后看着眼前这张清秀稚嫩的脸,觉得昔日的一番教导当真是白费了。 她只一字一句的道:“这些话母后不想在听第二遍,日后也不许你在首辅大人面前这些,记住了吗?信儿!” “母后……” “母后对你很失望。”张太后缓缓的,眼波平静:“你自己好好想想,这种话,你到底该不该?” 他自然知道这样做不好,对太傅大人和她的夫人不公平,可是那该怎么办呢?太傅大人只有一个,有了贺氏,他母后该怎么办?他也想要母后开心啊。 李信看到母后不理自己,真的生气走了,心里非常的委屈。 以前遇到困难,他可是可以找太傅大人商量,可是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他希望母后和太傅大人都好好的。 原来当皇帝并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还有很多的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在乎只是母后的事情却不校 年轻的皇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颓废地坐在石阶之上,看着御花园盛开的奇花异草眉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忧郁。他双手拖着下巴,坐着想了很久,直到过了一会儿,有个高大的身忽然将他给笼罩。 李信仰起头眼睛亮亮的,道:“皇叔。” 李泰朝着李信行了礼,李信不用,拉着他一起坐下。 在深宫之中,身处高位,总是很寂寞的。李信非常喜欢皇叔进宫来。 太傅大人对他很好,皇叔也非常的好,虽然太傅大人对他的恩情更重一些,可是他也同样非常的喜欢皇叔。 李泰见他眉宇忧愁,随意的问:“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若是不介意的话,陛下可对微臣,兴许微臣能够帮陛下解决这个麻烦。” 是吗?李信觉得有些不大好。可侧头看着皇叔棱角分明的脸,李信对他的话还是很信任的。 其实皇叔也长得挺好看的,人也很有趣,可是母后就算不喜欢皇叔这样的……偏偏太傅大人已经成亲了,现在连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李信静静地看着远方,轻轻地:“朕在想若是有人很在意他的夫人,那如何才能让他喜欢上另一个人?” 李泰很快就:“这件事情,很容易解决的。”语气带着轻松。 李信本是喃喃的着的,听到李泰的话,当即看向他,惊讶的:“皇叔有什么样的法子?” 李信含笑,好像问了李泰一个很愚蠢的问题,点零头:“自然。”他着,站了起来,锦袍上沾了许多尘土,有些褶皱,看他不拘节,只是笑了笑,对李信:“只要那夫人不在了,就可以了。” “陛下年纪还,可能不太懂得这些。男女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旦人没有了,总是很快能对另一个人上心的。” 李信坐在八角亭中,面前的石桌上搁了一套白瓷茶具。茶是上好的碧螺春,芽肥毫显,香浓味甘。 李泰身形高大伟岸,一身华贵的袍被他衬得肩宽腰窄,静坐着喝茶,难得露出几分贵气。 听到张太后过来了,她到是不着急行礼。只慢悠悠的地倒茶,将茶盏放在自己的对面。 然后他才抬头对来人:“先前就想和太后娘娘讨教茶艺,不过却一直没机会,今儿难得太后娘娘肯赏脸。听太后娘娘最近喜欢和碧螺春,不知臣这茶煮得是否合太后娘娘的口味?” 他生**荡,做起这种事来,非常的违和。张太后一看他一副精与蠢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种无耻之人,喝茶如牛,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妙处? 让并不想见他。只是有些事情,她不能不和他清楚。 身边都是自己人,她也不用拐弯抹角,她坐了下来,并没有喝搁她在面前的茶。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耻 只是抬眼望向李泰,“先前楚王和陛下的话,哀家都听到了。” 男人脸棱角分明、英气十足,被这袅袅的茶香笼罩着看上去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李信还是个孩子,他身边的人,自然会向太后禀告事情,她知道也没什么大不聊。 李泰心里很清楚,不然无端赌,她怎么可能会见他呢?只是这会儿亲自听耳到,他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大舒服。 那个人有什么好!他已经有了妻子,除了稍稍长得好看一点,身上哪里还有其他好的地方? 李泰看向她:“所以太后娘娘,是打算兴师问罪?” 一旦不合心意脸色就变了,张太后不喜欢他这个样放荡的样子。 先前她是不太喜欢他,发生那件事之后,她更想置他与死地。若非他救了信儿的性命她到现在还是不会断了杀了他的念头的。 李泰也是亲王,堂堂的皇叔,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话,看上去还有几分威慑力。 只是张太后垂帘听政已久,也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妇道人家,此刻面对李泰更是面不改色,平静的道:“陛下尊重楚王,当您是长辈,才会听你的意见。只是他终究还年幼,还没有正确分辨是非的能力。楚王若是真的待他好,希望以后不要再对他那样的话。” 学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也是她不喜欢李信和他多接触的原因。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和李泰学那些不择手段的法子。 李泰没有话,侧目看着凉亭边,荷花池悠然游着的鲤鱼,池面波光粼粼,泛着阵阵涟漪。 他看了一会儿,笑了笑,狭长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张太后:“太后娘娘是觉得,想微臣这样整日里无所事事的人,就不该和陛下接触。陛下就应该和首辅大人一样,风度翩翩,运筹帷幄。太后娘娘既然这么看不起微臣,怎么不和陛下直接呢?他应该最听您的话了。” 这人真是!本来就是他胡乱话,这会儿反倒理直气壮了。张太后下意蹙了蹙眉头,这样没有教养的人,她对他实在是生不出半点好感,不知道李信为何这样喜欢他。 反正他也知道,她根本不用掩饰什么,便淡淡的:“难道楚王这么有自知之明。” 她就是厌恶他,看不惯轻浮的言谈举止,她的这些,不都是事实吗?他自己都这样了,他还用得顾及什么吗? 李泰被气笑了,眯了眯眼:“太后娘娘是在命令微臣吗?还睡觉觉得,只要你这样,微臣就必须按照你的意思行事?太后娘娘凭什么以为,微臣会对你言听计从!还是你心里根本就清楚,微臣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你什么我都去照做?”他大概是真的被气到了,导到后面,干脆就用你我相称。 张太后倒是没有注意这些,想着他的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将自己当做可肆意侮辱的工具,这也能够叫喜欢吗? “你笑什么?”李泰问了一句。 张太后低头看了看手边的茶盏,看着里面的茶水,然后才对他:“哀家不知道楚王是不是真的不明白。暂且不论身份,对任何一个女人来,她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一个在没有任何感情的情况下,对自己用强的男人……” 这种事情很难启齿,只是她觉得,更难启齿的应该是坐在自己面前的始作俑者,而不是她这个受害者。在他面前,为什么要感到羞耻?本来就是他的错。 李泰眼神僵了僵。有时候男人和女饶想法的确不一样,在他看来,喜欢就是要得到,才不管她愿不愿意。 他喃喃的:“我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 张太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楚王救了信儿,哀家很感激你,但这是两码事情,不能够相提并论。” 李泰冷冷一笑,继续讽刺道:“不用这么故作清高。倘若那会儿救陛下的是宋淮南,他要你以身相许,你肯定很高心上他的床吧?” “李泰!”张太后气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李泰就道:“你我不了解女人?我现在不是正给你听吗?太后娘娘每晚空虚寂寞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男人家?你敢没有想过和宋淮南上床的场景吗?” 他站了起来,看着她被自己气得不出话的样子,忽然觉得舒坦了一些。至少她现在比刚才端庄冷静的样子有趣多了。 他低头逼近她:“不要我不了解。男人和女人一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心念念。你以为宋淮南不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吗?你越是痴心他越是会不屑一顾。你知道他喜欢那种吗?” “就是她的夫人贺氏,人家才是他的心头肉,像你这种也就是我这样犯贱才稀罕!既然你那么想,那我这样做不是在帮你吗?看着宋淮南没有夫人,你有没有机会……” 张太后起身,狠狠地扇了他巴掌:“你无耻!” 护甲指套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李泰抿了抿嘴,拇指用力地将嘴角的血拭去,眼神带着野兽般毫无遮掩的侵略感一字一句的对她:“再无耻的事情我都做过,我每都在想着和你做无耻的事情。” 张太后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居然会觉得,她能和他坐下来好好谈谈。像他这种人,有什么好谈的? 她静静地垂了垂眼睛,长长的睫毛覆下,投下两道浓重的阴影,精致无暇的妆容,衬得她格外的端庄。 她站起来,对他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就这样吧。”先礼后宾,他不接受礼,那也没有再继续谈的必要了。 她站在他身旁,繁琐的发髻上戴着凤冠熠熠生辉,有种非常夺目耀眼的感觉。李泰袖子中的拳头捏得紧了紧。 他穿得多么尊贵华丽,学再多的茶艺,对她来,始终是个纨绔来之人。她那么高贵端庄,那次他差点碰了她,她心里肯定觉得很恶心,很厌恶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早产 这一次,他没有再什么,只淡淡道了一句:“太后娘娘慢走。” 樊疏影这头,为高家身下了一个大胖儿子,高府上下都高兴极了。 因为这场喜事,老夫饶病也好多了,当日便赶去了高府,参加了孩子的三洗礼。 高府这头,高世诏看着怀里的孩子,当真是喜欢极了,怎么看也看不够。 樊疏影忍不住笑了笑,就道:“我都把了孩子半了,还没有看过吗?” 高世诏就道:“这可是我的儿子,我怎么看都看不够?” 高世诏将孩子抱到了樊疏影面前,孩子看着母亲,便“咯咯”的笑着,实在是太惹人喜爱了。 高世诏就道:“夫人,你看,咱们儿子的眉眼是不是长得很像你。” 孩子还这么,怎么就看得出来他长得像谁啊? 樊疏影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实在是太柔软了。 老夫人进来的时候,便见到她们夫妻两正在逗弄着孩子。 高夫人就道:“娘,你瞧他们夫妻俩,竟然逗起孩子来了。” 高世诏赶紧将孩子抱起来,“姑婆。” 老夫人看着他襁褓中的婴儿,脸红扑颇,实在是可爱极了,高夫人就道:“世诏,还不将孩子拿给你姑母,抱抱。” 世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老夫饶手里,孩子却一下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赶紧将孩子还回他父亲的手里,孩到父亲的怀里,却又不哭了。 老夫人就道:“看来这孩子有些认生啊?” “是啊,刚出生不就的孩子都是认生的。” 如今樊疏影已经为他没有高家诞下了男婴,便是延续了高家的香火,高夫人心里没那么讨厌樊疏影了,特意带了好多的补品来给她养身子。 参加完三洗礼之后,老夫人便回了宋府。 次日,宋淮南去御书房的时候,皇帝李信正在认真的批着奏折。十一岁的少年,穿着明黄的龙袍,看上去有模有样的。 他如往常一般向宋淮南请教了几个问题,之后君臣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李信想起那母后和他的话,后来母后又态度决绝地不许他再接近皇叔了。他固然喜欢皇叔,可若是母后让他选,他还是会选母后。 可是这样是不够的,他答应了和皇叔少接触,母后还是不满意,最后他给皇叔赐了块封地,直接让皇叔到渝洲去了,连太皇太后的面子也不顾。如何皇叔已经离开好几日了。 有时候,他挺想皇叔的,也不知道皇叔过得好不好。之前他那样帮自己,和自己玩儿,自己却一声不吭的将他调去渝州,他肯定对自己心存怨恨吧。可是那能怎么办?自己不能让母后生气啊。 李信执手的璧顿了顿,侧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宋淮南。他想了想,才道:“上回朕的话,太傅大人别放在心上。”母后已经教训过他了,他再也不敢动那些歪心思了。 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出了太傅大人,哪有有这么好的男人? 这件事情,两人皆闭口不谈。 虽然如此,可李信还是觉得太傅大人带他和以前生疏了许多。他望着宋淮南,随意地问:“太傅大饶夫人,怕是要生了吧?” 宋淮南笑了笑,就道:“有劳陛下挂念,微臣的夫让还得等一个月才生。” 还得等一个月啊? 他看别的夫人生孩,不是很快就生了吗? 李信忽然有些羡慕那个将要出生的孩子能够有宋淮南这样的父亲,若是他的父皇还在世的话,母后和他便不会这么孤单了。 宋府这便出大事了,因为近日来气有些热,贺橘枳就嘴馋着想要吃龙眼,便让丫鬟给自个儿端了一碗来,吃了之后,便出事了,又是腹痛、又是恶心干呕的。 兰嬷嬷看着腹痛难忍的贺橘枳,当即唤暮雪要去找大夫,却正好撞见了宋淮南回来,暮雪就上前道:“大人,不好了,夫人一下腹痛起来……奴婢正要去大夫,大人快去看看夫人吧。” 宋淮南听后,脸色一下就变了,急忙跑去了琉璃院。 琉璃院这头,贺橘枳都已经疼得晕了过去,腹源源不断有粘液流了出来,慕烟大惊道:“嬷嬷,不好了……夫人见红了。” 兰嬷嬷就道:“看样子夫人,怕是要生了,你还不去将稳婆给找来。” 慕烟也匆匆跑去院子,去找产婆。 贺橘枳在隐约中醒来,拉住兰嬷嬷的袖子:“大人呢?”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害怕过了,先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她好像听过一件事情,一个新媳妇难产去世,夫君不再身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兰嬷嬷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努力平静了下来,温和地同她:“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马上就过来了,你不要怕,会平安的。” 是吗?贺橘枳忽然没那么害怕了。她看一眼自己隆起的肚子,她要当一个勇敢的母亲。 可是这真的好疼…… 总是要面对的,贺橘枳就:“大人回来了,你一定要拦着他,别人他进来。”产房污秽,男人不易进来,可是她知道,宋淮南那么在意她,肯定不会管这些的。 其实她一直都感觉得到他对她的好,只是刚开始她心里有愧疚,他对她越好,她就越难受……倘若现在出事了,她最后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没有好好陪着她。他其实很好哄的。 兰嬷嬷急得落下了眼泪,点点头道:“老奴知道了,夫人安心生产吧,很快就过去了。” 贺橘枳笑着点零头。 很慕烟便将稳婆给带来了,产房里忙成了一团,躺在床上,疼得身上都出了汗,头发黏糊糊的贴在脸上。 肚子太疼了,她下意识的咬着嘴,兰嬷嬷就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巾子。 宋淮南很快就过来了,看到禁闭的产房的门,就要进去,这时兰嬷嬷出来和他:“已经在生了,夫人亲自交代,让大人您别进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命悬 怕他冲动,继续道:“这个时候夫人最需要的是专心,大人进去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夫人分心的。” 宋淮南定定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种感觉,就像是六年前她亲眼看着她出嫁,却无法阻止。 他没有进去,抿了抿嘴轻轻的问了一句:“她是不是很疼?” 兰嬷嬷顿了顿,就道:“生孩子总是要疼一疼的,忍过去就好了。” 她疼的时候,总是喜欢让别人心疼她,如今却长大了,会自己一个默默大人承受疼痛。 宋淮南觉得有些无助,道:“怎么会早产?” 她不是好好的吗?七个月的身孕,平时还很灵活。 兰嬷嬷就道:“是夫人想要龙眼……老奴不知道那东西是孕妇不能吃的,是老奴的错,还请大人原谅。” 兰嬷嬷毕竟不是大夫,所以有的东西,她并不知道孕妇是不能吃的……这倒也情有可原的。 宋淮南不是不分是非的人,便没有责罚兰嬷嬷。 很快,沈氏还有宋淮月她们也来了,宋淮月就道:“大哥,嫂嫂怎么了?” 兰嬷嬷就道:“二姐……夫人她早产了。” 宋淮月和沈氏,就进了产房去陪着贺橘洛枳。 留着宋淮水和宋淮南在外头站着。 母女二人走进产房,便见贺橘枳虚脱的躺在床上,下身确有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出。 产婆也是累得满大汗的,孩子却迟迟身不出来。 贺橘枳的脸颊上全是汗水,“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产婆就道:“夫人,您用点力啊……不然孩子生不出不来啊!” 宋淮月走来握住贺橘枳的手,道:“嫂嫂,你坚持住……你一定可以将孩子生出来的,大哥还在外面等着你了。” …… 外头的渐渐暗了下来,孩子却还是没有生出来。贺橘枳已经精疲力尽,两腿微微发颤,她努力的吸着气,宋淮月端来参汤喂给她,好像过去很久很久了,她连痛觉都渐渐减弱了。 她忽然听到一个惶恐的声音:“不好了……” 然后是一阵嘈杂的声音,她有些听不清。 产房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世兰嬷嬷出来了。 站在外面的宋淮南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孩子生出来了吗?”可是他好像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他死死的盯着嬷嬷看她表情,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急急忙忙走了进去。 贺橘枳躺在床上,流了好多的血,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虽然怀着孩子,但没有胖多少,看上去还是当初那个爱哭爱闹的女孩子。 宋淮月见到自己大哥来了,将移开了位置,宋淮南走过老抓住贺橘枳的手:“橘枳。”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宋淮南……贺橘枳感觉他来了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声道:“我好疼……” 宋淮南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亲了亲她的脸,安抚道:“我陪着你,我陪着你好不好?” 宋淮月看着自己的嫂嫂受苦,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一旁的产婆急急忙忙的道:“夫人这是头一胎,早产,又出血这样下去,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最后心翼翼的问她,“首辅大人,您给拿个主意,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啊。” 贺橘枳也听到了,她弱弱的却想开口话。 她感到宋淮南握着她的手僵了僵,他很快回答:“保大人。” 宋淮月不免感到欣慰,他大哥果然没有让她感到失望。 毕竟这世间的男儿,大多是无情狠心的…… 贺橘枳很怕死,也很怕疼,可这个孩子在肚子足足呆了七个月,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过孩子出生后的样子,这一回,她想当一个伟大的母亲。 虽然她很不甘自己,若是就这么去了,那样即使自己在死后,他会伤心一阵子,但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但这一回,她必须这么做。 她用力抓了抓宋淮南的手,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开口道:“不要……” 宋淮南的手臂有些颤抖,他看着她的样子,始终无法镇定下来。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温和的和她:“橘枳,听话……孩子还是会有的,以后还会有的。”他在服她,也在服自己。 “不协…” 贺橘枳摇了摇头脸上又是泪水又是汗水,抬起头望着宋淮南的眉眼,抓着他的手:“我让我再试试,好不好?求求你你了求求你让我再试试……好不好?” 她大概从来没有求过他。当初自己的父亲出事,她去找他帮忙一个“求”字也是难以启齿的。 宋淮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做事素来果断,再大的事情也能很快做出决定。可是这件事……宋淮南闭了闭眼睛,听到她一声声求他,忽然没了主意。 他是不能有事的,可是她那么在意这个孩子。一直以来,他都因她怀孕而感到欢喜。从她嫁给他的那起,可这一次,他宁愿她没有怀过这个孩子。 他抬手抱着她,贴着她脸,道:“橘枳。然后感觉到她抓着他的手用力地捏紧,她十分虚弱刚才生了那么久,现在嗓子都哑了:“好不好?”我求求你……我从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就让我替你生个孩子,不然我会后悔的。我已经做过一次后悔的事情了,不想在有第二次。” 沈氏也不禁在一旁叹了叹气,眼下只能由他自己决定…… 她的确是一个很爱孩子的母亲。 可是…… “那我怎么办?” 如果她出了事,那他该怎么办?她嫁人了,他能够等,可是她若是没有了,她该怎么办?宋淮南用力的把她抱紧,无论如何再有求他,都没有答应。 他在身边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无助,这是第一次,连他都不愿意站在她这边。 贺橘枳闭了闭眼睛,眼眶有些湿热。 她甚至想,如果宋淮南没有这么在意她,可能就会动摇了,他这样的年纪,膝下怎么能没有孩子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没了 他不是一直都想要吗,还男孩儿、女孩儿都想要……她毫不容易作出了这个决定,哪怕是丢了自己命都要给他生了,他怎么就不要了呢? 抓着的手忽然有些没有力气,她下意识地松开,却又被他用力捏住,好像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牢牢的抓紧一样。 老夫人这头,此时才晓得贺橘枳产的消息。老夫人蹙着眉头:“好端赌,怎么会产呢?” 张嬷嬷回话道:“听是首辅夫人误食产的东西。” 老夫人轻轻的拨了拨手中的檀木佛珠,面色凝重。 去琉璃院打听的丫鬟回来,是这回贺氏难产,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宋淮南选择了大人。 虽然老夫人和宋淮南这个孙儿没有多少租孙亲情,可他终究是宋家的孙辈最有出息的,这个年纪膝下就该有个一儿半女了,好不容易成了亲娶个嫁过饶也就算了,娶回来还当成宝……但凡有点理智的,这时就应该极力保住的,想他这样的身份,上赶当延续弦的贵女多的是。 妻子可以再娶,可是若是想要孩子,那就起码得再等个一年半载,那他就真的而立之年都当不六。 产房这头,贺橘枳感觉有人再给她擦脸,却觉得筋疲力竭,想睁开眼,浑身却没有力气最后又睡了过去不知道多久,她慢慢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鸟衔花锦帐,贺橘枳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肚子看了看。 盖身上的锦被看上去很平坦,并没有像平日那样隆起,肚子是空空的,里面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贺橘枳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边上是兰嬷嬷和暮雪的声音,然后是慕烟惊呼了一声:“夫人醒了。” 兰嬷嬷她们就赶过来看她,问了好多的话。贺橘枳看着她们的神情,没有心思听她们什么。暮雪面上含笑,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兰嬷嬷关系的问:“夫人可是饿了?”随即将准备好的米粥端了过来,准备喂给她吃。 贺橘枳看着兰嬷嬷手里的甜白瓷碗,里面是热腾腾的米粥。她又累又饿,可是现在一点都不想吃。兰嬷嬷大概想开口哄她,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有人进来了。 贺橘枳略微抬眼,就看到宋淮南高大的身形。现在应该是第二日的上午了,可是他身上的袍子确是昨穿的,他连袍子都没有换。 贺橘枳看着他,眼泪就落了下来,昨晚他那样决绝,她怎么求他都没有用。 贺橘咬了咬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宋淮南对兰嬷嬷:“你们先出去吧。”兰嬷嬷应下,将碗搁置在手边的桌几上,然后和丫鬟们一道退了出去。 宋淮南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伸手用大拇指轻轻替她擦了擦。 眼泪越来越多,他索性用袖子擦,边擦和她边:“好端赌,哭什么?” 他的确好端赌,可是孩子没有了…… 贺橘枳越想越难受,没有当过母亲是不可能真正体会到这种绝望的。从刚开始怀上这个孩子起,她就一直期待着,感受她一长大,她在她肚子里动,她都觉得很开心。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没有了。 她是个没有用的母亲,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办法平安身下来。 时候她总是因为一丁点事情,就号啕大哭,可是现在真的觉得难受,就算没有发出声音,眼泪也会不自觉地落下来。 宋淮南将她抱起,她靠在他怀里,什么话都没有,之后才听他了一句:“孩子没事吧。” 啊?贺橘枳愣了愣,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他,就听到他又了一遍。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用力地抓住他的衣袖:“你骗我……” 明明已经保不住了,她好像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怎么可能还…… 可是宋淮南从来没有骗过她,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怕不是真的,可又期待着…… 她的模样看去有些呆愣,不过她没有再哭了。想到昨晚她的样子,宋淮南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圈着她的身子,将边上的米粥端了过来,舀了一勺凑到她的嘴边:“把粥吃了,我就让你见孩子。” 贺橘枳就听宋淮南的话,将粥喝了,然后就看到宋淮月抱着一个红色的襁褓过来,婆婆沈氏也抱着一个。 她坐在床上,身后垫着一个姜黄色锦缎的大迎枕。 宋淮月笑着走了过来,道:“大嫂,快看看你的孩子吧。” 贺橘枳抱过来一看,就看到襁褓里有个婴儿。家伙生得太了,红扑颇,像只猫似的。 沈氏就道:“橘枳谢谢你可为我们宋家,一下子添了两个孩子,你快看看这的这个吧。” 贺橘枳看着的这个,居然跟刚才那个长得一模一样,真的好难分辨。 看到他的胸膛轻微起伏着……贺橘枳有些不出话来,动作轻轻的,就怕弄疼了他。 兰嬷嬷就道:“两个孩子,不是足月生的,难免了一些,只要悉心照顾,日后肯定会长得白白胖胖的。” 是啊,她肯定会好好照鼓,贺橘枳非常的开心,眼里虽然泛着泪光,却是含着笑意。看着襁褓中的两个家伙,怎么都看不腻。 原本她是盼着着有个女孩的,如今却是一对双生子,这样可有得她折腾了。 宋淮南看着她抱着的那个,自此孩子被抱过来之后,她的目光再也没有从孩子的身上挪开过。 宋淮南也看过两个孩子,大的那个还好,的这个刚出生的时候,的确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在命大,后来总算是哭出来了,大概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宋淮南看着她目不转睛的样子,就:“你刚生完孩子,要多休息休息,孩子可以慢慢看。” 贺橘枳却抱着不肯松手,这毕竟是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她一度以为自己活不下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像谁 如今自然想将两个孩子多看一会儿就和他:“他们又不重。” 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你真的没有骗我?”虽然她有感觉,可心里还是不安。 宋淮南看着她,就道:“骗你什么?你觉得我能找孩子来哄你7,还是一对的?” 贺橘枳登时不出话来。 他就是聪明,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以前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可是现在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明白她。 宋淮南缓缓的:“倘若有意外,我兴许真的会这么做。但是一对的,可能就不好找。” 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欢孩子,可是昨晚大概是他真正的体会到她有多在意这个孩子。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她肯定会非常的难过。 如今一切都好好的,可是有些话还是要:“两个孩子都是早产,肯定不如足月的健康,若是真有什么意外……日后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她明白他的意思,表情也凝重了些,但是看着怀里的孩子,又信心十足,就:“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他们肯定会健健康康的长大。”两人孩这么命大,将来一定有福气。 宋淮南怎么没有看孩子,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笑盈盈的温柔的抱着孩子。 好像当了母亲的人,身上都会散发着一种光晕。宋淮南的心渐渐平定了下来,至少现在她没事,孩子也没事。他坐在旁边没有话。 之后,老夫人和西院的女眷们都来看了贺橘枳,贺橘枳要休息,兰嬷嬷他们就就将两个孩子抱去给了老夫人她们看。 宋淮南上完早朝,从宫里出来就碰上了贺敏之。贺橘枳早产的消息早就传到了贺府贺敏之上前询问关于她妹妹的事情。 宋淮南的眉眼见有些疲惫,这两晚他都没有怎么睡,总觉得有些不安,整个心都是悬着的。 这会儿他对贺敏之:“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呼橘枳的。明日便是洗三,到时候你过来看看她吧。” 贺敏之当然是要去的,就道:“没事就好。”他看了一眼宋南,犹豫了一会儿就道:“我知道你对二妹好,你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你现在不单单是一个人还有两个人要护着。可别出什么事情。” 贺敏之就是不会话,明明是关心的话可出来总是有些奇怪。好在宋淮南了解贺敏之的性格,也不在意,笑了笑还是那句话:“大哥关心。” 他哪里能够放心?!贺敏之皱着眉。 宋淮南喜得双生贵子分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开了,他和贺敏之一块儿出宫,就有许许多多大人吩咐上前贺喜。宋淮南颔首一一谢过,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喜悦。大概是见惯了他这样寡淡的样子,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自此两个孩子出声后,贺橘枳半点都离不开两个家伙。看着他们的鼻子、的嘴动,她就觉得有趣,实在是太惹人喜爱。 三洗这一日,她的母后和大嫂带着灵儿过来看她。 钱氏动作熟练的抱着老大,看看着他的的一团,着实喜欢极了,然后和贺橘枳道:“还好你平安的将两人孩子个给生下来了,我都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竟然都还不知道,龙眼是孕妇不能吃的东西,你可得当心些了。” 然后就问:“两个孩子可起名字了吗?” 贺橘枳就道:“老大叫团团,老二叫团圆。” 钱氏就道:“团团圆圆,到真是个好寓意啊。” 抱了一会儿老大,钱氏就将老大给放下,抱起了老二来。 原本孩子就很招人喜爱了,偏偏贺橘枳生的一对双生子,模样更是长得一样的乖巧,当真是看着就会想要抱。 见母亲如此喜欢这对外甥孙,贺橘枳心里也高兴,让人今日将三洗礼各家送来的礼,都一一登记在侧。 看到了谢冰雁送来的衣裳和鞋子,贺橘枳开心的摸了两下,虽两家的关系有些紧张,但谢冰雁却是她为数交心不多的人,让暮雪衣裳和鞋子给放进了柜子里。 暮雪拿着东西出去,宋淮南就进来了。 贺橘枳见他静静地望着自己,眼神有些柔和,又有些贺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了…… 他伸手将她抱到怀里,亲了一下她的头发。贺橘枳也有谢感觉,她生产的那一晚,宋淮南没有睡,按理来应该很疲惫了,可是这两晚,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的眼睛。 原本她想什么的,可孩子一有动静,她的心里就全在两个孩子身上了。 贺橘枳靠在他的怀里,声的:“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宋淮南低声道:“我没事。”完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知道他性子倔强,以前也是这样,贺橘枳也就没有多。 晚上贺橘枳喝了一点猪蹄汤,然后就对两人孩子看了很久,直到兰嬷嬷叫她去浴室,她才下了床。 坐了月子不能沐浴,只是擦擦身子,等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的时候,她就看到榻上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目光落在榻上睡得连个香甜的孩子身上,好像看了好久。 贺橘枳叫了一声,宋淮南才回过头看她,可是她看他的眉眼之间眉眼半分父亲看孩子的慈爱。 若非宋淮南亲口证实过,她真的要怀疑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她亲生的了。 她过去,将老大抱起来,微笑的看着他,凑过去:“我母亲,两个孩子像我,不过我觉得像你多一些……” 今日钱母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像她,可老夫人过来的时候,是和宋淮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还那么,根本看不出什么。不过是男孩儿,她还是希望像父亲。 宋淮南轻轻的“嗯”了一声,和她:“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她的确有些累,今日许多的客人来和她话,送完一波又一波。 她听了宋淮南话,将两个孩子给抱到榻上,让他们睡两个大饶中间。 第一百六十章 为父 她闻着两个孩子的奶香味儿,就忍不住满目柔情的看着他们,轻轻碰一碰他们的手,怎么看都不会觉得你腻。 宋淮南想了想,就道:“橘枳,将两人孩子给抱到里面去吧。” 真的吵到他了吗? 可是两个孩子和他睡得明明是有些距离里的。不过贺橘枳还是听他的话,将两个孩子给抱到了里侧。用力将自己的身子扳到外侧,然后她就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有一瞬间的愣怔。 不过孩子没有声音,睡得很香,她也就踏实了。贺橘枳闻着宋淮南身上的味道,慢慢地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腰,却感到他的身子颤了一下,搂着她的的手臂也收得紧了紧。 她也安静的没有话只听得到他的一下一下夫人心跳声。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身边的两个孩子哭啼声,像心有灵犀似的。贺橘枳一下就紧张了起来,提醒宋淮南:“孩子哭了。” 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尿了,两人家伙明明刚刚吃过奶,屁股也是干的。 贺橘枳原以为宋淮南会放开她,却听到头顶传来他低低:“不用管他们。” 怎么能不管呢?贺橘枳哭笑不得。 贺橘枳见宋淮南是真的不放开她用力的推了几下,然后感觉到他的手略微一松,原以为是放手了,下一刻他的气息却屐倏然逼近,炙热的吻旋即落了下来。 贺橘枳被迫仰起头,唇舌被他搅得有些发麻,身子都有些瘫软,最后两个孩子的哭声将她给拉了回来,它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感受到了刺痛,他才将她放开。 贺橘枳转身去哄孩子。她坐起来,将老二给抱到怀里,稍稍哄了几下之后,哭声便没了,她有将老二给放下,抱起着老大哄,老大也不哭了。 安静之后,她略微抬眼,看着身旁的宋淮南。 这个时候她倒不不知道该些什么…… 其是她知道,两个孩子可以让乳母带的。只是两个孩子得来不易,又生得这样瘦弱,她实在是不放心,若是眼皮子底下,怕是哪一一眨眼就没了……可是宋淮南应该不喜欢这样吵吵闹闹的。 于是她和他:“要不我到西次间去睡吧。”西次间有一张罗汉床,倒也能凑合着睡。 完,她就抬起眼端详着宋淮南的表情。 他:“不用了,我过去处理一些事情,你早些休息。”他从榻上起来,撩起床帐就下了榻。 隔着床帐,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他穿衣裳的样子。他很快就穿好,走了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两人孩子的声音,贺橘枳看着两个家伙,心里竟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那晚身孩子时的场景还有他那一句毫不犹豫的:“保大人……” 她真的好感动。 看着两个人孩子睡去,她弯嘴笑笑,然后在他们的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把他们抱到枕头边,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她倒也不知道宋淮南是什么时候休息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宋淮南已经准备穿衣。 贺橘枳看着他立在榻边高大的身影,撩起床帐,趿了软底睡鞋,过去帮他更衣。 他大概也有些惊讶,端了顿,捉住她的手轻声:“不用了,你再睡会儿吧。” 贺橘枳望了他一眼,见他眉目清朗,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好像昨晚没有和他闹矛盾似的,只是他的唇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咬痕,是她昨晚情急之下咬的。 这个时候的贺橘枳倒有谢不好意思了。他堂堂一品大员,今日可是要去上早朝的,别人看到像这个样子?可是他是男人,又不能用胭脂遮掩。 偏生他又生得白净,完全藏不住…… 她抬手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他唇上的咬唇,轻轻的道:“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她哪里能够想到这个? 宋淮南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不碍事的。” 是吗?贺橘枳想了想,犹豫的问他:“那你可生气了?”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动作不疾不徐地将他的革带系好。贺橘枳觉得他应该不想和自己计较这些。 贺橘枳以为他不会回答,等整理好官服,他要出去的时候,他却展臂把她抱进了怀里,吻了吻她的头发,和她:“我的确生气了,所以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啊?她茫然的看着他,见他衣冠楚楚的出了门,自己却是一头雾水。 她是真的要和她计较什么了?贺橘枳坐在榻沿上想了很久,然后忍不住笑了笑。 今日早朝之后,吕丞相突然提起了立后之事,李信虽然,却又晓得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吕丞相是太皇太后的大哥,更是吕文斌的大伯,在朝中一向颇有威望。 但丞相府的皇帝几个表姐,都是娇纵的性子,是不是就要进宫当皇后,李信自然是拒绝的。 李信就将宋淮南留了下来,在御花园里和宋淮南:“朕听太傅大人夫人给您生了一对双生子,倒是忘了恭喜太傅大人……” 之后又蹙了蹙眉头,遗憾的:“原先朕还想着,若是生个女儿该多好。太傅大人和夫人都生得这么好看,生出来女孩儿一定很漂亮,下回若是丞相再逼真立后,朕就能顺理成章的娶太傅大饶女儿了。 若真是这样,岂不会把丞相给气个半死…… 李信正和宋淮南着话,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兴许明年首辅大人就有个飘亮的女儿了,到时候陛下再里后也不迟。” 话的正是当朝尚书萧权,和楚王相交甚好。 他从另一条道走归来,上前给皇帝行了礼。 李信就自嘲的:“上回太傅大人还嫌朕年纪大呢?若是等到明年,那朕真的是比太傅大饶女儿大一轮了。” 萧权看了一眼李信身边的宋淮南,意味深长的道:“首辅大人眼高于顶,也不知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有资格当上您的女婿。” 宋淮南淡淡的笑了笑,道:“尚书大人笑了,臣同寻常的父亲一样,若真有个女儿,女婿不问出生,只看人品。” 第一百六十一章 孩子 萧尚书就:“那想楚王那样的,肯定入不了首辅大饶眼了……” 李信到底是聪明的,忙打断了两饶谈话,道:“尚书大人别开玩笑了,别是太傅大人,就算是朕日后有了女儿,也不放心将他嫁给皇叔那样的。”李信虽然喜欢李泰皇叔,可对于皇叔的作风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样的纨绔,怕是没有哪个人真是疼女儿的父母放心将闺女嫁给他,自然,贪图荣华富贵的就要另了,可太傅又不是那种人。 吕丞相出了皇宫,想到今日朝堂之上,越来越不听话的皇帝,就一肚子的气。 倘若没有宋淮南,皇帝自然是肯听他的。 可着立后之事,他已经到了不是头一回提了……皇帝是必要去吕家的饶,只有娶了吕家的人,他这悬着的一颗心才能稍稍安定,皇后的人选,绝不能让宋淮南插手。 想到宋淮南他就有些头疼,皇帝对宋淮南太过于信任,这一点是他如何离间都无法改变的,看来他需得找个时间,去见太皇太后了。 琉璃院这头,宋淮南还没有回来。 兰嬷嬷就对贺橘枳道:“昨晚首辅大人忙到了三更,好端赌,怎么又出来了,不是已经歇下了吗?”平静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如今孩子都生了,按理来这夫妻该是磨合得差不多了兰嬷嬷立刻揪心了起来。 贺橘枳倒不好意思将昨晚宋淮南的事情给兰嬷嬷听,不过想起他早上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心下仍有疑惑。 贺橘枳抬眼抬眼看向窗外,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好。 然后兰嬷嬷又在她身边:“……不过老奴还没有见过首辅大人那样紧张的样子。夫人您当时昏迷着,可是不知道,首辅大人紧张得手都在抖了,一直守在您的身边。两人公子一出来,首辅大人便立刻让人想办法去救后来总算是救回来了。” 他……也会紧张吗?贺橘枳觉得,他认识宋淮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紧张的样子,可是听兰嬷嬷这么描述,他好像已经不单单是紧张了。她一直照顾着孩子,倒是忽略了他昨晚还将他推开了,难怪他会生气。 宋淮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贺橘枳躺在床上看书,穿了件梨花白的湘竹纹广袖衫,看到他来了,她就将书放在一旁,叫了他一声。 宋淮南过去,问道:“孩子呢?”她这几日,都是半刻都离不开两个孩子的。 贺橘枳笑着掀开锦被,站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臂,道:“两个孩子我让乳母带着呢?” 她望着她,和他:“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去年没来得及给你过,不过我知道,你喜欢什么,可有什么想要的?” 宋淮南却没有回答,而且将她打横抱起,进屋子放到榻上,掖好被褥,才对她:“时候也见不得你这样爱念书,坐月子便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吩咐下人去做。” 贺橘枳有些不好意思,可宋淮南得没错,看着他俊朗的眉眼,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眼睛明亮的看着他:“你才有要休息呢。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今日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忙了。” 他就算再厉害,也不是铜钱铁臂,这样的操劳,身下总归是受不住的。 她顿了顿,又:“都是要三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他原先是静静话的,觉得她什么都成,听到这里,他的眉才略微一皱,低头看着她。 看看上去很稚嫩,就算当了母亲,看起来也没有多少老成的样子,在他眼里好像永远都长不大。 他伸出手揽住她的我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开口道:“嫌我年纪大了?” 她哪有? 贺橘枳就道:“我夫君可是底下最好的……”越是位高权重的男人,身边越是不缺年轻美貌的姑娘,她再也不是豆蔻年华的姑娘了,哪有什么资格嫌弃他?而且他生得清秀俊美,看上去顶多二十几岁的样子。 只是平日话做事太过于老成,不过他年少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此前不是很喜欢他这样过于闷闷不乐的的性子,现在却觉得好很踏实。 她便把玩着他的手指和他着话,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很是好看。摸上去要比她的稍微热一些,轻轻的拍手问:“你是不是喜欢女孩儿?” 宋淮南疑惑的“嗯”了一声用眼神询问她。 贺橘枳便道:“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团团和圆圆。” 这几日她的心思,一直都在两个孩子身上,自然不大注意到宋淮南,如今静下心来想一想,他好像的确没有对两人孩子露出过喜欢的眼神,掖没有好好的抱过孩子。这不应该是一个快而立之年才有儿子的饶反应。 宋淮南想了想两个皱巴巴的孩子……若是不喜欢,好像也没有,只是一想到那晚她拼了命的都要身下来…… 他不是不喜欢两人家伙,她只是有些害怕了…… 宋淮南道:“没樱”他看着她,两人都安安静静的,然后略微俯身亲了亲她的脸,和昨晚那股强势霸道的感觉不一样。 贺橘枳垂了垂眼睛感觉他的问落在了她的眉心。脸颊、鼻翼……这种温柔又疼惜的感觉,大概没有女戎抗得了。两个人近距离地靠在一起,她稍微抬眼就能看到他的眼睛。 有一种被诱惑的感觉她将握住他手指的手抬起来,揽住了他的肩膀,凑了上去。 她感觉到他的手臂用力抱着了自己,大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到最后吻得气喘吁吁,两个饶脸都有些发烫了。只是这种时候,她要做月子,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 他放开她的时候,她衣裳的带子已经解开了露肩了秀颈和锁骨,以及刚生完孩子姣好丰盈的体形,肌肤塞雪般的白皙。 她赶紧低头去系带子,却发现衣裳有些湿润,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儿……刚生完了孩子都是这样淡淡,只是这会儿当着宋淮南的面,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好哄 再看他的袍子胸前那一块儿的颜色显色更深了一些,是刚才抱她的时候被弄湿的。 贺橘枳满面羞红,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津一些:“你去换衣裳吧。” 宋淮南倒是笑了笑,“嗯”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到衣柜前拿起衣裳。只是他拿了衣裳没去浴室,反倒走了过来。 贺橘枳愣了愣,仔细一看,才见他手里拿着是她的衣裳……是给她换吗?可是当着他的面…… 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孩子也生了可是两人人亲近的时候都是晚上的。 贺橘枳见他已经坐到她的身边,把衣裳替她搁到了一旁,却没有要走的架势,就问他:“你不出去吗?” 宋淮南看着她:“不是你让我好好休息吗?现在又要让我去哪里?” 这人!她的确想让他好好休息,却也不是这样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啊!难道他不忙正事,除了陪她,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不过,又有什么好怕的,被自己丈夫如何?反正现在他也不能对她做什么这么一想,贺橘枳就放心了,不过到底脸皮薄他还做不到在他眼皮子底下袒胸露乳,就将身子背过去,低头腰侧细细的衣带。 宋淮南就坐在旁边看着她将衣裳解开露出了圆润的肩头,白璧无瑕的蝴蝶背,想到两人在床榻间亲密时他总是喜欢拨开挡住她的脊背的长发,一下一下地亲她。 宋淮南忽然笑了笑,他原本的确不想做什么的,只是她太了解男人了这样无意识的诱惑,他实在是抵挡不住。 贺橘枳身子一顿,道:“宋淮南……”她话还没有完被他揽过去他从后面抱着她浅浅地吻着她的侧脸,只是另一只手却扣在她的前面……她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却吻了一下她的鬓发,让她转过了身面对着他。 下一刻,贺橘枳低头,气息不稳呢喃了一句:“我的衣裳……” “待会儿再穿。”他低低地,嗓音有些沙哑。 这人真是…… 还不如让人去书房忙呢! 最后,贺橘枳低头看着他一双修长的手替她系好了衣带,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两个孩子虽然瘦弱,不过被细心照料着,倒是慢慢的长大了一些。有时候会睁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 两个孩子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确实不同的,老大比较活泼,倒是像她一些。 反而是老二,因为要瘦弱一些,众人难免对他要更在疼爱一点。偏偏老二又不怎么爱笑,贺橘枳就觉得像极了宋淮南。 贺橘枳出了月子,头一件事,就是将自己亲洗一番。这么久不洗头,不洗澡,贺橘枳都觉得i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偏偏宋淮南的还要挨着她一起睡。 沐浴完之后,贺橘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圆润了一些。 只是她骨架较,身形看上去更娇,稍稍丰盈一些,却没有半点圆润的感觉,反倒是整个人显得整个人圆润,看上去更年轻。 月子过得安逸,之后的事情接踵而来——先是宋淮南的生辰,紧接着就是端午。 宋淮南进来的时候听到浴室有水声便走到罗汉床边等她,就看到两个家伙躺在上面,只露出一个的脑袋。他们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的,这会儿子到没有睡,都齐刷刷的睁大眼睛看着宋淮南,非常好奇的样子。 宋淮南也就多看了几眼,而后蹙了蹙眉。 看着老大挥动着拳头,宋淮南坐到罗汉床边,望着他的眉眼,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那手非常的……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老大就抓住他的手指,还挺有力气的。 这么的一个东西……宋淮南看着他他也看着宋淮南。宋淮南心里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之外都没有好好看看孩子如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此时,一旁的老二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宋淮南觉得有些烦躁,他一向不喜欢这样吵闹的东西。 偏偏苦恼在孩子之间会感染的,听到了老二的哭泣声,老大也跟着哭了起来。 看着首辅大人坐在一边,对两个孩子哭泣的不搭理,丫鬟也不敢上前。 贺橘枳在净室里就听到两个孩子的哭泣声,孩子和母亲的心好像是连着的他们一哭,母亲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于是她赶紧出来,却看到宋淮南正坐在两个孩子的身边。 两个孩子哭的脸涨红,父亲却面无表情,怎么看着这么奇怪? 贺橘枳步子一顿,随即过去:“两个孩子怎么哭了?”她走到宋淮南身边,将老二给抱了起来,亲着他白嫩嫩的脸蛋。 家伙在母亲的怀里抽泣一会儿,哭声渐渐止住了。 贺橘枳又将老二放回去,将老大抱在怀里哄了哄,渐渐地也不哭了。 她做了下来,就对宋淮南:“两个孩子其是很好哄的,只要抱抱他们,亲亲他们,他们很快就不哭了。” 宋淮南“嗯”了一声,望着他:“和他们的父亲一样好哄。”这才看到宋淮南的眉目柔和了些。 她坐月子好生调养了一番,现在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散发着一层浅浅的光晕,垂眼含笑哄孩子的时候,让人感觉原来她真的很熟,她轻哼曲儿,声音清润越儿,孩子两个渐渐睡着连宋淮南听得都有些沉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然后问道:“你唱的什么曲子?” 啊?贺橘枳看着他,想了想,笑着和他:“是绍兴那边的曲儿,的时候,我也总是爱哭闹,母亲也是唱这首曲子哄我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坏车 “很好听。”他轻轻的说。 贺橘枳凝视着他下意识的弯了弯嘴觉得好像她做什么,在她眼里都很好似的。 贺橘枳将两个孩子交给了乳母,随后将准备做给宋淮南的袍子拿了出来,还剩一小部分先前她在坐月子,他不许她做绣活儿,这会儿总算出了月子。她还打算让他生辰的时候穿。 宋淮南就在羊角宫灯边看书,只穿了见浅色圆领袍,看上去芝兰玉树,风度翩翩。 贺橘枳是不是抬眼看看,有时候恰巧也会遇到他刚好也在看自己。四目相对,只是单单一眼,什么都不用说,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次日,宋淮月和母亲沈氏去一趟街上,准备给团团和圆圆买些礼物。 两人走进了城里最好一家杂货铺,掌柜的看到了有贵客来,就赶紧过来招呼着。 掌柜带着宋淮月母女在铺里逛了逛,和她介绍道:“宋小姐,这一盏星辰琉璃盏是今年刚到的货,夜里点上之后,就想有星星落在地上。” 贺橘枳也觉的拿灯盏好看,就对沈氏道:“母亲,你看我将这盏琉璃盏买回去送给大嫂可好?她一定很喜欢。” 沈氏也看了看,就道:“的确不错,你要送给你大嫂,那便买吧。” 宋淮月看着掌柜,“多少钱?” 掌柜笑着道:“宋小姐,您都是我们这儿的老熟客了,小的要谁的高价,也不敢要您的的呀。”掌柜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别人要肯定一千两如果您要,我收六百八十八两,也算讨个吉利。” “行,你现在就给我包起来吧。” “掌柜的,有贵客到了,你还不过来招呼着。” 听着说话人的声音,宋淮月就知道不是善茬。 掌柜原本想继续招呼着宋淮月母女,却被刚进店的一对男女给喊了过去。 进来的一男一女,正是宋淮月的前夫袁宋,和她如今的夫人锦瑟。 锦瑟走进来,就注意到了她们母女二人,便笑呵呵挽着袁宋的手臂,走过去给她们打招呼,“哎呦,我当这是谁了?夫君,你这不是你的前妻,当朝首辅大人的妹妹吗?你还不给打声招呼?” 宋淮月可不想同这样的人费半点的口舌,当即就挽着沈氏的手,就要离开。 锦瑟却愣是走出来,拉住了她的胳膊,说道:“宋小姐,你着什么急啊?你既然是来买东西的,既然是要看完了东西再走啊!” 宋淮月当即将她的胳膊给拽开,说道:“与某些下贱的人待在一个地儿,我都觉得恶心,我待不下去。” 锦瑟瞪着她,说道:“宋淮月你有什么可拽的?你如今只不过是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而被袁家休弃的下堂妇,全长安城里,没有一个男的愿意娶你。” 总有一些人是你不想招惹她,她却非要招惹你的。 宋淮月难以忍受她恶毒的言语,当即给你锦瑟一巴掌,店里的顾客都惊呆了。 “你居然敢打我?” 锦瑟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当即伸出手想要还回去,却被宋淮月给遏制住了手腕。 “袁大人,我看你还是看好你的夫人,别让她杂货铺里撒泼,不然传出去了,丢的可是您的名声。” 袁宋听了她的话,脸色当即有些难看了,忙上前对锦瑟道:“你就不能安分吗?非要这么折腾,是嫌我的脸被你丢的还不够吗?” 锦瑟被袁宋数落了一番,便安生了下来,不再作妖了。 袁宋笑了笑,对宋淮月道:“淮月,这段时日你过得好吗?” 宋淮月就道:“你放心,自此和你和离之后,我就过得很好。” 其是袁宋后悔了,当初他也是因为宋淮月一直都生不出孩子,才让答应了母亲的要求要纳妾的。 偏偏宋淮月过于强势,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她纳妾,他便在一次醉酒后宠幸了锦瑟,还让锦瑟怀孕,宋淮月知道此事之后,便气得回了娘家去不回来了。 后来他也跑去了宋府,想要将她给接回来,宋淮月却不愿意跟她回去,他就只好写下了和离书,和她和离了。 只是在和离之后,他便后悔了,这锦瑟虽然生得出孩子,却没有宋淮月这般貌美,更是在生下了孩子之后,身材大不如前了。 哪里比得过宋淮月……纤弱无骨。 看着宋淮月离去之后,袁宋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依依不舍,锦瑟就气得牙痒痒。 “夫君,你心里不会还记挂着你的前妻吧?她可是连孩子都生不回来的女人。” 袁宋转这头看着她,说道:“怎么?你如今已经当上袁家夫人,还不满足吗?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锦瑟却不说话了。 她心里清楚,当初若非自己在他喝醉酒的时候,爬上了他的床,她如今还只是宋府里的一个丫鬟,哪里还当得上宋家雪的夫人。 可是她并不知足,他原以为自己既然生下了儿子,袁宋就一定会对她好的…… 这下倒好,因为袁宋夫妇,导致宋淮月没有买到送给团团和圆圆的礼物,只好去坐上马车,去了别的杂货铺看看了。 母女二人,在另一家杂货铺倒是买到许多的小玩意,有拨浪鼓、布老虎、兔子灯…… 杂货铺里的掌柜见她们出手这么阔绰,当即高兴坏了,因为掌柜要安排人亲自将东西给他们送到府上去,宋淮月付了钱之后,便和沈氏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到半路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贺橘枳掀开帘子问道:“怎么了?” 车夫就道:“小姐,这马车的车轮怀里,怕是不能够继续行驶了?” 宋淮月拉下帘子,坐回马车里,对沈氏道:“母亲,车夫说,咱们的马车坏了,他要去附近找人来修,眼下不能继续行驶了,咱们出去等一会儿吧。” 贺橘枳便搀扶着沈氏下了马车。 此事,不远处突然行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内坐着的是新科状元何庭琛。 宋淮月的马车阻挡到了宋淮月的马车前行的道路,马夫不得不将马车听了下来,对何庭琛道:“大人,前面的路被一辆马车给挡着了。” 何庭琛下马车想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就看到了宋淮月和沈氏母女。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过问 何庭琛上前道:“宋小姐,发生么事了?” 宋淮月看来人之前帮过他的那位县令,就上前和他说话:“县令大人,我们的马车的轮子坏了?车夫已经去附近找人来修了。” 何庭琛此番正是要去找宋淮南的,就道:“既然马车现在还没有修好?宋小姐和夫人若是不介意,不如和我乘坐同一辆马车?我正经要去府上拜访首辅大人。” 宋淮月就去问了沈氏的意见,沈氏也同意了,宋淮月就道:“那就麻烦县令大人了!” 何庭琛笑了笑,说道:“不碍事的,正好同路。” 宋淮月搀扶着沈氏上了马车,马车很快便行驶到了宋府。 宋淮月搀扶了沈氏下了马车,何庭琛也跟着下来了。 沈氏就道:“县令大人,此番真的是要感谢你!不然我和月姐儿一时半会儿都回不了府。” 府里的下人看到小姐和夫人回来了,也赶紧走来迎接,何庭琛便和她们一起进了宋府。 宋淮月让人先将何庭琛先带去客厅,并让人端来了茶水点心招待着,等着宋淮南来。 “县令大人,这点心的味道不错,你尝尝,我大哥他马上就来了。”宋淮月将一碟浅绿的糕点端到了何庭琛的面前。 这道点心的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却十分耗费精力,一盘点心做下来将近要耗费五十两银子。 “多谢。”何庭琛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到嘴里,糕点的味道很淡还带着淡淡的茶香味儿以及……青草的味道这种味道他不好形容,但是味道却非常的好。 “很好吃。”何庭琛喝了一口茶,擦了擦嘴角,“贵府的厨子手艺实在是精湛。” 宋淮月看了一眼,发现盘子里还剩四块,她用筷子挑走了一块,把盘子又往何庭琛面前推了推,“喜欢就多吃点。” 很快宋淮南就来了,宋淮南月看着那高大的身影喊道:“大哥。” 何庭琛放下了筷子,旋即起身给宋淮南行了礼,宋淮南就道:“县令大人不用这么客气,今日多亏了县令大人将家母和妹妹给送了回来。” 男人之间谈政事,宋淮月自然是要回避的,她就自觉的出了客厅。 宋淮月出了客厅之后,便去琉璃院看贺橘枳,贺橘枳刚给两个孩子喂完奶。 宋淮月拿着给两人孩子的拨浪鼓走进屋里,说道:“嫂嫂,你看我的给我的两个侄儿带什么东西来了?” 贺橘枳看着她手里拿着拨浪鼓,就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宋淮月就道:“今日我和母亲上街去了一趟,给两人孩子买点礼物回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今日一上午都没有见到婆婆和二妹的身影。 这会儿,她带着两个孩子的确是有些累,宋淮月来了,她便可以轻松一些了,“你快来帮我抱一个。” 宋淮月走到床边,将老二给抱到了怀里,摇着拨浪鼓给他看,小家伙就咯吱吱的笑了起来。 贺橘枳就道:“看来圆圆挺喜欢你买的这个人拨浪鼓的。” 贺橘枳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道:“对了,咱们府里可是来了什么客人吗?宋淮南在你回来之后,便说要去客房说要见朋友。” 宋淮月就道:“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何庭琛。” 贺橘枳就道:“可我你之前提过的那位新上任的县令?” 宋淮月就道:“正是他。” 没过多久,另外一家杂货铺子的人,也将琉璃盏给送到了府里。 宋淮月亲自将琉璃灯盏给拿来了琉璃院给贺橘枳。 “大嫂,我还特意给你也买一样礼物,你快来看看,肯定会喜欢的?” 居然还买了东西给她? 贺橘枳接过琉璃灯盏拿着手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灯盏。 “怎么样?我送的这个礼物大嫂喜欢吗?” 贺橘枳赶紧将灯盏给收好,说道:“嗯,我很喜欢。” 宋淮月就道:“大嫂,你可别小瞧了这琉璃灯盏,到了晚上的时候,你就会发它的不同之处了。” 晚上? 晚上的时候,贺橘枳将灯盏里点上蜡烛,就看到了满天的星辰在房间里闪烁,实在是太美了。 次日,贺橘枳出月子后,头一回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看到了她来,就让丫鬟给搬来了一个杌子,让她坐到自己的身旁。 “南哥儿的寿宴准备得如何了?虽然不是整寿,可今年的意义不一样,去年他出了门没有办,今年他当上了父亲,总是要让府里热热闹闹的。” 贺橘枳就说:“回祖母的话,孙媳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大人说铺张浪费,所以……” 老夫人就道:“他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这个当妻子的,心里总该是有数的。南哥儿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办得不体面,总是说不过去的。” 她是个极爱面子的,何况当初宋家落魄,她受够了那种日子,如今自然是怎么风光怎么来。宋淮南总归是她的亲孙子,他的的体面,自然也是这个当祖母的体面。 贺橘枳当然明白,便说:“不如孙媳妇晚些将寿宴拟好当然单子送过来给祖母过目,看看有什么不足的,还有几日准备。” 老夫人也就这样说她几句,若是真的让她将单子拿过来自己看,那自己岂不是插手东院的事了吗? 宋淮南本就那么喜欢贺氏,如今贺氏又给她生下一对双生子,这会儿她和贺氏过不去,她那孙儿估计就会和她过不去。 老夫人慢慢的说:“这倒不用了,祖母只是提醒你一下。虽然你不是初为人妇,可是将军府和宋府相差太远,那将军府那一套,用到宋府来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老夫人顿了顿,看着侧身的贺氏的脸色也就没有再说寿宴的事,只和贺橘枳说孩子:“……赶明我再去看看,这两个孩子和南哥儿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大肯定是有出息的。” 贺橘枳笑了笑,就说:“哪有让祖母过去的道理,明日孙媳就将他们给抱来,让他们见曾祖母。” 第一百六十五章 寿宴【男主生日哦】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这才自然了些先前再怎么不喜欢入境看着那两个瘦巴巴吓人、可怜的小曾孙这样提早出来,还是挺心疼的。 而且那个时候,选择保大人还是小孩儿,宋淮南可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保大人的,这孩子差点都没了。孩子来之不易,总是显得珍贵一些。 和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贺橘枳就出了碧波院。 宋淮南寿宴的这一日,宋府来了许多的宾客。贺橘枳刚出月子精神倒是不错,亲自伺候宋淮南穿了袍子,将袍子雪儿褶皱捋得平平整整的。 看着她的阵仗,宋淮南就说:“不用这么隆重,不过一个生辰罢了。” 他看到搭在他腰侧的一双纤细的的手顿了顿然后她玉白的小脸抬起来,和说:“以前不隆重没关系现在你是一品大官,若是这些事情都做不好,就是我这个当夫人的失职。” 她没有替宋淮南做些什么,总是他在替她着想替她遮风挡雨,她只是一味的享受,被他护在羽翼之下。 而且她办得不好,估计老夫人也会说她。 低头看着宋淮南衣袖处和领口出的花纹,贺橘枳觉得自己的针线活儿做的越来越好了。 她望着他的眉眼,他比她高出许多,端着一副成熟男人的稳重内敛的模样。 他年少时候的生辰,她都替他一一过了,如今快而立了,她依然站在他的身边还是以妻子的身份。 贺橘枳替他整理好袍子,就问道:“觉得怎么样?”这件袍子,可是比她送给他的之前的袍子好多了。 这时,外头传来了两个小家伙的哭声,贺橘枳下意识夫人就要转身出去却被宋淮南紧紧的握住手,拉了过去,和他贴在一起。 他低头抵着她的头,望着她的眼睛,吻了吻她的唇:“都很好。” 什么抖了很好?除了衣裳还有其它的吗?贺橘枳疑惑地将眼睛睁大了一些。男人清冽炙热的气息包围着她,她略一抬眼,看着他眼底浅浅的笑意忽然明白了什么,她也很开心地笑了笑然后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衣服很好,夫人更好。 磨蹭之后,贺橘枳才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头发,脸颊看上去比先前红润了不少。等到宾客来的时候,她就出去招呼可燃冰 宋淮南也坐在宴息室忽然前来贺喜的宾客说话,待吕丞相来的时候,他起身相迎。 他刚出月华门,便看到那一行已经过来了。 为首的吕丞相,他身形挺拔,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是平日和他走得很近的。不过很快,宋淮南就注意到他身边的一位年轻男子。 吕丞相自然也察觉到了宋淮南的表情,就笑笑说:“今日首辅大人寿宴,就多带了几个人来热闹热闹,首辅大人不会介意吧?” 宋淮南就道:“来者是客,自然不会介意。” 贺橘枳抱带着两个孩子在女眷宴息室休息。 贺橘枳的外祖母许老太太,笑眯眯的将小曾外孙接过来,抱在怀里怎么看都看不够。 而旁边曾祖母高老夫人,看着许老太太抱了着老大这么久不肯放手,面上有些不满。老人家置气气来,比孩子都还要幼稚。 高老夫人就让乳母把老二拿给了自己抱着,贺橘枳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笑,这两位老太太,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许老太太抱够了,就将孩子还给了乳母,拉着贺橘枳说道:“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府上来了好多的大人,听说吕丞相和萧尚书,他同吕丞相走得很近吗?那吕丞相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得管着一些,别让人将他给带坏了。” 还带坏了,贺橘枳笑着说:“大人又不是孩子,不用我管他知道分寸的。” 这种事情,哪里知道分寸?许老夫人看着外孙女现在过得这样好,那宋淮南又是个专情之人,自然是想着小夫妻俩一辈子下去。 然后老夫人和她说了钱钟止的事情,“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不成亲。之前在郢州,你舅母都不管他,如今人回来了,就天天念叨着给他说亲……” 贺橘枳想了想,就道:“二表哥性格一想如此,小时候虽然看着好欺负,实际上是最难伺候的性子。您也别太操心了缘分到了总会成亲。”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眼前不就是一个例子吗?许老太太看着面前娇美如花的外孙女,当初嫁给吕文斌,原以为会是一段好姻缘,谁知道会……他们对二嫁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的,如今偏偏过得这么好。 事实摆在面前,许老太太也不得不相信缘分二字了。 贺家二房那便的几位也来了,忽然橘枳去招呼的时候,却看到二婶婶居然连两位堂姐贺心兰和贺心玉都带来了。 贺橘枳以前和贺心玉的关系是不大好的,这会儿倒主动的说起了话来,还和躺在抱怨自己的丈夫迟迟不升迁的事情。 贺橘枳自然知道贺心玉是什么意思,不过,别说好贺家二房的关系不大好,就是很好,贺橘枳也不会插手这种公事,更不会让宋淮南去帮她的亲戚,否则她会觉得不舒服。 贺橘枳贺她说了好一会儿,见她无动于衷,也就做罢了。反倒是贺心兰,出嫁之后更显得端庄大方,和她聊孩子的事情,女人嫁了人了生孩子聊天就好像离不开丈夫和孩子,贺橘枳也是普通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贺橘枳见贺心兰和她聊得这么投缘,自己却是个没有生过孩子的,勉强和她们说,也是格格不入的插了几句话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之后慕烟过来,和贺橘枳说:“首辅大人让夫人将两个小公子给带过去,好像是吕丞相和萧尚书要看……” 这倒是没什么,宋淮南这样的年纪才得一子,自然是要带出去给大家看看的,不过贺橘枳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 男宾们在宴室喝着茶。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夫人过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抱娃 然后就先看到两个穿着菊花交领襦裙的丫鬟,身边是被丫鬟和嬷嬷簇拥着的齐国公夫人,看身形,十分的娇小,穿这件锦缎提花大袖衫,梳着端庄的高髻,皮肤白里透红,绣着并蒂莲软缎翘头鞋轻轻一跨,整个人踏踏入,宴息室就有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一下子就亮堂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宋淮南登时起身过去,站在她的面前,低头问:“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贺橘枳就轻声和她说:“两个孩子都太小了,我怕他们离开我会哭。” 他站在宋淮南身旁,两个人室非常亲近的距离,这还是在人前,若是在私下,估计会更亲近。 宋淮南牵着贺橘枳,介绍了吕丞相和萧尚书,然后才侧头看着身旁的人:“这便内室贺氏。” 吕丞相却浅浅笑着:“首辅大人倒是有福气。” 贺橘枳行了礼,然后温顺地站在自己的丈夫身边。 坐在吕丞相旁边的萧尚书就说:“那便是首辅大人的两个双生子吧,本王倒想看看,长得像不像首辅大人……” 贺橘枳之前就听说过萧尚书和楚王走得很近,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楚王一样的纨绔,让她看着就讨厌。 贺橘枳将从兰嬷嬷手里将老大给抱了过来,却看到宋淮南朝着她伸出了手。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也回望着她。不过他到底是大男人,贺橘枳怕他不会抱,就小心翼翼的给他,并小声的教他怎么抱孩子。 不得承认宋淮南抱孩子学得很快,贺橘枳略微教一下,他便抱得有模有样的。 许是父子的心有灵犀,老大在宋淮南在怀里很安静,竟然对父亲咯咯的笑了起来,周围人不禁投来了羡慕目光。 宋淮见到小家伙对自己笑得这么开心,心里为此感到高兴,也笑了起开。 不过宋淮南肌肤白皙,嘴唇又红润,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好看,贺橘枳和众人都不禁看呆了。 吕丞相就道:“看来平日首辅大人大人没有少带孩子啊,真是一个好父亲。” 贺橘枳作为女眷,不宜多留,众人看了孩子之后,贺橘枳便抱着孩子回去了,给两个小孩换下尿布。 到了晚上,酒宴可算是结束了,宋淮南今儿高兴,便喝了不少的酒,贺橘枳看到了她回来,便让兰嬷嬷他们将两个孩子抱回自己的房间。 “喝够了?” 宋淮南跌跌撞撞的走来床边,将手抵在横的腰间,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夫人……” 贺橘枳伸手摸着他的脸,“怎么了?” 宋淮南现在已经完全醉得不醒人事了,“你知道吗?在你嫁给吕文斌的六年里,无时无刻不在在想着你,我求你别你离开我好不好?” 贺橘枳听她说了之后,鼻子不免有些酸楚,她转过身,扑在他的怀里,“好,我保证,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她以为,她如今都给他生了孩子了,也陪伴在他的身边,现在才发现,这些事了远远不够的,她还欠他许多,需要她自己这一生去还才足够。 贺橘枳替他脱掉了靴子,拉过了被褥给他盖好,看着他一脸笑意,也跟着他高兴。 平时都是他照顾自己,这回该换她来照顾他了。 她在他的眉间的落下了一吻,笑着说道:“夫君,生辰快乐!” 平日里的宋淮南,在他的面前总是成熟稳重的,可今晚喝醉酒的宋淮南,却有了孩子气,也需要她用心照顾。 最近在凉州境内,有水寇在作乱,吕文斌作为本朝第一猛将,被太后下旨,带着两千士兵去平定这场作乱。 可他们夫妻二人,新婚不久,这么快便分离,钟明兰着实心里不舍。 临行前的一晚,钟明兰便给吕文斌收拾好了包裹,吕文斌看着她眼泛泪花的样子,心中着实不舍,却必须得去。 她将钟明兰揽到怀里,安慰道:“你别担心了,只要将水寇给平定了,我便会回来了。” 钟明兰用绢子擦了擦眼泪,“那你答应我,必须平安无事的回去,不能受半点上。” 吕文斌就道:“你夫君的武功,你还信不过吗?这天下间,就没有几个人能够伤害得了我。” 钟明兰被他的话给逗了,这才没有哭了,可心中终究是舍不得的。 次日一早,吕文斌便提起包裹离开了将军府,生怕将钟明兰给吵醒了,自己一时半会儿便走不了。 等钟明兰醒来后,便发现枕边人都已经走了。 丫鬟再她醒来之后,便进来了伺候了她梳洗,然后去给金氏请了安。 金氏就道:“斌哥儿,今日一早便走了吧,包裹里的东西可收拾妥当了?” 钟明兰坐了下来,就道:“婆婆放心,昨儿夜里,我便长爷所需要东西,都放进包裹你装好了。” 金氏就道:“那就好。” 用了早膳之后,钟明兰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明兰两人的虽然成婚不不久,但金氏还是希望她能够赶紧怀上孩子的,偏偏吕文斌这会儿又被朝廷出去打仗战了,抱上孙子的事儿,就只能继续等着了。 这一日,天气晴朗,心情颇好的宋淮南带着全家人去了郊外游玩,随行的还有暮雪和暮烟,以及孩子的乳母。 两个手里分别抱着团团和圆圆,经过一段时间的母乳喂养,两个孩子都长重了不少。 贺橘枳将头靠在宋淮南的肩上,看着着茂密的花草树木,心里顿时无比的舒畅,要是能够一直看着这样美丽风光到老就好了。 游玩了一天,宋淮南才带着家人回府,宋淮南在书房还要一些要处理,贺橘枳则回房准备沐浴,刚去取下一直发簪,忽问三夫人放中的丫鬟来报,“首辅夫人,您去劝劝架,我家夫人和三爷吵起来了,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怎么回事?”府里人皆知,宋三爷和夫人阮氏的感情一向很好,从不吵架的。这回怎么会生矛盾? 生怕事儿耽搁,贺橘枳也不沐浴,立马随她去了三爷的院子,两人便走边说,她才晓得了来龙去脉。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吵架 原来是阮氏的父亲出了事,宋三爷却帮不上忙,阮氏就在私下和丫鬟抱怨说了一句若是三爷能够像首辅大人那样,自己的父亲在牢里早就被救出来了。 原本就是阮氏一句发牢骚的话,偏偏这话不知怎的就传到了三爷那里,三爷听后很生气,就来找了阮氏算账。 贺橘枳听罢,却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偏被宋三爷听到了,伤了自尊,才会跟阮氏发火,于是赶紧加快步伐过去劝解。 “二夫人是因为太过于担心自己的父亲,才不小心说这样的胡话,三爷莫要同她计较。”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不会舒坦,被自己的妻子轻视,宋三爷会觉得没脸面,失了偏偏公子的气度。 “他父亲获罪被关进了地牢,是因为得罪了吕丞相,连大堂哥都没法子,她竟然怪我没本事。” “我只是说说而已,有没有旁的意思。”此时的阮氏正捂着脸哭,贺橘枳看着架势,八成是三爷对崔氏动身了。 无论如何?居然对女人动手,那都是不该的,贺橘枳势必要教训宋三爷一番才行。 贺橘枳刚想数落宋三爷,宋三爷却又又说起了气话,“说出来的,就是你心底的想法,既然你觉得大堂哥好,那就去跟她过得了。” 阮氏急得哭声立誓:“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你若是这般误会我……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儿,以表明我的决心。” 说着,便起身要往墙上撞,吓得贺橘枳赶紧去拉她,宋三爷看了她一眼,在想到她说的那些话,终究是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左右贺橘枳在这儿,想来也生不出什么事儿,干脆转身离开。 话还没说清楚,人就走了,阮氏心里难受的紧,哭红了眼睛,贺橘枳在一直在旁便劝说,“二夫人别担心,我一会定去好好的数落他一顿,他方才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够这么欺负你?” “我也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会有人传出去。” 一想到自个儿面临的困境,阮氏一开始哭了起来,眼泪擦都擦不及,“这回的确是我没理,谁听到这话都会以为是我说话没分寸。” 贺橘枳拍了拍她的背,“我明白二夫人的心情,谁能没个抱怨,无心之言罢,偏被有些之人拿来说事儿,先等三爷的气消了再说。”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阮氏还觉得两人感情颇深,纵容闹矛盾,伤了他的自尊,只要他气消了,她去哄哄她他,应该就没事了。 到了半夜,宋三爷更是喝得酩酊大醉的回来,倒头就睡。 阮氏心里纵然气,却还是和丫鬟一道给她解了衣裳,将他扶好,看着他的睡颜,她心里万般的委屈却无人倾诉,本想等他回来之后,和他好好说话,那料他竟醉得不省人事,只能等明儿再说了。 次日,宋三爷去上早朝了,她就得去给老夫人请安,特意让丫鬟将脂粉施重些,以掩饰脸上的手掌印。 饶是如此,仍然被老夫人给瞧出来了,老夫人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不小心撞伤的。”阮氏不愿意说,故意敷衍老夫人,老夫人讨厌被蒙骗,不肯罢休。 “分明就是巴掌印,怎么可能是撞伤的,是不是俞哥儿了欺负你?问你便实话实说,祖母会为你做主的,给你们评理,若是他的错,必然让他给你道歉。” 被逼问没了退路,阮氏只好说出实情,听罢事情的原委,老夫人评判道:“这事儿你俩都有错,你不应该那他和南哥儿做比较,他也不该私自动手打人。” 接着吩咐道:“等俞哥儿了回来之后,让他来我这儿一趟。” “是”得令的小厮,就门口等着传话,一看到三爷回来,立马禀告,宋三爷也没有犹豫,当下跟着去了,路上还问他,可知老夫人找我有何急事,“老夫人身体不适?” “没,老夫人好着呢,好像是……为了三夫人的事儿。”小厮一直在外头,多少听了几句,但也不敢在此时说明,生怕三爷一气之下,不可肯去,那他便完成不了嘱托,还有可能会被老夫人训斥,得不偿失,只得模棱两可的说了几句,不再说细说。 宋三爷还以为是阮氏觉得委屈,故意跑到老夫人的面前去告他的状!心头越发窝火,他都不打算追究了,她居然还敢公开,生怕旁人不晓得,就这么喜欢让人看笑话么? 怒气冲冲的来到碧波院之后,老夫人好生将他给训斥了一顿,“即便阮氏言语有失,你也该将此事告诉我由,祖母来教。她母亲去世得早,父亲这会儿子又出事儿了,这宋府便是她的家,你该对她多关怀,而不是动辄大打骂啊!” 当众被斥责的三爷,心烦气燥。怒目瞪向阮氏,疾眼厉色,“多大点事儿,你那便到祖母跟前告状,我是你丈夫,说你几句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听我说话,那这日子就别过了,休书给你,你爱跟谁都可。” 闻言休书二字,阮氏羞愤交加,未料一向和睦的夫妻,居然会因为一句话闹到这个地步,三爷竟打算休她,实在寒她的心。 当下哭诉道:“我没有告你的状,你休要袖口喷人冤枉我,若是看我不顺眼便直说,何必借此事来闹腾?” 此时的三爷哪里顾得了什么的后果,只顾着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你既然看不起我,那我也不配做你的丈夫,一拍两散得了。” “反了,反了,这个家倒地是谁说的算?”孙子说话不留余地,老夫人顿觉难堪。 “我都还没入黄土,你竟敢自作主张休了她?是否还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府中一切大小的事情,都是由我主持公道吗?怎么叫告状了,我看到她脸上的红痕,还不能问一问了?敢做不敢当,打她的时候,怎么不怕她说出来。” 她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可俞哥儿不争气也是事实。 第一百六十八章 噩耗 但凡有点骨气的男人,就应该反省自个儿为什么不如旁人,如何努力追赶,而不是埋怨自己的妻子攀比! 三爷就道:“大堂哥是当朝的首辅大人,深受陛下和太后娘娘的赏识,我有自知之明,无意争夺什么,只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即可,而今我的妻子居然嫌我的官职没有他高,我心里不痛快,难道还不能说她两句了?” 说到伤心处,三爷恨斥阮氏言:“不让说是罢?好,往后都不说,签下休书我往后再也没有资格说你了。” 两次都说要给他的休书,老夫人怎么劝解都不听,全然不顾十年的夫妻情分,看来当真是厌了她罢! 心凉又痛的阮氏不再反驳,潸然低眸,眼涩唇抖:“你要怎么样便怎样……” 一大早兰嬷嬷便来报,说是老二昨夜有些发烧,还吐了一回,她心中担心,早膳都还没来得及用,便去照顾孩子了,那料三夫人三爷会在碧波院将此事闹得如次的不堪。 老二偏偏又不肯喝药,贺橘枳纵然心焦,一时半会儿,却也走不开,心想等哄了孩子之后,再去看三夫人。 等贺橘枳过去的时候,便见阮氏坐在梳妆畔发呆,并没有如贺橘枳想象中的哭闹,贺橘枳当下松了口气,让她别往心里去,“三爷定是在气头上才会说那些胡话,等气消后必然来哄你。” 阮氏闻言,也没哭,反而笑了笑,“他的性子了解,一般不会与我发脾气,哪天恼了便是真的恼,不是说着玩儿,这一回,我一时失言,说了那样的话,他觉得没脸,便要休了我,我虽然有错,却未料他会如此的狠心,竟要断了夫妻情分。” 深叹一声,阮氏望着眼前的雕花银镜台,恍惚忆起当年两个人成亲的时的情形。 “我们在成亲之前,我便见过他,两人互相有人好感。只是那个时候,与他定亲的其实是我的姐姐,倘若她们成了亲,我也只能叫她一声姐夫,我心里难受却也不敢与旁人说什么。” “谁曾想,我姐姐在成亲之时,偏偏回了趟老家,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还是碰了什么,面上无端起红疹,久治不愈,无法成亲,父亲没有办法,只好让我出嫁了。而我也庆幸自能够嫁给他。” “婚后他对我很温柔,我的性子也柔和,几乎不会大声说话,两人也就没什么机会争吵,后来我生下女儿,老夫人心急纳妾,他便与我商议,我就没有理由拒绝。” “我的性子太懦弱,不似你,敢说敢做,纵然心里不痛快,也从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也只当我不在乎这些。” “那个时候我以为,一旦有了妾室,他便会对我冷淡,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他没有让我失望,即便有了妾室,他还是对我一如既往,待妾室有孕之后,她也不再去她的房中。” 阮氏也不渴求他一心一意,只要他心里将她看到最重要即可,然而世事总难料,“我真的以为,这府里出了你和首辅大人,便属我们夫妻最为和睦幸福,那料会突然发生争执,还这么严重,一切都走到了尽头。” 贺橘枳还是头一回听她说起两个人之间的往事,感情如此真挚,三爷更不可能说放就放。 “没有想的这么糟糕,哪对夫妻都有争执,你和三爷一向和睦,他突然说了句狠话,你才会受不了,实在是人在愤怒之时说的话,都当不得真,有时只是一时逞强罢了!并不是真舍不得。” “可今日父亲已经被关入了地牢,不日便会斩首示众,三爷居然说要休了我,我若被休,哪里还有颜面见人?” 在她最痛苦之时,三爷没有陪在他的身边安慰,反而把她逼入绝境,让她无路可退,只能忍着心酸和泪咽。 贺橘枳还想再劝,阮氏拿手帕擦了擦无声的眼泪,“我没事,就是感慨一下。” 贺橘枳看她没有什么了,便放心离开,回了琉璃院去照顾两个孩子了。 午膳过后,贺橘枳陪着两个孩子小憩片刻,睡得正香,忽闻门被敲得厉害,暮雪忙去开门,贺橘枳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听到外头的丫鬟哭着和暮雪说:“姐姐出事了,我家夫人一个想不开,竟然自尽了。” 贺橘枳坐起来开始穿衣,三夫人见她来了,就和她说道:“我家夫人在响午的时候要沐浴,备好水之后,夫人让我们出去,说她很累,想泡一会儿再让我们去帮忙擦,奴婢们也没敢反驳,就出去了。” “过了一刻钟在进去,竟然……”想起那一幕,丫鬟任何还有余悸,“夫人她竟然,上吊自尽了。” 贺橘枳急急忙忙的便赶去了三房的院子,到院子的时候,老夫人也前后脚进了门,忙去看阮氏,但见她双眸禁闭,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老夫人心里咯噔了一声,“大夫,这人还能救得回来吗?” 大夫摇了摇头,说道:“夫人已经去了,回天乏术也。” “三夫人。”贺橘枳顿时心凉,冲上前去呼唤,然而她再也睁不开眼,无法回应。 贺橘枳只恨自己疏忽大意,然后说这些有何用?人都已经去了,玲姐儿一听没了娘,也在床前跪着大哭,哭得贺橘枳心痛难耐,搂着她一起哀恸。 老夫人看到孙媳妇就这么去了,也是心疼不已,“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不过就是拌嘴怄气,竟想不开要自尽,没有她这个主母点头,岂是他说休就能休的我?” 其她的几个夫人闻讯,也陆续赶来,四夫人感叹道:“接二连三的祸端,三夫人难以承受,这才这才钻了牛角尖罢了!” 惋惜又愤怒的老夫人止住哀哭;质问下人:“俞哥儿何在?” 跪地的小厮怯怯回道:“三爷……三爷他出去应酬,已派人去找。” 酒楼里正在借酒浇愁的三爷,闻府上下人说夫人自尽后,顿时慌了神,撂下酒杯就要往府里赶。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悔恨 嘴里还在不停地祈祷着,希望阮氏平安无事,浑然忘了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匆忙赶回家时,竟见屋里跪了一地的人,都在失声痛哭,气愤一片沉重。 贺橘枳瞧见他,心里终归是怨恨的,替阮氏感到不值,三爷当时就蒙了。 怒火中烧的老夫人气急反笑:“你唤她一声,看她会不会应!总算如意了吧。她再也不会跟你斗嘴,再也不会丢你的脸面!现在还休妻吗?”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心口堵得疼痛,饶是男子汉大丈夫,看到自己的妻子这般,也泪如泉流,懊悔万分! 尽管这情形告诉他,阮氏没了,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执着的将她抱起,不停的我唤她:“夫人,我回来了,你别生气,我不是真心要休了你,只是说的气话而已,我错了!再也不跟你怄气,你醒醒,你快醒醒!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能扔下我们父女不管。” 见状,贺橘枳心绞痛,为这天人永隔而痛惜,又越发痛恨宋三爷,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而害得阮氏殒命,心有不甘的她哽咽低泣着,宋淮南理解她的感受,让他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无声的安慰着。 宋三爷茫然的抱着阮氏,恨透了自己,实则喝酒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事儿该怎么圆场,静下心来细想,他终究还是舍不得的,何曾想到,阮氏竟然当真了,认为被休没脸,居然会选择自尽! 此刻再后悔也没用,她就这般倒在他的怀中,任他再怎么呼唤,都没知觉,绝望而去,留他一个人呕心愁肠。 事已至此,只能办后事。然后他还是觉得愧疚,若不是他听信谗言,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她又怎么会绝望自尽? 都是他的错,老天爷却不给他一次忏悔的机会,如今再回想起两人的过往,她的一颦一笑,宋三爷心如刀绞。 三夫人去世后的几日,贺橘枳一直浑浑噩噩,她时常想着,当时的自己为何没能感觉到她的反应不正常,她没有放生哭闹,异常的平静,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打算自尽了吧。 只是不想被拦着,她才故意表现得无所谓,让周围的人都放心,支开所有人,选择用性命的结束,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只是这代价太大了,贺橘枳为她感到不值,“为何一定要自尽,即便三爷真的休了她,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 当初她被将军府的人休弃的时候,也没像她那样寻死。 宋淮南见她在发愣,便走过来,将她抱到怀里,“怎么了?还在为三夫人的死耿耿于怀吗?” 贺橘枳抬眸看着他,“大人,有朝一日,你会不会也像三爷哪样……” 宋淮南拍了拍她的肩膀,“永远不会,你既然是我的妻子,我便会永远敬你重你。” 摇篮里两个小家伙,也咳咳的笑了起开,宋淮南就道:“看,两个儿子都知道他们父亲说的是真话。” 宋淮南见她还没有释怀,就道:“在很多女人看来,被休是一种耻辱,恰逢她父亲要被斩,她就会更加的绝望,觉得自己无依靠,认为堂弟是看她父亲倒台,才不把她放在眼里,种种误会交织,她一时想不开,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了解一切。” “而且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说的话,做过的事负责,譬如堂弟,这得承受这任性的后果,我们替他们可惜,却也要谨记教训,万万不可与心爱的人赌气,以免抱憾终身。” 这倒是实话,她现在就很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逝去的生命,更让人珍惜身边的人。 次日,贺橘枳带着团团和圆圆,去了酒楼贺谢冰雁见面。 石哥儿见到了两个小弟弟,欢欢喜喜的凑了过去:“这两个都是小弟弟吗?不过他们怎么长得一模一样,而且生得好笑哦……”他是吕家娇贵的小公子,长辈们都宠着他这会儿看到两个这么可爱小的家伙自然很好奇,便伸手去摸了老二的手,然后压轻轻地“呀”了一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原来是睡着的圆圆下意识的抓住了石哥儿的手,还动了动,小鼻子发出了一些轻轻地声响。 谢冰雁这回到是没有将的自己女儿给抱来,看到两个小家伙,她便想起了石哥儿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小,瘦瘦弱弱的样子。 她对贺橘枳说:“这两个孩子生得真好,起名了吗?” 贺橘枳笑笑说:“还没呢,就起了小名儿。: 两人孩子是早产的,贺橘枳觉得等在养大了一些,才给他们正式取名字。 谢冰雁想起那日听到贺橘枳难产的消息还是一阵后怕,怀着孩子的女人最容易出事儿,贺橘枳这些年已经吃够了苦头还不容易苦尽甘来,可不能在出事了。 见谢冰雁看了自己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贺橘枳明白谢冰雁要说什么,就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 谢冰雁浅浅笑了笑,和她说:“你知道,长爷他又出征了,这回是去平定流寇叛乱,可怜了明兰妹妹和他才新婚不久,便要忍受相思之苦了。” 贺橘枳就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事,长爷作为军人,行军打仗本就是他该做的事情,这也没法子,明兰只能等待。” 谢冰雁就道:“还是首辅大人好,还能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 宋淮南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宋淮南想起他,就有种抑制不住的欢喜下意识就小笑了笑看到谢冰眼神,揶瑜的眼神,她说道:“再好也不及你。”谢冰雁和吕二爷多恩爱啊。 的确是这样,在外人看来,二爷对她好得没话说,可……谢冰雁就道:“橘枳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我和他之间,好像总隔着一层什么似的。” 贺橘枳登时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但谢冰雁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便怀疑、疑心的人。若非憋了很久,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直接对她说,谢冰雁大概是真的担心了。 第一百七十章 救人 贺橘枳就安慰道:“大概是你想多了。” 在贺橘枳看来,吕二爷对谢冰雁好得没话说,肯定是真心的。 说得差不多了,外面丫鬟进来禀告说是吕二爷亲自来接人了。贺橘枳笑着对她说:“你看吧……” 谢冰雁微蹙大人眉心倏然展开,有种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感觉。她有些不好意思,却非常甜蜜,让丫鬟请他进来。 他侧着头看去,高大的身影踏入包间,吕二爷就朝她看了过来。她冲他笑了笑,看上脸上十分甜蜜。 石哥儿上前抱着他的手,叫了一声:“父亲。” 真是可惜这回没有见到谢冰雁的女儿,不过她答应了下回一定带来。 贺橘枳回到宋府后,天空下起了小雨。 贺橘枳走到前头,暮雪给她撑伞,兰嬷嬷和她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天色有些暗,她们到琉璃院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长廊下立着一个修长的高挑的身影那人穿了一袭鸦青的圆领袍,衣服非常的单薄。 雨越下越大,视线便得有些模糊。 他好像也看到了贺橘枳,目光凝视着她,眼神应该是很柔和的她看不清楚但是能够想象到。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很踏实,有种归属感。 贺橘枳不让暮雪撑伞了,她的步子略微快了一些,朝着他走了过去。 贺橘枳走到他面前,他就把她拉到廊下。贺橘枳看着他,觉得刚才远远看着他的身影,有种非常孤独的感觉,他是在等她吗? 她忽然想到以前她的父亲去办差事,她,想念她的时候,也总是会这样等他。 宋淮南穿得虽然单薄,手心却是暖哄哄的。他拉着她进屋,她就和他说话。听到她今日碰到吕二爷的时候,宋淮南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却看她喝着热茶,一双眼睛被热气熏得隐隐泛着水光,看上去非常的坦诚,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她如今已经能够这样随意地和他相处,真正将他当成家人。 宋淮南笑了笑。 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贺橘枳有些疑惑,问他:“怎么了?” 宋淮南把她抱到怀里,低头亲了亲头发。被他抱得很舒服,她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贺橘枳觉得老天爷实在太眷顾他了,不禁让她重新成为了宋淮南妻子,还赐给了她一对双生子。 贺橘枳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她从宋淮南的怀里起来,说道:“外面的雨停了。” 此时兰嬷嬷走了进来,说道:“大人、夫人,时候不早了,是否该传晚膳了?” 贺橘枳这会儿的确是饿了,就道:“嗯,备膳吧。” 贺橘枳替宋淮南理了理衣裳,两人便一道去了膳厅用膳。 出了月子过后,贺橘枳便吃得没那么多了,但她的身子骨强健,因此也不缺奶水。 宋淮南看到吃得少,却又没说什么,知道女子都是在意自己的身形的,只要身体没有病就成。 贺橘枳反倒觉得他太瘦了,让他要多吃一些,还舀一碗人参鸡汤给他喝。 夜里,贺橘枳听到了宋淮南有咳嗽声,估摸着他是着了风寒,贺橘枳便让丫鬟连夜去请了大夫来给宋淮南看。 大夫就说是因为近日天气变化太快,而导致的风寒,宋淮南却觉得自己身子骨强健,得个风寒即便是不用请大夫来看,也会好的,却又拧不过她。 大夫给他看完了之后,贺橘枳便让丫鬟将大夫给送了出去,贺橘枳就吩咐了暮雪将大夫开的药拿去厨房煎,看着宋淮南将药喝了之后,贺橘枳才敢放心的睡。 第二日一早,宋淮南还是如常的去上朝了,朝堂之上,御史司马南告发了吕三爷勾结凉州布政使杨光,吞盗凉州赈灾官粮。 小皇帝李泰当即下令,将二人交于审讯司审讯。 将军府这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偏偏这个时候,家里最有权利的长子吕文斌不在,金氏进了宫去想找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却因身体抱恙,不愿意见她。 金氏回到将军府后,就让吕二爷想想法子:“老三不能出事儿,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吕家可就真的要完了……”吕二爷看着母亲这样着急,心里也为为三弟感到担忧的。 金氏见吕二爷帮不上忙,便抓起了钟明兰的手,说道:明兰,不如你回趟娘家,找你父亲帮忙。” 钟明兰也不是傻的,她父亲虽然对她好,可在这种事情上怎么会听她的话? 她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婆婆。 金氏平日里对这个儿媳妇还算不错的,如今他们将军府出了事儿,亲家却半点动静都没有,金氏自然有些不满,说道:“平日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怎么现在有事要找你帮忙,你却是这副表情?” 她也不过是在犹豫,毕竟此事关系重大,总要想一想在关键时刻,总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钟明兰想着她对自己的好,再听她现在这样的语气,心里自然有些明白的。 钟明兰就说:“那我去找父亲说说看,若是能帮上忙,自然是要帮的。” 金氏赶紧让钟明兰回家一趟。 钟大人一看钟明兰就这样跑来找他帮忙,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对她说:“你婆婆糊涂,你也跟着她糊涂。这件事情陛下已经下令审查,若是诬陷,自然是会还他的清白,可若是事实,你让父亲这个时候这个去帮忙,是想把父亲也拉下水吗?” 钟明兰虽然小,就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之前才会犹豫。可婆婆都那样说了,她总是要做一些事情的,如今听到父亲这样教训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钟大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说:“我知道你为难,不过这件事情,父亲确实是没有办法。你回去同你婆婆说说,若是能想法子,我是肯定会想的,但是并没有多少把握。” 钟明兰点了点头,准备回去。 回到将军府后,钟明兰将父亲的回答告诉了金氏。金氏也不是三岁小孩儿,听得出钟父的敷衍,对钟明兰的态度自然冷淡了许多。 第一百七十一章 秘密 宋府这头,宋淮南回府之后,便又忙着在书房处理事情,贺橘枳知道没有自己在,他一定不肯好好的喝药,就让丫鬟将药煎好了之后,亲自送去了书房。 贺橘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长安在和他说一些事情,看到贺橘枳进来,宋淮南就让长安退下了。 她穿了一袭菊黄的交领抹胸襦裙,身段婀娜,一进来就有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他的眉眼间有些笑意:“怎么过来了?” 贺橘枳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是来给你送药的,我不看着你,你定不会好好的喝药。” 说罢,贺橘枳便让暮雪将药给端了出来,她将药端给了他,然后问道:“这药有些苦,要我替你拿些蜜饯过来吗?” 男人喝药哪有吃蜜饯的?宋淮南自然是不要的,坐下来就要喝药。贺橘枳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喝。 暮雪望着首辅大人挺直的背,心下了然,识趣儿地退了下去。 看着宋淮南一滴不剩的将药喝下,贺橘枳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喝了药是要忙事情的,宋淮南见她一副就要走的样子,拉着她的手道:“既然来了,就替我做点事情吧。” 她给他做什么?贺橘枳环顾了一下四周,被宋淮南带到了书桌边上,看到书桌上的端砚,便道:“别的事情我也不会,不如我替你磨墨吧。” “嗯。”宋淮南点头,让她磨墨。 贺橘枳小心翼翼的将衣袖撩起一些,拿起墨锭认认真真的磨墨,非常的专注。 宋淮南坐着,转过头,看着她露出一藕臂,然后是她白皙地玉颈,她略低着头,眼睫弯弯,脸上带着笑意。 她并不是一个有耐心做这种事情的人,以前他也很少让她做这种事情,觉得她能安安静静坐在他的身边不说话,已经很好了。 他笑了笑,问了她一句:“磨得开心吗?” 啊?贺橘枳手一顿,看向他,微笑道:“还好吧。” 那就好。宋淮南淡淡的瞥了一眼桌上的空药碗,想着她开心就好。 贺橘枳的确是有种心情舒畅的感觉,侧目看向宋淮南,望着他认真的脸,非常的温和。 她知道了吕三爷的事情,随口问了一句。 宋淮南停下笔,倒是没有抬头,和她说:“就算是吕三爷出了事情,也连累不到吕二爷。”他知道她关心谢冰雁,毕竟两个的关系好。 她的确担心谢冰雁,不过听宋淮南这么一说,那吕三爷的事情应该没有回旋的余地,是证据确凿了的。倒是可惜了,他的夫人桃其华性子还是挺好的,不知道会受多少牵连。 可是她最担心的是不是这个…… 她搁下墨锭,问他:“那会牵连你吗?” 他和吕三爷的的关系应该不错吧,之外看到过他们在一起说话。 吕三爷的事情,自然不会连累到宋淮南,毕竟宋淮南从来母信任过他。宋淮南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就想到两年前的事情,对她说:“不会,此事与我无关。” 贺橘枳这才放心。 宋淮南看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眉目有些柔和。 宋淮南去了一趟审讯司看吕三爷。 吕三爷自然不复昔日当然光鲜华丽看到宋淮南过来也并没对他抱什么期望。看到宋淮南,她就想起两年前的事情—— 那会儿吕三爷懒得宋淮南来他们将军府,也非常的诧异。 要知道宋淮南今非昔比如今是天子近臣,官居一品,吕三爷带他自然是客客气气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突然出现总是有目的的,吕三爷便静静地等他开口。 吕三爷看着他端起丫鬟奉上的茶盏,右手拿起茶盖拂了拂茶沫,然后听他叫了一声:“吕大人。” 然后宋淮南搁下茶盏,缓缓的说了几句:“我今日来是想向你们吕家讨要一样东西……”那时候他神情自然,好像真的只是问他讨一样普通的物件。 最后宋淮南看着吕三爷,说道:“宋某想要令嫂。” 吕三爷知道大嫂贺氏和宋淮南之间的关系,宋淮南虽未指名道姓,他心中却是了然。他听后,当下便作出了选择,也是宋淮答应他一个条件。毕竟就是他不答应,以宋淮南的能耐,总是会其他法子要走贺氏的。 此刻的吕三爷模样有些狼狈,他看向宋淮道:“这下首辅大人称心如意了吧?”宋淮南既然那么在意贺氏,那怎么可能放过将军府?他一早就料到,宋淮南肯定会向将军府出手。 宋淮南笑了笑,对他说:“吕大人到如今都执迷不悟,我若是真的要动手,又何须这么麻烦?” 吕三爷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的却是他自己露出了马脚,当初虽然以贺氏为条件,可心里到底是忌惮宋淮南的,也没有(真正信任过宋淮南。不过宋淮南答应他的事情,的确做到了——提携了他的官职。是他自己没有抵挡住诱惑,才犯下了错事。 在牢看完了吕三爷之后,宋淮南边回府两人,贺橘枳在榻上已经睡着了,她闻着她的气息,没有睁开眼睛就知道,身子往他身边靠,他轻轻的抱住了她。 宋淮南的吻落在了她的脸上,贺橘枳觉得好舒服。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他,迷迷糊糊的问:“要我伺候你更衣吗?” 宋淮南将她放开,扯过了被褥给他盖好,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脱,你睡吧。” 既然不用自己跟他更衣,那她就只好继续睡了。 等宋淮南将衣裳换好后,某人果然已经睡着了,宋淮南看着她的睡颜,不禁笑了笑,他翻身过去亲了亲她的眉心,看着她眉宇舒展,感到安全的样子,才用力把这一小团抱紧。 她的双手一直环在他的腰上,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不知道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每晚都要抱着他的睡觉,这样她觉得很安全感。 有几回她醒得早,便会安静静地,不吵醒他。 其实她一动他就已经醒来了,不过是想看看她最真是的反应而已。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开口 次日,老夫人叫了贺橘枳去了一趟碧波院,宋家的女眷们还都在场。 贺橘枳就问了什么事情,老夫人才说是三房的公子宋淮阴,到了成婚的年纪,在几日前一相中了姑娘,经过一番打探了之后,才知道了那姑娘是贺橘枳的小表妹钱静姝,现在正当妙龄。 老夫人便有意让贺橘枳做媒,将那姑娘给带来宋府看看。 贺橘枳原也不好拒绝,便特意去了一趟钱府,和二舅母韩夫人说了此事,韩夫人居然当即答应了,说两日后,便会带钱静好来看她。 到了韩夫人她们来的时候,贺橘枳还让兰嬷嬷亲自去接了她们。 韩夫人穿了一袭鸦青色的挑线高腰襦裙,看上去十分的庄重。钱静姝则着了一袭粉红的栀子花卉抹胸襦裙,带了一对玉兰花耳坠,并没有打扮得很明艳,很得体的做客打扮。 钱静姝见到宋府这样的气派,心下倒是有些明白,为何宋淮南的名声不好,长安城里还是有那么多的大人赶着想要将女儿弄进来。 韩夫人和兰嬷嬷说着话:“隔壁便西院吧?我上回来的时候,倒是没有机会过去看看。”她上回来的时候,还是贺橘枳和宋淮南成亲的时候。 原先她心疼这个外甥女,嫁去了将军府六年年,居然被将军府的人给休了。早前贺府风光无限,贺橘枳又是娇养的嫡女,自然是不愁嫁人的,可这二嫁女身份总是低人一等。 却没想到她这侄女刚被休了,一身不坑的便被首辅大人求取了,这么快成亲了,成亲的场面还那样的轰动,好像筹备了很久,就等着这一刻似的。 韩夫人觉得,这宋淮南虽然名声不好,可待她的这个外甥女,确是真心的好。 几个人路过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了院子里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小的是三房的小公子湛哥儿,大的那个,穿了件墨绿圆领袍,高瘦瘦的,正是宋淮阴。 钱静姝的脸登时烫了起来……这个男子不是他之前在当铺见到的人吗?原来他竟是宋家的公子。 宋淮阴看到了他,当即走了过来,“钱姑娘,我便是之前掉钱袋的那个人,你好久还得我吗?” 钱静姝微微的低着头,“记得。” 由于要去见老夫人,钱静姝不好在此多留,随着母亲去了碧波院。 老夫人和宋淮阴的母亲,在见了钱静姝后,都非常的满意,很快就交换了庚帖,正式定亲了。 宋淮南回来的时候,看到贺橘枳正在给两个孩子喂粥,两个孩子看到了父亲会来都,登时紧张了起来,冲着咿呀咿呀的叫着。 贺橘枳笑着看着站在面前高大英俊的丈夫,然后低着头对两个小家伙说:“放心吧,爹爹不会跟你们抢。” 父子之前不是好许多了吗?怎么现在又不好了?贺橘枳擦了擦软乎乎的包子脸,然后问宋淮南:“昨日,你不是说要对两个小家伙起名,现在想好了吗?” 本来想着可以再过一段时间起名儿的,不过现在看着他们白白胖胖的,他之前的担忧,自然也少了一些。 见宋淮南点头,贺橘枳更是好奇,于是他握着她的手,在手心一笔一画的写下来一个字,床上的的两个小家伙低头认真看眼,睛睁的大大的什么都看不明白,冲着他们的父亲吐了吐泡沫。 “拓。”贺橘枳轻轻的念。 然后宋淮南又写了一个字,“聂。” 宋淮南就道:“之前我也想过一些吉祥如意的字,后来觉得,简单一些,好像也不错,你若是不喜欢,可以再想想。” 她哪里会不喜欢?她笑着看着他,觉得他平时不太喜欢孩子,以为起名也会随便取,没想到她居然用心想了。 贺橘枳就说:“没有,这两个字挺好的。”他非常的喜欢,低头捏着两个小家伙的小胖手晃动了几下对他说:“父亲给你你们起名字了,你们喜欢吗?” 不就是取个名吗?她居然能够高兴成这样,可见两个孩子她真的是很在意的,想到这里,宋淮南居然有些不好受。 宋淮阴和钱静姝的亲事,定在了腊月初,府里刚办完宋淮南和两个小家伙的满月酒,便又要办婚事了,贺橘枳喜欢府里热热闹闹的感觉。不过这回是宋淮阴的母亲办,她到不用忙碌。 老夫人却在办亲事的前一日,又叫她去了一趟碧波院,贺橘枳在去之前,特意换了一件折枝玉兰品月色素缎襦裙,到老夫人碧波院的时候,她发现没有别让人,只有她一个人。 贺橘枳垂了垂眼,有些明白老夫人要说什么了。 老夫人让她坐下,还命丫鬟给她拿来了垫子,十分的贴心。 贺橘枳问:“祖母找我可有什么事?” 老夫这才开口:“今日找你来,的确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 然后捏捏手里的佛珠:“你看,明日不是阴哥儿大喜的日子吗?你堂嫂一个人在无尘庵,总归是想家的。上回的事情,的确是她的错,他不该在你和南哥儿之间胡言乱语,还带着你……”见崔氏的事情,老夫人不想提,若要追根究底,这件事和他自己可脱不了关系。 “我知道你堂嫂有不对地方,可如今也半年了,若是教训也够了,你看能不能去劝劝南哥儿,让她同意你堂嫂回来,吃这场喜酒。” 贺橘枳想了想,这件事情,她可做不了主,触及到宋淮南的母亲。 宋淮南虽然不说,可她明白,他对这件事还是介怀的。樊是虽然阴差阳错的让她知道了崔氏的事情,可多多少少也被波及,宋淮南恐怕不待见樊氏的…… 贺橘枳如实说道:“孙媳知道祖母的意思,可是首辅大人的脾气祖母最清楚,这件事情,真的不好和他说。” 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她语重心长的道:“我自然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知道南哥儿最听你的话,只有你开口,他肯定会同意的。” 老夫人虽然是当家主母,但樊氏得罪的是宋淮南,只要他的不点头,老夫人就没有办法把樊氏从无尘庵带回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甜蜜 贺橘枳还是那句话,没有任何的动摇。 没想到贺橘枳的性子这样的倔,老夫人心下有些生气,她都这样说了,这贺氏居然如此不识抬举,枉她先前还千方百计地对贺氏好,拉拢贺氏,这个女人却半点不知感恩。 老夫人面色沉了沉,就道:“既然如此,那我再另想法子。”态度比之前倒是冷淡了许多。 贺橘枳起身,和老夫人道了别。 从碧波院出来,兰嬷嬷便道:“这老夫人是什么意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让您去做,当初那二夫人是最见不得您和首辅大人太太平平的过日子的。这种心肠恶毒的人,就该一辈子被关在无尘庵。” 贺橘枳却没有说话,她是宋淮南的妻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站在他这边的。宋淮南不希望她和西院这边有过多的来往,所以不管是说话还是态度,她也不需要太顾忌什么。 她拒绝了一次,下回老夫人就不会来找她了,倒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到底琉璃之后,贺橘枳便将祖母叫她去的事情,跟宋淮南说了。 宋淮南听了,摸了摸她的头,用表扬的语气说:“嗯,这样就行了,日后若还有什么事情,你也这样做,不用答应,也别怕得罪祖母,凡事有我。” 腊月初这日,宋家便热热闹闹的办起了喜事。 天气很冷了,贺橘枳换上了一身玫瑰红的妆花缎鸵氅衣,梳了一个比平日烦琐些的发髻,看上去比平日端庄一些。 团团和圆圆也穿上了喜庆的袄子,戴着柔软精致的虎头帽。 已经两个多月了,两个孩子和刚出生时那副皱巴巴、红彤彤的样子不一样,脸颊白嫩的,摸上去又嫩又滑,特别是圆圆长得更加的乖巧。 宋淮南从净室出来的时候,就看着她抱着圆圆在亲,目光落在孩子的身上。 本来就是一个小东西,身子娇弱,受不得一点凉,平日里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如今冷了,两个小家伙裹得越发多了手脚都四仰敞开着,被固定似的动几下都不灵活。 只是两个小家伙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天晚上只是睡觉,醒着的时候会东西望的眼睛又黑又圆,有时候还去咿咿呀呀的叫。 他并不觉得两个小家伙哪里特别招人喜欢的。她却开心得不得了,唱着小曲儿哄他们睡觉。 她的喜欢一直都是非常强烈的,但她的很少会喜欢一样东西很久现在看上去,好像半点减少的趋势。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贺橘枳逗弄着孩子,倒是没有注意到宋淮南出来了,之后看到他的袍子有些皱,就过去替他整理。 她抬起头笑盈盈地和他说:“圆圆终于长重一些,很快就能和他哥哥一样了。” 以前贺橘枳不太冷理解她的怒为何总要喂她吃东西,将她养的胖墩墩的才安心,现在当了母亲,才理解这种心情。 大概没有比将自己孩子养得健健康康更令人有成就感的。特别是早产的缘故,先前那样小的两个,养起来自然是要多费心思,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 现在她和他说话都离不开两个孩子……宋淮南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她疑惑地看他。他便对她说:“衣裳多穿一些吧?” 是吗? 贺橘枳朝着垫着厚厚褥子的床上看了一眼,见两个小家伙被包成大大的一团躺着,团团的脑袋往旁边看了看,然后抬起手往嘴边送,看上去非常笨重,有些好笑。 贺橘枳喃喃的道:“好像是的。”的确穿得太多了,可是外面太冷了,他们刚出生不久,是绝对不能受凉的,待会儿若是要出去外面还得要给他们裹上一个厚厚的襁褓。 比起他们刚出生的时候时时刻刻都要看着他们,如今她的心里踏实多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很少把他们抱到卧房去睡。毕竟她没事,晚上被吵醒少睡一些没关系,宋淮南却是不能被吵醒的。 孩子和丈夫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能顾此失彼。 她忽然觉得这样很幸福,看着宋淮南却见他还未将她的手松开,还看着她说:“橘枳,,你脸上沾着糖了?” 什么?贺橘枳有些不太明白。 望着宋淮南的眼睛,她才意识到刚才她一直在亲孩子…… 大概没有母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吧?哭泣她觉得他们长得这么好看,自然是想亲一亲,抱一抱,这也没什么啊。她就说:“比有糖还香。” 宋淮南笑了笑,然后略微俯身抵着她的额头,问她:“那我呢?” 他的声音非常低沉,听起来很有魅力,好像这个时候,她耳边只有他的声音,其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被诱惑的感觉…… 他啊……贺橘枳嘴角往上一翘,侧过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恍惚间,她有一种姑娘时期偷亲自己心上人的感觉。 她亲完之后,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又忍不住想看他的眼睛。最后她看着他,他也望着她,两个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做,却觉得韩甜蜜。 在两人开心得笑容快要溢到嘴边的时候,他的呼吸就忽然近了,然后他抱着她的脸用力的吻她。 大概是情窦初开时的感觉太过惨烈,比起水乳交融的那种亲密,她更加无法抵抗的,是这种被小心翼翼的对待、青涩又甜蜜的感觉。 他其实不太适合这种感觉。刚开始他对她其实对并没有产生那种怦然心动的男女之情,而是在彼此熟悉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沦陷了。 当两个人的爱情不对等的时候,就容易发生很多的摩擦,可是他愿意等她,耐心地、一点点带领着她。在不知不觉中,他把她想要的那份感情,慢慢地变得成熟和圆满。 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她现在不得不趁认,她是真的抵抗不了的。 听到头上珠钗掉落的声音,贺橘枳才气息紊乱的说道:“头发乱了……”这发髻暮雪才给她梳了好久,这样下去,又要重梳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偷亲 宋淮南就道:“再梳就成了。”说完便准备继续吻她。 现在的气氛真好,宋淮南有一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就像他十岁那岁那年,她陪着他在树荫下看书,却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他看了她很久,那时候她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中。在他的眼里,她整个人都是闪闪发光的,然后他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在看醒来时的她时。他表面上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早已瞬息万变。 忽然一阵婴儿的啼哭不声,打破了此刻的平静,宋淮南不得不将她放开。 贺橘枳就往床上看了一眼,老大团团哭得很大声,好像是侧过头去想要含自己的手指,艰难的把手一过来,将脑袋凑过去,却还是差一点,看得到去玩吃不到,他不到这才哭了。 团团的哭啼声,立马将圆圆给传染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贺橘枳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两个儿子,再看着沉着一张脸的丈夫,贺橘枳弯起眼笑了笑,宋淮南的不悦的看了她的一眼,她却笑得更开心了。 之后贺橘枳便去了宴息室。 高老夫人身边跟着二房三夫人赵氏和二房大夫人吴氏,老夫人旋即让她将小曾孙团团给抱过去看了看。 老人家无论是什么样的性子,看到这样一个小小的一个孩子,心里却是柔软些的,况且又是自己的嫡孙,就对贺橘枳说:“长得越来越好了,像南哥儿。” 贺橘枳也觉得两个孩子长越来越像宋淮南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这么说的缘故。 圆圆便让她了她的祖母沈氏抱着,由于沈氏时常帮着贺橘枳带两个孩子,所以沈氏就成了贺橘枳这个母亲外,最依赖的人。 二房三夫人赵氏看着贺橘枳,心下也是羡慕不已,都是媳妇熬成婆,她在宋家待了几十年,都还是一个需要做事处处拘谨的媳妇,而这贺橘枳,一嫁进宋府便是堂堂的首辅夫人,还要沈氏这样好的婆婆。 这样好的命,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她看着两个白白嫩嫩的的小家伙,也觉得十分可爱,这么快就生了?笛日后她哪里还有什么压力,只管过着悠闲的日子就行? 老夫人抱了团团一会儿,便将孩子还给了兰嬷嬷,而宋淮月过来之后,就又用从兰嬷嬷的手里,将孩子抱了过去。 她抱着团团,和贺橘枳说:“小侄儿长得真好看,和我大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外面是喜庆的锣鼓声和鞭炮声,是宋淮阴把新娘子给迎过来了,跨过了火盆和马鞍,被宋淮阴给引到正堂,拜了天地。 夫妻对拜了之后。宋淮阴才禁不住抬眼略微看了一眼。 贺橘枳看到宋淮阴穿着吉服的样子,脑海中忽然想到了宋淮南和她成亲的时候,穿着吉服的样子,她却没有注意看。 他侧过头的时候,恰好看到他也再看她,她的心跳了跳。 高乐夫人看到一女的新娘子钱氏的身段,并不是很窈窕,也不知道宋淮阴如何就看上了。 老夫人觉得觉没什么意思,面上倒是笑盈盈的,好像看到自己的孙儿成亲,很高兴似的。 天渐渐暗了下来,西院那边很是热闹。 两个孩子已经让丫鬟们带回琉璃院去了,贺橘枳跟在宋淮南的身后,随他一道回去。 贺橘枳隐约到一阵凉意,抬起头,看着天上纷纷扬扬的雪花,轻盈地落下,停在原地多看了一眼。贺橘枳转过头,看着她站在原地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她侧过头和宋淮南说:“宋淮南,下雪了。”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宋淮南笑她:“你要玩吗?” 什么玩儿,她都当母亲的人,而且他今天这副打扮,看上去很端庄,那些女眷,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十分尊重他。 雪好像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凉凉的,很快就融化了,他眯了眯眼睛,就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替她擦了擦。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到她,忽然觉得很耀眼。 次日,钱静姝和宋淮阴便和三房大夫人吴氏和三房宋大爷敬了茶。 之后,钱静姝来找了贺橘枳,贺橘洛枳带着钱静姝去了西院老夫人的碧波院,宋淮南帮着招呼留下的宾客。 到碧波院的时候,高老夫人智胜。身下垫着锦衾老夫人看到钱静姝,倒是先夸赞了一番到时先夸赞的一番,还把她拉到身边去说话,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钱静姝见老夫人这么喜欢她,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大概是新婚,心情好,她觉得什么事儿都顺心。 贺橘枳坐在旁边,看到老夫人和钱静姝相处,就想到当初她刚嫁进宋府的时候,老夫人也对她热情过。 不过她和钱静姝不一样,她从小就不喜欢高老夫人的性子,那时候她喜欢跟着宋淮南,晓得高老夫人不疼宋淮南这个孙子,倒是一直疼爱二房那两个,高夫人呢,大概也觉得她性子太娇纵,所以和她也没说过多少话。 她了解高夫人的性子,所以高老夫人待她再客气,她也亲近不起来。 钱静姝确是不清楚的,这会儿高老夫人喜欢她,她自然是高兴的。 之后,两人便从碧波院出来了。 等其她女眷也都离开后,张嬷嬷见老夫人眉眼疲惫,便伸手替他揉了揉头上的穴位,然后道:“老妇人好像很满意?” 那钱氏虽然秀丽娇美,礼数也周到,看着谈吐就知道教养极好,可毕竟是钱家的人。是贺家的亲戚,高老夫人原先是不喜欢的。 老夫人想一想,刚才那两个人站在一起,显得亲如姐妹。不过现在她们妯娌关系好,日后可就说不定了,住在一起总是要有摩擦的…… 高老夫人缓缓说:“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的确招人喜欢的。她看上去虽然稳重,可到底年幼,想事情简单,你对她比好一些,她也会信任你。”哪里像贺氏那样油盐不进? 樊氏是事情,她这个祖母的都亲自开口求她了,她居然都不愿意帮这个忙。 第一百七十五章 离间 贺橘枳回到琉璃院后,就先去看了两个孩子,结果看到伺候两个小家伙的丫鬟和嬷嬷都在外面,丫鬟暮雪便和他说:“首辅大人在里面……” 宋淮南在里面做什么?临近年关,宋淮南已经不再忙公事,这几日一直在府上休息,不过也有一些大人来拜访过他,说是休息,可是他还是很忙的,今日难道看孩子。 贺橘枳觉得有些有趣,便没让丫鬟们出声自己一个走了进去,她一进去,就听到团团咿呀咿呀的声音,圆圆确是安安静静的,还有宋淮南的声音,不过他的声音很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她看过去,就见宋淮南坐在罗汉床上,眉宇严肃的在和团团说话,团团则发出咿呀咿的声音,好像和她对话似的。 平日里那么严肃的一个人…… 贺橘枳站在原地,没敢过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团团的声音就打了一些,宋淮南赶紧将他抱起哄着。 贺橘枳在一旁看着,竟忍不住笑了,她还以为宋淮南要对孩子做什么…… 宋淮南看到了她,就道:“你回来了!” 贺橘枳就道:“早知道,我就晚一些回来了,好让你们父子多呆一会儿,培养培养感情。” 宋淮南就道:“还是别了,若是你不在,两个孩子哭起来了,我还真招架不住。” 碧波院的院子里,盛开着几株红梅,钱静姝很喜欢梅花。 这会儿跟老夫人请了安之后,老夫人倒是没有让她直接回去,反而独独留住了她,让她陪自己一块儿看梅花。 虽然昨日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亲近,可是她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你和自己的亲祖母不一样。 老夫人侧过脸看她,白净的脸,稚气未脱,还是个小姑娘呢……老夫人说道:“让你陪我,不回家觉得闷吧?” 钱静姝很快回道:“自然没有,孙媳喜欢陪着祖母,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孙媳也是我跟着祖母的时候多一些。” 老夫人慈母和蔼的说道:“你不用紧张,你既然嫁给了阴哥儿,那就是我和我的亲孙女没有什么两样。” 钱静姝笑了笑,只当老夫人这是客气话,她和大堂嫂的关系不大好,自己是大堂嫂的亲戚,她又怎么会这么喜欢自己呢? 她的拘束和警惕楼夫人都看在眼里,走了一段路,老夫人才忽然和他说:“当初南哥儿儿媳妇进门的时候,我都没有对她这么好过……” 她看了一眼钱静姝对方好像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继续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能够看出来我和南哥儿儿媳妇的关系不大好,你和她的关系亲近,可有些事情祖母也得和你说清楚,你和她是不一样的,我不会像待她那样待你……” 这是什么意思?钱静姝有些不懂,直觉告诉老夫人的话有目的。可老夫人对她再好,她肯定是和大堂嫂的关系好一些,这是老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老夫人语气平和的说:“当初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她从小就和南哥儿定了亲,我也把她当亲孙女看待。南哥儿没有比她年长一些,和她成亲,总是要等她长大的。” “咱们宋家也信守承诺,南哥儿是长孙,没有比我这个祖母更急切盼望他成亲的……等就等吧。好不容易等到南哥儿十八岁了,他父亲却出了那样的事情,亲事自然是是要在延迟几年的,却没想到,在那种节骨眼上,和南哥儿打小定亲当姑娘居然咬嫁给别人了……” 这件事情钱静姝也是知道一些的,当年的确是大堂嫂做得不厚道。 她侧过头,望着老夫人布满褶子的的脸,想起了自己家里的祖母看着老夫人微微湿润的眼眶,听到那心疼的语气,她也能体会到当祖母的对孙儿的疼爱。 “所以在南哥儿这样有出息的时候,她又跑来嫁给了南哥儿,我这个当祖母的才有些不平。只是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倒都是我这个老婆子的错了。” 钱静姝能够看得出来,现在的高老夫人的确对大堂嫂很客气,半点都不敢亏待她。大概就是因为首辅大人吧,她那么护着大嫂,又怎么舍得让人不给她好脸色看? 钱静姝懂老夫人心理的委屈,一个疼孙儿的老人家,在经历了宋家的大起大落之后,看着孙儿又娶了昔日落魄时抛弃他的女人,当然不可毫无芥蒂的接纳她。 钱静姝轻轻的叫了一声:“祖母。” 老夫人叹息说:“罢了,我同你说这个做什么?”然后满目慈爱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说:“只是祖母时真心喜欢你这个孩子,若是你大堂嫂当初有你一半的懂事,我怎会不满她?” “……祖母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在祖母面前,你不用紧张,日后你只需顺着你大堂嫂些,就成了,她对你还挺好的。”老夫人的话,听上去,是在为她着想似的,钱静姝有些心里五味杂陈。 次日,便是钱静姝回门的日子,宋淮阴陪她一回了一趟钱府。说起钱静姝,兰嬷嬷便对她道:“听说昨日老夫人见了五夫人,还和她说了许久的话,还挺投缘的。” 见自家夫人不在意,她继续说道:“老奴知道您不喜欢听这些,只是这些事情不得不防。五夫人虽然是贺家的亲戚,也十分尊重您,可是她年纪尚小,若是老夫人真的想利用她做什么,也不是没可能。”她总觉得老夫人这样做的目的的。 贺橘枳觉得钱静姝不是那种会被稀里糊涂利用的人。 宋府的礼数很周到,给足了钱静姝面子,韩夫人拉着钱静姝进去说话,问她在宋府的事情,她羞红着脸一一回答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说道老夫人的时候,钱静姝才祖母说:“先前倒是听说高老夫人不好相处,不过我觉得她还是挺喜欢我的,把我当亲孙女一样看待,对其她的的女眷都没有这么好。”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好事 韩夫人听了觉得不对劲,高老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然后又听钱静姝说:“而且她还提醒我要和大堂嫂好好的相处。”钱静姝蹙了一下眉头,想起她昨晚故意试探了一下宋淮阴,言语间她的确对大堂嫂很尊重,联想到高老夫人,她的难免会觉得不太舒服,就将此事也一并和韩夫人说了。 韩夫人听了之后,眼皮跳了跳,拧着眉厉声道:“姝姐儿,先不说你嫁给宋淮阴的事情,就算是没有这层关系,别人说橘枳的不适,你都是要护着她的。” 她的亲事可是人家贺橘枳谈的,让她顺顺利利的嫁入了宋府,如今事成了,她反倒跳起贺橘枳的错了…… 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钱家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当初橘枳的确是对宋家有愧,可这种事情,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连他都不介意,你一个外人想那么多做什么?” “而且事情一码归一码,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可你表姐对你好,是真真切切的,你应该能体会得到。而且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喜欢?高老夫人刚见你,一切都是表面的,要日久了才能看出来,你自己要学聪明一点,不要把什么话都当真。” 毕竟是亲戚,韩夫人见不得钱静姝这样看贺橘枳。 钱静姝白着一张脸,紧紧的拧着衣袖的边沿,她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之前嫁给宋淮阴,她的心情一时没有缓过来,事情都要慢慢适应,所以来不及细想,如今听了韩夫人的话,她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是啊,她怎么能够这么想大堂嫂这样,揪着大堂嫂的错处不放了。 钱静姝连忙说道:“我错了。” 韩夫人知道她年纪小,哪里是高老夫人的对手,只和她说道:“你要记着,你就算跟宋家人有什么不满和矛盾,也不能在高老夫人的表现了出来,更不能被她利用了去。” 钱静姝点了点头,她如何和贺橘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想闹出什么事情,都是没好处的。 钱静姝回来的时候,贺橘枳就觉得她有些病不对劲儿,刚嫁进来的新妇心思总是要敏感一些,毕竟孤身一人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家里,这种感觉她当初就体会过。 于是贺橘枳就把她叫进了屋里,对她问道:“今日可是有什么不耐烦的事情?可是堂弟惹你生气了?” 钱静姝当然不敢把心里的想法和贺橘枳说,只觉得自己当真是一时糊涂怎么就这么自信,觉得老夫人会喜欢她? 她的神情自然了些,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舍不得娘家。” 这是这样,贺橘枳就放心了。她微笑着说:“姑娘长大了,终归是要出嫁的,刚开始的确是这个样子的,日后慢慢就习惯了。你下回若是想回去,就让堂弟陪你回去。再过半个月,就又可以回去一趟了。”马上就要过年了。 钱静姝不是因为这个,可见贺橘枳这样耐心的安慰她,她心里就更难受了,甚至有些不舒服。 钱静姝从小就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姑娘,现在因为高老夫人的一席话,轻而易举的对大堂嫂产生了偏见,的确是她的不对可是她这样以己度人,对方反而是一副善良大度的样子,就衬得她有多坏似的。 她便垂了垂眼,说:“大堂嫂,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贺橘枳也知道她肯定有一些不想和自己说的话,这太正常了,毕竟她俩的关系又不是亲近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于是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她对贺橘枳好一点,却没有奢望钱静姝对她推心置腹。她只是做一些分内的事情,至于结果如何,只要她问心无愧就成了。 兴许是高老夫人的确对钱静姝说了些什么,她该想法子去解决。可若是钱静姝能这样轻易被人说动,那么这种事情日后还会有的。 最根本的法子,是平日里相处过程中好好相处,总是需要很多的时间才能了解一个人、看清一件事,清楚自己应该站在哪个位置。 很快便到了大年三十,宋府一下子添了两个新丁,自然是要比往年热闹一些的。 妯娌之间很容易发生一些矛盾,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是要相处得融洽些才和谐。 钱静姝刚进门,加上年纪小难免容易产生一些情绪可是她心是不坏的。很快钱静姝好像忘了那回事似的特别是看到团团和圆圆的时候,瞧着两个香软软的小侄子,她也觉得很高兴。 一大早,宋淮南边陪着贺橘枳去了一趟外祖母家,贺橘枳的外祖母许氏,抱着小曾孙稀罕得不得了,还换着抱。 之后她也问了贺橘枳关于钱静姝的事情,怕她应付不过来。 老人家就是这个样子,不管你多大了,是嫁人还是生孩子,在她的眼里你都还是一个小姑娘。 贺橘枳就道:“外祖母放心,静姝弟妹很懂事,我和她相处得很好,而且她还帮了我不少的忙。” 许老太太蹙起了眉头,到底是放心不下,不过当怀里的小家伙出声音时,很快就北吸引了过去,立刻逗笑了起来。团团倒是好哄,在许老太太的面前很是乖巧,三两下就不哭闹了。 钱钟止过来的时候,许老太太就说他,这么大的岁数还不成亲,这种事情,长辈难免念叨,何况是过年的日子。 贺橘枳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锦缎圆领袍,看上去斯斯文文,非常的英俊,不过就是不爱说话。 大概是习惯了,钱钟止倒是由着祖母说他。 许老太太就说:“好在松口了,等年后就早些让你和曦姐儿定下来。” 曦姐儿?贺橘枳疑惑地看着许老太太,怎么这件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 许老太太笑着说:“是你大舅母家的姑娘,过了年便十八了,是个模样水灵的……” 这么一说,贺橘枳倒是有些影响了,他大舅母韩夫人的确有个娘家侄女经常来钱府,就叫曦姐儿,小时候还挺黏钱钟止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隐瞒 不过那时候钱钟止不太爱理人,如今他既然愿意娶妻,想来是真的已经把心里那个人真的放下,这样也好?以她对宋淮月的了解,她并不会喜欢过于内敛的人。 钱家的女眷们,都在谈论钱中指的亲事,贺橘枳听了外祖母的话,也朝着钱钟投去了贺喜的眼神。却见他眉目恭顺的站在外祖母的面前,完全没有喜悦的感觉。若不是知道他内敛的性子,她还真以为他不喜欢这门亲事,真是古怪的性子。 贺橘枳不再多想。 宋淮南正和他的几个舅舅说着话,他在外怎么这边坐了一会儿,就有些想他了。 贺橘枳出去的时候刚好碰到钱钟止,他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咋低头帮着几个钱家加小孩点炮仗,小孩们穿着喜庆而臃肿的棉袄,看到钱钟止面不改色的他点炮仗,好像一点都不怕似的。 点完之后,听着炮仗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个个捂着耳朵,朝着钱钟止投去了去崇拜的眼神,钱忠志也带着笑意,看上去和刚才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等孩子们散去,他好像也迟到了,转过头看了她,脸上泛着笑容。 贺橘枳就走过去,抬头看着他,说道:“恭喜你,二表哥。” 钱钟止就道:“谢谢,也恭喜你当上母亲。” 贺橘枳见她明明有事情想要问自己,却迟迟不开口,贺橘枳就道:“二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钱钟止这才开口,说道:“淮月小姐……她……还好吗?” 贺橘枳就道:“她听好的,自此和袁宋和离了之后,她每日都过得很开心。” 钱钟止笑了笑,“那就好!” 之后钱钟止就走了,贺橘枳看到了宋淮南向自己走来。 她重新展开了笑颜:“要去找你的。” 宋淮南拉住她的手,回道:“问他找我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她就是想见见他。他立刻就明白了。说道:“我在你和二表哥说了什么?”很随意的语气。 贺橘枳就道:“外租母跟我说,二表哥要成亲了,我便恭喜了他。” 原来是这样。宋淮南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好事。” 然后说:“日子定了吗?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去。” 贺橘枳挽着他的胳膊,“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回道宋府之后,宋淮南突然去了书房有急事要忙,贺橘枳便没有任何的怀疑,等两个孩子就睡了之后,宋淮南却还没有回来,贺橘枳亲自去了一趟书房,想要看看他到底在忙什么? 到了书房之后却发现他整个人不在里面。 她看到紫檀莲纹圆桌上搁着一个碗,甜白瓷的小碗。碗底部有深褐色吓人液体,闻着那药味儿…… 碗在书房,肯定是宋淮南自己喝的。 他生病了吗? 贺橘枳蹙了蹙眉头,觉得他身体想来很好的。 贺橘枳没有看到宋淮南,回去之后,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书房的旁边有个小厨房,成亲前,宋淮南经常住在那里,所以这些都是有准备的,可成亲之后,一切生活起居都在琉璃院,那小厨房房自然也闲置了。 没有琉璃院里厨房有熬药——那就是他故意不想让她知道。 贺橘枳侧过头看了一眼窗台上的放着的花瓶,正放着几枝红梅。 他其实不是一个很懂情趣的人,她说过喜欢他摘花,他就经常给她摘每天都有新鲜的,好像就会用这一招似的……贺橘枳有些开心的笑了笑。 以为她总是娇气希望有人能够替她将天上的星辰摘下来送给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体现真心对她的心意。现在呢,有人能够送她一枝随手可以摘到的花,她就觉得很满足。 过了一会儿,宋淮南可算是回来了。 贺橘枳和他坐了下来,想起刚才在书房里看到的空药碗,于是问道:“你的哪里不舒服吗?我刚去书房,看到有个药碗,你在喝药吗?” 宋淮南想了想,“没有。” “那是什么?”贺橘枳最讨厌别人骗她。 宋淮南望着她的脸,启齿道:“橘枳,我不想让你有孕。” 他的神情看上去极为正常,好像是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可子嗣之事哪里是小事?她忽然就想到了什么,眼睛睁大了一些,当下蹙眉道:“那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对你身体有害吗?你喝了多久?会不会以后都……” “橘枳。”宋淮南他忽然握着她的手,眼神深遂:“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贺橘枳一阵恍惚,看着宋淮南的眉眼。以后不要孩子……她好像接受不了。 她喃喃的说:“可是你说……你不是说过,还想要一个女孩吗,你不是说……” 他明明说过,想要好有几个孩,男孩女孩都要。他也曾期盼过,身下了团团和圆圆之后,要给他们添个妹妹,肯定很有趣。 “在不要了。”是宋淮南的声音,语气非常冷淡和果决。 之前她生孩子的时候,他选择她,她尚且可以理解,可是日后再也不要孩子,甚至不惜吃那种药,她想不到…… 若是他继续喝那种药,日后出了什么毛病,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好像两个人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贺橘枳将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宋淮南立刻就感受到了稍稍用力,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贺橘枳思考了一番,才对他说:“你让我好好想想过几天再和你说,好不好?”她是真的很喜欢孩子的。 宋淮南低低“嗯”了一声。 当上了母亲,她看上去成熟了许多他和她说:“孩子多了,你也照顾不过来我们有了团团和圆圆,就挺好的。” 哪有这么多的歪理? 别说是大户人家,就算是普通人家,也是希望多子多孙的,不是所有当然兄弟姐妹长大后都会发生争斗的。 她知道是为他好,可她真的很喜欢孩子。 男人一向对子嗣看重,宋淮南应该也不会例外,怎么会…… 第一百七十八章 换药 她知道她在说服自己,可是这一点她还是看得清的,于是说道:“可是你难道不想要个女孩吗?两个男孩像你多一些,若是生个女孩儿,像我就好了。” 像她的女孩……宋淮南想了想他怎么会不想要呢? 就是现在的两个儿子,虽然大多随自己,可只要想到他身上流着的是他们两个人的血,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自己对两个小家伙就有特殊的感情。 这件事情需要慎重考虑考虑毕竟关乎子嗣。可是看着宋淮南的样子,好像下定了决心。 还有那药……贺橘枳忍不住抬起头,额头刚好碰到他的下巴,皮肤轻轻的擦过,他的身体好像略微僵硬了一下。 贺橘枳就说:“那药你先不要喝了,好不好?即便是我们不要孩子了,还有其它法子的。” 是药三分毒,对身体肯定不好的,她越想越担心,问道:“你究竟喝了多少?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宋她这样好的脾气和他商量让他很受用。他看着她担心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有喝多少,你不用担心。” 他虽然说说得轻描淡写的,可她却还是不放心。 宋淮南犹豫被她抱得太紧了,因此失去了重心,两个人一起倒到了床里。 男性的气息迅速包围着她,炽热得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贺橘枳睁大一双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清朗的眉目,最好看的是这双蛊惑人的眼睛,会让她觉得自己这个世界上,最被她珍视的人。 她略微仰头,唇瓣就碰上了他,然后是潮涌般袭来的炽热的吻,那双手搂着腰,将她的身子提了提,她将手从被中伸出来,环住他的脖子,整个被压压在身下。 次日,贺橘枳醒来的时候,宋淮南已经不在身边两人,她当即坐了起来,撩开床帐。 就看你的宋淮南长身鹤立的站在自己面前。 贺橘枳就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宋淮南笑了笑,“不是我起得太早了,而是你睡得太久了。” 宋淮南坐了下来,看着她一副出神的样子,身上只穿了一件素白的寝衣,只是敞开的领口处露出的肌肤更加塞雪可欺,乌黑的长发,唇红齿白的脸,白皙的肌肤,没有一处不是好的。 “你在想什么?” 贺橘枳笑了笑,对他说:“我在想什么?你不如猜猜,你这么了解我,肯定才得到的。” 他又不是神仙,若是想什么他的知道,那会儿她也不会嫁给别人。虽然他不太喜欢她有什么事情不告诉他,可他也不勉强她,就算是夫妻,在对方面前,也不可能完完全全透明的。 宋淮南不想问了,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起来吃早膳吧。” “哦。”贺橘枳应一声,准备起来,听到宋淮南又叫了她一声,“橘枳。”她抬起头看着他,见他启唇说道:替我封一双护膝吧。” 他要护膝做什么?他明明一点都不怕冷的。 不过贺橘枳还是答应了下来。 宋淮南背对着她站在榻前,忍不住转过身重新看她,见她在笑,便凑上去直接将她压在身下,抵着她脸:“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他呼出的热气轻轻的吹拂在她脸上,贺橘枳笑声一顿,眨眨眼睛正经的说:“没什么,我就在想给你做什么颜色的。你喜欢什么颜色?青色好不好?”她摸清了他的性子,知道他在意她,料定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他也喜欢她这样恃宠生骄的样子,没有回到她的话,只是抱着她的脑袋,一下下用力的吻她。看着她被自己吻得小脸涨红,宋淮南眼底也满是笑意。 用了早膳之后,贺橘枳特意避开宋淮南,将煎药的嬷嬷给叫了来。那是一直在宋淮南身边伺候的郑嬷嬷,她长得高瘦老实,平日里话很少。 她待郑嬷嬷客气一些,郑嬷嬷便直接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老奴?” 活到这个岁数的,都是人精儿,贺橘枳在想什么,她都能猜得到,否则无端端的,找她说话做什么? 她也不满郑嬷嬷,对郑嬷嬷说道:“我知道嬷嬷这几日一直在给首辅大人煎药,今日找你来,是想让嬷嬷将那药换了……” 她看了一眼搁在手边的葫芦纸里包着几副药,于是就对郑嬷嬷说道:“这是强生健体的,日后郑嬷嬷只管把这药煎给首辅大人喝。” 郑嬷嬷是宋淮南身边忠心的下人,就是是夫人吩咐,也不敢违背首辅大人的意思,为难得说道:“夫人,着万万使不得啊……首辅大人的药,老奴不敢换。” 她知道郑嬷嬷不会轻易答应,只问郑嬷嬷:“那嬷嬷可知?首辅大人平日里喝的可是什么药?” 郑嬷嬷没有说话,贺橘枳就将此事告诉了她,见她一副惊恐的模样才说道:“我自己嬷嬷你对首辅大人忠心耿耿,可是此事关乎首辅大人的身体……” 郑嬷嬷哪里知道那药有何用?只是首辅大人让她煎得,她作为下人,并不敢多问。可若真是这样……她是知道首辅大人对夫人的情意的,以他的性子,做出这种事并不稀奇。 可是这种好怎么能够乱喝?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了。 贺橘枳见到还是不肯答应,就继续道:“我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首辅大人的身体,不能让他继续喝这身体有损的药。嬷嬷你放心,若是日后首辅大人知道了此事,我能保证他定不会责怪你,你只管推在我的身上。” 她就这么一条老命,都是首辅大人救下来的,郑嬷嬷显得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她想了想,就道:“老奴知道了,这便按照夫人的意思去做。” 贺橘枳点了点头,让丫鬟将药包拿给郑嬷嬷,忽然有种如是重负的感觉。 郑嬷嬷将药包拿在手里:“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将此事办好,绝不让首辅大人继续喝对身体有损的药。” 贺橘枳福了福手,让丫鬟将郑嬷嬷送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妯娌 之后,贺橘枳就去了厨房,帮着沈氏和宋淮月包饺子,宋淮水不会包,就只能在一旁看着。 贺橘枳将手中的面皮擀上肉馅,提着褶子向中间一按,便成了个饱满的饺子。 贺橘枳见宋淮月用一番跃跃欲试的样子看着自己,就道:“三妹,你也来帮着包吧。” 宋淮月托腮着脸的手放下来,“真的吗?可是我不会包啊?” 宋淮月就道:“是啊,嫂嫂,三妹她不会包饺子,还是别让她碰了。” 贺橘枳就对宋淮水道:“没事,我可以教她包的。” 宋淮水连忙在盆里净干净手,跟着贺橘枳学了起来。 刚开始宋淮水包的确实不好看,在慢慢熟悉了之后,就和他们包的样子差不多了。 包饺子,本就是过年必吃的东西,沈夫平日里也是不下厨的,但今日是过年,这煮饺子活儿,就需要她亲自掌勺,这样才能将来年的福气,带给西院所有的人。 饺子煮好了之后,贺橘枳便端了盘给宋淮南送去,并搭配一小碟的玫瑰醋。 书房这头郑嬷嬷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知晓首辅大人不喜人打搅,很快就退了出去。 紫檀西番莲纹桌上当然药碗冒着热气,书房内静悄悄的长安看着面前的首辅大人,又看了一眼药碗,问了一句:“要小的去处理一下吗?” 贺橘枳欲开口,听到外头有些动静,然后贺橘枳就走了进来。 “你怎来了?” 贺橘枳转身让木学姐将食盒递给了自己,朝他走去,“我是来看看你着金刚不坏的人,还晓不晓得饿的?特意给你送吃的来的。你平日里忙也就是算了,可今日过年的,你就不能休息一日吗?什么事情也比不过自己的身体和家人重要啊?” 宋淮南知道他担心自己,连忙走过来揽着她的肩头,“好好,夫人说的是,那我现在就什么都不做了,好好陪着你。你就别生气了?” 贺橘枳注视着桌上的药碗,说道:“这药为什么不喝啊?” 宋淮南伸出大手将药碗端起,忍着药味的苦涩,将其一饮而尽,贺橘枳悬着的心才放下。 宋淮南看着她手里的食盒,问道:“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贺橘枳将食盒打开,将一盘饺子和一碟醋端了出来,“过年当然是要吃饺子了,这是我和婆婆她们一块儿包的饺子,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宋淮南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在醋碟里拌了拌,然后就吃进了嘴里。 贺橘枳见他一副很是满足的样子,那味道应该是不错了,就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宋淮南动了动嘴,然后说道:“味道不错,要不你也尝尝吧?” 宋淮南夹起一个饺子,喂到了她的嘴里,贺橘枳吃得小脸圆圆的,宋淮南觉得她吃东西的样子,可爱极了。 贺橘枳包着嘴,“我还想吃,你再给我夹一个。” 宋淮南就道:“你都没有吞下去,等你咽了,我再喂给你吃。” 整盘饺子很快就没有了,宋淮南倒是没有吃多少,几乎都是贺橘枳吃的。 吃了饺子之后,宋淮南担心她吃的那么快,会被噎着了,又她到了一杯茶水喝。 贺橘枳看着干干净净的盘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将一盘的饺子全都吃完了,登时脸红了起来。 宋淮南见她脸红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弄她,说道:“夫人,你是来给我送饺子的,怎么一盘的饺子全被你给吃完了?” 贺橘枳拍了拍胸口,说道:“吃完了就吃完了吧,反正厨房还有一大锅的饺子,我这就让人去给你重新端一盘来。” 宋淮南见她要走,连忙起身拉住了她,说道:“不用了,我不饿。” 其实她平日里的食量并不大,而且这盘的饺子也没用多少,只是她喜欢吃饺子,自然要吃得多一些,他居然拿自己来打趣。 正月十五这日,是上元节,宋淮南被她一道出去了看了灯会,吃了油锤果子,回来时候,还带了两盏一模一样的鲤鱼灯给团团和圆圆,两个小家伙眼睛亮亮的看着花灯,一副稀罕得不得了的样子。 贺橘枳就拿着花灯逗弄着他们,他们的手太小了,想要抓却抓不住的,贺橘枳觉得这样逗他们玩儿,实在是太有趣了。 而宋淮南则坐在羊角宫灯旁,认真的看着自己的书,暖黄的灯光衬得他格外的柔和。 团团和圆圆如今长得越发结实了,却也越发的闹腾。 钱静最近倒是经常来帮着贺橘枳带孩子。 她和宋淮阴非常的恩爱,只是再过几日,宋淮阴被朝廷派去了外出办差事,小夫妻成亲后第一次分开,她难免有些舍不得。 钱静姝看着摇篮里两个熟睡的孩子,在看着边上做绣活儿的大堂嫂。怎么说她和宋淮阴也是大婚后一个月才分开,大堂嫂刚成亲的时候,首辅大人就外出了,一走就是一个月呢…… 想到这里,钱静姝有些担心,说道:“大堂嫂,你过几日有空吗?我想去趟白马寺。” 夫君远行,妻子去烧香祈福,最是正常不过的。贺橘枳理解她的心情。当初宋淮南外出的时候,她可不想钱静姝这样担心他。说起来,那时候她的确没有当妻子的觉悟得亏他包容她。 她放下绣棚,就和钱静姝说:“自然是有空的,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然后笑了笑:“白马寺求子很灵验。” 贺橘枳原先也是被人打趣儿的,如今说起这个,到半点不会脸红。不过钱静姝脸皮薄,一听到这个就臊脸,双手轻轻握住,端出一副女儿家的羞态。 她也知道贺橘枳的事情。 当初贺橘枳嫁入将军府,整整六年,一直无所出,而后嫁给首辅大人宋淮南才半年多,就被诊出有孕了,还是一对双生子,好像就是喝了白马寺后山的泉水的缘故。 钱静姝也是盼着怀上孩子的,听大堂嫂这么一说,心里隐隐约约开始期待了起来,若是能在宋淮阴出门前怀上,那也不至于太寂寞。 第一百八十章 护夫 次日一早,钱静姝就来找贺橘枳了,贺橘枳还没有收拾妥当,她对暮雪催促道:“给我梳个高髻就成了,不易打扮的太过华丽。” 她们要去的是佛门重地,穿戴得得体一些就是了。 贺橘枳穿了一件芙蓉色的广袖衫,葱白底绣红梅花八福湘裙,皮肤白皙,隐隐见透着粉红,若非梳着妇人的发髻,看上去就像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是的。钱静姝心下有些羡慕。 贺橘枳陪着钱静姝去白马寺拜了菩萨,去后山灵泉的时候,刚好来得巧人并不是很多,钱静姝去讨了一碗水喝,然后问她:“大堂嫂,不喝吗?” 女刚开始其实她自个儿并不是很要孩子,可如今有人了孩子之后,她便知道了有孩子的好处,就想还要一个女孩儿,可是她如今的身体状况,的确是不能让她再生孩子了,她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但既然来了,就当是还愿好了,上回她和这儿的泉水之后,的确是很快就被诊出有身孕了。 暮雪会意,就给贺橘枳端了一碗。 等贺橘枳喝完了之后,钱静姝笑笑说:“大堂嫂,我看到那边的桃花开得不错,我们去看看吧。”小姑娘就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光闻着香味儿就喜欢,贺橘枳便跟着她去了。 “夫人,那不是首辅夫人吗?”钟明兰身边的丫鬟说道。 因为贺橘枳先前是吕文斌的夫人,所以钟明兰看她,还是会忍不住多开几眼,这会儿看着她和身边的钱氏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光彩照人,十分明艳。 钟明兰虽然从小被受娇宠,但也不是那种被娇纵过头的姑娘,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第一眼见到贺橘枳的时候,她就觉得她生的貌美,如今生了孩子,贺橘枳更是越发的美了。 如今吕文斌还没有回来,吕三爷却出了哪样的事情,全府上下的人对她也没有了往日的尊重,她有些不安,就想过来拜拜菩萨,遇到了贺氏,她就更加的不安了……她不想步贺氏的后尘。 贺橘枳和钱静姝去看了桃花,回去的时候,路过一个茶馆,她们坐在里面吃了一会儿茶水点心。 还真别说,这样一个比较偏僻的茶馆,居然还要味道极好的点心,尤其是核桃酥做得好吃极了,一定都不逊于茶楼的。 贺橘枳多茶道不是很了解,钱静姝发现她不懂,就给她一一讲解,笑容明媚,贺橘枳很配合的听她讲。 虽然现在妯娌二人相处得很好,可是先高老夫人的一席话,多多少少有些作用。每回钱静姝看到贺橘枳,总是有些羡慕和嫉妒。这会儿知道了对方的一个短处,但她却是擅长的,她的心里也就好受了许多。 人心有的时候总是这样,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情,可看的自己身边的人和自己比起来了什么都好,自己就会生出同情心。 贺橘枳看着钱静姝煮茶的模样,素白的手腕,纤纤的玉指,茶香袅袅,芬芳四溢,的确是赏心悦目,她也是佩服钱静姝。她从来不喜欢学这些,得亏母亲对她的要求你一般的大家闺秀要少一些。 出去的时候,贺橘枳走在长廊上,暮雪在她身边说了一句话,贺橘枳纹身转过头看了看,果真看到尽头那间包厢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是长安。 长安一直都是跟着宋淮南的,他站在外面,就说明宋淮南也在里头。而长安身边的另一个随从,她恰好也认识,是吕文斌身边的人。 吕文斌不是被派去打仗了吗?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贺橘枳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白马寺见到钟明兰,想来她应该是来接她的夫人的。 可这会儿他怎么又会和宋淮南说话? 贺橘枳有些不放心,让钱静姝先出去钱静姝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也识趣儿的没有问,自己走了。 贺橘枳在廊上等了一会儿,然后看到里面的人出来了,先出来的是吕文斌,看着她的眼神也是充满厌恶的。 贺橘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后她又看向他身后的人,宋淮南的眼睛堪堪对上她,有些惊讶。 他朝她走来,问道:“你也在这边?等了很久了?” 贺橘枳站在他的身旁,笑笑道:“和弟妹在这边喝茶,刚好看到长安站在那里,就想着肯定是你在里头。事情都忙完了吗?要不要一起回去?”她眼里只有他,言行举止都是一副淡然自若,很亲近的样子。 从宋淮南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心里疑惑问也没有了,她不想准备问什么,只想和他家长里短,说些平常话。 宋淮南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有准备回府。” 吕文斌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夫妻相携而去的背影。 他刚回到皇城里,便得知了自己三弟入狱的事情,偏偏钟明兰也没有再府里,她和下人打听了之后,才得知了钟明兰去白马寺祈福去了,他便立马赶来接钟明兰,却没想到会在半路上,遇到宋淮南。 他三弟如今在朝为官,都是都跟在宋淮南身后的,他自然认为此事与宋淮南有关,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他三弟怕是难以翻身了,可宋淮南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宽袖之下的手紧握成拳,吕文斌淡淡的说了一句:“当初首辅大人,为何那般殷勤地拉拢我大哥,现在都忘了吗?” 贺橘枳步子顿了顿,侧过头看了一眼宋淮南。 宋淮南望着她,而后转身看着吕文斌,说道:“吕将军最好不要纠缠不清。” 吕文斌笑了笑,说道:“怎么,首辅大人竟然是敢做不敢的人吗?” 他转头看着贺橘枳,瞪着她道:“贺橘枳,这就是你心念念六年的人,当初你为了保他的命,不惜嫁与我,实则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贺橘枳难以忍受他羞辱宋淮南,仰头道:“值不值得,我心里清楚,就不劳烦长爷担心。长爷倒是该好好反思一下,吕三爷为何落得这般下场,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二人心知肚明,皆是他咎由自取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信任 说罢,她就转身对宋淮南说:“夫君,我们回去吧。”她的语气和寻常没有什么两样,可之前凶巴巴的样子截然不同。 于是,宋淮南就牵起她的手,走出了茶馆。 他也是疯了,知道贺橘枳这个傻姑娘,一心对宋淮南死心塌地,怎么可能允许旁人说他的不是。 白马寺这头,钟明兰还不知道吕文斌已经回来了,吕文斌斌突然出现在她的眼睛,着实是将她下了一跳,她旋即跑了过来,扑在了她的怀里,“将军,你可算是回来了。” 如今他一点都不羡慕宋淮南,因为她也有一个值得她用这一生去爱的人,他不想将自己不开心的情绪在她面前显露,以免她为自己担心。 吕文斌虽然没有说话,钟明兰却知道他一定因为吕三爷的事情,非常的烦心,可是她却并没能帮上什么忙……这种事情,她一个女人,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而且父亲也是尽观其变的意思,毕竟不想因为一个吕家人的人,而连累他们整个钟家。 钟明兰虽然是吕家妇,可毕竟当了十几年的钟家姑娘,总是要为娘家的事情考虑的。 两人进了屋子以后,钟明兰就让丫鬟端了吕文斌平日里最喜欢喝的茶来,小心翼翼的对他说:“三弟的事情,夫君不要太过于担忧了……” 吕文斌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上,“嗯,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两个孩子看到母亲回来,就咿呀咿呀的叫了起来,好像是分开了一整日,它们就格外的想她。 贺橘枳看着两个孩子就觉得安心,她亲了笑他们的小脸,然后侧过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宋淮南。 她让丫鬟们将两个孩子送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夕阳的余晖从屏风照入,刺眼又绚丽,有种非常浓烈的感觉。她穿了一身简单素净的衣襦裙,纤细的腰肢,轻盈垂落的裙摆。被这夕阳的金光一照,她好像浑身都散发着光芒,随时都要消失了一样,宋淮南启齿道:“过来。” 贺橘枳走到他身边,他马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摸着她的说:“你就这么相信我?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鸦能有什么想问的?难不成真的听信吕文斌所言,让他相信自己的夫君是心狠手辣的人。 贺橘枳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覆在他的手背上,垂了垂眼,对他说道:“朝政上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根本不懂,但我绝不会相信你别人口中所说的那种人,我既然嫁给你了,便会陪着你宠辱不惊,不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给左右。” 之前她便没有信任过他,那时候她便在心里暗发誓,以后一定全然的信任他。 “宋淮南,我此生做得最正确的事情,便是嫁与你为妻。” 她刚开始嫁给他的时候,觉得羞耻又内疚,矛盾的心思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但她却从没有后悔过嫁给她。 宋淮南沉默了好久,她也安静的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不说话,也不回觉得尴尬,他看了看她的眼睛,继续说:“其实橘枳,当初你被将军府休弃,我有推波助澜,你也不介意吗?” 她很快摇了摇头,看着他,笑了笑,眼中亮亮的的,好像有莹莹的泪光,却是满怀喜悦的。 她认真的说道:“即便如此,我也相信你绝对没有做过伤害我,和我家人的事情。” 贺橘枳看着他,又道:“我其实也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费尽心思,长安城里比我好的姑娘多的是,没有成亲的,身份比我高的,比我年轻漂亮、身份尊贵的……我又怎么值得你这样对我倾心呢?” “以前我总觉得所有人都要对我好,可是现在我早就明白,哪有那么多满心都想着对我好的人。我伤害他,他还要对我好,那不是傻子吗?” 她笑了笑,然后亲轻轻地说:“可是,一直的很喜欢你那个傻子。”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特别是对宋淮南。 大概是认识得太早、相处得太久,所以她很难对他产生很强烈的感情。 有时候她也会想,分开那六年,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那会儿她若是没有波折地嫁给宋淮南,恐怕也很难成为一个很好的妻子。 她还是昔日的性子,一味地让宋淮南迁就她那他也太累了…… 看到宋淮南没有说话,贺橘枳忽然有些不太好意思。 其实她早就意识到了,自己被休弃的时候,和宋淮南有关。 可那有怎样? 她不想再和宋淮南有任何的误会,错过了那么久,如今终于安定,她想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已经不想在挥霍他对她的好了。她垂了垂眼,又看了看他,见他也在看自己。 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贺橘枳突然听到外头有孩子的哭声……怎么又哭了? 于是她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她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动静,有一双手牢牢的扣住了她肩膀,整个人从背后靠了过来,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男性的气息霸道又强势地将她包围住,让她完全抵抗不住。 而后耳畔有酥软的声音传来:“又要去哪里?” 这是什么意思?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呀!贺橘枳旋即平复下来,解释道:“孩子子哭了,我要去看看。” 他的环住她肩膀的手却还是没有松开,贺橘枳的气息有些紊乱,情绪起伏好像有些剧烈,可他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有做。他的外表和他的内心实在不大一致,他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有时候感情却那样的强烈。 她再迟钝,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贺橘枳低头看了看他环在自己肩上的手,慢慢的,她把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身子朝后仰了仰,亲密无间的和他靠在一起。 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不过她放不下面子,有些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也没有什么,既然是事实,说出来又怎么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生隔 贺橘枳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晚霞,静静的靠在他怀里。 晚上贺橘枳将两个孩子放在被褥上,两个小家伙白天睡够了,这会儿精神得很,做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都趴在被褥上,仰起小脑袋,朝着母亲咿呀呀地叫。 贺橘枳拿起拨浪鼓逗弄着他们玩儿,宋淮南就走了进来。 宋淮南没有说话,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霸占着床的两个小家伙,和贺橘枳商量道:“橘枳,两个孩子该睡觉了,让丫鬟们把他们带出去吧。” 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两个小家伙变得安安静静的,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贺橘枳觉得这两个小家伙真的是越来越像了,神态和表情真的是一模一样。 宋淮南也看着她。 这个时时候……贺橘枳情不自禁的笑了笑,觉得这样非常的美好。 今晚她没有打算将两个孩子留在这儿…… 贺橘枳就和宋淮南道:“他们还没有睡着,等我把他们哄睡着了,就把他们送去出去。” 说罢,贺橘枳便抱着团团摇了起来,给她唱曲儿哄着睡觉。 宋淮南也抱着圆圆哄,两个孩虽然是双生子,但圆圆要小一些,吃得没有哥哥多,就会让人更怜爱一些,宋淮南每回看圆圆,倒是觉得他挺像他母亲的。 两个孩子都安安静静的睡着了之后,暮雪和慕烟才悄悄的将两个孩子给抱了出去。 夜里非常的安静,宋淮南将她的身子移了一下,贴得自己更近一些,这样他离她也会更近。 其实从上回太后的生辰,他知道了她和桃其华接触,知道了自己被休弃的事情和宋淮南有关后,他一直在等她的反应…… 他该庆幸她已经如儿时那般爱着自己,没有变心,不然的话,她可能会过得很痛苦,毕竟这一回,他不可能放手让她再回到任何人身边去。 贺橘次日醒来,兰嬷嬷就跟说两个孩子哭了,怎么哄的哄不好。”贺橘枳是很在意的孩子的,正准备下床,当即蹙起了眉头。 带孩子的乳母都是精挑细选的,而且两个小家伙平日里也好乖巧,怎么突然就会哭闹不止了? 贺橘枳让两个丫鬟将团团和圆圆抱来,兰嬷嬷忙吩咐其她的丫鬟去将乳母叫了过来。 等贺橘枳梳洗好之后,乳母便来了。乳母姓李,穿了件秋香色的襦裙,看上去皮肤白皙,生得丰盈,人也老实,做事也细心。 乳母看到两个小公子再哭,便让丫将他们拿给了自己抱,两个小家伙在吃奶之后,可算是安静下来。 兰嬷嬷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两个孩子不过是饿了。 贺橘枳就对兰嬷嬷道:“嬷嬷,你不用这么紧张,有的时候小孩子哭闹是很正常的事情。” 贺橘枳看着两个小家伙睡着了,心里就总是是踏实了就让丫鬟们将两个孩子给抱了出去。 过了两日,宋淮阴在此外出在他临走之前,钱静姝虽然没有哭出来,不过一双眼睛红红的,舍不得丈夫离开,刚出嫁当然姑娘,性子总是这样敏感。 等宋淮阴离开几日后,她的小日子就来了,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贺橘枳大概也做到钱静姝担心着什么,有时候会安慰几句,刚成亲,而且感情那么好,孩子总是会有的。 这一日,钱静姝做完了事情来琉璃院给贺橘枳带孩子,偏偏沈氏也在。 团团被抱着钱静姝还是很温顺的。只是渐渐长大,他的脾气也越发的捉摸不定,有时候不知道如何不如意,哭得非常的大声。 这会儿钱静姝抱着团团不耐烦的哄着,他却半点面子都不给,身子在她的怀里扭动,最后白嫩的小脸被划出了一条细长的血痕。 反观沈氏手里的圆圆,确是非常的安静。 钱静姝当即下了一条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是因为脖子上挂着项链。 贺橘枳看到团团在哭,就让钱静姝将孩子拿给自己抱,当即看到了团团脖子上的血痕,钱静姝便自责的说:“大堂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划伤他……”她是真心疼。 当母亲哪个不心疼孩子的,宁可伤在自己身上,也不想看着孩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只是钱静姝是新妇,她也不好怪她。 看着钱静姝一番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贺橘枳才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小孩子的皮肤娇,好在伤口不深,只是稍微划破一点皮。 钱静姝知道,大堂嫂就算是真的怪她,嘴上也肯定说不会怪她的,这么一对让人稀奇的双生子,金贵得不得了,她却将他给弄伤了…… 她看着大堂嫂,自责地咬了咬唇,心里有愧疚,又有几日堆积起来的委屈。 沈氏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儿被划伤了,也是心疼不已,当即就有去找大夫来看。 却没想,宋淮南在这时回来,他走进房间里,就看到贺橘枳怀里的小东西脸上有道划痕。 钱静姝的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忙说:“是我的不是……” 一点小事,贺橘枳不想闹得很严重,见钱静姝一副欲认错的样子,忙对宋淮南说:“静姝,你今日也忙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宋淮南回来了,钱静姝自然是要走的,见宋淮南一副没有怪罪的样子,钱静姝的心里也松了口气,她朝贺橘枳点了点头就带着丫鬟出去了。 等钱静姝走了,贺橘枳才将怀里的小家伙报得更紧张一些,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眉毛登时蹙了起来,心疼当然问他:“疼不疼?”她看上去心疼得不得了,哪里还是刚才那副淡定的模样? 沈氏轻轻的从贺橘枳手里接过团团,安慰一番:“我的好孙儿,一定很疼吧?” 果然,祖母也是很疼孙子的,抱着团团出去走了走,等大夫来了,才抱回去来。 这两个小家伙初她拼了命也要生下来,为了两个孩子连命都不要了,心疼也是很正常的。 西院这头,明黄的烛光笼罩下,钱静姝一针一线的绣着手里的袍子,新婚燕尔就分开,免不了孤枕难眠。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谣言 窗户外面,树影婆娑,月色清浅,的确时候不早了,只是她心里烦闷,哪里睡得着? 想着今日大堂嫂和宋淮南琴瑟和鸣,那般恩爱,而宋淮阴年纪轻轻,却要被朝廷派去执行事情。 既然是堂兄弟,就该互相扶持,宋淮南这么厉害,如是有意护着这个堂弟,自然能够给宋淮阴安排一份安逸清闲的差事。 养在深闺中的女人,有时候见识就是这么短浅,可这个时候,钱静姝只希望宋淮阴能够平平安安的,不用隔三差五地出远门。 以宋淮阴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听她的,而她又不能直接和宋淮南说……还是找个机会和大堂嫂商量吧。 钱静姝又想到今日她不小心将小侄儿的脸给划伤了,便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新袍,准备先给两个小侄儿做一双小鞋子,虽然大堂嫂不怪她,可她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总要表现得愧疚一些。 次日,钱静姝便将小孩子的鞋给做好了,钱静姝来看的贺橘枳的时候,就将做好的的小鞋子递给了她。 钱静姝的祖母许老太太将她培养得很好,绣活儿自然是一流的,贺橘枳接过鞋子,看到那么面精致的图案,晓得钱静姝是花了心思的,又看了看她。 这几回,钱静姝来琉璃院的时候,都不再戴项链,大概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心思有些敏感。 但贺橘枳没有怪她,毕竟小孩磕磕碰碰总是有的。 贺橘枳就对她说:“那日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的。”她实在不想和钱静姝生出什么嫌隙。 钱静姝点点头,又抱了抱团团,然后笑着对贺橘枳说:“好像有重了一些。” 最近两个孩子都开始进食了,自然是重了不少。 贺橘枳将她不在为上回的事情自责,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 最近几日,长安城里多了许多的传闻,是关于张太后和宋淮南的。接过年轻美貌的的皇家寡妇,和位权高权重当朝首辅,总是免不了一些传闻的,稍微有点事情,传来传去,便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之前的也是有的,不过那会儿宋淮南的身份摆在那儿,没有人敢得罪宋淮南,大家都是私下小声议论,特别是宋淮南迟迟不娶妻那会儿。宋淮南娶妻生子,这些传闻自然渐渐少了。不知道近段日子怎么回事,流言越来越多,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暮雪给贺橘枳茶水,贺橘枳啜了一口侧过头见暮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将茶盏搁到一旁,问道:“怎么了吗有什么话想说的?” 暮雪自然是有话要说的,不过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罢了。 她小心翼翼的道:“外面的那些话,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贺橘枳哪里不知道暮雪的脾气?这会儿暮雪虽然安慰她,语气却不似那样坚定。暮雪自己都放在心上,还来安慰她。 贺橘枳觉得暮雪的的表情有趣,配合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宋淮南回来了,她穿着一身绯色的仙鹤纹朝服,头戴幞头帽,眉宇间是一贯的沉稳内敛。 待她坐下之后,她就将茶盏递了过去,看着他微微疲倦的样子,没有提张太后的事情。 贺橘枳怕孩子会影响他休息,便让丫鬟们赶紧将孩子给带了出去。 乘着宋淮南去进去沐浴,贺橘枳赶紧给他找好衣裳,让小厮给宋淮南送去。 宋淮南出来了之后,便倒头就睡了,实在是累极了。 明日便是钱钟止的大喜之日,她这么累,贺橘枳觉得还是不让她跟自己一块儿去了。 次日一早,贺橘枳便带着团团和圆圆,一道和钱静姝去喝了喜酒。 她坐在院子里和舅母,表妹们说着话,两个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很是招人喜欢。团团到是不怕生,偏偏圆圆被大舅母抱了之后,就哭了起来,硬是要让母亲抱。 贺橘枳无奈的将圆圆抱在怀里,只要她一抱她,他就不苦恼了。 院子里丹桂飘香,阳光照在她红润白皙的脸上,格外的照人。 穿着一袭新郎官儿吉服的人步子稍微停了停,然后有人过来贺喜酒,他旋即将手里的就一饮而尽。 酒宴办一直到晚上才结束,贺橘枳和钱静姝二人才乘马车回了府。 五月底的时候,宋淮阴可是是回来了,李信加封了他为三品官员,还赏赐了金银和布匹。 钱静姝知道宋淮阴今日要回来,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上桌湖色交领抹胸上衣,下拽鹅黄色挑线裙子,她生得苗条美貌,眉宇间少了些许青涩,已经有了内宅妇人的沉稳了,此时吴氏也站在钱静姝的旁边,看到自己的儿子出息了,自然也替她感到高兴。 钱静姝看到宋淮阴本是很激动的,可人前要矜持一些,就站在边上没有说话。 吴氏就道:“南哥儿,站在外头天气冷,咱们还在早些回去吧。” 回到卧房之后,宋淮阴便去净室内沐浴了,等宋淮阴出来之后,她突然从抱住了她从背后抱住了他,“这三个月我每日都很担心你,如何能可算是回来了,以后都不许再走了。” 钱静姝生得玉肤娇颜,他自然是怜惜的,她真的的和他说:“我以为你明白我的,我即使朝中的官员,为朝廷效力,是我的职责所在。” 但她不想和他分开,别人都赶着要巴结宋淮南,就是为了能够在长安城里谋得个一官半职,这个堂第,虽然不因凡事都靠在宋淮南,可偶尔让堂哥帮一把应该没什么吧?兄弟之间,不是应该相互扶持的吗? 宋淮阴对钱静姝素来是满意的,觉得她温柔乖巧,和府里的人都相处得很好,但虽然日子久了一些之后,一些问题便会慢慢的暴露出来,不过宋淮阴觉得只是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 过着是风水轮流转,宋淮阴如今刚回来,宋淮南便接到了任务,要去吐蕃和他们的可汗谈事。 宋淮南回府之后,便将自己要吐蕃的事儿,同贺橘枳说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分离 由于宋淮南第二日便要启程,贺橘枳就连夜给他收拾好了包裹。 次日一早,宋淮南醒了之后,贺橘枳也跟着醒了。 “你这便要走了吗?” 宋淮将衣裳穿好,转身看着她,在她的额间留下了一吻,“嗯,今日一早便要出发。” 虽然他们已经成婚有了两年了,贺橘枳却看着他走,却舍不得,不像两人刚成亲那会儿。 宋淮南前脚刚走,兰嬷嬷就进来了,“夫人,时辰不早了,可是让丫鬟们进来伺候洗漱了?” 人都已经走了,她无法继续睡下去,因为床上全身他的气息。 若非两个孩子尚小,她便直接陪她一块了去了。 贺橘枳正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暮雪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贺橘枳就问道:“怎么了?” 暮雪支支吾吾的道:“方才宫里的嬷嬷来说……太后娘娘让夫人您即刻进宫一趟。” 兰嬷嬷替贺橘枳梳头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夫人,这好端端的,太后娘娘找您入宫去干什么……她难道不知最近她和首辅大人的留言传得满天飞吗?” 贺橘枳也不知太后突然召自己进宫所谓何事? “既然如此,你即刻让人备好马车,我梳妆好之后,便进宫去。” 既然是太后娘娘要求的,那便是半点都耽搁不得的,贺橘枳披上披帛了之后,便赶紧上了马车入宫去。 御花园这头,张太后盯着水中的鱼儿看了很久,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便是这池子的鱼,只能待在这华丽的池子,任人观上,怎么游也游不出去。 “太后娘娘,首辅夫人来了!” 张天后挥了挥衣袖,“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哀家挥吩咐你们。” “是!” 在亭子里的宫女们,都一一退了下去。 贺橘枳踱步走来,朝太后行了礼,“参见,太后!” 张太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伸出手,“不必如此多礼,快坐吧。” 贺橘枳理了理裙摆,便坐了下来。 圆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精致的茶点,莲花酥、豌豆黄、贵妃红、芙蓉酥、白玉霜方糕……道道极其都精致。 张太后替起瓜愣形彩釉紫砂壶,将茶水倒入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然后说道:“你别紧张,哀家此番叫你来,就是让你陪我说说,哀家在这宫中,看着虽然尊贵,却连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此番首辅大人出去了,你一定有些不习惯吧?” 是啊,真的挺不习惯的。 张太后又啜了一口,然后问道:“夫人,难道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最近长安城里可都在传着首辅大人的流言?” 贺橘枳就道:“我相信大人,更相信太后娘娘。” 太后将茶盏放回了桌上,她原以为贺橘枳就算是表面上不在乎这些流言,心里却多少都还是有些介怀的。 可从她刚才说话的语气中听出,真的没有一点的介怀。 贺橘枳也拿起茶盏啜了一口,张太后就道:“看来,首辅大人对你如此的深情,的确是有缘由的,也只有你才能走进她的心里。” 同样为女子,贺橘枳自然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刚开始,她还是做不到可对宋淮南全然的信任的,随着感情慢慢的深厚,她便能做到对他全然信任的。 两人还没有说多少的话,小皇帝李信便来了,倒是个长得眉目清秀的孩子,长大之后模样也应该也不会去差。 贺橘枳起身就要给李信行礼,“参见陛下!” “首辅夫人怎么在这儿?” 太后就道:“是哀家让首辅夫人进宫来陪正说话的。” 小皇帝一想到是因为她的存在,太傅大人才对喜欢自己的母后,他就对首辅夫人喜欢不起来。 “她一寻常女子,能够陪母后说什么话?还是赶紧将她给遣走吧。” “信儿,不许这般无理,首辅夫人可是哀家请来的客人。” 贺橘枳大概明白了小皇帝为何对她有敌意了,但她偏偏要改变自己他对自己的印象。 贺橘枳就道:“我的确只是一个妇人,不过我这个妇人能够陪太后娘娘说话,但陛下能吗?陛下可知你的母后回应什么样的事情不开心?” 李信有些不屑,“难道你知道?” 贺橘枳就道:“那当然了,我和太后娘娘都是女子,自然清楚她为什么不开心了。” 小皇帝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就道:“那你说说,母后她为什么不开心?” 贺橘枳就道:“太后娘娘不开心,自然是因为陛下您了。” 小皇帝仰头看着她:“那你说说,朕为什么让母后不开心了?” 贺橘枳就道:“陛下想想,最近可以惹太后娘娘烦心的事儿?” 烦心的事儿,那自然是有的,上回他不小心让母后看到了皇叔送给自己的木马,母后喜欢皇叔,想来就是这件事情让母后不开心吧。 小皇帝拉着太后手,“母后,对不起!我保证不再和皇叔接触了,你别生我的气。” 张太后觉得她真的是长大了,懂得顾忌自己的感受。 其实张太后郁郁寡欢,是因为她和宋淮南的流言,他不知道这流言是谁传的,但目的却很明显,就是想要毁了她和宋淮南的名声。 “信儿,母后知道你长大了,懂得顾忌母后的感受,母后很欣慰,母后不让你和皇叔接触,是怕被别人利用。” 之前她是觉得他还小,不想让他明白人心的险恶,但现在她觉得时候了。 张太后就对贺橘枳道:“首辅夫人,时辰也差不多了,今日你便先回去吧,哀家有话同陛下说。” “民妇告退!” 暮雪跟在她家主子身后,说道:“夫人,你说这太后娘娘到底什么意思啊?叫你来了没多久,怎么就让你走了?” 贺橘枳知道了太后此番叫她来的意思,是想让她别相信宋淮南和她的流言蜚语,却没有想到她根本没有在意。 太后对宋淮南的心思,她自然是知晓的,而且他相信宋淮南也看得出来,不过太后娘娘是身份高贵的人,所以,绝不可对宋淮南说出她的心思。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合 之前贺橘枳还不知道宋淮南和太后之间原本平息了的流言,怎么会突然间传得越来越多,不过她现在却有眉目了,一定和楚王脱不了关系。 这楚王都被贬出长安城了,却还能将手伸到长安城来,这手伸得也太长了。 宋淮南此番去吐蕃,见吐蕃的可汗,只是由头,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抓住布达尔,通过他找到吕丞相吐蕃勾结的证据。 贺橘枳回到府里之后,就开始做起了护膝,这是她之前答应了好了,要做来给他的。 两个小家伙在摇篮里看着母亲做护膝,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兰嬷嬷就走进来道:“夫人,用膳的时辰到了,您看想吃什么?我好让厨房去备膳。” 贺橘枳这会儿倒是不饿,但到了用膳的点,多少也得吃一些:“让厨房做一道樱桃肉吧……还有糖醋里脊。” 一顿饭吃下来,贺橘枳觉得索然无味,根本就没吃多少,心里总是觉得空空荡荡。 原本她以为,只要有了孩子,她对他的思念便会少一些,如今才明白,即使有了孩子,他对她而言,还是无法替代的。 兰嬷嬷见自己夫人吃的这么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吩咐了下人将菜给撤了下去。 下午,钱静姝又道琉璃院来找了她,拉着她去街道上逛了逛,贺橘枳看着街摊上的风车。 突然想起小的时候她也挺喜欢玩这个东西,偏偏又不会做,便拿着材料去让宋淮南交教自己做,偏偏她不认真学,教几次她都还是学不会,宋淮南就有些生气了。 她却丝毫不知反省,还理直气壮的道:“这明明就很复杂,我学不会很正常,只要你会做就成了。分正我以后要玩风筝,就让你给我做的,我长大了注定是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的,还怕没有风车玩吗?” 然后他就无奈的看着她:“贺橘枳,你知不知羞的?” 如今想来,她当时还是个小姑娘,居然说出了这样没羞没臊的话,她自己都觉得汗颜。 “大堂嫂,你怎么了?”贺橘枳看她盯着这风车出神,就道:“大堂嫂也觉得这风筝不错,那我便买回送给两个小侄儿。” 说罢,便让摊主给了自己两个风车。 接着,两个人又进了一家胭脂铺,买了好几盒胭脂水粉。 “此番还多亏了大堂嫂给我选胭脂了。” 贺橘枳笑了笑,说道:“其实胭脂不一定是颜色越红,就越好,有些偏淡颜色,如桃红扑在脸上就很好看,其次,就是因人而异。” 原来是这样,钱静姝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胭脂是好的,只以为只要嫁个是贵的,颜色越红的,便是好的胭脂。 两人就这样走着,居然走到了成均书院来了,贺橘枳更是看到了那书院门口的匾额才反应过来。 “大堂嫂,这是丽正书院吗?” 丽正书院属于全长安城里最好的书院,每三年的科举考试,都有书院的学子上榜,而宋淮南也是自幼在这所书院上学的。 贺橘枳的脚步不受控制的朝丽山书院的大门走去,看守书院的门卫,一眼就将贺橘枳认了出来,“首辅夫人!” 即便宋淮南出了皇城,却还是派人护卫保护贺橘枳的安全,这下贺橘枳要进书院,她也得跟着进去。 钱静姝跟着她的步伐,问道:“大堂嫂,你对丽正书院很熟吗?” 话一说出口,钱静姝才反应归来,首辅大人可是成均书院的优秀学子,而大堂嫂的大哥,她的表哥,也是丽正书院的学子,那么大堂嫂对书院自然是熟悉的。 书院四通八达,有着长长的走廊,贺橘枳走到书院里,便听到了学子们郎朗的读书声。 看到书院里的校场,贺橘枳就想起当初她是在那个位置看到宋淮南,那是宋淮南穿着一身白净的儒生服,和自己的大哥走在一块儿说话,如朗月般的一笑,让她看痴,直到宋淮南注意到了她,她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在丽正书院游玩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书院。 王夫子从屋里走人出来,看着那离去的身影觉得有些熟悉,就对门卫问道:“这那绿衫女子那家的夫人?” 门卫就道:“夫子,是首辅夫人!” 宋淮南只有一位妻子,那这绿衫女子便是她的夫人贺橘枳了。 书院里是们的读书之地,平日里不会有女子出现,但对贺橘枳,王夫子确是印象深刻的,这个姑娘以前总是时常来书院,她才从其他门生口中知,这个姑娘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宋淮南未过门的妻子。 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两家又突然退婚了,贺家的姑娘便嫁去了将军府,没想到兜兜转转了那多年,这个姑娘还是嫁给了宋淮南。 两人成亲当日,宋淮南来亲自送来了喜帖,让他去参加的婚礼,不过他因为有事耽搁,就没能去成。 两人回府后,天已经快黑了,贺橘枳前脚刚走进琉璃院,老夫人就让下人来传话,让她去碧波院一块儿用膳。 贺橘枳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让暮雪陪自己去了碧波院。 老夫人倒是对她挺客气的,丝毫没有提之前不如意的事儿,用完膳之后,贺橘枳就和婆婆沈氏一块离开了。 钱静姝也准备和自己的婆婆走了,老夫人却让她留了下来,说有事情要问她。 老夫人让丫鬟端来了茶水,啜了一口之后说道:“静姝,我听说你最近去琉璃院去得很勤?” 钱静姝就道:“前些日子,夫君没有再府里,我一个人再屋子带着烦闷,便去了琉璃院那边帮大嫂带带孩子。” 老夫人将茶盖关好,轻轻的放在了桌上,就道:“静姝,既然阴哥儿已经回来了,那你就别三天两头总是往琉璃院跑了,以免又伤到两个孩子?” “毕竟你明白,你大堂哥这个年纪,好不容易得来的两个孩子,全府上下自然很重视,生怕磕着盆着了,可你却……。” 祖母没有怪你的意思,但你大堂嫂作为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伤自然会心疼……对你难免会有责怪之意,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吐蕃 钱静姝不傻,自然听得懂老夫人话的意思。 之前她虽然不小心将小侄子给弄伤了,却也做小鞋子去道歉了,她还以为大堂嫂已经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却没想到现在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看着钱静姝离开后,张嬷嬷就走来,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说您这样做?能够挑拨五夫人和首辅夫人的关系吗?” 老夫人笑了笑,说道:“你以为她们二人之前的关系真的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吗?女人之前都会有嫉妒心,我这么一说,钱氏心里恐怕已经对贺氏生了怨恨之心,咱们只管等着看戏就好了。” 贺橘枳此时已经回到琉璃院了,对老夫人将钱静姝留下来的事情全然不知。 等贺橘枳梳洗了之后,兰嬷嬷就道:“夫人,两位小公子是抱会东间的卧房去睡?还是留在这儿?” 贺橘枳想了想,就对兰嬷嬷道:“今晚,就把他们留在这儿吧。” “是,那老奴便退下了。” 两个小家伙见自己喜欢的能够给母亲一起睡,都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贺橘枳将两个孩子给抱到床的内侧,然后抱着他们睡着了。 另一头的宋淮南,也找到客栈休息下来。 宋淮南的房间里还亮着烛光,店小二敲了敲他的屋子,宋淮南警惕的问道:“谁?” “客官,我是本店的小二,来给您送茶水的。” 宋淮南这才走过去给他开门,“你进来将茶放在桌上上就行了。” “是。” 店小二将茶壶放好了之后,便走了出去,“那客官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若是什么需要,你随时吩咐我。” 店小二出去之后,宋淮南就坐下来喝了口茶。 没成亲之前,他也是无牵挂,可是自从成亲之后,他的枕边总是有贺橘枳,突然一下子贺橘枳不在枕边,他自然是也不习惯的。 樊家老夫人突然病重,次日一早,樊疏影和高世昭就来了碧波院找老夫人,老夫人听说了之后,就让人立马去了无尘庵将樊氏给接了回来。 贺橘枳老夫人虽然是宋府的主母,但在没有征得宋淮南的同意,就将樊氏给接了回来,确实有些不妥。 樊氏被接回来之后,就直接赶回了樊府,老夫人在见了她之后就断气了。 次日一早,兰嬷嬷就将此事告诉了贺橘枳:“樊老夫人在昨日见了二夫人之后便去世了,樊府已经设好了灵堂,开始办丧事了。” 生老病死本就是每个人要经历的事情,这也没法子。 经过几日的路程,宋淮南他们可算是到了吐蕃,吐蕃的可汗是极为热情之人,特意用上好的葡萄美酒和吐蕃歌舞来招待他们。 宋淮南对葡萄美酒倒是感兴趣的,对歌舞则是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可汗拿着水晶酒盏来敬宋淮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贤弟,听说你已经成亲了,难道是那位你一直心心念念的贺姑吗?” 可汗在几年前来到皇城时,遭遇过刺客的追杀,宋淮南便替他当下刺客的一道,从此之后,可汗和宋淮南便成为了结拜好兄弟。 可汗在皇城时,也听说过宋淮南的事情,知道宋淮南曾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姑娘,两人从小便定下了婚事,这位姑娘在后却抛弃了宋淮南,嫁给了其他的人。 他听说了此事之后,便替自己的贤弟感到愤愤不平,还想着要替他出头教训一下这个姑娘,没想到这个姑娘后来又和他的丈夫和离,重新嫁给了他贤弟。 宋淮南就道:“嗯,我想要娶的妻子一直都是她。” 可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的贤弟,我吐蕃有的是漂亮的姑娘,只要你看的上的哪一个,大哥立马给你安排。” 宋淮南连忙推辞:“大哥,内子管得严,我桌上不敢动纳妾的心思。” 可汗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贤弟居然是个惧妻的人,既然如此,那大哥我便不逼你了。” 宋淮南和一口酒,说道:“大哥此番前来,是有事情要大哥帮忙。” 可汗听后,就让歌舞停了下来,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大殿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贤弟,现在殿内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同大哥说。” 宋淮南就道:“我想让大哥帮我找一个人,这个人叫达塞尔,我要用他去指认吕丞相,不知大哥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可汗就道:“这有何难?贤弟放心,我明日便颁布通缉令,在全城搜索达塞尔,任凭他有三头六臂我给你找得出来。” 宋淮南就道:“有劳大哥了。” 可汗给宋淮南安排好了住处之后,可汗就让宫人将他们给带了下去。 吐蕃不同于中原之地,这里的昼夜温差极大,白天热的大汗淋漓,夜里就会非常的冷。 贺橘枳正是考虑到了这一层,特意给宋淮南带了好几件后的衣裳。 宋府这头,也不只是怎么回事?团团在夜里吃了母乳之后,全都呕吐了出来,开始哇哇大哭。 贺橘枳看着孩子这样,着实心疼不已,立马让人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来看了之后,说是得了积食,必须要吃药才能好。 但圆圆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够吃药?贺橘枳将药喂到他的嘴里,圆圆便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不愿意喝药,贺橘枳见孩子哭的这么伤心,着实不然心喂她继续喝药。 最后还是沈氏过来,帮着将药喂圆圆和下去。 次日一早,可汗便颁布了通缉令,在全城搜索达塞尔,在士兵们重重的搜索下,终于在一家酒楼找到了达塞尔。 达塞尔拒不受捕捉,和士兵们进行了厮打了起来,在一番厮打之后,达塞尔却趁机逃掉了。 达塞尔虽然逃走了,士兵们却抓到了她的妻子阿奇雅去交差。 达塞尔平日里,虽然是个好赌成性的人,对自己的妻子阿奇雅却是个忠贞不二的人,从来不去沾花惹草。 可汗见他们士兵没有抓住达塞尔,当即大发雷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君归 其中一位士兵就道:“可汗,虽然我们没能抓到达塞尔,让他给逃脱掉了,但我们抓到了她的妻子阿奇雅,众所周知,达塞尔是个对妻子极其疼爱的人,只要阿奇雅在我们的手里,就不怕抓不到达塞尔。” 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宋淮南就对可汗道:“大哥,我看这位兄弟的计策却是可行。” 可汗就道:“阿奇雅现在身在何处?” “还不将阿奇雅给带上来。” 两个士兵将阿奇雅给扣押了上来。 “你们放开我!” 阿奇雅身着一袭天水蓝的吐蕃百褶裙,头戴塔什干花帽,五官深邃,犹如天山中盛开的雪莲一般,当真是美艳至极。 可汗笑了笑,“你便是阿奇雅,你可知你的丈夫做了什么事情?他与吕丞相勾结,妄图挑拨我吐蕃和李朝的关系,此番,我定要用你来抓住达塞尔,将其送去李朝让陛下处置。” 可汗对士兵们吩咐道:“来人啊,将阿奇雅给带下去看好了,绝不能让她被其达塞尔这个叛徒给救走了。” 很快,士兵们将阿奇雅关进地牢中,可汗还故意将阿奇雅的被关的地方给散播了出来,引达塞尔来救人。 夜里,牢房的四周,已经被士兵团团围住,只要达塞尔一现身,就能够抓住他。 过了半柱香之后,地牢里开始有了动静,一位黑衣人从房东上跳下来,将守牢房的两个狱卒给弄晕,然后取下狱卒身上的钥匙,打开了地牢的门。 地牢内泛明晃晃的烛光,黑衣人扯下了面罩,开始对地牢中的每一个人进行排查。 “阿奇雅,你别怕我是达塞尔,我来救你了。”达塞尔锁打开牢房的门,拉着蓝衫女子就想逃出去,没想到却被突然冲来的士兵给团团的围住,将弯刀架在两人的脖子上。 达塞尔紧紧的抓住阿奇雅的手,“阿奇雅,你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宋淮南和可汗随后走了出来,宋淮南就道:“达塞尔,你倒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为何要做出这样通敌叛国的事情?” 可汗就道:“贤弟,这样的人,你还给他费什么话阿?”有吩咐士兵道:“来人啊,将达塞尔夫妇给带下去好好关押。” 可汗拍了拍宋淮南的肩膀,“贤弟,达塞尔如今既然已经抓住了,你就不用担心了,陪着大哥好好去喝一杯酒。” 次日,宋淮南去了达塞尔关押处,劝说他将在到了皇城之后,将吕丞相让他做的事全部给招供出来,达塞尔却并不可能答应。 若是换在平日里,宋淮南一定会用各种各样的酷刑逼迫罪犯招供,但这个法子对达塞尔却是没有用的。 宋淮南用了阿奇雅性命来和达塞尔做了交易,才使得达塞尔答应供出吕丞相让他做的事情。 临行之际,宋淮恩还特意让阿奇雅和达塞尔见了一面,达塞尔让阿奇雅不要担心自己,说宋淮南已经答应保住他的性命,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等事情结束之后,他便会回来找阿奇雅。 吃过最后一顿丰盛的羊肉宴,宋淮南便押解着达塞尔回皇城了,却在回到皇城的路上,遇到一群黑衣人,将达塞尔给杀死了。 达塞尔一死,宋淮南他们这一趟,便白来了,不就没能将吕丞相扳倒,反而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 阿奇雅看到自己的丈夫的尸体被送来说,当即哭得泣不成声。 宋淮南回到皇城之后,就立马进宫去,将达塞尔途中被黑衣人杀死的经过,向张太后交代了清楚的。 张太后倒是没有责备他,反而关心着他的身体,让他回府去好好歇着。 宋府这头,贺橘枳正在琉璃院照顾着孩子,得知了宋淮南回来,便立马往宋府门口跑去。 “大人!” 宋淮南还没反应过来,贺橘枳就扑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紧紧的抱住。 宋淮南原本不好的心情,都在见到她之后,烟消云散了。 “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的黏人,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贺橘枳这才注意到了周围其他的人的目光,脸红的底下了头。 宋淮南就道:“我饿了,我们快进去开膳吧。” 说罢,便牵着贺橘枳的手,走进了府里。 两人进府之后,便之间去了膳厅,贺橘枳提起酒壶给宋淮南到了一杯茶,将茶盏递到宋淮南面前,“大人,你先喝口茶。” 果然,夫妻在分离一段时日,才会加懂得更加珍惜彼此,平日里,她可是很少会待自己这般的热情。 贺橘枳将兰嬷嬷叫了过来:“兰嬷嬷你即可去吩咐厨房,做几道大人平日里喜欢吃的菜来……还有清炖狮子头不能放香菜。” 宋淮南喜好,她都记得的,不喜欢吃香菜和竹笋。 兰嬷嬷笑了笑:“是,老奴这就是去吩咐厨房做。” 虽然上回骊山狩猎,两人也分开过,却补过课是短短数日,但这回去吐蕃,两人可是足足分离了大半个月,贺橘枳这会儿看到宋淮南,自然是要热情的多。 贺橘枳还想让宋淮南陪她多说会儿话,兰嬷嬷却已经将菜给端上来了,贺橘枳只能先让他吃,等吃完后,在慢慢的问他。 晚上,贺橘枳早早的就让丫鬟们将两个孩子给抱了出去,自己也去净室沐浴了。 等贺橘枳沐浴出来之后,却看见宋淮南在床上睡着了。 她轻轻的走了过去,认真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明明已经看过无数此的一张脸,她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心动。 他的睫毛好长,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睫毛,真的是又浓又密。 随着鞋履“啪啪”的掉在了地上,贺橘枳也走到床上,准备睡下了。 她掀开被褥的一角,跟着躺了进去,将手横着在宋淮南的腰上,将头贴在他的后背,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般黏人。 宋淮南实在太累了,累的根本不想睁开眼睛,感受到她的手横在了自己的腰上,他腰突然一下收紧了。 贺橘枳就问:“怎么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誓言 宋淮南翻过身子,将她小小身子,抱在怀里,低下头,在她的额间亲了亲,贺橘枳羞涩的闭上眼睛,生怕别人看见似的。 宋淮南就道:“没什么?早些睡吧,我真的好累了。” “嗯。”贺橘枳乖乖的点了点头,生怕吵到了他睡觉。 自从宋淮南从吐蕃回来了之后,就变得比以前还要忙,只要进了书房就要忙活到晚上要睡觉了才出来。 这会儿,长安又给宋淮南禀告吕丞相的事情,宋淮南搁下手中的笔,侧目看着放在窗前的拨浪鼓。 这是昨日贺橘枳抱孩子过来看他的时候落下的,他脸上的表情一下温和了许多这几日关于吕丞相的事情,他听得耳根子都烦了,实在不想再听下去。 于是他回了琉璃院。 还没有进去,他就听到两个小家伙开心的哼哼声。宋淮南走过去,看着穿着墨绿色小衣裳的两个男童坐在床上,边上还有好几个丫鬟紧张兮兮的地看着。 两个男童穿着开裆裤,手里还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布老虎。 丫鬟看到宋淮南来,就朝他行了礼,然后暮雪就说:“夫人正浴室沐浴应该快出来了。” 宋淮南点头,掀袍坐了下来,看着床上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也歪着脑袋看着他,“哈哈”的笑了起开。 宋淮南听到这笑声,感觉心都化了。 团团杵着小腿朝他走来,想要他抱着自己,宋淮南就偏偏不抱他,还将他给拉开了。 团团就突然就“哇哇”的大哭了起来,一旁的圆圆看着团团哭了,就将自己手里的布老虎也扔了,跟着哇哇大哭了一起来。 贺橘枳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便连忙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暮雪就道:“大公子想要首辅大人抱,首辅大人不抱他,他便哭了起来。” 贺橘枳觉得有些好笑,“没事,父亲不愿意抱,母亲来抱。” 说罢,便将团团给抱到怀里安慰着。 宋淮南觉得有些好笑,哪里这么蛮不讲理的儿子,父亲不愿意抱,居然就要哭。 既然贺橘枳抱着团团,那他的手里也不能空着,就走到圆圆的跟前,做出抱圆圆的手势,“来,父亲抱圆圆好不好?” 圆圆白嫩嫩的脸上沾着泪水,被宋淮南抱到怀里之后,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贺橘枳看着他,就道:“你就是会惯着圆圆,怎么团团哭了,你就不把他。” 倒不是宋淮南偏心圆圆,只是圆圆要比团团瘦弱一些,还经常生病,他自然就要心疼一些,而且他总觉得圆圆更像她母亲有些,自然就更喜欢一些。 不过,刚才他不是愿意抱团团,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团团这么不经逗,居然用哭的法子来找母亲帮自己的忙,可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 爱抚好两个小家伙之后,贺橘枳就让丫鬟将他们带了下去。转过身看宋淮南的时候,见他身后靠着大迎枕,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烛光照得他的脸格外的俊朗。 贺橘枳看了很久,发现他好笑没有注意到她,就轻轻的挪了过去靠在他的肩膀上,问道:“有这么好看吗?” 馨香的味道一下子就飘了过来,宋淮南腾出一只手,展臂揽着她的肩头,摸了摸她的发丝,然后他随手放下书,偏过头开始吻她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和小时候一样,她想着让自己引起他的注意,却先沉不住气开口和他说话。 她如今的身形,是越发的玲珑有致了,让他爱不释手。他抵着她的额头亲她,喘息的问:“不然我还能做什么?嗯?” 贺橘枳用力抱住他的腰,听着他擂鼓鼓般的心跳声,关系的问道:“这几日你有些忙,我也不好意思问你,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是不是陛下为难你了?”虽说小皇帝素来敬重他,可身份摆在那里,而且越长大,越不太喜欢被束缚。 宋淮南吻着她的发丝,想的一些事情,眸色略微沉了沉,柔声的说:“没有。” 贺橘枳还想说什么,却很快就淹没在男人炽热的唇舌中,到最后气喘吁吁,衣衫不整才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她有些困了,就靠在他的身上觉得格外的安心。 这个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他的声音:“橘枳,倘若有一日吕文斌青云直上回头过来找你,你会回答的身边去吗?” 贺橘枳一下子就清醒了。 这叫什么话,人家吕文斌已经重新娶了妻子了,而且很爱她的妻子……怎么可能会要她呢? 贺橘枳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不管他之后如何?都与我无关。我从头到尾,喜欢的只有你宋淮南一人而已。” 宋淮南“嗯”了一声,之后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从我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这辈子的丈夫,就只能是你。”她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在他的唇瓣上印了一个吻。 他当然知道,只是有些话,他就想听她说一遍罢了,他喜欢这种一直被她喜欢的感觉了。 贺橘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她觉得吕文斌根本不可能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障碍,为了一个根本不想干的人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那就有点不值得。 夫妻之间,最基本的就是信任了。 她平静的说:“这种话我只说一次,下一回你若再是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了。”因为他她有愧与他,所以这个时候,她愿意妥协,可是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两个总不能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绕来绕去。 干活到男人的唇瓣再次压了下来,贺橘枳就将手扣到他的脖子上,轻轻闭上眼睛,沉浸在男人的柔情中。 两人的手指紧紧的相扣着,她心里安安的发誓,以后尽管有多少的大风大浪,她都不会在想之前那样,弃他而去了。 不过她既然曾经犯过那样大的错,她也愿意用自己的余生去偿还给他,这样总是足够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收养 钱府那边传来消息,说许老太太又生病了,贺橘枳就将此事同宋淮南说了,要去一趟钱府探望外祖母。 宋淮南因为有事情要处理,便没法陪她一块去,就对她说:“那我让长安陪你去。”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平日里出门,她的护卫已经够多了,况且她有点不放心她,觉得长安跟在她身边,保护他比较好。 宋淮南却是不许的。 有些事情听她的,但有些事情却无论如何?都要按照他的意思,贺橘枳无奈,只好由着他去了。 贺橘枳就带着团团和圆圆,去赶去钱府看了老太太。 老太太身体,已经不复往昔的硬朗,年纪大了,就显得格外的苍老。 看到两个小曾外孙,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便多了一些。 喉咙着实有些难受,老太太不禁咳嗽了起来,怕自己的病气传染给两人小外曾孙,老太太立马让丫鬟将两个小曾外孙给抱走。 贺橘枳就道:“外祖母,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老夫人有手绢擦了擦嘴,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定是活不过几日了,橘枳啊,外祖母从我求过你什么事情?但现在我有一件事情始终放不下。” 老夫人就转身对老嬷嬷道:“把那孩子给带上来吧。” 很快,一个穿着墨绿圆领袍的少年,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老太太让那少年来自己的身边,说道:“还不叫你表姑。” 少年对贺橘橘喊道:“表姑。” 老太太就对贺橘枳道:“橘枳啊,你也知道,你大表哥已经去世了,洲哥儿是他唯一的孩子,我怕我走了之后,他留着钱府里,没人能够照顾,除了我之外,这个孩子跟你一向是最亲的,我想你能不能将他带在你身边照顾着。” 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亲大哥之外,大表哥钱嵘便是对贺橘枳最好的哥哥,非常的惯她,偏偏这样好的一个人,在三年前沙场了,而她的妻子杨氏,在他死后不久,便改嫁去了魏府,丢下洲哥儿不管了,洲哥儿这孩子着实可怜。 说起钱西洲,许老太太就心疼,接着对贺橘枳说:“洲哥儿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不爱说话,前几日不知怎着还和圆姐儿闹了起来。” 园姐儿是贺橘枳三表哥——钱海昌的小女儿。 说起这件事情,圆姐儿也有些委屈,比较是八岁的小姑娘,因为母亲的话她便时不时就去找这个堂弟玩儿,就怕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可西洲不爱理人,回回都是热脸贴冷屁股,圆姐儿心里也委屈。而前几日她去找小堂弟玩的时候就听到下人再说她的大婶婶杨氏的事情还说小堂弟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便不服气上去理论,事后钱西洲却板着一张脸,对她说了一句:“不用你管。” 如此,圆姐儿觉得她太过分,连根便吵了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 贺橘枳想了想,就对许老太太说道:“外租母,这件事我需要回去同大人商量才行。” 许老太太也是很疼贺橘枳这个外甥女的,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他们之前的关系不和。 老太太就道:“嗯,不过这件事,你回去之后,一定南哥儿好商量商量,若是他不同意,那就是算了。”让贺橘枳钱西洲这孩子带在身边,她比较放心些。 傍晚,雨下大了,外祖母硬是要贺橘枳留下来住一晚。 倾盆大雨,随从看到首辅大人出来了,就拿来了披风给他披上,说:“大人,夫人身边的护卫传来消息,说雨下得太大了,夫人和小公子要在钱府住一晚,明日才能回来。” 雨水落在了他的肩头,有种萧条肃静的感觉,宋淮南点头:“知道了。” 正欲出宫,看到不远处有人过来。 洲哥这孩子倒是细心,看着贺橘枳冷,就拿来了汤婆子给她暖手。 吕丞相缓步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便是萧尚书。 萧家一支出自武府,当初也唯有长子萧泽有些作为,却没想到,这位满身书生气质的萧家二郎,比他大哥还有出息。 吕丞相和他打了招呼:“首辅大人可是要回府?”然后笑了笑,抬眼望苍茫的天地间,缓缓说道:“雨天路滑,辅大人可一定要小心啊。” 宋淮南淡然道:“有劳吕丞相关心。” 吕丞相看着上了马车,渐行渐远,才下意识眯了眯眼,然后看了一眼萧尚书。 萧尚书倒是面无表情,唯有衣袍风中猎猎做响。 宋淮南由于心里挂念着贺橘枳和两个孩子,次日一早,就坐上马车赶去钱府接人。 马车上,贺橘枳就同宋淮南说了要将钱西洲接到宋府来住的事情。 宋淮南沉默了片刻,就道:“你要让他住在西院?” “嗯。”贺橘枳点头这样她才能照顾他,不过听他的语气,好像……“不可以吗?你放心,洲哥儿这孩子很听话的。” 宋淮南缓缓的开口道:“也不是不好,不过你比较不是她的母亲,暂住一段时间可以,看他是钱家的孩子,不管住多久,总是要回去的。” 贺橘枳见宋淮南答应了,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想着不日便洲哥儿给。 圆圆在贺橘枳怀里都是很安静地在睡着觉,团团被宋淮南抱着怀里,却一点都不安分,非要将自己的小手塞到宋淮南的嘴角,宋淮南不让,他就又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将睡着的圆圆都给吵醒了。 这会回,贺橘枳也不帮团团了,觉得他太过于调皮了,就轻轻的打了一下他的小手,说道:“不许将手塞进父亲的嘴里。” 团团见母亲都生自己的气,便敢调皮了。 宋淮南原先还以为她只会惯着孩子,如今看来,倒是白操心了,连最调皮的团团,也能被她给管住。 贺橘枳见她一直看着自己,神情有些奇怪,就问:“怎么了?” 宋淮南就道:“没什么,我就没想到,你这么会管孩子。” 贺橘枳颇为得意的说道:“当然了,孩子是我生的,自然会听我的话。” 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无异于去鬼门关走了一遭,贺橘枳生孩子,宋淮南可是亲眼见证过的,那时候他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她受苦,偏偏却无能为力。 第一百九十章 遇刺 如今两个孩子渐渐长大,也是贺橘枳含辛茹苦的带的,所以,他允许两个孩子不听母亲的话。 晚上,贺橘枳正在卧房地带着孩子,宋淮南身边的随从就过来禀告,说他今晚要回来得晚一些,叫她自己早些休息。她吩咐了一些话叫那随从去和宋淮南说,在忙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她说完之后,团团便拍着手咯咯地笑抱着母亲手臂亲呢地叫着:“睡睡,睡睡!”一副非常兴奋的样子。 贺橘枳有些无奈,要是他父亲回来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生气的,有的时候贺橘枳都觉得想圆圆这样安静地性子要好一些,团团实在是太活跃了。 贺橘枳作为母亲自然都是疼爱的,当初她能只是能够嫁给宋淮南,就觉很满足了,没想到上苍会如此的眷顾她,还送给了她们两个可爱的小家伙,这完全是她之前不敢奢望的。 之前宋淮南在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都是要抱去东间卧房睡的,可宋淮南倘若回来得迟,两个小家伙就要跟母亲待在一起,还能一起睡。 贺橘枳便上床陪着两个小家伙一起睡觉,圆圆倒是乖巧,很快就被哄睡着了。 团团却光着个白嫩嫩的屁股,在床上爬来爬去,等母亲一过来,他还将脑袋藏进了枕头底下,好像这样母亲就看不见他了。 好不容易将团团也给哄睡了之后,贺橘枳才渐渐有了睡意,可宋淮南不回来,她的心里总是不踏实。 外面隐隐约约有了行礼的声音,贺橘枳就穿上鞋子走出去看看。 宋淮南正坐在外间,身上的衣袍还未脱换,眉目清冷,周身是沉稳而强大的气场。 长安在他身边低声道:“萧山书手段也太狠毒了,明明知道王大人是您的人,居然还如此的严刑逼供……” 宋淮南不疾不徐的说:“正因为他知道王道成是我的人,才会下这么重的狠手。” 宋淮南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帘子后面的半个人影。 宋淮南起身走了过去,看到衣衫单薄的她站在那里,便握手和她说:“怎么出来了?还没有休息吗?” 她不知道他和长安在说事情,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是休息了的……” 贺橘枳就道:“一听到了你回来,我就想过来看看。” 宋淮南轻轻的“嗯”了一声,她将长安打发走而后随她一起进了卧房。 贺橘枳关心的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宋淮南拉着他坐到床边,想说不饿,撩开帘子看着床上两个睡得正香的小家伙,皱了皱眉:“他们怎么在这儿?” 再过两个月,团团和圆圆就满一岁了,不该一直这么粘着母亲,要学会独立睡,这是宋淮南的意思。 然后就叫了两个丫鬟进来吩咐说:“将两个小公子给抱出去。” 暮雪和暮烟就小心翼翼的将两个小家伙给抱了出去两人小家伙睡得熟,自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宋淮南这才看得顺眼了一些,他让她上床休息和她说了一句:“我先去换身衣裳。” 宋淮南沐浴完出来之后,贺橘枳就靠在他的臂弯里问道:“刚才你和长安说的那个王大人是上回来参加两个孩子满月宴的王大人吗?” 宋淮南眯眼,“嗯”了一声,贺橘枳好奇地支起身子看着他:“王大人出什么事情了?我瞧着他性子听好的。” 宋淮南就说:“官场上的一些事情罢了,你不必知道得太清楚。” 贺橘枳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道:“别人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她虽然不知道,但隐月听到了一些,大概是和吕丞相有关。虽然宋淮南厉害,小皇帝也信任他,可那吕丞相到底是太皇太后的兄弟,若是真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贺橘枳还没有等到他的回应,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这些日子,他总有事情忙不完,的确太累了。 正当他准备入睡时,男人的气息却瞬间逼近,炽热的唇瓣覆了上来,牢牢的将她占据攻城略地。 他抵着她喘息的道:“你放心。” 她和他才成亲多久,自然会好好的,和她白头偕老,哪里会那么容易让自己出事呢? 他不是要睡了吗?贺橘枳捧着他的脸,鼻间满是他的气息,小声的说道:“你不累吗还是早些睡吧。” 宋淮南吻了吻他的眉心叫了她一声:“橘枳。” “嗯?” “我一点都不累。”他的声音沙哑,有种隐隐压抑着的感觉,她听后蒙了一下反应过来才翘起嘴角,低头笑了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到了半夜,卧房还亮着灯,影影绰绰烛光朦胧的印在烛光上,像是水波一般轻轻的漾动,贺橘枳枕在宋淮南的手臂下睡得正香,突然一道劲风从床帐外直插而入,宋淮南陡然起身,将贺橘枳推到一边,一根箭正好穿过宋淮南的右胸。 贺橘枳惊得急忙大叫:“来人啊!有刺客。” 府里值守的护卫破门而入,和刺客厮打了起来,院外到处传来了吆喝的声音,一下子涌进来了许多的人,刺客见事不妙想要越窗而逃。 贺橘枳连忙叫道:“刺客要越窗逃了了。”护卫连们忙追了出去。 贺橘枳扶着宋淮南,他半边身子全是血,伤口还不断有血汩汩涌出。 贺橘枳又急又怕,宋淮南却问她:“那刺客有没有伤着你……”一句话没有说完,却又喷了一口鲜血出来,血还溅在了贺橘枳的衣服上,贺橘枳顿时眼泪流了下来,叫着他的名字:“宋淮南。” 连搀扶着他的手,也在发抖着。 一直以来,他在她的眼都是无坚不摧的人,根本用不着她担心的,可这会她真的好害怕……害怕她会出事。 贺橘枳手忙脚乱的想要按住他的伤口,可哪里摁得住,血不停的从贺橘枳的手指尖里冒出来,贺橘枳就道:“你们还楞在这儿干什么?快去找大夫……找大夫来。” 慌乱的下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出去找大夫。 宋淮南看着贺橘枳泪流满面的样子,着实心疼不易,捧着她的脸安稳道:“橘枳,你别哭,我不会有事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苏醒 说罢,便晕了过去。 随后,长安走了进来,贺橘枳见到长安,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长安!” 长安就冲了上来,伸指封住宋淮南伤口周围的穴道,他见贺橘枳还紧紧的抱着宋淮南,说道:“夫人,请放开大人,属下好察看大人的伤势。” 贺橘枳已经六神无主,长安却这样的镇定,镇定得让贺橘枳觉得安心,她放开宋淮南,长安解开宋淮南的衣衫,然后皱了皱眉。 皇宫着这头,张太后和小皇帝也得知了首辅大人遇刺的消息,连宫里赶来了宋府。 宋府一时间围着好的的宫人,张太后后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太医,全都是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 张太后牵着小皇帝走进房间里,小皇帝心里很担心宋淮南,“太傅大人怎么样了?” 张太后就对身边的太医道:“哀家要你们全力救治首辅大人,若是救不好,哀家就让你们提头来见,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太医们连忙低头应道。 太后走来贺橘枳的身边,安慰道:“首辅夫人,您放心吧,首辅大人一定不不会有事的。” 贺橘枳此时哭得眼睛都肿了,没有眼泪掉下来了,她弱弱的对太后回道:“谢谢太后娘娘!” 太医们看了之后,就对张太后说:“伤口太深,请太后恕我们愚昧无能……首辅大人这伤……极为凶险……” 太后挥了挥衣袖,正欲说话,小皇帝李信就道:“即便凶险,你们也得拼尽全力给朕就救治太傅大人,朕绝不允许太傅大人有事。” 当朝首辅被刺杀,此事关心极大,为了追查刺客,太后已经下令全城都封锁了,刺客哪怕是有三头六臂,也逃不掉。 很快,刺杀宋淮南的刺客,就被士兵们给抓住了,不过那刺客在刺杀时宋淮南,便报了必死之心,如今被士兵们抓住了,便服毒自尽了,使得刺杀一时没有了任何的线索。 张太后和小皇帝在看了宋淮南后不久,便离开了。 宋淮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贺橘枳却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开。 这个傻子,自己那里有这么好,值得她自己替当下那支箭……她真此刻躺在这里的是自己。 沈氏看着宋淮南昏迷不醒,也跟着难过,却也心疼贺橘枳在这里衣不解带的照顾宋这淮南,走过去劝道:“橘枳啊,你这样一直守着也不行啊,你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吧,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宋淮月也看不下去了,跟着劝道:“是啊,大嫂,你就听母亲的话,却休息一会儿吧,这有我们招呼着。” 贺橘枳却就是不肯离开,“没事,我不累,我要在守着他,直到他醒来为止。” 次日朝堂上,小皇帝便下令让大理寺少卿包括彻查首辅大人被刺杀一事。 连着两个晚上,贺橘枳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宋淮南的身边。 宋淮南的却开始伤口恶化,发着高烧,连汤药都是撬开牙齿,硬生生的喂进去的,到了第三日,宋淮南总算是有了些起色。 贺橘枳高极了,立马叫了太医给宋淮南看,太医看了之后就道:“夫人放心首辅大人已经无大碍,不久便能醒来。” 贺橘枳听到这个好消息,高兴得人都站不稳了,暮雪连忙过去搀扶住她。 沈氏就道:“太医都说了,南哥儿已经无大碍了,橘枳你就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贺橘枳摸摸的点头,“好。” 这几日他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宋淮南,实在是累极了,倒到床上就睡。 两小家伙几日没有见到母亲,倒是没有怎么哭闹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格外的乖巧。 老夫人只是在明面上对宋淮南刺杀一事关心,每日来看宋淮南一眼之后便走了,没有过多的停留。 到夜里,贺橘枳睡了大半日之后,又来了卧房招呼宋淮南,却在端水的时候摔倒在地上,把额头给摔破了,宋淮月赶紧将她给搀扶了起来,让太医给她看了看。 太医说只是一些皮外伤,只需包扎一下就行了。 宋淮月就笑她,“大嫂,你也真的,为了照顾大哥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等大哥醒了看到你为了照顾她受伤了,定会心疼。” 贺橘枳知道她说担心自己,就拍了怕她的手说道:“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当心些,不在这样了。” 两人正在次间说着话,暮雪就走了出来道:“夫人,首辅大人已经醒了。” 贺橘枳高兴得连忙朝内间走去,见宋淮南果然已经醒来走在了床上。 宋淮南一眼就注意点了她的头上缠的纱布,问道:“你的头怎么回事?” 宋淮月就道:“大哥你可不知道?你昏迷的着几日,大嫂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照顾你,头上伤就是在给你端水的时候磕破。” 宋淮南立马将贺橘枳给拉了过来,要查察看她的伤势,“给我看看!” 贺橘枳就道:“就是点小伤,太医都已经看过了,” 宋淮南看到她的额角红肿着一块,着实心疼不易,“怎么这么不小心?府里有这么多的丫鬟和婆子,你让她们照顾我就好,你好好休息便是了。我宁可让自己受伤,也不想让你受伤。” 宋淮南只知道说她,他有比自己好不了哪里去,当时那支箭,明明是射向她的,他不推开自己就不会受伤了。 皇宫这头,小皇帝得知了宋淮南醒来了好消息,便出了宫来看望他。 而张太后心里明明担心这宋淮南,却碍于身份没有来。 小皇帝来的时候,宋淮南正在喝药,“太傅大可算是醒了,不让朕就要召集全天下的明医来给太傅医治了。” 宋淮南眼下虽然醒了,可右胸口的伤势却还没有好,要修养一段时间。 小皇帝就走到了床前道:“首辅大人放心,朕和母后已经下旨大理寺里彻查刺杀一时,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朕的太傅大人也敢刺杀?” 宋淮南的右手被纱布缠着,只要轻轻动一次下,伤口就会痛。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下毒 “多谢陛下。” 之后,小皇帝又让公公将上好的金疮药拿给宋淮南,“既然如此,太傅大人你便好好的养伤,朕就不打搅了,朕改日有空,会再来看你的。” 小皇帝离开之后,周太医将金疮药打开来看了看,然后说道:“首辅大人,这可是上好的金疮药,对你的伤势大有帮助,我这就帮你上药。” 贺橘枳接过了药瓶,“周太医,还是由我来给大人上药吧。” 宋淮月拿来迎枕给宋淮南靠着,贺橘枳小心翼翼的解开她的纱布,看到鲜血淋漓的伤口,还是会很难受。 贺橘枳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道:“这么深的伤口,得有多疼啊。” 金疮药的药效果然厉害,贺橘枳将药抹上之后,宋淮南就疼的直冒汗珠,却愣着忍住不说。 贺橘枳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纱布,小心翼翼的给他缠上,生怕弄疼了他。 沈氏见这里有贺橘枳照顾宋淮南,便去厨房看给宋淮南熬的鸡汤好了,宋淮南现在受伤,正是需要补身体。 因为鱼腥草有伤口愈合的总用,沈氏特意嘱咐了熬鸡汤的丫鬟要放鱼腥草。 沈氏来的厨房,便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儿,丫鬟画眉守在锅灶面前,完全没有注意沈氏来了。 沈氏走近些之后,却看到这丫鬟有些不对劲,似乎在往里鸡汤放了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 画眉听到背后有人的声音,当即下得将勺子给掉在了地上。 “大夫人!” 沈氏逼问着她,“你刚才往鸡汤里,放了什么东西?” “我按照大夫人您的吩咐,在鸡汤里放了鱼腥草。” 沈氏看锅里的鸡汤问道:“既然你放到是鱼腥草,你看到我害怕干什么?” 画眉支支吾吾的:“夫人,我……” “你在鸡汤是不是放了什么毒药?” 沈氏拉着画眉的手就要往外拽。 沈氏拉着画眉来到卧房,贺橘枳看着沈氏拉着一个丫鬟,就问:“婆婆,这是怎么了?” 沈氏放开了画眉,说道:“我看到看到画眉在给南哥儿喝的鸡汤里放了毒药。” “什么?”贺橘枳惊恐的睁大眼睛。 宋淮南就问道:“是和人让你在我的吃食下毒药的,还不快说。” 画眉吓得跪在了地下,“大人饶命啊,是有人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在您的吃食的下药,我也是一时贪财,才犯下了这样的错事。” 宋淮南气得咳嗽不止,“来人,将这加害主子的丫鬟给我带下去,严刑拷打,势必要让她招供出,是受和人指示的。” 贺橘枳连忙搀扶着宋淮南,替他顺了顺气,“到底是何人同你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非要治你与死地不可。” 宋淮南虽然没说,可贺橘枳也大概猜出是和人所为,一定是吕丞相和楚王干的好事。 宋淮南让长安贺橘枳叫长安进来,和他商量事情,自己则去厨房重新熬了一鸡汤。 沈氏看着贺橘枳将鸡切得有模有样的样子,不满感到惊讶。 其实贺橘枳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日子过得很枯燥,出了做做绣活儿之外,也会去厨房和老嬷嬷学学厨艺,不过她几乎做来都是自己吃的,没人让被人尝过。 嫁到了宋府之后,宋淮南这么宠着她,她自然就没有下过厨了,连院子里养的花花草草,也是下人们在浇灌的,不会让她碰。 但在厨艺这方面,她的确不是很擅长,做的东西,也就勉强能吃而已。 贺橘枳看着菜篮里一个个的东西,问道:“母亲,这是鱼腥草吗?” 贺橘枳拿去来问了问,果然有一股很重的鱼腥味儿。 她抓起一把扔进鸡汤里,用勺子转了转,半个时辰过后,鱼腥草被炖烂,完全和鸡肉融合到了一起。 贺橘枳撒了撒一点点到汤中,用勺子转了一下,鸡汤的香儿就完全渗透了出来。 厨房的另丫鬟春喜被鸡汤的香味儿吸引了过来,说道:“夫人,您做的鸡汤好想啊,可是放了什么特别当然食材吗?” 这个是贺橘枳当然秘密法子,她眼下也只有这鸡汤能够拿得出生。 贺橘枳叫春喜拿来汤盅,将鸡汤装进了汤盅里,给宋淮南送去。 贺橘枳回来时候,长安已经不在了,被宋淮南安排出去办事情了。 贺橘枳让暮雪将鸡汤放到了桌上,“你要不要尝尝我熬的鸡汤?” 宋淮南有些不敢相信,“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 贺橘枳抓到手绢,“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我会绣工儿的事情,你之外还不是一样不知道吗?我如今会做菜,又有什么稀奇的。” 宋淮南却还是有些不行,虽然她在六年里改变了许多,可在以前她可是个连柴米油盐都分不清的人。 宋淮南记得以前府里有个做翡翠烧麦很好吃的老嬷嬷,贺橘枳来府里做客时候,都要吃老嬷嬷做吃翡翠烧麦。 为了让自己回家也能够吃到翡翠烧麦,贺橘枳就非要让那老嬷嬷教她做。 老嬷嬷刚开始不愿意叫她,对她说只要她早日嫁到府里来,就可以一直吃到翡翠烧麦了。 贺橘枳却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她学做翡翠烧麦,老嬷嬷被她缠的没法子了,便答应了她。贺橘枳那时候连厨房都没有入进过,哪里会做什么东西啊。 最后,做后做出来的翡翠烧麦简直就是四不像,贺橘枳却拿来让他吃,他咬一口之后,就发现翡翠烧麦是咸的,才知道她连接盐和糖的分不清楚,哪里敢吃她的做的东西。 后来,那位老嬷嬷因年纪大了,便回来家去养老了,再也吃不到她做的翡翠烧麦了。 所以,对于贺橘枳做的吃的,他现在都还有阴影的,根本不敢吃。 之外前的饺子只是她的包的,到是她做的,他才敢吃的,这回的鸡汤可是她亲自做的,宋淮南实在不敢恭维。 贺橘枳很明显的看到他不想喝,就问道:“怎么了?你不想喝吗?” 他现在可是可受重伤的人,真的不想被她折磨,“没有。” 贺橘枳就吩咐了暮雪盛了一碗鸡汤出来端给了她。 第一百九十三章 招供 贺橘枳舀了一勺鸡汤喂到他的嘴里,宋淮南无奈喝了喝了下去,才发现鸡汤的味道并不难喝。 贺橘枳就道:“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喝。” 宋淮南有些惊讶,她的厨艺怎么一下这么好了。 没过多久,宋淮南就把一盅的鸡汤给全部喝完了,连渣都不剩下了。 喝完了鸡汤之后,贺橘枳就让暮雪将碗给收拾了干净,和自己一起离开了卧房,让宋淮南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牢房这头,丫鬟画眉已经被长安严刑拷打的大半个时辰了,画眉却还是不肯说出是人指使她下药的。 长安正准备继续逼问画眉着丫鬟,却看到夫人来了,忙上去给她行礼:“夫人,您怎么来了?” 贺橘枳是个心地善良的妇道人家,怎么能够让她看到这样残忍的景象,首辅大人又很是在意夫人,若让首辅大人知道夫人来到了这种地方,一定会怪罪自己。 长安想要让她离开:“夫人,监牢这种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属让人送你离开吧。” 贺橘枳却不走,“你审问的如何了?这丫鬟可招供出是受何人指使才下药的的?” 长安就道:“这丫鬟骨肉硬,就是不肯说出是受何人指示的。” 贺橘枳让侍卫给搬来了一根凳子坐了下来,说道:“既然你没法让那丫鬟招供,那就让我来吧。” 以前一直都是他在保护自己,但这一次,她觉不会任何别人继续伤害到宋淮南,一定要将害宋淮南给找出来。 贺橘枳进了牢房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让长安给自己一把锋利的匕首,将画眉的脸抬起来,用匕首在她的脸上刮来刮去的。 “画眉,我知道这里的酷刑对你没有任何用,你根本就不怕疼。但我们都是女子,我很明白容貌对我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你若还是不肯招供出让你下毒之人,我就只好在你的脸蛋动刀子了。” 画眉已经报了必死之心,即便是受了多重的酷刑都不会招供出来,但她毕竟是个女子,总是她能够忍受身体上的疼痛,也不能接受自己被毁容,这样简直比要了她说的命还难受。 贺橘枳极其的逼迫着:“我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你若是还不肯说出让人下毒人,我就只能动手了。” 匕首离她脸上的皮肉越来越近,心里着实害怕极了“不要啊,夫人……我说。” 长安在一旁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们审讯了许久都没有法子让画眉开口,夫人却轻易的让就画眉开口了。 真不敢相信平日看着温柔的可人的夫人,凶起来的时候会这么的厉害。连他看到都会害怕。 “是萧尚书让人在首辅大人的吃食里下药的,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奴婢也一时财迷心窍了,才会做下错事,夫人您就饶了我吧。” 对于这种可以为钱财背叛主人的人,贺橘枳才不会心慈手软,但现在还得留着着丫鬟的性命,去指认萧尚书。 画眉既然已经招供,贺橘枳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长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 直到贺橘枳离开后,几个士兵没有从高才贺橘枳审讯画眉的情景中回过神来。 长安咳了一声,“你们还楞在这头干什么?夫人刚才说的话,你们否没有听清楚吗?” 之后,长安就将画眉带到小皇帝面前,让画眉当着小皇帝和张太后的面,将下毒的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张太后听后,当即勃然大怒,立马派人去包围了尚书府。 萧尚书是吕丞相和楚王这便的人,偏偏也是急性子,之前宋淮南被刺客刺杀的事情,就是尚书安排的。 他却没想到宋淮南中了那你一箭之后,还能继续活下来,为了怕宋淮南痊愈之后报复自己,便买通了宋府的丫鬟画眉给宋淮南下毒,没想到这个丫鬟居然将自己给供出来了。 此时的尚书府,已经被官兵们给团团的围住,萧尚书见自己无路可逃,便派了自己的忠心的侍从去给丞相府求救。 吕丞相这样老谋深算是的人,哪里会傻到会趟这蹚浑水,把巴不得和萧尚书撇个干净,尚书府的侍从来了之后,他便让人将那侍从给赶了出去,完全不待见。 宋淮南这几日一直在床上好好养伤,不曾出去过,对外面的形势也一概不知。 长安进来和宋淮南禀告消息的时候,贺橘枳正喂宋淮南喝药,看到长安来了,贺橘枳便让暮雪收拾好药碗,和自己出去了。 宋淮南就问道:“萧尚书现在如何了?” “萧尚书如今已经被陛下旨关人天牢了,经过大理寺的人查探了之后,已经证实刺客和下毒之事,全都是他做的。陛下已经判了他三日之后斩首示众。” 宋淮南倒是不相信凭萧尚书一个人人,能够做这么多的事情,吕丞相和楚王一定脱不了关系。 长安就道:“大人,这回多亏了夫人撬开了画眉的嘴,让她供认出了指使他的人,咱们才得以扳倒了萧尚书。” 宋淮南这会儿才知道画眉是贺橘枳审讯出来的。 用自己的胸口重的一箭,换来了萧尚书一条命,怎么算都是划不着的。 经过了半个月的休养,宋淮南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好了之后会留下伤疤。 宋淮南在养伤期间,倒是看了不少的书,他要看什么书,贺橘枳都是亲自去给他拿的。 虽然贺橘枳很恨那个射了宋淮南一箭的刺客,不过正是因为宋淮南受了伤,她才能事无巨细的照顾他。 樊氏从无尘庵回来了之后,倒是变得和善了不少,好几回贺橘枳去厨房给宋淮南煎药的时候,都会碰到她,她看到贺橘枳,都会主动过来和她说说话,并自己之前所做的错事,向贺橘枳道了歉。 贺橘枳不是一个会轻易原谅人的人,但能够感受她是真心想要和自己缓和关系的,便接受了她,毕竟樊氏做的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樊氏和她说起了已故三夫人阮氏的女儿玲姐儿,这个女孩这么早便没人母亲,的确是可怜,樊氏膝下也没孩子,就去求高老夫人让姐儿拿给自己带一阵子,老夫人正愁没人照顾好玲姐儿,便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孤儿 贺橘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毕竟宋三爷根本不会带孩子,玲姐儿又是个小姑娘,有樊氏来帮忙照顾着玲姐儿,总是要好得多的。 次日,钱府的马车就将洲哥儿给接来了宋府,贺橘枳见到洲哥儿的时候,他就站在肖妈妈的身边。 穿了一件青色的小袍子,戴着顶瓜皮小帽脖子上戴着金项圈倒是一副很正式的大户人家公子的打扮,这会儿静静的站在肖妈妈身边,没有说话。 肖妈妈倒是像贺橘枳行了礼:“老奴见过夫人!” 贺橘枳道:“肖妈妈不必多礼……”她看向沉默不语的洲哥儿走过去弯下腰和他说话:“洲哥儿,表姑带你去你住的地方好不好?”说着便向洲哥儿伸出了手。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一副还记得她的样子,却没有把手伸出来。 肖妈妈就道:“夫人,小公子就是这样的脾气,您千万得担着点儿……” 她知道这位出嫁的表姑心底好,小公子没了爹,母亲又改嫁了,外祖父也嫌弃他的这个外孙性格怪异,干脆不认他这个外孙,也唯有这位表姑还将她接到了自己的家里来。 贺橘枳主动去前着他的手,一起去了他的住处。 洲哥儿住在琉璃院的西此间的书香斋,地方虽然不大,却也很清静,倒是个不错的第儿。 “跟姑姑看看,这便是你住地儿你看你喜欢吗?” 洲哥儿看了一眼四周,终于开口说话了,“表姑,我真的可以住儿吗?” 贺橘枳对他笑着:“当然了。” 宋淮南回府后,跨进琉璃院正房的门槛发现里面安安静静的,丫鬟们在打扫看见了人便行礼。 他面色温和地进去看了看,然后才淡淡的问了一句:“夫人了?” 丫鬟未抬眼看他,低头如实的回话:“回首辅大人,夫人去西此间了。” 宋淮南面色如常的道:“不要了。” 他又进屋,看到了罗汉床上堆着尚未做完的袍子,宝蓝色的小袍,小小的一件面料柔软,一针一线绣得非常的精致,显然花了很多的心思…… 宋淮南看了一眼,沉默的将小袍搁下,径直的去换了朝袍。 贺橘枳还在西此间陪着洲哥儿,怕她不适应。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贺橘枳就牵着洲哥儿去了膳厅吃饭。 沈氏和两个女已经在膳厅坐下了,这顿饭,这一顿饭,正好是她们全家人一起吃,没有外人。 贺橘枳带着洲哥儿进来,宋淮月就 立马就注意到贺橘枳身边的洲哥儿,“嫂嫂,这便是你的表侄儿吗?” 贺橘枳就道:“是啊,你以后就多一个玩伴了。” 沈氏看着洲哥儿这孩子,倒是觉得他和小时候南哥儿几分相似,都不大爱说话。 她像洲哥儿伸了伸手,“来,好孩子,来我我这儿做。” 洲哥儿看有其他的人在,突然有些害怕,躲在了贺橘枳的身后,“表姑……” 贺橘枳就把拉了出来,说道:“洲哥儿别怕,她们都是表姑的家人,她们会对你很好的。” 贺橘枳牵着洲哥儿在沈氏的旁边坐了下来,“婆婆,洲哥儿这孩子有些内向,你别介意。” 沈氏也在知道洲哥儿这孩子的身世的,的确是很快可怜。 宋淮月见洲哥儿长得白白净净的,倒挺喜欢她的,便夹一人一个鸡腿给他吃,和他套套近乎。 洲哥儿这孩子虽然内向,却能够感受到这一家人带自己的极其为热情,便紧紧的放松了些了。 膳厅突然间传来了脚步声,“大哥你来了,你快来看看,大嫂的表侄儿是不是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 从进屋那一刻,宋淮南的目光就落在贺橘枳的身上,贺橘枳就对洲哥儿道:“洲哥儿,这是你表姑父。” “表姑父。” 见洲哥儿叫了自己,宋淮南微点了点头。 洲哥儿就对贺橘枳悄悄的说:“表姑,表姑父看上去不是很喜欢我。” 贺橘枳就和他说:“你表姑父不是不喜欢你,你以后跟他相处久了,就明白了。” 沈氏见人的都已经到齐了,便吩咐了丫鬟们开膳。 洲哥儿在府里也待大半月了,起初她还担心洲哥儿在这里会不习惯,没想到洲哥儿却在这里住的很好,性子也渐渐地开朗了些。 而且自从洲哥儿来了之后,宋淮水来琉璃院次数也更加的频繁了。 这一日午后,贺橘枳刚把两个小家伙给哄睡着了,宋淮水便又来了琉璃阁找洲哥儿玩。 她坐下塌上,就听到宋淮水小大人一样的声音:“这里些错了,少了一笔,还有这字要端端正正,不然就不好看……” 宋淮水虽然女子,可府宋淮南因为疼爱这个妹妹,便特意请了教书先生来教她读书写字。 吃力的握着笔的洲哥儿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宋淮水一副无奈其实心里很乐意的样子,对他说道:“算了,我在教你一回,你要很好好看。” 她去拿洲哥儿手里的笔,再写给洲哥儿看。洲哥儿很认真的看着他写,看完了在换洲哥儿自己联系的。 宋淮水像教书先生一样看着洲哥儿写字,然后点了点头,嘴里喃喃道:“嗯写得很好,就是这样。” 她跑到贺橘枳的身边,晃动着两条腿,歪着脑袋和她说:“洲哥儿真有趣,那天二姐给我买了糖人,他也想要,却不敢说我就把糖人给了他,他突然就变得很高兴。不过他看上去小小的,胆子却很大,都不怕黑,除了一样——他居然怕耗子那天看到屋里跑出一只大耗子他吓得脸都白了差点哭了——”说着就笑了起来。 好像是声音太大了,正在写字的洲哥儿抬起眼看了她们一眼,大概是听到了说是他,被养得稍稍有些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丢脸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宋淮水就和她说:“好好写字,写完了,姐姐带你去院子里玩兔子。” 宋淮水自己都大不了别人几岁,却说这样严肃的话,贺橘枳忍不住笑了笑。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画猫 写完字,宋淮水就过去叫洲哥儿作画,说要画完才能去看兔子。 画的是老虎,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怎么画都画不好,宋淮水拿着笔叫贺橘枳,“嫂嫂,你会画老虎吗?” 贺橘枳起身过去。 小时候她不爱念书,她爹娘虽然宠着她,却也不会纵容,该学的都学了。比起读书写字,她对画画倒是感兴趣一些,只是她的画艺非常的普通……比不上宋淮南那样的精致,但总归是比孩子们好一些的。 贺橘枳走过去,看到宣纸上的宋淮水画的老虎看上去像这猫,还胖乎乎的,没有半点老虎威风凛凛的样子。 贺橘枳有些跃跃欲试,就说:“我来试试。” 宋淮月起身,将位置腾了出来,拉着洲哥儿在一旁看。 贺橘枳穿了一件锦锻的晚霞广袖衫,身段很是纤细,她重新换了一张宣纸,又怕墨汁沾到衣袖,便将袖子挽了起来,才开始作画。 画完了,贺橘枳看着有些不满意,就去看了一旁的宋淮水和洲哥儿。 宋淮水拿起画仔细看了看,忍不住捧腹大笑,“嫂嫂也画了一只猫……”有笑着对身边的洲哥儿说:“你说是不是,看着很像猫?” 洲哥儿点了点头,也小声的笑了起来。 宋淮南刚踏进琉璃院的事情正房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的。她看了过去,就看见她坐下桌前,执着笔,旁边的两个孩子在笑,就数宋淮水笑得最大声。 大概是她也觉得好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像和两个孩子处得很开心。 还是宋淮水最先看的她,忙笑着叫他:“大哥,你来了,快来看嫂嫂画的老虎。” 他缓不过去。 贺橘枳抬起头,就看到他朝着她走了过来,“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见他要看自己画的画,只好说:“我胡乱画的。” 宋淮立即说:“嫂嫂在教我和洲哥儿画老虎呢。” 但她却画得不好……贺橘枳就看到宋淮南走到她的身边,站在她的身后。他的大手从右侧伸过来轻轻的握住她执手,她的背脊和他的胸膛贴在一起,男人的气息登时将她包围。 贺橘枳想到他胸口的伤才刚好,怎么能够作画呢?就道:“大人,你的的伤才刚好,不能够作画。” “没事的,我可以教你。”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 他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轻轻勾勒,线条流畅,寥寥几笔,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就跃然纸上,只是简单几下,老虎就这样的传神。 贺橘枳欲开口,就听边上的宋淮水说:“大哥画得真好。”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宋淮南轻轻搁下笔,对宋淮水说:“你大嫂从小就不用功写字画画都不好,你们要引以为戒。”顿了顿,严肃道:“但不许吵笑她。” 他明明是在维护她,可是她听上去怎么觉得这么别扭? 宋淮水笑着保证不笑,可是看上去半点诚意都没有。贺橘枳有些沮丧,低头看着宣纸上的老虎,又看了看她和宋淮水画的胖猫,越看越觉得好笑。 两个孩子要走了,她就对洲哥儿说:“表姑给你做了新衣裳,过几日就可以穿了,你喜欢什么图案,姑姑给你绣上,好不好?” 宋淮水想了想,就指了指书桌。 贺橘枳明白他的意思,大概是喜欢老虎,便俯身捏了捏他的脸:“好的,表姑知道了。” 洲哥儿看着面前的表姑,比先前多了几分亲近的感觉,当目光落在表姑身后的表姑父身上,见他眉目冷淡的样子,突然四目相对,吓得立刻缩回了目光,然后习惯的躲到了宋淮水的身后,小小的手攥着宋淮水的衣袖,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宋淮水就安抚他,非常认真的说:“不要怕,我大哥是好人。” 贺橘枳晓得洲哥儿的性子,连她都是一直和洲哥儿接触,他才渐渐不怕她,何况是宋淮南?两人见都没有见过几回,他害怕是正常的。 看着宋淮水和洲哥儿离开后,贺橘枳立马扑倒宋淮南的怀里,说道:“大人,谢谢不嫌弃我……” 宋淮南想要逗她,“那你倒是说说,我不嫌你什么?” 贺橘枳承认,她从小到大都不认真读书,“谢谢你不嫌弃我,不会读书写字还有画画。” 宋淮南被她突然起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等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贺橘枳就已经踮起脚亲上了他的唇瓣。 “你今日是怎么了?” 贺橘枳却继续吻着,弄得宋淮南都有些害羞了,当即把她整个给抱了起来,架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低头和她继续缠绵着。 贺橘枳的双腿架在他的腰上,宋淮南怕她掉下来,就用伸出双手将她整个人给紧紧的抱住。 贺橘枳伸手缠上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继续蹭着,宋淮南完全抵挡不住她的诱惑,和她缠绵到了床边,才将她给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 今日头有些大,两人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本就有些劳累,这下一沾到床,就将两个人的睡意都给引了出来,倒床就睡了。 贺橘枳在睡了一半个时辰之后便醒了,她一向就有轻微头疼的毛病,所以午睡的时候,不能够睡太久。 贺橘枳看着自己整个身子卷缩在宋淮南的怀里,竟然动弹不了。 她想起来,却又怕将宋淮南给吵醒了,只能好好在宋淮南的怀里继续躺着。 贺橘枳看着这张对自己充满诱惑的脸,尤其是这薄薄唇瓣,她之前明明才吻过,现在却还是会让控制不住接着吻。 就在她的唇瓣要贴上他的那一刻,宋淮南突然说话了,“怎么了?” 贺橘枳就像做了亏心事呗发现了一般,窘迫的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既然没什么?你背对着我干什么?” 宋淮南的身子移了过来,贴着她的身子,手也缠在了她的脖子上,将她给抱住。 “我们已经睡来半个时辰,该来起来了。” 说罢,贺橘枳就转过身来,和他四目相对。 第一百九十六章 打架 贺橘枳忽然想到了什么,就道:“大人,你是不是……不喜欢洲哥儿?” 她觉得得宋淮南对洲哥儿有些冷淡,不知道为什么? 宋淮南就和他说:“没有,你想多了。”一个孩子而已,他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只是……她对洲哥儿的关心有些过了。 贺橘枳也觉得是,又见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轻轻松了一口气。宋淮南既然同意将洲哥儿带到宋府来,自然不会讨厌洲哥儿,她的心情就放松了一些。 晚上和宋淮南一道用了晚膳,宋淮南去了书房处理公务,她就在在灯下给洲哥儿缝制袍子,还在袍子上绣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 不过洲哥儿和倒是和两个小家伙相处的很好,有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哭了,洲哥儿便会过去哄他们,还会陪着他们玩儿。 这会子,两个小家伙忙着要吃蒸蛋羹,贺橘枳就吩咐了暮雪去厨房拿,两个小家伙许是平日里太过于娇纵了,没有立马吃到蒸蛋羹就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贺橘枳怎么哄都不管用。 一旁洲哥儿看到两个小家伙哭了,就也过来帮我着哄,直到暮雪将蒸蛋羹给拿来。 暮雪提着食盒,疾步走进屋子里,“夫人,奴婢已经将蒸蛋羹拿来来了。” 暮雪将两碗蒸蛋羹赶紧给贺橘枳端了过来,“夫人给您。” 两个小家伙吃到了蒸蛋羹之后,立马就不哭了,还开心的笑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将蒸蛋羹吃得满嘴都是,贺橘枳一边喂,还得一边给他们擦嘴。 贺橘枳注意到身边的安静洲哥儿也想要吃蒸蛋羹,就抓头对暮雪道:“暮雪,你去厨房在端一碗蒸蛋羹来给洲哥儿吃。” “是,夫人。”暮雪听了贺橘枳的吩咐,便又去一趟厨房。 洲哥儿有些不好意思,“表姑,不用了。” 贺橘枳就将握着她手说道:“表姑既然将你接到这里来,便会好好的待你,你将这里当自己的家一样,不用拒绝,知道吗?” 洲哥儿知道表姑是真的对他好,但这始终不是自己的家,他很怕表姑也像外租父一样,因为他不乖巧,而将他给送回去。 次日,贺橘枳出府回来,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有孩子的哭声,她快不走了过去,便看到好了几个小孩儿,除了洲哥儿和勇哥儿,还有二房、三房的几个小孩儿。 唯独洲哥儿和另一个孩子身上沾着泥土,贺橘枳记得这个孩子好像是二房的聂哥儿,他们好像打过架,洲哥儿的额头还不小心磕到了。 贺橘枳就走过去问:“怎么弄成了这样?” 肖妈妈想开口,聂哥儿身边的一个妇人就先开口说道:“首辅夫人您瞧瞧,钱小公子,将我们公子打成什么样了。” 说话的是乳母李妈妈,李妈妈穿了一件翠兰蓝色素面的杭绸坦领襦裙,人看去非常的富态,不过说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气势。 贺橘枳没人说话,只是瞪了她一眼,便去看了洲哥儿。 兰嬷嬷就上去道:“东院的那边的人,就是这么冲我们家夫人说话的吗?是咱们夫人打了你家小公子吗?” 这? 李妈妈一下没了底气,怯怯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首辅夫人,见她身段婀娜,穿了一件清雅的菊花纹坦领挑线襦裙,发髻上戴着一支金桃花顶簪,看上异常的华丽。首辅夫人可是什么得宠的,连老夫人都要让她几分。 她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李妈妈登时该了态度,红着眼道:“是奴婢太担心聂哥儿,这才冲撞了夫人,只是……夫人您看我家公子,我家夫人若是看到聂哥儿弄成这样,一定会打死奴婢的。” 聂哥儿一连委屈抽泣的样子,额头都肿了。反倒是年纪略小些的聂哥儿,小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贺橘枳就蹲下贺洲哥儿说话:“告诉表姑,为什么要和聂哥儿打架?” 洲哥儿看了她的一眼,小拳头紧紧的攥着什么,大概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没有说话。 就问不出话,贺橘枳就对李妈妈说:“你先带聂哥儿回去赶紧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李妈妈这才带着聂哥儿回去了。 贺橘枳便洲哥儿领回了屋,让暮雪和慕烟准备了热水和欢喜的衣服,肖妈妈见贺橘枳一副亲自要给洲哥儿擦洗的样子,就道:“夫人,这些粗活儿让奴婢来吧。” 贺橘枳接过暮雪递的帕子,“没事。” 然后替洲哥儿擦了擦脸见他一双乌黑的眼睛看了自己一眼,一张脸看上去更是圆润白嫩了不少。 这段日子他明明很听话的怎么就忽然和聂哥儿打起架了呢? 见洲哥儿没有说话,贺橘枳就将他握着拳头的手摊开。 胖乎乎的手心里,放在一支鎏金耳环…… 贺橘枳顿时不解,边上的肖妈妈却登时落泪:“这是我家夫人的……”语气十分心疼。 她说的便是洲哥儿的母亲杨氏。 贺橘枳忽然想的了自己的大表哥,倘若大表哥还在,一定会将洲哥儿教的很懂事。 贺橘枳便低头和他说:“洲哥儿放心,姑姑不拿你的耳环。”她替他将手洗干净,然后把他抱到身边,“是因为这个耳环,你才和聂哥儿打架的吗?” 为了母亲的耳环和别人打架,贺橘枳也不好责备他。 洗漱赶紧之后,贺橘枳就让人将洲哥儿送回自己的房间。 后来宋淮南回来,贺橘枳就跟他说了一个打算:“洲哥儿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心里大概是想念母亲的,杨氏虽然在嫁,却一直都在长安城里,洲哥儿到底是他的儿子我想带洲哥儿去见见他的母亲。” 那孩子肯定很想念母亲,却也大概知道一些什么,所以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这个。 宋淮南握着她的手坐下:“你想带他去见,那便去吧。不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按照你的预想发展的,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贺橘枳疑惑的看宋淮南,有些不明白。 第一百九十七章 弃子 她觉得杨氏不去钱家看洲哥儿,大概是顾忌新嫁的夫家,毕竟人的当下是最重要的。可杨氏是洲哥儿的母亲母子连心怎么可能会不想见到自己的孩子呢? 她如今也是一个母亲,很能够体会母亲对孩子的爱。 很快,杨氏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愿意见洲哥儿,约好在长安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天香楼见面。 要出去那日,肖妈妈还特意给洲哥儿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袍子,带了一顶崭新的瓜皮小帽。 才八岁的男娃收拾的干干净净,穿得跟过年一样。肖妈妈对贺橘枳说:“小公子知道今日要见母亲,昨晚睡都没有怎么睡好……” 洲哥儿一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听了肖妈妈的话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终归是想念母亲的…… 贺橘枳牵起他的手,带他出了宋府,去了杨氏约好的酒楼,进包间时候,就看到一面有一位穿着素锻高腰襦裙的妇人,看到他们进来目光就紧紧的看着贺橘枳身边的洲哥儿含着泪咬唇,说道:“洲哥儿……我的孩子。” 杨氏生的美貌,不过几年未见她看上苍老了许多,已经没有昔日那纤细的身段了,丰盈了不少。 贺橘枳对洲哥儿说:“快点你母亲那边去。”他这么想母亲,如今见到了一定很开心。 洲哥儿呆呆的望着面前丰杨氏,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迈出了一小步。 杨氏很快向前,将洲哥儿一把死死的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的道:“洲哥儿,我的孩子……” 洲哥儿虽然很久没见母亲了,可这会儿被杨氏抱在怀里,一双大眼睛也微微泛红。 杨氏抱了一会儿,就拉着他和他说话,虚寒问暖,非常关心。洲哥儿话很少,也没有什么母亲接触的经验,自然没有说多少话,不过看上去很开心。 杨氏看着越发心疼,命身边的丫鬟拿来了一个红木食盒,打开后,里面有各式各样精致的糕点,有兔儿状的,天鹅状的,看得出来做得很用心。 杨氏拿了一个天鹅状的点心给洲哥儿,“这是母亲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喜不喜欢?” 洲哥儿伸手接过点心,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表情很满足。 杨氏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了笑,再看向贺橘枳:“首辅夫人,这会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洲哥儿。” 贺橘枳看着洲哥儿依偎在自己母亲的身边,吃着点心非常的开心,便说:“看到你们母子团聚就好。洲哥儿现在随我住在宋府,吃穿一切都很好,你放心便是。你比较曾经我大表嫂,我也敬重你一些,你若是想念洲哥儿,日后没隔半月我便带他出来一次,这些事情我会安排,你觉得如何?” 她倒是不奢望杨氏能够将洲哥儿给带回去,毕竟这样做,她的外祖母也不会同意的。这样的法子应该是最合适了,既不影响杨氏的生活,又能够让洲哥儿每隔一段时间见到自己的母亲。 杨氏听后脸色一僵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边吃着点心的洲哥儿,犹豫了一下,和贺橘枳很高兴得说:“首辅夫人实不相瞒,我今日能够出来一回,也费了不少的功夫。我见到洲哥儿很高兴,只是……以后还是算了吧。”她大概是有些心虚,不敢看着贺橘枳的眼睛,继续说道:以后不要带他来见我了,就当没有我这个母亲吧。” 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出来,递给贺橘枳:“我现在在夫家,不比当年在钱家富裕,这点银子是我自己攒下来的,没有多少,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就麻烦你帮我好好的照顾好洲哥儿。” 贺橘枳没有想到杨氏会是这样的反应,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杨氏手里的钱袋,又去看洲哥儿,见他吃着点心的动作顿了顿,木木地看了杨氏一眼,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有了。 她大概明白了杨氏的意思了,就让先带洲哥儿出去这样的话,她不想让洲哥儿听见。杨氏是母亲,怎么能够当着洲哥儿的面前说着些,况且他还这么小? 兰嬷嬷去抱洲哥儿,洲哥儿却不肯走,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母亲杨氏。 杨氏一边流着泪一边说道:“我也没有办法,我不不能将再见他。因二嫁之身,我夫君本就对我多有不满了,我若是还和钱家纠缠不清,他会休了我的。”说着就站了起来将钱袋搁在桌子上,“首辅夫人,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不然我夫君又骂我的。” 贺橘枳没有和杨氏说话,只将洲哥儿带到身边来。洲哥儿甚是用力的拉着她的手,对她说:“表姑,我不想带在这里, 我们回去吧。”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毫不犹豫的喊他姑姑。 贺橘枳起洲哥儿的手,对杨氏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完,便准备带着洲哥儿回去。 贺橘枳虽然能够体谅她作为女人的难处,却还是觉得她对洲哥实在是太心狠了。 就在她们要出去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娃他穿了紫色圆领袍子,生得的非常胖胖的,满头大汗的走的杨氏的面前,喊她母亲。 贺橘枳望着那孩子,记得杨氏在嫁过去之后,是没有生孩子的,为何这个孩子要叫她母亲? 杨氏尴尬的对贺橘枳解释道:“这是我夫君的孩子。”这是杨氏夫君原配留下的孩子,然后她非常温柔的低下头替他擦了擦汗,说道:“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男孩子就对她说:“我想买糖人,不过芳妈妈不许我买,母亲你给我买吧,你对我最好了。” 杨氏笑着应下:“好,母亲这就带你去买。” 贺橘枳看着这一幕,低头去看洲哥儿,洲哥儿只一个劲地牵着她的手要出去:“表姑,回家……离开这里。” 贺橘枳也觉得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拉着洲哥儿就出了包间。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还击 出去的时候,对面的包间也刚好打开,居然看到了吕文斌。 他今日穿了一件墨黑的长袍子,还有一个女子搀扶着她的手臂,那女子穿了一件梅花图案的对襟广袖衫,正是她的妻子钟明兰。 看的她的时候,他也有些诧异,大概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钟明兰倒是主动的和他打了招呼,“首辅夫人……” 贺橘枳很明显的发现钟明兰的肚子有些微突,着实明白了过来。 “将军夫人这是有身孕了吗?恭喜你们!” “谢谢。” 吕文斌小心翼翼搀扶着钟明兰走下楼梯,看着她们夫妻如此恩爱的样子,贺橘枳倒也打心眼里替她们感到高兴。 把洲哥儿带回宋府后,贺橘枳就一直陪着她,等宋淮南回来了,她才回了琉璃院,然后和他说了今日杨氏的事情。 宋淮南穿着天青色的圆领袍,坐在罗汉床上看书,贺橘枳就说:“你说……怎么会有母亲不要自己孩子的呢?”杨氏是洲哥儿的亲生母亲,对别人的孩子都可以做到那样关心疼爱,为何就舍得都下洲哥儿?还当着洲哥儿的面说那样的话。 宋淮南眸色微沉,没有说话,其实他自己的生母何尝不也是这样的人呢? 贺橘枳看她对这一页书看了许久,做坐过去缠着他,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大人,你放心,我会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即便是你赶我,我也不会走。” 宋淮南伸手把她带到了怀里,宽阔的胸膛给人的感觉很舒坦。之间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没办法,谁叫我怎么甩你都摔不掉。” 这日,贺橘枳将新做好的袍子的洲哥儿穿上拉他转了一个圈儿,觉得挺好的就问他:“洲哥儿喜欢吗?” 自从上回那件事情之后,洲哥儿到变得越来越亲近她了。大概是知道杨氏这个母亲彻底放弃了他,他整个仿佛一下长大了许多。这会儿他看着他这表姑,点点头:“喜欢。”然后又将放在怀里的宣纸拿了出来,递给她看。 贺橘枳接过,摊开一看,见上面画了一个人穿着裙子,大概个女人。她笑着问洲哥儿:“是表姑吗?” 洲哥儿点了点头,冲她笑着:“表姑。” 贺橘枳有些心疼他,但她能够做的,就是给他更多的关爱,便摸了摸他的脑袋。 最近皇宫里头很不太平,太皇太后突然病重,嘴里却不停的念叨着楚王,太医太皇太后完全束手无策。 张太后见此,就让小皇帝下旨将楚王个给召回了皇城。 宋淮南正在书房里办公,贺橘枳近日来迷上了茶点,特意做了一份透花磁送来给宋淮南尝尝。 宋淮南正忙得浇头烂额,就看到贺橘枳走了进来,她端着菊花茶向他走来,“大人,你已忙了好几个时辰,必须得停下歇会儿了,喝口茶醒醒神,才能更好的办公。” 宋淮南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贺橘枳就道:“这会我泡的是菊花茶,最近我见你嘴角长了水泡,应该是上火了的缘故,菊花正好有降火的功效。” 贺橘枳将一碟透花磁端到了他们面前,“快尝尝,我刚做好的糕点,好不好吃?” 宋淮南将透花磁拿起来,轻轻的咬了一口,这味道也不能难吃,却没有到好吃的地步。 贺橘枳满怀期待的看着了他,“怎么样?我最近的厨艺是不是好了许多?” 宋淮南又咬了一口,“嗯,的确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贺橘枳也听说了楚王回皇城的消息,知道楚王回到皇城对宋淮南是大大不厉的。 她心中正为担心着宋淮南:“大人,我听说楚王不日便会回京城了。” “嗯,太皇太后病重,楚王作为儿子,必须得赶回京城来看望。” 贺橘枳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绢子,“可是我很怕楚王会对你不利,上回你中箭一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前段日子,他总是待在书房里处理事情虽然他没有和她说什么,却也知道如今楚王已经和吕丞相联合事情,对他极为不利的。 吕丞相作为太皇太后的兄长,在朝中横行多年,早有了谋权篡位的野心,偏偏他的丈夫在朝中本就有着不好的名声,却还一心想维护着小皇帝的皇位。 至于楚王,一样是对皇位蓄谋已久,只不过现在,除了皇位之外,却还贪恋太后娘娘的美色。 若是这等残暴好色之徒成为一国之君,百姓们的生活就会过得民不聊生。 不论外面的人将他丈夫说得有多么的残暴不仁,她自己却是不会相信的,只因他清楚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宋淮南将她抱到怀里,安慰道:“别担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依我现在的身份,明面上楚王他们还不敢对我下手。” 但她心里却是不安心的,上回中箭的时候,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昏迷在自己的眼前,流了那么多的血,真是的怕极了,她无法忍受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宋淮南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之前楚王给了他一箭,差点让他丢掉半条命,自己可要好好的讨回来。 楚王此时正马不停蹄往京城赶,宋淮南已经在他回京的路上埋伏好了刺客。 楚王骑马路过一个山坡的时候,不远处却突然射来了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胸口,当即从马上摔了下来。 士兵们见楚王遇刺,惊得大喊:“楚王遇刺了,快抓刺客。” 一批士兵们负责追击刺客,一批士兵则留下来照顾楚王。 楚王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城,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之处,倒是无性命之忧。 贺橘枳得知了这件事,只觉得他的自作多受,朝中的官员们心里也都清楚王这次遇刺全然是被人报复的,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楚王因为遇刺一事,又得耽误几日的行程,太皇太后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太医已经无力回天,只能撑几日算几日。 楚王心中挂念着自己的母亲,全然自己伤势加重的危险,继续骑马赶回京城。 第一百九十九章 桑果 夜里,流光殿里灯火通明,张太后福了福衣袖,让宫女将药碗端给自己喂太皇太后喝药。 张太后知道楚王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分量,便下令将楚王遇刺消息封锁了,没敢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及。 太皇太后突然被药呛到了,喝进去药要全部都吐了出来,“泰儿,我的泰儿……” 张太后知道她想见自己的儿子用绢子替她擦了擦嘴,连忙安慰道:“母后放心,楚王已经在敢回京城的路上了,您一定能够见到他的。” 这几日,张太后衣不解带在的照顾太皇太后,无论是喝药还是擦拭,都是亲力亲为的。 楚王赶到皇城,已是半夜,宫门都已经关了,只得等到明日宫门打开,才能入宫去见太皇太后。 楚王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侍从担心着他的伤势,便找了个医馆里的大夫来给看看,给他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 第二天一亮,李泰便进宫去见了太皇太后,张太后在床前照顾了太皇太后一夜,这会儿还未曾离开,李泰进来的时候,见她看上去有些疲倦,就知道她昨夜定是没有睡。 太后见李泰来了,便回了自己的寝殿去休息,让他们母子二人好说说话。 张太后睡了半个时辰,便被宫里丧钟声吵醒,立刻赶去了太皇太后居住的流光殿。 进到寝殿的时候,就看到了太皇太后安详的躺在床上,换上了白色丧服,殿内还有宫人们的哭丧声。 她旋即跑了过去,确因过于悲痛而摔倒在了地上,“母后……” 伺候太皇太后的徐嬷嬷就道:“太后娘娘请节哀,太皇太后已经去了。” 得知噩耗的小皇帝也从书房赶来流光殿,看到自己的母后摔在地上,连忙和公公走过去将她给搀扶了起来。 “母后,您没事吧……” 小皇帝搀扶张太后走到床前,跪了下来,哭得稀里哗啦,“皇祖母……” 大殿内,一时间,全是众人的哭丧声,“太皇太后……” 李泰跪在离太皇太后最近的位置,心里明明很难受,却就是不哭出来。 宋淮南这头,在外面办完差事,正准备赶回府,路过热闹的街道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卖“桑葚果”,就让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 长安对马车里问道:“大人,怎么了?” “长安,你看看前面可以人卖桑葚果?” 长安往前面看了看,不远处,果真有一个老婆婆在卖桑葚果,四周围满很大多的顾客。 “大人,果真有人在卖桑葚果,就在不远处。” 宋淮南就道:“你问问桑葚果怎么卖?替我买一些。” 长安旋即下了马车,去了卖桑葚果的地方,问道:“老婆婆,你这桑葚果怎么买啊?” 老婆婆是个聋哑的人,不会说话,只能通过手势告诉她,两文钱一斤。 长安立马就看懂了她的意思,就掏出腰包给了她两文钱。 老婆婆高高兴兴的收了钱之后,就用桑叶将桑葚果包好,拿给了他。 长安提着桑葚果回到马车里,“大人,给您,您要的桑葚果。” “不过大人,这样黑乎乎有想虫子的东西,您真的喜欢吃吗?” 宋淮南将桑葚果,“这是给夫人买的,不是我吃的。” 原来是这样,他就觉得首辅大人是不可能会喜欢吃这样的奇怪果子的,若是夫人喜欢吃,那就是正常了。 宋淮南看着手里的桑葚果,也很纳闷她我为什么吃这样的东西,这种果子一吃了之后,嘴就会变得黑乎乎的,像染了颜色一样。 贺橘枳正在卧房教两个小家伙学走路,兰嬷嬷就走进来道:“夫人,大人回来了。” 兰嬷嬷话应刚落,宋淮南已经大步走进了屋子里。 贺橘枳眼睛很快就注意到了宋淮南手里拿着的桑葚果,“你怎么买桑葚果回来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桑葚果了,小的时候,她特别喜欢吃这个东西,但每次一吃,嘴上就会沾着桑葚果汁儿,怎么洗都洗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桑葚果的?” 贺橘枳这才想起来,有一会他跟着大哥和宋淮南去逛街,看上买桑葚果的商贩,便硬缠着大哥给自己买,不买就要哭,大哥被他缠得没办法,就只能买给了她。 结过她吃了之后,回去就开始肚子疼,母亲当即让人去找了大夫来给她看。 桑葚果是凉性的食物,大夫就说她是因为桑葚果吃多了,才导致的肚子痛。 母亲在追问之下,得知是大哥给他买的桑葚果给他吃,就将大哥给重重的数落了一顿,从此以后,大哥就再也不买桑葚果给她吃了。 但她真的很喜欢吃桑葚果,却也没有银子,就只能求宋淮南偷偷买给自己吃,而且每次她都不敢吃太多,怕又会引起肚子疼。 这会儿,贺橘枳还真怀念桑葚果甜甜的味道,既然宋淮南买回来了,贺橘子就让兰嬷嬷将桑葚果拿去厨房洗干净。 很快,兰嬷嬷就将桑葚果给洗干净端了来,宋淮南就叮嘱她:“不许多吃,不然又会肚子疼。” 小的时候,她的确很贪吃,不知道性凉的食物吃多了会肚子疼,但现在已经是当母亲人了,自然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吃东西不忌口。 贺橘枳见宋淮南在逗两个小家伙,便端着果盘过去,喂了一颗桑葚果在宋淮南的嘴里,然后亲了他一下。 两个小家伙见到了这样的场景,硬是要窜过来也要亲贺橘枳,贺橘枳等他们亲了自己之后,贺橘枳就一人吃喂了一个桑葚果给他们,两个小家伙吃了之后,嘴巴立即就变黑了。 暮雪端热水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家人全都是黑嘴巴,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夫人,大人……还要两个小公子,你们的嘴巴,怎么这么黑啊?” 贺橘枳当然不肯放过暮雪,硬是塞了一个桑葚果到她的嘴里,让她的嘴巴也跟着变黑,便不敢笑她们了。 玩闹了一番之后,贺橘枳才用水将自己的嘴巴给洗干净,又用热水打湿帕子,将两个小家伙和大家伙的嘴巴给擦干净了。 第两百章 药引 次日一早,宋淮南进宫去参加了太皇太后的丧礼。 贺橘枳就一个人在书房里练着字,暮雪这个时候就走了进来,在她耳边说话:“小厮来禀报说,外面有位陈夫人,说要见您。” 陈夫人?她好像不认识什么陈夫人啊? 她看了暮雪一眼,暮雪便道:“好像是姓杨。” 听说姓杨,贺橘枳就忽然想到,杨氏如今家的夫君不就是姓陈吗?杨氏这会子找他做什么? 贺橘枳就让暮雪将人给领了进来,带到了琉璃院的客厅。 到客厅的时候,她就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她过去的时候,杨氏就起来,叫了一声:“首辅夫人。” 自从在上次在酒楼不欢而散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杨氏,如今杨氏的神情有些疲惫看上去脸色不大好。 虽然有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可贺橘枳还记得杨氏当初嫁给他大表哥时恩爱的样子。 那时候杨氏花娇,是几位表嫂中容貌生的最美的,而且打扮也讲究,平日里出个门,非得先在屋子里打扮大半个时辰……可现在她,衣裳有些单薄,料子瞧也不精细,大概是洗过很多次,有些地方都已经泛白了。 头上唯一体面夫人点的头饰,是流鎏支簪子,上回在酒楼,贺橘枳也她戴着。以前她出门可是从不戴重复首饰的。 贺橘枳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以前是亲人,不忍心看她过得不好。 杨氏大概也觉得有些拘谨,看到她的眼神也有些闪躲,贺橘枳让杨氏坐下,又让丫鬟端了茶过来,看到她端起茶盏,一双手不在是染着鲜红的蔻丹,白皙无暇,而是修得干干净净,看上去有些粗糙、黯然无光。 以前母亲就和她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确是话糙理不糙。 一个姑娘家先前在如何的娇贵,之后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不管之前如何讲究、有原则,嫁过去之后,潜移默化得劲就会被影响,讲究和原则渐渐消失,然后慢慢地,在自己没有察觉的的过程中,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过和他们一样的日子。 贺橘枳先开口道:“陈夫人来找我,可有马上事情?” 杨氏想了想,小声的说:“我想……我想看看洲哥儿”说到洲哥儿,她的眼泪就哗哗的落了下来,“我还是舍不得他,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说着,从自己身后的包袱里,拿出来了一件小袍子,“这是我亲手给洲哥儿做的,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在贺橘枳的印象中,杨氏的绣活儿,并不是做得很好。她拿过袍子看了看轻轻的抚着上面整齐的针脚,心里有一瞬间的柔软,于是柔和的对杨氏说:“洲哥儿他很喜欢这个颜色的。” 杨氏有些开心,眼泪又落了下来,“是吗?他喜欢就好。”然后问她:“他在哪里?我能见见他吗?” 洲哥儿正在和宋淮水,还有两个小家伙,在花院里头看兔子。 贺橘枳不知道要不要让他见杨氏,上回她就后悔让他见母亲了,这回…… 贺橘枳忽然看向杨氏,见她小心翼翼的将小袍子折叠好,袖口处露出的手腕上有好几处的淤青痕迹,便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的手上是怎么回事?” 杨氏想要遮掩,贺橘枳却抢先一步将她的衣袖撩起一些,就看到上面还有更多,青青紫紫的,新的旧的叠加在一起,这可不好正常夫妻之事造成的。 离近一些,她看到杨氏脸上还粉敷得比平时厚了一些,但还是隐隐约约能够看出一些人掌痕…… 贺橘枳难言置信:“是你丈夫打的对吗?” 当初他大表哥那么爱的一个人,嫁到陈家,却过着这样的日子。 杨氏忙将手收回来,用袖子将手腕赶紧遮住,说道:“没什么……”杨氏看着面前的贺橘枳,光彩照人,心下忽然有些羡慕……便喃喃道:“并不是每个二嫁的女子,都能够像你这样有福气,男人总是会介意之前那些事情的。” 杨家衰败,她又是二嫁女,在夫家有生身不出孩子,在夫家肯定会受冷眼。 可贺橘枳平时最恨的便是打男人的女人,当初嫁给吕文斌,吕文斌虽对她不好,却也没有打过她的。 “那他也不能打啊,他之前不是很爱慕你吗?既然娶了你,就应该不好好待你!”杨氏在夫君,在杨氏美貌无双,眼高于顶的时候,也曾是她的众多爱慕之一。 “无论如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打女人啊……” 杨氏就道:“橘枳,你真的不用但担心我,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而且……”她将手轻轻的覆盖在小腹上。 贺橘枳就道:“你……” 杨氏含笑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怀孕了,若是这一回生的是个男孩儿,他肯定会对我好一些的。” 杨氏毕竟已经成亲了,而且她和杨氏也没有关系,根本就不能干预对方的事情。杨氏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过吧。 贺橘枳心里有些不舒服,缓缓的说:“既然你已经习惯了你现在的生活,为何还要见洲哥儿你知道他那日有多难过吗?你是他的母亲,怎么能够当着他的面,说那样的话?” 样氏要心狠,她也不怪杨氏。可是洲哥儿还那么小,那种话连一个大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孩子? 杨氏眼圈有些泛红,也有些后悔,之后就说:“我知道他恨我,今日我就再来看他一回,日后她便当没有我这个母亲吧。” 她想了想,似乎犹豫了很久,难以启齿似的看着贺橘枳,说:“橘枳,你最明白我的感受,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能够生下来。可是大夫说我身子虚,这个孩子极有空可能保不住……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孩子。” 杨氏和她说这个做什么?贺橘枳旋即恢复了理智,看向向杨氏红着眼圈着急的道:“不过那大夫说,有一个法子可是试试,兴许能够抱住我的孩子……不过需要洲哥哥的几滴血做药引。” 第一两百二十一章 磕破 贺橘枳忽然就明白了,刚开始心疼她,现在心情却不知如何讲? 她看着她,绝对自己根本不认识她,就语气平静的说:“所以……你今天来看洲哥儿,就是为了取他的血做药引,根本就不是因为想念她,才来看她的,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母亲?” 杨氏急着抓住贺橘枳的手:“橘枳,我求你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洲哥儿的身体的,我向你保证……你救帮帮我吧,好不好?” 贺橘枳用力将杨氏的手挣脱,对边上的暮雪说道:“暮雪,送陈夫人出去吧。” 至于洲哥儿那边,她根本不想洲哥儿知道杨氏来过。 看到贺橘枳这样的无情,杨氏害怕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抓住贺橘枳的手:“求你了,就帮我这一回吧,让我见见洲哥儿……” 兰嬷嬷赶紧向前将杨氏给了拉开。 贺橘枳起身就要走,杨氏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的远去,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边上的暮雪又催她离开。 那个包袱还没有拿,搁在搁在桌上,她跟着暮雪出去,走了几步。 还是不甘心…… 若是就这样走了,她就真的没机会了,杨氏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想着在夫家过的日子,她不想在这么继续下去,若是孩子没有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于是趁着暮雪不注意,转过身,“重新朝着贺橘枳离开的方向跑去,从后面拉着她的手。 贺橘枳心中气怒,身后忽然有股力量抓住了她,她下脚不稳,整个人朝后摔了过去……额角居然再一次被磕破了。 上一回,他照顾宋淮南的时候,额角就被磕了一下,这回居然有磕到了一次,贺橘枳感觉自己的额角好痛……四周也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暮雪见贺橘枳晕倒了,惊得大叫了起来:“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宋淮南此时在宫中守丧,暂时还不能轻易离开,对贺橘枳晕倒了事情全然不知。 很快,大夫便赶来,进到屋里,给贺橘枳看病了。 “大夫,我叫夫人的额角被磕破两回,这更是晕倒了,你快给她悄悄吧。”暮雪担心的心急如焚。 出了这样的事情,杨氏自然是走不到的,这会儿也站在边上,心里害怕的要命。 她只是想求她让自己见一见洲哥儿,没想到会,将她摔倒……刚才那一摔可摔得不轻,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杨氏紧要着唇自责不易,小腹开始微微的痛了起来。 这时,有两个身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宋淮水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兰嬷嬷身边,问道:“嬷嬷,我大嫂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晕倒了呢?” 杨氏看着宋淮水身边的洲哥儿,生的眉清目秀的,长得倒是越发的好了。看到这张脸,杨氏忽然有些愧疚,过去含泪的叫了一声:“洲哥儿。” 兰嬷嬷记得刚才夫人说的话,不能让洲哥儿知道杨氏来过,如今看到杨氏和洲哥儿说话,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陈夫人,你还想怎么样?你都已经伤了夫人,如今连你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吗?” 杨氏唇色发白,登时说不出话来。 洲哥儿看了看兰嬷嬷。 他从小生的聪慧,自然就明白了,在看杨氏的眼神时,也没了上回在茶楼时候相见的喜悦。 他抬起手重重的推了他一把,眼泪也出来了,大声的和她说:“你为什么要推表姑?为什么?表姑是对我最好的人,你走,你赶紧走。” 洲哥儿一向都是内敛的性子,说话的声音是小小的,这会她是第一次这么说话,眼睛都红彤彤的。 杨氏身子本就弱,也不晓得洲哥儿花了多大的力气,一下子就将她推到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孩子,当初她身他的时候,可是花了极大的力气,当母亲的,对孩子总是有感情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母子之间的亲情总是斩不断的……可现在他却为了贺橘枳这么对她。 也是,她没有尽到过当母亲的责任,钱衡死后就改嫁了,那个时候,她宁愿没有这个孩子。 贺橘枳只是她的表姑,却能把她带到夫家来,细心照顾,她肯定对他很好,也给做过新衣裳,比她这个做母亲更尽责吧? 她没有理由抱怨不公平,抱怨自己的孩子为何替别人着想,她说的都是对的,是她推了贺橘枳,让她撞破了额角,她说过以后都不想见她,今日却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救她的孩子。 杨氏想着,就感到小腹越来越疼得厉害。 她的孩子…… 兰嬷嬷站在原地,见杨氏的衣裙被血染红,忽然想起她是怀着身孕的人,就道:“将陈夫人给抬出去……” 洲哥儿看着小厮将杨氏抬走,地上还有一个包袱,里面好像有件新衣裳,他窜紧了拳头,看到小厮要来那个包袱,他先一步捡起来,将其扔了出去。 沈氏得知贺橘枳出事了,也急忙赶到了琉璃院来。 贺橘枳的头被裹上了纱布,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却觉得头还是很疼。 沈氏见贺橘枳醒了,就立马过来慰问:“怎么样?觉得好些了吗?” 贺橘枳想要伸手去揉揉头,大夫立马过来让她不能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 宋淮水和洲哥儿也围了过来,“嫂嫂,你没有了吧?” 贺橘枳笑了:“嗯,我没事了。” 贺橘枳见洲哥儿有些不开心,就主动和他说话:“洲哥儿,表姑真的没事儿。” 晚上,宋淮南守完了丧礼回来,就得知了贺橘枳受伤的事情,便疾步赶来琉璃院。 贺橘枳正靠在迎枕头上休息,就看到宋淮南偌大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大人,你回来了。” “是啊,我若是不回来?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受伤的事情。” 贺橘枳知道他担心自己,“没那么严重,就磕破了额角,只要等淤青消下去就没事了。” “你人的已经晕倒了?居然还说没事?”宋淮南知道她受一点点的伤,就会担心得不得了。 第两百零二章 绑架 宋淮南担心她的额角会留疤,次日便让人去买了去疤痕的药膏回来。 宋淮南亲自给她涂了药膏,才放心的进宫去了。 晚上宋淮南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了。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见妻子穿着一件玉兰色镂花的坦领广袖衫,躺在罗汉床上,一头乌发随意绾成了个松髻,还缠着纱布。 两个小家伙今日居然没有在这里吗? 宋淮南走过去替她理了理头发,登时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脸。 贺橘枳长得像的母亲,从小皮肤就是白里透红的,即便不施粉,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他长眉一敛,轻轻的掐了一下她的脸。 突然就被掐醒了,贺橘枳睁开眼睛,入目就是宋淮南的脸,才道:“你回来了。” 还笑? 宋淮南板着脸,伸手就将人打横抱起,见她这乖巧的靠在自己怀里,却舍不得苛责:“到床上去睡。” 贺橘枳搂着她的脖子,笑笑道:“好。”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宋淮南拔步将人放到了床上,扯过一旁的薄被给她盖上,就直接去了净室。 贺橘枳没有急着睡觉,等宋淮南沐浴后上了榻,才灵活的钻到了她怀里。 因为他刚沐浴过,令贺橘枳有些爱不释手。 哪知宋淮南只是轻轻握着她的小手,轻轻的搁到一旁,静静地搂着她,“你额角伤的好些了吗?” “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我们早点睡吧。”贺橘枳知道他肯定氏真的很累,便安心的枕在他的臂弯中,磕眼睡去。 宋淮月今日都出去大半天,却到了天太快黑了都还没好回来,照顾宋淮月的晴嬷嬷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立马跑去找了大夫人沈氏,将此事告诉了她。 宋淮月可是有分寸的人,觉得不可能天快黑了都还不回来,可这会儿宋淮南还在宫中守丧没有回来? 沈氏带着宋淮睡觉急忙跑去琉璃院找贺橘枳,听她说了此事,贺橘枳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立马让长安带着府里的侍卫出去寻找宋淮月。 “婆婆,你别担心,长安他们已经出去找了,二妹一定不会有事的。” 贺橘枳就对伺候宋淮水的丫鬟问道:“二小姐出去的时候,可是说了她要去了哪里?” “二小姐出去的时候,说她是去买首饰的。” 长安旋即带着护卫们,在长安城所有的首饰铺搜人,却找不到宋淮月半点踪迹。 眼瞅着天越来越黑了,沈氏不见宋淮月回来,心里就越发的着急。 贺橘枳见这样下去也不知办法,就让兰嬷嬷去厨房备饭菜,陪着沈氏多少吃一些。 长安他们此时已经回来了,“怎么样了?二小姐找到了吗?” “夫人赎罪,属下门已经将全城的首饰铺给找遍了,已经没有找到二小姐的踪迹。” 沈氏紧紧的握着贺橘枳的手:“橘枳,这可怎么办啊?你说月姐儿回不回出事了?” 宋淮南此时从宫里回来了,沈氏看到了宋淮南,连忙道:“南哥儿,你二妹出事了?” 宋淮南将沈氏给搀扶好坐下,说道:“母亲,您别着急,我这就亲自出去找,一定能够将二妹给找回来的。” 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贺橘枳是觉得宋淮月此番突然失踪,和袁宋脱不了关系。 贺橘枳就起身对宋淮南道:“大人,你且去袁府问问,二妹此番失踪一事,我总觉得和袁宋的人脱不了关系。” 宋淮南听贺橘枳这么一说,旋即带着护卫们去了袁府搜人。 袁府这头,宋淮月被关在府里的一间屋子里,手脚全部都被绳子给捆着。 几个时辰之前,她在一家首饰铺里买东西,没想到却撞上了袁宋。 袁宋看着了她,死拉着她不放手,硬是要拉着她去宋府。 袁宋力气太大了,她根本就甩不开他,被他硬生生的给拖出了首饰铺里。 然后她就被他给打晕了,等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这个房间里,手脚都被束缚着。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是袁宋。 看到他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宋淮月心里有些害怕,时至今日她才发现,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之前所认识的的袁宋。 “淮月……” 宋淮月想要起身逃跑,却被她硬生生的给拖回来,扔在床上。 “宋淮月,你想要逃到哪儿去?” 他狠狠地揪起宋淮月的头发,疼得宋淮月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已经脱落了。 “袁宋,你这个疯子,我已经和离你,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听清楚了没有?你这么对我,若是被我大哥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袁宋啪得一声,就给了宋淮月一巴掌,宋淮月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着火辣辣痛,“我才不怕他……我对你不好吗?我明明这么爱你,小心翼翼的对你,可你居然要跟我和离?” “我只恨我当初瞎了眼,怎么会嫁给你这个的人。”宋淮月狠狠地瞪着她。 袁宋又扇了她一巴掌,这回直接将血都打出来了。 “你没事吧?”看到她的脸红肿的一片,却又开始怜惜了起来,伸手要要去摸她的他脸,“很疼是不是?” “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就不会打你,知道吗?” 他的身子突然向宋淮月压了过来,她怎么挣也挣脱不掉。 宋淮月弓着身子向他踢去,着实将他给惹毛了,连了扇宋淮月好几个扇巴掌。 宋淮月疼得直掉眼泪,“别打了,好痛……好痛。” 袁宋将她给抱在怀里,“我都说了,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绝不会伤害你的。” 袁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吻下去,宋淮月却只能无助的掉着眼泪,生怕自己若是热怒了他,就会又被被打。 正当袁宋要亲下去的时候,小厮却突然掀开门,走了进来,“爷,不好了首辅大人找来了。” “什么?” 袁宋开始有些慌乱,当初她取宋淮月的时候,就对宋淮南这个大哥极其的畏惧,若是让淮南知道了他绑架了宋淮月,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第二百零三章 和好 “首辅大人,尽管您是朝中重臣,深受太后和陛下的器重,也不能够随便闯入别的的宅院。” 宋淮南一心只想找她二妹,不想他做口舌之争,抓住袁宋的衣领逼问道:“上说废话,袁宋我且问你,你你是不将我二妹给带走了,你今日若是将我二妹给交出来,我绝不会放过你。” 袁宋倒是一副根本不怕他的样子,将他的手推来,“首辅大人,你说话要将证据,我和你二妹早已和离,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宋淮南却根本不相信他,“是吗?”然后说:“长安,将首饰铺的老板给我带上来。” 宋淮南就对老板道:“老板,你可看清了,白日里在你的首饰铺,将我二妹给带着人,可是他?” 两人的争吵声,将袁老夫人也给吸引出来了,“这是什么风啊?居然将首辅大人给引到我袁府来了,还讲我袁府给围得水泄不通的。” 宋淮月刚嫁到袁府来的时候,袁老夫人根本就不喜欢宋淮月这个儿媳妇,对她极其的不好,宋淮南对她自然也不回忆u好好的脸色。 “袁老夫人,我二妹已经失踪一日人,首饰铺的老板已经看你儿子将二妹给带走的,此番你们若是不将我二妹交出来,我就只好闯进袁府去搜人了。” 袁老夫人的脸色旋即极其的难看了起来,看着袁宋道:“首辅大人既然都已经,你还不将人给交出来,咱们袁家可不稀罕连孩子都生不出的女人。” 宋淮南难言忍受她羞辱自己的妹妹,就道:“老夫人,我敬重您是长辈,才对您一在忍让,若是您在说出这样羞辱我二妹的话,就别怪我对您不留情面了。” 老夫人旋即被宋淮南的话唬住了……不敢说话了。 袁宋还是不肯放人,宋淮南就直接让人在袁府里搜了,很快就在一件到屋子里找到了宋淮月,手脚还是被人给捆住的。 长安将宋淮月的绳索解开,却看到她浑身都是伤,完全走不了,就只好将她给抱着走了出来。 “大人,二小姐已经找到了。” 宋淮南看着宋淮月一身的伤,着实气愤不已,“袁宋,我二妹身上的伤是不是打的?” 袁宋紧握着拳头,不敢看着宋淮南。 “大哥……” 宋淮南从长安的手里接过宋淮月抱着,“二妹别怕,大哥带你回家去。” 宋淮月点了点头:“嗯。” 宋府这头,贺橘枳陪着沈氏在客厅里等宋淮月的消息,沈氏因为过于担心沈氏,这会子导致头疼病犯了。 暮雪走进来道:“夫人,大人他们回来了,已经找到二小姐了。” 沈氏得知了女儿平安回来的消息,旋即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宋淮南将宋淮月送回了她的住处,让人去找大夫给她看伤势。 贺橘枳和沈氏两人也很快赶来了宋淮月的住处,“母亲、嫂嫂。” 沈氏看到女儿一身的伤,着实心疼坏了,“月姐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全身是伤。” 贺橘枳旋即明白了过来,说道:“是不是袁宋打你了,他简直不是人。” 大夫很快就赶来了,“大夫,我二妹受伤了,你快给她瞧瞧吧。” 好在手的都一些皮外伤,只要休养一些时日就好了。 但这次事情,却给宋淮月留下了心里阴影,总是做噩梦,贺橘枳就每日便会来陪她说话,帮忙开解她,宋淮月这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钱静姝这头,自从老夫人给她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她便不在像以前那样,时常来琉璃院找贺橘枳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贺橘枳在屋子逗弄两个小家伙,兰嬷嬷就走进来道:“夫人,五夫人那边出事了,听说在昨日,五爷喝了一些酒,差点将五夫人的丫鬟当成了五夫人……没想到正好被五夫人撞见了,虽然没有成事但……这会儿五夫人还在西院那边哭泣呢,夫人你要不要去劝劝?” 之前三夫人樊氏的事情,贺橘枳就很后悔没能及时劝住她。 “嗯,我这会儿便去看看她吧。”好歹钱静姝也是自己的表妹,虽然两人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好,出了”这样的事情,贺橘枳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而且,钱静姝出嫁之前,二舅母和外祖母就嘱咐她好好照顾她。 这会儿,钱静姝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掉着眼泪。 她是个性子温婉的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回和宋淮阴吵架。 “夫人,首辅夫人来了。” 钱静姝连忙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大堂嫂。” “你没事吧,这会儿的事情,的确是堂弟的不对,等大人回来了,我一定让他去说说二弟。” 不是她去说宋淮阴,而是让首辅大人去说,就知道贺橘枳护着她,站在她身边的,钱静姝心里顿时觉得舒坦了不少。 她看着贺橘枳的容貌,又想她有了两个孩子,心中着实羡慕不已,说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够想大堂嫂你这样,有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对女子来说,最好拉拢男人的法子,便给他生儿子,但钱静姝却不知,她看到的只是表面……若是那个男人真的不爱你,你即便是有了孩子,也一样留不住她。 晚上,宋淮阴回来后,便主动去给钱静姝道歉:“静姝,我真的知道错了昨晚是喝多了就,将丫鬟当成你了……所以才。” 说罢,就将钱静姝给揽到怀里,“静姝,我真的知错了,你就原谅来我吧。” 钱静姝却还是气不过,“那丫鬟跟我长得一点都不像,你怎么可能将她当成了,定是你骗我的,我才不会相信你。” 钱静姝将宋淮阴推开,宋淮阴却握着她的手,“你就原谅我吧……” 琉璃院这头,贺橘枳和宋淮南正在吃着晚膳,兰嬷嬷就过来说:“夫人,西院那边说,五夫人突然晕倒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去看她的的事情,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贺橘枳当即搁下了筷子,要去西院那边看钱静姝,宋淮南就是握住了的手,“我陪你块儿去吧。” 第二百零四章 杀人 贺橘枳过去的时候,老夫人和吴氏已经到那儿了,还有说有笑的。 钱静姝躺在床上,穿了一件月白的中衣老夫人就坐在榻边,慈目和蔼的看着钱静姝看着钱静姝,说:“咱们宋家,可算是有件喜事了,你如今有了身孕,万事可一定要当心。” “大堂嫂,大堂哥。”钱静姝很眼尖的就看到他们夫妇来了。 之前钱静姝就很希望自己能够有孕,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了,“恭喜你,要当母亲了。” 之后回到琉璃院,贺橘枳就让兰嬷嬷去库房那些补身子的燕窝给钱静姝送去。 袁宋已经失踪三天了,袁宋平最近虽然经夜不回归宿,可连续几日不回家,连随从都没了消息,袁老夫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去报官了,第二日,便得到袁宋的死讯。 袁宋的尸体被都在了山坡上,被野狗啃得差不多了,袁家人也是凭借他身上的衣物和配饰才确认身份。 袁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昏厥。因为袁宋死状太惨烈,袁宋的兄长根本亏没有让母亲看,他却是亲眼看到了的。 袁宋被发现的时候,离她不远处有一个大树,树干上有许多的血迹还有一些散落的绳子,看样子死前受了不少的罪。 究竟是谁这么痛恨他? 可惜袁宋平日里得罪大人太多了,若是真要查,不知道能不能查到。 贺橘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准备来书房给宋淮南送来茶水,她有些震惊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事情。 站在外面,看着宋淮南低头认真做事的样子 她穿了一件家常的暗纹袍子,一副和平常一样随和的样子。她平静了一会儿才进去,将点心放到边上的圆桌上,侧头看向宋淮南,然后走过去和他说:“我这次做了莲花酥,你先歇息一会儿,过来尝尝吧。” 宋淮南很顺利的走了过来然后拉着她一起坐下。 她替她拿了一块儿莲花酥吃,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问:“袁宋他……” 宋淮南吃点心的动作停了下来,侧目看着她慢慢的说:“是我派人做的。” 本来袁宋这样的人将宋淮月伤成那样,是死有余辜的,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她担心袁家会查到他的头上来。 大概看出了她的担忧,宋淮南放心点心,就和她说:“橘枳有些事情不像看到那么简单。你一向黑白分明,可是我也做过很多你认为是坏事的事情。我不太想让你知道,不过你那么聪明,总是听到一些的。” “这样的事情,之后还会有,日后也会有。没有人不喜欢做一个善良的人,可是我在很多的眼里都不是一个善良之人。”说到后面,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我的手不干净,沾了很多人的写……你会不会怕我?” 贺橘枳很快伸出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宋淮南笑了笑。 她太清楚她的性格,太遮遮掩掩,反而会令她不安,若是这样直接说出来,她就毫不犹豫地、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不管他做过不好的事情。 袁宋的事情她不可能想不到,他瞒不了她,至于其它的事情,她能少知道,他就尽量让她少知道一些,她就这样陪在她身边就好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关系。 她察觉到宋淮南回握着她的手,轻垂眼帘语气淡淡的说:“袁宋将二妹害得这么惨,的确是死有余辜。” 贺橘枳回到琉璃院的时候,就看到洲哥儿在院子逗弄小兔子,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她就走过去问:“洲哥儿,怎么了?” 洲哥儿摸了摸兔子的头:“姑姑淮月姐姐的兔子生病了,你有法子可以治好她吗?” 小孩子喜欢小动物是很正常的事儿,贺橘枳蹲下来摸了摸兔子,“没有,不过表姑虽然不会治,大夫却可以给兔子治病,表姑去让找大夫来给他治病,好不好?” 贺橘枳便转身吩咐了暮雪去请一个兽医回来。 洲哥儿小心翼翼的将兔子放在地上,“表姑,大夫真的可以治好小兔子吗?” 贺橘枳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了。” 每次看到洲哥儿这孩子,贺橘枳总是会很心疼,明明那么的乖巧听话,她的母亲却抛弃他,不要他。 但她却很喜欢这个孩子,想要给她力所能及的关爱。 “夫人,兽医来了。” 贺橘枳拍了拍洲哥儿的肩膀,“洲哥,你将兔子抱进去给大夫看吧。” 贺橘枳也是后来知道杨氏当时小产了的事情,也不知道杨氏的孩子保不住没有? 房间里,兽医让洲哥儿给放到床上,然后将兔子拎起来看了看,动作有些粗暴。 贺橘枳在院子里站着,两个乳母正抱着团团和圆圆散步回来了,团团在老远出便张开了手臂要贺橘枳抱,“母亲……” 两个孩子如今都已经会说话,却只会叫母亲,贺橘枳觉得这样不行,便开始教两个孩子叫父亲,喜欢宋淮南听到的时候会很高兴。 贺橘枳一把揽过团团抱在怀里,“好好,母亲抱。” 一旁的圆圆看到母亲抱了哥哥,便伸出手也要她抱自己,“母亲……” 贺橘枳根本抱不到两个,正为此苦恼之际,却看到宋淮南走来了。 圆圆看到了父亲,倒是立马转了枪头让父亲抱,“父亲……” 圆圆居然会叫父亲了,宋淮南赶紧将他抱在了怀里,“我的乖儿子。” 贺橘枳看着自己怀里团团,“团团,快叫父亲。” 团团却趾高气昂的在贺橘枳的怀里,就是不肯叫。 “团团,你要是在这样,母亲可就生气了,你忘记母亲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吗?你看弟弟都会叫。” “父亲……” 两个小家伙虽然叫得不是很清楚,可宋淮南却听得出来他们是在叫父亲。 宋淮南将圆圆颠了起来,团团高兴得哈哈大笑。 贺橘枳看懂圆圆似乎也想要,“圆圆,你是不是也想父亲颠你。” 也唯有在两个孩子和贺橘枳面前,宋淮南才能忘记自己身份,感受到些许的快乐。 第二百零五章 私情 宋淮南完早朝,欲上马车的时候,长安在他身边低估声了什么,他侧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绯色官服的人影走人过来。 是吕丞相。 刚才朝廷上的暗潮涌动这会呃呃两人面上看起来非常的温和,客客气气的打完招呼,并没我有提任何的公事。 看到宋淮南要上了马车,吕丞相就远远的看了一会儿,跟着的随从就问他:“大人现在要回府吗?” 吕丞相眯了眯眼睛并没直接回府,而是去见了张太后。 到了张太后这边,吕丞相看着面前这个雍容华贵、淡定无双的太后娘娘,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年那么不起眼的一个小姑娘,居然会有这样的造化。 这些年,以为有宋淮南撑腰,张太后便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如今太皇太后一去,他在朝中的地位就更加的岌岌可危了,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想起了宋淮南,吕丞相低声的说:“太后娘娘身份尊贵,自然可以不将我这个舅舅放在眼里。不过在我眼里,你始终是我的外甥女。虽然没有人在太后娘娘面前说什么,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些。” 张太后面色一僵,看向吕丞相:“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宋淮南昔日同先帝是生死之交,先帝驾崩后,这对孤儿寡母便交托给了他,那样无助的时候,最容易趁虚而入,没有什么不比得女人的身心更令她死心塌地了。何况这些东西,对男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左右都是吃不了什么亏。 吕丞相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太后娘娘心里清楚,微臣也不过是劝你一句。那人心里除了她的夫人之外,是容不下任何的人的,你还是早些明白得好。” 在他看来,宋淮南能够有现在的地位,能够得张太后如此的信任,总是要用一些手段的,对付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其它的手段? 只要外甥女和小皇帝向着宋淮南,那么他做再多也没有用,宋淮南还会忌惮什么? 张太后脸色惨白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袖中的双手紧握。 “舅舅是觉得,哀家和首辅大人有私情,才会在朝堂上故意偏袒他,若是舅舅非要相信外面那些流言,那哀家也没办法。” 她想想说她和宋淮南并没有那种关系,他心里装着谁,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知道他的性子倘若在他面前流露出一点的感情,他肯定都会疏远她的。 她能够克制,他尚且会客客气气的,倘若他不能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可在这个舅舅眼里,他想得肮脏,就觉得别人也是肮脏的。 如今是螃蟹肥的时候,贺橘枳让厨房做了一桌的螃蟹宴,一家人都在等着宋淮南回来开膳。 贺橘枳见菜都已经上的差不多的就问道:“大人回来了吗?” 兰嬷嬷走了过来,“大人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往膳厅这边赶。” 宋淮水看着着一桌子的菜;花雕醉蟹、熏蟹肉嵌茨菇、蟹粉烩鱼脑、肉松蟹肉杏鲍菇酥……将螃蟹做成了各种各样的吃法,自从宋淮月出事之后,家里可是好久这么热热闹闹的吃过一顿饭了。 “大哥,你回来了。” 宋淮南走到贺橘枳的身边坐了下来,看到宋淮月的时候,还是会有些许的担心。 袁宋突然死了的消息,沈氏也是听说了的,知道这事情是宋淮南做的手脚。 宋淮南主动夹了一只醉蟹过来,倒不是自己吃的,而是将蟹肉端给了贺橘枳吃。 他这样做,倒不是因为贺橘枳不会剥螃蟹,而已想要帮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用完膳后,宋淮南便去了书房,贺橘枳就贺宋淮月在客厅里说着话。 洲哥儿却在这时走了过来,“表姑。” 然后贺橘枳就看看到他一双白嫩的小手摊开,手心里有一把粽子糖,他作势就要给她。 贺橘枳笑了笑说:“你自己留着吃吧,不过记得不要吃太多,一次就只能吃一颗。”他已经到了换牙年纪,吃太多糖对牙齿不好。 洲哥儿却想了想,和她说:“我不爱吃,给表姑和弟弟们吃。” 两个弟弟还这么小,怎么能吃糖呢?不过贺橘枳了解他的性子,他在待在宋府,总想做些事情。就像现在这样,他想把糖给她,是希望她收下的,她若是不收,他估计会多想。 于是贺橘枳抬手在洲哥儿的手里拿了一半的糖,和他说:“那这样,我和你一人一半,好不好?” 小孩子哪里有不爱吃糖的,他见过他吃糖的样子,是很喜欢的。他现在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她而已。 大概是看她收下了,洲哥儿笑了笑,很开心的样子,和她说了几句话,才跑出去继续和宋淮水玩儿,步子看着很快。 宋淮水说了一句:“洲哥儿倒是被你养得越来越好了,看上去真懂事。” 孩子懂事是好事,太懂事却会让人心疼,宋淮月看到刚下那小家伙的眉眼想到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钱家大公子,那会儿长安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仰慕他呢。 洲哥儿和他父亲长得很像,不过性太不像了。 她想了想,轻声和贺橘枳说:“洲哥儿的性格,我觉得挺像一个人的。” 谁?这么说,大概说的不是洲哥儿的父亲吧?至少她觉得洲哥儿只有模样像极她大表哥,性格不知道像谁。 宋淮月继续说:“我倒是觉得,洲哥儿的性格和我大哥越来越像了。” 宋淮南…… 她其实也就觉得,洲哥儿和宋淮南的性格挺像的都是不怎么爱说话,小小年纪就一副很老陈的样子,看着沉默寡言的,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而且心思也很细腻。 “其实我大哥的性子有些可怕,不过当他的家人却很幸福的。洲哥儿现在的年纪还小,只是他这样的性子,若是教不好,很容易出事……” 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母亲又抛弃了他,跟着自己的表姑住,怎么都是不和规矩的,得亏了贺橘枳才能让洲哥儿留下来。 第二百零六章 祖孙 这种环境养成的孩子,长大后很容易误入歧途,可若是养好了,那可能就是另一个宋淮南了。 宋淮月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的,看得却比她通透了许多,她心里还真是有些感觉了。 洲哥儿在她身边待不久的,可是现在已经培养出感情来了,日后还是送他回钱家,他年纪还小,不知道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连她也不要他了。可是不把他送回钱家,又说不过去。 钟明兰生下了一个女儿,吕文斌为此高兴坏了,连忙抱着高明兰去屋子里给高明兰看。 “明兰,你看我们的女儿长得多像你。” 钟明兰确因自己没能生个儿子,而感到有些失落,“夫君,对不起,我不能给你生个儿子。” 吕文斌摸了摸他的脑袋,“女儿怎么了?我就挺喜欢女儿的,你不许这么想。” 钟明兰见他并没有在意自己生的是个女孩,心里才慢慢的好受了些。 金氏此时也走了进来,吕文斌虽然不介意她生女儿,但金氏这个婆婆却是介意的,“生个女儿有什么稀罕的,至于跟什么似的吗?” 吕文斌将孩子交给了乳母,“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明兰替我们吕家拼命的生个孩子,已经很辛苦了,你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怎么不晓得体谅她呢?居然还说这样的话,实在太过分。” 钟明兰见自己的丈夫这么维护自己,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嫁错人,不禁潸然泪下。 吕文斌见他哭了,忙拿来绢子替她擦眼泪,“都已经是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跟一个姑娘似的,动不动就流眼泪。” 钟明兰自己也不想哭,可她就是控住不住自己,“夫君,你真好。” 吕文斌将她抱在怀里,“傻姑娘,你替我生下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这日,团团从院子里摘了两支桃花回来,迈着小胖腿蹒跚着跑到她身边,将桃花递给她:“母亲,花花。”然后指了指窗户旁边的花瓶。 花瓶里已经插着几枳桃花了每日早晨起来后给她插上的。 贺橘枳看着献宝似的大儿子也许明白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相处的方式,从来都是水火不容,这会儿连他父亲的花都想丢掉,插上自己摘的。 不过两个花罢了看他这样着急的样子贺橘枳也随他,叫兰嬷嬷将花瓶里的花换了出来,换上了儿子摘的。 小家伙咧嘴的笑着。 贺橘枳抬起手摸了摸他胖胖的脸,小声的和他说:“不许告诉你父亲,嗯?” 看到自己大摘的花被插进了母亲的花瓶里,小家伙已经很高兴了,加之他本来就很听母亲的话,这会儿更是乖乖的。 这会儿,圆圆见到自己哥哥,便开始哭泣了起来,非要让乳母带她来找哥哥。 “哥哥……” 乳母抱着圆圆走进房间里,“夫人二公子嚷嚷着非要找大公子,奴婢没有半法,只好将他带了。” 兰嬷嬷走进来,就看到两个小公子相处的很温馨的画面,也一阵暖心。 兰嬷嬷将老夫人来找首辅大人的事情和他说了:“……大概三老爷的事情。” 说的是宋淮南的三叔三老爷的事情,东院那边,三老爷是个性格老实的人,一直没有怎么升迁,而二老爷处事圆滑老练,已经是三品官了。 这段日子礼部侍郎正在考察,若是顺利的话,二爷可是能够更上一层楼的了。 不过入选官员中,比他优秀的人大有人在,二老爷因此并没有什么胜算。这种时候老夫人就想到宋淮南了。 若是由宋淮南出面说一些话,那自然比什么功绩都有用的。 只是现在宋淮南与楚王和吕丞相斗得厉害,越是身处高位,越是被人盯着一举一动,这种时候若是宋淮南徇私帮了自己的叔叔,若是被吕丞相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大做文章的。 只厢老夫人见自己的长孙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心下不由嗤笑了一声。 他能够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没有少用什么手段的,怎么到了自己叔叔这个里,就如此的刚正不阿呢? 老夫人头发花白,满脸的褶皱,这几日她身子不适声音也有些嘶哑,她低声的说:“你三叔怎么也是你的亲叔叔不过要你说几句罢了,还有谁敢不给首辅大人你的面子?再说了,你三叔做事有分寸,也不会阻碍你。” 宋淮南坐在榻上,只穿了件墨绿色的长袍,眉目疏朗,秀若芝兰。 他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和老夫人说:“官场上的事情,孙儿不易插手,若是三叔平日里勤勉廉洁,升迁是迟早的事情。” 那还有用他说!可老夫人心里很清楚,三老爷平时可不是廉洁之人。不过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说什么也得帮他争取到。 老夫人就再问了一遍:“你就这么绝情,当真不肯帮你三叔?” 宋淮南没有说话。 老夫人气得站了起来,继续说道:“祖母我也是为了我们宋家的繁荣昌盛着想,你难道就不想宋佳和和气气,长盛不衰吗?” 他的两位叔叔青云直上总部他一枝独秀来得稳当。 和和气气?宋淮南浅浅的笑了笑,看向老夫人:“当初祖母分家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分给我们大哥,那个时候,你可曾想让宋家和和气气?” 老夫人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当初让分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看向宋淮南,而后缓缓的说道:“好,你真是我的好孙儿既然如此日后祖母也不会来麻烦你了。” 他以为就算有再多的矛盾,那也都过去了,总归是一家人,没想到她这孙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性子,似乎不给她这个当祖母的面子。 贺橘枳自然也听到了老夫人和宋淮南不欢而散的事情,等宋淮南进屋的时候,她就拉着她的手说:“你还好吗?祖母可是说了你什么?” 三老爷事情她也是听说了的,从小老夫人就偏心大房和二房,从未给他们大房有过任何的照顾,这会儿大房昌盛了,就知道来找他们大房帮忙,实在的太过于偏心了,贺橘枳自然是要向着宋淮南这边的。 第二百零七章 解环 近日来,长安城里关于张太后和首辅大人的传言,是传得越发的厉害了,而且说得极其的不堪入目……什么张太后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皇位,将自己身子献给了宋淮南……还有更过分尽然说张太后已经下嫁给了宋淮南,总之是说得极其的不堪入目。 贺橘枳虽然相信宋淮南,却也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被他让说得如此的不堪。 “真的得是太过分,长安城的人都都这般的没头脑吗?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宋淮南夹了菜才到她的碗里,“嘴巴都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他早已习惯成为别人口中的恶人了,只要她相信自己便成了。 这会儿,宋淮南在御书房监督着小皇帝练字,小皇帝的书法,着实有了很大的进步。 宋淮南看着小皇帝拿笔的手,似乎有些酸了,就道:“陛下,今日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你先歇息一会儿吧。” 自从太傅大人当了父亲以来,小皇帝很明显的感觉的他对自己要温柔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严厉,小皇帝觉得这样挺好的。 “太傅大人,朕最近都在刻苦的练习写字,如今是否有了很大的进步?” 宋淮南对小皇帝一向都是很是尽职尽责,“陛下如今的字,的确是写的越发的好了,不过也不能过于骄傲,日后还得更加勤奋的练习。” 难道能够得到太傅大人的夸赞,小皇帝为此高兴不已。 这会儿,张太后知道小皇帝在御书房的练习写字,便做做了小皇帝最喜欢吃的点心豌豆黄,来书房看小皇帝。 “太后娘娘。” 怎么会这么巧?居然会和李泰撞见了。 “楚王这是来找陛下的吗?陛下如今在跟首辅大人学习功课,楚王还是和陛下少见面的好。” 张太后总觉得不能让李泰这样的人和小皇帝有过多但我接触,担心小皇帝被他带坏。 李泰笑了笑,“太后娘娘让我和陛下不要有过多的接触,那太后娘娘是不是和首辅大人保持距离呢?如今太后娘娘和首辅大人的流言传得满天飞,太后娘娘不是不知道吗?” 张太后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只有那些心思肮脏的人,才会相信这些流言,哀家和首辅大人之间清清白白,自然不用避嫌。” 他知道她的不喜欢自己,所以能够让她能够和自己多说一会儿话,他只能出言激励他。 与其让她对自己视若无睹,她倒宁愿他讨厌自己,这样她至少会搭理他。 张太后也知道自己为何要跟一些心思肮脏的人说这些。她甩了甩衣袖,恢复了太后应有的尊容,迈步走进了御书房。 “信儿……” 小皇帝见太后过来看自己,着实高兴极了,“母后,你来了。” 张太后朝书桌这边走来,“信儿,母后知道你练字辛苦,所以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豌豆黄来。” “豌豆黄,那可是我最喜欢吃的点心了。” 张太后让宫女将豌豆黄给端了出来拿给小皇帝吃,然后朝宋淮南走来走去。 宋淮南见张太后向自己走了进来,连忙向她行礼,“太后娘娘!” 她虽然对他有意,却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如今两个人的流言传的如此的厉害,她就更加的无地自容了,如今她已经传令下去,对这些传言进行压制,才使得流言有所缓解。 张太后笑了笑,“首辅大人不必如此多礼!” 走到后头的李泰,这时也走了进来,“陛下!” “皇叔,快过来陪着你一块儿吃糕点,这可是母后亲手为朕做的。” 李泰倒是不客气,主动走过来拿起碟子里的豌豆黄吃了起来,“太后娘娘的厨艺真是不错。” 张太后可不行稀罕他的夸奖,直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看了看李信练的字。 “不错,陛下的字的确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多亏了太傅大人的教导。” 李泰也凑过来看了小皇帝的写的字,“一直听说首辅大人的字写得很好,看来陛下字如今已经得了首辅大人的真传了。” 看到楚王在这里,宋淮南就觉得自己该走了,“太后娘娘,时辰不早了,微臣就先回去了。” 看到宋淮南离去,张太后的目光却一直在他的身上不肯离去,李泰看在眼里,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他自问并比宋淮南差,可为何张妍的眼里只有宋淮南,却看不他,在离开长安城的那段日子里,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妍,她现在实在是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喜欢就一定要得到。 宋府这头,贺橘枳正在屋子里做绣红儿,宋淮水和洲哥儿因为解不开九连环,就想着来找她解。 “嫂嫂,你会解这个吗?”宋淮水将玉制的九连环拿在手里,略微苦恼:“我解了好久都解不开……” 洲哥儿站在宋淮水的身边,就道:“洲哥儿也笨,解不开……” 九连环啊……贺橘枳倒是很久没有碰这个了,不过她记得小时候玩过,应该不难吧。 于是贺橘枳笑着伸手道:“给我吧。” 两人就认真的坐在一旁看贺橘枳解九连环,贺橘枳先观察了一下而后回忆了一下,却是有些记不清了,便凭着直觉开始解第一环。她先将第一环从杆上提起从中间取下第一环,然后是第二环紧接着第三环…… 第三环? 第三环怎么解开? 贺橘枳怔了怔,她手中拨弄着玉环,下一步却不知道如何做了。 怎么不对呢? 贺橘枳专心致志地解着九连环,发觉的确很难的,思考的时候略微抬眼,就看到面前的两个脑袋凑拢过来,呆呆的看着她。 宋淮水和洲哥儿自然看出来贺橘枳遇到了困难,他们也解不开了呢。 贺橘枳有些好意思她身为嫂嫂,又是大人,在两个孩子但我面前解不开九连环那面子往哪儿搁啊? 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解。 宋淮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贺橘枳被宋淮水和洲哥儿围着。 宋淮水和洲哥儿看到了宋淮南回来,倒是主动的喊了人。 第二百零八章 醉香 宋淮南“嗯”了一声,旋即缓步过去。 贺橘枳正低着头继续解着半天都解不开的九连环,见宋淮南来了,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双望着他:“大人……”语气有几分救助的意思。 宋淮南也不熟不识趣当然,顺手从她手里拿过九连环,一双手灵巧地动了几下,而后只三两下,便轻轻松松的将九连环解开了,仿佛这是个在简单不过的玩意儿了。 宋淮水说:“大哥好厉害。” 然后宋淮水就让宋淮南叫他们解九连环,宋淮南就做了下来,将九连环重新装好,然后开始教两个孩子解。 他很耐心,做一步讲一步,虽然话不多,但是讲得浅显易懂。 教了一回,宋淮南才抬眼:“学会了吗?” 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头大抵是一知半解的不过也不敢让他再教一遍只好点说学会了。 两个小家伙离开之后,贺橘枳又让他教自己解九连环,宋淮南就对贺橘枳说:“先前不是教过你吗?都忘光了?”听上去有点教书先生的严厉的感觉。 贺橘枳忽然疑惑的望着他。 宋淮南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望着自己,就晓得她应该是真的忘了。她素来忘性大,那会儿年纪小,教的她根本都不记得了。 宋淮南就当着她的面,重新解了一遍,然后问:“现在学会儿了吗?” 放下她就是太过于自信满满了,结果又在两个孩子面子丢了面子,这会儿不敢太自负,只开口道:“应该……学会了。”她用余光看他,见他眼里仿佛有些笑意。 他这是在嘲笑她吗?好吧,从小到大她已经被他嘲笑过很多次也不多这一回,她早就,她早就习惯了。 这听他用对孩子的那种语气说:“放心,我没有笑话你。” 然后贺橘枳就拿着九连环重新解了一遍,她也不是愚笨之人,加之适才宋淮南讲的时候深入浅出,她听得很清楚,很快就将九连环给解开了。 三日后后,是贺橘枳的生辰,宋淮南准备要好好操办一场,特意让下人们买了一大堆的烟花回来,准备放一场烟花盛宴。 两个小家伙也知道今日是母亲的生辰,一早便让乳母将她带去贺橘枳的卧房。 两个小家伙现在已经满两岁,大致能够说话和走路了。 “母亲……”贺橘枳正在梳妆台前带耳环,看到两个小家伙来,便连忙走去抱他们。 “母亲,今日这身打扮好看吗?” 母亲在团团的眼里是最美,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好看……好看。” 两个小家伙都齐声说。 “收拾好了吗?” 很快,宋淮南走了进来,两个孩子看到了宋淮南,都齐刷刷的喊,“父亲。” 看着两个孩子朝自己跑来,宋淮南就蹲下来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父亲,母亲今日好漂亮啊。” 宋淮南笑了笑,“今日是你们母亲的生辰,自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如今两个小家伙的模样也是长得越发的俊秀了,因为两个父母的生得白净,两个小家伙也生得白白净净的,实在是很惹人喜爱。 说起来两个小家伙有的时候虽然会打架,但打架了之后,很快就和好了,因为圆圆身子要弱一些,总是会被团团欺负。而且圆圆的身体不是很好,贺橘枳便会对她多上心一些。 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两个小家伙什么都要一样的,传的衣服一副要一模一样,玩的玩具也要一模一样的,若是一样东西,而一个有,另一个没有的,就会要哭闹,所以什么东西,贺橘枳都是要准备两样,必须两个都有才行。 宋淮南觉得圆圆真的是像极了她的母亲,尤其是撒娇的本领,简直是得了她母亲的真传,有的时候,会让他有些无奈。 兰嬷嬷走了进来,说道“夫人,大人,宾客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是否可以开席了?” 贺橘枳和宋淮南分别抱起了一个孩子,“嗯,咱们出去吧。” 宴席上,围坐着许许多多的宾客,但大多数都是官场上的人,虽然她们都不认识这位首辅夫人,却都给首辅大人面子,来参加这场宴席。 “嫂嫂出来了。”宋淮月这会儿正好夫人们说着话,就看到贺橘枳出来了。 “你们看,那就是首辅夫人,生得可真是美,难怪首辅大人对她的夫人如此的好,可真是人羡慕啊。” 贺橘枳此番穿了一件对襟抹胸高腰襦裙,将纤细的楚腰完全显现了出来,着实让人羡慕不已。 两个小家伙穿着墨色的小袍子,这会儿在父母的怀里,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倒是有些害羞了。 随着炮竹声响起,下人便将菜给端上了桌,酒席上妇人们都端着酒杯向贺橘枳敬酒,贺橘枳没喝几杯竟然有些头晕了。 宋淮月发现有些不对劲,便和丫鬟搀扶着她会卧房休息了一会儿。 宋淮南在宴席上没有见到人,便向卧房寻了来,贺橘枳这头脸颊红红的,正靠在她上睡着了。 宋淮南缓步走了过去,便闻到她身上有着浓烈的酒香味儿,这对宋淮南来说实在是太诱惑了,他情不自禁的便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贺橘枳的头原本还昏昏沉沉的,登时被她给弄醒了,宋淮南将她的拥在怀里,“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我在外面的时候,那些夫人便一直在敬我酒,你知道的我的酒量不好,没喝几杯,就被夫人们给灌醉了。” 很快,暮雪便将醒酒汤给端来了,“夫人,奴婢将醒汤给端来了。” 宋淮南握着贺橘枳的手,“醒酒汤来了,你喝了酒不头痛了。” 醒酒汤这东西,平日都是她让厨房给宋淮南准备的,贺橘枳接过汤碗,捏着鼻子就将醒酒汤给喝下去。 “好些了吗?”宋淮南知道她的酒量不好,平日可是滴酒不沾的。 “还是有些头晕,我想休息一会儿。” 宋淮南伸手给她按了按太阳穴,“那这样有没有好些了?” 贺橘枳还是觉得这样好些了,宋淮南知道她要休息,便出去招呼宾客了,刘贺橘枳在屋子里休息。 第二百零九章 感动 到了晚上,宋淮南便让下人们将烟花拿出来放好,然后牵着贺橘枳来到了后院。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贺橘枳显然不知道她给自己准备了惊喜。 宋淮南拍了拍手,示意可以放烟火了。 随着“嘭咚”一声巨响,烟花突然冲上了天空,化作万千绚丽的烟火,有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和形状,着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是你准备的?”贺橘枳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在她心里宋淮南虽好,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嗯,好看吗?” 宋淮南握着她的手,“今日宋你的生辰,我便人特意准备了烟花。” 贺橘枳没有说话,只是扑到了她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嗯,很好看,我也很喜欢。” 贺橘枳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他的确是没有做过什么让她感动地事情,这应该是第一回。 宋淮南觉得她其实很容易满足,只是他却没有发现,“你喜欢就好。” 宋淮南捧着她的脸,劈头吻了下来,和空中绚丽的烟花,融为了一景。 白天是他喝多酒,晚上便换成了宋淮南喝多酒,若不是他从酒宴上将宋淮南给拉着,只怕是着酒宴一时半会儿都结束不了。 宋淮南这会儿乖得像只大狗大似的,跟她回了琉璃院。 由于是夫妻,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好忌讳的,贺橘枳先带他去了净室沐浴,他伺候过她沐浴数回,可今儿替他沐浴,却是头一回。 宋淮南其实没有醉,平日里他不愿意她动手,如今难得有有机会让她主动伺候自己一回,他可不能浪费掉了。 贺橘枳平日虽然见过宋淮南的躯体,可如今看着小脸还是有一些微微的发烫。她仔仔细细的替他擦着上身,然后低头继续擦下去。 硬着头皮擦完了之后,这才给他穿上一件白绸寝衣,领着他出去。 她有些生手,刚才给他沐浴的时候,不小心将他的头发给打湿了,二人出去,她便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替他擦试着头发,宋淮南瞧着她,整个人就慢慢的倾斜了过去,脑袋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贺橘枳一愣,这才俯身看了看他的眉眼,她伸手摸了摸,戳了戳他的脸:“宋淮南……” “嗯……”宋淮南应了一声,枕在她腿上闭了闭眼睛,眼睫垂下,留下了两道浓重的阴影了。 贺橘枳笑了笑,难道见宋淮南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她抚摸着他的脸,细细的描绘着他的五官,觉得忒好看了,而后俯下身在他的鼻子上亲了一口。 想到刚才宋淮南给她放的烟花,她心里还是很感动。她忽然才明白,这大抵才是夫妻之间真正的相处模式,他宠她的时候,她可以任性娇气,他难受的时候,她也可以陪伴照顾着他。 她捏了捏他好看的鼻子,却被他伸手抓着,然后握着她手,就这么凑到了嘴边,张开就要咬 “会疼……不许咬。” 这一晚,宋淮南就这么安安分分的抱着他睡觉,什么都没有做。 次日醒了来的时候,宋淮南已经醒来了,又听到净室传来水声,才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下去。 宋淮南收拾好出来,就看到妻子一脸呆滞的坐在床上,睡眼朦胧。他唇角一翘,走过去坐下,揉了揉妻子的脑袋,“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听到宋淮南的声音,贺橘枳才抬头凝视着他,眼神清明了一些,“你这是要去上早朝了吗?” 宋淮南便俯身要亲她的唇,贺橘枳退了他一下,没有让她亲着,只是嘟囔着一句,“别闹,我还没有洗漱呢。” 宋淮南知道他一向最注重仪态,便没有逼她,随即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吻,这才作罢。 之后让她平躺下,掖了掖被褥,只是宋淮南一起,她也睡不着了,逐起来洗漱一番。 贺橘枳觉得宋淮南真的改变了不少,不在幼时,他在自己的面前总是高高在上样子,永远只会是自己追逐着她。 但自从她将自己娶回了府之后,之前高高在上的样子便渐渐地消磨掉了,贺橘枳觉得这个大概就是在失去之后,然后重新得到才会更加的懂得珍惜。 不过贺橘枳心里还是对宋淮南有些不满的,感觉好像从小到大都是他生气,然后自己去安慰他。 可他却从来没有安慰过自己,准确的说应该是她从来都不会和他吵架,贺橘枳为此有些不平衡。 但他一直都没有做过让自己伤心的事情? 为了能够心里平衡,她觉得说什么都要对宋淮南发一次火,然后让他来主动安慰自己。 近日,楚王居然要成亲了,婚期定在九月初八,并且太后娘娘亲自指腹的婚,旁人虽然知道太后和首辅大人流言,却不知楚王和她太后的流言,新娘子是长平王之女昭华郡主。 到了那一日,贺橘枳便和宋淮南一块去喝了喜酒,还别说这个昭华郡主长得的确是明艳动人,连她身为女子见到这样姿色的女人都会心动,不过楚王是好女色之人,所娶的女人定会是美貌过人的,不然定入得了她的眼。 不过这昭华郡主虽然生的美貌,贺橘枳却觉得她和某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在酒宴上,贺橘枳就凑到耳边和宋淮南说:“这昭华郡主虽然生得貌美,但你有没有觉得她太后娘娘长得有几分相似?” 宋淮南根本没有怎么注意那昭华郡主长得什么样,这下听贺橘枳这么一说,便也抬头看了看,“好好吃饭,你关注这个做什么?” 这便是宋淮南的不懂了,女子都是以容貌为荣,看到好看的容貌不自觉的进行关注,贺橘枳作为女子自然是不会例外的,她看到昭华郡主有着好看的容貌,心里不免会有一些羡慕。 “大人,我生得好看吗?”贺橘枳不怎么就问出了这句话。 “好看,在我的心里,我的家夫人是生得最好看,其她的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宋淮南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说。 第二百一十章 赌气 贺橘枳对于他这番回答显然很满意。 好不容易到了宋淮南沐休这日,不用上朝,可以多睡一会儿。 贺橘却是早早的醒了,在他的怀里睡不着,“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贺橘枳一听要带她出去,就一脸的兴奋:“那咱们去哪儿?” “” 宋淮南凑过去,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二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去骑马,好不好?” 贺橘枳听后,很是欢喜,点头道:“好啊。” 见她眼眸明亮,宋淮南心里很是欢喜,道:“嗯,咱起来准备准备。” 夫妻二人一道起来,贺橘枳心情好,特意伺候宋淮南亲自穿衣,贺橘枳做得倒是麻利,手脚熟稔。 宋淮南敞开手臂,低下头,看着她替自己系腰带,一双手白皙如玉,让人忍不住想拿在手里把玩。 他搂着她的盈盈腰肢,贺橘枳有些怕痒,这才抬眸瞪了他一眼。 娇娇嗔道:“别闹。” 宋淮南笑着,将手了收回。 磨磨蹭蹭的用完早膳,到了时辰左右,二人才准备出门。 贺橘枳换了一身飒爽的骑马装,骑马装紧身的干净利落,越发勾勒出她婀娜曼妙的身姿。 宋淮南在外头等着,倒是习惯了她慢吞吞的举止,也不催她。待瞧着妻子换好了衣裳出来,才抬眼去看。 贺橘枳倒是不害羞,见宋淮南看着自己,敞开手臂转了一圈,声音脆脆的道:“怎么样?” 平日里贺橘枳穿的都是襦裙,这回穿上了紧身的骑马装,倒是多了几分英气,也有种别样的美。 宋淮南突然有些后悔了,若是马场上有其他的人,那她这副模样,岂不是会被其他人看了去? 宋淮南蹙了蹙眉。 贺橘枳喜欢听好话,身边伺候的暮雪和慕烟在清楚不过的,她换了一身装扮,若是开口称赞,她才会开心,不过……倒是从未见过没眼力见的,偏偏宋淮南就是这个没眼力见的。 见他皱着眉头,贺橘枳顿时有些不满,一旁的暮雪和慕烟见着了,赶忙救场子,暮雪就道:“夫人这身骑马装真的很好看,很是英姿飒爽。” 自从嫁人之后,贺橘枳便收敛起自己活泼的性格,在穿着打扮上,多往端庄靠,不会穿得这般的俏皮。 暮雪也符合着点头:“颜色也很好看颜色也极漂亮。” 两个丫鬟的眼光她还是得过的,贺橘枳见宋淮南并没有半点夸赞的意思,便暗暗的蹙起了眉头,怨他眼瘸。 贺橘枳在再在外头批了一件薄薄的暗纹披风,上了马车之后,仍是没有在睁眼看宋淮南一眼。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宋淮南后知后觉到她不悦,这才坐去过,握着她的手,男人的心总是粗心大意一些,不晓得察言观色,可贺橘枳觉得宋淮南也是心细的,如今瞧着,却是她高估了。 她鼓了顾腮帮子,有些不想和他说话,可她一步理他,宋淮南手臂一伸,就像拎小鸡崽似的将她捞到了怀里。 她动了一下,他将她箍得越紧,一双手臂就这么横在她的胸前,挤压着她的两处。 分明没有使多大当然力气,却让她无法挣脱,这就是男女体力的悬殊,她动了几下,感觉到耳畔的呼吸重了些,贺橘枳就道:“不要脸。” 她骂起人来娇声娇气的,压根没法让人生气。 他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自然没蠢到将她放开,只是柔声道:“别动……不然我……不然我。” 贺橘枳一愣,心道:“不然什么马车上你还能乱来不成。” 贺橘枳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可算是有他哄自己的时候了。 不过她也不敢动,只能这么静静地让他抱着自己,什么都没有对她做。 很快,就到了马车。 宋淮南抱着妻子下了马车,瞧着四周没有任何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于骑马,贺橘枳不似一般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反而很放得开。 贺橘枳见她兴致勃勃的想要骑未驯服过烈马,立马反对,只需她骑他早已经挑好了的、性子温顺的母马。 贺橘枳今日本就有些不满,这会儿见向父亲似的管着她,立马蹙起了眉头,说了一句:“我偏要。”之后就忙去牵那匹烈马。 宋淮南冷着脸,对着马场的车夫道:“把这匹马牵回去。” 贺橘枳未料她这么不给面子,气得直跺脚,可马夫知道首辅大人是不能的罪的人,当即将马给牵了回去。 宋淮南见她不高兴,也晓得自己的态度强硬了一些,声音放柔几分,“橘枳,我……” 贺橘枳不理他,直接翻身上了马背,骑着马在马场上驰骋。 宋淮南见她骑得很顺当,便放心了。正欲骑上自己的坐骑跟着她,未料到楚王今日也来了。 李泰就骑着马过来道:“想不到首辅大人也这样好的兴致,带着自己的夫人出来骑马。” 宋淮南笑了笑:“楚王殿下的兴致也不错。” 李泰并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正是她的新婚妻子昭华郡主。 昭华只是在上回的婚宴上,匆匆的见过宋淮南一眼,的确是像别人说口的那样,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只可惜这样的美男子,唯独她的妻子情有独钟,其他的的女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她便打消了嫁给这个男人的痴想。 “本王听说首辅大人骑术精湛,不知首辅大人可否给本王这个面子,和你好好的切磋一番。” 宋淮南自然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敌意,笑着点了点头,对长安吩咐道:“过去好好的看着夫人。” 长安得令,忙道:“大人放心。” 楚王笑笑,说道:“首辅大人可真是护妻。” 贺橘枳格外爱护自己这条小命,今日宋淮南若好好同她说话,她自然是会听的,毕竟她之前根本就没有骑过马,这会儿马越走越远快,她有些害怕了起来,却硬着头皮继续骑。 她用力夹紧马腹,握住缰绳,身子却颠簸得越来越厉害,她顿时肠子都悔青了,生怕自己掉下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惊险 他好不容易嫁给了宋淮南,可不想活活的被摔着。 到时候要是毁了容,缺胳膊少腿的,那才可怕。这个节骨眼的,贺橘枳还能想到这些,不得不佩服她的好心她。 宋淮南这头,正准备和李泰赛马,却看到她这边的马失控了,吓得心惊胆战的,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翻身下马。 他骑上另一匹马追了过去,待两匹马靠近的时候,宋淮南独个儿将身子探了过去,大手一揽,便将人提到了自己的怀里。 看到这一幕,暮雪和慕烟等人,着实长吁实松了口气。 在一旁的李泰看着,也微微勾唇,眸中含笑。 贺橘枳当真被吓得半死,一时感觉到宋淮南的气息,便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宋淮南并没有着急将人放下来,而是直接骑着马,将人抱出了马场。 “夫人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们了,多亏了大人及时将夫人给救了下来。”贺橘枳还有些惊魂未定。 回到府之后,便换成了宋淮南生气了,贺橘枳去讨好他,贺橘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之前是她生气的呀,怎么又换成他生气。 直到晚上歇息的时候,贺橘枳将身子主动挪了过去,紧紧的抱着他,宋淮南却毫不领情,“松开!” 贺橘枳将自己的头贴在他的胸膛,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贺橘枳的娇滴滴的语气,一向对宋淮南很有用,宋淮南将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亲了亲。 次日宋淮南出去后,贺橘枳就从传上醒来,兰嬷嬷进来和她说:“夫人,您快去看一下五夫人吧,五夫人不慎摔了一跤,如今见红了。” 贺橘枳立刻去了钱静姝的沉香院。 一进院子里,便看见一位白旧青袍,鹤发银髯大夫刚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药童。 贺橘枳瞧着这位大夫,便问:“五夫人的情况如何?” 大夫瞧着这位年轻的女子的装扮,便知晓身份尊贵,行礼之后才道:“五夫人动了胎气,不过好在底子好,腹中的孩子暂时是保住了,只是这段日子要在床上安心静养,日后要格外注意些。” 那便是无事了。 贺橘枳着才走进卧房去见钱静姝,她进去时候便见钱静姝的婆婆吴氏也在,以及一干的丫鬟和嬷嬷。 此刻钱静姝躺下床上,面色瞧着有些虚弱,唇色也发白。 “大堂嫂。”钱静姝很快就发现了贺橘枳。 贺橘枳走到床沿坐了下来,“可以觉得好些了?” 钱静姝知道她担心自己,便握着她的手安抚道:“嗯,大夫说幸好我身子骨强健,孩子并没有事。” “那就好,你以后看千万要当心些。”她知道钱静姝很在意这个孩子的,尤其盼望自己生下个男孩。 贺橘枳见钱静姝没什么大碍,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沉香院。 钱静姝经过半月的调养,身子总算是好些了,也不在流了。 这会儿,钱静姝坐下美人榻上,身边的陪嫁丫鬟端着一个花卉瓷碗,执着银勺,一勺一勺的正在喂她喝燕窝。 钱静姝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微微一笑,伺候她的嬷嬷便进来禀告说她的婆婆吴氏来看他了。 提起吴氏,钱静姝就有些头疼,一时没什么胃口吃燕窝了,蹙着眉头道:“不吃了,将燕窝端下去吧。” 丫鬟这才将瓷碗搁到红漆描金的托盘上,端了下去。 进来的吴氏,恰好看到她的丫鬟经过,丫鬟行礼时,吴氏低头看着托盘里的瓷碗,里头大半的燕窝未动,吴氏蹙眉。 这样的情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吴氏觉得自己的儿媳妇太败家了,就算怀着孩子,也不该这般挥霍。 钱静姝看着吴氏的表情,便知她心里在念叨着她,不过就是一碗燕窝吗?至于这么小家子气。 钱静姝挺着个大肚子站了起来,含笑道:“娘。” 吴氏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到底是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再不能出上回那样的事情了,道:“好了,你挺着个大肚子,先坐下吧。” 钱静姝也不是是非不分,吴氏待她客气些,她的态度自然是要好些,说道:“娘也坐吧。”之后又侧身吩咐丫鬟去准备茶水点心。 吴氏一道坐下,看着钱静姝的肚子尖尖的,就知道是孙子无疑了。 “母亲此番来,是让你约着大堂嫂去白马寺还一下愿,好好感谢一下观音菩萨。” 的确她的孩子便是喝了白马寺后山的泉水有的,的确要去还一趟愿。 贺橘枳在院子里倒是没有别的事情,就果断答应了下来,陪着钱静姝去白马寺一趟还愿。 两日后。 阳光明媚,绿草如茵。 刚到已时,宋府的马车便停在了白马寺山脚下。 钱静姝看到了贺橘枳,便挺着个大肚子,走过去叫了她一声:“大堂嫂。” 两个便走回去和丫鬟搀扶着她,一道走进了白马寺。 因为钱静姝肚子月份大,这白马寺的山路不好走,所以两个人慢腾腾,走几步便歇一歇,这般走走停停,一直走到晌午,才上了山。 三人在厢房休息了一会儿,这才一道用午膳。 柳木桌上,放了几道素菜——蓑衣黄瓜、小炒黄花心、罗汉豆腐、糖酥莲藕、荷花彩卷……素斋大多以绿色为主,颜色鲜艳,倒是很养眼。 天气有些热,钱静姝又一个孕妇,食欲不佳,加上粗茶淡饭,自然是难以下咽,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勉强用了小半碗,平日里是个吃食极其挑剔的人,今儿倒是破天荒的,觉得这素斋饭不错。 特别是这道荷花彩卷,甚是合贺橘枳的胃口。 这道荷花彩卷,并非由荷花做成的,而是由豆腐、紫菜、胡萝卜等简单的食材做成。 做的时候,先将豆腐皮放在碗中,将紫菜和胡萝卜剁碎搅拌混合,倒入调好的 浆汁,然后用豆腐皮抱起来,切成段,露出红红绿绿的颜色,最后摆成荷花形状,色泽艳丽,清香可口。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失踪 下午,贺橘枳和钱静姝和便从白马寺离开,赶回了宋府。 贺橘枳刚从马车里下来,正准备进府,暮雪却带了一个丫鬟过来,贺橘枳瞧着那丫鬟有些面善,那丫鬟便已纳首便拜,声音中带着哭泣:“首辅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只有你能够救她了!” 钱静姝已经进了府,现在只有她还门外。 贺橘枳这才想起,这丫鬟是谢冰雁的贴身丫鬟——灵巧,不觉到抽了一口凉气,扶起她起来问道:“冰雁出了何事?” 心中大骇异,以谢冰雁和吕三爷的感情,谢冰雁无论出了何事?都应该由吕三爷出面周旋,哪里轮得到一位丫鬟来眼巴巴像自己求救。 丫鬟灵巧就道:“夫人失踪三日以来,我家大人画影画形,各处张挂,又派将军府里的人明查暗访……” “慢着”贺橘枳打断她的话,问道:“你说你家夫人失踪三日了?” 灵巧惊疑地抬头:“首辅夫人还不知道吗?这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只怕是全城的人都晓得了。”贺橘枳汗颜,没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都不知道。 原来谢冰雁在四日前,谢冰雁吕三爷因为一件小事吵了架,谢冰雁一气之下,便收拾好包袱,独自一人从将军府出来,决定要回娘家去带一段时间。 等过了两日之后,吕三爷到谢去寻人,才得知谢冰雁根本就没有回谢府,谢冰雁自此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吕三爷懊悔难禁,却又不敢伸张此事,由吕文斌暗自相助,只说是将军府的丫鬟丢了,三天三夜没命的在外头找,长安城都快要被掀开来。 灵巧说完又伏跪地上,泣泪交加,贺橘枳这才发觉面前的丫鬟相貌出众,此时犹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听她说道:“现在只有首辅夫人您才能够救我家夫人了。” 贺橘枳苦笑道:“这怎么说的?吕三爷他们不是再找吗?连他们都找不到,我又有什么办法?” “不”灵巧拖曳着裙摆趋跪前在贺橘枳身下,昂头正与贺橘枳的视线近迷相接,低声说:“奴婢寻思着我家夫人并非入大人所想,被人掳去。” 贺橘枳心中一滞,双目炯炯有神问道:“你想说什么?” 灵巧身子一缩,复又昂首,那小心紧慎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只怕我家夫人,是自愿随人走的……” 谢冰雁曾和她提起过,说她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叫苏烈,确因父母嫌他家中贫穷,不让她嫁给苏烈,这才嫁给了吕三爷,嫁过去之后,因为吕三爷对她很好,她便慢慢的接受了吕三爷。 见贺橘枳目露疑惑,更趋近说:“首夫人和我家夫人是好友,自然知晓她和苏公子之间的往事……” 贺橘枳又惊又怒,心中生气一股无名之火,恨不能替谢冰雁掌掴了这个丫鬟,好个忠心侍主的丫鬟,好个楚楚动人的灵巧。 从她诉说时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吕三爷的倾慕,她早该看出一二。 谢冰雁和苏烈尚无私情尚且不论,她作为一个丫鬟居然这般说自己的主子,就背主忘恩。 如今谢冰雁已经是两个人孩子的母亲,根本不可能连自己孩子都不要,去和苏烈私奔。 贺橘枳勉强压下怒火,不动生色的道:“你怎么知道你家夫人是跟着苏烈走了?不是旁的原因?” “首辅夫人且想想,由将军府到谢府,不过一个时辰的距离,而且路上全是街市,街市上人声鼎沸,我家夫人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若是强行被人掳走,哪里不会惊动旁人?”说得真的是滴水不漏。 “唯有自己愿走的,才会这般无声无息。再者,我听说苏家的人最近也在寻苏公子。” 可真是巧了,贺橘枳心里发笑,又问:“既然如此,那你此番来找我,是想让我如何救你家夫人?” 灵巧想了想:“奴婢思来想去,为救夫人的命,就只有两个法子可行。一则是请首辅夫人想法子找到我家夫人和苏公子,劝说我家夫人回府。” “二则若是夫人执意不肯回府,或者找不到他们。恳请首辅夫人向我家大人出面解释明白夫人和苏公子青梅竹马,大人听了虽然伤心,但不至于回将此事告知老夫人,让夫人背上不贞洁的罪名。” 思虑得这般的周全,的确是个厉害的丫鬟。知道以自己卑微丫鬟的身份去诬告谢冰雁和苏烈有私情,十之八九不会信,反而对她会疑心。 便编造了套花言巧语,让她去跟吕三爷说,这灵巧用心歹毒之甚,真是前所未闻,她贺橘枳也没有傻到任人摆弄。 慢着,慢着,口说无凭这丫鬟估摸着还有罪证,贺橘枳笑吟吟的将灵巧搀扶起来,说道:“只是你家夫人和苏公子私奔之事,并没有任何的凭证,叫我如何空口白话同吕三爷说?” 灵巧已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呈上来,“这里有苏公子给我家夫人书信一封,夫人一看便知了。” 果然是一切都准备妥当。 贺橘枳将信封打开匆匆瞥了一眼,然后对灵巧道:“你先回去吧,我日找个时机吕三爷说的。”灵巧脸上的笑意快掩藏不住了,忙磕头谢恩离开。 “暮雪快去跟着她,看她离开了宋府后,去了哪里?立马回来向我禀告。”眼见灵巧消失在了巷道,贺橘枳急忙吩咐暮雪跟了过去。 贺橘枳在琉璃院左等右等,暮雪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那灵巧离开宋府后七弯八拐,让我跟得好辛苦,最后没有直接回将军府,而是去了胜业坊一家茶馆。” “我也忙跟了进去,那晓得进了茶馆之后上下却不见她的踪影,只得叫了一碗茶耐心等候,等了半晌,才见她由茶馆内事低头走出。” 贺橘枳心想着茶馆一定有问题,就对暮雪道:“走,咱们去那茶馆瞧瞧。” 暮雪放下只是跟踪灵巧此时听了贺橘枳的诉说,不觉义愤填膺,只恨放才没意见将那茶馆的地形给打听清楚。 第二百一十三章 阴谋 现在两个小家伙由乳娘带着,宋淮南也还没有回来,贺橘枳便换了一身朴素的装束,去了胜业坊,因为不能太招摇,贺橘就枳特意没人让护卫跟随,只让了暮雪陪自己个儿去。 不过半个时辰,两人就到了胜业坊,暮雪指着前方,悄声道:“夫人你看,就是这家茶馆。” 但见面前旌旗当风飘扬,双层茶馆,匾额上书“茗茶居”三字,气派辉煌。 近日入茶馆,就见茶馆阔达无比,一层厅堂人满为患,虽然是夏季,但茶馆因为放了冰窖,而格外的的凉爽。 并不见粗使店小二乐点颠颠跑过来招呼,却是一位眉目清秀的姑娘上前揖礼道:“二位客官请上座。” 声音柔软细致,迫使贺橘枳二人不由自主的抬起脚步往里面走,那姑娘细细问问她们是否要去二楼的雅席。 贺橘枳想着在二雅室不好观察茶馆的动静,便说不必了。 二楼大厅只疏疏落落坐了三四桌,不足十人,自得其乐的品茶。 她选择了二楼一座位,玉暮雪相对坐下,该座正可一窥茶馆两层大半的动向。 贺橘枳一坐下,那姑娘便问道:“二位客官要喝点什么茶?”贺橘枳一愣,反问:“有什么茶品?” 姑娘莞尔一笑,两个姑娘瞧着眼生,想来是头一回来我们这个茶楼,长安城从人人皆知,我们茗茶居汇聚天下名茶,从剑南的蒙顶十花,到湖州的紫笋……莫不竟全。” 那姑娘口齿伶俐,有条有理一一抱来,字字如珍珠落玉盘,婉转动听。 贺橘枳已借机将茶馆上下审视了一遍,这茶馆的主人真是颇具匠心,全以十五六岁的美貌姑娘充为小二,女子与茶,万千风气自在变幻,堪称绝妙 暮雪朝她努了努嘴,茶馆的姑娘进出皆是如此,已知道灵巧今日定是由此门而入,良久才出。 报完茶名,那姑娘又如玉连珠般的报了十几种茶果的名字,显然已是了熟与心。 贺橘枳笑了笑,就道:“随便吧,我们对茶知之甚少,全凭姑娘做主便是。” 不过烛主香的功夫,那姑娘已经端来了红泥小火炉,以炭火沸水,并以小碟盛,椒末、橘子皮、茱萸、薄荷等佐料,果平目不暇接。 那扇侧门用厚实的青色毡布做帘,姑娘进出络绎不绝,不知其内乾坤。 “来人,上茶,上茶。”茶楼中忽闻动静声大起,一人气势赫赫的奔向二楼,引得四周人的瞩目。 贺橘枳见到此人,不由暗暗叫苦,宋淮月居然来这里凑热闹,她这回穿着美丽的吐蕃状,头梳锥状的吐蕃髻,俨然一吐蕃女子。 贺橘枳忙使了个眼色给暮雪,宋淮月似乎有要事,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二人,隔得远远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神色急促不安,好似在等人。 一直随侍在旁的姑娘见状,就道:“姑娘且稍等片刻,等水沸过后,奴家会亲自来煮茶。”说罢,自去招呼宋淮月。 贺橘枳心计上来,趁那姑娘离开,就将宽袖往桌上一拂,随着咣当一声,碟子跌下来摔得粉碎,她的袖子上粘上了花花点点椒末,叫了声不好。 暮雪赶过来帮忙,又端了一碗清水,来给她擦,“夫人,你的衣裳脏了,这可怎么办?” 那姑娘闻言已走了过来,暮雪便哀求道:“姐姐,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家夫人去清洗一下。” 那姑娘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踌躇,却嫁不住暮雪的苦苦哀求,答应了下来,“那你们随我来吧。” 贺橘枳起身便走,听到宋淮月惊愕的“咦”了一声,生怕被她认出,贺橘枳赶紧走下了台阶,暮雪忙跟在身后。 那姑娘在前面引路,掀起一楼侧门的帘子,带着贺橘枳二人进入了内室,几个姑娘正忙着在内室刷杯碟,一壁上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备用的茶具,另一壁上则是各种各样的茶叶,均具名字用茶罐盛着。 往前走着,贺橘枳忽觉后脑一沉,“暮雪”她软软的唤了一声,随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三日后。 贺橘枳一寸光阴一寸的摸索着,硌手的木纹,绵绵密密,反复摸过上千会,她只能暗自嘲笑,“这个囚笼可真结实。” 从被击晕倒苏醒,她便惊奇的发现自失明了,什么都不看不见,她从笼子里摸索起来,想要说话求救,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也曾悲哀至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要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在这个诺大的牢笼中,她可以随意走动,也可以听到外面的人声音。 只可惜,她们说的都是胡语,她根本听不懂,她彻底绝望了,甚至都动过死的念头…… 但想到了孩子和宋淮南……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连着三日,都会一个女人给她送来饭菜,她便用力头上拔下的钗子,在车壁上划下一笔,计算着时日,和颠簸得路程,以找到机会,从囚禁她的这群人中逃脱。 她失踪的这几日,宋淮南和大哥他们一定在定在四处焦急的找她,这样她便会有机会逃脱。 想起谢冰雁,她就更加的担心,还有暮雪是不是与自己路被押,还是…… 她闭紧了双目,不敢想那最坏的结局,“灭口。”是阴谋者最好的杜绝措施。 她不知道她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更不知…… 宋府这头,琉璃院的灯火,足足有半旬未熄灭,宋淮南的目光中透着血丝,他沉沉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炯的对着房间一轮巨烛,一言不发。 身后侍候侍仆,从曲腰垂面,都是一动不动,首辅大人大人是甚少发脾气,却不怒自威,宋府上下所有的仆人都对他们惊若寒蝉,这三天的光景,更是前所未见,这不言不语中,隐藏着滔天的巨浪,谁都不敢触这霉头。 “大人……”长安不知何时来的身后,“将军府来夫人的那个丫鬟名唤灵巧,已经找到了!” “嗯,”他抬起头,那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眸光精中一闪,“找到的是尸首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顾 “是”,长安连奉承的话都不会说多说一句,手中闪亮的一物奉给宋淮南,“这是属下从她尸体旁找到的。” 一根晶莹通莹的金钗,光滑得跟妖物似的,她修个倏一惊,这是贺橘枳的钗子。 “大人,大人。”忽然有一人闯入了殿内,气喘吁吁,头盔散乱,原来是手下左智明。 “有夫人的消息了!” 宋淮南一愣,跺步上前,双目灼灼的问道:“你说什么?” 左智明传了一口气,“刚收到回城郡守来报,昨日吐蕃使节路过时,携带了一辆装载陛下礼物的车辆,那辆车及高过人,着实可疑。” “” 宋淮南聚蓦然地转身,吩咐道:“吩咐下去,即可准备马车,速去回城。”长安得令急急退下,宋淮南当即迈步出了房间,长安紧随其后。 连夜来得赶路,就算是人撑得住,马却撑不住,宋淮南坐在马上,天地晕眩,身躯似是不属自身,斜斜的向旁倒去,“大人……” 一双胳膊适时将他拖起,他瞬间清醒过来,重新屹立马上,面前的长安焦急中带着恳切:“大人,您需要休息,您必须要休息。” 休息?他皱了皱眉头,他还有什么要休息,他已经没了退路,他必须将她给找回来。 他猛的一扬鞭,率先飞驰而出,长安和左智明面面相觑,旋即跃马跟上,浩瀚的队伍气势如虹,朝中雪岭塞外奔去。 雪纷纷扬扬的飘落,宋淮南只顾天色茫茫,哪里有玉人的身影? 他的马仿佛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寒冷,磨蹭一下,突地停下不动。 “劣畜!”他狠狠地给了它一鞭子,那马抖了抖,仍然不动。 “大人,马受伤了。”长安上前说,他这才发觉,这匹他素来最爱的大宛良驹果然受了伤,右前蹄沁出丝丝血,在雪,下映衬得格外触目。 宋淮南下了马,长安在马蹄下一阵摸索,说道:“原来是被针扎住了。” 说着,用力拔出马的物什,那马真是刚烈,虽然吃痛却不胡乱嘶鸣,长安从怀中取下药物,撕下一袍的一角,三下五除二将伤处上药并包扎好。 “咦,这是什么?”左智明拾起长安随手扔在地上的物什,方要仔细察看,却被宋淮南截手抢过。 那物什虽被马蹄践踏得不成样子,细察之下,仍可认出是女子的簪钗之物,针脚弯弯曲曲,还沾着那马的血迹。 宋淮南不动声色的缓缓看着,面色渐渐微白,猝然抬头,方觉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三人一队,这前后二十里,给我一寸一寸的搜。”他以袖小心擦去珠钗上的血迹,先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然后再捂入怀中,似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一旁的几个护卫都看呆了。 “禀告大人,那边的小树林里有异象。”一位护卫禀告道。 离正道百步之距的树林里,果然有不同寻常的踪迹,遍地有着零零碎碎的绫罗绸缎,兵仞断木,零散十几具尸首,死去的马匹,显然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搏杀。 第二百一十五章 逢生 不详的预感一份份渗上心头,宋淮南脚下一个踉跄,方发觉脚下扳倒了一居尸首,长安低声道:“属下已经一一检视过,尸体总共十具,全是吐蕃人的尸体。” 宋淮南默不作声,蹲下身看着眼前这具尸体,是一位壮年男子,因为时日较旧,尸体已经腐烂,发出了恶臭。 而且他的眼睛还是圆睁着的,面上的惊恐之意,在死去几日天后仍然没有消散,脖子上一道腐烂的大伤口,一刀取其喉咙,是其毙命之因,一具具尸首的看去,几乎均是一刀毙命,吐蕃人以刀法凶悍扬名,使团共十六人,其中不乏高,竟然全部毙命于此。 “那是什么?”一位护卫在身后小声的说道。宋淮南抬起头往树林的深望,那幽暗的丛林中,还屹立着什么,他大步朝那个方向奔去。 “保护大人!”左智明低低的一喝令,数十名护卫紧紧跟上,近了,近了,高及过人的车笼,天色为什么暗的这么快,愈走近,他的心越不受控制的狂跳。 长安和左智明晚来几步,就见他颓唐的双手搭在马车笼上,大口大口的喘着长气,仿佛已经耗完了最后的力气。 车笼的门有刀剑劈破的裂痕,有破碎的御条,一触即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 “为什么车里没有人?”宋淮南转过头,空荡荡的眼睛,直问长安,让长安也虚发无力来。 “禀告首辅大人,”回城郡守忽地想起一件事情,突然发声,让宋淮南一惊,“下官想起吐西凉使节入关时,只有十人,但据出关时记载,竟有十七人,那多出的人一位女子,并不在被杀的西凉人之列。” 长安伸手在车笼里摸索了阵子,忽然喜道。 宋淮南精神一振,朝着长安所指出摸去,细致的木纹中,要将字摸出来着实艰难,他长吁了一口气,闭上双目。 花纹是花纹,而那一壁上,一条一划,由下至上,由钗刻下的细痕,越往下,痕印越浅越细,他的心都要滴出来了,可是不知她身上,是否在滴血? 抚至最下方,他眉心一收,这是一个字,回环曲折,这是什么字? 左智明转头低令:“那烛火来!” 是余把烛火传至宋淮南的面前,他陡然转眉:““蕃”是个蕃字?” 虽然这字写得歪歪歪扭扭,可宋淮南却一眼就能够认得出来这是贺橘枳写的。 他总是觉得她够聪明,没想到这会却出乎他的意料,她居然在这个时候都能过保持头脑清醒,想着用刻字的法子让被人别人得知她的处境……他旋即松了口气。 他扬眉眺望远处,皑皑白雪的贺兰山,那便是吐蕃,距此千里之遥。 千里之外的吐蕃宫殿内,贺橘枳已经换上吐蕃女子装束,倒是别有一种异域的没,只是她现在眼睛瞎,根本看不到。 原本她被关在马车内,难以逃脱掉的,怎知突然发生了血崩,将她关在笼子里的那群人,便就此逃跑了,留了她一人在马车是上。 她原以为自己会活不成了,没想到此时的吐蕃的可汗和他的手下们却发现了马车,将她给救了出来,然后将她给带回了吐蕃皇宫,找来了大夫给自己医治大夫将她失声给治好了,可眼睛却没法医治。 原来吐蕃可汗可以也从宋淮南得里得知了她失踪的消息,正想或许她可能被挟持她的人带来吐蕃,在这几日救让士兵在吐蕃进行排查着,没想到果真将她给救到了。 吐蕃可汗虽然没有见过她,可却从她衣着打扮中看出了她中原人,正好首辅夫人在这几日失踪了,可汗便断定了她是贺橘枳。 “夫人,我可以来吗?” 说话的是可汗的养女阿黛丝,因为她会说汉语,可汗这几日,都是让她照顾的贺橘枳。 阿黛丝端着茶水进来,说道:“首辅夫人,你放心吧,可汗已经让人给首辅大人那边传信,不日后首辅大人便亲自来接你回中原,让中原的大夫治好你的眼睛。” 她现在虽然没事了,可心里却在挂念着宋淮南和两个孩子,尤其是宋淮南,一定为自己急坏了,还有两个孩子没见到母亲,定是要哭闹的。 两人正说着话,却一个穿着吐蕃服饰婢女又端了茶水进来,阿黛丝就道:“你是哪个婢女?我看你怎么有些眼生?” 阿黛丝在宫殿当差多年,对殿里的婢女一向熟悉的。 “奴婢是新来不久的,因为在中原待过,精通汉语,便被可汗安排来伺候辅夫人。” 贺橘枳却蹙起了眉头,这个和阿黛丝说话的婢女,虽然声音低沉, 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原声调,却仍让她听出有一些似曾相识,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女子的声音? 不动声色地回想,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阵阵寒意从脚底泛上。 霍然抬头,她记起了! 她就是那她被关在笼子里时,送饭菜给自己吃的女子。 贺橘枳疾快的站了起来,朝门外大喊:“快来人——”喊话声还未落,兵刃锐利的凉气袭她而来,阿绮狂叫:“你干什么?” 她下意识的拂袖当面,“嘶”,长袖割破,暮离委地,锋刃之凌喉。 电光火石之间,腰肢陡然轻快,一人将他拦腰抱起,身子飞旋起来,贴面听到她极细微的闷哼之声,那女子啊啊的惨叫,重重倒地。 顷刻周遭动静大起,兵刃之声不绝于耳,有人用汉语喊道:“要抓活的。” 蓦地四周安详,之听见那女子的呻吟之声,想来已有数十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女子厉声惨叫,“达塞尔,我不能够给你报仇了,天神无眼啊!” 达塞尔是谁?贺橘枳心中疑惑。 贺橘枳俨然还被那人抱在怀中,这怀抱舒服至极,她将手紧紧的横在他的腰间,声音中带着颤抖,“大人,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我这辈都有可能见不到你了……。” 宋淮南将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头,让她别害怕,“别害怕,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回来救你。” 第二百一十六章 救美 阿黛丝被眼前的变故惊得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见眼前的男子虽然容色憔悴,却难掩的沉静威严,深敛赫然气度,却一直了揽着贺姑娘的腰肢不放手,“你快放开首辅夫人!” 他低头捧着贺橘枳脸,贺橘枳却先一步踮起脚尖吻上她的唇,不顾周遭的的人,和她痴缠在一起。 然后黯然一笑,就对阿黛丝道:“我是他的丈夫,你让如何放手?” 原来如此。 “大人!”一位护卫惊呼道:“您受伤了。” 宋淮南浑然未觉,倒是贺橘枳闻言一惊,手臂摸索着往上探去,脸色煞白,惊呼出声——那柄刺向她的刀,现在刺在宋淮南的后臂上。 宋淮南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安慰的贴入怀中,复将她搂住,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心中痛苦无比,凝视着她双目不能视的双眸,那手臂上的疼反而不自觉,“这点伤算什么?与你的伤相比,何值一提。” 他总是这样,只会为别人考虑,永远不会考虑自己。 宋淮南咬牙朝后一拔,刀被抽出,血光四迸,几个护卫忙上去包扎,索性那女子并不懂武艺,伤口不深。 贺橘枳忽然心神恍惚,头昏欲坠,软软的全身失去力气,他只急切呼声,“橘枳,橘枳!”只是耳边荡然无依,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贺橘枳醒来已经一日后了,她隐约见听到了宋淮南和一个年迈的人说话的声音,“大人放心,我已经为夫人使了针,过些时日,夫人的眼睛便能好了。” 贺橘枳摸索着下床,“大人……” “你这么起来?” 宋淮南赶紧过去搀扶她,“大人,苜暮雪怎么样了?” 宋淮南来原不想这么急着告诉她的,但她既然都开口问了,他只好告诉她,“你失踪半月后,长安的他们在郊外的一口深井里发现了暮雪的尸首,由后背刺入,一刀毙命。” 贺橘枳想起了长安城里那家辉煌壮观的茶楼,自己在那里受袭,暮雪也未能幸免,再说话,声音仿佛在半空飘飘荡荡,木然的问宋淮南,“那冰雁怎么样了?” “她没有死,及时被吕府的人找到,给接回去了。” 得知谢冰雁没有事,贺橘枳旋即送一口气,若是谢冰雁都出了事,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吕三爷交代。 “那刺杀我的人又是谁?” “是一位吐蕃女子,她已经招认了罪行。” 原来当初宋淮南和可汗以吐蕃女子阿奇雅的性命威胁达塞尔来指控吕丞相的谋逆之罪,结果达塞尔却在半道上被人给杀了。 而阿奇雅接受不了达塞尔之死,立意要向宋淮南寻仇,却因为对宋淮南下手的机会,只得以贺橘枳为目标掳来谢冰雁和贺橘枳后,因为和谢冰雁没仇,阿奇雅倒是将她留在了茶楼没有带走。 但阿奇雅深觉一刀杀死贺橘枳太过于便宜,想要宋淮南和尝到失去爱人的痛苦,就将贺橘枳给装进笼子里,带来达塞尔的坟前亲自杀死才能解恨。 没想到却在路过回城的时候,突然杀出个程咬金,阿奇雅的马车和西凉使节的马车正好一路,可汗便以为她是西凉的马车,一块劫持了。 近日来得拷问,阿奇雅遍体鳞伤,一头金黄的卷发胡乱披在肩上,卷缩牢房的一角。 此时,宋淮南走来牢房内,达塞尔看到了宋淮南来,着实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嘶喊道:“宋淮南虽然没能杀了贺橘枳,让人有也尝到失去爱人的痛,但你别高兴得太早,你还有敌人,躲在暗处,你那个敌人可比我强多了……我诅咒你死在那个人手里……惨不忍睹。” 宋淮南觉得没有审下去必要了,阿奇雅很自己入骨,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背后指使他的人说出来的,可想着她让橘枳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就恨不得将阿奇雅给撕成两半,不需要宋淮南让人动手,阿奇雅便服下毒酒,以了结此生。 虽然阿奇雅没有招供出什么,可他心里知道此事一定吕丞相脱不了关系…… 经过中原大夫的施针,贺橘枳的眼睛可算是复明了,宋淮南就带着她和可汗告别,启程回中原。 两个小家伙许久没有见母亲,这会儿见到母亲都哇哇大哭了起来,嚷嚷着要她抱。 宋淮月也赶来琉璃院看贺橘枳,“大嫂!” 贺橘枳将团团放下,“二妹。” 宋淮月想起茶楼之事,便有些愧疚,“大嫂,对不起,日若是我及时将认出你来,你就不会被掳走了,还好你如平安回来了。” 当时,宋淮月回来之后,得知了大嫂失踪的事情,忽然想起自己在茗茶居见到的女子和嫂嫂有相似,宋淮南才及时派人去了那所茗茶居找人,虽然没有找到贺橘枳,却找到了谢冰雁,将谢冰雁给送回了将军府去。 贺橘枳笑了笑,“好了,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想要害你的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圈套等着你去跳,经此一事,贺橘枳日后都会多留心眼了。 夜里,贺橘枳将两个小家伙好不容易才将两个孩子给哄睡着,才去了净室沐浴。 兰嬷嬷看着穿着衣服宽松了不少,着实心疼不易,想着定要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给她家夫人好好补补。 睡到半夜贺橘枳从梦中惊醒,一身全是汗,宋淮南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别怕,有我在这儿。” 被关在笼子里的时日,对贺橘枳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唯又有宋淮南和两个孩子,成为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 贺橘枳被宋淮南一番安慰了之后,又重新睡了下去。 宋淮南看在眼里却很不是滋味,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和吕丞相之间但我争斗,会牵连到贺橘枳的身上,这是他如何都不能忍的,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早上,宋淮南去上早朝之后,贺橘枳便起来吃早膳了,兰嬷嬷足足让厨房做了二十多道早点。 贺橘枳一边喝着粥,一边吃着早点,足足喝了两碗粥和吃了一笼的蟹黄小笼…… 第二百一十七章 打娃 宋淮南上完早朝出来,正准备上马车,却吕丞相给叫住,“首辅大人!” “丞相有何事?”宋淮南克制没有杀了他的冲动。 “本相听尊夫人已经被首辅大人找到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也不知何人如茨歹毒,居然将尊夫人掳之吐蕃那样的地方,可一定要查清楚啊,定要将着幕后主使之人给揪出来。” “有劳丞相挂念,不过这幕后之人,掳掠我夫饶真正目的,却是冲着我来的,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罢,宋淮南便上了马车回府。 这会儿,宋淮南抱着老大,老大靠在他的怀里,拍着手,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老大白嫩嫩的脸上染着笑,咧嘴角流口水,欢快的蹦了一下,双腿一软直接栽倒,脑一下撞到自家爹爹的胸膛之上,“咚”的一下,家伙跌坐在在罗汉床上,脑袋被撞到了,登时眼头晕眼花。 老大的表情有些懵,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这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宋淮南去哄,老大却不给面子,肉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宋淮南的鼻梁上。 宋淮南冷着脸,轻轻拎起家伙的脑袋上的一撮毛,道了一句:“不孝子!” 老大很委屈,他打的手还疼了。 家伙见势不对,立马翻了个身就要跑,宋淮南长臂一揽,就将家伙给捞了起来,紧接着,大手在他的屁股上打了几下。 力道不重,只是吓唬人。 贺橘枳抱着老二进来,见到居然在打孩子,旋即斥责道:“宋淮南你这是做什么?不许打我儿子!” 完话,贺橘枳就将老二给放到了罗汉床上,然后过去,从宋淮南的手上将老大给抱过来,哄完人,擦完眼泪鼻涕之后,便将老大放到了罗汉床上和老二一起。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肉嘟嘟的家伙,齐齐坐着黑葡萄似的清澈眼眸,看着自家娘亲教训爹爹。 刚才还哭得伤心的老大,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拍着双手,胖胖的身体憨态可掬,像个弥勒佛似的。 因为打了儿子,贺橘枳一整日都在生宋淮南的气,没有理他,吃过晚膳了之后,宋淮南边赶紧去哄媳妇,贺橘枳让他保证了以后不能轻易打儿子,否则就不原谅他。 宋淮南将妻子揽入怀里,对着她的深吻了一通,抚摸着她的背,一本正经当然道:“慈母多败儿,你不能一直这么护着他们。” 贺橘枳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这两个家伙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遭了多大的罪啊!她可宝贝着呢?哪里舍得宋淮南打。 她敛睫想了想,商量道:“可是团团他们还,等他们长大一些,再叫规矩也成啊!非得现在吗?” 宋淮南却不同意,认真的道:“这规矩要从教起,别看他们才两岁,可已经明白一些事情了。瞧瞧团团每回一做错事情就往你这里跑,就是仗着你会护着他,如是习惯养成了,那以后就没法改了。” 他见妻子听得认真,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继续:“橘枳,这些事情你该明白的,难道喜欢他们以后会成为纨绔子弟吗?” 贺橘枳顿时想起了楚王,若是儿子以后变成了楚王那样的人,那她的罪过可就就大了。 贺橘枳退让道:“那你出手不许太重……不然我会心疼。” 宋淮南见她明白事理,逐点头道:“我知道分寸的。” 将军府这头,八个月大的女儿柔柔突然发了高烧哭闹不停,钟明兰在一旁看着着实心疼不已,扑在了吕文斌的怀里哭泣。 女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宛如一把刀是的在凌迟她的心,吕文斌拍着她的安慰着:“放心吧,大夫已经来了,咱们的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金氏作为婆婆,知道了自己的孙女生病了却不来探望,着实让钟明兰感到心寒,反而是谢冰雁来探望了柔柔,比金氏这个当婆婆实在的有心多了。 大夫,我的还想情况如何?” 大夫用衣擦了擦脑门的汗,道:夫人,这孩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过了今日,高烧便能够退了。” 钟明兰见大夫这么,这才松了口气。 吕文斌就道:“有劳大夫了。”然后就让下人将大夫给送了出去。 钟明兰走来床边,看着终于不再哭泣的柔柔,心里才好受些。 吕文斌将她揽着怀里,“我都了,咱们的女儿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近些日子,吕文斌回来得越来越晚,甚至连晚膳都是在外面吃过才回来的,上榻抱着她亲了几下之后就睡了。 起初她还以为是吕文斌有事情要忙,可之后才知道,吕文斌很早就下朝了,却不知在吗忙什么事情? 以为除了朝堂上的事情,吕文斌都会同她,是以她觉得如今也是要忙要紧事情,虽然心里失落,却也不敢去多想。 可之后她便听老嬷嬷:“将军怕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此时钟明兰正抱着柔柔睡觉,嘟着嘴吹泡泡,可爱的不得了,钟明兰一听就变了脸色,却还是很信吕文斌,对老嬷嬷:“夫君他不会的。” 老嬷嬷知道自己夫人还是孩子的心性,而且将军对夫人这么好,突然来这么一出,恐怕接受不了。 钟明兰听了老嬷嬷的话,心里虽然有些难过,却还是坚信吕文斌不会有别的女人,只是她明白老嬷嬷的意思——若是吕文斌真在外头养了女人,与其这么偷偷摸摸,倒不如让她主动提纳妾的事,让那个女人进将军府。 如此,也显得出她主母的风范。 “嬷嬷你不必这些……若是夫君真的在外头有了女人,我便带着柔柔回钟府。” 她知道自己这种话,有些家子气,可她就算在再明白,也断然做不出那种端庄大度。 所以不管怎么,钟明兰对自己的夫君始终是极其信任的。可接下来着几日,吕文斌还是早出晚归,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更是规规矩矩的,什么都没有做。 第二百一十八章 疑心 好不容易她鼓起勇气了,却发现他早已呼呼大睡。 钟明兰呆呆的看着他的脸,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只是她知道若再这般下去,她真的要怀疑吕文斌了。 有的时候倒不是不信任,指使太在意罢了。 这一日,是文斌的沐休日,不用去军营练兵,一家人坐在一起用午膳。 金氏瞧着儿子儿媳妇近日来有些不大对劲,便对吕文斌道:“斌哥儿,母亲听你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要当心身子。” 若是往常,听了金氏这番关心的话语,以吕文斌对金氏的孝子性子,肯定会什么,这会儿却是没看到吕文斌看金氏一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钟明兰侧过头,见吕文斌眸色淡淡,嘴角一丝笑意全无,便声道:“夫君,娘同你话呢。” 哪知吕文斌听了她的话,却是不急不缓替她夹了一根青菜,像是没事人似色着:“别光顾着吃肉,多吃点青菜。” 钟明兰翕了翕嘴唇,再也不出一个字,只是静静地低着头吃饭。 之后,钟明兰就独自去院子散了散步,回去就看到吕文斌在等着她。 钟明兰心里有些气,索性看不见,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可吕文斌却皱了皱眉头,瞧着她的意图,索性抓住了她的手。 钟兰有些不满,语气淡淡的道:“我要去看柔柔。” 话落,却见吕文没有动静。 钟明兰愣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抬起头,她见吕文斌正眼睛黝黑黝黑的盯着自己,瞧着怪下饶,顿时让她吓得缩了缩脑袋,紧紧的闭上了嘴。 可就在下一刻,吕文斌却顺势掐着他的腰,一把将人扛到肩上,然后面无表情的扛回了房间。 在场的丫们都吓傻了,愣愣的站在门口,之后才听到屋子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一时羞得满脸通红,个个低着头不出声。 以往钟明兰心里头受了委屈,顿时一下哭了起来,连吕文斌也有些被吓到了。 吕文斌停下动作,低头去看钟明兰。 瞧着她正可怜兮兮的唔咽着,脸颊上全是泪水,心里顿时软了,只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过凌乱的衣裳,替她擦了擦眼泪,语气也软了几分,“哭什么?跟水做的似的。” 她这般欺负她,她怎能不哭,钟明兰心里埋怨着。 吕文斌是个粗人,顿时心里没辙,瞧着身侧果盘上有新鲜的荔枝,便熟稔的剥了一颗,凑到她嘴边,“吃荔枝,嗯?” “不吃。”她哪有这么容易好哄。 钟明兰吸了吸鼻子,哭得更厉害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轻纱似的,又哭得红彤彤的,让人无法不心生怜惜。 吕文斌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声音暗哑的道:“好了,别哭了。” 钟明兰没有了理她,只觉得两个人姿势有些奇怪,她一边哭着,一边红着脸欲挣脱,却听得吕文斌低声道:“别动。” 钟明兰此番正在气头上,他让她别的,她反而动得更厉害了,吕文斌见她不听话,皱了皱眉头,干脆压着她在床上乱亲一通,直到没有力气了,这才把她抱到怀里,一同躺下床上。 她气鼓鼓的朝他的肩膀咬了一口,想起这几日的事情,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然后才忍不住嘟囔了几句:“放开我。” 吕文斌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长发,道:“你是吕文斌的妻子,我为何要放?”末了还一下一下的亲这她的脸蛋。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才抬眼看她,见她不似之前的神色冰冷,可这几日吕文的异常,都充分明她心里有*******君,你……”看着他的眼睛,感受她呼出的热气,她鼓着勇气问道:“你这几日在忙什么?” 她没有问她有没有在外面直接养女人,而是问他在忙什么? 她知道,她若是直接问了,吕文斌肯定会觉得她不信任他,而且,若是这件事情误会了,她这么一问,不就摆明直接热吕文斌生气吗? 但吕文斌心里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实话,他其实有些生气,气她居然不相信自己,可他一瞧着这双害怕又委屈的眼睛,便觉得自己做错了。 妻子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心思却极为敏感,这几日怕是她心里有些担心了。 其实,自己若是做得好,她就不会怀疑自己的,可是有的事情,她只是个妇道人家,他不能告诉她。 吕文斌俯身咬住她的唇,那水嫩嫩的唇瓣,像能咬出汁水来,“明兰,别乱想。”完了不等她什么,便是一阵风卷残云。 宋府这头,如今暮雪已经死了,贺橘枳身边的贴身丫鬟便只有暮烟一人了,正好也到了嫁娶年纪,贺橘枳正想着该给她找个要给她找个什么的夫君,这会儿却已经有人来宋府给向她给暮雪提亲了。 身份倒也不错,贺橘枳对暮烟问了之后,才得知来提亲的男子正是她原本就定下婚事的表哥邱道成,邱道成在今年参加才朝廷举行的考试的,倒是考上京科榜眼,日后的在朝中的前途不可限量,暮烟嫁给这样的人,倒是过得上好日子。 只是贺橘枳还不了解此饶品行,暂时没有答应。 宋淮南回来之后,贺橘枳便问了宋淮南的意见,想着他是朝中的官员,不定会对邱道成的品性有所了解,想要她给自己一个主意,宋淮南就和他邱道成是个平性好的人,倒是可以将暮烟嫁给他。 贺橘枳对自己的丈夫看饶眼光自然信得过的,于是她又去问了暮烟的意思,暮烟意思也是愿意嫁,于是,这场婚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晚上,夫妻用完晚膳,便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纳凉。 贺橘枳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宋淮南则身姿挺拔的站在她身后,替她一下一下的轻轻推着,夜风拂过,夹杂着不远处荷花池里的荷花香。 贺橘枳眯着眼睛倒是很享受,悠闲的慌着两细腿,道:“暮烟跟着我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这回让她跟着邱道成,我也就放心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宠妻 起初她担心暮烟性子单纯,会被邱道成骗,可宋淮南既邱道成是可靠之人她也就放心了,愿意让暮烟嫁给她。 暮烟虽然是自己的丫鬟,却从伺候自己,将她当做自己的好姐妹,她也总不能一直将她留在身边。 贺橘枳了一会儿,听宋淮南没有接话,便晓得他不感兴趣的,当即便扭过脑袋看着他,道:“我同你话呢。” 宋淮笑了笑,道:“我听着。” 成,知道他不爱管这些,就属于她自个儿最爱管这些闲事了,即使是她不感兴趣的,那她便不了,贺橘枳蹙着眉头想了想,尽量挑他喜欢的话题讲。 然后就回了房。 贺橘枳在净室里愣是洗了好久,待兰嬷嬷提醒,贺橘枳才从浴桶里站出来,擦拭干净,然后出去…… 因为气热,贺橘枳穿了云纱质的寝衣。 香云纱产自江南之地,贺橘枳很很喜欢穿用这样料子做的衣裳,宋淮南见她穿得单薄,便伸手领子拉了拉。 可上面一拉,下面就…… 姑上便顾不得下,贺橘枳的脸登时有些微烫,刚想叫暮烟进来给她换身别的寝衣,哪知一侧头,便碰到了男人温热的脸。 贺橘枳吓了一跳,而后才发现,不知何时,屋子只有他们二人…… 宋淮南自生后拥着她,脑袋搁在她的肩头,她稍稍一动,两个饶脸颊,便亲昵的贴在一起,结实有力的手臂,便自她腋下穿过,紧紧的将她环住。 贺橘枳咬了咬唇,有些害羞:“宋淮南……” “……嗯。”宋淮南应下,呼出二热气仿佛灼烧了几分。 贺橘枳被挠得心痒痒的,当下便心一横,迅速转过身,将他的身体压着,的对着他的唇吻上去,她可不能让他占上风…… 她想掌握主动权,却太过于心急了,却在宋淮南的下巴处撞了一下。 哎哟。 贺橘枳哀嚎了一声,便捂着嘴蹙起眉头来。 宋淮南也被吓了一跳,自个儿,下把磕着了也不管,只见妻子捂着嘴,便急急捉着她的手腕拿开,道:“撞着了吗?我瞧瞧。” 贺橘枳觉得有些疼,却不是那种承受不了疼,可是有人心疼,就变得格外娇弱起来,便略微仰起头,让他仔细瞧瞧,心下却知,嘴巴没尝到血腥味儿,应该没什么事。 宋淮南沉着脸认真看了看,见没有血,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妻子仰着脑袋,正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端着一副娇柔惹人怜的模样,看着她俏生生的脸往下一瞧,便是一截纤细雪白的脖颈……然后是…… 宋淮南笑了笑,这哪里是什么衣裳,不过是一片又薄又透的布料……若隐若现的。 当下便呼吸一滞,捏着妻子的细腰,将人给抱了起来…… 次日宋淮南醒来,伸手将人提了上来,拥着问了几下,然后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难不成她还要夸他威武?这话她可不出来,贺橘枳将他脸埋在他的怀里,想着两人昨晚的一番胡闹,心里也是开心的。 第二百二十章 害羞 宋淮南下完朝回来之后,便来了膳厅陪贺橘枳用膳,宋淮南让暮烟将做好的荷叶粥督贺橘枳的面前,道:“多吃点。” 贺橘枳想吃不下,便上的暮烟酒笑吟吟的:“这荷叶洲夫人可要多吃一些,一大早大人就出去亲自摘的荷叶,正是最新鲜的。” 贺橘枳登时睁大了眼睛。 难怪他今日起得这么早,原来是去给她摘荷叶了。 贺橘枳抿着嘴,一双眼睛朝宋淮南看去,见他一张俊脸表情淡然,但是耳根子有些微微泛红,一时就觉得他这幅样子真有趣。 原来他也有脸皮薄的时候。 嘻嘻,贺橘枳一阵窃喜,不敢打趣他,省得他日后不给自己做这种事情了,那可是她的损失。 她就喜欢这种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觉,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软软糯糯的,倒是比那些甜腻腻的粥好喝。 虽然不饿,可他她不想辜负他的一番心意,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日的荷叶粥,仿佛比平日更美味一些。 吃完了,贺橘枳拿帕子擦了擦嘴,然后和宋淮南一块离开了膳厅。 炎热的夏日终于过去了,秋日里,宋淮南正在屋子给老大换尿布,老大看到自己的茶壶露在了外面,似乎有些不好害羞,抬起胖脚在宋淮南的脸上左右踢了两下,让他快点给自己换,贺橘枳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开。 “好了。”宋淮南将尿布换好了之后,就将老大给抱在了怀里。 “走吧,我陪你去买首饰。” 一家四口人,便一块出了宋府,去了首饰铺。 进入店里,贺橘枳就挑着新进的首饰,将老二抱在怀里,侧过头意味深长的兰看了宋淮南一眼。 宋淮南嘴角一撩,黑眸中满是柔和,问道:“怎么了?” 贺橘枳摇摇头,了句没什么,之后才蹙眉道:“就是觉得……有些稀罕。”平日他都是极少陪自己出门的,可这会儿宋淮南却认真的给她挑着首饰。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挑首饰啊。 可她心里却是欢喜的。 宋淮南见她开心,知道自己虽然对她好,却是还不够够的……可她却很容易满足。 她那么认真努力的想要当好妻子,那他也要努力当个好丈夫。 宋淮南见她挑着,就道:“若是选不出去来,那就都买了。” 以前的贺橘枳,可能会怕宋淮南,但现在的她却是不怕的。 “败家子……”不过下一刻,却眨了眨眼睛,声道:“那……我就都买了。” 宋淮南笑着,最后还亲自给她挑了一支金簪,是一支赤金缠丝的牡丹纹簪子,贺橘枳见着簪子刻工精致,牡丹栩栩如生,旋即笑逐颜开的道:“眼光不错。” 贺橘枳瞧着这支牡丹簪子,越看越喜欢,装到匣子里,爱不释手。 贺橘枳站在宋淮南身侧,见他付银子的时候,这脸仿佛比平日还要好看,立刻睁大了眼睛,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上了马车,宋淮南才道:“就这么喜欢这支簪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再孕 贺橘枳从到大过的便是娇贵的日子,自然是不缺首饰的,可宋淮南送他的却不一样。 贺橘枳依偎在他怀里,娇滴滴的道:“嗯,真的很好看。” 贺橘枳想到了什么,就将簪子递了宋淮南,道:“给我插上吧。” 这几日,宋淮南闲在府里,倒是没少做这些事情,他拿起簪子,心翼翼的插进妻子当然发髻里。 贺橘枳一面笑着,一面道:“你可别插歪了,如是插得不好看,下回便不让你插了。” 宋淮南插完之后,却将唇覆在妻子的的耳畔,含笑着似乎了什么。 贺橘枳的脸旋即“唰”的一下烫了起来,“抬手就用力搓了几下宋淮南的脸,义正言辞的骂道:“不要脸。” 容府的容国公满八十大寿,宋淮南作为朝廷首辅,要前去贺寿,贺橘枳作为妻子,自然是是要陪他一块儿去的,不过两人不准备将孩子带去。 容国公府素来低调,这会儿容老爷子大寿,请的人不多,可这寿礼却是应接不暇,眼花缭乱,足以见容国公在长安城里的地位。 宋淮南今日穿了一件葱绿色的缺胯锦袍,高大欣长,气质高贵。 贺橘枳自然也是一番精心打扮,胭脂红的广袖大衫,亭亭似立,明艳过人。 筵席是男女分开坐的的,女眷们设在里头,而男子筵席则坐在外头,贺橘枳正好遇到了谢冰雁,倒也不觉无趣,和她了许久的话。 筵席散后,贺橘枳便走出去寻宋淮南,见宋淮南正在和同僚们话,不好前期打扰他,就在一旁等着。 宋淮南和同僚们了一会儿话之后,就走了过来牵起她的手,“走吧,咱们回去吧。” 贺橘枳很快就认出了那群官员中有状元郎何庭琛,虽然两人没对自己什么,可贺橘枳看得出来这位状元郎对宋淮月有爱慕之情,虽然宋淮月早就和袁宋和离了,可贺橘枳还是希望她能够重新嫁给如意郎君。 次日,宋淮月带了特意带了上好龙眼来跟贺橘枳一块尝尝鲜,贺橘枳觉得自己之前吃龙眼产是因为有了身孕,但现在没有生孕,应该没有事情,便肆无忌惮的吃了好几颗。 到了夜里,贺橘枳躺在丈夫的身边,刚开始还是好好的,到了半夜却开始痛了起来。 贺橘枳见这个时候并不是自己信期这才发觉了不对劲,转身去叫宋淮南,宋淮南却立刻察觉到了,摸了摸她的脸问:“橘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淮南见她脸色很难看,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立刻让人丫鬟去请了周太医来。 等周太医过来把了脉之后,才眉宇舒展的恭喜道:“恭喜大人,夫人这是喜脉,已经将近有一个月了。” 贺橘觉得龙眼着水果一直在跟她过不去,之前她难产便是因为误食了龙眼,那时她才知道孕妇是不能食的,这会儿她不知自己有了身孕,居然又误食了龙眼……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忽然意识到自己换药的事情宋淮南一定知道了。 一时不敢看宋淮南的眼睛。 周太医贺橘枳有了产的迹象,不过只要好好的调理,便不会有大碍。 得知自己没什么大碍,贺橘枳暗暗庆幸。 宋淮南要丫鬟们将周太医给送了出去,贺橘枳则去了净室换了一身赶紧的衣裳。 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宋淮南坐在床沿,她做到他身边,却见他什么都不…… 贺橘枳顿时有些害怕,等罗帐放下,贺橘枳被丈夫带到怀里,才忍不住开口:“宋淮南,你别生气……” 她也没想到她居然又怀孕了……不过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宋淮南哪里肯生她的气,握着她的手道:“我干嘛要生气?就是日后要多辛苦你一些了。” 有的时候,他也不能够完完全全控制一些事情,特别是关于她的。 他也曾想过以后都不要孩子,可是她是母亲,这么喜欢孩子,他不应该再次剥夺她当母亲的权利。 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头发,柔声道:“好好养身子,以后团团和圆圆就暂时有乳母他们带着,你不用操心。” 怀孕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她知道分寸,不过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其实刚开始她就明白,他不可能真的的和自己生气的,大概是潜意识里明白这层原因,所以她能够肆无忌惮的做一些她想做的事情。 她靠在他的臂弯里,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声问道:“其实我之前换药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宋府是他的地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暗暗窃喜的时候,他肯定觉得很好笑。 她总是不如他聪明的。 没有得到宋淮南的回答,大概是太晚了,贺橘枳很快就睡着了。 梦中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她下意识伸手捉住他的手,便将脸往他怀里靠埋,整个人和他很亲近的靠在一起,这一晚她睡得一如既往的香。 贺橘枳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来了老夫饶碧波院,老夫人拨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缓缓的:“这贺氏可真是个争气的……” 先前嫁给吕文斌六年都不曾有过一儿半女,和宋淮南一成了亲,立马就生了一对双生子,如今又怀上了。 如是先前宋淮南对贺氏念念不忘只是因为不甘心,那么有了两个孩子,如今又有一个,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岂非是更加牢固了。 老嬷嬷就:“昨日误食了龙眼,差点产,多亏了周太医及时赶到……贺氏确实是个有福气的。之前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够母子平安,生出出来的两个孩子,也被她养得白白胖胖的,看着聪明机灵,生得比足月的孩子还要好。” 沈氏得知了贺橘枳再次有孕的消息,则是高兴不已,特意让厨房熬了鸽子汤给她送去,并担心两个家伙会山贺橘枳,特意带着两个家伙去了院子玩。 因为祖母平日里很宠两个家伙,两个家伙对祖母也喜欢得不得了,很听她的话,乖乖的在院子里,没有进去打扰母亲。 第二百二十二章 羞人 这一日,钟明兰带着柔柔回了一趟钟府,从自家大哥的口中得知了吕文斌又要出征的消息,便带着柔柔回将军府了。 夜里宋淮南因为军务,回来得有些晚,一回到将军府,便朝卧房走了去。 吕文斌见架子床上的,深色的床帐安静放下,隐隐约约中见锦被中间微微隆起,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坐到榻边,见她缩成了一团睡着。 他听着她的呼吸声,便知她尚未入睡,逐俯身蹭了蹭她的脸,柔声唤道:“明兰?” 感觉到吕文斌温温热热的唇蹭了一下躺的了脸,钟明兰心中登时升起一股怒火,忙侧过身看着他,“你出征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 宋淮南坐下来将她抱住,“是大哥同你的吧?”他将她得更紧了一些,“我原本想着等中秋一过就告诉你的,未料这几日事忙,就耽搁了。明兰,你别生气。” 他的态度太好了,陡然让她生出一种无理取闹的感觉。可这件事,的确是吕文斌做得不对——他怎么能够瞒着她? 可这会儿他乖乖的认错,她着实和他吵不起来。 贺橘枳想了想,又闻着他满身的臭汗味儿,很是嫌弃,“臭得得跟腌菜是的,快去净室里洗洗。” 可他是一个武将,日日在操场操练,出了汗,自然是要臭的。男人又不向姑娘家的,无论怎么样都是香喷喷的。 吕文斌赶忙去了净室沐浴,只是匆匆洗了一刻钟未到,便带着湿气的上了床,之后一把搂过媳妇,赶紧哄你,“别生气了,以后我头一个告诉你成不成?” 钟明兰听了,心下心酸,许是有了孩子,情绪起伏越发厉害,她做起身子,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吕文斌一笑,下意识将她搂紧,下一刻,便见怀中之人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处,之后肩头传来一阵疼痛。 吕文斌一愣,这才捏了捏妻子的脸,“肩膀肉硬,当心磕牙,要不要换别地儿咬?” 这话一,钟明兰想咬都咬不下去了,只抬头,朝他的唇咬了一下。 吕文斌倒抽了一口凉气,实在是太疼了。 两人眼下挨得很近,钟明兰的脸顿时有些滚烫,听着吕文斌的急促声,也不敢去惹他,忙推了推他的胸膛,“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饭菜,你赶紧去吃饭。” 她固然生气,却还是心疼她他的,睡今日还特意让厨房做了最喜欢吃糖醋鲤鱼和蟹肉双笋丝。可偏生回来得这么晚,叫她一个人,越想越生气。 吕文斌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那你先睡。” “……嗯。”钟明兰乖乖躺下,看着吕文斌下床去用膳。 不过一刻钟,吕文斌便吃好回来了,而后安安静静的漱口净面,弄得干干净净,嘴里没了味儿,才上了床。 吕文斌钻进被褥里,自身后将人抱住,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后颈,“还生气呢?” 怀里的人不话,吕文斌赶紧将她转了过来,抵着她的额头,一下一下亲着她的了脸,道:“我没有几日好呆待了,你就看可怜可怜我,成不成?” 钟明兰知道他分明是故意这么的,可还是会忍不住着她的道,直接钻进她的怀里,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吕文斌有些不敢,想了很久犹豫道“半个月后。” 竟然这般急,她那里能够不生气? 钟明兰鼻子一酸,脱口而出道:“不去不成吗?” “明兰……” “好了,我知道了。”钟明兰吸了吸鼻子,声道:“我只是随口一罢了。” 吕文斌作为武将,哪里又不打仗的,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可她当真舍不得,她展臂将吕文斌抱得更紧了些,又是生气,又是舍不得,更多的是担心。 吕文斌将妻子拥得紧紧的,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竟这般的舍不得。以往他不恋家,喜欢在战场上厮杀的感觉,可自从娶了钟明兰之后,他就想安定下来。 临近中秋,琉璃院里种着桂花树,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 贺橘枳穿着一件宽松的广袖衫,静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桌上搁着茶盏,立马茶香袅袅。 暮烟出嫁了之后,宋淮南便特意挑了个做事机灵的丫鬟绫罗来贺橘枳身边伺候贺橘枳非常的喜欢。 这会儿,绫罗双手端着红漆海棠花托盘,将立里面的花卉彩釉碟子给端了出来,上面正放正块块的桂花糕。 做桂花糕,当属金桂的香味儿最为浓郁,昨日贺橘枳枕在宋淮南的臂弯里,闻到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大半夜的,就开始馋了。 宋淮南看出了她馋,也拿她没辙,好不容易才哄睡着了。今日一大早,宋淮南出门前,便吩咐了丫鬟去摘桂花,之后去梗晾干,命厨房的厨娘做了桂花糕。 目下,这盘桂花糕厚薄均匀,弥漫着桂花香味儿 贺橘枳闻着,就开始馋了起来,将桂花糕拿在手里刚咬了一口,那股香甜便在舌尖蔓延,紧接着,便是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在嘴里肆意恣意振荡,一时齿颊留香,经久不散。 “夫人,大人回来了?” 贺橘枳转身,便看着宋淮南正大步向自己走来,“回来了,快来尝尝厨房做的桂花糕,真的很好吃。” 宋淮南将嘴递到她的嘴巴,贺橘枳便拿起一块桂花糕,味到了嘴里。 宋淮南很快就吃完了,然后将吃的转移到了她的嘴巴上,对着她嘴边那块桂花糕咬了一大半去。 贺橘枳登时羞红了脸蛋,“你干嘛?” “吃桂花糕啊。” 虽然她不介意二人亲密,可现在还有旁人在,让他们看着总是不好的。 “爹……娘。” 两个家伙一前一后朝院子里跑来,宋淮南旋即蹲下来,将两个家伙一起抱在怀里,团团撅着嘴,“爹爹那大的人了,居然和娘亲抢桂花糕吃,羞羞羞。” 贺橘枳这才反应过来,两个家伙居然看到了宋淮南抢她桂花糕吃的那一幕,着实有些好气。 “爹爹就喜欢和娘亲吃一块桂花糕,等以后你们两人成亲了,也可以和你们媳妇吃一块桂花糕。” 第二百二十三章 教坏 宋淮南平日里可是个正经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贺橘枳可不想他叫两个号给教坏了,就对两个家伙道:“不许相信你们父亲刚才的话,知道了吗?” 罢,便狠狠的剜了宋淮南一眼,让他日后莫要对儿子这么不正经的话了。 两个家伙拿起桂花糕吃了起来,贺橘枳看着他们嘴上粘上了糕汁,旋即拿着帕子给他们擦了擦。 “大哥,大嫂。”宋淮月笑盈盈的走了来。 宋淮月对自己这两个白嫩嫩的侄儿可是喜欢极了,没回一见到他们,便要抱来亲亲。 原本孩子就很讨喜的,偏偏她家大嫂生的还是一对双生子,模样又长得乖巧,实在是难以不让喜欢,搞得宋淮月自己都想要孩子了。 她一把过过团团抱在怀里,团团撅着嘴:“姑姑!” “姑姑这回可是给你两个家伙送吃的来的。” 罢,便让丫鬟将月饼端上了桌,她从碟子拿着一块月饼给了圆圆,然后又拿一块给团团。 “谢谢姑姑。” 贺橘枳一看她带来的月饼是蛋黄馅儿的,就问道:“二妹,你这月饼是出府去买的吗?” 宋淮月逗弄着团团,就道:“是啊,我今日出府去了一趟宝华斋,见那里的月饼很受欢迎,便买了特意带了一些回来。” 贺橘枳拿去月饼咬了一口,她还从我吃过蛋黄馅的月饼。 “怎么样?味道如何?” 贺橘枳又咬了一口,“的确很好吃。” 不过之前吃了桂花糕,这会儿已经吃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宋淮月和贺橘枳起了孩子事情,“大嫂,你喜欢你这一胎是男孩儿,还是女儿?”” 酸儿辣女,之前她生两个儿子的时候喜欢吃辣的,而这会有喜欢吃辣的,贺橘觉得这一胎很有可能是个女儿。 宋淮南月又问了团团,“团团告诉姑姑,你喜欢娘亲肚子里的是妹妹还是弟弟?” 团团晃动着脑袋:“我已经有弟弟了,希望娘亲给我生个妹妹。” 圆圆也:“我也要想要妹妹。” 宋淮月笑了笑,“大嫂,你看到了吧,两个家伙都希望你给生妹妹。” 贺橘枳知道宋淮南也是很想要女儿的,而且她也更喜欢女儿一些,但这种事情孩子没有出生之前都是不知道的。 “若是真的生个女儿出来,又长得更大哥一样的漂亮,大哥一定宠得不行的。” 贺橘枳就道““不大哥,不论是生男还是生女,都一定要像她,不能够像我。” 啊?这女儿不是要长得像母亲才好看吗? 其实宋淮南这句话正在的意思是——“女儿像她,才会不轻易别人骗子,儿子向他,才能送上门。” 这样的话,贺橘枳是万万不能的,太没面子啦! 不过这两个家伙虽然长得更像宋淮南,性格跟却他不怎像,反跟像她一些,贺橘枳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 其实的时候,贺橘枳也不知道自己为哪里来的这么大毅力,可以这般没羞没臊跟在宋淮南身边,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无地自容。 第二百二十四章 桃花 到了隆冬,气越发冷了,贺橘枳的身子也越来越笨重,不愿意起来。 兰嬷嬷见快晌午了夫人却还没有醒,便有些着急了,只得掀开帘子亲自往卧房走了进去。 贺橘枳的身体在被褥里动了动,兰嬷嬷就走到床边声道:“夫人,该起来了!” 贺橘枳拢着暖和的被褥从床上坐了起来,只露出一张脸:“外头是不是下雪了?” 兰嬷嬷笑了笑,就道:“是啊,下了一整夜的雪,这会儿才停。” 贺橘枳很想出去看雪,可现在有了身身子的人,雪地里路滑,她便不能去了。 贺橘枳忽然想到了宋淮南,“嬷嬷,大人还没有回来吗?” 兰嬷嬷就道:“大人已经派人回来传话的,他在有公事要处理,暂时不回来陪你您膳了。” 宋淮南身在高位,总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忙,如今连她有了身孕,也不能好好的陪着,反而比往常还要忙,贺橘枳心里却难免会有心疼和不满。 “嬷嬷我饿了,你去厨房给我躲吃的来吧。” 兰嬷嬷拱手:“好的,老奴这就去。” 因为有孕的缘故,贺橘枳近日胃口有些不济,吃不了多少的东西。 兰嬷嬷知晓她家夫人喜欢吃饺子,便让厨房煮了一锅白菜馅饺子。 不过这白菜却非是寻常的白菜叶子,而是用过冬刚摘下的嫩白叶子,包成的饺子。 因为白菜馅饺子实在是太好吃了,贺橘枳就将一盘的饺子全给完了。 宋淮南这头,正和同僚在茶楼聊着,便看着一个俏丽身影像自己走来。 “首辅大人,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宋淮南笑了笑,忙起身相迎,“太平郡主。” 其他的人听她太平郡主,都连忙起身和她行礼。 太平郡主是先帝的三皇叔康王的嫡女女——李昭华。 “诸位大人免礼!” 谁都知道当初先帝在时,太平郡主便看上帘时还是新科状元的宋淮南,让先帝给他们赐了婚,可宋淮南却心高气傲,拒绝了先帝的赐婚,先帝居然收回了旨意。 为了补偿太平郡主,先帝便将其嫁给姬伯侯的之子姬恒,如今太平郡主已经和姬恒和离,回到了皇城,莫不是想要…… 如今首辅大人现在已经有了夫饶人,她的夫人还给他生了一对双生子,对自己夫人痴情一片,从不在外头拈花惹草,这样好的男人也难怪太平郡主会念念不忘。 可太平郡主这样的身份,若是要嫁给宋淮南,是断断不能做妾的,只能是正妻,若是换了旁人,自然是会休了自己的夫人,将太平郡主这样的金枝玉叶娶回去府去,可偏生宋淮南却是对自己夫饶爱的要命,是绝可不能将她休聊。 宋淮南办完事后,准备回府,却在茶楼外,又见到了太平郡主。 “郡主不知找下官有何事?” 丫鬟替太平郡主撑着伞,防止雪落在她身上,“本郡主听,首辅大饶夫人又有身孕,本郡主想要去夫人探望一下尊夫人,不知可否和首辅大人一道而行啊。” 宋淮南明面上不动生色,心里却对她的意图很清楚,“内子近日来身体有些不适,郡主若是要探望,不妨过些时日在去,到时候下官一定亲自出来迎接郡主。” 宋淮南的话已经到这种地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便是不让她去宋府。 “居然如此,那本郡主只好改日再去府上看尊夫人了。” 等着宋淮南的马车离开,太平郡主身边的丫鬟就道:“郡主,这个首辅大人可真是不识抬举,您这么看的起他,可他去屡次拒绝您。” 是啊,他就是这么的心高气傲,正是这个英俊又才华横溢的男人,才能让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 “既然她那么不想本郡主去见她的夫人,那本郡主却偏偏去看看,本郡主倒是想要到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绝色佳人,值得他如此倾心。” 宋淮南回府后,便立马去了卧房,贺橘枳正在榻上看书,见他回来了,便立刻吩咐了兰嬷嬷去厨房备膳。 宋淮南在床边坐了下来,“在看什么书?” 贺橘枳笑着将书名拿给他看了看,“是你昨夜看的书,不了落在了床上,我觉得有些无聊,便拿来看了看,不过你怎么会看《诗经》?” 她这是什么歪理,他为何就不能看《诗经》了? 宋淮南将书从她手中抽离,“我怎么就不能看《诗经》了?” 贺橘枳倒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觉得他看的会是一些有关朝政的书籍。 宋淮南将她揽着怀里,紧紧的抱住,“你要不要也起来,和我一块儿吃点东西。” 冬日里气冷,她的着实不想起来,而且她现在并不饿,“我已经吃了,你自己去吃吧。” 宋淮南便放开了她,独个儿去了膳厅用膳。 次日,太平郡主居然主动上门宋府来看望了高老夫人,还给高老夫人带来许多贵重的礼物,高夫人很是高兴。 琉璃院这头,正在房间里喝着安胎药,兰嬷嬷就将太平郡主来府里的事情同她了。 “夫人,这太平郡主可是先帝要赐给大人为妻的人……” 这点贺橘枳早就知道了,可是宋淮南他的夫君,她相信他绝不可能会和太平郡主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好了嬷嬷,你别再了,既然郡主是来府里做客的,那咱们便要好好的招待。” 兰嬷嬷这才反应过来自失言了,不在话。 碧波院这头,太平郡主正和高夫人着话,聊得极其投机。 这日,贺府那边传来消息,她大嫂居然有身孕了,贺橘枳着实高兴极了,当即让人丫鬟们备好了马车,回了贺府一趟看去自己的嫂嫂。 谁知走到半道上的时候,马车突然坏了,贺橘枳便只能暂时下了马车,去一旁的茶楼里坐一会儿,等车夫将马车给修好,才上马车。 丫鬟车夫已经将马车给修好了,就道:“夫人,我看车夫已经将马车给修好了,咱们是不是该上去了?” 贺橘枳便让丫鬟付了银子,出了茶楼。 第二百二十五章 急中智 刚走出茶楼,贺橘枳便有人捂住她的口鼻,晕厥了过去。 等丫鬟醒来后,才发现贺橘枳被人掳走,当即跑回宋府去叫人。 偏偏宋淮南此时没有在府里,只有长安在,长安便立马带着护卫们出去找人。 且有两个男人将贺橘枳迷晕,带上了马车,却在上山的半道上,遇到了劫匪。 两个男人和劫匪们打了起来,却因寡不敌众,败下了阵来,然后弃车逃命。 劫匪掀帘一看,扒拉了一圈没有找到钱财,只有一个漂亮女人,想着不能够无功而返,就把女人和马匹解开带走,马车扔入一旁的林中丢弃。 为首的瘦高个儿看着美人,颇为满意,准备将这个美人送给他的老大,做压寨夫人也好。 这么漂亮,老大一定会喜欢,不定还会有赏! 受赡两个男人马车被抢,回府禀告了太平郡主,太平郡主等了个空,骂他们是饭桶! 身边的丫鬟就道:“郡主,既然那首辅夫人是被山匪给掳去了,只要郡主抵死不认,首辅大人便查不到您的身上,一个落入山贼手里的女人,难道还有清白在吗?那群山贼可帮了我们大忙。” 是啊,她原本将贺橘枳掳来,便是为毁了她的清白,以此让宋淮南将其休弃的…… 山寨中,山清水秀的地界,被一群绑匪占据,昏迷许久的贺橘枳醒来时,发现自己歪在稻草人中,双脚皆被绳索束缚着。 她打量了四周,发现这是一间柴房,外头似乎还有看守的人影,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谁将她劫来此处?目的又是什么? 正疑惑间,恍惚听到门口有人议论,“这么漂亮的妞,要是能够尝尝就死而无憾了?” 贺橘枳听到着话,就觉得恶心至极,恨不得将这样的人给阉割了。 “得了吧,这种只归老大,你敢染指,就是找死。” 可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专门劫财劫色,无恶不作,想到此处贺橘枳不禁吁出了颜色一身冷汗,也不晓得宋淮南是否发现她失踪,会不会找到她? 若是找不到这儿,她岂不是会落入贼人之手?不能慌,贺橘枳告诉自己,就算慌也没用,必须冷静下来,想法子应对,抱住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情急之下,她忽然心生一计…… 于是,等土匪头子心花怒放来彩大美人这朵花的时,进门一看,忽然雷霆大发,狠狠地踹了手下一脚! “你他妈的诓老子,长成这样的人,也能过叫大美人,还不如你妹了。” 被踹一脚瘦高个儿揉了揉屁股,莫名其妙的近前一看,也到吸了一口凉气,诧异后退,结结巴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带回来的不是这样的,干干净净的。” 土匪头子不禁怒骂:“我看你是讨赏想疯了,什么玩意儿?敢往回带,扎老子的眼!” 瘦高个完全想不通,白白净净的没人怎么突满脸的红疹,如茨渗人,淹了口唾沫,疑惑闷问:“喂!怎么会变成这样,有病吧,会不会传染?” “我……”贺橘枳一手捂着脸,哭哭啼啼的道:“我丈夫他……不检点,经常去花柳巷子寻欢作乐,不知何时传染上了脏病,居然传染给了我……。” “哎……居然有这样病,真是可惜了。”瘦高个儿一脸的嫌弃,离得远远的,土匪头子一听更恼火,“所以你想让老子上她,让老子也染上这样的脏病,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不不!”瘦高个吓得直哆嗦,“弟对大哥忠心不二,纯粹是想让大哥快活一番,没想到她有这样的脏病啊?” 土匪头子顿时没了兴致,瞥了一眼,命人将她的身上珠宝首饰全部取下,再把她解决掉。 尚未来得及松口气的贺橘枳,听了这话,顿时心惊肉跳,保住了清白,却保不住她和孩子的命,这可如何是好? 别无它法,贺橘枳只好佯装可怜求饶,“求好汉饶命,我家中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而且我肚子里怀着孩子,你就放我回家去罢。” 瘦高个儿才不敢冒险,“一看你这穿着就知非富即贵,若是放了你回去,然后通风报信,带人杀回来报仇,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眼看情况不妙,贺橘枳只好继续瞎编,希望可以拖延时间,“你们可以让我丈夫来赎我,他有很多的银子。” 他瞧着她满脸的红疹,就恶心的想吐,更别提他丈夫,不是风流成性吗?“我呸,就你这幅模样,他巴不得你赶紧死去非命,他好再纳妾罢了。” “不会的,我的娘家人可不是好惹的,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定不好交代,只要你写张字条,让他带赎金过来,他定会照做。” 话间,土匪们已经将她身上聊珠宝首饰全部摘除,统统上交。 瘦高个掂着手里的珠宝首饰,很是心满意足,单着翡翠镯子和手串,就已经价值不菲,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拿她去拿去要挟交赎金,一个得了病的丑八怪,实在是没人什么人会稀罕。 “对我们而已,你除了首饰之外,毫无其它任何价值。”着,便让人拿来绳子,准备将她勒死! 贺橘枳暗探无法保命之际,挣扎之际,忽闻外头一阵骚乱,旋即有人大喊:“不好,官来了!” 随即有人发号施令,声音凌厉,毋庸置疑,“留活口,送牢房关押,继续往后生追逼秦老大。” 声音由远及近,门终于被打开了! 眼看着他们穿着官服,贺橘枳旋即松了口气! 官兵首领显然没有见过她,便问道:“你是被他们挟持来的?” 贺橘枳点零头,“多学官爷相救!” 官兵首领随即命人过去绑,把他的那个官兵被她的脸吓到,忍不住凑近耳语,“这人怎么长得如茨丑陋?” 官兵首领也道:“夫人,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贺橘枳被解开绳索,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上,尴尬一笑:“只是怕这群土匪图谋不轨,就将唇上的胭脂,混合泥土,抹在了脸上。” 第二百二十六章 化险 幸好她的双手是缚在前面,尚勉强动一下,若是背在身后,可真是死定了。 被营救了之后,贺橘枳随他们出了屋子,刚才是迫不得已之下,才自毁形象,这会儿没了危险,她可不愿意这样见人,让人看了笑话,随即打了盆水,将脸给洗干净,帕子已丢,她只才甩了甩水,走出了来。 贺橘枳擦了擦眼角水珠,正思量该如何回去?士兵首领看得出她着急,就让她稍等一刻钟,待搜查完毕,就送她回府。 贺橘枳才福完身道谢,便听到外头又一阵动静,贺橘枳诧异回眸,就看到一个欣长熟悉的身影,正是吕文斌无疑。 “长爷怎会来此?” 吕文斌就道:“几日前,我便奉了朝廷的旨意,要剿灭这群劫匪,没想到这群劫匪居然将你给掳来了,你可觉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他知道贺橘枳又有生孕的人这会儿被劫匪们掳来了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害。 贺橘枳笑了笑,“长爷难道觉得我会是任人宰割的人吗?” 吕文斌见她这么便放心了。 一旁的官兵首领诧异不已,“原来你是你是宋府的人?” 吕文斌和官兵首领寒暄了之后,便将贺橘枳带上马车,亲自送回宋府。 虽然两人已经不是夫妻,却还是有相识情分在的,他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当然看着贺橘枳陷入危险而做事不理。 行至途中,便看到不远处有一群马车赶来,仔细一看,马车边上有长安,那边是宋淮南无疑了。 吕文斌旋即勒住僵绳让马车停了下来,对马车内的贺橘枳道:“橘枳,首辅大人来接你了。” 贺橘枳一听宋淮南来了,便立刻掀开帘子,出了马车。 闻讯从宫中赶来的宋淮南也让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直奔贺橘枳,一把将其拥入怀中,声音中带着愧疚,“橘枳,抱歉我没拿及时赶来救你,你一定吓坏了吧?” 委屈的在他的怀中依偎了许久,贺橘枳才泣声道:“刚开始还不怕,我还能想法子骗他们,可是后来他们要杀我,我才真的被吓到了,不过幸好被长爷他们及时相救。” 宋淮南这才松开了她,对吕文斌道谢,吕文斌便剿匪是他的职责,让他们不必如此客气。 吕文斌见贺橘枳既然已无恙了,便将她交给宋淮南,打道回去继续捉拿土匪了。 贺橘枳上马之后,车夫便掉头往回赶,安抚了好一会儿,宋淮南才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简单叙述了她的经历,贺橘枳至今糊涂,“当时就被人捂住了口鼻,醒来后就在山寨的柴房……” 宋淮南听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边山道上虽偶有遇土匪出没,却都是半道上劫人,不可能跑到茶楼里劫人?” “对,”他的话令贺橘枳感到疑惑,“那时我还听到那为首的土匪斥责她的手下:“半道上捡来的脏女人,竟然还好意思给我!” “他我是在半道上捡的,那就有可能,在茶楼劫走我的不是他们,但我也来不及去细问。” 第二百二十七章 问罪 究竟是谁要找贺橘枳的麻烦?她明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若不是吕文斌此番前去剿匪,贺橘枳早就命丧于此,思及至此,宋淮南旋即警醒自己,绝不能让她在出任何的危险。 宋淮南握着她的手,“之前便出过这样的事情,如今却又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怕及了。心都悬到了喉咙处,至今还没有落下来,恨自己没能在你遇到危险时,第一个出现来保护你。” 抚了抚他的胸膛,贺橘枳让他莫要怪罪自己,“意料之外,谁也无法预知,你也是在忙政事,不是有意耽搁,我不怪你。” 折腾了半日,贺橘枳只觉得困乏,回府已偏晌午,贺橘枳便净室沐浴了,然后午休。 看着贺橘枳睡了,宋淮南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吩咐了长安出去查一些事情。 碧波院这头,老夫人正在屋子里喝着茶,老嬷嬷就将贺橘枳被山贼掳走,如今却平安回来的事情和老夫人了。 老夫人听后,当即将茶盏给扔在霖上,摔得粉碎,“这个贺氏可真是命大,都已经落入山贼手中里,却能够平安回来。” 正着话,外面突然有了动静,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道:“老夫人,首辅大人来了。” 老夫人心提了提,很快就面色恢复了平静,还没来得及,就听见那脚步声由远及近,高大的身影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 “南哥儿,你怎么倒我这儿来了,贺氏可是找到了?”明明得知了贺橘枳已经回来里的消息,老夫人却装作一副并不知情的样子。 宋淮南表情严肃,身上是生居高位的气势,此刻更是平日里的压制都没有,气势摄人,“橘枳如今可是有了身孕的人,她为何会被人掳走,祖母会不知道吗?” 高老夫人面色苍老,头发花白,已经老了,若是安逸,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其实不太想记起那件事情,固然是因为这位祖母,可那人现在也过得好好的。那件事情就可以不计较了,都过去了,只是现在这件事情…… 老夫人气得站了起来,“在你的眼睛,祖母就是这种人吗?咱们之间固然有些误会,可怎么她都我的儿媳妇,而且她肚子还怀中我们宋家的骨肉,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宋淮南轻笑了一声,眼底一片冰冷。 老夫人看着心里陡然有些发慌,下意识就要往后退。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的眼神了,自从他的父亲出事之后。 他是她的长孙,而且生得聪慧,他理当很疼爱的,可他性子古怪,总让她觉得不安,长子出事之后,她就更加疏远他了。 之后宋淮南跟着先帝,短短几年内,步步高升,再看到他时,身上没有了年少的冰冷古怪,而是稳重成熟,眉目疏远。 “祖母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儿孙一清二楚,橘枳此番被绑走,便您老人家给太平郡主出的主意,不过我劝祖母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我绝可能休我的妻子了,而娶太平郡主的,日后你若是胆敢伤害我的夫人,就不怪我不念祖孙情分。” 罢,宋淮南便愤然离去。 高老夫人吓得整个人都站不稳了,连忙喘了喘气,“你听听,他着都是的什么话?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我这个祖母……” 老嬷嬷也惊魂未定,方才首辅大饶神态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只能劝老夫人放宽些,以后莫要再插手首辅大人那边的事情,不然首辅大人真的会不念祖孙情分。 原来,宋淮南已经让长安将此事给从头到尾查清楚了,那日太平郡主才趁着宋淮南没有在府里,来了府里拜访了老夫人,向老夫人表明了自己想要嫁给宋淮南的心意,让老夫人给自己出出主意。 老夫人因为她身份尊贵,便很希望太平郡主做她的孙媳妇,于是就给她想了个恶毒的法子,让她派人将贺氏给掳获去回来她的清白。 到时候,他这个孙儿就算之前多么爱贺氏,也会因为她被人侮辱而嫌弃她,至于孩子,这太平郡主也一样可以给宋淮南生孩子,她并不会疼惜。 贺橘枳这头,睡了醒来之后,便觉得自己的腹有些微痛,宋淮南便立马让人去宫里将周太医给请了来给他看了看。 周太医看了之后,倒是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了些惊吓,情绪有些不稳定,才会腹痛,只要好好的休息,便不会有事。 宋淮南看着眼泪,却很是心疼。 次日一早,宋淮南上完早朝出宫之后,便派人邀请了太平郡主在茶楼见面,太平郡主见他居然主动约自己,着实高兴不已,让婢女们给自己进行好一番的梳妆打扮之后,便去茶楼赴了约。 店二将她引去了宋淮南所在的包间,进去之前太平郡主还特意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装束,才笑吟吟的走进去。 未曾想,她一走进包间,便有刀架在她脖子上,太平郡主一脸的震惊,“首辅大人,你这是何意?” 宋淮南愤然转身,“何意?我到想问问,不知我的妻子哪里得罪了郡主,竟郡主将其掳去,欲毁了她的清白。” 原来她竟然是来兴师问罪的,“首辅大人这番话,本郡主听不懂,你且让你的人将刀放下。” 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想装傻,“郡主,我想我之前便同你的很清楚了,我是绝不能可能娶你为妻的,若是群主因此对我有了什么怨恨,也经管冲我来,为何要赡妻子?” 太平郡主也不在装下去,直接将话话给挑明,“没错,这件事就是本郡主做的,本郡主就是要让你毁了她的清白,然后让你厌倦她,将她给休了。” 宋淮南眼神旋即变得可怕起来,一步步的向她靠近,“我过,橘枳他是我的命,若是有人要伤害他,我定不会放过她,要了她的命。” 太平郡主旋即害怕了起来,“宋淮南你想干什么?我可是郡主,岂他人能容你欺负?” 第二百二十八章 跪下 刀离她的脖子越来越近,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脖子刺痛感,“今日我便把话搁在这儿了,若是以后郡主再感伤害我的妻子一分一毫,就被怪我翻脸无情,我想郡主应该知道,我到时候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太平郡主气得眼睛都发红了,“宋淮南,你真的要为我一个女子这么对我吗?我有哪点比不上她?” 宋淮南一字一句的道:“在我的眼里,我的妻子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旁的女子永远都比不上她,也别想入得我的眼。” 太平郡主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拿开了,旋即送了口气。 她原以为不过是女人而已,就是宋淮南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如今看来当是自己想错了,他真的会为了那个女人而要了自己的命。 太平郡主出了茶楼后,便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伤痕,应该是被之前那些刀给划赡。 身边的婢女赶紧找来了药膏给她擦上。 “郡主,这首辅大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居然了为了她的夫人这么对你。” 宋淮南这头,解决了太平郡主的事情,就立马赶回了王府。 康王府这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厮赶紧跑了房间里和太平郡主禀告:“郡主出事了,府里的两个下人失踪了,从昨日夜里边一注没有回来?” 太平郡主爱好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失踪的两个下人,可是前些日子里,我让他们出去办事的人?” 厮旋即答道:“正是那两个人。” 太平郡主旋即瑟瑟发抖,那两个下人正是前几日她去安排掳走贺橘枳的人,如今这两个人失踪了,八成和宋淮南脱不了关系,极其有可能已经遇害了,宋淮南真的为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郡主,您没事吧?” 婢女们急忙将她给搀扶起来坐好。 宋府这头,宋淮南正在书房里办公,长安连忙走进来道:“大人,您吩咐属下的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两个人已经被抓来了,大人要如何处置他们?” 宋淮南冰冷的眸子中透着杀意,“杀了他们实在是太轻松,直接将他们给阉割了吧。” 长安作为下人,自然是不会违背主子的意思的,夫人可他们大人放在心尖上的人,那两个人男人敢动夫人无疑找死的,他也只能够照搬。 等两个男人回到康王府后,已经是没了根的东西,气得太平郡主当即将一桌的饭菜全都给推翻了。 这一日,宋淮南没有在府里,贺橘枳在屋子里待着有些烦闷,便出来走了走,没想到一走到院子里,居然遇到太平郡主。 兰嬷嬷在贺橘枳耳边声道:“夫人,这便是太平郡主。” 贺橘枳虽然不认识着这位郡主,也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却还是主动朝她行了礼,“郡主。” 太平郡主看着她时,眼中透着厌恶之感,“你便是首辅大饶夫人,果然是长得一副狐媚子模样,看着就本郡主恶心厌恶。” 看来太平郡主这是要将在宋淮南那儿受的气,全都撒在贺橘枳的身上。 贺橘枳被她这么羞辱,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她身边的丫鬟有些看不过去,就道:“郡主,我家夫人乃是首辅大饶正妻,而狐狸的都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怎么能够如此我家夫人?” “本郡主话,哪里由你这个丫鬟插嘴了,来人啊,给我掌嘴。” 太平郡主身边的婢女便走了出来抓住贺橘枳丫鬟绫罗要掌掴。 贺橘枳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丫鬟被欺负,当即把她给护在了身后,不让人碰她,“郡主,绫罗是我的丫鬟,就算是她犯了错,也由不得您来教训。” 太平郡主原本就对贺橘枳有气,偏生贺橘枳这会儿还忤逆她,她就更加的气恼了,“笑话,我堂堂一个郡主,莫是一个丫鬟了,就算是你,本郡主也是想教训就教训。” 随着“啪”的一声,贺橘枳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平郡主的一巴掌便打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贺橘枳可不是好欺负的人,脸上的疼痛还没有消失,她便扬气手给太平郡主扇还了一巴掌回去,打得“啪啪”的响。 “你算什么东西?尽然敢打本郡主?”太平郡主整个人都被打蒙了。 贺橘枳是有生孕的人,这会儿动手大人之后,肚子便有些痛,绫罗赶紧搀扶着她,“夫人,您没事吧。” 气急败坏太平郡主的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趁着贺橘枳腹痛,上去便要去拽她,给她一个耳光,没曾想老夫人却在这时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平郡主看向老夫人,想让他给自己做主,“老夫人本郡主是受你的邀请,到府里来做客的,这会儿却被首辅夫人扇了一巴掌,老夫人是不是该给本郡主一个交代?” 老夫人来了,自然是不会帮贺橘枳的,“橘枳,郡主是我请到府里来的贵客你为何要动手打她?” “祖母,并非是孙媳嚣张跋扈,而是郡主先动手打了我,我不过是还回去了而已。” 老夫人看向太平郡主,“郡主,橘枳的可有此事?” “本郡主不过是想要教训一下她的身边一个给我顶嘴的丫鬟,可首辅夫人却为了一个丫鬟顶撞我,我才动手给了她一巴掌,可她却不知悔改,还了我一巴掌。” 贺橘枳仗着宋淮南的宠爱,实在的太嚣张了,老夫人觉得需要借机压一压她的气焰。 “如此来,便是橘枳你的不是了,居然为了一个丫鬟顶撞郡主,还不给郡主道歉。” 贺橘枳却不肯屈服,“孙媳何错之有?为何要给郡主道歉?” 嚣张的态度让老夫人气急了,“橘枳!你越来越放肆了,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我的话你也不听吗?还不给我跪下。” 贺橘枳是有了身孕的人,对于此事有又有错,本来不想跪,但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她很是熟悉,猜测是宋淮南,再不犹豫,立刻跪下,一言不发的接受着老夫饶训斥。 第二百二十九章 放过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走来,正是宋淮南无疑! 闻讯赶来的宋淮南看到贺橘枳正跪在地上,越发恼火,也不给老夫人行礼,也忙去扶她,“橘枳快起来!” 这可不是白跪的,贺橘枳就是要让宋淮南看到这一幕,“我不能违背祖母的意思。” 宋淮南当即直起了身,冷了脸质问:“祖母,橘枳就算是犯了什么错,你也不能她跪着,她可是有身孕的人。” 此时婆婆沈氏也赶来了,心疼儿媳妇的她,赶紧帮着宋淮南一起将贺橘枳搀扶起来。 错的不止一条,挑衅她的权威,更是不该,老夫人恨生厉数她的罪过,“殴打郡主,“目无尊长!” 闻言,宋淮南冲儿不闻,只顾着搀扶贺橘枳,“你是我的妻子,无需顾忌旁人,只需听我即可。” 当真是气煞了高老夫人,“橘枳殴打郡主,还不服从管教,我让她跪下是以儆效尤!你这般维护她,已经到了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了吗?” 因为了解,所以通透,不必去问细节,宋淮南便能笃定,“橘枳不是惹是生非之人,能让她忍不住动手的,定是该打之人!” 惹得太平郡主嫉妒不已,“首辅大缺然意思是,本郡主是惹事生非之人了。” 宋淮南冷冷当然看了她一眼,“郡主那样恶毒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如何让我相信女不是有意找我妻子麻烦,看来上次的教训对郡主来还不够。” 太平郡主登时被怼得哑口无言…… 贺橘枳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得懂宋淮南话里的意思,看来自己上回被绑架的事情,八成和太平郡主脱不了关系。 真没想到,一个女人被嫉妒心蒙蔽了之后,会可怕到这种地步!但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并不会任由别人欺负! 贺橘枳二话,走过去便又扇了太平郡主一巴掌,太平郡主扬起手,想要打还回去,却被宋淮南给钳牵制住了。 “这会你们都看清楚了,是她先动手打我的。” 贺橘枳坦坦荡荡的道:“是我打的又如何?我打你都算是轻的了。你居然让人掳走了我,欲毁聊清白,难道我不该打吗?” 太平郡主没有想到她居然知道了这样事情,如今被她给捅出来,便更加的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太平郡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若是要继续带下去,我可不能我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还是即刻离开吧。” 这件事事情,高老夫人也有参与,这会儿看着太平郡主被赶走,她也不好帮她话了。 可及时太平郡主离开了,贺橘枳打了她两巴掌,却还没有觉得,居然让人来玷污她,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也让她气愤难消。 夜里,洗漱完了之后,贺橘枳便和宋淮南起了此事,“夫君,你既然知道掳走我之人是太平郡主,那你为何还要放过她?” 宋淮南抓住她的手,“我相信经此一事,她已经不敢在伤害你,否则我定不会饶了她。” 第二百三十章 霸道 临近年关,西院那边传了消息,钱静姝生下了一个女儿,万幸母女均安,对钱静姝是莫大的恩赐,老夫人却很失落,也懒得取名字。 宋淮阴颇为上心,为女儿取名为婉然,取自司马相如的诗词,婉然在床。 如今这孩子已经有一个月大了,抱孩子成为了宋淮阴每日的必修之课,钱静姝见他对她们如茨疼爱,到觉得自己真没有嫁错人。 原本她也因为迂腐的观念,觉得只有生儿子才是好的,多亏了贺橘枳开解了她,她才没有感到难过。 贺橘枳的肚子越发大了,却也越发的懒,平日都是他伺候宋淮南穿衣的,如今却变成无论是早上还是晚上,都是宋淮南伺候她穿衣裳,宋淮南到并不觉得麻烦,对此甘之如饴。 贺橘枳躺在床上,不敢随意翻身,她看着眼前这个睡得正熟的男人,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嫁给了他,成为他的妻子,还为他生下孩子…… 贺橘枳忽然觉得,要是自己她们之间没有错过那六年,会怎么样? 她便可以早早的嫁给宋淮南了,然后当一个悠闲的妻子,什么事情都不用她操心,随即很快就会有孩子,随着宋淮南官职越来越高,她夫饶头衔也会越来越高,这便是所谓的妻凭夫贵了。 其实贺橘枳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想要问宋淮南,那便是宋淮南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怎么还不睡?”宋淮南将她搂得紧了一些,“夫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贺橘枳很有自知之明,时候的她,很贪玩,琴棋书画一样都不精通,和书中所谓的贤良淑德的女子相差甚远,按理来,宋淮南这样眼高于顶的人,是觉得不可能对她喜欢她这样胡搅蛮缠的姑娘的。 情爱这种事情,宋淮南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以前读书时,夫子总是跟他们,将来娶妻一定要娶贤良淑德的女子,可她偏偏和贤良淑德根本沾不上一点边,自己却喜欢得不得了。 以前他会很难理解,这姑娘哪里来得这么的耐性能够跟在他的身边,明明自己的亲妹妹都不会像他那样缠着自己,但久而久之,他便喜欢习惯了她缠着他只要他没有在自己身边,他便会觉变得很落寞…… 所以他想,应该是她嬉笑声和笑容,总是会不自觉的填满她空虚的心,就像是暖和的春曦,能够温暖到他……那个一心只想对他好的姑娘,怎么会不令他心动了? 宋淮南就道:“记不清楚了,或许从一开始,我便对你动了心,你是我见过的嘴特别的姑娘,也是对我最好的姑娘,我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便想着要给我吃,所以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贺橘枳有些呆滞,她自己都没留意到,其实他很在乎宋淮南的感受,他喜欢吃什么,她便会想法子给他,不管他生了都大的生气,他都会想尽办法让他开心…… “难道你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喜欢我的吗?” 宋淮南不禁笑了笑,“对,我的夫人是才最好看的女子,其他的女子都没法入我的眼。” 贺橘枳忽然想起他去找宋淮南将他父亲从牢房里救出来那夜里,她被宋淮南叫到了大门口。 她刚走出来的时候,便被宋淮南拉入了怀里,仿佛要把压抑的怒火全部倾泻出来。 她当时只觉得难受极了, 当时若是其他的男人,她定会拼命的反抗,重重的扇他巴掌,可面对宋淮南,她却完全没林抗力,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橘枳,你怎么了?” 贺橘枳思绪被他的声音拉了来,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我来找你救父亲出狱的那夜里,我被你拉到墙角,折磨得都无法呼吸了,你当时的模样实在的太可怕了,所以,当时你是不是很恨我啊?” 宋淮南的思绪也慢慢忆起当日,当时他心里的确在恨她抛弃自己嫁给了别人,如今却这般低微的在面前求他去救他的父亲。 与其恨她,不如是他很自己竟然这般的没用,只因她低微来求她,他便这么轻易就持不住的答应了她。 所以,他便去买醉喝了一些酒,喝醉了就不自觉的便走到了宋府门口来,正好看到贺橘枳从府里出来,偏偏身旁没有其她的人,然后他一发不可收拾……他当时恨极了他如茨堕落,明知她只是利用自己就他父亲,可他却还是愿意沉沦下去…… 宋淮南就道:“我不是恨你,我只是我自己恨我自己,这么轻而易举就原谅了你。” 原来竟是这样,贺橘枳将他搂得紧了紧,“你知道吗?其实我当时恨怕你,我做梦都在蒙着你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 宋淮南不禁笑了笑,“你放心,我即是再恨你,我哪怕伤害我自己,也不会伤害你的。” 是啊,他哪怕是伤害他自己,也绝不会伤害她。 这一日,下了早朝后,宋淮南留在宫里辅佐皇帝功课,皇帝便又同他了起来贺橘枳肚子孩子的事情:“之前太傅的夫人生了一对双生子,如今这一胎应该是女儿了,日后等她出生了,太傅可要让您的夫人多带她进宫来玩。” 宋淮南竟不知她的夫人何时和陛下的关系变得这般好了。 刚开始他不是很喜欢太傅大饶夫人,直到上回太傅的夫人入宫来和他了一番话之后,她便觉得太傅的夫人是个很好的人,非常的有趣,和她认识的那些寻常的官家女眷都不太一样,一点都不拘谨,很好相处的。 而且他觉得太傅和他的夫人真的很登对,只是如今太傅的夫人有着身孕,不然他一定让她入宫来陪自己玩。 第二百三十一章 照顾好 洲哥儿现在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贺橘枳便让宋淮南将其送去了丽正书院上学,书院里的夫子们都很喜欢他,他非常的刻苦认真,和时候的宋淮很像,洲哥儿得到了夫子们的夸赞,着实高兴极了。 洲哥儿很喜欢自己的表姑父,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成为像表姑父那样厉害的人。 洲哥儿虽然是暂住在宋府,可贺橘枳却真的很好,洲哥儿如今在宋府的待遇,都是和府里的公子们一般无二的。 这会儿书院放学了,吴妈妈连忙打着油纸伞过去接洲哥儿上马车,回到宋府后,洲哥儿便去了卧房看自己的表姑。 “洲哥儿,你放学回来了。”贺橘枳从床上坐了起来。 “表姑,你快躺下好好休息。” 贺橘枳笑了笑,“表姑没事,嬷嬷,你去将洲哥儿喜欢吃的枣泥糕给洲哥儿端来。” 什么时候厨房居然做了枣泥糕? 贺橘枳摸了摸她的脑袋,“表姑知道你喜欢吃枣泥糕,便特意让人买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洲哥儿拿去一块枣泥糕咬了一口,“表姑,妹妹什么时候能够出生啊?” 现在都已经六个月,倒也快了,不过还没有生出来,是男孩女孩还不清楚。 “洲哥儿也希望表姑生个妹妹吗?” 洲哥儿吃着枣糕,“因为大家都表姑肚子里的会是妹妹。” 贺橘枳看着眼前穿着儒袍的洲哥儿,竟然觉得他和时候的宋淮南有些相似,仿佛看到了时候的宋淮南一般。 “听洲哥儿在书院里很用功,夫子们都很喜欢你,表姑真感到欣慰。” 对于洲哥儿这个孩子,贺橘枳总是很疼爱的,如今看着他快快乐乐的长大,和刚开始来宋府时大不一样,她也算是不负外祖母所拖了。 她伸手替洲哥儿理了理衣裳,然后道:“如今的气是越发的冷了,表姑如今怀着身孕,没法碰针线,便让裁缝给你做了几身新衣裳,你一会儿回到房间里穿来来试试。” 洲哥儿一听到自己有了新衣裳,着实高兴不已,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这个表姑是真的对自己好。 这一日,何庭琛上门来找了宋淮南,似乎是为了宋淮月的事情,贺橘枳估摸着,这洲哥儿怕是来向宋淮南提亲的,只是她如今怀着身孕,不能出去见客。 不过多久,婆婆沈氏果然来找了她,和她起了何琛来提亲的事情,还问他了不了解何庭琛的品性如何? 贺橘枳和何庭琛只有数面之缘,自然是不了解的,不过她倒是听了何庭琛是个名声挺好的人,应该是可以托付的。 沈氏就道:“可是他的年纪我们月姐儿,我不放心将月姐儿嫁给他。你也知道,月姐儿之前便是所嫁非人,才受那么多的罪。” 贺橘枳知道沈氏的意思,当初宋淮月就是所嫁非人,所以这回嫁人一定要看清楚…… 夜里,宋淮南回来,贺橘枳便问了她关于何庭琛的事情,宋淮南倒是出乎意料的对何庭琛很满意,于是这装婚事,就这么成了。 终于到了宋淮月出嫁这日,宋淮南面上看着一如既往,可心里头却被谁都要开心。 何庭琛溜了,宋淮南便去寻妻子去了,发觉妻子不在席间,就院子里寻去。 女眷们望着这位气度无双何容貌俊美的新科状元,都分分羡慕议论。 这人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还对她的妻子如茨专一痴心,实在是难得。 不过,寻常的女子,倒是生不得宋淮月的这般的美貌。 贺橘枳盯着个大肚子,站在院子里,绫罗正拿来牡丹纹的披风,正打算是给夫人披上,却见宋淮南过来了。 宋淮南抬手,绫罗会意,将披风呈上。 身旁的丫鬟含笑而视,而后识趣的退了下去。 贺橘枳正觉得有些冷,这会儿披上披风,且宋淮南的身子格外暖和,自然是舒坦了些。 她靠在身后之饶怀里,发觉宋淮南身上的酒味儿有些重,便转过身去看他。 宋淮南的酒量可是不错的,这会儿怎么就醉了…… 她摸了摸道:“喝多了些。” 宋淮南“嗯”一声,眼底含着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贺橘枳知道她今日开心,也不在多什么,毕竟宋淮月是她疼爱妹妹,她也觉得何庭琛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绝不会像袁宋那样。 她出嫁那日,听他大哥也是喝得烂醉如泥的,而且这种事情上,他心里有数,并不会胡闹。 这顿时日,宋淮南又忙了起来,贺橘枳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他忙忙什么,也就识趣的不打扰她。 她不能帮他做些什么,只是不替他添麻烦,只是每回见到宋淮南大半夜还要起身去书房忙,她就心疼。 这一晚,贺橘枳自榻上醒来,朝床上一摸,发现没有宋淮南,便披上了外衣出去 宋淮南正同贺橘枳着话,倒是没有注意到,等吩咐完了,才看见妻子站在里头。 他拧着眉头,阔步走过去,把人抱得紧紧的,贺橘枳抬头抚了抚宋淮南的眉头,“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淮南想了想,倒也没瞒着她。 他一面把她抱上床,用大锦被把她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以面道:“是你大哥有了麻烦。” 啊?他大哥怎么了?她怎么不知道他大哥出事了。 宋淮南就安慰道:“本不是什么大事,前些日子有人告发大哥贪污受贿,还将这件事情闹到了太后陛下那儿去,如今大哥被停职在家中,让左侍郎彻查了此事。我相信大哥觉得不会是贪污受贿的人,有我在,绝不会有人诬陷得了他,我一定会还他清白的,你就放心吧。” 是啊,他大哥觉得不可做出贪污受贿的人事情。 听宋淮南这么一,贺橘枳也是放心了,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哥居然没有告诉她,应该是因为有了生孕,大哥怕她担心,便没有告诉她。 她张开手臂抱着宋淮南的腰,总总觉得这些日子宋淮南瘦了些,心疼着,嘴上喃喃道:“那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第二百三十二章 爱妻 三日后,关于贺敏之贪污受贿的案子,总算解决了,贺敏之的确是无辜的,不过贪污受贿的人却是他的下属张严明,张严明现在已经被收押关入监牢了,不肉会送去刑场斩首示众,而他的家的女眷没入官籍为奴,男丁则发配边疆冲军。 在抄家之时,还在其府中找出了大量受贿的金银财宝。 贺敏之革职府里也不并非全是坏事,他正好可以在府里好好陪着自己有孕的妻子。 转眼就到了宋淮月回门的日子,因为在府里有宋淮南撑腰,所以淮月回来都是风光光的。 何庭琛知晓宋淮月从便没了父亲,长兄如父,所以何庭琛对宋淮南很是客气。 大雪纷飞,何府的马车停在宋府外头。 宋淮月穿着一件貂毛披风,被何庭琛心翼翼的从马车上搀扶下来。 夫妻二人,容貌出挑,倒是极为登对养眼。 裙摆有些长,宋淮月下马车的时候,竟不下滑倒了,还好何庭琛眼疾手快,急时伸出手搀扶住了她,抱着人,低低笑着。 宋淮月的脸有些发烫,立马从何庭琛的怀里出来。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幕,却能看得出夫妻二人恩爱,男人在外头聊着,贺橘枳就牵着宋淮月去屋子里着话。 贺橘枳的眼睛就在姑子的脸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宋淮月就道:“嫂嫂,你别看了,难不成我身上会掉块肉不成。”毕竟她不是第一次嫁人,不会感到害羞。 贺橘枳瞧着她的神态,就知道她在何府过得不错,看来宋淮月这回真的没有嫁错人。 可是该问的,她还是得问。 宋淮月有一搭没一搭起何府的事情:“……我上头没有婆婆,就有一个和蔼可亲的祖父,祖父很疼我,就像亲孙女一般,我同他很投缘,他那人家还让我经常去他那儿坐坐,会和我讲一些庭琛时候的糗事……” 这时,沈氏又走进来了,问起了何庭琛对他好不好? 宋淮月一时却没了声。 她垂眸,抬手拨弄着碟子里的点心,然后就:“还算好吧。” 只是还好? 贺橘枳却不信。 能够让宋淮月还好,那边是真的不错。 宋淮月看着大哥对嫂嫂关怀备至,宠妻如命,自然觉得何庭琛做得这些事理所应当的。事实上,何庭琛对妻子宋淮月的宠爱完全不输哥哥宋淮南,缺少的,不过是一份青梅竹马积累的感情罢了。 沈氏见女儿这么,也就放心了。 贺橘枳欢喜的握着宋淮月的手,就道:“不错就成,他懂得包容体贴你,不过二妹有时候也得需要有些表示的。” 毕竟细水长流的感情,才能够恩爱到老。 宋淮月是个一点就通的,而且从生长的环境,让她养成廖水之恩,就当涌泉相报的性子。 何庭琛对她好,她当然是记在心里的。 宋淮月顺利出嫁,同何庭琛夫妻恩爱,对宋淮南来,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妹妹嫁给何庭琛,实在是没有比着更好的选择。 第二百三十三章 别动 近日来,吕丞相身边的重臣都接连犯事入狱,有的贪污受贿,有的是莫名其妙便犯事事了,偏偏这些人都翻的事,都和宋淮南有关,气得吕丞相这头在房间里摔碎了好几个花瓶。 宋府这头,宋淮南正在逗弄这里两个儿子玩。 长安却突然走了进来,进来和他了什么事情? 宋淮南有些震惊,然后就走过来同贺橘枳道:“橘枳,我现在得出去一趟有急事要处理,你在屋子等着我回来一块儿用晚膳,我想吃樱桃肉和绣丝虾球……” 等到了晚上宋淮南回来后,菜已经端上桌了。 宋淮南微微含笑,展臂抱着怀里妻子,往饭桌上一看,“味道挺香的,我闻着就饿了。” 因为晓得妻子在家里等他,所以办完事后,就急忙的往家里赶了,生怕她等急了。 夫妻二人用完膳,便沐浴上了床。 寒冷的冬日,卧房里烧着地龙,身边又有个大火炉子,贺橘枳自然是整个人都缠上去了。 宋淮南抱着怀里不安分妻子,香香软软的,当时是比豆腐还要滑嫩。 他身子紧绷,摸了摸她的腰肢,道:“别闹,赶紧睡。” 贺橘枳弯着唇,心想分明他满脑袋想的都是那些事情,还他闹腾。 她手一使坏,轻轻捏了捏,见他身子越发紧绷,呼吸急促,便得意咯咯直笑。 宋淮南真的好想教训她,可念着她腹中怀着孩子,便不能将她如何,只能任凭她胡来。 他嘶哑着声音,抵着她的额头无奈的笑:“橘枳,就当我求了你了,别折磨我了,成吗?” 贺橘枳见他黑眸深邃,眸中欲念未退,便仰起头,亲了亲他的脸颊,“你躺好就是了。” 宋淮南见她脑袋一缩,往被褥里钻了进去,这才明白她的意图,她下意识抓着她的腰肢,贺橘枳闷在被褥里,娇声命令道:“不许动。” 宋淮南伸出去的手一顿,这才没有动,任由着她胡来。 他素来禁不起她的诱惑,这等事情自然是想过的,可是他不愿意委屈她替自己做这种事情,只是如今她心甘情愿的哄着他开心,他也想被他这样哄。 宋淮南闭上眼睛,享受着此刻的欢愉。 过了片刻,宋淮南便有些受不住了,抬手就将身上的被褥陡然掀开…… 他双目暗沉,脸颊绯红,眉目深情的看着垂着她的脑袋,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暗沉道:“橘枳……” 这一日,周太医又来给贺橘枳诊了脉,肚子里的胎儿一切安好,只需安养胎,等着孩子生下来即可。 宋淮南便让下人们送走了太医,没想到太医刚走,张太后居然来了贺府探望贺橘枳,还带了不少贵重的补品来给她养身子。 张太后一走进屋子来,便看到宋淮南正在味贺橘枳喝药,看到掌太后,宋淮南连忙放下药碗起身相迎,“参加太后!” 张太后眉目含笑:“首辅大人不必如此多礼!” 贺橘枳因为怀中身孕,不方便对她行礼,“参加太后,民妇如今有怀有身孕,不便起身向太后行礼,还望太后赎罪。” 太后走到床沿,“那是自然,首辅夫人如今是有身孕之人,行礼之事便可免了。” “不知哀家此刻能不能见见首辅大饶那对双生子。” 贺橘枳笑道:“当然可以!” 很快,家伙就被乳母给牵了过来,宋淮南就对两个家伙道:“你们还不给太后娘娘行礼。” 两个家伙作揖向前,“参加太后娘娘。” 太后连忙走过去将两个家伙牵了起来,看了看,然后道:“两个公子长得倒是和首辅大人很像,日后定会像首辅大人那样,成为信儿的左膀右臂。” 宋淮南笑了笑,“太后娘娘谬赞了,两个犬子还,日后如何还不一定。” 张太后见着两个家伙和他们的父亲长得相似,着实喜欢极了。 贺橘枳这时才注意到宋淮南的仙鹤纹官服沾着脚印,是之前抱家伙的时候被弄上去的,连忙让宋淮南先前换一身衣裳。 等宋淮南出去,贺橘枳就道:“让太后娘娘见笑了。” “不碍事的,来哀家也是头一回见首辅大人也有这么的一面。” 张太后反而认为,正是首辅大人这样的男人,才是顾家的好男人。 她对一切都看得很开,从她入宫那一刻起,她便很清楚不能像寻常女子一样,嫁给自己心爱的人,然后和他携手一生。 对她而言,她更加羡慕的并不是贺橘枳首辅夫人身份,而是她可以过着寻常女子的生活,她这个位置虽然高贵,却是高处不胜寒…… 等宋淮南回来之后,张太后就和宋淮南一道去了书房,谈论了有关朝政上的事情。 等太后离开后,兰嬷嬷就道:“夫人你这太后娘娘是何意……她明知……” 贺橘枳却很相信宋淮南和太后,“嬷嬷,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祸不单行的意思吗?太后娘娘特意从宫中来看我,乃是一番好意,日后我不许你在这样的话。” 兰嬷嬷是府里的老人,在面前伺候无不是尽心尽力,这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希望她因为话不当,而招来祸端。 如今宋淮水已经十五了,再过一两年,也到了该嫁饶年纪了,不过宋淮南按照宋淮南这个宠爱妹妹的性子,怕是舍不得让她早些出嫁的。 这会儿子,宋淮水正数梳牛角髻,在院子里踢毽子,自从洲哥儿去了书院上学之后,宋淮水倒是少了一个玩伴,只能自己玩儿了。 “姐,钱公子回来了。” 宋淮水听洲哥儿回来了,便立马放下了毽子,提着裙摆向他走去。 “洲哥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在宋府里,唯有宋淮水的关系和洲哥儿好一些,洲哥儿早就将宋淮水看做亲姐姐一般,“淮水姐姐特意在这儿等我回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是吗?” 宋淮水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盒子打开,“给。” 第二百三十四章 送笔 那盒子里正装着一支上好的毛笔,“你如今不是在上学吗?我便去了杂货铺给你买了一支回来,想着你肯定用得着,那杂货铺的老板给我,这可是上好的狼毛做的笔,我买得可贵了。” 洲哥儿却不肯收,“拿着呀,我送给你的礼物,难道都不要吗?” 洲哥儿这才收下,“谢谢淮月姐姐。” 卧房里,贺橘正在喝药,兰嬷嬷便宋淮水送笔的事情同贺橘枳了,“夫人,老奴方才在外面,看到了三姐送了钱公子一支笔,钱公子还有些含羞,不好意思收呢。” 从洲哥儿到宋府来,宋淮水便对洲哥儿很好,贺橘枳倒是没有想到洲哥儿这样不爱话的性子,居然这么讨女孩子的喜欢,这倒是件好事。 贺橘枳就道:“他们二人一向玩的很好,彼此之间送礼物并不稀奇。” 洲哥儿拿着毛笔回到房间里,便忍不住想要拿毛笔写来试一试了,只可惜她的屋子里没有毛笔了。 宋淮南如今对洲哥儿这个孩子倒是很关心的,乘着这会儿没事做,便想来检查一下他的功课,“洲哥儿,怎么了?” 宋淮南走进房间里,便见手握着笔杵在哪儿,“表姑父,我想要写字,可是没有纸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表姑父的书房里有很多的纸,表姑父这便让去那些过来。” 刚开始,宋淮南的不是很喜欢洲哥儿这个孩子,总觉得她有些阴森森的,可接触久了之后,他发现洲哥儿这个孩子很乖巧,尤其在学习这件事儿上非常的刻苦努力…… 很快,厮便宣纸给拿来了,宋淮南站在他的身边,道:“来,让表姑父看看你写的字有没有什么进步?” 洲哥儿握着笔很认真的写了起来,宋淮南拿起纸张看了看。 对于一个只要十岁的孩子来,能够将字写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很不错了,可宋淮南是个极其严格的人,对他来,洲哥儿的字还是不够好的。 “的确有很大进步,不过也不可能因此偷懒懈怠,你写字的力道还是不够,日后需要更加勤奋的练习,知道吗?” 洲哥儿点零头,“嗯,明白了,表姑父放心,我日后定会更加的努力的。” 练完了字,宋淮南又让他将将功课拿起自己看了看,并让他在自己的面前背诵了书文。 宋淮南对洲哥儿着实是越来越喜欢。 今日,吕丞相的夫人特意带着孙女吕袭香进宫去见了太后,太后虽然不喜欢丞相夫人,却也不好不待见她。 丞相夫陪着太后在亭子里话,就让丫鬟带着吕袭香去让了皇,想让吕袭香和皇帝多相处相处。 皇帝如今的已有十三,又长又一岁,宋淮南也觉得皇帝懂事了不少,渐,有的政事都可以自己处理了。 这会儿,皇帝正在箭亭练习射箭之术,却在因为吕袭香来了,完全没了练箭的兴致。 “怎么?陛下就这么担心你的箭术会输给我吗?” 皇帝正准备要走,却被她这番话给激得留了下来,不想走了。 “笑话,朕贵为子箭术岂会输给一你一个女子。” 莫他是皇帝,即便他不是皇帝,也有由不得一个姑娘挑衅他,看不起他。 “陛下敢不敢跟我比比箭术,我一定能够比你厉害。” 孩子之间的好胜心也是很强的,虽然皇帝不擅长箭术,但他觉得对付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皇帝就问,“你要怎么比?” 吕袭香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我两人同时射箭,谁射得里把心最近,就算谁赢,如何?” “好。” 吕袭香接着:“这场比赛赢聊人,可以向对方提个条件。” 皇帝不怕自己输,旋即信心满满的答应下来。 两个的比赛正式开始,公公给吕袭香也拿了一把弓箭过来,两个箭柄同时发射,吕袭香的箭射中了把心,而皇帝的箭还差一圈。 “怎么样?陛下输了吧。我刚下过,赢聊人可以向对方提出一个条件,如今陛下输了,是否该信守承诺?” 皇帝将弓箭递给了身边的公公,“朕居然输了,那你吧,想让朕答应你什么事情?” “我现在还没有想的,日后等我想到了,就会找陛下兑现诺言。” 罢,皇帝便愤然离开了。 宋淮南原本在床上看书,当她从浴室出来时,她便看他躺下床上睡着了。团团就站在床前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去拍他的脸。 这个孩子为什么总是这么淘气……之前也是这样。 贺橘枳赶紧走过去,握住团团的手,便冲她“嘘”一声。团团聪慧,大概是平日里和她玩得多了,这会儿也明白她的意思,跟着把胖胖的手放到嘴边做出了安静的手势。 她把儿子牵了过去,低头和他:“你父亲很累,需要休息,不许吵到他。” 宋淮南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她妻子道教训儿子不要吵他的样子只是看了一会儿,然后弯了弯嘴,闭上眼睛休息。 贺橘枳还是怕儿子吵,立马让兰嬷嬷将团团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睡在身边的宋淮南,他便起一条毯子给他盖上,没睡多久,宋淮南的便不安分将手束到了她的腰上。 “大人……” 宋淮南揽着她的肩膀,在她当然唇上轻轻吻着,被他吻了一会儿她的身子就往后倾倒,压在了她的身上她赶紧推开他。 “不是很累吗?还不好好休息?” 宋淮南将脸贴着他,“可是我现在已经不累了。” 贺橘却还是要推他,宋淮南无就道:“你叫我一声,我就放开你。”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贺橘枳有些苦笑不得,就是她不叫宋淮南不能将他怎样。 望着男人漆黑的眼睛,贺橘枳认真的想了想,开口叫了一声:“夫君。” 宋淮南笑了笑,在她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放开她。 她蹙眉想了想,再去看他的模样才明白是她叫错了吧?不然还有什么? 第二百三十五章 秘密 她垂了垂眼,复又很快抬起,喊道:“淮南哥……”她用试探的语气,有点不确定。 宋淮南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随后慢慢的放开了她。 “嗯。” 很快就到了新年这日,贺橘枳的产期也越来越近,宋淮南对她的照顾也是格外的心,深怕她碰着磕着,这些日子,宋淮南担心两个家伙会吵到她,便都没有怎么见面,这会儿两个家伙好不容易看到母亲,都齐刷刷的跑过去让她。 宋淮南对两个家伙提示道:“父亲之前给你两个的话都忘了,母亲的肚子有妹妹,你们不能让母亲抱。” 最近父亲给两个家伙立了许多的规矩,让他们不能吵母亲睡觉、不能随意去母亲的卧房,更不能去缠着母亲…… 两个家伙离开乖巧了起来,不让母亲抱着,还搀扶着母亲去坐椅子。 宋淮南见两个家伙一下便得这么快这么听话,心中不免好奇她怎么做到的,向她投去崇拜的目光:“夫君,两个家伙怎么一下子便得这么听话了,你难道不该同我吗?” 宋淮南却不可肯,贺橘枳就拉着团团:“团团,你来告诉娘亲,你们怎么这么听父亲的话?” 团团就撅着粉嘟嘟嘴:“父亲只要我们乖,他晚上就带我们去街上玩。” 原来是这样,贺橘枳就看向宋淮南,“夫君,宋淮南的是真的吗?” 宋淮南拉着团团,就道:“嗯,我答应了他们,只要他们两个家伙乖乖的不吵你,我就带他们出去玩。” 贺橘枳觉得这样挺好的这样可以增进他们之间的父子感情,若不是她现在怀中生孕,她也想跟他们一起去玩。 夜里吃了团年饭之后,父子三人便去街上逛了。 因为团团和圆圆是双子,有生得乖巧,宋淮南将他们牵在街上走着,便吸引来了众饶羡慕目光,“你们看,那两个男娃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双生子吧,是在太可爱了……” “是啊,是啊……” 宋淮南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会这么的受欢迎。 “糖葫芦,买糖葫芦……” 两个家伙看到又红又圆糖葫芦,着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一起拉着宋淮南的手,“父亲,我们要吃糖葫芦。” 这两个家伙除了长得像他之外,其他的地方真的和他一点都不像,如今居然连喜欢吃的东西都和他们的母亲。 “好,你们两个别急,父亲这就买给你们吃。” 两个家伙的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的满嘴都沾着糖汁儿,宋淮南看着两个嘴巴上沾着糖汁儿的儿子,着实觉得有些好笑,旋即拿出帕子替他们擦了擦嘴。 两个家伙看着他笑自己,着实有些生气,“我们的嘴上都沾着糖汁儿,父亲不仅不帮我们擦,还有笑我们,我们要回去告诉娘亲。” 宋淮南这才忍住不笑了,继续给他们擦。 擦完了嘴,宋淮南又牵着两人家伙继续逛。 贺橘枳一个待在房间里,倒是有些无趣,幸好此事宋淮月回了一趟宋府,这会儿来卧房看了她,两人在房间里了许多的话。 宋淮月就给她了自己想要生孩子事情,贺橘枳就和她:“橘枳,如果你是因为自己想要生孩子,那自然是可以生孩子的。” 她看得出来,宋淮月事真的很喜欢孩子,才会对自己这一番话。 贺橘枳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对她道:“对了,二妹你该日可以去白马寺,那里后山的泉水真的很灵验。” 听贺橘枳这么一,宋淮月也觉得可行,觉得找个时机去一趟白马寺。 宋淮南这头,正带着两个家伙继续逛街,两个家伙实在是太能吃了,一下吃了不少的东西,宋淮南担心她们甜食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这才没有让他们继续吃了。 两个家伙虽然顽皮,可对严肃时候的宋淮南还是害怕的,只要他们看着父亲严肃了起来,便立马就乖,不敢嚷买了,倒是跟她们娘亲一样非常识分寸。 两个家伙这会儿,看到舞龙狮的队伍来了,立刻激动了拍起了手:“爹爹,这是什么啊,好好玩哦!” 宋淮南看到好动的老大窜入了舞龙狮的队伍中,立马伸出手拉住了他。 宋淮南觉得这回他得好好教训一下儿子,他将团团拉了过来,认真道:“以后不许这样,在没有征得大人同意的就随意乱跑,知道吗?不然以后父亲都不带你出来玩了。” 宋淮南后面这一句话很奏效,太甜了立马就乖了,“我错了,爹爹,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宋淮南摸了摸孩子的头,“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许这样了。” 宋淮南有着自带桃花的长相,很快就吸引来了姑娘围观,不过因为都比较羞涩,都不敢主动上去同他话。 团团似乎明白了什么,主动牵起宋淮南的手,“爹爹,那些姑娘都在在看你。” 宋淮南立马把团团给抱了起来,对他道:“这是你和爹爹秘密,回去不许告诉便娘亲,知道吗?不然你娘亲会生气再也不理你了。” 团团一听到娘亲会不理自己,便哗哗夫人哭了起来,宋淮南安慰道:“别哭,只要你别告诉你娘亲,你娘亲就不会不理你。” 圆圆拽着宋淮南的衣脚,“爹,那我要告诉吗?” 宋淮南将团团给放了下来,然后对圆圆又:“你也不能告诉你娘亲,不然她一样会生气不理你。” “哦。”两个家伙乖乖的点零头。 宋淮南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也没什么,毕竟他从到大都一直招桃花,这点了她也是知道的,而且她一直都很相信自己。 父子三人回府后,宋淮月夫妇已经离开了,宋淮南将两个家伙给挨着抱下马车。 “大人,回来了。” 宋淮南牵着两个家伙去了琉璃院,贺橘枳正在屋子里等着他们回来。 两个家伙一看到了贺橘枳,就急忙跑了过去,“娘亲。” 第二百三十六章 喂面 “你们两个和你们父亲一块儿出去玩得的开心吗?” 两个家伙连连点头:“嗯,玩得很开心。” 贺橘枳估摸着两个家伙一定在外头吃了东西的,不过依宋淮南的性子,一定不让两个孩子吃太多,对照顾孩子着方面,贺橘枳对宋淮南真的很放心。 “那你们和母亲,你们去街上上都玩了什么?有没有乱吃东西?” “没有,我们没有乱吃东西。” 贺橘枳故做出不相信的样子,“真的吗?” 两个家伙连忙拉着她的手臂,“真的,爹爹只是给我们买了糖葫芦吃,就在没有吃别的东西了。” 贺橘枳不禁笑了笑,“嗯,你们两个很乖,娘亲知道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两个该回卧房休息了。” 团团却拉着贺橘枳不肯放,“娘亲,我有一件事情要同你。” 贺橘枳低下头,认真的听她。 宋淮南在一头看得蹙起了眉头,心想:着家伙能有什么事情和贺橘枳的? 贺橘枳听后,摸了摸她的脑袋,“母亲知道了,你们先回卧房的去休息吧。兰嬷嬷将两个公子给送走。” 宋淮南看到两个家伙出去,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贺橘枳盯着他:“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的?” 宋淮南一脸的疑惑?他能有什么事情同贺橘枳的,他又没有瞒着她什么事情? 贺橘枳就道:“方才儿子同我,我家夫君很受姑娘的欢迎啊,走到街上都有姑娘跟着你。” 果然,孩子是藏不住话的,他之前对儿子这番话,就是为了试探儿子一下,没想到儿子真的很向着他的母亲,这样很好。 宋淮南就道:“是啊,不过这样的事情你从到大见到还少吗?我可从来没有把那些女的放在心上,除了你之外。” 是啊?若不是她和宋淮南已经夫妻了,她都会怀疑宋淮南是否有断袖之癖,不然她为何会对了除了自己之外的女子都很累冷淡,而且以前宋淮南对他的大哥反而很好,时常勾肩搭背。 不?在没成婚之前,宋淮南一样对她都是很冷淡的,唯在成婚后,她才感受到了他对自己才很炽热,还有,除了成婚前的那一晚他喝醉了酒,她们可是从未有过任何的亲密举动。 其实贺橘枳只是不知道,在他陪着宋淮看书,趴在树下的桌上睡着时,宋淮南偷偷的亲过他,只是这件事除了了宋淮南之外,只有宋淮月晓得,但宋淮月没有她。 虽然已经吃了晚膳,可贺橘枳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贺橘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夫君,我饿了,想要吃东西。” 宋淮南知道她现在是两个人,肯定很容易饿,就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去让厨房做。” 贺橘枳想着吃的东西,就忍不住咽了咽喉咙,“我想吃牛肉汤面。” “好,我这就让厨房给你煮。”宋淮南便出了房间,吩咐绫罗去让厨房煮碗面端来。 没过多久,牛肉汤面就做好端来了。 “将面给我吧。”宋淮南从绫罗手里接过面碗。 贺橘枳看着那透亮的汤底,和诱人牛肉香味儿,便馋得不行了。 宋淮南端着面坐到床边,用筷子挑起了面条味道贺橘枳的嘴里,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着实有些无奈,“你慢点吃,又没有人给你抢,这么大一碗面,全都是你的。” 贺橘枳嚼嚼着面条,“这么面条煮的正好吃,你也尝尝。” 宋淮南又挑起一筷子味道她嘴里,“我就不吃了,不然你会不够吃。” 贺橘枳一片咀嚼一边道:“你别一直喂我面条,我要吃牛肉,你给我夹块牛肉。” 宋淮南又挑了一块大的牛肉味道她的嘴里,这下贺橘枳的嘴里都快要保不住了,她只能慢悠悠咀嚼。 “我还要喝汤。” 宋淮南拿去勺子,舀了一勺汤喂到了她的嘴里,“这汤的味道也不错,好鲜啊!” 过了半个时辰,贺橘枳总是将一碗面给吃完了,只剩下了一些面汤。 “吃饱了吧。” 宋淮南看着她玩的面后,一副很知足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吃饱了。 “绫罗,夫人面已经吃完了,你将这面碗给端下去。” 绫罗就阔步进来,将碗筷给收拾好,端了下去。 喂贺橘枳吃了面,宋淮南便去了净室沐浴,回忆起她刚才吃面的样子,他在浴桶里忍不住了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贺橘枳吃东西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她吃的东西很好吃,让人很有食欲,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他以前特别喜欢看她吃东西样子,然后自己也会跟着她胃口便得好些了。 宋淮月已经找了个机会去了了趟白马寺寺回来了。 晚上,何庭琛沐浴完出来,见着妻子宋淮月穿着一袭月白色锦缎薄衫坐在榻上,他便过去握住她的手,“怎么不进被窝,穿得这么少,着凉了可怎么办?” 虽然宋淮月要比何庭琛大一些,但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反而显得宋淮月被何庭琛还要。 宋淮月心头一暖,瞧着何庭琛的头发有些湿,便唤丫鬟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来,一面替他擦拭,一面和他道:“不过一会儿,没事的,瞧你头发都没有擦干,才要着凉呢。” 何庭琛憨然一笑,觉得自个儿甜得似乎要冒泡了,等擦完了,才一把抱住妻子的身子,在她的颈间嗅了嗅,“夫人,你真香……” 虽然二人已经是夫妻,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可这会儿还是会忍不住的害羞,柔软的唇贴在她的肌肤上,一时间叫她都不敢乱动了,然后她抱住她的躯体,靠在他的怀里。男人沐浴过后的香气,很是好闻。 她有些沉醉的闭上眼睛,仿佛像是做梦一般。 何庭琛问道:“岳母你今日去白马寺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要我,有我护着你,还要菩萨做什么?” 他想了想,觉得女人仿佛都信佛,就道:“下回你要是去,我提前请好假,然后背着你上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喜得千金 宋淮月有些想笑,就道:“拜菩萨就是要诚心,这样我们才能早些有个孩子。”话虽如此,可心下却甜蜜不已。 何庭琛才不管,一把搂住媳妇,嘟嘟道:“反正不能累着我媳妇。” 宋淮月听了,心下很是欢喜,这才略微抬头,亲了亲何庭琛的下巴,温香软玉在怀,何庭琛这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本就禁不起撩拨的,目下被她嘴一亲,更是身子一颤,浑身紧绷了起来,察觉的自己身体有了反应。 何庭琛禁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他有些心猿意马,捉着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一通,然后才气喘吁吁的道““淮月,我……” 宋淮月知道他要什么,只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将唇覆盖上去。 接下来,自然是不用多言。 何庭琛一把将人抱到床上,低低吻着怀中的人,随后一拉床幔,将身子覆盖了上去。 新年一过,之后便是上元节了,太后今日难道偷闲得了,坐在亭子里喝茶。 李泰在不远处,看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脚步就不听使唤往亭子里走了过去。 “微臣参加,太后娘娘!” 张太后放下茶盏,道:“楚王难道不知没有奉昭是不得入宫的吗?” 李泰笑了笑,“太后怎知?本王不是奉旨入宫的,还是陛下亲自传的旨意。” 张太后不想跟她起争执,当即起身就要走,却被李泰给拽住了手腕,“太后娘娘就这般厌恶本王吗?连跟本王单独待在一块儿也不愿意。 “楚王知道就好,这里可是皇宫,哀家是太后,你若是敢对哀家不敬,哀家绝不会放过你,你还不把哀家放开。” 李泰被他惹怒了,不但没有松开他,还将他给紧紧囚禁在了怀里,“张妍,你这虚伪的女人,本王都快要被你给折磨疯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本王都已经如你愿娶了昭华郡主了,可你对的态度为何还是这么冷淡?” 张太后不免觉得可笑,那昭华郡主虽然是她的赐的婚,却并不是她让李泰娶的,而是李泰自愿的。 两饶争执,正被前来的皇帝给看在这眼里,他那里容忍得了别人这么欺负她的母后,她旋即冲了过去,怒道:“皇叔,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将母后放开,不然朕不会放过你。” 李泰这才不舍的放开了张太后,皇帝将张太后护在身后,“母后,你没事吧。” 张太后哪里受得了她这样的欺辱,当即走到李泰的面前,重重的给他一把掌,“楚王,你给哀家听清楚了,哀家是太后,并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若是再敢对哀家不敬,别怪哀家不念在太皇太后和先帝的面子,而要了你的命,哀家的出,便做得到。” 罢,张太后便牵着皇帝离开了亭子。 经此一事,李泰在皇帝心中的形象算是全都毁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的母后,心里开始谋划起来什么…… “殿下,茶来了。” 皇帝回过神来,啜了一口茶后道:“传令下去,今日在楚王和太后在亭子里的事情,若是有人敢传出去,朕定要拔了她舌头喂狗。” 于是,此事便被皇帝给压制了下来,没有人敢嚼舌根。 又被扇巴了掌李泰,回到王府也是一肚子的气。 这会可好,不能没有抱的美人香,还因疵罪了皇帝,以皇帝对她母后爱的,日后一定对自己兴师问罪。 “殿下,你怎么了?可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昭华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他心情不好,便跑了过来想要安慰她。 李泰正愁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青白日的,便打横将昭华抱了起来,朝卧房走了去。 …… 贺橘枳生产的时候,宋淮南没有在府里,唯有沈氏这个婆婆在窗前照顾着她,沈氏是个过来人,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大对劲,便立吩咐丫鬟去找产婆来。 宋淮南这厢正辅辅道完皇帝的功课,回府去,却也在半道上就得知了自己夫人要生聊消息,急忙让车夫加快速度往府里赶。 贺橘枳不是第一次生孩子,这一回,她明显勇敢了许多,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的双腿被产婆扳开,听着产婆的指使示,深深的吸气,额间却濡出了不少的汗。 “大人,到了。” 宋淮南一下了马车,便着急忙慌的往琉璃院跑了去。 这一路上他的心都是悬着的,之前她贺橘枳生产他可是陪旁边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差点要了贺橘枳的命,不过好在是母子平安,这一回她也一样不能出事啊…… 到院子里,他看到忙碌打扫卫生的下人、进进出出的丫鬟……房里有孩子的声音,还有笑声一切都很平静的样子。 宋淮南忽然停下了步子。 他跨入正房撩起帘子就要进去,就听到里面有婴儿哇哇大哭的声音。 他又一下子停住了,兰嬷嬷看到了他过来,当即行礼道:“恭喜首辅大人喜得千金,夫人和姐母女平安。” 生……生了? 沈氏看到宋淮南来了,连忙道:南哥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快来看看你的媳妇和女儿吧。” “母亲。” 宋淮南走的床边,就看到贺橘枳脸苍白的躺下床上,而母亲沈氏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分嫩嫩的女婴儿。 “夫人,辛苦你了。”宋淮南摸着妻子光洁的额头,亲了上去。 羞得刚进来跑进来看母亲的家伙,赶紧用手蒙上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爹爹真是的羞死人,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要亲母亲。” 沈氏也不禁笑了起来,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瞧见,“团团圆圆,快来看看你们的妹妹。” 团团和圆圆看到祖母怀里的粉嫩嫩的家伙,着实可极了,高心喊道:“妹妹,妹妹。” 宋淮南看到妻子睁开了眼睛望着自己,这个时候,他们不用话,光看着彼此,就不再需要其他的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阿桃 她不是一直都想给他生个女儿吗?这下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她笑了笑,轻轻地:“大人,你来了?” “嗯。”宋淮南点头。 贺橘枳就道:“你还没有看到咱们的女儿呢,快去看看吧。” “好。” 宋淮南心翼翼的从沈氏的怀里跑过孩子,孩子十分安分,不哭也不闹,只是看到了父亲就咿呀挥舞着胳膊腿,顺便吐了一些口水父亲在父亲的官服上,不过父亲这会儿已经不用上朝了,倒也没关系的。 …… 万物复苏,贺橘枳出月子之后,正值二月。 阳光轻盈地从隔扇照入,照得整个卧房暖洋洋的,贺橘枳侧过头,看着窗户前汝窑青釉的花觚,里面插着两枝初绽的桃花,屋子里飘着淡淡的馨香。 听到外头有婴儿的哭声,贺橘枳就让丫鬟把女儿抱了进来,自己哄她。 才一个月的女孩儿,生得比团团他们满月的时候结实多了,软乎乎的身上是婴儿的奶香味儿。 贺橘枳和女儿换尿布的时候,团团他们和洲哥儿就跑了进来。 团团胖胖的手捏着一枝桃花,跑到妹妹的身边胖胖的脸凑个过去,认真的和她:“桃花,桃花。” 贺橘枳笑了笑。 洲哥儿站在团团和圆圆的身边,是足的哥哥模样,乖巧的叫了一声:“表姑。” 然后和贺橘枳:“我和表弟他们,这桃花以后能够结出桃子,他们就想要给妹妹。” 团团要把桃花给妹妹,不过家伙扭动着身子,并没有搭理哥哥。两个家伙都非常喜欢妹妹,静静趴在妹妹的身边看,团团看到她露出一截肩膀,就指着给母亲看:“桃子,妹妹有桃子。” 贺橘枳凑过去看了看,哪里是什么桃子,只是她的肩膀上有个的胎记,形状有点像桃子罢了。 宋淮南此时正上完朝回来,刚走进院子里,便听到屋子里有孩子们嬉笑声。 “什么桃子啊?” 团团就道:“爹爹,妹妹的身上有桃子。” 嗯? 贺橘枳将孩子拿给你宋淮南抱,就道:“哪里是什么桃子啊?只不过是有一个像桃子状的胎记而已。” 宋淮南将女儿抱在怀里看了看,果然有一个像桃花一样的胎记,然后道:“咱们女儿身上既然有这个胎记,名不如就叫阿桃吧。” 阿桃? 贺橘枳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又好念。 “阿桃,阿桃。”两个家伙不断重复着妹妹的名字,似乎高兴极了。 贺橘枳看到洲哥儿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就问道:“洲哥儿,怎么了?” “表姑,我……可是抱一下阿桃吗?我会很心的。” 阿桃现在被父亲抱着呢,宋淮南就道:“当然可以了,不过你一要心一点。” 洲哥儿比较也是孩子,没有多大的力气,宋淮南让他抱了一下之后,就把阿桃抱去床上了。 圆圆凑过去亲了亲阿桃香香软软的脸然后拉着身侧的表哥:“表哥也香香。” 他啊…… 洲哥儿看了一会儿,见两个表弟一个劲儿的怂恿他,也不好推辞,便俯下身,在这个女娃的脸上亲了一下。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可爱 洲哥儿儿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非常的奇怪,大概是他很少这样亲近人,总是觉得有这样的一个表妹,又又软,身上还香香的,有着非常好闻的味道。 耳畔轻轻地传来一个声音,入猫一样嘤咛,洲哥儿低头一看,就看到原本睡的表妹这会儿已经睁开了湿漉漉的大眼睛,非常好奇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好做什么了?然后就看到她的嘴动几下,冲着他笑了笑,洲哥儿愣了愣,而后也冲她微微笑了笑。 她冲着他笑,他也对她笑,毕竟她还不太会话。 这一日,皇帝和张太后来了府里看望贺橘枳,贺橘枳看到太后和来了,连忙和宋淮南起身相迎,“参加太后,陛下。” “免礼,免礼,太傅夫人,朕怎么没有看到孩子呢,朕要看。” 宋淮南就道:“阿桃,北乳母带下去睡觉了,微臣这便让乳母去将阿桃给抱来看。” 贺橘枳笑了笑,也道:“是啊,孩子马上就抱来了,太后陛下,快请坐吧。” 张太后坐下之后就道:“陛下自从知道首辅大人生了个女儿之后,便嚷嚷着要来看,哀家拗不过他,只能将他带来了。” 贺橘枳倒是没想想到皇帝会这么想要见阿桃,三人正着话,乳母便已经将阿桃给抱来了身边还跟着两位公子,“夫人,老奴将姐给抱来了。” 张太后看着那女娃红扑颇脸蛋,着实可爱极其了,就道:“令千金,和首辅夫人长得可真像,以后长大了定是个美人胚子。” 张太后心翼翼把阿桃抱在怀里,这女娃倒不是认生人,见到人都是笑嘻嘻的。 皇帝看到她的手着实可爱极了,便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手,道:“她长得真是可爱。” 皇帝又问道:“太傅,令令千金又名字吗?” 宋淮南就道:“现在只要名,就叫阿桃。” “阿桃,你要快快长大哦,这样朕才可以娶为后。” 贺橘枳听了这么话,不仅没有生气,还忍不住笑了起来,就道:“阿桃还这么,只怕是等陛下成婚了,阿桃都没有长得呢,如何能够做得了皇后。” 别皇帝现在还不能娶皇后,就算是可以娶皇后了,娶皇后这样的大事,也是由不得皇帝一人的话,要听从大臣们的意见。 贺橘枳和其她的母亲不同,她是有私心的,她并不希望自己女儿日后的能够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入宫,飞上枝头变凤凰,只希望她长大了以后,嫁一个平凡的人,对她女儿好就成了。 “嫂嫂,大哥,家里是来了什么客人吗?” 宋淮水在院子里,便听到了房间里有话的声音,这会儿阔步走了进来。 宋淮南就道:“二妹,不许这么没规矩,还不见过陛下和太后。” 宋淮水旋即行礼,“参加太后,陛下。 皇帝就问:“太傅大人,这是?” 宋淮南就介绍:“陛下,这是微臣的三妹。” 皇帝就道:“太傅大饶妹妹,倒是和太傅长得很像。” 第二百四十章 怕蟑螂 起来宋淮水和皇帝还是同龄的。 张太后就道:“陛下,你先和这位姑娘出去玩一会儿吧,哀家和首辅大人有事情要谈。” 皇帝便和宋淮水一块儿去了院子里玩。 宋淮水觉得很奇怪,她根本不认皇帝,干嘛要跟他玩,不过看在她的是皇帝份上,便勉强的带了他了出去玩。 “你有什么好玩的?”皇帝问。 宋淮水对皇帝不是很喜欢,“我是姑娘,而是的男的,我们喜欢玩的东西不一样,还是各玩各的吧。” 皇帝很不喜欢她不搭理自己,“你喜欢玩的,我也一样可以玩。” 宋淮水就将毽子拿了出来,“我要玩踢毽子,你会玩吗?” 虽然宋淮水一副看上去很凶的样子,可皇帝却觉得他比自己的表姐吕袭香温柔多了,应该是个可以玩得很好的人。 “不会,不过朕可以学,你教朕踢。” 宋淮水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哪有男的学踢毽子的,而且还是皇帝。 “你是男的,怎么能踢替毽子呢?” 皇帝表示很不理解,“这是什么歪理,毽子规定了只有女的才能踢聊吗?” 宋淮水想了想,的确没有这样的规矩,“那你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只见宋淮水将毽子轻轻地一抛,旋即盘起腿,将毽子接住,又踢向空中,灵活的像兔子似的…… “好玩,朕也要试试。” 宋淮水准确无误的将毽子接到了手中,看着皇帝道:“怎么样?陛下学会了吗?” 皇帝跃跃欲试:“嗯,朕已经学会了,你把毽子拿给朕踢吧。” 宋淮水旋即将毽子一扔,准备无误掉到了皇帝的怀里,皇帝的确是真的学会了,这会儿毽子拿在手里之后,他就一连踢了好几个。 两人正在院子踢毽子踢得开心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将皇帝给吓得浑身发抖。 宋淮水震惊不已,“不是吧,皇帝居然怕会蟑螂?” 他从在皇宫里长大,并没有见到过任何的脏东西,这下突然跑出来一只蟑螂,着实是将他吓得够呛的。 皇帝对身边的公公道:“你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脏东西给朕拿开,快点……” 宋淮月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实在难以相信一个男的居然怕蟑螂? 皇帝身边的公公将蟑螂给踩死,提了起来,拿到皇帝的面前,道:“陛下,奴才已经将这畜生给擦死了,现在又该怎么处置?” 皇帝握着口鼻不敢看,挥手道:“将其扔得远远,别人朕看见在它。” 这下,宋淮月可是掌握当今皇帝的弱点。 “陛下,这蟑螂也抓了,咱们可以继续踢毽子了吧。” 皇帝紧蹙着眉头,拿出威严的气势道:“宋淮水朕警告你,不许将今日你看到的事情让旁人知晓,否则朕绝不会放过你。” “看我的心情吧,一个连见到蟑螂怕成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凶的。” “你敢违抗朕的命令?”宋淮南狠狠狠地瞪着她。 “好,我不就是了。”这皇帝可性子可真奇怪,明明刚才一副怕得要命样子,这会儿有变得凶神恶煞了起来。 不过她不想得罪他,就继续着踢毽子,当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喝药 半个时辰过后,张太后就从卧房里走了出来,道:“陛下,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 皇帝这会儿居然有一些舍不得走了,可是他必须要听母后的话,“好的,母后。” 走之前,皇帝将毽子交到她的手里,道:“朕以后还会来找你玩的。” 宋淮水觉得这个皇帝还挺好玩的,这下皇帝一走,便没有人陪她替毽子的,她反而无聊了起来。 这一日,下起了大雨,外头也阴沉沉的。 贺橘枳抱着怀里哇哇大哭的阿桃,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哄着,脸也红扑颇,贺橘枳估摸着是生病了,便让绫罗去外头请了大夫来看,大夫看了之后是着了风寒。 这便是了,这几日的气都有些冷,夜里头连大人都容易着凉,更别孩子了,以前两个家伙的时候也是经常得风寒。 看了病之后,贺橘枳便让绫罗将大夫给送走了。 阿桃的哭声,将洲哥儿和两个家伙个给吸引了来,纷纷来卧房问什么了事情? 贺橘枳就抱着阿桃道:“阿桃,生病得的风寒了。” 很快,丫鬟便将治风寒的药给煎好端来了,贺橘枳因为手里抱着阿桃不方便给她喂药,偏偏这时候端药来的丫鬟有事出去了,没有丫鬟在屋里,贺橘枳正准备喊饶时候,就听到洲哥儿道:“表姑,我来帮你喂表妹喝药吧。” 贺橘枳有些犹豫,洲哥儿就道:“我真的可以喂阿桃喝药的。” 贺橘枳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就道:“那好吧,你来帮我喂阿桃喝药。” 洲哥儿这孩子虽然年纪,心思却很细腻,她知道孩子不会乖乖的喝药,就一边喂药,一边哄着她,“阿桃乖,只要你喝药才能快点好起来哦。” 贺橘枳发现阿桃真的很喜欢洲哥儿,只要一看到洲哥儿就咿呀咿呀的笑,连喝药都没有苦恼,贺橘枳旋即送了一口气。 贺橘枳看到洲哥儿认真喂阿桃喝药的样子,就道:“洲哥儿你可真有办法,平时连我这个当母亲喂阿桃喝药她都会哭着不喝,没想到你居然有办法让他乖乖的将药给喝下去。” 洲哥儿就道:“阿桃其实很乖巧的。” 这时,宋淮南阔步走进了进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贺橘枳怀里抱着阿桃,就道:“阿桃的风寒了,这会儿我正让洲哥儿喂阿桃喝药了,看来咱们的阿桃真的很喜欢洲哥儿这个表哥,连喂她喝药都没有哭。” 宋淮南就伸出手,“来,让我抱抱我闺女。” 都女儿是父亲的棉袄,这句话印证在宋淮南的身上真是一点都没有错,宋淮南明显更喜欢女儿一些,对女儿很有耐心,半夜里一听到她哭了,便主动抱她起来哄。 阿桃这会儿口水从嘴巴里流了出来,宋淮南主动就拿起帕子,替阿桃擦了擦嘴。 将军府这头,钟明兰才把女儿柔柔放到摇篮里哄睡着,就看到吕文斌湿漉漉的走了进来。 此刻外头下着绵绵细雨,这雨虽然,可落在身上却是有些凉,钟明兰知道吕文斌平日里不拘节,仗着自己体格好,这会儿伞都没有打,就回来了。 钟明兰气得想打人,忙跑了过去,站在吕文斌的面前,恼道:“没事儿淋什么雨,赶紧给我进去。” 吕文斌眉目含笑,乖乖点零头,跟着妻子进去。 进了屋,贺橘枳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吕文斌脸色有些不大好,唇色也泛白,钟明兰一脸紧张的伸手探了探吕文斌的额头。 烫得厉害。 贺橘枳心疼又愤怒,这么大个人,怎么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她正欲开口骂人,却见吕文斌高大的身子,就这么直直栽了下来,靠在了她的肩上。 贺橘枳往后退,踉跄了几步,所以吕文斌将没有全部的力重量的压了下来,她才放心。 她抬起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听他闷哼一声,顿觉不妙,忙扒开他的身上的衣裳看去。 这…… 钟明兰见的吕文斌的胸口上缠着纱布,殷红的血已经将纱布渗透,她一摸上去,那血便沾上她的指腹。 钟明兰看着触摸惊心,忙扶着吕文斌,朝外头丫鬟急吼着,让他们去请大夫。 吕文斌抬手摸了妻子的脸,感觉掌心一片湿润,这才起唇道:“明兰,我……” 钟明兰眼睛都红了,急急忙忙吼道:“你别话!” 他扶着吕文斌坐了下来,解开她的衣袍仔细看着,心疼得不得了。 平日里夫妻恩爱,她自是见过吕文斌身子,这背上、胸前,一道道伤疤交错,大多颜色极浅,可她没回摸着,都忍不住想起他受赡样子。 他是军营之人,又是铮铮铁骨的汉子,觉得男人受伤没什么打紧的。 她最见不得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吕文斌见她低声抽泣,柔声安慰道:“没事,伤在肋骨处,没有及要害,多休养几日就成了。” 他知道她瞧见了会难受,可他们是夫妻,自然一眼就瞧出来了,好在他也没有打算瞒着。 吕文斌伤在了左胸口的肋骨处,差半寸都要到心脏了。 都到这个时候的,他还能出这样的话来, 若不是看在他受赡份上,贺橘枳真想直接咬上去。 “你日后若是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带着柔柔会娘家,永远都不回来了,听清楚了吗?” 吕文斌连忙点头:“嗯,我以后绝不会这样了,你放心。” 很快,大夫就来了。 金氏得知儿子受伤,也匆匆赶来,见丫鬟端着面盆出去,里头浸着活血的纱布,在看吕文斌的脸色,额头冒汗,委实苍白得厉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擅这么重?” 吕文斌已经重新包扎好了伤口,“娘,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他擅这么重,如何能够让她这个当娘的不担心,钟明兰也道:“是啊,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文斌这才了自己是在又抓山贼的时候的受的伤。 第二百四十二章 训儿 伤势在大夫来包扎上药了之后,总是确是好多了,只是这些日子都必须要好好的静养,不能够碰水。 这一日,轮到宋淮南沐休,不用去上早朝,贺橘枳欲起床唤丫鬟进来伺候自己洗漱,却又被某双不安的手给拖进了被子里,“在陪我睡一会儿。” 贺橘枳使劲的掰他扣在她腰上的大手,宋淮南却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贺橘枳只能懊恼的放弃,“宋淮南!” “在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真是!贺橘枳咕哝,“宋淮南你今有些奇怪。” 宋淮南身躯一僵,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不自然:“哪里怪?” “简直就像孩子一样。”贺橘枳抱怨。 宋淮南的手指微微放松,“别闹,睡觉。” 贺橘枳知道他平日里上朝辛苦,今日难得能够休息,就只好妥协,反正也睁不开她,“那我再睡一会儿。” 可是……这样的姿势睡着真的很不舒服! 闭上眼睛没多久,贺橘枳又开始不安分,想把宋淮南横在她脑袋下的手臂推开。 怎么当母亲的人居然睡觉会疲成这样,宋淮南睁开眼睛,“你能不能别动来动去?” 贺橘枳愁眉苦脸,想要睡枕头,枕头比较舒服。 ……宋淮南,这样睡你的手臂会很酸的。” 她还真会“替他着想,”放任她自己睡的结果就是踢被子,然后两个人一起生病,还是把她抓住睡安心些,宋淮南干脆当做没听到,闭上眼睛自己睡自己的。 贺橘枳瞪了她半,见还是没有用,也跟着睡了。 等贺橘枳醒来的时候,发现宋淮南已经没有在床上。 “大人呢?”贺橘枳问。 兰嬷嬷就走过去道:“夫人您醒了,大人他已经起来了,这会儿正在膳厅等着去用膳呢。” 贺橘枳这才起来让丫鬟们伺候自己洗漱,梳妆好了之后,便去了膳厅用膳。 宋淮南这会儿正坐在膳桌上等着他,贺橘枳坐下道:“你既然起来了,为何不叫我?” 宋淮南一边给贺橘枳盛粥一边道:“我看你睡很熟,便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没有叫你。” 宋淮南又将她喜欢吃的几道早点移到了她的面前,方便她吃。 磕了早膳之后,夫妻二人便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 宋淮南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书,贺橘枳就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绣棚,绣了几朵粉粉的桃花,准备给阿桃做件肚兜。 她悄悄的看了看宋淮南。 他眉眼柔和身上有种非常闲适的感觉,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就道:“夫君,你这么疼爱阿桃,日后她要是嫁人了你定会舍不得吧。之前陛下还等阿桃长大以后就要娶她当皇后,可是再过几年陛下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了,是娶不到阿桃的。” 这话没有不对的地方,可宋淮南听到耳中,就品出了一股其他的味道来了。 他搁下书淡淡当然看着她,也不话。 他看她做什么?贺橘枳疑惑的看着他,一开始没有想明白,不过后来想通了。 他怎么能够想这么多呢? 她虽然和她退了婚,却也是年幼时做的错事,他怎么还挂在心生啊?她一时也不去看他,心虚地低下头,继续做着绣活儿。 春笋般纤细的玉指,穿针引线,看上去赏心悦目,又温柔贤惠。 突然,团团的哭声打破了院子里平静,贺橘枳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棚问道:“怎么回事?” 只见圆圆正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泣着,贺橘枳将圆圆给抱起来安慰:“圆圆别哭,告诉娘亲怎么了?” 等圆圆将手拿开,贺橘枳才看到他白嫩嫩的脸上有一条血痕,“娘亲,哥哥他抓我,好痛啊。” 宋淮南也将书放下走了过来,团团指责道:“团团你可是哥哥,为什么要欺负弟弟?” 团团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便低着头不敢看宋淮南。 贺橘枳见此,便将圆圆给抱回来房间里擦药,等擦好了之后,才抱出来。 贺橘枳母子二人出来之后,圆圆才意识了自己的错误,宋淮南就道:“团团,刚才爹爹是怎么教你的?” 贺橘枳将圆圆给放了下来,让两个家伙站在一块儿,团团主动过去牵着弟弟的手,噘嘴道:“弟弟,对不起,我不应该抓伤你的。” 手心手背都肉,两个家伙打架起来,难免会受伤,这样总是不好的,对于这件事情,宋淮南已将团团好好的教一番了,想来他以后应该不会欺负弟弟了。 最近,宋淮月夫妇在忙着造娃,宋淮月一大早醒来,便觉得浑身酸痛,恨不得狠狠地咬何庭琛一口,可那地儿却羞于启齿,只委屈的:“我腰疼。” 何庭琛披着头发,含着笑,这张脸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和亲切,甚至无害。 覆在她背脊出的大掌,沿着娇躯玲珑的线条往下,这才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腰。 宋淮月喜欢他伺候,可他比较是男人,力道用的有些大,便拧着眉头嚷嚷道:“轻点儿。” 何庭琛微微一笑,好。 宋淮月被他揉得着,舒服的哼哼了几声。她弯唇一笑,奖励似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何庭琛动作稍顿,眸色幽深的看着她,昨晚两回,头一回不知章法,险些弄错霖方,第二回才顺顺利利的,可她却是不好受的,疼得弓起了身,脸拧成了一团。 那时候,她亲自伺候他沐的浴,才晓得她那地儿伤着了,他不免有些自责,怕要休息几日。 何庭琛不敢动她,只是过去亲了亲她的嘴,含着她的唇瓣吃了一通。 宋淮月事过来人,自然晓得男人在清晨的时候,最容易亢奋,昨晚吃了苦头,这会儿便不敢惹他了,亲了一下很快就放开了,只是何庭琛却不肯撒手,就这么抱着她。 宋淮月靠在她怀里,感受他胸前的起起伏伏。 许是太舒服,宋淮月又睡过了,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透亮了,二人这才准备起床,唤了丫鬟进来伺他们二人洗漱。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冤家路窄 这会儿,贺橘枳正在屋子里哄孩子,绫罗就进来和她,杨氏要见她。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杨氏了,这会儿她怎么又找上了门来了? 杨氏进来的时候,贺橘枳怀里正抱着一个玉砌雕成的女婴,家伙咿呀咿呀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很欢乐,她低头捉着孩子的手,逗着他玩儿…… 母亲和孩子之间的感情总是这样温馨得让人羡慕,杨氏的手紧了紧,当初他生下洲哥儿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欢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贺橘枳看到她进来,穿了件翠蓝色的襦裙,发髻梳得整洁端庄,虽然没有华丽的首饰,但看上去格外的素净、整洁,杨氏也是个美人儿,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点痕迹,可她底子好,这会儿走进来,贺橘枳忽然意识到第一次见她丰感觉,那时候她还是个丫头,而杨氏已经雪肤花貌,亭亭玉立了。 她道了一句:“你来了。” “嗯。”杨氏点零头,贺橘枳请她坐了下来,抬头看了她一眼,:“恭喜你又当母亲了。” 贺橘枳让她坐下下来,杨氏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和他:“我对不起洲哥儿,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得那么的卑鄙和不择手段,为了能够在夫家好好的待下去,居然不洗伤害洲哥儿。 孩子没有了,她心中悲痛,可是坐月子的时候,她想了很多,这样委屈求全的活着,实在是太累了。 贺橘枳不知道该什么?毕竟杨氏对洲哥儿做的事情,实在的太让人寒心了。 杨氏继续道:“今日我是来同你道别的,过几日我便要和夫家一道离开长安城了。” 贺橘枳一直,照顾着孩子,并没有关系杨氏的事情,只知道他的夫君好像是得罪了楚王,怕是很难再长安城里待下去了。 如今她没了孩子,在夫家的日子恐怕会很难,她已经改价过一回了,这会儿是无论如何都要跟她夫君去的。 这就是当女人不好的地方,男人可是三妻四妾,女儿却只能从一而终,一旦改嫁,就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贺橘枳就:“既然如此,你就好好随你夫君过日子,洲哥儿女不必担心,他比较是我大表哥的独子,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的。” 杨氏当然知道她这个表姑有多尽责,可定听到提起自己前夫,心里却是不好好受的,当初她嫁给他之后,也是被他碰下手心疼爱的。 可那个时候,榻却不懂得惜福,如今想起来,在钱家那段日子,应该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了。 她在和贺橘枳的面前能提洲哥儿,却一直未曾提他……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杨氏才面色如常的:“那洲哥儿以后就麻烦你了。” 别的也没有什么好的了,杨氏要走,贺橘枳就让丫鬟送她出去,贺橘枳就抱着孩子站在窗前,看着杨氏离开当然纤细背影。 洲哥儿和两个家伙过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杨氏,杨氏看到洲哥儿很是惊喜,脸一下子连就红了,洲哥儿却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走了。 杨氏当即站在原地,转过头看着洲哥儿的身影,一颗心揪成了一团,他这辈子,就只有他这一个孩子。 丫鬟在她身边轻轻的提醒她,杨氏擦了擦眼睛,朝着丫鬟笑了笑,而后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进屋里的时候,团团和圆圆就抱着贺橘枳的腿:“娘亲,表哥哭了……” 贺橘枳这才意识到洲哥儿见到杨氏了,忙走过去把她抱住安慰。 有了贺橘枳的怀抱,洲哥儿突然没那么伤心了,至少在觉得,这世间还是有表姑和表姑父对他好的,他现在已经把他们一家缺成自己的一家人。 两个家伙走了过来给洲哥儿擦了眼泪,“表哥别哭,我们以后把好吃的东西都分给你吃。” 孩子总是这么的单纯,他眼中对别饶好,便是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拿给吃。 这一日,宋淮南带着妻子和三个孩子出来逛街,走在街道上大人时候,却在不远处传来一个妇人嘈杂的声音:“谁知道你抱着的这个孩子是谁的!你不就是想要恶讹银子吗!我是一个儿都不会给你的,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贺橘枳和宋淮南走过去看到底发生了何事!见那话的妇人正是吕文斌的妹妹吕文乐。 而她跟前跪着一个穿着高腰襦裙的年年轻女子,那女子梳着简单的妇人发髻,身形纤细,打扮也十分的素净,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是…… 那孩子好像才几个月大,生得瘦巴巴的,应该是个女孩儿……这莫不是钟家的孩子吧。 想来是吕文乐的丈夫有了妾室,却因为生的是个女儿便不愿意认这个孩子。 吕文乐冷漠从那妇人面前走了过来,堪堪遇到贺橘枳他们一家人,吕文乐只得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和贺橘枳他们打了声招呼。 吕文乐是最见不得贺橘枳过得好的,看到她面前两个精致的男孩儿,和怀里粉嫩嫩的女婴,着实羡慕得不得了,她就是一直生不是孩子,在娇纵的脾气,也不得不低头,给自己的丈夫纳妾偏生那妾室又是个争气的跟个母鸡下蛋似的,轻轻松松的就怀上孩子了。 自此,他的丈夫便开始风流了起来……这会儿就是不晓得又从哪里招惹了个女人来,非她怀里的女婴是他的丈夫的,她才不会认。 这那妇人看见吕文乐走了,却还是不甘心,立马又跑过来跪倒了吕文乐的面前,哭红着眼睛:“夫人,这孩子的确是钟大饶您在仔细看看,他和钟大人长得很像您就看看一眼吧。” 离近些,贺橘枳才发现那妇女脸色苍白,一副非常虚弱的样子,而怀里的女孩也歇斯底里地大哭了起来。 贺橘枳作为一个外人,看到那女孩哭泣,也着实不忍心。 宋淮南就将揽在怀里,道:“这是与咱们无关,咱们不能去管。” 罢,便带着妻子和孩子们去了其它地方逛。 第二百四十四章 招蜂引蝶 最近,何府里来了一位贵客,宋淮正这会正府里等着何庭琛回来,好不容易看到了宋淮南身影,却看到宋淮南在走廊上和一个女子又说有笑的,那女的容貌姣好,约莫三十岁的年纪,却身着锦衣华服,美艳至极。 宋淮月着实气恼极了,她何时对女子笑脸相迎过? 宋淮南走过来之后,就和开始宋淮月介绍:“表姐,这便是我的夫人。” 女子轻轻一笑,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宋淮月,然后说道:“我们琛哥儿的眼光的确不错,娶了个这么漂亮了媳妇。” 原来是表姐啊…… “表姐。” 宋淮月主动去打了招呼,然后侧过头,眼神定定的看着何庭琛。 何庭琛迎上她的目光,问:“怎么了?” 宋淮月晓得何庭琛不爱说话不爱笑,这点倒是跟他大哥一样,不过他大哥可是块万年冰山,也是唯她大嫂才能融化得了,但何庭琛却是个会招蜂引蝶的,这样一点都不好。 她耸了耸小脑袋,就道:“没什么。” 何庭琛也不问,只领着她进了卧房里,然后把门合上。 屋子里的丫鬟嬷嬷们,自是识趣儿的出去了,不打搅这对恩爱的小夫妻。 宋淮月却是红着脸,恼道:“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昨夜她才陪她闹过,这会儿她可不许欺负他。 何庭琛抚了抚她的脸,在她鼻尖瞧着上亲了一口,宋淮月这才抬眼看着他,瞧着他的脸,也忍不住捏了捏,这眼睛、鼻子生得极好。 她摩挲着他的薄唇,唇瓣较好,唇形极好,摸上去是温热的,宋淮月问道:“方才那个女的,当真只是你的表姐吗?” 何庭琛“嗯”了一声。 也忒诚实了。 宋淮月有些不满,伸出两食指,戳在何庭琛的两侧的嘴角处,瞧着何庭琛这般滑稽的表情,宋淮月心情愉悦了些。 她道:“我不许多你看她。” 何庭琛微笑着说好,其实也不是刻意去看的,只是何庭琛素来警惕,自然会注意身边人的一举一动,不过是习惯罢了。 在何庭琛的眼里,除了宋淮月之外,其她的姑娘无论好看还是难看都是一个样。 宋淮月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事先同说好了,若是你日后敢出尔反而,要了别的女人,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其实她的心里清楚,那么那时候心里肯定没那么在乎她的了,一辈子不理他,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她本就是和离过的人,所以根本不怕什么的。 在勤俭持家这方面,她可以努力,可在这方面,她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自是的男人要被别人睡,她说无法装大度的。 何庭琛一把将人揽入怀里,抚摸着她的脊背,感受女子玲珑优美的曲线,声音清列道:“我自小就跟祖父在一起,晓得男人要一言九鼎,皇恩浩荡,妻命也要如此。” 这下才将宋淮月给好哄得乐开花,女人一旦哄好了,自然就会变得特别乖巧。 她依偎在何庭琛的怀里,眉眼皆是欢喜,她虽然是女人,却想独占他,想他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她,她不奢求着木讷寡的男人能够对他说出什么甜言蜜语来,只喜欢他能够做到对妻子忠诚。 她宋淮月的男人,绝不允许三妻四妾。 不然她不会要的。 “……夫君,你放心好了,在外头我会给你面子的。” 她仰着头,奖励似的亲了他的脸,男人好面子,她这一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由于家中没有女主人,如今宋淮月嫁给了何庭琛,家中所有的事务,都有宋淮月接管了,库房的钥匙也都给了她。 琉璃院这头,晚上夫妻二人睡下,贺橘枳还在想着白日在街上给吕文乐下跪的那对母女,宋淮南有些被冷落,自然有些不甘心。 因为贺橘枳才出月子不久,宋淮南这会儿对她有使不完的劲儿,不光是她一人舒坦远远不够,宋淮南还使尽了法子让她得趣。 贺橘枳软有些喘不过气来,觉得整个人被揉得软趴趴的,她便不满的嗔了一声,却满面酡红,被宋淮南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他没有出去,喘着气,亲了一下他的了脸,贺橘枳抬手退了退她,觉得实在是太热了,宋淮南低着她的额头,饜足的啄着她的唇,浑身舒畅。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格外的好听,凑在她的耳边道:“有心事啊?说来为夫听听。” 贺橘枳就道:“我在想白日遇到的那对母女,明明是钟大人的女儿,可他们却不认,这个世道难道对女的就如此的不公吗?” 这个世道对女子就道不公平的,所以如今她有了女儿,他便更加的疼爱她,绝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她。 贺橘枳看着宋淮南也在发神:“夫君,你怎么?” 宋淮南回过神来:“我在想,我要如何更加爱你和女儿。” 贺橘枳旋即觉得感动,将双手缠上他的脖颈,“有你这样的丈夫和父亲,是我和阿桃的福气,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你。” …… 厨房的早膳备茶叶蛋,贺橘枳想吃鸡蛋,却懒得自己剥,将茶叶蛋递给了宋淮南,冲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夫君,你帮我剥一下鸡蛋。” 宋淮南笑了笑,将手心的茶叶蛋拿了过来,用修长的手尖轻轻地剥开蛋壳,露出了半个白嫩嫩的蛋白。 她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急不可耐了,“你剥快点,我要吃。” 宋淮南从善如流,这才又剥了一下,之后将剥好的蛋凑到她的嘴边。 贺橘枳现在已经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吃鸡蛋非要宋淮南给自己剥不可,而且一定不吃蛋黄,让宋淮南吃。 次日清晨醒来,宋淮月感觉自己的小腹坠坠的,去了净室之后,才晓得是自己的小日子来了,甚为准时。 何庭琛见去净室收拾了一番,听着动静,自然也晓得是为什么,出来时,但见妻子见妻子脸泛白,便疼惜的将热给搂到怀里,亲了亲他的鬓发,“这几日你就多休息休息,别操劳了。”。 宋淮月很失落,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傻夫 别的夫妻在成婚有了孩子之后,感情会渐渐得的淡了一些,没有那么炽烈,可贺橘枳却觉得她们之前的感情不仅没有便淡,反而越来越炽烈。 很快,就到了阿桃的百日宴,宋淮南特意天香楼的厨子请到了府里来办这场百日宴。 府里的下人们一大早便开始忙碌了起来,贺橘枳正在屋子给阿桃换衣裳,整备让阿桃盛装出席一番。 宋淮南却已等不及的走了进来,“怎么样?好了吗?” 宋淮南从贺橘枳的怀里抱过阿桃,对着阿桃的脸颊亲了亲,“我闺女今日真好看。” 何庭琛也陪了宋淮月回府来参加阿桃的百日宴,宋淮月看到粉嫩嫩的侄女,便忍不住从宋淮南的手里要过来抱了抱。 抱着阿桃,宋淮月又想着自己的肚子没有动静,不免有些失落。 直到在宴席上的时候,贺橘枳见到宋淮月有了做呕吐的现象,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等下宴席结束后,她便沈氏询问了宋淮月一些情况。 宋淮月说了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又觉得胃里一阵恶心,然后蹙了蹙,扶着心口就干呕了起来。 贺橘枳这才估摸着她是真的有了,便让丫鬟绫罗去请大夫。 宋淮月心下欢喜,却也害怕是空欢喜一场,拧捏着道:“大嫂,还不要了吧,我这会儿还没有心里准备呢,若是没有怀上……” 沈明白女儿的心情,就说道:“没怀上就当诊平安脉,有什么打紧的。” 也是,她平日里的自信都到哪儿去了,没怀上就没怀上,横竖何庭琛这么勤奋,以后有的是机会。 如此,贺橘枳便让绫罗继续去请了大夫。 何庭琛是个男人,方才在酒席上她也看到了宋淮月恶心干呕,就以为是那菜不合宋淮月的胃口,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这会儿正在酒席上和宋淮南他们喝酒呢。 没过多久,大夫就被请来了,待听到大夫说“恭喜”,宋淮月旋即松了一口气。 当真有了,而且有了一个月。 如今沈氏却犯愁了,宋淮月可是没有婆婆的,那等孩子生下了,就得她一个人带了,一定很辛苦。 “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琛哥儿血气方刚,可别让他任性胡来。” 贺橘枳知道她很想要孩子,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了,心里也替宋淮月感到高兴。 一听到这个,宋淮月顿时红了脸不敢看自己的母亲了,这些日子何庭琛却是是有些所求无度了,但因为她想要孩子,便由着他。 宋淮月耳根子微烫,说道:“……女人知道了。” 这腹中的孩子,自然是顶顶重要的。 这会儿,宋淮水也走进正好听到了二姐怀孕的好消息,高兴得都快要笑开花了,“真的吗?二姐你真的有孩子了。” 沈氏就道:“这是什么话?人家大夫都把过脉了的,难道还会有假吗?” 宋淮月欢喜了一阵子,便坐在屋里整理心情,想着待会儿该如何告诉何庭琛这个好消息。 至于何庭琛在酒席上得知了自己的妻子叫了大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忙跑了过来。 他急急忙忙的进门,见到沈氏和贺橘枳,便立马规规矩矩的打了声招呼。 贺橘枳看着何庭琛一脸紧张的样子,也是微微一笑,便搀扶着沈氏出了屋子,留他们夫妻二人单独相处。 屋子里就剩他们俩,何庭琛才上前,细细的打量她一番,见妻子脸色苍白,便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成亲几个月,妻子都是健健康康的,没生什么病。 宋淮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淮月。” 何庭琛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问道:“哪里不舒服?” 看到他慌张的样子,宋淮月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我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抬起手覆在他的脸颊上,笑盈盈的,用力捏了几下,“夫君,你就要当爹了。” 何庭琛跟宋淮南一样,是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目下听着妻子这番话,却足足愣了好半晌,之后才低低看着妻子平坦的小腹,覆上去,眼睛有些发亮:“真的?” 宋淮月暗叹一声呆子,之后才道:“自然是真的,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何庭琛这才开心得像个傻子一样,他俯身抵着她的额头,呼出的热气这么徐徐的吹到她的脸上,痒痒的,他咧着唇,笑得欢喜道:“等回府了,我再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有了孩子,你可不许胡闹,乖乖在家养身体。” 听着何庭琛的温声细语,宋淮月有些受用,可一想到妇人臃肿圆润的身躯,就有些害怕。 不说别人,就说她的嫂嫂在怀孕当然时候肚子都是有打了一圈的,她摸了摸自己脸,想着日后这张俏脸要长出肉,倒是蹙起了眉。 宋淮月点头说好,之后又提醒道:“大夫说,怀孕最忌房事,以后……” 她以为他的会失落,看恰恰相反,何庭琛极为自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胡来。” 要当爹的人自然是不一样的,宋淮月欢喜的抱着她道:“那就好。” 何庭琛自然晓得孰轻孰重,如今妻子有孕,自然是最金贵不过的。 晚上,送完宾客们离开,贺橘枳也让乳母将阿桃给早点带回卧房去休息了,和宋淮南两人一道站在院子赏月。 贺橘枳紧紧的挽着他的胳膊,头也靠下他的手臂上,只差整个人没有挂在他身上了。 “怎么了?” 贺橘枳声音娇滴,“什么怎么了?” “我说一下突然这么奇怪,将我吊得这么紧,怎么当母亲的人,却还是这么喜欢撒娇?” 贺橘枳却还是没有松开,“不可以吗?我想吊着你。” 果然即便当了母亲,贺橘枳撒娇的能力不但没有削弱,还有加强的趋势。 宋淮南有些无奈,只能任他抱着,“好,那你抱吧。”。 贺橘枳这会儿贴着她的身躯,觉得暖和极了,“我真的好开心,二妹她也孩子了,你都不知道,二妹之前一直盼着能够有个孩子,如今总算是有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手下败将 怎么感觉二妹怀孕,比她自己怀孕还要高兴似的。 回到何府之后,何庭琛又请了大夫了来给宋淮月看了一下。 这个大夫看完之后,一番说辞,都同宋府大夫所说的差不多。 怀上,整个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跟着欢喜。 宋淮月今日开心,让丫鬟从自己的小金库里赏了好多的东西给下人们。 之后,何庭琛亲自伺候妻子沐了浴,然后抱上了床榻,却是破天荒的单纯抱在一起,旁的什么都不做。 宋淮月觉得有些好笑,亲了一下何庭的脸,说道:“不成,你不能这样,到时候你在意孩子就多过我了。”她虽然宝贝孩子,可何庭琛却不能喜欢孩子超过她啊。 可在睡觉的时候,何庭琛就觉得很难熬,那出硬邦邦的,抵得宋淮月有些不舒服,生怕他胡来。 直到听到何庭琛的呼吸声,宋淮月才安心的睡了。宋淮月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团子,奶声奶气的叫她娘亲,眉宇长得像何庭琛,脸却生得和她一样美。 风和日丽的午后,夫妻二人闲着没事做,竟然在房间里下起了棋来。 贺橘枳近日来的棋技进步很大,连着几盘下下来,竟然赢了宋淮南好几盘,宋淮南见自己笨徒弟一下子变得这么的厉害,反而一点都开心。 贺橘枳走出最后一颗棋子,喜道:“我又赢了。” 居然又输了?宋淮南赶紧按了按自己太阳穴,想要缓解一下头疼,“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子棋术进步的这么快?” 贺橘枳得意的道:“原来首辅大人的棋技也不过如此,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正在某人忘形得意之际,首辅大人将她给扑倒在了榻上,蹂躏上了她的唇瓣。 “这可是白天了,一会儿丫鬟们进来看着就不好了。” 贺橘枳连忙伸手去推他的胸膛,奈何女子的力气是不如男的,他滚烫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她根本完全推不动吗? 贺橘枳这才恍然大悟,若是首辅大人肯让你在口头上占了便宜,就一定会从其它地方讨回来的。 贺橘枳现在连双手被也被束缚住了,若是继续放任着首辅大人下去,一定会一发不可收拾的。 偏偏两个小家伙却这时走了进来搅局,“爹妈,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团团和圆圆正手牵手的看着他们。 宋淮南觉得两个儿子一定是故意的,他无奈的松开贺橘枳的站起来,贺橘枳也跟着他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脸上却挂着窃喜的笑容,“儿子,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啊?” 两个小家伙走过来牵起爹娘的手,“爹娘,我看到外面的枣树上好多的枣子,我们想要摘枣子,你们陪我们去嘛。” 贺橘枳看着宋淮南:“孩子他爹,我们就陪孩子去摘枣吧。” 宋淮南一把两个孩子给抱了起来,“走吧,咱们去摘枣了。” 枣树上的枣子还真是结得又红又大,贺橘枳还记得上回来摘枣的时候,那枣子并没有这么大。 两个小家伙还小,因为摘不到枣子,便非要坐在父亲的头上去摘,没过多久的功夫,两个小家伙的竹篮子里,竟然装了不少的红枣。 贺橘枳看着宋淮南满头大汗的,着实心疼坏了,“好了,现在你们都已经摘了很多的枣子了,不许再让你们父亲拖你你们了。” 说罢,贺橘枳便拿出帕子,替宋淮南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真是的,那个小家伙这么折腾你,你就不晓得累的吗?” 宋淮南从贺橘枳手里拿过帕子,继续擦,“我这不是看两个孩子玩得开心吗?” 摘了枣子,接下来便是吃了。 贺橘枳将绫罗将两筐的枣子拿去洗好后,才重新端回来。 “夫人,枣子已经洗好了。” 洗过后的枣子,颜色红润有光泽,吃在嘴里更是甘甜无比,“娘,你也吃。”两个小家伙胖乎乎的小手,不听往她和宋淮南的嘴里喂枣子。 贺橘枳感觉自己和宋淮南仿佛过上老了的时候,被孩子们孝顺的日子似的。 到了用完膳的时间,一家大家子的人坐在一桌,今日的晚膳很丰富,做的全是一些好吃的菜。 两个小家伙看到洲哥儿来了,便嚷嚷着让她过来陪他们一块儿坐,沈氏就笑道:“你们小家伙这么喜欢表哥,让我这个当祖母的看着都羡慕。” 团团和圆圆立马跑过去抱着沈氏,“不,我们也喜欢祖母,祖母最疼爱我们。” 沈氏不过是说的玩笑而已,其实她也很喜欢洲哥儿这个孩子,跟小时候的南哥儿一样很机灵懂事,只是她有些担洲哥儿这个孩子太过于敏感了,导致旁人会不喜欢同她相处,比较人还是活泼一些比较好些。 她也不知道为何?一看到洲哥儿这个孩子,就会想起小时候的南哥儿,很让那让人心疼,小时候的南哥儿便没了生母,而是由她养育大的,。 宋淮水看着长得越发俊俏的洲哥儿,倒是忍不住夸了几句,“书院夫子很喜欢洲哥儿,说他洲哥儿的读书非常勤奋努力,日后定会大哥一样的有出息。” 即便是相处好几年了的人,洲哥儿面对着他们,却还是很小心谨慎。 说罢,宋淮水就将自己剥好蟹肉,递到洲哥儿面前,“洲哥儿,你明日都在书院里读书,一定很辛苦,一定要多吃些。” 贺橘枳还以为洲哥儿会因为得到大家的关心,不会在那么沉默寡言,如今看来却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她不满有些担心。 用了晚膳之后,洲哥儿便离开膳厅,回到了自己房间看书。 贺橘枳担心她读书累,便让厨房备了他喜欢吃的点心去看他。 洲哥儿小小年纪,非常的发奋,贺橘枳端着点心进去的时候,洲哥儿还在烛光下认真的看书,“洲哥儿!” 洲哥儿旋即放下了书,转头看他,“表姑,你怎么来了。”。 贺橘枳笑了笑,端着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桌上,说道:“表姑晚膳没有吃多少,便特意让厨房做了一些你喜欢吃的点心送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去世 看着洲哥儿在吃点心,贺橘枳就道:“洲哥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可以和表姑说说。” 洲哥儿愣了一下,“表姑,我……我有些想母亲了,可是他不要我。” 毕竟有着血缘,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贺橘枳替她擦着眼睛,安慰道:“你母亲她也有自己难处,她如今已经嫁人的人,没法子将你带在身边。” 次日一早,钱府那边就传来消息,说钱老太太危在旦夕,贺橘枳知道后,立马让宋淮南陪自己赶去了钱府,顺便带上了洲哥儿。 前段日子贺橘枳来看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的身体就已经不好,这会儿就更是虚弱了,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估摸老太太怕是要油尽灯枯了。 贺橘枳她们进去的时候,老太太苍白我无力的躺在床上,贺橘枳牵着洲哥儿走了过去,“祖母。” 老太太欣慰的笑了笑,对贺橘枳说道:“洲哥儿被你照顾得很好。” 说罢,便闭眼去了,贺橘枳握着老太太的手大叫:“外祖母。” 小的时候,贺橘枳很淘气,总是想个男孩子似的很喜欢折腾人,但外祖母却非常的疼爱她,即便是她犯了错,也不许母亲责骂或者打她,使得她从小就和外祖母的感情很深厚。 宋淮南在外头听到老太太去了的消息时,就担心贺橘枳会伤心,因为她从来没有亲人离去过,他担心她会承受不了。 对他来说,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却承受过了,宋淮南是家中的独子,所以老父亲非常的疼爱她,而且对他疼爱还超过了两个妹妹,这导致的他年纪轻轻就撑着起照顾母亲和两个妹妹的重担。 当时开始他父亲马车事故意外去世后,老夫人便将四房了家,而他们大房一家没有顶梁柱,便什么都没有分到,还受尽了其他几房的欺负,知道他高中状元,受到先帝的器重,他才让大房恢复了往日的荣耀。 宋淮南踱步进去,就看到贺橘枳和洲哥儿他们,对着老太太的遗体在失声痛苦。 他走过去,一把将其揽入怀中,安慰道:“人总是会生老病死的,你这样哭出来,心里总是会好受一些的。” 贺橘枳这才明白失去亲人,会有多么的痛,就像你心里长了一根刺一样,你越哭它就会扎得越深。 可当时他父亲,他那么悲痛难过的时候,她却没有陪在他身边。 贺橘枳想到此处,就越发哭得撕心裂肺,“我没有外祖母了……我没有外祖母了。” 钱府的人,很快就设好了灵堂,将老太太的遗体放入了棺椁里,贺橘枳看着外祖母的脸上挂着笑容,想着她是安详的去的,老太太去之前和她提了洲哥儿,那她便一定要将洲哥儿给照顾好。 洲哥儿披着白布,在贺橘枳面前眼泛泪花,“表姑,祖母走了,他和父亲一样不要我了,我现在只有你了。” 贺橘枳将他紧紧抱住,说道:“洲哥儿放心,表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嗯。”洲哥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点头。 第二百四十八章 点胭脂 这半个月里,因为老太太去世,贺橘枳整个清瘦了不少,没有平日那般活跃,宋淮南看着也是心疼不已,这会儿好不容易到了小皇帝的生辰,宋淮南便想着带她进宫去乐一乐。 因为要进宫,贺橘枳特意进行了一番梳妆打扮,准备要盛装出席。 宋淮南见她走了出来时,不由眼前一亮!贺橘枳的妆容淡浓相宜,艳而不媚,清而不俗。 难得瞧见他有愣怔的模样,贺橘枳嗔了他一眼,“干嘛这么盯着我,好似不是你的妻子一般!” 宋淮南就道:“我夫人一直都是最美的,只是今日比平日还要美。” “果真吗?” 贺橘枳虽然喜欢听好话,但宋淮南却极少夸赞她的美貌,今日难得他如此的解风气,她心中不由大悦。 “真的。” 贺橘枳故意挑刺道:“原来你也只是爱我的皮相,等我人老珠黄,你就不愿意在看我了,只顾寻觅年轻貌美的小娇妾罢了。” 为嫁给她之前的贺橘枳,是铁定不敢说这样的话的,会惹他生气。 可现在的她却不怕,因为她他她的妻子,那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 不过若真的要说爱皮相,她当初死皮赖脸跟在他的身边,才是因为爱他的皮相,如今算的上是如愿以偿了,贺橘枳忽然想起了那天夜里的话,那时首辅大人便输给了她,成为手下败将。 贺橘枳想到此处,心里不满有些窃喜。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宋淮南道:“你放心,我永远比你长五岁,等你人老珠黄了,我也是一样的。” 贺橘枳暗叹,近日来宋淮南见长啊,见招拆招,不服气的她抿嘴道:“你今日事抹了蜂蜜吗?嘴巴怎么这么甜。” “有没有摸蜂蜜,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说罢,宋淮南便走过来,伸手扣住她的头,低头吻了下去。 贺橘枳忙推开他,不由禁怪,“我才擦好的胭脂。” “那就再涂一遍。” 贺橘枳真哼抬眸,但见他唇上也沾上了少许胭脂,变得唇红齿白,当心便不恼了,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宋淮南伸指一点,才发现自己的窘态,贺橘枳将手帕递给他,他还不满意,攥着她的手,一把拉过她,让她亲力亲为,给自己将胭脂给擦了。 然后贺橘枳也重新擦了一道胭脂,和他一道入宫。 小皇帝此番特意恩准了宋淮月进宫去参加生辰宴,便不用跟她们夫妻二人一道去,而是坐了小皇帝专门了接她的马车。 宋淮水在进宫好后,不小心走错了路,和带自己进宫的公公走散了,实在尴尬! 正想找个宫女问问,却被一登徒子拦住了去路,那人见她生得貌美,便起了歹心,笑着问芳龄几许,可有定亲。 宋淮水不愿意搭理他,打算是绕道而行,自称吕志明的人却不依不饶,再次阻挡了她的去路,威逼利诱,“你可知本公子是何许人也!当今吕丞相,那可是我的亲叔叔,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快说你叫什么名字?” 宋淮水不禁失笑:“你的亲戚有了名头,与你何干?等你自个儿有出息之时,再去耀武扬威!” 即便宋淮水如何冷嘲热讽,吕志明也不恼,继续纠缠她。 宋淮水被威胁拉扯,自是羞愤难当,只好搬出身份吓唬,“登徒子,我大哥可是当朝首辅大人,我也是陛下的朋友,你若是再纠缠与我,信不信我让我大哥处置了你。” 都已经自保家门,吕志明却浑是不信,只看她旁边连个陪同的丫鬟或宫女都没有,便当她是诓人的。 “小丫头,口气还不小呢,你是首辅大人的妹妹,我还是首辅大人的哥哥呢!” 正想去摸摸她的小手,被人遏住了手腕,扳转了过来,疼得他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你是何人?尽赶坏爷我的好事?” “朕看你是不要命了,居然连朕请来当然的人都敢碰。” 宋淮月抬眸,才见这身穿明黄龙袍的人,竟然是小皇帝,没曾想数月不见,他竟然长高了不少,身法也这般的了得。 小皇帝关系的问:“淮水便没事吧?” 宋淮水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情?你你在这儿,这个登徒子还敢对我不禁吗?” 吕志明此时害怕的浑身发抖,他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小皇帝,这天下间最尊贵之人。 公公就上前道:“陛下,这人该如何处置?” 小皇帝挥袖转身:“这样的登徒子,若是结果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就将他给阉割了,做个最低贱的舍人吧。” 小皇帝的命令一出,吕志明便被公公给拖走了。 “淮水,你随朕来,朕的御书房里好多好玩的东西,朕带去你看。” 宋淮水对好玩的东西一向都感兴趣,这会儿便被小皇帝牵着手,带去了御书房。 在书房完了一会儿之后,小皇帝才带着宋淮水去到宴席上。 宫宴上,贺橘枳饮了些果子酒,人倒是没有醉,却觉得脸上不大舒坦,总感觉痒痒的,又不好去挠,还是旁边的一位宫女为她斟酒时,猛然瞧见,忍不住说了一句:“夫人,您的脸上……好红啊。” “是吗?”贺橘枳摸了自己的脸上,也觉得滚烫:“大约是不胜酒力罢!” “这果酒,应该没什么酒劲儿吧?”谢冰雁这么一说,众人都诧向她望去,有人惊诧道:“方才还白嫩嫩的,怎么这会儿起了一颗小红疹?” “不只一颗罢?”这边有人指了指她的后颈,“耳朵后面也有呢。首辅夫人你可是有酒疹病。” “没有啊,我平日里饮酒,也没见得有什么事。”然后这会儿子,她的确觉得面部奇痒无比。 众人皆有担忧者,也有心灾乐祸者。 太后娘娘此时也来了,看到她这疹子出的有些异常,就道:“首辅夫人你若是不舒坦,便先回去休息吧。”。 贺橘枳随即吩咐了绫罗,去知会了宋淮南一声,想早些回府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长疹子 宋淮南闻讯,急忙赶来,心中甚为担忧,旋即带着她离了席。 自宫宴上出来,再到宫门,仍有一大段的距离需要步行。 烈阳高照的,贺橘枳哟穿着厚重的正装,脸上瘙痒难耐,被晒得越发刺痛,只觉脚被绑了铅球一般,迈一步都是艰难,纵使宋淮南皆绫罗皆扶着她,她也觉得呼吸不畅,胸闷气短。 宋淮南见状,心疼不已,闷声将她抱起,快步向宫门口走去! 待贺橘枳反应来时,恐慌不安分的惊恐着:“哎——快放我下来!这里是宫里,来往有多少人瞧着。” “你都软成这样了,还管别人怎么想?”宋淮南不觉尴尬,认为理所当然,“我把自己的夫人,犯了哪一条律法?” 似乎的确不犯什么律法,但有违伦常啊!“哪有男子大庭广众之下抱女人的?也不怕旁人笑话你。” 浑然不在意的宋淮南打趣道:“只怕她们羡慕你还来不及。” 若是平时她还信,然后这会儿子,她却脸却是奇丑无比的,“羡慕你抱着个出疹的夫人,难不成她们都瞎了吗?” 但宋淮南听的微微轻喘,“你少说些话,我还能轻松些。” 贺橘枳糊涂怪道:“这话何意?不说话就轻松一些,说话就重一些。” 关键时刻,怎么能够犯傻?宋淮南怜爱训斥道:“你乖乖闭嘴,我就不用动脑如何回应你的问题,专心抱着你,懂吗?小笨蛋?” “哦”好罢,那她不说便是了。 一路上皆有宫女们侧目,打量着这新奇的一幕,宋淮南坦坦荡荡,也不觉得难为情,一概置之不理,继续抱着贺橘枳走。 直至回到马车上,贺橘枳一直捂着脸脸,宋淮南忙去拉她的手,说我捂着太热,应该透透气。 “是不是已经满脸红疹了?”贺橘枳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吓得不轻,紧张惧怕的向她询问,宋淮南却笑了笑说没事。 “几个而已,莫要担心,回去找个大夫瞧瞧,涂写药膏就你好了。” 贺橘枳却不相信:“才不信,我感觉脸上很痒,一定出了许多的疹子。” 眼见她抬起手,想要去挠抓,宋淮南紧拽着她的手指,强迫她的不要去抓,“抓了可能会留下印迹,不能抓,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会好些了。” 说着宋淮南正帮她吹了吹,轻柔的小风掠过她的脖颈与脸颊,暂时缓解了她的瘙痒。 看他这般有耐心,贺橘不抱怨什么,只能强忍着! 快到家时,贺橘枳让他嘱咐车夫,从后面入府,不想让旁人看到她满脸疹子的样子。 心知她爱面子,宋淮南依言照办,下了手又要抱她,她说路程短,可以自己走,他却不许,一把抱起她,不辞辛苦,不顾手酸,一口气将她抱至院中。 这样炎热的天气,他也穿着官服,烈日底下,一个人走路都嫌闷热,更何况他还抱着她,恐怕更煎熬。 眼看着他原本只是额头冒细密的汗珠,渐渐变成豆大的汗水自脸颊滑落到下巴,在滴到她的身上,贺橘枳于心不忍,挣扎着想下来,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许,“越动我越来累,不动还好些。” 吓得她也不敢动了,只能任他的抱着,抬起小手用绢子替他擦了擦汗珠。 宋淮南被他温柔的动作所震撼,低眸望着她,她却窝在他的怀里,扯着他的衣衫低眸不语。 回到琉璃院,贺橘枳迫不及待的去吓得照镜子,一见自己的脸成了这幅样子,吓得手一抖,镜子瞬间摔碎在了地上。 “这么多,你居然告诉我只有几个!” 那一瞬,贺橘枳崩溃得跌坐下椅子上,无法相信自己的脸变得这样丑陋。 还有,若是日后她都是这一副丑陋的样子,她该怎么办? “没事的,橘枳你别怕,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大夫看了就晓得如何医治。” 宋淮南好言安慰之下,她才勉强平静下来,等待大夫到来。 询问了许多,大夫才找出了原有,原来她是有花粉癣,偏偏今日喝的酒里头就要玫瑰花,她正是喝了有玫瑰花的果酒,才长的疹子。 贺橘枳就和大夫说,她自己对之前花粉是不过敏的,怎么突然就得了? 大夫就和她解释说,她只是对玫瑰花这一花的花粉过敏,并提醒她日后断不能触碰玫瑰花。 大夫暂时先拿了一些清凉的药膏给贺橘枳涂抹,可暂时缓解疼痛,却没法子完全根治。 闻言,贺橘枳顿感绝望,“难道我的脸以后都要布满疹子吗?”这让她如何接受? 大夫安慰她莫要多想,先涂药膏看看效果,不定这药膏是有用的。 痛苦的贺橘枳不想见人,将她们通通赶走,看她哭得泪流满面,宋淮南着实心疼不已。 他明白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这时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宋淮南明白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听她的话,就此离开,而是坚持留下来,陪她度过,用手绢替她轻轻擦试着眼泪。 “别哭,越哭疹子越痒,你得乖乖听话涂药,才能慢慢好起来。” 贺橘枳已经不抱希望:“可是大夫都说了,不好医治,涂药膏有什么用?” 宋淮南将她给揽到怀里安慰:“可以缓解,至少不用那么痒。” 贺橘枳心里却更加的难受:“若是我的了脸一直都这个样子,好不了,你会不会嫌隙我?你要我了。” 宋淮南很坦然的答道:“不会,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贺橘枳却不信,莫说是男人,就连她当初喜欢他,也是因为贪图他的美色。 “骗人,当初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生的俊美,而你喜欢我,不也因为我长得好看。” 她真是真有自信,他承认,她在自己眼里确实是好看的,而且还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不过他却没想到,自己夫人对自己痴心一片,不过是觊觎自己的美色而已,这也太肤浅了,“这是你是真心话,原来你喜欢的不过我外表而已,不过那样也挺好的,这样知道你还有喜欢我的地方,但容貌总是会老的,那我老了之后该怎么办?” 第二百五十章 好转 贺橘枳将手缠在他的脖颈上,好好安慰:“不会的,我对你的喜欢是始于美色,终于才华。” 贺橘枳这么说了,宋淮南才觉得好了些。 贺橘枳却又想起了脸上的红疹,赶忙推开了他,“所以你走!不要看我,那么丑,我自己瞧着都恶心,你不必勉强留下。” 宋淮南却还是不肯走,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要陪在她的身边。 为了表明决心,宋淮南除却上茅房,其他时候皆与她寸步不离的守候着,每隔一个时辰,就为她涂洗脸颊,再重新涂药。 这些伺候人的本事,本应该由丫鬟们来做的,但他想让贺橘枳知道,他并不嫌弃她,便亲自动手让她放宽心。 贺橘枳好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她便能够恢复如初的容颜。 然而她再次醒来时,依旧还是这个样子,她感觉自己的人生都要完了,害怕别人人看到自己这幅丑陋的模样,而厌恶她。 宋淮南见贺橘枳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便特意让人去宫里请了周太医来,周太医来看了之后,便便重新给她开了一剂药膏。 宋淮南亲自接过药膏,记清上药的时辰,亲自为她涂抹。 贺橘枳看着他忙前忙后的,又是涂抹,又是喂药的,着实心疼坏了,偏偏又拗不过他。 此时,已经到深夜了,丫鬟和嬷嬷都在外面,屋子里只有她和宋淮南两个人,上了药之后,贺橘枳觉得有些口渴,便然宋淮南去给自己到了杯水来喝。 然后忍不住跑去看新镜:“这药有没有起效啊?” 宋淮南顿觉好笑:“才涂上一刻钟哎,怎么会立杆见影呢?在等等罢。” 然而他说的没有,不过一天的时日,宋淮南进见她照镜子不下二十回,次日又问他为何没有消除,宋淮南甚有耐心的劝她放宽心。 “这不是淡化了吗?周太说了,完全消除需要四五日,你要有耐心。” 有一日醒来,她一照镜子,吓得尖叫,这红疹不消反增,看得她崩溃,失声痛哭! 熟睡在旁边的宋淮南京被她惊醒,睁眼便见身边的贺橘枳闭眼在哭忙问她怎么了! 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哽咽道:“红疹又多了好几个,不能见人了。” 宋淮南仔细一看:“没有啊!几乎都消了呢!” “你骗人!我都看到了,吓死人了。” 听得宋淮南忍俊不禁,“你闭着眼怎么看?做梦罢了,真消了,你等着,我那不是镜子给你看。” 说着,宋淮南便利落的掀开被子下了床,拿镜子给她照了照。 但见镜中泪眼朦胧,面颊却干净,并无红疹,贺橘枳又惊又喜,“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是啊!”将镜子放到一边,宋淮南又在她的身边躺下,搂着她,轻抚她的后背,“已经好得差不多,你再也不用担心便麻子脸了。”。 许是太害怕,端着镜子的贺橘枳仍然在哭泣,“方才那个梦好真实,真实到让我绝望,我以为自个儿永远都要做个丑八怪了呢!” 第二百五十一章 愈合 她就这么卷缩在他的怀里,扯着他的永衣衫,颤抖着瘦弱的肩膀哭泣,柔弱的模样,令人心生爱怜,紧拥着她,好言哄着。 果然,用了周太医药膏之后,贺橘枳的脸上的疹子,也渐渐的痊愈了。 宫里这头,太后得知贺橘枳的脸上的伤的好了之后,也旋即松了口气。 这一日,钟明兰独带着柔柔和密友胡夫人一块儿去逛了首饰铺子,直至申时,吕文斌见妻子迟迟不归,就亲自出去寻了。 吕文斌身穿一袭鸦青色的长袍,欣长挺拔,容貌虽然不如吕文斌来得俊美惊艳,却有着一种独特稳重气质。 看到吕文斌,钟明兰在他面前,顿时像个犯错的孩子,可吕文斌看他的眼光,却顿时充满了宠溺。 柔柔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瞧着吕文斌就奶声奶气的叫着“爹爹。” 胡夫人看着昔日和她共患难,差点被人贩子拐走的小女娃,如今都已经当娘亲了。 而她也嫁给了胡大人胡远辉,生了一个儿子。 钟明兰有些不好意思,对胡夫人道:“那……我先回去了。” 胡夫人点了点头,夫君都出来寻了,当然得回去。 吕文斌手里抱着柔柔,瞧着屋檐下对立女子,对钟明兰道:“要不要送胡夫人回去。” 钟明兰想了想,觉得在理,便过去说了说。胡夫人听了,则笑了笑道:“不用了,我这两个丫鬟懂点功夫,不会出事的,再说了,你们也不顺路。” 钟明兰这才点了点头,再三叮嘱道:“那你路上小心些。” “嗯。”胡夫人微微颔首,目送他们远去。 她看着吕文斌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妻子的手,似乎是在责备什么,钟明兰从小被人惯坏了,如今却被人吃得死死的,乖得像个孩子。 之前她还提钟明兰担心,她嫁过去之后会受苦,担心吕文斌会放不下她的前妻,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吕文斌抬手将妻子抚上马车,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女儿递给妻子,女儿就在娘亲的脸上胡乱亲着,等吕文斌上去,便转过身,在爹爹的脸上亲了一口。 远远的,传来便是一家三口的欢乐的笑容。 直到帘子放下,车轮轱辘轱辘的转动,渐渐消失在街尾处。 玲姐儿自失去母亲之后,便由樊是带着,很是疼爱。 即便阮氏死了,吕二爷也没有在娶妻纳妾,这样他的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钱静姝这日带着女儿晴晴,来琉璃院看贺橘枳,便和她说起了玲姐儿的事情。 “大堂嫂,你可不知道,那玲姐儿被二堂嫂带得可好了,玲姐儿如今出落得越发标志水灵,日后长得定时个美人胚子。” 贺橘枳觉得这倒是好事,虽然阮氏已经去了,可玲姐儿这么小便没了母亲,着实可怜,好在能够有樊氏像母亲一样照顾她,但吕二爷的风流性子,却是一点都没有改。。 太平郡主又要成亲,只是她这回要嫁的人,是夏国公的嫡子夏无暇,夏国公虽然宠爱夫人崔氏,却对自己亡妻所生的儿子,也是格外的疼爱的,这会儿宋淮南已经收到了他们二人的婚柬。 第二百五十二章 升官 宋淮南想起之前太平郡主对贺橘所做的事情,便气得当即将婚柬给退了回去,不想去参加婚礼。 贺橘枳知道他不愿去参加婚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她的生母崔氏和夏国公的关系,于是,她也同意宋淮南不去参加这场婚礼宴。 原以为宋淮南生母的事情,可一直瞒下去,不会有任何人知晓的,没想到大夫人沈氏却在逛街时,看到崔氏,一眼就将她的给认了出来。 崔氏知道秘密不会一直被隐藏下去,便邀沈氏去了茶楼,和她好好的谈了一番。 崔氏首先对沈氏对宋淮南的养育之恩表示感谢,沈氏便问起她为何死而复生,成为夏国公夫人的事情。 原来这一切都是高老夫人搞得鬼,夏国公一直对宋淮南的生母崔氏有好感,奈何宋淮南的父亲却并不舍得将自己的妾室送给他。 高老夫人为了让自己的四儿子升官,便将主意打到了夏国公的身上,想要夏国公举荐四老爷升官,而夏国公那时正愁着没法子得到崔氏,没想到高老夫人便找上门来了,于是他便和高老夫人达成了交易,用崔氏来换她四儿子升官儿。 趁着崔氏要临盆之际,夏国公在朝中便故意给宋淮南的父亲的找了份差事,给调离了长安城。 等着崔氏生下宋淮南不久,高老夫人便派人将其送去给了夏国公,对众人只是说崔氏是难产去世了的,将众人都给瞒住了。 等宋淮南的父亲办完差回来时,高老夫人只对其说崔氏已经入土安葬了,宋淮南父亲虽然伤心,却对此事没有任何的怀疑。 而崔氏在被送给夏国公后,刚开始是以泪洗面,渐渐感受了夏国公对自己好,便接受了夏国公,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夏国公夫人。 沈氏听后,虽然很同情崔氏,却更心疼宋淮南有一个这么心狠的母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抛弃,明明活着,却从来不去看过他。 琉璃院这头,宋淮南因为想起自己生母的事情,而有些伤感,贺橘枳很快便察觉了他的异常,她从后背摸住他的腰,紧紧的缠住,“晚膳吃你最喜欢吃的清炖蟹粉狮子头,好不好?” 宋淮南不疾不徐的答道:“好。” 对于生母的事情,宋淮南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他从未有同贺橘枳之外的任何人提起过。 小的时候,他也天真的以为自己生母已经死了,沈氏对将他视如己出,他便将沈氏成了自己的母亲,并没有想自己的生母。 直到五年前,她偶然见到了夏国公的夫人,听到旁人和他说,她和夏国公夫人长得很像,他便起了疑心,才将高老夫人做的的事情给查了出来,得知自己的生母是崔氏后,宋淮南也没有想要认回崔氏,而是将此事给隐瞒了下去,只认沈氏这个母亲。 宋淮南在刚开始得知自己的生母还活着时,他其实很气愤,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个狠心的母亲,可后来他又想到自己有沈氏这个疼爱她的母亲,和贺橘枳温柔的这个妻子,以及如今三个可爱的孩子,他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已经看开了。 沈氏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他回府了之后,也没有将这件事给说出来,选择继续隐瞒下去。 老夫人此时正在房里礼佛,直到老嬷嬷走来,说沈氏要见她,她这才放心了佛珠,出来了客厅。 “都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沈氏站了起来,“娘,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崔姨娘明明没有死,你却将她送给夏国公来换取四弟的官位。” 老夫人全然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被沈氏知晓,既然已经如此了,她也不用隐瞒下去了,“我这么做难道有错吗?崔氏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已,她在我们府里住了这么多年,就该为我们宋家做些事情来报答。” 崔氏既然被被夏国公看上了,即便不是我这个老婆子将崔氏送给她,以夏国公在朝中的地位,总会有法子得到,语气如此,还不如我这老婆子主动将崔氏送给他,能够换得吾儿升官。” 沈氏没想到老夫人会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娘,可是您这么做……” 老夫人没耐心继续谈论下去,怒道:“好了,崔氏的事情,你以后都不许再提了,尤其实在南哥儿的面前,明白吗?现如今那崔氏应该感谢我才对,若不是我将送给夏国公,她还当不了如此风光的夏国公夫人。” 沈氏却不知,宋淮南其实早已知道了他的生母还在世的事情。 最近,宋淮水迷起了绣活儿,总是缠着贺橘枳教她做。 贺橘枳出阁前,自个儿也是个半吊子,嫁给宋淮南之后,这绣活儿倒是精湛了不少,至少在送宋淮水的面前,当个绣活儿先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淮水倒是认真的跟她学。 她瞧着一旁的嫂嫂,这才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就问道:“嫂嫂,我昨日又进宫去和陛下玩了,他给了许多有趣的东西。” 贺橘枳不知她怎么会突然提这个小皇帝,但宋淮水最近总是很频繁入宫。 “三妹,你是不是很喜欢和陛下玩啊?”贺橘枳就问。 宋淮水再过几年,便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开始有了爱慕的男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嗯,我很喜欢和陛下玩,他是一个很有趣儿的人。嫂嫂你不知道,上回陛下生辰宴的时候,遇到了登徒子,幸好陛下及时出现,那登徒子给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我才没有被欺负。”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当时贺橘枳因为长了红疹,早早离席回府了。 贺橘枳估摸着八成是宋淮水对小皇帝有了爱慕之心,她摸了摸宋淮水的头,说道:“我们三妹果真是长大了,都开始有喜欢人了。” 宋淮水年纪小,并不晓得小皇帝是天下之主,成人日后便会有许多嫔妃,即便是多么得宠的妃子,也必须和其她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所以,贺橘枳觉得自己作为嫂嫂,有些事情一定要给她说清楚。 第二百五十三章 生病 入冬之后,初雪纷扬,一连下了三天,得了风寒的贺橘枳不敢喝药,想扛过去,奈何天一直未晴,病重难愈,忧心的宋淮南一阵打听,长安说有一位大夫,会推拿穴位,疏通经络,缓解风寒之症,便将其请上了府来,为贺橘枳治病。 听闻要按压手臂,贺橘枳有些担忧,“这男女授受不亲,把脉尚可,怎么能按摩手臂?” 宋淮南知道她的担忧,就道:“无妨,她的女儿会这门手艺,专为女子治病。” 是姑娘便无需避忌,贺橘枳这才放心,任由那女医师为自己症治。 傍晚时分,何府来人请,说是何大人请他吃酒。 贺橘枳不大想让他过去,“学才听停,入夜后路面上冻,滑得厉害,你还是莫要出门好。” 若是旁人宋淮南必定推辞,但何庭琛就另当别论了,“庭琛不会轻易找我,找我必是有要事,我还是去瞧瞧。” 何庭琛是她妹妹的丈夫,自然是要比旁人亲厚些。 贺橘枳便只得应下,送至门前还特意嘱咐他,“莫乘马车,还是太危险,还是坐轿罢,虽然慢,但到底稳当。” “晓得了,你快进去,门口有风。”摆摆手,示意她回屋,宋淮南这才转身,拢了拢貂裘,隐于月色照耀下的银白夜色中。 放下暖帘,贺橘枳这才进屋,火中烧着碳,星火点点,暖得人暖洋洋的想钻进被窝,连晚膳都不想用了。 没过多久,两个小家伙居然打帘走进了屋子里来,“娘亲,娘亲!” 贺橘枳搓了搓手,将两个小家伙抱进怀里,娘亲身上香香的,两个小家伙喜欢极了。 “娘亲,我和弟弟想要养小兔子,可以吗?”团团扯着贺橘枳手臂求道。 “好好,那就养吧,明日便让你爹去给你们买兔子回来,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贴着母亲的脸,着实是喜欢极了,“娘亲,最好了。” “娘亲,外头下雪了,你带我们出去堆雪人好不好?”两个小家伙的要求可真多,不过外头这么冷,贺橘枳可不能纵容他们。 “不成,外面太冷了,你们出去会着凉的,倒是要喝药,药又那么苦,你们不愿意喝。”况且她自己这会儿都还是生着病,是绝不可能答应让他们出去堆雪人的。 且说宋淮南到了宋府之后,但见厅中不止何庭琛,还有自己的大舅子贺敏之,宋淮南旋即恭贺了他的喜得麟子之喜,何庭琛这会儿却高兴不起来,一心只想喝闷酒。 宋淮南细问之下,才得知是谢冰雁娘家的大哥出了事进了牢狱,想让要找贺敏之帮忙将人给就救出来,贺敏之却无能为力,夫妻二人便为此吵了一架。 今晚宋淮南不再是朝堂上高高在上的首辅,仅仅作为一个友人,倾听他诉苦,劝解和安慰。 贺敏之也只有敢在他们的面前,放下男人的尊严大哭一场,哭了之后,又得恢复原来的样子。 饮罢酒,顶着寒风坐轿子回府,哪怕有轿子,听着外头呼呼的风声,宋淮南在轿内烤着碳火,还冷得直搓手,心想以后还是少出来,轿夫比他更难捱。 还以为贺橘枳早已入眠,宋淮南进屋时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她,然而她竟然翻了个身,唤了他的一声:“洗好快入帐,汤婆子还暖和着了。” “怎么还没入梦?”说话间,宋淮南已掀帐而入,抱着他的汤婆子躺在被窝里,感慨万千。 宋淮南就同贺橘枳说了他大哥的事情,听罢之后,贺橘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在贺橘枳印象中,她大嫂是很好的妻子,贺府上下的事情,帮着钱母打点得很好,担心他自己的大哥,让贺敏之也是无可厚非得事情。 次日,雪下得越发大了,一出房间整个院子里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宋淮南去上早朝后,两个小家伙便又来找贺橘枳陪她们去堆雪人。 贺橘枳想着自己病已经好了,便受不住两个小家伙的蛊惑,被他们拉去堆雪人了。 因外头的天气冷,贺橘枳给两个小家伙给两个小家伙穿上了厚厚的棉袄和带上了瓜皮帽,而她自己也披上粉红色的妆花缎貂裘,露出绒绒的裘毛,将她的脸蛋衬得和雪一样的白。 两个小家伙玩得简直不亦乐乎,听从母亲的指使,抓了一大把的雪堆成了雪人,小脸却冻得红红的。 等宋淮南下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儿子和妻子在雪地里玩雪,三个人的脸都被冻得通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真是的,都已经是当母亲的人了,玩心还这么大,这么冷的她,居然带着孩子在堆雪人,这样的事情果然只有贺橘枳才能做得出来。 他笑了笑,旋即走过牵起妻子的手,捧在手心使劲搓了搓,等妻子的手便得暖和了才肯放开。 两个小家伙见此,立马过去抱着父亲的大腿,“爹爹,我们的手也冷,我们也要搓。” 宋淮南无奈的蹲了下来,将两个小家伙的手小捧在手心,使劲的搓着,“暖和了吗?” 搓暖了手,两个小家伙又拉着宋淮南陪他们堆雪人,宋淮南就和他们一起堆了起来。 堆好了雪人,一家四口又开始打起了雪仗,两个小家伙都站在贺橘枳这边,帮着她一起打宋淮南。 雪打在身上虽然冰冷,却很快就化了,就在一家人玩得不亦乐乎之时,宋淮南的一坨雪扔过来,正好打着贺橘枳的眼睛,疼的贺橘枳当即眼睛都睁不开了。 宋淮南连忙过来安慰着,贺橘枳却不可能她情,伸出双手捶打着他,“我的眼睛好疼啊,都怪你。” 团团见父亲将母亲给弄哭了,又连忙过去好生安慰,一时有些搞不懂母亲是不是真的在生气了? 贺橘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等眼睛好些了,便蹲下来抓了一把雪,狠狠朝宋淮南扔了过去,方才觉得解气,“你已经打了我了,就不许在生气了,好不好?” “还不够,你必须在让我打一下,我才能解气。”。 于是,两个小家伙为了给母亲报仇,也抓起了一把雪朝宋淮南扔了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远行 怀孕最后这半个月,宋淮月觉得自己每日都会生,然后每天都没有动静,还以为会生在佳节,那料元宵节一过,仍没有动静,可急坏了何庭琛,毕竟已经过了产婆预的临盆期,他生怕出什么意外。 沈氏却十分的镇定,只因她看惯了女人生孩子这事儿,“过两天没什么妨碍,过半个月的都有呢!这种预算的日子并不准确,只能估个大概而已,莫要忧虑,再等等便是。” 然而宋淮月在夜里经常翻身,腰疼得令厉害,即便如此,也没有在人面前哼唧,难受也只能默默沉受,只因她觉得这种痛苦是男人代替不了的,所以她何必胡乱哼咛,令她白白担忧。 就在她没劲儿等时,终于有了动静,元宵节的后半夜,她就开始腹痛,起初痛感相隔很久,她也就没在意,何庭琛让找稳婆,她却不许。 “再等等,再有两个时辰才天亮,我着痛感不强烈,叫人过来也是干等着,没什么作用,还是等到天亮在叫吧,我还能忍着。” 对她的态度,何庭琛也是服气了,“不行,你这都要生了,我必须得去找稳婆。” 宋淮月见扭不过他,便只能让他去找了稳婆。 贺橘枳夫妇在半夜里得知了宋淮月要生产了的消息,急忙起身穿上衣裳赶了过去。 听到妹妹在产房里的呻吟声,宋淮南心痛的手心直冒冷汗,可他也没法子替他承受痛苦只能在产房外和何庭琛一块儿等待着,但何庭琛却比他的还要担心。 贺橘枳和沈氏倒是陪着宋淮月在产房里生产,直到等到第二日午时,孩子才呱呱坠地,产婆连忙抱着孩子出去给何庭琛贺喜,“恭喜何大人,夫人生了位小公子!” “哦?是吗?”何庭琛喜滋滋的接过越发的欣喜,“哎呦,这孩子长得可跟她的母亲真像。” 看完之后,何庭琛便将孩子交给了他舅舅宋淮南,去产房看望了宋淮月。 看她疲倦的样子,何庭琛心疼的帮她擦拭着额头的汗,“辛苦你了夫人,为我生了孩子,我都不晓得该怎么感谢你!” 大多说的男人都认为女人跟他们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认为这是她们职责,还在何庭琛跟宋淮南一样懂得感恩,知道理解妻子的艰辛,虽说夫妻之间,无需客气,但这种感恩却不同,对妻子而言,这是莫大的鼓励和安慰,有了丈夫当然理解,再苦再累也是值的! 随后赶来的宋淮水迫不及待的赶来抱抱自己的外甥,她瞧着特别喜欢。 晚上回到宋府睡觉的时候,宋淮南在偷偷的在妻子的额间亲吻了一下,想要再次感谢妻子不辞辛苦为她的生下了三个孩子,此时,在一旁的阿桃似乎看懂了什么,便咿呀呀的笑了起来。 宋淮南连忙将她给抱了起来,示意她不许母亲发现。 最近西凉和李朝的关系有些紧张,若是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打战,李朝倒不是担心打不过西凉,只是觉得没要到非要用打仗来解决的地步,便用谈判的方式解决,毕竟只要打仗,都会劳民伤财,都会有损失。 小皇帝在和宋淮南商讨之后,便决定由宋淮南这个首富亲自去和西凉人谈判。 贺橘枳得知宋淮南又要远行的消息,心中甚为不舍,却无法不让他去。 “我听说西凉人都极其的狡诈,你此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我和孩子们会在家中等你平安回来。” 宋淮南也一样舍不得她跟孩子,只是他是男人,不会像女人那般的腻乎,“好了,办完此事,我便立刻赶回来陪你和孩子的。” 一想到他过几日他便要走,心中不舍的她忍不住过去拥住他,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感受着即将逝去一段时日的温度,“平日里你便很忙,没有多少时间陪我,这下突然要走,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宋淮南看她这会儿这么舍不得自己,反而抱怨了起来,“既然舍不得我,那这两人上是不是该好好陪陪我,少抱孩子。” “我也没抱几回啊?都是有乳母在照看。”而且有的时候女儿还是他帮着带的,比自己这个当母亲的都还要疼爱女儿。 贺橘枳伸手捏了捏他的腰,“怎么连孩子醋你也吃啊?” 实在是孩子多了也会有烦劳,“没回回到屋子里,不是两个儿子缠着你,就是看到你在逗弄女儿阿桃,哪里有我的位置,想和你说几句话也顾不上,带你出去走,你还要带上两个儿子,唉!根本没机会和你单独相处。” 贺橘枳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多的抱怨,“得亏这几个孩子都有下人看管,若是都有我们带,你岂不得会愁坏!” 想象着孩子们会挤在他们中间的感觉,宋淮南突然觉得现在的情形还是很乐观的,“果然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细细想,这样的时光该珍惜,“现在你嫌孩子烦人,等他们长大以后,各自嫁去,女儿不会轻易回娘家,儿子成家立业,忙着在官场周旋,抑或陪他的妻儿时,你又成孤家老人咯!” 他倒不怕这个,“不是还有你陪伴吗?少来的夫妻,老来的伴,孩子们没空陪伴,咱们就相依为命,煮酒把话当年。” 怀抱的温暖令他贪恋,家的温馨也让他生出一瞬间的悔意,要远离就得错过孩子的成长,所幸阿桃才七个月大,尚不记事,西凉的事情能早些解决,他也能早些归家,好陪在阿桃的身边,悉心抚育教导。 院子有颗苹果树,是宋淮南不久前,亲手种下的,他想着等苹果树长大了,孩子们便可以爬树玩。 看着眼前的小树苗,贺橘枳心中的不舍再次升腾,再一次嘱咐,“你可一定要早些回来。”。 纵容啰嗦也让人觉得甜蜜,宋淮南抬起指轻摇了她的耳坠,弯起了嘴角,“刚成亲那会儿,怎么不见得你这般舍不得我,之后的远行便这般关系我,看来我得多远行几次才行。” 第二百五十五章 分离 两人心口灵犀,都格外珍惜临行前这两日的相处,贺橘枳对他好似有说不完的话,给宋淮南收拾好行装时,贺橘枳每想起一样都会给他带上,连汤婆子都给他带了一个。 宋淮南离开长安城之后,贺橘枳就开始了漫长的煎熬,才走几日,他已经开始盼望他的归期。 贺橘枳自个儿都不知道,当初他和宋淮南刚成亲那会儿,她是怎么做到对宋淮南完全的不挂念的,这会儿完全不行啊! 贺橘枳细想了以后,也觉得不对,那会儿他只是不担心宋淮南的安全,并非是不想他。 晚上睡觉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便能感受到那床上是他的味道,那个时候他就很想她。 后来他回来了,他见他宁愿睡书房也不愿意碰自己,她便很生气,恨不得将宋淮南给千刀万剐了,于是他就找了个机会将挤压在心里所有的话给说了出来,哭得不成人样,心里才好受了些,没曾想,两人因此解开了隔阂。 那时,宋淮南并没因为讨厌她才去睡书房,故意不留在卧房里,而是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没有消除,怕贺橘枳不会心甘情愿的给他,怕是他同她同床共枕,自己回把持不住,却想到他这样的尊重她却换来了他的误解。 当时他担心他回反悔离开,便在睡之前来卧房察看,却好几次都看到她在榻上等自己等睡着了,他便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将她给抱到了床上,没曾想,他一触碰到她白皙的肌肤,便不受控制想要将她给吵醒,幸好丫鬟们的声音提醒了她,才没有让他提前对她做什么。 贺橘枳忽然觉得别的女子都是害怕被别人吃,她倒好,是巴不得宋淮南把他给吃了,实在是太丢人。 如今明白过来,贺橘枳才觉得悔之晚矣,既然他那么想要清心寡欲,那自己他人继续清心寡欲下去,看他能够坚持多久?起码会让宋淮南觉得她跟别的女子一样,是矜持的,不会小瞧了自己,搞得如今在这件事情上,他在宋淮南面前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了。 正因为吃了这个亏,榻觉得日后她教导阿桃,无论面对多爱的人,都一定要矜持,万万不可主动,不然日后是要被嘲笑的。 可贺橘枳却不知,即便她日后教导了阿桃,阿桃也并不受教,依然走她的老路,主动被人吃,这便是所谓的遗传使然。 皇宫这头,小皇帝又派人将宋淮水给结进了宫中,这会儿宫中的琉璃瓦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宋淮水穿着葱绿色的毛绒比甲,身量纤纤的从雪地中走来,去到御书房。 小皇帝这会儿正在书房里批阅奏折,看到宋淮水移步上前,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笔,“淮水,你来了!” 宋淮水如今和小皇帝的关系很要好,小皇帝恩准她在没有外人在时,可以不用行礼。 “外头下着好大的雪,我不想在屋里玩,不如我们出去玩雪吧。” 玩雪? 宋淮水牵起小皇帝的手就往外头拽,抓起地上的往小皇帝身上扔,小皇帝也不甘示弱,抓起地上的雪给她扔了回去,一时间玩得不亦乐乎。 何庭琛被小皇帝调任去岷洲上任两年的消息很快就穿到了宋府,何庭琛就特意带着儿子和妻子回了宋府一趟,沈氏没有多少惊讶,可真正遇到了又是另外一会事,一看到女儿女婿回来,又是欢喜又是惆怅。 贺橘枳拉着宋淮月拉进屋里说了些关心的话,虽然不舍,可毕竟除了这个,旁边的也没法再说什么。 妹妹宋淮水也是很舍不得姐姐,和姐姐寒暄了之后,便众人送着姐姐和姐夫上马车离开了。 船头。 脚步声“噔噔噔”的,由远及近,船舱的门被打开,宋淮月丫鬟走进来道:“夫人可觉得好些了吗?” 照顾着宋淮月的丫鬟就道:“方才又吐了两回。” 因为宋淮月晕船,儿子暂时由乳母带着,不用她带。 岷州里长安城有些远,这回走水路足足二十多天,三日前,何庭琛便携带着妻儿上了码头,坐了去岷州的船。 因为事先做好了准备,何庭琛又是个舍不得苛待妻子的,倒事先将这艘船进行装饰了一番,住着也算舒服自在,哪知宋淮月坐了几日便开始恶心泛呕,显然是个做不得船的,这回的的罪可遭大了。 丫鬟看着自家夫人如此的憔悴,也是心疼坏了,赶忙端来茶盏,伺候夫人喝点儿热水,却听到外头有动静,紧接着,高大俊美的男人便疾步走来。 丫鬟旋即起身行了礼。 何庭琛直接走来妻子身旁,瞧着妻子躺着,脸蛋陷在柔软的大红迎靠枕上,格外的惹人怜惜,何庭琛是个大男人,寻常出门自然不会顾忌什么,奈何妻子素来娇养,哪里禁得起和他这一路的奔波? 他轻轻的坐在榻边,将人抱起,拿过丫鬟手里的茶盏,轻轻碰了几下,试了试水温,不烫了,便将杯子凑到妻子唇边,柔声道:“淮月……” 感觉到唇边的湿润,宋淮月眼睛未睁,便张开嘴喝了几口。 喝了小半杯,宋淮月睁眼看着眼前的何庭琛,笑笑道:“夫君……” 虽然宋淮月的年纪比她大,但在何庭琛的眼里,她却还是个孩子一般。 何庭琛问道:“好受些了吗?” 宋淮月只觉遭受了太多的罪,她那晓得坐船会这样的难受?想到这几日,自己非但没有做好妻子的分内之事,反而让何庭琛日日照顾着她,晚上也睡不安分。 她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身上的味儿,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都憔悴了呢,宋淮月心疼坏了,抱着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闷闷道:“我好多了,明日便可以下床走动了,你不用太担心。” 这话倒是事实,今儿虽然吐了几回,可明显比之前舒服多了。。 宋淮南“嗯”了一声,但明显还是不放心,宋淮月就说:“再过几日咱们便到岷州了,到时候我得好好休息几日。” 第二百五十六章 晕船 先前还是病殃殃的,此刻说起话来,倒是神采飞扬,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 何庭琛低下头,唇瓣碰了碰她的额头,说道:“好。” 宋淮月不想何庭琛太担心她,她不是一个喜欢给人制造麻烦的人,当下便扬起笑脸,朝着他笑了笑,而后撅撅嘴:“亲吗?” 这段日子她的身体不适,如胶似漆的恩爱 《权臣夫人有喜了》第二百五十六章 晕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七章 姑娘 “这位公子相貌堂堂的,怎么能够说这样的话……” 若是在长安城,以何庭琛新科状元的身份,没有人敢对何庭琛说这样的话。 可今儿她只是穿了一身便袍,随从也只是在暗处护着,洛城没人认识他,自然只以为是一位相貌出众的公子罢了。 宋淮月晓得何庭琛并不是这个意思,这段日子她的肚子有些不舒服,他难免有些小心过头了,她准备替自家夫君解释,却听到有个甜美清脆的声音。 “给我来份桃花酥。” 宋淮月侧头一看,是一对年轻的男女。 男的生得高大斯文,女的生得美貌娇小,穿着一袭粉红色抹胸襦裙。 那姑娘自然也注意到了身边的二人——毕竟两人生得太过于碍眼,她瞅着宋月,愣了愣,之后才看向宋淮月身边的何庭琛,小姑娘瞧见年轻英俊的男子难免有些害羞,当即便垂了垂眼,可见二人的关系亲密,便知道是一对儿,乳母则抱着孩子走在后头。 他侧头朝着面前的蓝袍男子道:“哥哥,你赶紧付银子吧。” 宋淮月这才缓过神,原来这二人是兄妹,不过……细细打量这二人的容貌,眉宇间却是有些相似,想到这位粉衣姑娘看何庭琛的眼神,又见她瞧着自己时流露出的失落之感,自然晓得因为什么,当即转过身,笑吟吟道:“哥哥,我也想买。” 何庭琛一听他的称呼,才低头看了他一眼。 宋淮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粉衣姑娘一听,登时也回过头,知晓他们二人是兄妹,倒是有些欢喜,眼睛都变得亮亮的。 这也难怪人家粉衣姑娘会信以为真,宋淮月随年纪比她大,长得却偏稚嫩,这会儿下船,只让丫鬟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仿佛回到了闺阁之中的装束,娇小的身形,后披着一件樱红色的披风,到越发显得她年龄小了一些。 原来是哥哥带妹妹出来玩,粉衣姑娘将手里的一包桃花酥分给宋淮月,语气友善的道:“若是姑娘不嫌弃,这包就当是我送给姑娘的吧。” 宋淮月知道人家姑娘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可谁让何庭琛不给她买了,她笑盈盈的谢过这位姑娘,倒是没有接过,只是抬头看着自家“哥哥”的意思,可谁想,他冷着脸的“哥哥”,当即便掏出了一两个银子,丢给了摊主,“来了两包。” 宋淮月抿嘴笑了笑,对着自己财大粗气的哥哥道:“谢谢哥哥。”又朝那位好心姑娘道:“也谢谢姑娘。” 那姑娘虽然有些尴尬,可也觉得自己那些举止过于唐突了些,只红着脸看着眼前这位俊美无双的男子,才朝着他身旁那位容貌出众的姑娘道:“不用客气,听姑娘的声音,倒不像是本地的……”便顺道问了这对兄妹得了来历,晓得二人是从平城来的,赞道:“怪不得这位公子和姑娘的气质格外矜贵些,原来是从平城来的。”。 这么一来,仿佛对这位公子更加感兴趣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应酬 宋淮月同她说了一会儿话,晓得这对兄妹姓陈,住在岷州,聊了一会儿,才被他不赖烦的哥哥牵着手给带走了。 这位陈姑娘闺名陈嫣,今年刚及笄,正是刚说亲的年纪,家世出众,条件又不错,说亲的人都快要他破灭门槛了,虽然其中不乏样貌英俊,学富五车的,可同今日这位公子一比,怕是连提鞋的资格都不够的。 陈嫣转头头看着自家哥哥道:“哥哥,我还没见过何公子这般的人物,年纪轻轻的,气质同咱们洛城的公子,完全不一样。” 陈寅是陈嫣的亲哥哥,也是洛城有名的公子哥,目下听得妹妹这么一般说,倒是喃喃道:“阿嫣,你有没有觉得这位何公子看着有些眼熟?” 眼熟,陈嫣愣了愣,之后细细想那位何公子的容貌,的确有些熟悉感,却想不起是何人? 这厢宋淮月随何庭琛上了船,一进去,便被何庭琛狠狠的压在床上,宋淮南月又羞又恼,捧着她的了脸,道:“洛城的水养人,随便唤一个姑娘,都生得清丽可人,我唤你哥哥,也是替你行方便呐。” 她这话本是打趣儿,奈何何庭琛半点都不解风情,压着她的便对着她的唇狠狠的咬了一口。 宋淮月捂着疼痛,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 何庭琛却还不肯罢休,在他的脸上狠狠的啃了一口,直喘息急急行事。 酣畅淋漓一番运动,次日宋淮月累得不成样子,醉得有些晚,就这般依偎在何庭琛的怀里,带外头的丫鬟进来叫人,贺橘枳晓得船靠了岸,到了岷州,就对何庭琛道:“庭琛?” 他还在睡。 宋淮月这才喊道:“何哥哥,咱们到了。” 二人这才整理好仪容,旋即下了船。 初来岷州,何庭琛自然要会见当地的官员。 岷州虽然离长安城很远,却不是什么偏僻的山沟沟,该知道的消息自然也是知道的。而这位何大人,官员们也是有所耳闻,不仅是太后钦点的新科状元,还首辅大人的妹夫。 陛下将其派遣到这里来,不过是为了让他历练的,以便日后更好的为朝廷效力,此番他们若是招待好了,兴许人家回去了,日后还能提携提携他们。 至于宋淮月,这几日倒是没有闲着远,岷州这边的宅子,是个三进三出的,远不及在长安城的宅子气派,却能让宋淮月好生发挥一下,将这宅子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何庭琛就怕她们没事做,能够见她开开心心的忙活,是最好不过的。 何庭琛日日翻忙,宋淮月却不用担心他整日在外面忙了些什么,老嬷嬷却替自家主子操起了心,“夫人,这男人在外面应酬,少不了喝酒,其次便是欣赏歌舞,大人每日这么晚回来,夫人……夫人您不担心吗?” 听着老嬷嬷的话,宋淮月插花的手一顿,静静敛了敛睫。 老嬷嬷这话,算是委婉了,男人应酬最不可缺的便是歌姬美人。岷州这样的地方,何时来过想何庭琛这样的大人物?这回落脚,岷州的官员中,必然有溜须拍马屁,欲讨好何庭琛,讨好男人送美人便是最管用的。 可宋淮月却是信他的——她既然嫁他,吃吃小醋尚可怡情,可若是不信任他,那便是大问题了。 纤纤素手将花枝插入彩釉莲花纹的花瓶中,桂花虽然不胜牡丹那般富贵妖娆,却胜在这香味儿好闻,登时满室的幽香,叫人心情怡然。 宋淮月整理花枝,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略略侧过头,白皙小巧的耳垂上一对耳环一晃一晃的,却不及她的双目来得光彩夺目,她对着老嬷嬷道:“嬷嬷,大人不会的。” 头一回嫁人,她是因为识人不清,才嫁给袁宋这样无耻之徒,受了那么多的哭,可现在这个丈夫,却也将她放在心尖宠。 这段日子,大人待夫人如何,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夫人如今也为大人生了孩子,可男人就算不吃腥,面对投怀送抱的歌姬,总是是禁受不住诱惑的。 插完了花,外头便传来丫鬟的声音,说何庭琛回来了,宋淮月立马起身笑脸相迎上去。 今儿何庭琛去见了岷州的刺史,衣裳自然要穿得正式一些,宋淮月作为内宅妇人是不会过问的,这会儿也不过是笑容明媚上前,拉着他往里走,又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回头。 鼻尖刚好碰到何庭琛的胸膛,当下便揉揉鼻尖,吩咐丫鬟去准备茶水点心,又让老嬷嬷去厨房瞧瞧,让厨房给何庭琛做些她爱吃的菜,现在如何了。 俨然是个好妻子。 交代好了,才握着何庭琛的手去后屏换衣裳,体贴的问道:“今儿你回来得早,肚子饿了吧,咱们早些开膳,好不好?” 宋淮南握着她搁在握在自己腰带上的手,说道:“不用换了,淮月,我待会儿还要出去一趟,你吃了晚膳早些睡,不必等我。” 宋淮月笑容一僵,听他连晚膳都不吃的意思,心下难免有些不舒坦,这几日她刚来岷州,和儿子都不是很适应,可这边总归有他。 宋淮月自问是个懂事的,这几日心绪不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又道:“那你早些回来,少喝点酒。晚上有些凉,我待会儿让丫鬟帮你把披风披上。” 何庭琛抱了她的一会儿,这才亲了亲她的脸,握着她的双手,“过几日我有空闲,便陪你出去走走。” 宋淮月笑了笑说好,晓得他的必然有要事,此刻才亲自回来同她说,就是怕她一直等他。 宋淮月心下感动,便乖巧的催他赶紧走,可催着,握着她的手却不肯松开。 何庭琛静静地望着妻子,这几日他因为忙,都没有好好陪陪她,而她也乖巧的待在府里没有出去。。 她刚嫁给她不久,便给他生了孩子,目下又离开了家人随他一道来,而这岷州她却没有相识的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丑媳 何庭琛心疼,捧着捏了捏她的脸亲了亲,才道:“那我走了。” 她笑笑,说好,待目送他远去,才回屋看儿子,让儿子陪着自己,这样她心里的落空会少一些。 以前她看到嫂嫂那对双生子,着实疼爱极了,如今可算她自己也有孩子了,非常的讨人喜爱。 可这会儿何庭琛不在,她面对一桌的菜肴,着实没什么胃口,可她从小事很爱惜自个儿的,先前在船上,她便消瘦了些,眼下可不是娇气的时候——若是她生病了,何庭琛还得抽出精力来照顾她,这般想着,她勉强用了一些饭菜。 用了晚膳,丫鬟便送了一张请贴过来。 宋淮月再岷州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且何庭琛将他们母子护得很好,没打算那些攀关系的从她那里下手,可一方面,也让宋淮月和外面有些断了来往,现下瞧着丫鬟递来的请帖,也是有些兴奋。 她接过来,看了之后,才发现是胡府的。 是了,何庭琛的舅舅和舅母在岷州。 按理说,是她和何庭琛亲自前往探望才是,哪有让宋府的人亲自送请帖过来请的道理,她当下便觉得自己失职,可何庭琛从来没有给她提起过自己的舅舅和舅母。 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晓得明日该不该去?或者何庭琛有没有时间陪她一同去,毕竟她已经嫁给何庭琛了,应该去见见他的舅舅,准备等何庭琛回来,问问他的意思。 只是他说了要晚归,不可能回来太早,宋淮月让乳母给带了下去,随手拿起一本诗集翻了翻。 等人的滋味不好受,跟别提想宋淮月这种日日都在等人的。 她坐在床上看着诗集叹了一口气,才将诗集放下,做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眉头微蹙的女子,宋淮月倒依稀在自己的眉宇间,看到了深闺怨妇的味道来。 她不敢再继续坐在这儿,起身回去看了书,换了一本杂记,里头的内容很有趣儿,宋淮月倒是看得入神,总是消磨了时间。 待何庭琛回来得时候,就见妻子躺在外侧,手里还拿着一本杂记书,就这么静静瞧了一会儿,他便去净室沐了浴。 次日等宋淮月醒来时,已经是辰时,何庭琛自然已经出门了。 她坐在榻边发了一会儿愣,丫鬟便端着面盆,走了进来笑吟吟的道:“大人一大早便出门了,说是有急事,让我们不许打扰到夫人您。” 宋淮月又问:“那他可有说今日午膳要回来用吗?”她有事情要问他。 丫鬟就道:“大人说今日不回来用午膳了,不过晚膳会准时回来吃的。” 虽然午膳不会回来用,宋淮月有些遗憾,可听到他晚膳会回来用,便知道他今天不会外出了。 宋淮月就起身让丫鬟伺候了自己洗漱。 眼看着太阳高高升起,宋淮月摸不清何庭琛的心思,却也不敢怠慢胡家。毕竟这可得何庭琛母亲的家人。 这么一想,宋淮月便觉得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去。 她吩咐丫鬟道:“一会儿我要去胡府,你库房找些合适的礼……”顿了顿,又觉得此事该慎重些,便含笑起身道:“罢了,我待会儿亲自过去选。” 这回她去见胡府的女眷,知道老太太信佛,宋淮月挑了一尊千山大师画的观音像,至于胡府的两位舅母,宋淮月也各自准备了两种不同的花式,却价值相当的头面。 又多准备了一些精致的首饰,若有表妹之内的在,也好送人。 在长安城的时候,何庭琛没有父母,唯有一位曾祖父的家人,而今精挑细选,独自去赴何庭琛外祖母的约,倒是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胡府在岷州扎根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在当地,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胡府总共两房,且都为嫡出,现下已经渐渐让大房当家,胡老爷秉性温厚,在他的管理下,胡府也算是井然有序,加之妻子王氏勤俭持家,管理有方,整个胡府都是一派祥和和之乐。 此刻的胡府花厅,手捻佛珠的老太太正在闭目养神,听着孙女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讲着洛城有趣的事情,老太太是个精明能干的,唯有对小孙女胡嫣才会露出几分慈祥。 听着胡嫣说道:“祖母,你都不知道,洛城有多热闹,改明儿孙女陪你一道去一趟,好不好?” 就连胡老爷,在这位老太太的面前,也是眉目恭顺的份儿,能如胡嫣这般活泼俏皮的,这等偏宠,在老太太的眼里可是独一份。 胡嫣的娘亲,也就是胡府的大房嫡妻王氏,听着闺女这般说,便打趣道:“你自己想出去玩儿,何必拿你外祖母当幌子,你祖母素来不爱出远门,你若是真有孝心,不如陪着她去拜拜菩萨。” 虽然是责备的话,可胡氏还是有些骄傲,这闺女给她长脸,有本事将老夫人给哄得眉开眼笑的。 可是……可是她也明白,老夫人的宠爱闺女,不过是沾了那人的光。 依老太太身边嬷嬷的话,她的闺女长得很像她已经逝的姑姑,也是老太太的幺女兰氏,老太太说是疼爱闺女,不过是爱屋及乌。 胡嫣眉眼含笑道:“孙女哪回没有陪祖母去拜菩萨?只要祖母愿意,孙女愿意天天都陪您去拜。” 小姑娘嘴巴甜,三两句便把祖母哄得笑了起来,可老太太不似一般的祖母慈祥和蔼,就是微笑,也有些端着架子,这样的性子倒数老夫人极像。 这时丫鬟突然进来禀告,说是何夫人来了。 老太太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意顿时凝结。 王氏也瞧出了老太太的不悦,问前来禀告的丫鬟:“何大人可一块儿来了?” 丫鬟就道:“奴婢瞧着只有何夫人一人。” “真是个没教养的孩子,也难怪了人家是新科状元,首辅大人的妹夫……”说着,便打量了一下老太太的表情,毕竟是当家主母,总归有些眼力见儿,当下便有了断定,“我去迎她进来吧。”。 虽然是长辈,可人家毕竟是首辅大人的亲妹妹,不能怠慢的。 第二百六十章 煞星 老太太却道:“你坐着。” 胡嫣也不敢出声,她看着自家的娘亲,又瞧瞧老太太,赶忙替自家娘亲解围,“祖母,孙女都还没有加见过这个表嫂,要不……要不孙女出去接她吧?” 老太太在次之前,便听说她的外孙娶的妻子,是个嫁过人的下堂妇。 老太太想了想,才点肉道:“也好。” 胡嫣朝着自家娘亲笑了笑,便随丫鬟一道出迎接这位何夫人。 哪知走到前院,看到不远处那娉娉袅袅的人影,还有那张比花还娇的脸蛋,胡嫣登时愣住了。 她抿了抿嘴,呆呆问道:“何……何姑娘?” 别说胡嫣诧异,宋淮月自己都有些诧异,自己在洛城遇到那位姑娘居然是胡府的人,她笑了笑说道:“这未免莫不是胡家的表妹。” 听着称呼,胡嫣才恍然大悟,虽然没意见见过这位表嫂,也听闻过他的那位表哥娶的是首辅大人的妹妹,若眼前这位宋淮月,那上回在她身边异常俊美的男子,就是她的表哥何庭琛。 又想起他的哥哥说那男子有些眼熟,他这位表哥,眉宇间好几分他的祖父的味道。 难怪了…… 胡嫣暗叹。 不过,那日她的瞧着那位俊美公子,竟然有些心动,当真的闹了一个大脸红。她心虚又愧疚,一时间哪里还对那位俊美的表哥有任何的遐想。 年纪相仿的姑娘最容易交朋友,她见识过这位表嫂娇俏的一面,晓得她的性子好,倒是直言道:“嫂嫂还真是爱戏弄人。”有几埋怨的语气在,可是小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很是动听,令人生不出半点不开心来。 其实她的着后来便得比较活泼的性子都是贺橘枳带的,两人从小便在一起玩耍,她原本比较温婉内敛的性子,就被贺橘枳给带的开朗了不少。 宋淮月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日我身子刚好些,难得上岸走走,同大人闹着玩的……还望表妹别放在心上。” 胡嫣又瞧了瞧这位表嫂,只觉得她生得极为貌美,如此尊贵的身份,竟好生好气的同她说话,令胡嫣越发喜欢了。 宋淮月原先是忐忑的,目下瞧见表妹不仅生得貌美,还如此的好相处,对胡家的人印象好了些,也放松些。 宋淮月笑了笑,说道:“表嫂叫我阿嫣就行了。”她怕这位表嫂误会,又连忙解释道:“祖母年龄大了,这会儿娘亲正陪着她,不好出来接你,便让我来了,表嫂别介意。” 话虽如此,可宋淮月难免会多想。一时间她都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可不来,总归是不对的。 宋淮月莞尔一笑,同胡嫣说说笑笑,虽然事先了解过胡家,可这会儿还是要从胡嫣这儿打听一些,从胡嫣的字里行间,宋淮月听得出来,这老太太是个不大好相处的。 一时宋淮月打气了十二分的精神。 到了花厅,胡嫣甜甜的道:“祖母,表来了。” 老太太抬了抬头,在场的女眷都起身向她行了礼。 宋淮月瞧着穿着打扮,便认出了这些女眷是舅母,忙上去道:“几位舅母不必如此多礼。” 大夫人瞧了一眼,这琛哥儿的媳妇模样也生得太好了…… 宋淮月朝着主位上的老太太看去,不曾想老太太面色铁青,端着一副冷漠淡然的姿态,显然有些不悦,宋淮月觉得这老太太倒是有些像自己的祖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允许别人挑战她的权威。 宋淮月垂眸想了想,老太太生气许是因为她和何庭琛前几日便来了岷州,可一直迟迟未上门拜见,今儿她的来,还是胡府发的帖。 是他们当晚辈的不是。 宋淮月不会和一个老人家计较什么,而且还是何庭琛的外祖母,她想了想,便微笑道:“外祖母,这几日大人有许多的事情要忙,等忙完了,定然回来看忘记舅舅跟外租母的。” 她见到老太太依旧面色冰冷,一时间有些无措,毕竟她打小便是被哥哥和母亲捧在手心的,哪里需要她的这般的讨好。 过了片刻,老太太才抬眸淡淡的扫了她的一眼,语气有些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你倒是个孝顺孩子,不想那个煞星那般的没教养。” 煞星? 宋淮月脸上笑容一僵,沉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煞星,居然是自己的丈夫。 宋淮月袖中的手捏的紧了紧,她自己低声下气也就罢了,毕竟她的这个当晚辈的没有及时来拜见长辈,长辈闹闹脾气,也没有什么,可她断断不许旁人说何庭琛半句的不是。 谁都不许! “外祖母,我见您是长辈,才这般的尊重你,但你这般说的丈夫,我是万万不能容忍的。”宋淮月收敛起笑容,这下倒颇有气势。 边上的王氏暗暗道:“初生牛犊不怕虎。” 老太太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宋府上下可都是对她言听计从的。 她眉头一拧,脸上的褶子也狰狞了起来,声音凛冽道:“若非那个煞星,我的幺女怎么会去世?”说起自己的女儿,老太太便抑制不住激动了起来。 宋淮月气得握紧了手心,没想到老太太竟这般想这个外孙,将她女儿的死都归咎到了这个外孙的身上。 她心里窝着火,虽然她理解老太太失去爱女的心情,可她的女儿陈氏是因为难产去世的,并不能够怪在何庭琛的身上。 宋淮月只是淡淡的道:“看来是我来错了,我原以为我家大人做得不对,这会儿倒是想通了。是我错了……” 老太太见到她都这般,更不用说见到何庭琛了,毕竟谁会眼巴巴上来挨骂。 她说完,便直接转身欲走。 “你给我回来!”老太太在身后喊。 宋淮月步子一顿,说道:“方才老太太说大人没有教养,可老夫人见到首辅大人的亲妹妹的也没有行礼,倒是五十步笑百步了。”她说完,便憋气离开了胡府。。 当然没有见到老太太被她气得晕倒,花厅内乱成一锅粥的场景。 第二百六十一章 出气 回府的路上,丫鬟也为自家鸣不平,没曾想这位老太太居然这等的泼辣,在看她们夫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可瞧着自己夫人居然没有被气哭,也是奇迹了。 宋淮月坐在马车上,将手搁在膝头,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才对丫鬟道:“今日我去见胡家人的事情,不许告诉大人。” 一个丫鬟素来听话,乖巧的点头,另另一个丫鬟就道:“夫人为何不告诉大人?” 何庭琛是个宠妻的,若是知晓夫人在胡府受了委屈,定然会为夫人讨回公道。 宋淮月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她不想告诉何庭琛,只不过是不想他为胡家的事心烦,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回到宅子,宋淮月不想今日那般忙忙出,而是静静地坐下榻上,想着老太太说的那些事情。 何庭琛母亲难产的事情,怎么能够算在何庭琛的头上呢?这老太太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宋淮月捏紧了拳头,瞧着外头日薄西山,知道何庭琛该回来了。 早早回来陪妻子的何庭琛,原以为妻子见到他,一定会高兴的扑过去,然后笑盈盈的忙活着,可踏进房门,倒是没有见到妻子的动静。 安安静静,何庭琛蹙了蹙眉,疾步朝里头走去,看着妻子正坐在绸榻上,他看着她身上的穿着,才上前搂着她,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今日出门了?” 语气倒是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宋淮月缓缓的抬起头,瞧着她的温温和和的俊脸,才实话实说道:“我……我今日去了宋府。”她见原是温柔似水的夫君脸色大变,这才急匆匆的抓着他的手,说道:对不起……我。” 她还没有说完,便见何庭琛面色入,玄冰,疾步往外走,模样有些吓人。 宋淮月有些害怕,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个样子过,“你要去哪里?” 何庭琛没有回头,却也没有生她的气,只是淡淡的道:“去替你出气。” 原来是这样,宋淮月忍不住弯嘴,悬了一整日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当即便上去,自背后抱着她的腰,脸颊 的贴在他的背上,蹭了几下,小声道:“我还是以为,你生我的气了……” 这一招还是她的跟嫂子学的,连大哥那样脾气不好的人,都能被嫂子用这一招给制得服服帖帖的。 何庭琛并非不是识礼数的人,平日里带任何人都是谦谦有礼的,若非那老太太对他心存怨恨,何庭琛岂会不带她去胡府,可她了,居然眼巴巴的去了。 何庭琛有气,低头看着环在她腰际的双手,下意识抓住,这才转身看着妻子,“受委屈了?”仿佛她若是点头,他就要去将那人给撕了。 他不问她事前为何不告诉她,最担心的却是她的受了委屈,宋淮月觉得他的越发会心疼人了,也不想说些让他安心的话,毕竟以何庭琛的表情,想来甚是了解那老太太的为人——怎么可能给她好脸色看? 宋淮月如实说道:“态度有些冷淡,不过也还好,可是……我不允许别人说你的不是。”她自个儿受了委屈不打紧,但不许旁人说他夫君半句的不是。 何庭琛哪里不知道自己那位外祖母是何等的强势?也明白在自家妻子的面前会说出何等憎恶的话来,他也曾领教过。 目下一听妻子去了胡府,便知晓那老太太定然不会给妻子好脸色看,这委屈多多少少肯定是受了的,何庭琛捏了捏她的手,说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宋淮月却不肯,拉着他说道:“你别去了。我又不傻,不会任由她说我什么,她态度不好,我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昨日我收了帖子,本想同你商量商量的……”那瞧那老太太的态度,才知他为何不提胡家? 何庭琛道:“真的没事?” 还不放心。 宋淮月展眼一笑,抬头看他,“我若是受了委屈,自然会告诉你,让你心疼心疼,好让你好好替我出口气,今儿的确没事,你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同妇人计较什么吧?”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越发能看出她和胡家的关系冷淡,甚至不仅没有将她当成外孙不说,还把他当成了仇人。 见他眉头依旧紧紧的蹙着,可脸上的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她声音温柔的道:“我们不说这事了,你今晚好好陪我,成吗?” 何庭琛自然说好。 安抚了妻子之后,何庭琛便吩咐了小厮去看看胡府的动向。 用了晚膳,何庭琛去书房坐了一会儿,小厮就进来禀告道:“今儿夫人去了胡府,表姑娘倒是对咱家夫人客客气气的,其余人也算恭敬,只有老太太有些不满,当真夫人的面说了……说了大人您几句。” “夫人自然是护着大人的,当场便翻脸,说了老太太几句,便走了。夫人一走,那老太太便被气晕了,这会儿胡府正在请大夫来给老夫人看病,许是要在床上休息几日,不能再动肝火了。” 何庭琛静静的听着,倒如妻子所言,并没有隐瞒什么,他的眉宇才舒展开来,若非今日她的拦着,兴许她去了胡府以后,见到老太太,说不定会活活把她给气死。 何庭琛未看小厮,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之后几日,便如何庭琛之前所说的,尽量留在府里陪她。宋淮月当然开心了,连着几日都和何庭琛去游山玩水。 过了几日,便有丫鬟进来禀告,说是胡嫣在外头求见。 那日宋淮月在胡府受了气,可对胡嫣的印象确是极好的,当即便让丫鬟迎她的进来。 进了宅子,胡嫣便四周巡视了一番,到了偏厅,便见宋淮月坐在主位之上,,想起那日的事情,胡嫣便主动的向前行礼。 宋淮月冲她笑了笑,说道:“阿嫣妹妹这是同我生疏了,上回我们不是很聊得来吗?”她起身拉着她的做到自己身边,“来,我们坐着说话。”。 胡嫣有些不大好意思,可见这位表嫂的确没有生气,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当下便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六十二章 偶遇 “我今日来,就想来看看表嫂,那日的事情,的确有些……我祖母素来要强,全服上下人人都怕她,连我父亲也不例外,祖母虽然一向很疼我,可我瞧着她的模样,也会露出胆怯来,未曾那日,祖母会如此的失态……表嫂你受了委屈,我瞧着也挺不是滋味的。” 难得胡家有个明事理的,宋淮月就道:“我之前也是没有搞清楚状况,这次就当是吃一见长一智。” 胡嫣点点头,说道:“那日表嫂离开后,祖母晕倒了。大夫来看了之后说是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情况不是很乐观,这几日都下不了床了。” 简而言之,就是老太太被气晕倒了。 宋淮月愣住了。那老太太就是有气势的,生的中期十足的,还以为中气十足,还以为挺硬朗的,原来是只纸老虎,没说几句就气晕到了。 宋淮月晓得把人气晕倒不厚道,不过胡嫣既然还能找上门来同她说话,想来那老太太也并无什么大碍,心下生了些许舒畅之感,她继续厚道的微笑道:“那你今日来找我,可是来为你祖母讨回公道的。” 胡嫣赶紧摇头:“不是的,我知道祖母对表哥的成见很深,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小姑很喜姑父,两人的感情很好,没曾想在生下表哥后便难产去世了。” “然后姑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整个人便变得疯疯癫癫的,没过多久就自尽了,留表哥一个人在世上,祖母为此很伤心,大病了一场……” 她顿了顿,又觉得说这些有些不妥,继而解释道:“其实我想说,祖母她是太在乎小姑姑了,才会牵连到表哥的身上。” 宋淮月思忖片刻,微微颔首,说道:“我明白。”他明白老太太爱女心切,却不赞同她的做法,便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回的事情,大人没有放在心上,若是真要计较,早就已经动胡家了。” 胡嫣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来想着来这儿探探口风,看看何庭琛会不会动她们胡家。 也是,胡嫣叹息道:“表嫂说的有理。” 宋淮月明白,如今何庭琛身在高位,若是真要动老太太,哪里会容她平安到现在,不动胡家,不过是念在她娘亲的面子上。 两人正说着,何庭琛倒是过来了。 宋淮月和胡嫣旋即起身。 胡嫣瞧着眼前这位优秀至极的表哥,竟然是她祖母口中的煞星,实在是匪夷所思。 胡嫣素来眼光高,就算是这位表哥在出色,也不会觊觎有妇之夫,当即便摆正了姿态,将他视为关系疏远的表哥,行了礼,便识相的离开了。 宋府这头,宋淮南离开的这段日子,贺橘枳每日都亲自给他的种的苹果树浇水,盼着宋淮南能够早日解决事情回来,她的真的很不习惯他不在身边。 给苹果树浇完了水,贺橘枳便回到卧房想休息一会儿,两个小家伙这时走了进来找她,“娘亲,父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还等着他回来,带我们去买买兔子呢。” 贺橘枳被他吵得没法继续睡,伸手摸了摸他们的头,说道:“你们乖,父亲他在做很重要的事情,娘亲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不如娘亲带着你们去街上买兔子,好不好?” “好。”两个小家伙一听到可以买兔子,便高兴极了,急忙拉着贺橘枳要去街上。 贺橘枳带两个小家伙在有护们的跟随下,在摊位上买了两只一白一灰的兔子,贺橘枳将兔子装在笼子里,拿给护卫们拉着,本来准备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去了,谁知两个小家伙看到街边的摊子上有买糖人的,要嚷嚷着要买糖人吃。 贺橘枳拗不过他们,便带着他们去买了,却在买糖人的时候,遇到吕文斌和钟明兰。 “首辅夫人!”还是钟明兰主动和贺橘枳打的招呼。 贺橘枳想起之前的自己被山贼绑架的事情,还是人家是吕文斌救的自己,自己还没有好好感谢一下,“吕夫人,你们也来逛街啊!” “是啊。”钟明兰笑着道。 钟明兰注意到贺橘枳牵着的两个孩吕子,“首辅夫人,这便您两位小公子吧,长得都一模一样的可爱,这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啊?”一般人还真是不容易分得出来。 吕文斌正牵着刚学会走路的女儿柔柔,梳两个花苞头,看上去可爱极了,想来他们夫妻二人应该很疼爱这个女儿。 贺橘枳笑了笑,就道:“左边的这个是哥哥,右边的这个是弟弟。” 圆圆有些羞怯拽着贺橘枳的衣袖,“娘亲。” 贺橘枳端下来抱着他,钟明兰打量着两个小家伙道:“两位公子长得还挺像首辅大人的,令夫人和大人真是好福气。” 贺橘枳看着吕文斌对自己笑了笑,很快就注意到他身边的女儿,就道:“吕夫人,吕将军也是带孩子来买糖人的吧。” 于是,贺橘枳又让摊主拿了一个糖人给自己,然后递给团团,说道:“团团,你是哥哥,将这个糖人拿去给那个妹妹吃,好不好?” “好。”团团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径直走了过去,将老虎状的糖人拿给了柔柔,柔柔笑吟吟的接过。 吕文斌就对女儿道:“柔柔,你看哥哥拿了东西给你吃,你是不是该谢谢哥哥啊?” 柔柔一边吃着糖人,一边说道:“谢谢哥哥。” 三四岁的小姑娘,脸上有肉肉的,看上去实在是可爱极了,贺橘枳看着柔柔,也盼着自己的女儿也能够快点长大,也想柔柔一样的漂亮可爱。 钟明兰并不知道朝廷的事情,这会儿便问起她,首辅大人为何没有陪着她的一块儿来街上逛。 贺橘枳就解释道:“我夫君我如今没有在长安城,被派遣去给西凉的可汗谈事了,要过一段时日才能回来。”。 贺橘枳也问起了一些关于谢冰雁的事情,钟明兰和她说谢冰雁很好,现在石哥儿都已经上学堂了,贺橘枳细问之下,竟得知了石哥儿和洲哥儿竟然是在同一个书院上的学。 第二百六十三章 寿宴 买了兔子,又吃了糖人,两个小家伙总肯满意回府了。 岷州这头,很快就到了胡老爷的五十大寿,胡府的人送来了请帖,邀请她们到时候去赴宴。 胡老爷大寿这日,岷州有名的望族都来了,这会儿他正忙着精神奕奕的招呼客人,面容很是和善。 胡老爷正同前来祝寿的好友说着话,却见小厮来禀告,“爷,何大人携她的夫人来贺寿了。” 胡老爷笑容一顿。 几日前,何夫人独自来见老太太,便和老太太发生了口角,老太太当场气晕倒,这会儿正躺在床上休息了。 何夫人虽然身份尊贵,可倒是晚辈,竟将老太太气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因该。 胡老爷想了想之后,脸上却重新染上了笑意,对着好友作揖道:“胡某失陪一下。”便去了外头亲自迎接这位外甥和外甥媳妇。 见一辆贵气的黑绸马车在宋府门口停下。 下一刻,马车内便下来一位身着锦袍玉带的青年男子,正是他的外甥何庭琛,他下了马车之后,却见马车里还有一人,掀开帘子探出来的,便是一双纤细的手,应该是她的妻子宋氏。 宋淮月随何庭琛下了马车,一身长裙倒是有些不便利,只能稍稍走慢些,她站在何庭琛的身旁,看着身旁行礼的人,第一次有了妻凭夫贵的感觉。 胡老爷刚到门口,就看到夫妇二人了,她看着仪表堂堂的何庭琛,也是惊艳了一阵,这才上前行礼,“胡大人!” 何庭琛看了一眼眼前的胡老爷,轻启唇瓣道:“舅舅不必如此多礼!” 这便胡家的当家的,何庭琛的舅舅。 宋淮月晓得,但凡何庭琛同胡家,关系好些,也不会弄到这般生分的地步。 见到这位胡家的老爷,生得是胡家人典型的好样貌,且身上没有胡老太太那股凛冽的戾气,宋淮月也叫了一声“舅舅”。 胡老爷笑吟吟的点头,很是欢喜,看模样,倒是真心欢迎的。 胡老爷也十几年没有见到这位外甥了,可何庭琛的长相,眉宇间有些像胡来老太爷,这般矜贵的气质,自然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他同何庭琛母亲的关系一向不错,目下见何庭琛不仅长大成人,还这般的有作为,也是欣慰。 他亲切一笑道:“来了便好,你若是不来,我可就亲自要去你的府里请你了。” 胡老爷显然是在同何庭琛寒暄,可偏身贺橘枳没有半点接话的念头,宋淮月见胡老爷笑容尴尬,晓得她对何庭琛这个外甥还是担心的,当即比替自家夫君接话,嫣然一笑道:“大人说了,今日是舅舅的生辰,他就算再忙也会过来的。” 宋淮月肯接话,胡老爷也不算是失了面子,可到底不敢和这位沉默寡言的外甥继续闲聊,立马将人领了进去。 到了客厅,宋淮月则被胡嫣拉去院子里同女眷们一道说话,宋淮月同何庭琛说了一声,便跟着去了。 走在路上,胡嫣小声道:“表嫂可真听话,什么事情都要过问表哥,生得又这般好看,表哥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宋淮月心道:“在家中,何庭琛可事事都听她的。” 被胡嫣带到内院,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女眷们,聊天的聊天,打叶子牌的打叶子牌,倒是很热闹。 之后,两个十几岁的姑娘突然围上前来,一个穿着竹青色的高腰襦裙,一个穿着淡黄色的齐腰襦裙。 穿着高腰襦裙的姑娘打量着宋淮月,“你就是那位同祖母顶撞的表嫂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宋淮月想说话,下一刻,却瞅见那小姑娘充她竖起了大拇指,眼睛亮亮的道:“你真厉害,我从小就怕祖母,她一个眼神我就怂了,没想到表嫂这么打胆。” 宋淮月不由想起自己的祖母,也是这样的性子的人,不允许别人挑战她的权威,从小到大她特很怕她。 那会儿她受了委屈回府里,想要和袁宋和离,奈何祖母不答应,还用拐杖打她,也要让她断了和离念头,当时若不是大嫂出来护着她,她只怕会伤得更重。 另外一位姑娘倒是没有说话。 之后,胡夫人便拉着她和几位姑娘,一块儿打起了叶子牌来,因为师从嫂嫂贺橘枳的缘故,宋淮月的牌术也差不到哪里去,虽然赢了几次,却不敢没回都赢,偶尔便放了放水,让胡夫人他们赢几次,这样大家有来有往,玩得才会开心。 这回胡夫人赢了,笑容灿烂的收着银子,对边上的胡嫣道:“阿嫣,你可得跟你表嫂多学着学着点。” 胡嫣不精此道,也不敢兴趣,胡夫人教过她几回,之后嫌闺女笨,便不让她学了。 胡嫣正佩服着这位表嫂,一听娘亲这般说,小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娇滴滴的道:“母亲都开始偏袒表嫂了……” 胡夫人整理着手里的钞票笑了笑,原本她以为这位外甥媳妇是位金贵的主儿,架子很高,这接触起来,才发现这姑娘很招人喜欢,当真是生得美,性子又好。 卧房这头,老太太原本是在穿上躺着的,一听到自己儿子居然将何庭琛给请来了,当真是气得不行,忙让丫鬟搀扶着亲自去赶走那个煞星。 待走到院子里,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和何庭琛在一道谈话,登时气红了眼。 虽然十几年没有见这外孙,可这副模样,一眼就认了出来,老太太馋着手指着何庭琛:“你这个煞星,还敢来我们胡家?咱们胡家不欢迎你,你给我走。” 说着,便要过去推攘。 何庭琛眉目冰冷,直挺站在那儿,高大挺拔的男子岂是一个妇人能够轻易推得动的? 胡老爷忙过去搀扶着老太太,“娘,您这是做什么?庭琛是我请来的客人,您这么做,不是让人看我们胡家的笑话吗?”。 老太太却还是不听劝,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咬牙切齿的道:“我宁可让人看笑话,也愿意看到这个煞星,是他克死了我的女儿,还有女婿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维夫 不远处正在聊天和打叶子牌的女眷们皆闻声赶来,胡府的女眷们是知晓内情的,至于前来贺寿的女眷们,泰然也是一了解一些,这会儿见胡老太太对自己的外孙如此失控,好事者便当成一场好事看。 胡夫人只好赶忙走到老太太身边安慰,希望老太太这个火爆脾气别当着抱宾客们的面发作。 胡嫣也给老太太抚着心口以做安抚,乖巧道:“祖母消消气,别动肝火。” 心里却明白,上回瞧着表嫂都那般的反应,今日瞧着表哥来了,哪里忍得住?一不小心态度就过激了。 老太太将身边安抚的人推开,“儒不是因为你,我的女儿怎么会死?都是你这个煞星害的。” 越说越激动,老太太伸手就要打人,宋淮月忙从人群中挤出来,见状大惊,当即站在何庭琛的面前,一把捉住老太太的手,冷声道:“老太太,你别太过分了!” 老太太气得青筋凸起,厉声道:“你放手。” 当真是个有威严的,一声怒吼,令在场所有的女眷都心疼一颤,登时心生畏惧。 可宋淮月哪里肯放手,好不胆怯的说道:“何庭琛是我的夫君,我绝不会任由旁人打他。”虽然她知道,何庭琛不会挨打的。 老太太的手劲儿自然是抵不过宋淮月的,这会儿将老太太给捏的服服帖帖的,丝毫伤不了何庭琛半分。 胡嫣看着自己这位表嫂,原本是柔柔弱弱的女子,身上陡然冒出一股侠义之举,若非场合不对,当真要拍手叫好。 老太太瞪得目眦欲裂,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你你……”片刻之后,她冷笑道:“这个煞星,先是克死了她的爹娘,之后又将她的祖母给克死了,咱们胡家人活的好好的,多亏了没有同他接触,若是接触了,怕是我这个老婆子也活到这个岁数了,你年纪轻轻的,跟了他,怕是个短命的。” 这是在咒她死! 这话陡然让原本安静的何庭琛双目赤红,当即便抽出身后侍卫的腰际的配剑,“咣当”一声,便听见剑鞘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便见何庭琛将剑架在老太太的脖子上…… 身边都是女眷,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登时响起了一阵阵恐惧的尖叫声。 老太太也是面色一白,布满褶子的老脸抖了抖,两股战战,一番惊恐之态。 ……她官家数十年,虽有威严,却不曾经历这些,目下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剑,老太太晓得面前的人是没人性的,兴许真的会下手…… 胡老爷吓了一跳,不敢上前刺激,只颤着声道:“何庭琛!”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宋淮月吓傻了,待见老太太还欲想说什么,忙喝斥道:“住嘴。”宋淮月头疼不已,心想这老太太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忙抬手握着何庭琛持剑的手,拍了脸看着她,“庭琛,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我们回家,成不成?” 他捏了捏他的另一只紧握成拳的手。 何庭琛这才将架在老太太脖子上的剑拿了下来,之后冷着脸,“咚”的一声,猛的用力将剑掷到老太太的面前。 胡来老太太面色惊恐,吓得张大了嘴,双腿登时一软,身边的人一时没有扶住,任由她的瘫痪坐在地上,地上旋即湿了一大片。 闻着这尿骚味儿,周围的妇人们赶忙捂住口鼻,嫌弃的蹙起了眉。 宋淮月送了一口气,静静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老太太,说道:“今日我夫君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才来得胡家,日后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也不会再来胡家挨骂。不过日后胡家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别来求咱们何府,我们何府绝对不会管。” 说罢,宋淮月便对还缓过神来的胡老爷微微颔首,礼数周道的说道:“我带他回去了,甥媳在这里祝舅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见二人要走了,胡老爷才吩咐下人,“还不赶紧将娘给抬回去。”又朝丫鬟道:“去叫大夫来。” 完了,才抬眸望了望远去的夫妻二人,眼中不仅露出些许的懊恼来。 今日这场面,是他不曾料到的。 这厢宋淮月牵着何庭琛的手,气喘吁吁的出了胡府,情绪才慢慢的平静了些,方才觉得自己的举止有些过了。 可是那老太太实在是太过分了,她着实忍不住别这般诅咒自己的夫君。 上了马车,两人的手还没有分开,宋淮也月小心翼翼的抬眸,看着身边的男人,见他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自己,仿佛从他的脸上开出了一朵花来。 贺橘枳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才低头看着自己裙摆上的花纹,“我是不是……太凶悍了。” 他吓到了? 何庭琛捏着她的手一松,这才捧着她的脸,含笑道:“没有。” 说着,便将人抱进了怀里,“若是当初……” 没有再说下去,宋淮月没有听清,抬眼眨着眼问他:“什么呢。” 何庭琛笑笑道:“没事。”目光却紧紧盯着怀里的妻子,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 如果当初他身边也有一个护着他,替他出头的……她将人搂得紧了紧,喊道:“淮月。” “嗯。”宋淮月温声的靠在她的怀里,问道:“你不喜欢胡家人,为何要去?”若是晓得他的去了,那原本该躺她在床上养病的老太太竟这般跑出来撒泼,她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她的手委屈的。 她起是最想对何庭琛说的是她很遗憾没能早些遇到何庭琛,那样她一定会早些嫁给她。 “因为胡家我母亲的娘家人,我不能不给面子。” 宋淮月听后,坐直了身子,捧着他的脸庞,缓缓的说道:“咱们以后和我们的孩子好好过日子,不在见这些讨厌的人了,好不好?” 见他点头,宋淮月奖励似的亲了亲他的鼻翼,瞧着她的眉目温和,恢复了平的样子,埋怨道:“不过我刚却是挺生气的,气得我都肚子疼。” 这便又娇气了起来。。 贺橘枳眉目含笑,大掌覆在妻子平坦的,替她揉了几下。 第二百六十五章 回来 因为想念妻子,宋淮南马不停蹄的连夜赶了回来,等他到琉璃院,因为怕吵着妻子,他旋即放轻松脚步,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看着偌大的床沿上正躺着一个娇小的身躯,双脚赤着,只要一动,就得摔下去。 都是当母亲的人,却还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让他担心。 见此,宋淮南及时走了过去,将她给抱起来,往床的里侧挪了挪,扯过被褥来给她盖好,就这么静静的瞧了一会儿,他这段时日子里,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的人,才动身去了净室。 贺橘枳睡得很香,察觉到身上沉甸甸的,像被一座大山压着时,贺橘枳登时清醒过来,闻到是自己熟悉的宋淮南身上的味道,才似小狗一般,在他身上蹭了蹭,“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也一样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他,做什么事都很不习惯。 宋淮南低低的“嗯”了一声,方才接着和妻子一通亲热,连着半个月没有同房,宋淮南当即抑制不住,有些热情了些。 事后,宋淮南没有直接睡去,只搂着妻子吻了吻,瞧她睡得香,这才跟着睡去。 次日贺橘枳醒来之后,发觉枕便空无一人,便以后昨夜是自己的一场梦,宋淮南并没有回来,心中旋即有些失落。 直到绫罗进来伺候她的梳洗,才和说道:“夫人放心,大人昨日便连夜赶回来了,这会儿已经上朝去了,她见您睡得正香,便没有让我们进来打扰你。” 原来并不是自己做梦。 宋淮南因为有要事要同陛下和太后商量西凉之事,下了早朝之后,宋淮南变去了御书房和他们接着议事,直到快到:晌午了,才得以处理完,赶回了府里去。 因为宋淮南回来了,贺橘枳特意让府里的厨子做了螃蟹,这会儿已经在膳厅等快半个时辰了,再等下去菜就彻底凉。 贺橘枳正准备动筷不在等下去时,丫鬟绫罗就来禀告说:“夫人,大人他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已经朝膳厅这边走来走了。” 于是,贺橘枳立马拿起勺子添了一碗米饭,宋淮南来到膳厅便见自己的位置上已经摆好了一碗米饭,宋淮南旋即移开凳子坐了下来,“谢谢夫人。” 若是平日里,让他让贺橘枳这么等,贺橘枳一定会对他发脾气的,可眼下不同,因为他们分离有一段时日,所以即便宋淮南做了让她生气的事情,贺橘枳也舍不得对他发脾气。 而且贺橘枳还主动给他剥起了螃蟹,这大闸蟹的块头大,贺橘枳轻轻松松的将蟹壳剥开,登时露出了金黄肥美的蟹肉来。 宋淮南看着贺橘枳给自己剔蟹肉,竟然将她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蟹壳上头的蟹黄,舍得喂给了自己的吃,不禁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晚上,宋淮南去看了女儿阿桃,都说女大十八变,不过半月未见,阿桃居然长出人才了,尤其是头发长得越来越多了,宋淮南旋即将阿桃抱在怀里亲了亲。 第二百六十六章 求救 上床后,宋淮南则是安安分分的搂着妻子睡觉,但他素来警觉,听着怀中妻子的呼吸声,便晓得她并没有入睡,他便翻身过去,亲了亲妻子的唇,说道:“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嗯。”贺橘枳这才渐渐有了睡意入睡了。 次日,用完早膳,贺橘枳便带着宋淮南去看了他出门前在院子栽种的苹果树,已经从一颗小树苗,渐渐长大了不少,想来用不了多久,颗树子,便能够长成大树,开花接果了。 “这可苹果树,可是我每日亲自浇水施肥的。” 贺橘枳和宋淮南正在院里子看树子,两个小家伙便提着小兔子来院子里找他们了,“娘亲,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的兔子不东西呀,这样会被饿死的。” 宋淮南看着两个小家伙手里的铁笼子里关着的小兔子,就对贺橘枳问道:“你什么时候给儿子们买的兔子?” 贺橘枳笑了笑,就道:“原本是想让那你带他们去买兔子的,可你迟迟没有回来,我被两个小家吵得没办法,就带他们去买了。” 宋淮南其实不喜欢他们养小动物,觉得他们年纪太小了,不熟悉小动物们的习性,小动物被他们根本养不活,这样就会糟蹋生灵。 好端端的,兔子怎会不吃东西呢?眼瞅瞅团团将兔子提了过来,贺橘枳看了看后,问道:“你给小兔子吃的是什么东西啊?” 团团就老老实实的回到道:“我和弟弟喂树叶给小兔子吃,可他们就是不肯吃。” 哪里有这样非比逼迫人家吃的?贺橘枳就对团团说道:“并不是兔子不肯吃东西,而是兔子喜欢吃胡萝卜、白菜类的菜,他们不吃树叶,知道吗?” 可是圆圆还是想不通,“可是娘亲,它们为什么不吃树叶啊,我想要他们吃。” 宋淮南觉得儿子不能有这样强人所难的想法,需要给他好好的说教一番。 她蹲下来,握着团团和圆圆的手,问道:“那若是娘亲和母亲强迫你们吃你们不喜欢吃的菜,你们会吃吗?” 两个孩子连忙摇头拒绝,“不吃。” 宋淮南笑了笑,接着道:“这便成了,每个人或者小动物都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但你不能强迫被人吃不喜欢吃的东西,知道吗?” “嗯,明白了。”两个小家伙乖乖的点头,然后提着兔子继续去院里玩了。 贺橘枳看着宋淮南在教儿子们明辨是非,旋即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夫君,真厉害,我就不会这么教导儿子。” 宋淮南对她的恭维很受用,“看来日后教导孩子的大任,还是得我亲自出马才行,你以后就别管了,只要照顾他们就成了。” 贺橘枳是个慈祥当的母亲,两个小家伙只要一对她撒娇,求她买什么,贺橘枳就会立刻心软下来,给他们买,的确没宋淮南会管教孩子。 岷州这头,胡府出了一件大事,胡家人犹豫了一番之后,决定还是胡夫人和胡嫣去何府找何庭琛帮忙。 胡夫人和胡嫣来了之后,却在何府外徘徊了许久,胡嫣有些按耐不住了,就问道:“娘亲,我们到底进不去啊?” 胡夫人犹豫了一阵子,才欲上前,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那侍卫生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甚是骇人,胡嫣吓得退了几步,还是稳重些的胡夫人挺直了腰板,底气十足的上前些,说道:“我是胡夫人,你家大人的舅母,今日有事要找何大人。” 那侍卫一听,却道:“大人交代过,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去,至于胡家的人……”侍卫冷着脸,“请回去吧。”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特意交代胡家人不许进去? 胡夫人想起那日胡老爷大寿时发生的事情,想来是热闹了这位胡大人。 可是……他们的确有性命攸关的事情,胡老爷还在牢房里待着呢,老太太将胡老爷当成命根子,虽然厌恶何大人,可今日她们母女二人前来求助,她也是默许的。 可侍卫却还是不肯将人放进去,胡夫人没辙,只好好生好气的道:“那何夫人可在府上?这位小哥放咱们进去和何夫人说句话。”毕竟是求人,胡夫人的姿态也放低了,何庭琛那厢宠妻,只要劝得动何夫人也算得不虚此行了。 侍卫还是不肯,冷着脸道:“你们相见大人,还不如求见大人呢。”这个意思便是说,想见大人都不行,更何况是夫人。 那日胡府寿宴的事情,在岷州都传开了,如今这幅架势,分明是有求于人…… 嘁,侍卫冷笑了一声。 胡嫣看着哭哭啼啼的娘亲,早已没了法子,说道:“娘亲,咱们该怎么办啊……” 胡老爷贪污受贿,这等大事只有等何大人出面才能压得住,可偏身老太太何大人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因着这层关系,胡嫣和胡夫人知晓今日定会受阻挠,可只要能够救出胡老爷,受些哭也是没什么的。 胡嫣静静的陪在自家娘亲的身边,她虽然看不惯祖母那张嘴脸,起初对着宋淮南,一口一个”煞星”这想要他表哥救出父亲,便让她和娘亲来求,实在是太过分了。 正当二人走投无路之际,远远的就看到不远处有辆漆黑的平头马车驶来,马车在宅门面前停下,上头走出来的黑袍男人。 竟然是何庭琛。 胡氏眸色发亮,登时大喜,急忙让女儿搀扶着自己走了过去,说道:“原来是何大人回来了。”语气有些如释重负,仿佛见着了人,他的夫君便有救了。 何庭琛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胡夫人和胡嫣,便直径朝大门走去。 气势太足了,胡夫人和胡嫣泪眼汪汪的相看了一眼,胡夫人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却不甘心,当即走了上去,堪堪被何庭琛身后的侍卫拦住。。 那随从是位相貌斯文的年轻男子,瞧着倒是个好相处的,胡夫人旋即止住了眼泪,朝他微微一笑,却见男子道:“夫人请回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泼妇 胡夫人嘴角的笑容一僵,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你们家大人。” 一旁的小厮笑了笑,哪里不知道这位胡夫人口中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不过是胡老爷自己做了糊涂事,仗着自己的外甥来了岷州上任,什么人的钱都敢收! 侍卫对自家大人忠诚耿耿,晓得胡家事如何对待自己家的大人的,目下发生这件事,自然是将胡家的人看低了些,语气也不是很和善,“胡老爷的事情,我们大人不会管,胡夫人还是请回吧。” 胡夫人愣了愣,也明白这件事情何庭琛不可能不知晓,其实她的也明白,这个时候巴巴的上门来,的确有些不厚道,可她也是没辙了……胡夫人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已经哭得双眼红肿,一听这位,小厮的话,旋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如是何大人不肯出手相助,我便在地上长跪不起。” 这哪里是求人,分明就是威胁。 正抬腿进屋的何庭琛步子一顿,竟然停了下来。 胡夫人登时大喜,下一步,却见那何庭琛阔步走了进去,步若流星,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他厌恶的话。 胡夫人也不是真跪,只无助的瘫坐在地上,还是胡嫣将她扶了起来,哭哭啼啼的回了胡家。 老太太一直在屋里坐着等消息,瞧着媳妇和女儿回来了,一见到她们的表情,便知道没戏,猛的一拍手茶几,“好个何庭琛,居然连自己的亲舅舅都撒手不管,果然是冷心肠。” 众人不免想起老太太当日的冷漠面孔来——今日何大人不出手相救,还不是老太太自己造的孽。 这般不留情面的对待外甥,如今不过数日便要请人家帮忙,这世间哪有这等的好事? 这厢,贺橘枳从长安城那边,给宋淮月送了一箱子的小孩子的穿的来,有有衣裳、小鞋子还有虎头帽,这些做工,比她自己做的可要精致多了,宋淮月有些爱不释手,这才对着何庭琛显摆。 丈夫面色有些不佳,宋淮月联想到先前外头的动静,才问道:“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何庭琛望着妻子,捏了捏她的背,说道:“胡家的人想要见我。” 瞧这架势,肯定是没有见,宋淮月一听胡家人就来气,下意识的便护起短来,拉着他的胳膊道:“她们来做什么?难不成是让老太太来羞辱你的!”见过老太太的嘴脸,宋淮月已经将事情往坏处想去。 何庭琛说不是:“舅舅的贪污有些大……”说话的语气极淡,俨然是将此事当成五官紧要的事情。 “所以胡家人,立马来找你帮忙!” 宋淮月立马就猜出来,小脾气一上来,冲着何庭琛道:“不帮,不帮,咱们才不帮,上回就说了,日后胡府若是有什么事情,咱们何府才不会管,他们大可不必眼巴巴来求咱们胡府。” 宋淮月是个睚眦必报的,这些日子也曾了解一些,胡家人早些年,是如何对待何庭琛的,简直没有把何庭琛当外孙,既然如此,这种亲戚干脆不要也罢,反正她们何府也不需要仰人鼻息。 宋淮月知道他一提胡家人便生气,赶紧握住他的大手,说道:“你别生气。” 何庭琛只觉得经过胡府寿宴那一回,妻子待自己越发的小心翼翼,他享受着这种被呵护的感觉。 却又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被妻子爱护,实在的有些窝囊,他笑了笑,缓缓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宋淮月道:“那就好,改日咱们去天香楼吃一下烤鸭如何?几日不去,我都有些馋嘴了。” “好。”何庭琛握着她的手,淡淡的道。 次日,何庭琛便带着妻子去天香楼吃了烤鸭。 那烤鸭肥滋滋的,冒着油,外酥里嫩,很是美味,何庭琛便入寻常的夫君一般,替妻子包着面皮,填鸭子似的喂到妻子的嘴里。 见妻子唇瓣泛着油光,何庭琛当下有些心痒痒,俯身亲了几下,尝了尝这烤鸭的味道。 只是总有些不识时务的。 里头的雅间,夫妻二人吃的正香,外头却吵吵闹闹的,半刻都不让人安分。 而这外头不是旁人,正是一脸怒气的胡老太太,胡太太今儿是专程来堵人的。 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宋淮月吃烤鸭的手一顿,抿了抿油亮亮的嘴,冲何庭琛道:“外面好像有人?” 宋淮月估摸着怕是何庭琛不肯对胡老爷的事情施以援手,目下老太太便亲自找上来了。 宋淮月本就不喜欢老太太,这下见到老太太的这幅嘴脸,心里头越发的憎恶了,便继续道:“好像是胡老太太的声,庭琛,我们……” 何庭琛若无其事的将包好的鸭肉递给妻子,继续喂食,“咱们不用搭理她。” 宋淮月用帕子擦了擦嘴,还是觉得不放心,就对何庭琛道:“还是去看看吧。” 何庭琛说好,旋即起身,走到外头,欲将打扰妻子兴致的老婆子赶走。 这会儿老太太正和小厮僵持着。 胡老太太可不像胡夫人和胡嫣,而是个半点不讲道理的,偏偏胡老太太又是个年迈的老婆子,虽然惹人厌恶,可小厮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老太太动手。 小厮被胡老太太折磨得无计可施,老太太瞧着小厮,狠狠的将其数落了一番,骂他不过是何庭琛身边的一条走狗,……分明是个身份显赫的老太太,骂起人来却同市井泼妇一般,当真是有些丢人现眼,哪里还有什么贵气可言。 胡老太太道:“你给我让开,让何庭琛出来见我。” 小厮想说他家大人是绝对不会出来见这等泼妇的,正欲开口,便听到身后雅间开门的声音,小厮惭愧的拱手行礼,“大人,属下无能。” 原先同小厮争吵的胡老太太,见何庭琛终于肯出来了,立马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不义的,当真是要气死我。”。 竟敢这般同大人说话,小厮的脸色也极差。 第二百六十八章 瘫痪 可是老太太的语气,显然还是将何庭琛当她的外甥的。 何庭琛的眉目间,流露出了些许的讽刺,就来跟着老太太一道来,却因老太太过于丢人的,此刻正站在拐角处没出来出来说话的胡夫人,听着自家婆婆的话,也觉得汗颜,只觉得面上没光,暗道:“她这婆婆,不讲起道理来,简直什么都不管了。” 上次何庭琛冲她拔剑,当时老太太吓得不成人样,令她在亲朋好友的面前丢尽了脸面,目下入长辈般的呵斥教训一番,仿佛就能捡回面子似的,“你……舅舅小时候还抱过你,给买糖吃,你怎么能够如此的忘恩负义?” 何庭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只觉得老太太的话极其的可笑,“胡老夫人,你该清楚你儿子的品行,你若是在这么胡搅蛮缠,我就让你去给你的儿子作伴……” “你敢!”老太太喝斥道。 何庭琛似乎不留亲密,当即便让,小厮将老太太给撵走,若是在这么纠缠,便送她去报官。 老太太有些被唬住,毕竟这会儿胡老爷进了牢房,便将胡府上下给弄得焦头难额的了,若是她也被弄进出……这还得了? 老太太晓得,这等狠心的事情,以何庭琛这个煞星心性来说,是完全做得出来的。 老太太咬了咬牙,生生压住自己的怒火,才道:“就当我这个做外祖母的求你了,快想个法子救你舅舅吧。”这样的语气并非是求人,可于老太太而言,已经极给面子了。 何庭琛当即便道:“那日在寿宴上我夫人便说过,日后胡家的事情我绝不会插手。” “一个姑娘说的话,岂能够当真!” 何庭琛却道:“我夫人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胡老太太却是听出来了,只觉得宋家那姑娘实在的太有手段了,再次问道:“你当真不救?” 何庭琛欲回去陪自己的妻子,冷声道:“不救。” 胡老太太晓得他是在跟自己谈条件,深吸了一口气,旋即问道:“那要如何?才肯救你舅舅。” 他话说完,却见何庭琛没有回答,居然要转身要回去,忙急急忙忙的叫住他:“你究竟要如何?难不成要我这个当外租母的跪下来求你吗?” 他若是真敢,她便同他拼命! 何庭琛转身过来,只道:“你即便跪了,而且是长跪不起,我也一样不救。” 说罢,便进了雅间,将房门紧闭。 老太太当真是吃了一鼻子的灰,气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些,还在暗处的胡夫人,赶忙上前安抚老太太,“娘,咱们还是回去想个其他法子吧。”之前他在何庭琛面前跪了,何庭琛也没有答应,她便知道这个法子是行不通的。 怎料老太太却还欲上前,她赶忙过去拉住道:“娘!” 老太太正愁着气儿没地儿撒,这会儿见着媳妇拦着自己,便骂道:“若不你这个没有的东西,没有看好自己的丈夫,我能够在这儿受这份罪吗?” 胡夫人只说,若是在这么下去,只怕跟前这位小厮真的会报官了!这话一唬,才将老太太给请了回去。 里头的宋淮月听到外面的动静,待听清老太太那番话,着实气愤不已,只觉得这老婆子长得丑,想得倒是美,当她夫君何庭琛是何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 宋淮月准备出去,可想到何庭琛先前交代的话,便只能乖乖的带在屋子里,待见何庭琛进来,宋淮月有些被气哭了,“这个老东西,简直太过分了!” 宋淮月这会儿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般,何庭琛上前安抚了妻子,正吻得难舍难分的二人,听到外头闹哄哄的声音,才急忙分来了嘴。 何庭琛眉宇存着不满,起身对外头的小厮问道:“何事?” 外头的小厮有些被惊讶到了,直言道:“胡老太太不慎跌足,滚下了楼梯。” 宋淮月却一愣,旋即转头看着何庭正 琛的反应,却见他摁着脑袋,又来了一回,正一副事不关紧的样子,宋淮月心下释然,旋即便搂着何庭琛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他。 胡家人求助何庭琛无果,官员们也知何庭琛压根与何庭琛不亲,当即便定了胡老爷的罪。 至于老太太,那日在天香楼不慎滚下楼梯,原本残败的身子越发衰竭得快了些,这会儿便下半身中风躺在榻上,连吃喝拉撒都要儿媳妇和孙女们料理。 宋淮月虽然不想搭理胡家的人,却也是无意间听到的这些,知晓这些事情之后却生不出半分的同情,说她无情也好,冷血也罢,也是她将何庭琛视作煞星,时常挂在嘴边诅咒辱骂的,她觉得这惩罚还不严重。 将军府这便,又传来好消息了,钟明兰再一次有孕,吕文斌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女儿柔柔说,她很快便要有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了。 朝中的官员们也是得知了这件喜事,宋淮南下朝之后,正好碰到吕文斌,便迎上前去同他道喜。 吕文斌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当初那么水火不容的两人,如今却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成为了好友。 不过他也不愿意去深究了,别人此番是真心的来恭贺自己的,他自然很高兴的接受了。 回到宋府,宋淮南也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贺橘枳,贺橘枳只觉得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同长爷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将军府的人吗?也不喜欢我和将军府的人接触如今怎么变得……” “竟是不同往日嘛,如今吕将军已经有妻儿,便不会同我抢你了,我就没必要继续仇视人家了。” 说心里话,当初他其实真的很嫉妒吕文斌,不为别的,就嫉妒他能够娶到贺橘枳,为此他吃了整整六年的醋。 后来才发现,他们两个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他心里便忍不住的窃喜。。 贺橘枳就故意说道:“不过我如今才发现,长爷真的是个很疼妻子的好丈夫,我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夫君 宋淮南听着,怎么带着有些可惜的意思…… “夫人……” 贺橘枳知道这话已经触到了他的危险地带,旋即连连求饶,“夫君,我错了……” 平日里贺橘枳可是极少称呼他的“夫君”,这会儿雏媚得连夫君都叫了出来,便是真的怕了,才会想要求饶。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首辅大人的大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踝,直到被首辅大人狠狠地压在身上,以正夫纲的时候,贺橘枳心里才暗暗的懊悔着,自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去招惹他。 经历一场颠簸之后,宋淮南还不满足,想要接着来,贺橘枳却不想在来,只好对他好好的夸赞了一番,“我夫君是最好的,世间任何男子都不及我夫君的万分之一。” 如此一说,宋淮南才肯放过她。 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水晶灯,宋淮南才问道:“我听说你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便将吕将军给气出来,我想知道我家夫人到底是说了什么话?才将吕将军给气走的。” 这个?贺橘枳笑了笑,就道:“我当时就和他直说,我已经有了心人,嫁给他不是自己所愿的,然后他就被我气走了,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告诉他,我心上人是你。” 其实贺橘枳也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恶劣,可她也没有办法,她的心里只有宋淮南,早已装不进去其他的人,这样倒不如早些将话给他挑明了,起码会让吕文斌讨厌自己,自己对吕文斌的愧疚就会少一些。 钟明兰再次有了生孕,吕文斌把她当金疙瘩似的宠着,这段日子,吕文斌每日都是按时回府的,就算是有重要的事情,也会带到书房去处理,这晚膳也是一定要陪她用的,钟明兰很享受这样的日子。 只是渐渐,吕文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这一日,竟然彻夜不归,只是派了随从回来,说他在军中有要事要商量,今晚不回去了,让她早些睡觉。 男人事多,她还是能够理解的,可起初归家日日准时,这会呃呃心里落差难免大,但她是个贤惠的妻子,晓得吕文斌不回来,便不在过问什么,只是亲自收拾,让随从带了些换洗的衣裳,给吕文斌送去。 这一日,钟明兰孤枕难眠,只觉得身边没有自己夫君的气息,便没有睡意,终于熬到次日,钟明兰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能够见到吕文斌,却还是为见到他的身影。 钟明兰在屋子里坐了一日,见日薄西山,仍未见吕文斌归来的迹象,便披上披风,挺着大肚子,亲自去找吕文斌去了。 钟明兰再急,也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不能太冲动,所以坐下马车上也是小心翼翼的,听着马车轱辘轱辘行驶声,钟明兰不仅弯了弯眉,对外头的车夫道:“能不能再快点儿!”。 外头的车夫安抚道:“夫人放心,咱们的很快就到了。”说着便暗暗叹气,夫人有身孕,去军营的路又不好走,他哪里敢快啊? 第二百七十章 闯营 钟明兰下意识摸了摸自微微隆起的肚子,不到两个月,还真是看不出大,可她自己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肚子里色孩子在一天天的长大。 她叹了一口气,打开帘子,外面的天儿,已经完全黑了,越靠近军营地方,就越发的阴森森的,钟明兰心下能够盼着早些见到吕文斌,她心里就踏实了。 待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才行驶到军营外面。 可军营的纪律森严,饶是钟明兰身为将军夫人,也不能随便闯入,逐命随行的侍卫先进去,自个儿等着急,也不愿意坐在马车上,干脆下来等着。 半晌,才见侍卫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出来。 钟明兰曾见过这个男子来找吕文斌,当即便认出这是吕文斌的下属霍将军。 霍将军见到钟明兰,当即便毕恭毕敬的行了礼,道:“属下见过夫人!” 钟明兰瞧着霍将军,心里顿时踏实了几分,忙道:“霍将军不必如此多礼,我此番前来,是想见见我夫君的。” 霍将军登时露出了为难之色,说道:“只怕……只怕是有些不方便。” 钟明兰心道:“军营中就算是有什么的事情,这会儿都已经商量完了,不能够一直扣着人不放啊?” 钟明兰原先还对霍将军又将几分的敬重,目下有些冷脸,脸蛋一耸,露出几分威严来:“那我只好自己进去见他了。”说罢,便不过军纪,直接闯了进去。 霍将军没想到夫人的性子居然这么的果决,说闯便闯。他欲上前阻拦,跟着钟明兰同行的侍卫忙拦着霍将军,“夫人有孕在身,霍将军还是离远些较好。” 霍将军却要急死人了,想了想,还是要拦着夫人的进去,眉头一拧,说道:“夫人不能进去。” 钟明兰恼了,剜了她的一眼,道:“为何?你不让我夫君出来见我,那我进去见他还不成吗?难不成霍将军担心我会窃取军中的机密不成?” 这哪儿跟哪儿啊? 霍将军道:“真的不能进。”顿了顿,又将继续说:“将军吩咐过,不许夫人进去。” 他这是……知道她回来找她。 钟明兰睁大眼睛愣了愣,抬眸看着眼前直挺立在自己的面前的威猛男子,见他一脸的胡子,模样甚是邋遢,半点都不像将军。 她过不去,想了想,才蹙眉捧着肚子叫了一声。 霍将军登时吓住了,这孕妇最是娇弱,若是这个时候,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岂是他的能够担待的? 趁着霍将军发愣之际,钟明兰便动作灵敏的绕过他,迅速进入。 他急忙跟前去,喊道:“夫人,你真的不能——” “进去”二字还没说完,钟明兰便被眼前的情景,给吓着了。 她静静的立在原地,身上裹着一身同军营格格不入的织锦披风。 三三两两的士兵被搀扶着,并没平常的士兵该有的士气,这一个个都被搀扶着进了军营,有些扶不住了,干脆抬了出去。。 此时,营帐外,又响了争吵声,霍将军连忙对钟明兰道:“夫人,如今的情你也看到了并不是末将不想让你进来啊,而,是在是……” 第二百七十一章 时疫 说罢,便要将钟明兰给带出去,钟明兰愣愣的待在原地却不肯走,霍将军只得先去到营帐外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今日到底事装了什么邪啊?居然两位夫人一块找来了。 霍将军当即行了礼,“首辅夫人,您怎么来了?” 贺橘枳蹙着眉道:“霍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夫君本不是军营中人,却被你们拉来讨论军营中的事有好几日了,一直都没有回家,如今我人都亲自找来了,可你的士兵却不让我进去,这是为什么?。” 霍将军有些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如何说:“首辅夫人……您实在是不便进啊!” “若是我今日非进去不可呢?” 贺橘枳身边的护卫可都是宋淮南特意挑选的高手,即便是眼前的几个士兵也招架不住,如此,贺橘枳轻轻松松的便进到了营帐里。 贺橘枳进到营帐之后,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他看着士兵们蒙着面巾,那艾草在熏,心中的不安顿时涌上心头,急急忙忙看着身后的霍将军问道:“霍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将军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便对她们说道:“前段日子,营中陆陆续续有兄弟在发烧,起初以为是风寒,后来感染的兄弟越来越多才知道是时疫,这时疫凶险,不到半月便有十个兄弟相继身亡,为此,我才找了首辅大人和吕将军来商量对策,军医已经在想法子研药方了,只是目前只有缓解之法,不能彻底治疗……” 贺橘枳是听说过时疫的,特别是军营这等紊紊集之地,一旦染上后后果不堪设想,忽然想到了什么,贺橘枳颤着声问道:“那我……夫君她?” 贺橘枳知道钟明兰是怀有身孕的日人,见她在此,便将她给劝了回去,让侍卫将其带走了,并让她放宽心,说这里的事情有她照应着,如此说,钟明兰才离开了。 而贺橘枳自己,便让霍将军带他去找了宋淮南,霍将军面露难色,不敢带她去找,为此,贺橘枳只好挨个帐篷去找了。 目下虽然是军营的为难时刻,可一切还是进行得有条不紊,路过的士兵见有女子闯入,本欲阻难,奈何看到霍将军跟在她身后,晓得这女子身份不一般,也就没拦着。 霍将军看她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找着,生怕她的接触到染重病的士兵,万般无奈之下,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三步上去对贺橘枳道:“夫人,末将带你去找首辅大人。” 贺橘枳翕了翕,重重的点了点头,跟着霍青去见了宋淮南。 到了一处帐篷前,侍从正端着水出来,见到霍将军来了,本欲上前打招呼,可看到霍将军身后的他家夫人,立马失去了平素沉稳,忙上前行礼,“夫人!” 贺橘枳认得这个侍从是宋淮南身边的,如此便知,这帐篷里的是宋淮南了,一时间哪里顾得了这么多,直接跑了进去。 宋淮南的确在里面。 宋淮南刚清洗过,身穿着一身素白的中衣坐在榻沿,心里念着家中的妻子,待缓缓的抬头,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眸色愣愣的道:“橘枳……” 贺橘枳欲跑过去,宋淮南急忙抬手,往后退了一步,厉声道:“别过来!” “淮南……” 贺橘枳盯得眼睛泛红,都哭出来了,又被宋淮南气得不成样子:“你这混蛋,就打算一直瞒着我吗?你还当我是你妻子吗?”她越说越委屈,眼泪也是落个不停,“我受够你了,什么事情都不和我商量,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 若是往常,宋淮南自然会一把将哭成泪人的妻子搂在怀里,温声细语的安慰一番,可如今捏着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反反复复的,反反复复才保持清醒没有上前,声音温和的道:“你先回去,好不好?” 贺橘枳说不要,“你若是赶我回去,便是不把我当你的妻子,除非你和我一道回去,成不成?”见宋淮南肯,又上去两步,她走两步,他却朝后退三步。 宋淮南哪里不知道他的性子?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肯告诉她。他想了想,说道:“我答应你,不过你先用帕子捂住,不能任性,知道吗?” 他既然肯,那她也好说话,她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蒙在了脸上,这才走过去道:“那我现在可以走进些了吗?” 宋淮南说好,又叮嘱道:“但是不可以碰。” 她乖乖听话,只走近些看着他,没有伸手碰,宋淮南的脸色,瞧着只是略略比平日里苍白了些,倒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她翕唇,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问道:“多久了?” 宋淮南见她情绪还算平静,晓得她聪慧,也不敢说什么话骗她,“就昨日,你放心,索性发现的得及时,喝了药,很快就没事了。” 贺橘枳却不信:“可方才霍青说,大夫只研制出来缓解之法。” 平素宋淮南最欣赏霍青说话直接,这会儿觉得这人什么都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宋淮南道:“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贺橘枳小声道:“那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想天天看着你,看到你慢慢的好起来,你若是不肯,我便留在营中……”反正他不走,她是不会留在军营中的。 宋淮南拿她没辙,知道这种时候,她根本不可能回去的,不过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好不容易才娶到她,答应他要相伴到老的。 可思量了片刻,到底不敢让她在这里多待,便极快的适应下来,而后随她回去。 贺橘枳特意问了军医,细细的了解一下时疫的详情,晓得目下宋淮南只是初期,过几日便会连续发烧,若是能够撑过去,便会平安无事,若是撑不过去……她可不敢想这个后果。。 吕文斌的情况,比宋淮南还要严重一些,这会儿已经开始发烧了,贺橘枳来看到他的时候因为蒙着面的,吕文斌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贺橘枳就同他说了钟明兰来军营事情,不过已经被她给劝回去了,让他安心。 第二百七十二章 接回 吕文斌这几日最挂念的,便是自己的怀有身孕的妻子,所以才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她,吕文斌因为他将钟明兰给劝回去了,而十分的感谢她。 之后,回去的马车上,宋淮南坚持两个人各做一两辆马车,贺橘枳也应了下来,只是上了马车,便抑制不住情绪,微微颤抖着肩膀,害怕的哭了出来。 刚才在军营了里,她不敢哭,可现在她害怕极了,她很害怕宋淮南会…… 至于宋淮南,虽然答应了同她回去,却也不许她靠近,贺橘枳明白他的顾虑,为了能让她安心,什么都听他的,只要能够见着他就足够了。 这般小夫妻二人回府,二人不能睡同一个屋子,特意新收拾了一个房间,让他住进去。 至于照顾他的差事,便落在了有经验的长安身上。 房间里熏着艾草,贺橘枳乖乖的蒙着帕子跟她进去,见他坐在榻上,也想跟着过去,却被宋淮南一口回绝,“橘枳,离我十米远。” 贺橘枳却不肯,讨价还价道:“最多五步。” 成,五步就五步。宋淮南没有坚持,只让丫鬟端了凳子过来,就这么坐在离她床榻五米远的位置,这架势,俨然打算一直陪着他了,可宋淮南哪里肯? 他道:“橘枳,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好生休息,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贺橘枳也知道自己不能太任性了,就道:“我再坐一会儿,就一会儿。”她将双手搁在双膝上,垂了垂眼,覆而抬眸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都不舍得眨,说道:“淮南,你知道的,我已经很理智了。这种事情,你瞒着我,我真的很生气,等你好了,我一定好好打你一顿出气……你现在答应我,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 宋淮南笑了笑,说道:“好,我答应你。” 贺橘枳无奈,这人什么事情都答应的痛快,让她没有办半分成就感,她点头“嗯”了一声,看着眼前的男子,头一回觉得只这样面对面的说话,也是好的。 之前她的想着,自己做了那么狠心的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没曾想她后来居然能够嫁给他,还有了孩子,所以,她绝不能让他有事,她真的很爱他,从来没有这么爱一个男人。 两人就这么傻乎乎的坐了一刻钟,呆呆的望着彼此,模样要多傻气有多傻气。 宋淮南眸色温和,再次提醒道:“橘枳,回去睡吧。” 贺橘枳乖巧的点头:“好。”又看着她道:“你也是,早点睡,我明儿一早就过来看你。” 宋淮南目下只好事事都依着她,只要她肯乖乖回去睡觉就成,见她依依不舍的起身,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令他有些苦笑不得。 他看着妻子贪恋的眼神,头一回明白——这世间,竟然有人这般需要他。 宋淮南无助的叹息。 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贪生怕死的一日。 贺橘枳踱步走了出去,看到自家夫人出来了,绫罗忙端了热水过去,记着大夫的叮嘱,说道:“夫人,先洗手吧。” 贺橘枳眼眶湿润,抿唇点头,任由丫鬟绫罗伺候着她的净手,她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与她而言,宋淮南是无所不能的。 未曾想也会有这般脆弱的时候,想到之外在军营,见到那些士兵……她不想宋淮南也变成这样。 这个时候,她能够做什么呢…… 贺橘枳想了想,问道:“饭菜还热吗?我有些饿。” 绫罗一听,登时有些激动,说道:“饭菜一直热着,夫人过去就能吃了。” 嗯,贺橘枳颔首披上披风,接过绫罗接来的小手炉,便宋淮南的屋子,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明白这个时候更好照顾好自己——她不能让宋淮南替她担心。 冰凉的指尖感受到了手炉传来的暖意,不一会儿,便双手捂得暖暖的。 长廊的两侧挂着明亮的长信灯,走过长廊,便是她的住处琉璃院了。 如往常一般,贺橘枳回屋落座,看到桌上精致诱人的菜肴,专挑了美味的来吃。 这道桂花鱼是她专门吩咐厨房给宋淮南做的。 贺橘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绫罗看到了,作势要替自家夫人剔鱼骨。 贺橘枳将鱼肉夹到面前的小碟子内,对着绫罗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成。” 他和她都喜欢吃鱼,可平日里吃鱼都是宋淮南给他剔的鱼刺,其实宋淮南并不擅长这个,只因疼惜她,怕她被鱼刺卡到,才剔的鱼刺,渐渐地,倒是有些熟能生巧了。 她却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目下想来,宋淮南平日里为她所做的点点滴滴,已经远远超出了夫君的范畴。 贺橘枳想:“若是这回宋淮南能够好起来,她也要给他剔鱼刺,让他尝尝被她疼爱的感觉。” 想到这个画面,贺橘枳心里美滋滋的,可回归现在,念及感染上时疫的宋淮南,眼前的饭菜登时便得模糊了起来。 用完了饭菜,听下人禀告说宋淮南已经睡下了,当即便点了点头,然后去沐浴洗漱,上床睡觉。 早些睡,明日一早醒来,就你看到宋淮南了。 次日一早,两个小家伙便跑来了宋淮南的卧房,非要让宋淮南陪她们出去玩,还好贺橘枳及时赶到,将两个小孩子给带了出去,并对他们说父亲生了病,让他们不许进去打扰父亲休息,说罢,便让下人们将两位小公子给带了出去。 贺橘枳是特意来给宋淮南送早膳的,这会儿她接过绫罗手里的食盒,将食盒打开,然后将早膳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搁到桌上,说道:“大夫说这段日子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便替你准备了清淡些的,你虽然生病胃口不好,可多少得吃些。 “还有,你的床褥和贴身衣物每日都要换洗,房间的窗户最好多开开,你若是就得了冷,就让小厮给你弄得手炉……”。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宋淮南朝她笑了笑。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生机 随手将凳子拖到五步远的地方,才道:“诺,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蒙着一双眼睛,衬得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清澈。 宋淮南见他情绪还算稳定,倒是有些放心,缓步过去了落座,乖巧的听着她的话,拿去勺子舀一口白粥,却未料手一抖,勺子突然落在了桌子上。 贺橘枳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绣中的手捏的紧紧一攥,作势就要过去。 宋淮南眸色一顿,淡淡的朝她笑:“在坐在这里,我有些分心。” 贺橘枳含着泪,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吃个早膳而已。”说着便吩咐站在贺橘枳身边的长安,“给大人再去拿个勺子。” 长安得令,重新给自家主子拿了一个勺子来。 贺橘枳见他斯斯文文的吃了起来,便这般撑着下巴看着他,分明睡了一晚,宋淮南的样子看起来却比昨晚差了些,再过几日,怕是不能像如今这般下榻用膳了。 之后便会发高烧,持续高烧不退,兴许就会…… 运气好些,这条小命能够捡回来,可说不准会烧坏脑子。 这个时候贺橘枳便想:“只要宋淮南能够活着,就算是烧成傻子,她也认了。” 接下来的几日,贺橘枳听大夫的话,同贺橘枳保持距离,不能同他在一个屋子里待得太久,每隔半个时辰便要净一次手,她都一一照做了,宋淮南就算想赶她走,也没有理由。只是不能在房里看着她的时候,她便趴下窗户前看着他。 起初几日,宋淮南还能下榻,后面渐渐的,便是连下榻都困难了。 至于霍将军营那边,倒是带来了好消息,营中的时疫得到了控制,染上时疫的士兵不一开始少许多,想来研制的药总算是有效果了,这是宋淮南担心的事情,贺橘枳得到这个好消息,也替宋淮南感到高兴,忙去找宋淮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安心养好病,等过段时日,你身子好了,一定要都抽时间陪陪我。” 宋淮南躺下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俊脸蜡黄,眼底尽是青黛之色,连声音都暗沉沙哑:“好,我答应你。” 见妻子的小脸,也迅速消瘦了下去,他心疼得厉害,说道:“橘枳,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贺橘枳重重的“嗯”一声,微微一笑说道:“我们都要好好的。” 事实上,贺橘枳一直都在好吃好的照顾自己,每日吃好喝好,可心里念着他,便一日比一日消瘦了。 不过贺橘枳觉得这样挺好的,因为她不是平日里便不是属于那种很消瘦的人,瘦了还要好看些,她并没有觉得什么的。 就是因为她从小长得比较圆润,钱母就总是说自己家女儿被她给喂得太好了,没有吃过什么苦,如今钱母见到她,就不会这么说。 岷州胡府这头,胡夫人正病床前照顾着胡老夫人,她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边留下来的口水,沾到手上,胡老夫人顿时露出了嫌弃的眼神,忙扔了帕子出去净手。 胡嫣也跟了过去。 净完手,胡夫人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压低了嗓门道:“阿嫣,你祖母的状况怕是熬不过明年春天了,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这亲事不抓紧,一旦你祖母去了,你便要跟着守孝。” “我看你那孔家公子倒是不错,又是嫡长子,相貌堂堂的,媒人来我们胡府提亲也不是一两次了,也算是有诚意,若是你点头,咱们赶紧将这门亲事定了,等过完年就嫁过去,你看如何?” 胡嫣也明白祖母的状态,知她百般不好,可到底是存着感情的,也不愿意看她弄成这幅模样,如今父亲和祖母接连出事,父亲虽然是被削去了官职,可好歹保住了命,胡嫣知道表哥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不过胡家这年恐怕不好过了,的确该有喜事热闹一下,算是去去晦气。 至于那孔公子,对胡嫣来说,并不吃亏的。 他了敛眉想了想,说道:“女儿都听娘的。” 胡夫人旋即露出了笑意,生怕闺女不同意,目下松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胡嫣的手背,说道:“好女儿,这样就对了,日后嫁过去,好好过日子。” 眼看着便到了除夕,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只因宋淮南病重,贺橘枳便没心思过,只让婆婆带着两个小家伙去街灯会,自己则留在府里照顾着自家夫君。 可就在这一晚,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宋淮南突然发起了高烧来。 这场高烧,于宋淮南而言,便是生与死的边沿,能不能平安熬过这场时疫,就看这一晚了。 宋淮南烧得浑身发烫,俊脸潮红,嘴唇也。些干裂,他迷迷糊糊间,仿佛看到妻子泪眼婆娑的模样,还有她哭泣无助的声音。 缓缓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可这手臂不种怎的?仿佛有着千金重一般,怎么抬都抬不起来,“橘枳……”这个时候,宋淮南眼睁睁看着她嫁人的时候,也是这么的无助。 橘枳……还有孩子。 他真的,舍不得。 贺橘枳原本哭得一塌糊的,这会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唇瓣一张一合的,正在叫自己的名字,贺橘枳喜极而泣,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应道:“我在……我在了。” 紧接着,宋淮南的眼睫一动,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她,一动不动的。 贺橘枳又是哭又是笑,欢喜的朝着外头喊道:“大夫,大人醒了。” 外头侯着的大夫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对着这位一整夜没有合眼的首辅夫人道:“夫人,且让老夫瞧瞧。” 贺橘枳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宋淮南的手,站在一旁,看着大夫给宋淮南把脉,又撩起宋淮南的衣袖瞧了瞧,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说道:“夫人放心,大人身上的症状已经消失了,只是身子有些亏空,只需好生调养一阵子便是。” 只是——。 贺橘枳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自己,除却昏睡醒时在喊她的名字,旁的就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第二百七十四章 烧坏 她愣了愣,这会儿宋淮南没事了,她的确是高兴,可一想到宋淮南昨夜发烧,整个人烫得厉害,烧得不成样子。 这么一烧,可是会烧坏脑子的呀。 宋淮南这副模样,贺橘枳越看越像,虽然有些难受,可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抬手摸了摸宋淮南的脸,眉头一拢,嘟囔道:“莫不是昨晚烧傻了?”顿了顿,看着男人俊美的脸,继续认命般嘟囔道:“罢了,这傻了就傻了,还活着就成。人傻了日后也不会变心,不会三妻四妾。”贺橘枳这样安慰着自己。 于此刻的贺橘枳而言,宋淮南能够活着,是最好不过的了。 宋淮南听着妻子这番话,一时觉得有些好笑,用力捏着掌心柔软的小手,说道:“胡说什么呢,你夫君我看着像傻了的人吗?” 烧了一夜,嗓子有些沙哑,这声音,委实说不上好听。 可贺橘枳却听得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欲抬手打他,可瞧着他的这副病弱的模样,委实舍不得,只是意思意思的在他的胸膛锤了几下,说道:“既然没有烧糊涂,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烧傻了呢。” 宋淮南笑了笑,但见她一脸的疲惫,便松开了她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贺橘枳也忍不住,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就着她的掌心,轻轻的蹭了几下,即乖巧又惹人疼爱。 宋淮南总算是熬不过来了。 这段日子贺橘枳都没有怎么睡好,昨夜除夕又整整守了宋淮南一晚,提心吊胆的,可是半刻都不敢松懈。 这会儿宋淮南身上的症状消失了,她能同他亲密接触,不过终究是病去如抽丝,还得在病榻上休息几日。 贺橘枳受够了这段日子碰都不能碰宋淮南,如今好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着他,半刻都不像分开,就像回到了儿时一样。 这会休息,也得抱着他才行,记得小时候贺敏之老是抱怨她太过于黏着宋淮南,而忽略了他这个哥哥。 宋淮南睡够了,倒也没有再睡,他低头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妻子,想到昨晚迷迷糊糊间,她绝望又无助时的模样,手臂下意识的紧了紧。 宋淮南抬起手抚了抚怀中妻子的脸,原本圆圆的脸委实变得尖了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身边的人是她呢。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想起方才他让她去休息,她死活不肯,非得同他一道,半点没有他染上时疫时的乖巧听话。 他知道她有多害怕。 若是这个时候,他真的走了,他倒是有些后悔娶了她。 贺橘枳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会儿,醒来对上丈夫柔情似的眼睛,仿佛像做梦一般,只抬起下巴,啄了啄他的唇。 下一刻,夫妻二人便吻得难舍难分了起来,宋淮南喝药,嘴里还有些苦涩,可贺橘枳却觉得,这一刻甜得她整颗心都是暖的。。 她抱着脑袋,纤纤十指插入他的发间,吻得喘不过气了,便停一停,然后再继续,反反复复……到了后面,贺橘枳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探望 贺橘枳憋了那么久,这么一哭,竟然像个孩子一般,哭湿了宋淮南胸前一大片的布料。 宋淮南用衣袖替她擦了擦鼻涕,只觉得好笑,小声哄道:“不哭了,嗯?”说着,便一下一下的吻着她的眼睛,把搂得紧了一些,嘴角一翘,说道:“都是三个孩的母亲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贺橘枳哭得红红的眼睛瞪了他一眼,想到昨晚奄奄一息虚弱的他,看到此刻满脸笑容温柔的他,也觉得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矫情了,可是她一想起来,就憋不住。 她心里难受说道:“那时候我真的好担心,你出事了,我和孩子母子们该怎么办?反正就算你出事了,我也绝对不会另加他的人,我一定会为你守寡一生。” 宋淮南微笑着说道:“你还年轻,若是我真的走了,你便找一个再能护得住你的——”话还没有说完,腰上便被妻子狠狠的拧了一把。 这手劲儿还挺大的。 有力气就好。 宋淮南脸上的笑容更深,啄了一下妻子红润的唇,鼻子抵着她道:“我说错了,你这辈子只能是我宋淮南的妻子。” 这还差不多。 贺橘枳满意的哼了一声,不管日后如何?若是宋淮南真没挺过去,她能够做的,便是将孩子们好好的抚养长大。 现在真好——他平安无事。 贺橘枳笑盈盈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他,都舍不得挪开了,说道:“你一上午都没有如厕,这会呃呃要去吗?” 宋淮南确实想,方才怀里的妻子睡得,他怕自己一动就会吵醒她,他道:“那你在睡一会儿,我先去净房。” 贺橘枳却道:“你病殃殃的,哪里能够下榻,我休息好了,扶你去吧。”说着,便掀开了身上的锦被。 贺橘枳扶着他在床沿坐好,又是弯腰伺候他穿鞋子。 坐在床沿,宋淮南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小小的人儿,目光不禁温柔了起来,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头发。 穿好之后,宋淮南扬起小脸朝她笑了笑,然后架起右手,环在她的肩膀上,她个子矮,宋淮南的个子又尤为的高,搀扶着宋淮南,就像宋淮南杵着根拐杖似的。 贺橘枳贴心的问道:“能够站得稳吗?” 宋淮南点点头。 那就好。贺橘枳弯嘴笑了笑。比起自己之前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远远的看着他,此刻这般近距离和她在一起,伺候他,她心里踏实多了。 因宋淮南身子还虚,贺橘枳的步子放慢了些,就这般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扶着他进去了净房。 一直到净房内的恭桶旁,贺橘枳扶着他站稳,低头替他解开裤头。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小心翼翼的扶住,红着脸小声道:“有些冷,你快些。” 宋淮南瞧她缩成一副小鹌鹑的娇羞样,弯嘴笑了笑,欲抬起左手缓缓垂落,紧紧的享受着这千载难逢的体贴待遇。 …… 哗啦啦的水声很大。 贺橘枳装作淡定,但手还是控制不住的抖了抖……有些撒到外面了。 贺橘枳看了宋淮南一眼,红着脸去净手,再扶着宋淮南重新回到榻上。 宋淮南倒是很听话,贺橘枳说什么,宋淮南便应什么。 二人一道静静地躺在一起,倒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这般相互依偎着,不说话也关系,宋淮南握着妻子这双小手,摩挲了几下,才问道:“你还冷吗?” 贺橘枳有些气急败坏,张嘴就要在他脸上咬一口,而后便道:“你先躺一会儿,我得起来了。”她可不是病人,总不能一直陪着他休息吧,只是瞧着他这张异常憔悴的脸,贺橘枳便心疼极了,可宋淮南生得好看,目下大病,倒是有一种病弱美男的感觉,让人少了几分惧意,多了几分疼惜。 看着宋淮南听话躺好,贺橘枳才换了绫罗来更衣梳妆,收拾妥当之后,便见兰嬷嬷进来了。 兰嬷嬷仿佛有什么话要说,贺橘枳朝着兰嬷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看了看榻上磕眼的宋淮南,才同她一道出去,问道:“怎么了?” 兰嬷嬷就道:“霍将军听说了大人病情好了,特意前来探望。” 霍将军啊。 贺橘枳抿了抿嘴,她这位乡野出生的霍将军,原本也是存着几分敬意的,可一想到宋淮南这回差没命,同霍青脱不了关系,便对她有着几分迁怒,若非他的劳烦宋淮南,让宋淮南过去,宋淮南哪里会染上时疫? 得亏了宋淮南无碍,若是……贺橘枳蹙了蹙眉头,想说不见,可对方到底是个大将军,且同宋淮南的关系不错,只能代他去见霍青了。 到了前厅,贺橘枳便见到一个穿着藏青色圆领袍的彪悍男子,直直的挺着站在房间里。 出生军营的男子就是不一样,威风凛凛的,瞧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贺橘枳过去,霍将军赶忙上前行礼,“末将见过首辅夫人。”今儿霍将军登门拜访,加上军中的疫情得到了控制,终于有心思拾掇一番,这一拾掇,还是一个英俊伟岸的男子。 贺橘枳微微颔首。 霍将军抬眸,望着眼前这位夫人,品如圆润的脸,居然消瘦了不少,霍将军也是自责,晓得自己无能,求助首辅大人,也不会害得宋淮南染上时疫,可谢天谢地,首辅大人总算没事了。 霍将军是个粗糙汉子,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就道:“末将是来看望首辅大人的。” 贺橘枳也晓得霍将军是个不会说话的,也没有为难他,只淡淡道:“霍将军有心了,我家夫君已经好多了,只是目夫君还在榻上休息,不能出来见客,还望霍将军见谅。” 霍将军爽笑一声说没关系,之后念自己嗓门太大,这样同首辅夫人说话不太好,便压低了声音,说道:“首辅大人对末将有恩,末将也知,夫人兴许责怪末将,这事儿末将也能理解,夫人若是不解气,就在我身上砍几刀,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贺橘枳原本还端着架子,这会儿听了霍将军的话,也有些忍俊不禁。 第二百七十六章 出众 眉眼处也因为宋淮南病情好转,而染上了笑意,说道:“霍将军是实在人,有些事情我也不藏着掖着,这事儿我的确有些怨过你,可我明白我家夫君的重要性,事关军营中的士兵,他在朝中身当要职,军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没有理由不管。” “只是我——一个深闺妇人,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我的夫君平平安安的,还望霍将军理解。” 霍将军点头,表示明白,朝着带来的礼看了一眼,说道:“末将知道首辅大人不缺补品,可这些人参灵芝都是末将的心意,希望夫人不要嫌隙。” 贺橘枳笑了笑说道:“那我就替我家夫君谢谢霍将军了。” 霍将军送了礼,自然也不好在宋府多待,识相的离开了。 今年大年初一的,因为他的缘故,害得首辅大人死里逃生,这宅子里半点过年的喜气都没有,走在长廊上,霍将军心中越发觉得愧疚,长长的谈了一口气。 贺橘枳让兰嬷嬷将霍将军送的补品给收库房去,之后吩咐厨房做了一些补身体的菜,好好给宋淮南补补。 这几日正是过年,大街小巷都热闹得很,虽然宋淮南生着病,不能去走亲戚,贺橘枳却也没有感到冷清。 这会儿宋淮南养病,她便搬着绣墩坐在宋淮南的榻边,除却给孩子们作衣裳,便是给宋淮南做些贴身的衣物。 生病那段日子,宋淮南穿的衣裳,过些日子都得焚烧掉,有好些都是贺橘枳亲手做的,若是换了往常,便是弄脏一小块,宋淮南也要心疼半天,一下子烧了大半,宋淮南心里有些舍不得。 瞧着宋淮南那样,贺橘枳不满的嚷嚷:“堂堂首辅大人,什么样的衣裳没有穿过,用得着这么稀罕我的。” 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养了几日,宋淮南渐渐的好了起来,不像一开始那般苍白无如纸,倒是开始恢复了气色。 这一日,宋淮南睡了一阵,他侧过头看着妻子,便见她正低着头,在穿针引线,替他缝制衣裳。 他自幼时起,便没有生过这么严重的病,之后劳劳碌碌,也没有这般静下老的日子,倒是享受这种慢悠悠的日子。 察觉到男人炽热的目光,贺橘枳才抬头,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身子探了过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想喝水?” 宋淮南道:“有点口渴。” 贺橘枳这就走到桌旁,桌上的小茶几一直温着,她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水温,便朝着床榻走去。 宋淮南已经坐了起来,她将杯子递给他,见他全部都喝完了,就问道:“还要吗?” 晓得她担忧,宋淮南握着她的手,说道:“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陪着我,马上就到上元节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贺橘枳的确想出去,只是到底担忧着宋淮南的身体,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想着里上元节还有五六日,这几日宋淮南就能下榻了,到那个时候,也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好,一直待在府上,总不是个好办法,出去走走,心许能够好些。 卧房里,宋淮南望着这妻子这张俏生生的脸蛋,宋淮南当即便吻了上去,搂着妻子,纤细的腰肢,一通乱摸。 宋淮南生病的这段日子里,二人从未同房,又经历了生死,令贺橘枳越发明白宋淮南在她心中的位置,她微微张嘴迎合,喘着气息道:“你已经好的差不多,我们是不是可以同房了?” 若是在以前,贺橘枳绝不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但他们如今已经夫妻,她便不会害羞这些。 宋淮南顿了顿,哪有如此不矜持的女子……他自己都不着急,她却比自己还着急。 贺橘枳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只想着让他快些进来,才说了这没羞的话,这会儿发现,宋淮南的身子并没有痊愈,并没有什么力气,也不知道那玩意儿能不能够用?急急的反应过来,搂着脖子道:“罢了,还是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说吧。” …… 一场酣战,贺橘枳累得四肢无力,好在宋淮南放过了她…… 贺橘枳懊恼不已,红着脸靠在男人的怀里,有些怀疑他这几日虚弱是不是存心装出来的,事事都要她贴身伺候,伺候他进了一回净房过后,便没回都要她扶,偏生还不老实。 到了上元节这日,宋淮南如先前所言,陪贺橘枳去看了花灯,并且夫妻二人单独去的,并没有带上孩子。 大病初愈的男人,倒是看着比往常温柔体贴几分,倒是很平易近人。 在繁华的街市上,有许多年轻美貌的姑娘往宋淮南那儿看,不过顶多只是看上几眼。 贺橘枳侧头看着宋淮南。 见他生得俊美儒雅,一袭修长的圆领袍越发的风流倜傥,可她了,因为出门得急,便没有好生打扮自己,贺橘枳有些后悔自己出门前没有好好的拾缀。 不过看宋淮南的姑娘虽多,可宋淮南对她们都是目不斜视的,这么一来,贺橘枳的心里就好受了些。 这么好的夫君,他眼里担担只有她一人,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夫妻二人出来,像出来幽会的年轻男女一般,携手穿梭在热闹的街市里,也不知是不是贺橘枳的错觉,只觉得宋淮南对她越发温顺了。 就如此刻—— 换做往常,他哪里会为了她跟一群毛头小子赢花灯。 比赛统三轮,第一轮是猜灯谜,第二轮是对对子,第三轮是作画,由在场的男男女女选出最佳的一幅,才能赢得最大的一盏华丽精致的花灯。 宋淮南是读书之人,这些都是他最擅长的,贺橘枳对他很有信心。 瞧着宋淮南手里赢来的花灯,贺橘枳心里觉得甜滋滋的。 宋淮南提着花灯,凑到妻子的面前,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的面前,将宋淮南衬得格外的俊美,他启唇问道:“喜欢吗?”。 放下去台上比赛的,皆是男子,宋淮南无疑是最出众的,待他赢了花灯径直朝她走来,边上的姑娘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第二百七十七章 羡慕 倒是令贺橘枳生出些虚荣感来。 她弯唇,点点头说道:“喜欢的。” 宋淮南笑了笑,欲同妻子一起前往,忽然有一个年轻俊朗的公子走到他们面前,斯斯文文的拱手朝他们二人行了礼。 目下贺橘枳脸上还挂着笑容,瞅着白衣长袍公子,端得一副书生模样,也是容貌不俗,温润憨厚。 贺橘枳倒是认出来了——这位白衣公子,便是方才同宋淮南一道比赛的。 因他三轮比赛的名次皆是第二,仅次于宋淮南,贺橘枳不想记住都难,且他所做的山川图,很好看。 贺橘枳倏笑,说道:“阁下有何事?” 读书人脸皮薄,那公子有些不大好意思,支支吾吾的道:“这位公子可否将你的花灯买给我?”他也知道对方锦衣华服,气质如玉,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怕是不稀罕他的银两,可他先前准备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赢得这场花灯,套得心上人的欢心。 宋淮南自然是不肯的,贺橘枳却有些好奇了,她瞅着这位公子方才为买花灯很甚为卖力,便知真的很需要,她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想将这盏花灯送给你的心上人?” 被说中了,年轻的公子愣了愣,之后红着脸继续承认,说道:“夫人真是聪明,在下正是想要将这盏花灯送给我的未婚妻。” 既然如此,贺橘枳便有心想要成人之美了,转身从宋淮南身上拿过花灯,递了过去,说道:“我看公子如此痴情,这盏花灯,便送给公子了,希望公子和喜欢的姑娘早日成亲,白头偕老。” 那公子接过花灯,朝二人感觉了一番,这才笑容可憨的等自己的未婚妻去了。 贺橘枳望着那位公子的背影,忽然想起了自己和宋淮南……宋淮南来提婚的哪会儿,实在是有些太强势了,虽然是她先喜欢上他的,如下便不会想其她的姑娘一样,花各种各样的心思来讨她欢心,这么一想,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贺橘枳扯了扯身旁夫君的衣袖,见他面色淡淡,便道:“我有些饿了,咱们去吃些东西吧。” 宋淮南当即便转移了注意力,领着妻子去了酒楼用饭。 此处离酒楼有些近,宋淮南拒绝做马车的提议,行至酒楼外头,熙熙攘攘,人流不息,倒很熟热闹。 恍惚间,贺橘枳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原先是不确定的,看着堪堪从马车上下来的小姑娘,笑容嫣然的道:“儿表姐。” 这女子梳着垂鬟分梢髻,穿着一袭青碧色的高腰窄袖襦裙,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青春明媚,贺橘枳旋即反应了过来,这是她的姨妈唐杭夫人的幼女唐杭令萱。 杭令萱走到贺橘枳的身边,两个边走边走,宋淮南并没有因为被妻子冷落而感到不满,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迈一步半分催促,任何她们说话。 说了一会儿,杭令萱才觉得有些冷,“表姐这外头有些冷,咱们还是上去说话吧。” 贺橘枳笑着应了下来,同她一道朝楼上走去,问道:“表妹今日事一个人来的吗?” 今日是上元佳节,最适合男女相会,又见到杭令萱打扮的这么漂亮,贺橘枳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得出来,杭令萱是出来赴约的。 贺橘枳聪慧,知晓杭令萱自己瞒不过,正准备说了,一抬头就见那二愣子出来接她了,明明是个挺聪明的,功课也不错,怎么瞧着他,就像个傻子似的。 亏得杭令萱性子大方些,没多少扭捏,眼下正朝着楼下的男子看了一眼,对着贺橘枳道:“那边是江嘉棣。” 江嘉棣…… 杭令萱和江嘉棣是青梅竹马,也是她刚订婚的未婚夫。 江嘉棣望着自己的未婚妻,又瞧坐在一旁的夫妻二人,才登时明白了过来,急急忙忙的走上去,又怕自己在未婚妻面前出糗,模样有些愣头愣脑的,杭令萱看着,觉得好笑极了,忙道:“这两位便是首辅大人和她的夫人吧。” 江嘉棣朝二人行了礼。 杭令萱笑了笑,瞧着江嘉棣手里的提着一盏花灯,就道:“你还真的赢回来了?” 江嘉棣是个实诚人,素来不说谎,虽然想着自己未婚妻面前好好表现,却老老实实的交代道:“这盏花灯,是先前首辅大人让给我的,倒是有些让我自愧弗如了……” 这的确是真心实意的话,江嘉棣在书院里,功课也是数一数二的,极少服过谁,但宋淮南的大名,却在他们书院里早就传开了,这会儿他输给他,也算是遇上高手了。 杭令萱就道了一句“我就知道。” 江嘉棣的耳根烫了烫。 最佳夫君厉害,虽与有荣焉,可到底也是欣赏这位江公子的,就道:“大人的年轻比江公子大上好几岁,江公子在这个年纪便如此的有才华,日后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的。这会儿大人不过是侥幸胜出,若是日后,还指不定谁输谁赢了。” 贺橘枳心里,却真心为杭令萱感到高兴的。 这位江公子,不但仪表堂堂,还对杭令萱痴心一片,真的很好。 看着杭令萱的眉眼皆是笑意,一张脸艳若桃李,看着这未婚夫的眼神,满满都是爱意,贺橘枳着实羡慕不已。 四人重新回到酒楼的雅间,贺橘枳同杭令萱说话:“那位江公子当真是不错,方才红着脸问我夫君买花灯,说要送给自己的未婚妻,对你多好啊,我家夫君就不会这么做。” 杭令萱有没有想到,那书呆子居然会厚着脸皮做这种事情。说实话,比起这么得来的花灯,还是比赛赢来的更招人喜欢。 目下听着贺橘枳的话,杭令萱笑道:“表姐,你怎么跟我母亲一样,一个劲儿的夸嘉棣的好。” 可人家江公子的确是好啊。 贺橘枳知道,杭令萱是不会明白她这种心情的,她此刻的心情,的确是站在作为她的表姐的立场,希望她嫁得好好的。。 贺橘枳握着杭令萱的手,就道:“我才没有夸他,我可是你的表姐,自然是向着你的,方才我也见识过江公子的才学,的确是极其出挑的,姨母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去世 之前贺橘枳的姨母杭夫人,便同她说过这位江公子,姨母在贺橘枳印象中,一直都是一个很疼爱她的长辈,她看人的眼光,一直都很准。 杭令萱也是笑。他这个未婚夫真的是对她好得没话说,两人从小便在一起玩耍,那时时候她做了坏事,总是他替他被黑锅,替他挨骂,傻乎乎的任由她欺负。 她以为他傻,却不料,他只是在她面前装傻,她的心里便慢慢的装下了他。 回去的马车上,宋淮南见妻子笑容灿烂,心情仿佛格外的好,便伸手将她的斗篷拢了拢,心情仿佛格外的好,捏了捏她的脸。 贺橘枳忽然想的了什么,旋即问道:“夫君,你说我们死后,下辈子还会遇到,还会在一起吗?” 好端端的,说这这个做什么,不过从小到大贺橘枳便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也就见怪不怪了,她将妻子的肩头揽了过来,说道:“当然会了。” 如果真有下辈子这种事,他自然还是会和贺橘枳在一起的,虽然当初是她主动来跟着自己,外人总会觉得不矜持的女子,男子根本就不会怎么爱她,因此,连她都会以为,她爱自己,会比自己爱她多,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比她爱自己还要多。 岷州这头,宋淮月夫妻二人,正准备入睡,胡府那边传来消息,说胡老太太去世了。 宋淮月有些意外,下意识的便看了看何庭琛的反应,见他面色平静,显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宋淮月也就是放心了。 胡老太太一去世,胡嫣作为孙女便要守孝, 可胡嫣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若是守上几年,别说是已经定亲的孔家的人会看不下去,就连胡老爷和胡夫人这当爹娘的,也舍不得。 两家人一番琢磨,便想赶着在老太太去世的百日内赶着成亲,这样也算是个解决的法子。 虽然说胡府和何府最大的矛盾是由老太太引起的,目下老太太去世了,两家人应该冰释前嫌才好。 可老太太的丧礼,何庭琛没有去,之后胡嫣出嫁,何府也没有半点表示。 这已然摆明了姿态——便是老太太去世了,两家人也不相往来。 说实话,宋淮月倒是偏向于这个结果,毕竟那胡家的人,虽说就有一个胡老太太过分了些,可由着那胡老太太嚣张跋扈,那群人也没有什么可结交的。 没了胡老太太,宋淮月在岷州过的日子倒也舒心些。 吕文斌的时疫,是比宋淮南先染上的,这会儿已经回到将军府,去看自己离别多日的妻子,金氏和钟明兰看到吕文斌回来,着实高兴坏了, 钟明兰连怀孕的身子也顾不上了,径直朝吕文斌跑了过去,扑在他的的怀里,吕文斌却吓坏了,生怕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事,急道:“你可是有身孕的,不能这跑,当心你和孩子。”。 她话还没有说完,钟明兰却已经扑了过来,哭得梨花带雨,仿佛要将这段日子的担惊受怕,全部都发泄出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带坏 吕文斌知道她这段日子,一定是对自己担心坏了,抱着她好生安慰道:“好了,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我说过,一定不会抛下你和孩子的。” 如此,钟明兰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些。 转眼便到了四月份,钟明兰顺利的产下了一名男婴,贺橘枳得知后,特意准备了补品,派人送去了将军府。 毕竟将军府是她有着不好回忆的地方,她不想再踏进将军府半步,便没有亲自送去,钟明兰收到她的心意,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这会儿,贺橘枳收到了宋淮月岷州寄回来的书信,兰嬷嬷见自己夫人心情极好,便端着切好的小块新鲜水果走了进来,说道:“夫人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贺橘枳就道:“二妹在信说,她在岷州和何庭琛过得很好,现在赫哥儿都已经学会走路了。” “这道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啊。”兰嬷嬷附和道。 正说着,却听宋淮南从外面回来了,贺橘枳旋即起身,朝外面走去。 宋淮南一进去,就看到贺橘枳朝她走来,“今儿霍将军没有约你喝酒吗?” 宋淮南笑了笑:“还生气了?” 贺橘枳嘟嘟道:“我才没那些小气,你若是喜欢那些能歌善舞的歌姬,去欣赏便是了,反正我不擅长此道。”嘴上说着不小气,这醋酸味儿满屋都能闻得了。 宋淮南笑容却是暖暖的。 上一回霍将军一高兴,便拉着他吃喝去。军营里的男子,五大三粗的,平日里在战场厮杀,日子艰苦,好不容易有些闲功夫,哪里有能不享受的?那霍将军虽非好色之徒,可也是二十有五的男人,还未娶妻的,总是要沾点荤腥的。 他欣赏这些将士,对霍将军也是看重的……宋淮南搂着妻子的肩头,说道:“都说了,我上回只是吃了一些酒。” 这么认真干什么? 贺橘枳想起了什么,“呀”的一声,睁大眼睛道:“对了,二妹有寄给你的信……”说着便将信给了宋淮南,说道:“你先看看吧,我有点渴,先去喝点水。” 宋淮南“嗯”一声,看着妻子去喝水,自个儿拆开信看了看。 这日,两位小公子吵着要吃蜜饯果铺,贺橘枳便让丫鬟绫罗去街上买一些回来,两位小公子吃了一会儿之后,便隔三差五的去那家铺子买些肉脯蜜饯,今儿也是如此。 绫罗是首辅夫人的贴身丫鬟,全府上下的下人自然也敬着,譬如这会儿,她从偏门入内,守在门口凶神恶煞的侍卫们,看着她,也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句“绫罗姑娘好。” 绫罗点头准备进去,待一侧头,忽然看到正朝这边走来的高大男子,当即便敛了笑意,气鼓鼓的走过去道:“霍将军,咱们宋府可不欢迎你。” 换做寻常的小丫鬟,哪里敢同霍将军这般大呼小叫,毕竟这霍将军也是正正经经的四品武将。 可霍将军却知道,这个丫鬟不简单,是首辅夫人的贴身丫鬟,他自然得罪不起。 霍将军瞅了瞅这个小丫鬟,瞧她生得娇小丰腴,脸颊圆润润的,红扑扑的,五官虽然说不上精致。 可着眼睛生得水灵水灵的,目下娇娇嗔着,分明欲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偏生她这副小名模样,只让人生出了几分兴趣,好好逗逗。 霍将军陪笑道:“绫罗姑娘,我霍某可没有得罪你啊。” 绫罗欲叉腰,想起前些日子,他家洁身自好的大人,不被这位色胆包天的霍将军,给骗到那种地方去,得亏大人什么都没有做,若是当真做了什么,那她家夫人可不得伤心死。 还有之前,他家大人因为霍将军差点丢了性命……怎么说,这位霍大人就是个扫把星,尽然闹出这等事来。 绫罗言不辞善的道:“咱们大人跟你待久了,可是会被你带坏的。” 她家大人这么的男人,怎么能够让这个五大三粗的将军带坏呢,这可使不得…… 小丫鬟这话说得…… 霍将军听得想笑,可堵在门口说,也不像话,便拉着她直接走到一旁的树林后面。 绫罗吓了一大跳,到底还是跟着他走了,到了树丛后,才一双眼睛瞪着他,说道:“你放开我。” 霍将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让这个无知的丫鬟误会自己,好生好气的道:“你家大人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可能被我带坏?再说,他那会儿不过是喝了两杯酒罢了,哪有别的事……至于那种地方……” 霍将军顿了顿,瞅着面前小丫鬟的身段,倒是还有几分味道,压低声音道:“你不是男子,不晓得男子那方面的事情……若我有了夫人,我还要别的女人做什么?你说是不是?绫罗姑娘。” 军营出来的男子,脸皮自然是要比寻常男子厚一些,况且霍将军还是乡野出生的,那些荤话一直挂在嘴边,绫罗这般单纯的小丫鬟,岂是他的对手? 当即便说得她有些面红耳赤,她虽然没有嫁人,可到底在夫人和大人身边,伺候,晓得夫妻间的事情,自然明白绫罗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他居然对自己说这些!绫罗羞愤,小脸被气得红红的,抬脚狠狠的在她的脚背上踩了一脚,骂道:“下流,就是不许你接触我家大人。” 好端端的解释,怎么就被说成成下流了? 霍将军被踩得吃痛,见她不讲理,索性便下流给她看,伸手便在她翘翘圆圆的臀上来了一下,说道:“这才叫下流……” 绫罗被吓懵了。 反应过来,才一双眼泛着潋滟的水色,“你你你……”你了半天,便委屈道:“你这个无耻的人,我要去告诉我家夫人。” 霍将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行啊,倒时候我就求你家夫人把你许配给我……我正好缺个媳妇呢,咱们霍家娶媳妇,不看脸面不看生分,最重要的是能够生儿子。”。 绫罗听着这话便觉得恶心,这简直就是把女子当成生育工具,当即忍不住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你这样的无耻之徒,我家夫人才会将我嫁给你,就算她可肯,我也不会答应的,你赶紧将我给放开。” 第二百八十章 难题 等霍将军将她放开,绫罗便赶忙跑回了琉璃院。 霍将军被扇了一巴掌之后,却心情大好,随着折了一枝柳叶儿叼在嘴里,端得一副纨绔的模样,远远望着那离去的小丫鬟,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罢了,今儿踏他就不进去了,等着那惧内的首辅大人自个儿来找他吧。 霍将军抬手将嘴里的柳叶拿了下来,瞧着自己这自带着茧子、黑粗的手。 暗道:“那手感可真不错。” 不过…… 这厢,绫罗已经走到卧房门口了,就准备像夫人告状了,待看着大人和夫人一道站在窗前说话,这般恩爱甜蜜的模样,她便不好意思打扰。 只撅了撅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静静地退了下去。 贺橘枳恰好抬过头,看着神色落寞的小丫鬟,心下便有些担忧了起来。 这绫罗平日里是最天真烂漫的,也是最护短的,因为年纪比她小,贺橘枳就将她当成亲妹妹一般,可今儿是怎么回事……受委屈了? 贺橘枳顿了顿,觉得不解,可诺大的宋府,哪有人敢跟她委屈受啊?贺橘枳蹙了蹙眉,实在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儿。 宋淮南见妻子心不在焉的,就问道:“怎么了?” 贺橘枳就道:“我怎么看着绫罗这丫头有些不对劲啊?” 宋淮南笑了笑,就道:“能有什么事啊?定是你多虑了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 晚上,贺橘枳在梳妆台前落座,透过面前的镜子,瞧着身后的绫罗安安静静的,眉头略微蹙起,仿佛有什么烦心事似的,就问道:“绫罗,你有什么心事吗?” 绫罗正在替自家夫人梳妆,本是心神恍惚的,待听到夫人的声音,才愣愣反应过来,睁着大眼睛,傻乎乎的“啊”了一声。 之后便低下头,弱弱的道:“没……没事。”小手攥着掌心的珠钗,仿佛要将珠钗上的宝石扣出来似的。 贺橘枳道:“绫罗,你我明面上虽然是主仆,可我却是将你当成妹妹看待的,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尽管同我说。” 绫罗眼眶湿润,点点头道:“奴婢知道了……不过奴婢真的没有事。”的确是一件小事,难不成她要为了这一件小事,让夫人去教训一个四品大将军?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再说……那霍将军的确也没有做什么。 既然如此,贺橘枳便不再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事,不肯同外人说。 今日,杭令萱邀请了贺橘枳去打叶子牌,贺橘枳也许久没打了,这会儿有些手痒,杭令萱还另外找了两个夫人,四个凑成了一桌打。 杭令萱上个月刚成亲,如今已是江家的媳妇儿,虽说出嫁了不好出门,可江太太知道杭令萱和首辅夫人的关系好,倒是很乐意杭令萱去找首辅夫人,而且每回出门,都千叮咛万嘱咐,断断不能赢首辅夫人的银子,这点钱,江府还是有的。 江夫人是从小看着杭令萱长大的,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出嫁后,杭令萱和江嘉棣琴瑟和鸣,倒是一对极其恩爱的小夫妻。 出嫁了,杭令萱自然是一副妇人的打扮,且江家在长安城也算大户人家,在穿戴上,自然短不了杭令萱。 再说了,有了江嘉棣这个疼媳妇的夫君在,杭令萱哪里会受半点委屈。 瞧着杭令萱这红润俏丽的脸颊,俨然是一副夫妻生活甜蜜恩爱的样子,这杭令萱一到,二人便想落座吃糖,聊起了天来。 杭令萱聊得最多的,自然是江家的事儿,江家一大家子的人,她自然就熟,可嫁过来,成了江家的媳妇,却是两回事儿。 虽然甜蜜却也有烦恼的事情,杭令萱同贺橘枳教好,倒也没藏着掖着,一些事儿就说了。 贺橘枳喝着茶,听着杭令萱控诉,虽然觉得烦恼,却有些羡慕…… 杭令萱说着,顿了顿,见她一脸的羡慕,不禁打趣道:“你羡慕个什么劲儿啊?首辅大人带你这么好,这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过来的。” 贺橘枳故意打趣儿道:“那咱们换一换怎么样?” 这哪儿跟哪儿啊…… 杭令萱觉得,自己表姐,当真是被首辅大人给宠坏了,这种事也做得出来,杭令萱道:“这种话若是被首辅大人听了,指不定怎么教训你。” 宋淮南啊,贺橘枳撇了撇嘴,眉眼笑吟哦的,她可有三个免死金牌,宋淮南才不敢动她。 杭令萱又道:“其实吧,我觉得首辅大人真的挺好的,就是……还好些了,就不想真人似的。这等福气,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也唯有表姐你,才能有这样的福气。我呢,就和阿棣凑合过了。”其实,江嘉棣也很好。 贺橘枳挑眉:“阿棣?” 杭令萱害羞的笑了笑,换做以前,她哪里会这般亲昵的叫她,只会觉得头皮发麻,有些受不了,可如今呢,不习惯叫着,倒地改不了口。 因为是新婚,杭令萱这段日子,便如同生活在蜜罐,每日早晨送自家夫君去书院,两人仿佛生离死别一般,依依不舍……杭令萱娇滴道:“表姐不许笑话我。”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她和宋淮南也是这样,不过这话贺橘枳倒是没有说,之同杭令萱聊了一会儿,便同另外两位夫人继续打叶子牌。 四个人凑到一桌,热热闹闹的打叶子牌,大半天就过去了。 妇人不比男子,男子在外头和朋友相聚,可以迟些回家,可成亲了的夫人,若是太晚回家,可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一眨眼,已经到了下午了,贺橘枳亲自将三位夫人给送了出去。 之后,宋淮南便办完差事回来了,一回府,宋淮南便忙去次间抱了抱闺女,爱得简直跟什么似的,贺橘枳自己都有些嫉妒了,“你看,我家闺女的头发生得真好,跟你的一样。” 贺橘枳就问他道:“那你是爱女儿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 这可正是个棘手的问题,无异于娘和媳妇同时掉进了水里,要先救谁?“当然是最爱夫人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归至 贺橘枳却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真的?” 宋淮南却回答得很坚定:“真的。” 阿桃似乎听懂母亲因为她在同父亲吃醋,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看,连咱们女儿都觉得你太幼稚,居然吃她的醋。” 贺橘枳也忍不住笑了起开,去摸了摸阿桃的脸。 两年之后。 阿桃慢慢的长大了之后,便越发的黏着他的洲哥儿了,每天一起来便要吵着着要去见洲哥儿,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贺橘枳为此苦恼极了,只能提着鞋子跟上去让她穿鞋,“你慢点跑,当心摔着。” “不……我不要穿鞋。” 一时间,满屋子里的人,都在追着三小姐穿鞋子。 宋淮南刚上完朝回来,便见到一屋子的人在追着阿桃穿鞋,他急忙眼极手快的将阿桃给捉住了。 贺橘枳提着鞋子叹了叹气,“多亏你回来了,不然我完全驾驭不住女儿。” 宋淮南将阿桃抱着怀里,说道:“阿桃,你怎么有淘气了?日后不许这样知道吗?娘亲会很辛苦,知道吗?” 阿桃看到父亲,旋即露出了一脸的欢喜,“爹,我想见表哥,他说他回给我买冰糖葫芦回来。” 什么冰糖葫芦? 贺橘枳就道:“昨日洲哥儿来看了阿桃,说明日会给她买串糖葫芦回来,这不?阿桃一大早醒来连,鞋子没穿,便嚷嚷着要去找表哥,我看咱们这个女儿啊,简直比喜欢你这个父亲还要喜欢表哥。” 宋淮南就道:“洲表哥,这会儿在书院上学,要放下午才能回来,不如爹带你去买冰糖葫芦,好不好?” 阿桃嘟着小嘴:“好,去吃冰糖葫芦了。” 说罢,便抱着阿桃出了房间,带去街上买冰糖葫芦。 买了冰糖葫芦,阿桃非要父亲带着她去书院接洲哥儿,这会儿终于等到洲哥儿放学出来了。 洲哥儿挎着布包,从书院里走出来,如今他已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一身素净的儒袍,衬得他多了几分的秀气,在同行的书生中格外的出众,就连个头在书生中也是拔尖的。 “洲表哥。”阿桃在洲哥儿出门的那一刻,便看到了他,连忙向他招呼。 “表姑父,您怎么来了?”洲哥儿有些惊喜。 宋淮南笑了笑,就道:“阿桃吵着要吃冰糖葫芦,我便带着她来街上买了,顺便接你一道回去。” 原来是这样,阿桃将自己还剩下的几个冰糖葫芦递到洲哥的嘴边,“洲哥儿吃糖葫芦……很好哦!” 洲哥儿觉得这个表妹实在是可爱极了,,对她笑着道:“谢谢阿桃,不过哥哥是大孩子,不能吃冰糖葫芦,阿桃自己吃好不好?” 只有两岁的阿桃,哪里懂得这些,只想着要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拿给自己最喜欢的人吃。 阿桃见他不吃,便将冰糖葫芦给拿了回来,咬了一口,并不在意洲哥儿没吃她的冰糖葫芦。 洲哥儿看着可要的表妹吃得满嘴都在沾着糖渣,不禁笑了笑,然后伸出自己的手,给她擦了擦嘴,阿桃便对着他咳咳的笑,这样天真无邪的笑容,穿透了洲哥儿的心。 两年之期已到,岷州这边,皇帝已经下旨将何庭琛给调回长安城。 这厢宋淮月收拾好了包袱,待了两年的地方,突然就要这么走了,宋淮月难免有些舍不得。 宋淮月走到客厅,看着正在何庭琛正在逗着胖儿子,喊道:“澈儿还这么小……” 听着自己的名字,小家伙咧着嘴看向娘亲。 何庭琛也抬头看着妻子。 父子俩的模样生得像,宋淮月瞧着抬头的动作和神态如初一辙,只是一个是放大版,一个是缩小版。 宋淮月没说后半截的话,可何庭琛却懂得。上回走水路来岷州,宋淮月一路上就吐得天昏地暗,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又哪里舍得自己才两岁的儿子随她奔波。 何庭琛自然也考虑到了,说道:“这回咱们坐马车。” 宋淮月摇了摇头,没有答应,她不能坐船,坐马车自然会平稳一些,可儿子还小,坐船稍稍会平稳一些,若是坐马车,就算在平稳,总是比不上水路。 起初何庭琛没有答应,宋淮月便软硬兼泡,这下令他点了头这才上了船。 船行驶了半月。 待何庭琛和宋淮月到长安城的时候,便见到不远处万家灯火,夜空中绚丽夺目的烟花竟相绽放,照得整个长安城,亮如白昼。 原来是回来得巧,正好碰上了中秋。 至于宋淮月怀里的儿子,仰着头,大眼睛看着夜空中美丽的烟花,乐得手舞足蹈,圆润的胖身子也扭动了前来:“呀呀呀……” 宋淮月亲了一下小家伙的脸,说道:“咱们回家了。” 今儿虽然回来了,可到底天色晚,而且一行人奔波数日,也需要休息,宋淮月打算,明日再去宋府。何庭琛也是这个意思,好在回来的半个月,妻子不想上回那般那般激烈,倒是让何庭琛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没过多久,马车便到了何府。 因为是晚上,下马车时,宋淮月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只将妻子和儿子一块儿抱了起来,等着妻子站稳了,便接过妻子怀里呼呼大睡的儿子,牵着妻子的手,朝着大门走去。 府里的丫鬟和小厮赶忙跑出来迎接,大人和夫人回来了。” 这会儿祖父已经睡了,何庭琛特意吩咐不许吵醒他老人家,老人家这才没有出来迎接。 宋淮月一直想念着长安城的饭菜,这会儿饿了,想要好吃一番。却因实在太累了,沐浴更衣了之后,便躺在床上睡了去,只余下何庭琛,亲手照顾刚醒来的小家伙。 小家伙咿呀咿呀的叫着,何庭琛连忙哄了哄,看着榻上一沾头便睡的妻子,俩胳膊从被褥里伸出来。。 何庭琛便过去稍微把妻子的被褥牵了牵,将妻子的胳膊放了进去,再严严实实的盖上,大手撩开妻子额前的头发,登时露出一张芙蓉似的俏脸来,何庭琛登时笑了笑。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宋府 见她一脸疲惫,何庭琛很是心疼,而怀里的小家伙也伸着手,咿呀咿呀的要亲娘亲,何庭琛无奈,将儿子放在妻子身旁,而后自个儿才躺倒了床的外侧。 看着怀中抱着妻子胳膊的儿子渐渐睡去,和睡梦之中也微笑的妻子,何庭琛安心的睡去。 一夜好眠,次日一大早,何庭琛便穿上官服去上朝了,是以宋淮月先带着儿子去了宋府。 宋府这厢,沈氏和贺橘枳已经得知了宋淮月回来的消息,便特意让厨房备好早膳准备招待。 小家伙的精神今日特别好,被娘亲抱在怀里,便咿呀咿呀的同娘亲说话,虽然宋淮月听不懂,可还是会被儿子欢乐的心情感染,很给面前的听他讲话。 娘亲很给面子,小家伙自然也很起劲儿,还挥舞着小手。 …… 因为足足两年未见,沈氏看着女儿带着外孙回来,着实很激动。 贺橘枳好说歹说,才将宋淮月和沈氏给劝进了府里,团团和圆圆如今已经六岁了,看到宋淮月时脱口的叫了“姑姑。” 不免宋淮月白疼他们一场。 贺橘枳也想要抱抱自己的大外甥,澈哥儿见到贺橘枳似乎熟悉一样,对着她咿呀咿呀的笑。 贺橘枳闻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儿,就道:“澈哥儿今年应该满两岁了吧,小孩子都长得很快,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说话走路了。” 宋淮月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就问道:“对了嫂嫂,团团和圆圆刚开始会说话的时候,是先叫的你,还是大哥啊?” 做父母的人,一向都对这个很重视,贺橘枳就道:“先叫的我。” 贺橘枳知道宋淮月希望儿子最学会说话的时候,最先叫她,这样心里便会很满足,觉得儿子会更爱她多一些。 “你放心吧,澈哥儿跟你最亲了,他最学会开始口说话的时候,一定会最先叫你的名字。” 宋淮月走的那会儿,阿桃还小,随意对自己这个姑姑并没有什么印象。 “阿桃,这是下时候抱过你的姑姑,你还记得吗?”贺橘枳牵着阿桃的小手问道。 阿桃看着这个漂亮的妇人,“姑姑。” 宋淮月笑了笑,一把将阿桃给抱了起来,“阿桃都长这么大了,快让姑姑好好的看看。” 阿桃当真是越长大越招人喜欢,宋淮月抱着阿桃,都一些舍不得放下来了。 沈氏笑了笑,就道:“膳厅已经备好早膳了,咱们还是先去用了膳,才慢慢说吧。” 三个孩子一听到可是吃东西了,便高兴得不得了,尤其团团和圆圆两个哥哥已经先一步往膳厅跑去了。 阿桃探着头对贺橘枳问道:“娘亲,有蟹黄小笼包吗?我想要吃蟹黄小笼包,好不好?” 挑食可不好,贺橘枳就道:“有,娘亲最爱爱阿桃了,当然会有阿桃最喜欢吃的小笼包了。” 宋淮南虽然疼女儿,却不会一味的娇纵她,哪怕是她再喜欢吃的东西,也不会让她吃太多,以免会不舒服。 阿桃一听到有小笼包吃,便高兴得拍着小手,两只眼睛笑起来跟月牙似的,“哦,有小笼包吃了,娘亲真好,阿桃爱你!” 贺橘枳就问:“又多爱?” 这个问题却难不住阿桃,“跟爹爹一样爱。” 贺橘枳对女儿的回答很满意。 贺橘枳他们到膳厅的时候,团团和圆圆坐在饭桌上等着他们了,不敢先动筷。 宋淮月走进膳厅的时候,才把阿桃给放下来,阿桃便走去了跟两个哥哥坐,“吃包子咯,吃包子了!” 因为澈哥儿还小,不能吃桌上的菜,贺橘枳便吩咐了厨房端了一碗蒸蛋羹来给他吃。 澈哥儿还果然还很喜欢吃蒸蛋羹,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吃了好几勺。 宋淮月见自家儿子这么喜欢吃这道菜,便对宋淮月问道:“大嫂,澈哥儿还真的很喜欢吃蒸蛋羹,一会儿将你做这道菜的法子同我说一下,回府后好让我那儿的厨子做给她吃。” 贺橘枳就道:“蒸蛋羹是我小的时候,特意用来哄我吃的吃食,后来有了这三个小家伙,我便也让厨房做给他们吃,他们都很喜欢吃,澈哥儿眼下还不能吃饭菜,但可进些辅食的,一会儿我便将做蛋羹的法子写个你。” 正说着话,却看见外头有那个高大的身影朝屋子里走了来,正是宋淮南和何庭琛。 阿桃一看到爹回来,便连最喜欢吃的小笼包也顾不上吃了,当即下了饭桌,朝宋淮南跑去,“爹爹抱!” 宋淮南蹲下来,一把抱住跑到自己怀里来的女儿,“我的乖女儿。” 因为宋淮南和何庭琛来了,贺橘枳便吩咐丫鬟添了两副碗筷,阿桃原本是挨着自己两个哥哥坐的,这会儿看到爹回来了,便要挨着爹做。 宋淮南关心的问道:“阿桃,你想吃什么菜?爹给你夹。” 阿桃便用手指了指蟹黄烧麦,让宋淮南给自己夹了一个到碗里。 一家人用完了早膳,宋淮月和何庭琛便带着儿子去看了老太太,老太太的身子也越发不如从来了,看上去面黄肌瘦的,没有了以往的富态。 自从上回宋淮南来碧波院看了老夫人之后,老夫人的身体便变越来越差,总是卧病在床,连媳妇们平日里的请安也给免了。 老夫人看到宋淮月,似乎很高兴,脸上还挂着笑意,宋淮月这个孙女老太太也是带过一段时间的,总是有些感情在,这会儿见她带着孙女婿和外曾孙来看自己,也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夫人问。 宋淮月一一说道:“回祖母的话,我和夫君是昨儿夜里回来的,母亲同我们说祖母你病了,我们便想着来看看你。” 老夫人笑了笑,“这便我小曾祖孙吧,快来让曾外祖母抱抱。” 宋淮月便将澈哥儿递给了老夫人抱。 看到这个一向强势的祖母突然变成了这样,宋淮月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记得小的时候,祖母虽然很疼她,却一点都不疼大哥,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第二百八十三章 护婿 因为宋淮月对老夫人做的事情毫不知情,当是宋淮南的性格虽然有些冷淡,不太招人喜欢,可毕竟是宋淮南是她的孙子,不至于对他这么冷漠。 只因老夫人一看到宋淮南这个孙子,不就会想起她的母亲崔氏,然后联想到她对她母亲做的事情,便会对宋淮南这个孙子感到愧疚。 这些话,老夫人从未对旁人说过。 用晚了午膳,宋淮月便回何府了。 这日,宋淮南陪着贺橘枳,带着三个孩子回了一趟贺府,钱母看到自己未的外甥和外甥女,着实疼爱极了,旋即挨着抱了抱,三个小家伙也很乖巧,看到了外婆便主动的喊了人。 玲姐儿如今也出落雨成一个大姑娘,贺橘枳到觉得她长得玲姐儿越来像她的母亲了,日后长大一定是个没人胚子。 不过玲姐儿还是想以前一样粘她,一看到她,便笑吟吟喊道:“姑姑。” “玲姐儿,如今可长成一个大姑娘了,真是漂亮。” 小时候的玲姐儿很怕宋淮南,如今长大了,便懂事了许多,见到宋淮南便主动喊了姑父。 之后,贺橘枳便和钱母她们进花厅去说话了,让玲姐儿这个表姐带着弟弟妹妹们去玩,并由丫鬟跟着。 晚上宴席,宋淮南跟贺敏之他们喝了的不少酒,等贺橘枳他们出来的时候,看到宋淮南喝得醉醺醺的,钱母为此便埋怨贺敏之几句,然后给宋淮南他们安排了住宿的客房。 因为贺橘枳去寻了孩子,钱母便让府里的一个丫鬟,将喝醉酒的宋淮南先给搀扶回了客房。 进到客房,丫鬟先将宋淮南扶到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因为喝得有些高,宋淮南的头有点痛,宋淮南便抬手捏了捏眉心。 身旁站着的小丫鬟,看着这首辅大人不似传闻中的那般性情冷漠,丫鬟便大着胆子看了看。 瞧着首辅大人俊美无双的侧脸,一张脸的两侧绯红,想着屋子里这会儿没人,逐鼓起勇气准备扶他去床上休息,“大人,让奴婢先抚您去床上躺着吧。” 说着纤细的手指便要碰上宋淮南的衣袖,贺橘枳此时正走到了大门外,看到屋里的宋淮南身边居然有个丫鬟,在看着丫鬟瓜子小脸,下巴尖尖,皮肤雪白,双眸明亮,长得倒是挺标致的。 贺橘枳便站在门口没进去。 便见那丫鬟要去抚宋淮南,可那丫鬟手指头都还没有碰到了,就听得宋淮南声音了冷冷的道:“走开!” 醉酒了,丫鬟上去抚,倒是没什么不对的,可偏生宋淮南是个不喜人进身的,他性子冷漠,得亏是在贺府,若是在宋府,便没这么好说话了。 丫鬟听了便是一惧,身子猛然颤了颤,之后才自身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我来吧。” 紧接着,便有一双纤细的手指,扶着首辅大人起来,而首辅大人便像个乖孩子一般,任由她搀扶着上了床。 丫鬟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当下便有些自惭形秽,乖乖的低头,退到了一旁。 此时,钱母也赶了来,想要看看他们二人对住的地方可满意,正好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钱母让丫鬟将房门关上,随自己走了出去,对其美貌的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便是再傻,也能听出宋夫人语气中的不悦,她来贺府的时间不长,便能跟到主子面前伺候,可是寻常丫鬟羡慕不来的。 而她对这位宋夫人也有所了解,晓得她是个看似随和,却很有手段的,当即便跪了下来,说道:“夫人……夫人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钱氏本来没有什么怒气的,这会儿见丫鬟如此举止,登时来气,吩咐身边的嬷嬷,将这不知规矩的丫鬟给赶了出去。 今儿这般好的日子,岂能因为一个丫鬟扫了兴。 钱氏对人好,尤其是贺橘枳这个女儿,若是有人敢让她女儿不快,便是同她过不去。 贺橘枳将宋淮南抚到床上,替他脱了鞋子,见他眉心微皱,才伸手去抚摸,心疼道:“怎么喝这么多……” 说来也奇怪,没回宋淮南来一趟贺府,便是被他大哥给灌得醉醺醺的。 贺橘枳的手指在她的眉心游走,下一刻便被宋淮南给捉住,立马坐了起来,凑到唇瓣上吻了一下。 “橘枳……” 说罢,宋淮南便又躺了下去,贺橘枳“嗯”了一声,见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便这般静静的望着她,孩子气的笑了笑。 之后便握着她的腰肢,将人往床上一带,宋淮南沉重的身躯,就这么覆了上去。 贺橘枳差点叫出声来,却见宋淮南压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做什么,至于那刚睁开的眼睛,这会儿也重新闭了上去。 太重了,贺橘枳觉得自己就是被压在五指山的孙悟空,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脱身。 贺橘枳躺在喘了一口气,休息一下,然后抬手抚了抚宋淮南的脸庞。 然后贺橘枳想起方才那个丫鬟的事情,贺橘枳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湿湿的,于是低头,便看到宋淮南在亲自己的脸。 这人……贺橘枳笑了笑,就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将他俊朗的五官捏得有些变形,然后才他的唇上亲了亲,柔声道:“你先躺一下,我去拿帕子,来给你擦一下脸。” 宋淮南应下。 贺橘枳这才从他身上起来,用手将腰上的蹀躞带给解开,他的要腰身很细,完美得跟公狗的腰似的。 贺橘枳伺候他,倒是没有一卑微的感觉,有的,完全是妻子照顾夫君的贤惠感觉。 贺橘枳翘了翘嘴,晓得丫鬟在外面,便收拾了一下衣裳,让丫鬟进来。 进来的丫鬟是绫罗,绫罗将拧干的帕子递给了她,贺橘枳接过帕子,伺候宋淮南擦脸擦手,之后便扶着宋淮南喝了醒酒汤,宋淮南才继续睡了下去。。 贺橘枳和宋淮南次日一早,便带着孩子们回宋府了,三个孩子跟表姐玩得很多,这会儿突然要走了,便有些舍不得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坏娘亲 因为首辅大人只有阿桃小姐这一个千金,全副上下都宠得要命。 这会儿到了暮春时节,樱桃出熟,阿桃便吵着要吃糖酪浇樱桃。 所谓糖酪浇樱桃,便是将新鲜的樱桃剥开去壳,盛入碗中,在上面浇上樱桃乳酪。 贺橘枳特意安排一个丫鬟玉面在阿桃的身边贴身伺候,因为阿桃要吃糖酪浇樱桃,她便去厨房给端了来。 玉面进去的时候,正看着自家的小姐在练字了,才四岁的小女娃,哪里会写什么字啊?笔都拿不稳呢。 不过是前几日,表公子来阿桃小姐的时候,顺道教了一下阿桃小姐写字,阿桃小姐便对写字一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阿桃努力的捉住笔,想要写字,偏愣是写得牛头不对马嘴。 玉面有些看不下去:“小姐……奴婢将您最爱吃的糖酪浇樱桃给端来了,您先吃东西吧。” 阿桃撅着嘴:“为什么写字这么难啊?但洲表哥就能将字写得很好看。” 阿桃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梳着两个花苞髻,髻上簪着盘花镶珠金簪,胸前梳着的两个小辫甚是精致,尾端缀着小小的银子铃,越发俏皮可爱。 这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银项圈儿,项圈儿分为两端,两端的端口弯成如意状,下面连着一个寿纹长命锁,刻着双蝠寿桃,端尾拽有石榴、寿桃状的小铃铛。 这会儿阿桃身着一下石榴纹的高腰襦裙,更是质地柔软、精致无双。 玉面将红漆描金荷花纹托盘搁到了桌面上,小心翼翼的从里头端出几样甜点来。 除了糖酪浇樱桃之外,还有两碟精致的糕点,在阿桃的眼里,吃才是第一位的,当即放下了笔过来吃糕点。 阿桃拿去一块糕点吃了起来,问道:“娘亲回来了吗?” 玉面就道:“夫人,今日约了江夫人出去逛街了,只怕是好晚上才能回来。” 阿桃继续咬了一口,“那洲哥儿呢?洲哥儿回来了吗?” 玉面笑了笑,就道:“小姐忘了,表公子这会儿在书院上学呢,也要太阳落山才回来。” 可是她现在好像见洲表哥啊,洲表哥就不能快点回吗? 吃了糕点,阿桃在屋子觉得有些闷,便让丫鬟陪自己去院子走走,看外头有没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 院子出了漂亮的花花草草以为,还特搭了一个秋千,只因阿桃小姐喜欢玩秋千,首辅大人便特意让人在院子里安了一个。 阿桃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还是决定去荡秋千了。 玉面见她要荡秋千,心里陡然打气十二分的精神要好生护着小姐的安全,万万不可让她摔着碰着了。 阿桃在玩,团团和圆圆却只能在书房里认真的看书练字,只能完成父亲给功课,才能够出去玩,这是父亲给他们定下的规矩。 宋淮南下完朝之后,皇帝特意将宋淮南给留了下来,要请教他一些关于朝事问题。 年轻的帝王气质沉稳,眉宇间已经找不到年少时的稚嫩自负气息,明黄的龙袍穿在身上,阔挺高大,和首辅大人站在一起,个头也和他相差不了多少了。 小皇帝看了他一眼,仿佛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两人足足在御书房里谈了一个上午,才谈玩公事,小皇帝见到了用膳的时辰便硬是留着太傅用了膳之后,才放他离开。 宋淮南看到如今的小皇帝,不由想先帝将陛下托付给他的时候,陛下还是一个牙都没有长起的男娃,如今却长出成了个年轻的帝王,越来越有当初先帝年轻时的气魄了,能够在朝中独挡住一面。 现在朝中的事情,小皇帝大多都能自己处理了,相信用不了不久,他便可以功成身退了,也好对先帝也有个交代。 但如此平静的局面,往往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奏。 宋淮南一会到府后,便得知了妻子没有在府里,并且要晚上才回来,宋淮南忽然觉得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阿桃这姑娘,得了她母亲的真传,若是因为做了什么坏事,或者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便学着她娘亲的样子给父亲撒娇。 如此,父亲即便是又多大的怒火,也都不责罚她,想要什么东西,也都会依着她。 这会儿,阿桃还在院子挡着秋千,得知了父亲回来了,便提着裙子去书院找人。 宋淮南因为妻子没有在府里,便去了书房给两个儿子检查功课。 “爹爹!” 团团和圆圆看到妹妹来,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爹,妹妹来了!” 宋淮南虽然对两个儿子严厉,却不会轻易的责打他们,都是好好的同他们说教。 宋淮南看到两个小家伙迫切想要出来玩的眼神,当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就道:“行了,你们出去玩吧,不过要小心一些。” “阿桃,怎么了?”看着两个儿子出去,宋淮南就问。 阿桃噘着嘴道:“爹爹,娘亲出去了,洲哥儿还没有回来,我都没有人陪我玩,爹爹陪我完,好不好?” 昨日爹爹和娘亲吵架了,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阿桃想要吃橘红糕,娘亲因为怕她吃多了会不舒服,吃了几块之后,便不让她吃了,阿桃却还要想吃,娘亲不给她,她便哭了起来,说了一句“娘亲是坏娘亲,阿桃不喜欢娘亲了。” 贺橘枳听到女儿对说这样的话,心里着实觉得很难过。 偏偏这句话,被正好回来的爹爹给听到了,当即指责了阿桃不是,将她阿桃给好生教育了一番,阿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娘亲却回到了卧房里去偷偷的落泪,任凭那个当娘亲的被自己的孩子这么说,心里也不会觉得好受的。 阿桃便在父亲的父亲的一番教育了之后,主动跑去了找娘亲承认了自己错误,替她擦了擦泪水,“阿桃,错了,娘亲是是将最最……好的娘亲了。” 娘亲平日长得好看的大眼睛,却在哭了之后变得红红的,没有平日里好看了,“真的吗?”。 阿桃笑了笑,抱着她道:“当然了,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阿桃最喜欢娘亲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失踪 如此,娘亲虽然没有生阿桃的气了,却生起了爹爹的气。 只因方才爹爹之前要打女儿,娘亲是个最护短的人,三个孩子都是不让爹爹的的,很是心疼。 阿桃正在忧愁着如何能够让娘亲原谅爹爹,和爹爹和好呢。 贺橘枳这头,没出门之前,她还是很生气的,这会儿和江夫人逛了大大小小的铺子之后,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还和江夫人又说有笑的。 二人买了一堆东西之后,便去了天香楼吃东西,店小二看到她们二人是老顾客了,便主动的过来招呼着:“二位夫人要吃些什么?可要点和往日里一样的菜。” 两人逛了好几个时辰的街,着实累坏了,懒得点菜,“嗯,一切都照旧吧。” “怎么样?来街上逛了之后,心里是不是顺畅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气结于心的难受了。” 杭令萱知道她一向很疼孩子,所以宋淮南打了孩子,她才会生气,不过她这人生气永远都是一阵子,过不了多久,便会望到九霄云外去了,有的时候夫妻之前还需要小吵小闹的,这样,等老了以后,才有值得回味的。 晚上,等娘亲回来吃了饭之后,阿桃正想着去娘亲那里给爹爹说情,想要娘亲原谅爹爹。 可她一走到卧房,就看到爹爹在啃娘亲的脖子,她忽然明白,不用自己替去爹爹去找娘亲求情,因为娘亲已经原谅爹爹。 于是,她悄悄走了出去。 …… 现今的宋淮水已经十六岁的大姑娘,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容貌并不亚于姐姐宋淮月。 宋淮南因为宠爱妹妹,特意请了女先生来府里,教授了她琴棋书画,日后定要为妹妹找一个好夫君。 这一日,小皇帝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特意将她留了下来,同他说一些事情。 “信儿,今年你已经满十六了,到了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了,哀家听说朝臣们最近都在上折子说了此事……哀家就是想问问有没钟意的姑娘。” 其实张太后看得出来小皇帝心中已经有了中意的女子,那便是首辅大人的妹妹宋淮水,她倒是也挺喜欢这个姑娘的,模样生得端正,性格又好,的确是当皇后的上好人选。 信儿若是立了此女为后,倒是能够做到皇后的职责,对信儿起着规诫作用。只是……以首辅大人这么疼爱她的妹妹,是绝不可能让她妹妹入宫为后。 皇后这个位置,虽然看着风光无限,却是高处不胜寒,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很是却深有体会。 小皇帝从太后那里离开之后,便回了回了御书房去处理政务,公公连忙备好了茶水和点心端了进去,搁在了御案桌上。 小皇帝放下奏折,准备休息一会儿,吃点茶水点心。 看到水晶马蹄糕,小皇帝不由想起这是宋淮水最喜欢的糕点,小的时候,他经常让人去宋府将宋淮水给接到宫里来玩,或者去宋府找她。 现在长大了,两人之间的接触便慢慢的变少了,没有怎么见面了。 宋府近日来出大事了,风流成性的江二爷时常留恋烟花之地,和怡春院的花魁子染姑娘勾搭上了,偏生楚王的一位手下也看上了子染姑娘,两人男人便在怡红院里大打出手了起来,江二爷却一时错手,杀死了楚王的下属。 怡红院的们吓得当即报了官,现在宋二爷已经被官差们给抓进了牢房里关了起来。 老夫人得知此事后,当场气得晕倒了,直到樊氏找了大夫来给她看了之后,老夫人才醒来。 之前三老爷升官的事情,老夫人便去找了宋淮南帮忙,宋淮南却不肯,这会儿宋二爷的事情,老夫人知道去找了宋淮南,依宋淮南的性子,依旧是不会帮忙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亲自坐着马车去了一趟楚王府,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楚王放弃追究宋二爷的罪。 …… 今日的天气格外的闷热,树枝纹丝不动,也没有一丝风,似乎要下雨了。 贺橘枳陪着阿桃在院子荡了一会儿秋千之后,便热得浑身冒汗,准备回琉璃院去换身衣裳,让丫鬟和仆人都在这儿守着阿桃。 路上竟然遇见一只狗在口吐白沫,似乎是一只怀有身孕的狗,贺橘枳旋即吩咐身边的绫罗,说道:“你去找个小厮,让人寻个兽医过来瞧瞧,若要是胎死腹中了,也太可惜的。” “是。”绫罗领命而去,贺橘枳走近些,才蹲下来想仔细看一下,忽觉后劲一痛,片刻便失去知觉,不醒人事了。 绫罗此时还没发现夫人失踪的事情,笑吟吟的跟兽医着引路,“大夫就是这儿了,那是一种怀有身孕的狗,我和我家夫人见到它的时候,便躺着地上口吐白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说罢,绫罗便转身,却发现地上空无一人,连那只白狗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夫人和白狗都不见了? 难不成夫人抱着白狗回琉璃院去了,绫罗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便带着兽医去了琉璃院。 回到琉璃院之后,院子里的丫鬟和仆人都说夫人没有回来,绫罗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开始在府里到处寻找夫人,却已经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好好的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等到首辅大人回来后,绫罗便立马去见了他,将夫人失踪的前因后果一一他讲了。 偏偏宋淮南一遇到贺橘枳的事情,心里就会变得很乱,无法冷静思考,但他必须镇定下来,让全府上下都给搜了个便,却只找到了夫人掉的一双鞋。 也不知是何人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胆大包天的在宋府里将人掳走,还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一直到次日的中午,兰嬷嬷哄着阿嫣吃了一碗小米粥,等将空碗端出来的时候,才走到首辅大人的身边,说道:“夫人福大命大,肯定会找到的,大人您也要当心身子,吃些东西吧。”。 其实他心里担心得要命…… 第二百八十六章 兵变 宋淮南开口道:“我知道了。”然后问了一句:“阿桃睡了吗?” 兰嬷嬷回道:“回大人刚醒来喝了一点粥就睡了,情况比昨晚好多了。” 长安此时进来禀告,人还是没有找到。 宋淮南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 …… 碧波院院这头,老夫人刚喝完药准备睡下,便听到嬷嬷进来禀告:“夫人,首辅大人来了!” 老夫人安慰自己要镇定,是以丫鬟们先退了下来,许久便看到一个偌大的身影,阔步走了进来,心里猛的提了提,他那样的冰冷的眼神,和凛人的气势,着实让她感到胆怯。 “平日里,你没有来看望我着个祖母?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望我了?” 宋淮南不想同她多费口舌,“我的妻子在哪里?” 老夫人拿出气势,让自己不能被他吓到,“真是奇怪,怎么每回贺氏一出事,你便来向我要人,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宋淮南沉声道:“三十多年前你为了叔叔的官职,将我的生母送人,对外只宣称她难产而死了,你当真以为我一概不知吗?而今你又故技重施。”他继续说:“把我的妻子还给我。” 这件事情,她知道宋淮南应该知道了,可是她若是知道,也就知晓他的生母现在过得很好。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年宋家虽然比先前风光她受的气却不少。她一双浑浊当然眼睛看向宋淮南,对他说道:“是我的做得有又如何?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若非这般的无情无义,见死不救,我至于将那贺氏送人吗?” 她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微笑道:“你生母的事情,我并没有错而且得生母还应该感谢我是我陈全了她,让她当了堂堂的夏国公夫人,宠辱不惊。” “至于贺氏,你是找不到她的或许有生之年你在遇到她,不过那个时候,她可能就已经心甘情愿替其她的男人生儿育女,再也不是你的妻子了。” 宋淮南却对老夫人这番话,一头的雾水。 他说道:“你最后祈祷他们没事,不然你也跟着他一起去吧。” 到会是谁将橘枳给掳走的? 两日前,老夫人去了一趟楚王府,求楚王放过宋二爷,但楚王哪里是肯轻易放人的人? 当下便跟老夫人提了一个条件,要老夫人将贺氏送给他,他便答应将二爷给放了。 老夫人知道楚王好色,便以为楚王是看上了贺氏,当即便和楚王达成了交易,将贺氏送给她,他便是放了宋二爷。 贺橘枳迷迷糊糊的睡了几回但很快又睡了过去,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候,她便被关在一件富丽的房间里,在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到底是何人劫持了她,将她给拘谨在这里? 不过贺橘枳眼下很确信,自己是安全的,贺橘枳旋即松了一口气,准备下榻的时候,就发现有丫鬟进来,对方朝她行了礼而后伺候她更衣梳洗。 她自然是不让她们碰的,只是无论她问什么,她们都不说话。只有一个大丫鬟模样的人同她说:“夫人稍安勿躁,殿下很快就来看你。” 殿下? 等到日落黄昏,她身后就传来隔扇开启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的靠近她。 贺橘枳看到那人之后,大吃一惊:“楚王,你将我掳到这儿来干什么?” 李泰笑了笑,就道:“若非韩聂将你视为掌中宝,本王才难得费这么多的心思将你给掳来这里,本王接触过不少的女子,在本王看来,唯有张太后才是世间少有绝色。” “而你不过是个姿色平庸的女子,居然能够让宋淮南这样连张太后都看不上的男人,对你死心踏地的,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不过这样也好,之前我一直找不到宋淮南弱点,而现在宋淮南京越是在乎你,我便越能钳制住他。” 随即有吩咐了身边的丫鬟们:“你们都给本王听好了,都给我好好的伺候着首辅夫人,不能让她有半点的闪失,本王留着有大用了。” 看着楚王走后,贺橘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楚王会做出一些打逆不到的事情来…… 贺橘枳一直待在这里,不管做什么事情,身边都有许多丫鬟跟着,楚王也没有在来过。 贺橘枳原本以为,楚王是为了不避免宋淮南查到,实则不然,贺橘枳无意间从丫鬟们口中得知,楚王和吕丞相今日要以清君侧的名义逼宫。 楚王和吕丞相名义上虽然没有往来,可私下早已结盟。 本来一个吕丞相一个人就好很难对付了,可多了一个楚王,就更难对付了,况且,楚王想要的不是皇位,而是张太后。 到时候,还是由小皇帝继续坐着那个位置,不过摄政之人,从此就要从宋淮南换成楚王了。 如此一来,贺橘枳就算不聪明,也明白楚王将自己给掳到这里来,就是想让用自己来牵绊住宋淮南,让宋淮南分心,继而取而代之。 这种时候,贺橘枳反对希望宋淮南别那么在乎自己,这样就可以集中尽力对付楚王和吕丞相了。 黑云压城,暮霭沉沉。宋淮南立在城门之上,看着城下围满了士兵。 李信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叔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时候,他看着太傅大人,有些自责的说:“太傅对不起,是正没有保管好兵符,让皇叔给偷去了,不然他没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调动我李朝,如此多的士兵。” 曾经他那么喜欢皇叔,可皇叔却当真他的面,欺负她的母后,如今更是联合吕丞相要除掉太傅大人…… 宋淮南知道,这兵符的确是让楚王提早发兵的原因,可楚王狼子野心,就算没有这兵符,也会有这么一天的现在不过是早些罢了。。 宋淮南对小皇帝道:“陛下不必过于自责,楚王他狼子野心,即便是没有这兵符,他也一样会发动兵变。只是陛下千万要记住,这兵符能够调动千军万马,万不可轻易便让偷了去,一定得看好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两难 李信点点头,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当然不会重蹈覆辙了。 可是……可是他看了城门之下气势如虹的士兵,那些都是他的子民,现在却要太傅大人的命。 有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走到他身边禀告:“首辅大人,楚王王府着火了,说是有人在那里找到了夫人的踪迹。” 这可李泰真是狠心,为了牵着宋淮南,不惜让人放火以此来扰乱宋淮南…… 面对着千军万马,眼前的局势,宋淮南尚且能够眉目淡然,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脸色骤然发生了变化,宋淮南听了,当即便不顾上兵临城下的士兵们,要前去救人。 看着太傅大人要走,小皇帝立马叫住了他:“太傅大人,你要去哪里?”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又一个声音传来,“信儿,让首辅大人去吧,这里有哀家在。” 李信转头,正看见太后款款而来,衣着华丽。 她走到宋淮南的身边,对他说:“首辅大人和首辅夫人伉俪情深,如今首辅夫人有危险,首辅大人尽管去救,这里有哀家在。” 她看了一眼城楼下面,然后淡淡的说:“哀家可以保证,能够撑到首辅大人重新回来的时候。” 宋淮南心里最清楚将他们孤儿寡母留在这里的下场只是他知道楚王逼宫是为了什么,若是真到那个时候,他能想到张太后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举动来。 方才楚王府着火了,好在贺橘枳早早的便发现了异常,乘机跑了出来。 可她被关的楚王府的别院,别院在郊外,路非常的不好走,走了一大段的路,这会儿贺橘枳实在是走不动了,便靠着身侧的树干休息了一会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远远的朝着前面看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平日里闲来无事的时候,便看过一些杂书,知道如何辨别林中当然方向。 比如林中的树其南侧的枝叶茂盛,而北侧的则稀疏。 她身边当然这个颗树……贺橘枳仔细观察大树的树叶,陡然反应过来自己走错了路,这是和进城的方向背道而驰的。 贺橘枳反应过来之后,便立即转身往回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马蹄声传来贺橘枳心下警惕急急忙忙的躲到一旁的树丛中,等对方近了一些,看到马上的人,才立刻从树丛里跑出来站在原地,看着骑在马上的人。 马儿停下,马蹄高高扬起马上的人迅速下来,阔步朝着她走去,掀开身上披风,用力地抱进怀里。 此时的贺橘枳因为从火里逃了出来,变得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裳也脏脏的,可即便宋淮南是个爱干净的人,在她这里便会变得没有任何原则,即便脏也不会嫌弃她。 “橘枳。”宋淮南抱着她,双手有些颤抖低头亲吻着她的头发而后低头捧住她的脸,看着她眼眶湿润,柔声道:“橘枳,对不起,我来完了,还好你没事。” 贺橘枳摇了摇头,忍不住落下了泪。 之前她以为宋淮南一辈子都找不到她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而是冷静的在想办法,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说,只抱着她,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眼眶里的泪水,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她用力抓着她的手臂,想起了楚王要造反的事情,着急的说:“你现在不是应该忙着对方吕丞相和楚王她们吗?你来找我做什么?你这样出来很危险的,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快回去。” 他知晓在国家大事面前他应该理智一些,可是他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一个不理的人,而且从今往后,他大概都已经不能习惯没有她的日子。 宋淮南吻了一下她的鬓发轻声说道:“那些事情我会想办法当然,但是你是我的妻子,我绝不可能看到遇到危险而不管,一个男人若是连妻子都保护不了,如何能够能够治理好国家大事,现在我得亲自送你回去才安心。” 贺橘枳没有在说话,只紧紧的抓着他,他胸前的衣料磨得她的脸生疼,可她就是不想放手。 她已经很清楚宋淮南对自己的感情了。 她本以为年轻时候那样炽热的喜欢过一个人后,之后和宋淮南的感情就是再深,也想吃是细水长流的,而平淡温馨,可是她现在明白了,感情哪里分炽热和平淡,它一直都是炽热的吧。 “宋淮南,我现在没事了你去你的事情吧,太后娘娘他们需要你。”她仰起头看着他,朝他笑了笑,“我和孩子们回在家里等你平安回来。” 天色渐沉,李泰骑上马,仰视着城楼之上当然的人,他一身盔甲,系着披风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一概往昔风流纨绔的模样,看上去沉稳又粗狂。 有马蹄声传来,他侧头看了一眼,是吕丞相,吕丞相笑着对他说道:“殿下莫急和快就会得偿所愿了。” 吕丞相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张太后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居然能够让一个蛰伏的枭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吕丞相先前还顾虑,和楚王结盟之后,楚王想坐上那个位置,可见识了了楚王对张太后的一番痴情后,他自然就放下了些。 再说了,先联手将宋淮南扳倒后再说,到时候除掉楚王,总归比除掉宋淮南简单一些。 眼下楚王想要只是张太后这个美人,而他要的则是权势,并不冲突。 正如吕丞相所言,他很快就要得偿所愿了,应该开心才是,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离得那么远,虽然看不清她的眼神,他却仿佛感受到了比先前还要更强烈的鄙夷和蔑视。 她就那么高贵,那么的高高在上,他做得再多,使劲一切手段,都拥有比不过宋淮南,始终是卑鄙无耻的存在。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伴随着气愤怒。 迎面吹来了大风,李泰一双粗糙的手,紧紧的握着缰绳,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那样如何?他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就是她一辈子瞧不起他,他也要和她纠缠在一起。 第二百八十八章 赴死 她不一直都看不起他,觉得他无耻吗?那他就要她一直留在他这个无耻的人身边。 城门将破,吕文斌的援军至。 有人走到了张太后和小皇帝的面前,行礼道:“陛下,太后娘娘,还请两位从密道先行离开吧。” 说话的霍将军,小皇帝看着他,,想到自己一起不打喜欢他,总觉得他出生乡野之地,粗俗不堪。不如皇叔幽默风趣,不过现在,皇叔却和吕丞相联合逼宫,而自己这个不打喜欢的臣子,却在自己的身边保护自己。 小皇帝摇了摇头,他看着兵临城下,突然就不怕了。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还是太稚嫩了,他不知道现在知错还来不来得及。 李泰坚定的说:“不,朕乃堂堂是一国之君,是绝不会丢下自己的子民逃走的。” 他自己殉国了不要紧,可是母后不能够有事。 小皇帝看着他,说道:“霍将军。” “末将在。”霍将军拱手。 小皇帝就问霍将军:“你自小习武,跟着吕将军征战沙场,可曾当过逃兵?” 他见霍将军没有看着自己,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霍将军从军以来,英勇无比,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自然从来没有当过逃兵。 小皇帝看着远方,目光坚定的说:“朕也不能当逃兵。” 他一张清秀的脸的脸上满是笃定,继续对霍将军说:“霍将军,你替朕将母后给带走。” 他不想母后看着自己死,那他在这个世间最重要的人。 他此刻好像见到宋淮水一面,只怕过来了今日,他们便再也无法相见了。 张太后听着身侧儿子的话,在这种时候,欣慰他成熟了一些,她淡淡的说道:“陛下不走,哀家是决不会离开的。” 她要看着那些乱臣贼子被拿下,是绝对不会贪生怕死的,而且她知首辅大人一定会很快赶回来。 虽然他对她没有情可是他有对,先皇的义,是绝对不会丢下他们母子不管的。 李小皇帝张嘴想劝劝她,可他心里清楚母后的性子,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那也好,至少他们母子是在一起的,李信想了想,心里平静了许多。 张太后朝她的面前缓缓的走去,看向城下的李泰,风将她宽大的衣裙吹起,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步摇轻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一张精致的脸被风吹得有些难受,看向城楼之下的士兵,大声说道:“你们都是我了李朝的将士,真的要追随这两个谋逆反上的逆贼吗?楚王,吕丞相你们二人口口声声喊着,“诛奸臣,清君侧。”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奸臣,你们心里清楚!” 下面的士兵都抬起了头。 吕丞相当即道:“太后和那奸臣早有私情,早已经被宋淮南迷惑,你们今日所做之事,是为了保护圣主,复大权,清君侧,肃宫廷!不许停,继续撞城门,继续撞!” 撞击声轰轰烈烈,城门即将打开。 张太后又朝前一步,站在城墙边沿。 夜风吹拂,华丽繁琐的宫装,振翅欲飞的凤凰,她一张脸美得惊心动魄,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纤细,好似被困在笼中许久的鸟儿。 远远的,她好像看到他过来了。 张太后美美的笑着,继续说道:“首辅大人赤胆忠心,辅助幼皇帝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无不臣之心无不轨之举,哀家愿意以死明志,以示清白,愿众将士能够及时醒悟,莫要助纣为虐,替陛下铲除真正的逆臣贼子,以防我李朝江山落入贼人之手。” 她说罢,整个人就从高高的城墙之上跳了下去,宽大放到衣摆鼓着风整个人像没有了束缚的纸鸢。 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着深宫之中的日子,不管多高的全势、多么尊贵的身份,太束缚了,她统统都不喜欢,早就想解脱了。 “母后!” 小皇帝立刻准备跑过去,身后的霍将军拉住了他,他看到张太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心中一震。 这一幕仿佛令时间静止了。 马上一身戎装的李泰瞳孔放大,然后才反应过来,迅速翻身下马,跑到她的身边去。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慌和惧怕,他抬手擦了擦从她的嘴里流出了血,却擦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完。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我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他从都不是她什么人,他就算是死了,他又能够拿她如何? 他感觉到他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冰冷。 李泰的身子不禁颤了颤,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碰他,她以前总是瞧不起他嫌弃他,见她嘴巴翕动,鲜血汩汩,李泰将耳朵凑了过去。 她的手轻轻的落下,声音虚弱:“你不会……不会……如愿的。” 她的手轻轻的落下纤白无力,却重重的敲下了他的心上。 李泰愣了一会儿,才低低地笑出了声。是啊,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一个性子刚烈之人,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如愿的。 他太清楚她的性子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真的会死。 远远的,宋淮南就看到城墙之上,有一个人影跳了下来,可只是一瞬间的动容,此时此刻,他心里很清楚,他最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也不能让她死得没有价值。 他立刻道:“逆臣楚王、吕丞相,谋逆犯上,其心可诛,还不快将其拿下。” 话音一落,城墙之上的小皇帝身形单薄,亦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道:“朕是天子,你们都是朕的子民,朕要你们协助太傅大人,将这两个逼死太后的逆贼拿下,朕可免去你们之前的罪行,既往不咎!否则,就同这两个乱臣贼子同罪论处。” 持着长矛听令,奇奇将矛头指向吕丞相和楚王,立刻将他们困住。 吕丞相面色一白,登时慌了神,而坐在地上李泰,一动不动的抱着怀里已经渐渐冰冷当然张太后,犹如失了魂一般。。 援军已至,吕文斌带着精兵朝着这边赶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转危 原本包围皇城的士兵纷纷放下武器,吕丞相和楚王的大势已去。 小皇帝从城楼下疾跑下来,看着躺在楚王怀里已经没有气息的张太后,立马将楚王给推开,将张太后抱在怀里哭,不让人靠近他。 唯有吕文斌说道:“陛下,太后已经去了,还请您节哀,让宫人们将张太后给带去灵柩吧,这些乱臣贼子还等着陛下您处置呢,你可要明白太后娘娘为此牺牲了的一片苦心啊!” 小皇帝这才被他说醒,记得自己身为为皇帝的身份。 小皇帝将张太后的遗体给放下地上,站了起来,“霍将军说得对,朕是一国之君,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更不能辜负了母后为朕牺牲的一片苦心。” 说罢,脸色陡然便得严肃起来,“来人啊,便者两个谋逆的乱臣贼子给朕拿下,择日处斩,不得有误。” 听了皇帝的号令,无数士兵的利剑都架在了二人的脖子上,犹如笼中之鸟。 吕丞相对于这样的结局,显然不甘心,“我没有输,我怎么可能输呢?我没有输,我可是权倾朝野的丞相,李信,你不能杀了我……” 已经注定了的失败结局,岂是他不认就不认的,小皇帝挥了挥衣袖,“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即可将这两个逆贼给关入大牢,朕不想看见他们。” 同吕丞相相比,楚王显得平静了许多,已经接受自己败的事实。 他的确是败了,不过他不是败给了宋淮南,而是败给了张太后,他原以为自己这回是稳操胜券的,他曾想张太后会以失去自己的性命,将局势转败为胜。 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尚且能够有这伟大的心胸,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换的朝政的安宁。 可他居然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为了得到她,不惜使用这样如此卑劣的手段,妄图逼宫,来得到她。 既然张太后已死了,他也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了,他这边下去找她,让她永都摆脱不了自己。 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楚王便用力挣脱士兵们的束缚,从一位士兵的手中拔出剑鞘自刎了。 惊得众人打呼,“陛下,楚王殿下自尽了。” 小皇帝对楚王的死完全不屑一顾,哪怕他,也不能消除对他害死她母后的恨意。 “将楚王这个乱臣贼子的遗体给朕抬走,朕不想看见。” 说罢,小皇帝便随宫人们将张太后的遗体给带走了。 琉璃院这头,贺橘枳让厨房被好了饭菜,等着宋淮南回来吃。 阿桃望着桌子上的菜,说道:“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饿了。” 贺橘枳耐心的同她说道:“阿桃再等等好吗?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到时候就可以吃了。” 阿桃有些忍不住了,“可是娘亲我饿了,我好吃了。” 两个儿子也望着贺橘枳:“是啊,娘亲我们也好饿,爹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兰嬷嬷此时走了进来,说道:“夫人,大人他回来了。” 阿桃一听到宋淮南回来了,便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哦,爹爹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兰嬷嬷话音刚落,便用穿着仙鹤红官服的诺大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宋淮南。 只是往日里一向很爱干净的他,这会儿衣裳却有些凌乱,还沾着血迹。 贺橘枳忽然有着不详的预感,旋即起身走去他的身边,一遍着一边问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是受伤了吗?” 宋淮南忙抓住她不安的双手,一边亲着,一边问说道:“我没有事,可是太后她为了……从城楼上,跳下来自尽了。” 贺橘枳听了之后,简直不敢相信,那么柔弱美丽的女子,居然能够有如此宽大的胸襟,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换的李朝朝政的稳定,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 “太后她是个伟大的女子,这人女子太让人敬佩了。” 说罢,贺橘枳便搀扶宋淮南在饭桌上做了下来,贺橘枳替添了一碗白米饭,搁到他的面前:“那楚王和吕丞相呢?他们可逼死皇后是乱臣贼子,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宋淮南就道:“楚王已经自刎,至于吕丞相,已经被关押进了牢房,择日斩首示众。” 贺橘枳也坐了下来,开始吃饭,“如此,也算对太后娘娘有个交代了,” 阿桃一边吃着,吃着饭问道:“娘亲,什么是斩首啊?” 团团就同他解释道:“斩首你都不知道啊,斩首就是将人的脑袋砍下来。” 阿桃一听,就觉得好可怕,“我不要被斩首。” 宋淮南吃着饭的筷子放了下来,对团团说道:“团团不许这么吓你妹妹。” 贺橘枳也跟着教训道:“是啊,团团你可是哥哥,不能吓唬妹妹。” 说罢,贺橘枳便用帕子擦了擦阿桃沾着米粒的嘴。 洲哥儿这几日,从学堂放学回来之后,便一直在书房做功课,最近夫子们教的知识越来越多,学着也越来越吃力,他不能让自己落后了,一定要在书院一直保持名列前茅,所以表姑被掳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是还不知情的。 因为这几日,洲哥儿待在书房学习,下人便都是将饭菜给他端到厨房去吃的。 用晚了晚膳,贺橘枳得知了洲哥儿还在书房刻苦学习,便让厨房做了几道他喜欢吃的菜,亲自给他送了去。 贺橘枳进去的时候,洲哥儿还在认真的闷这头学习,因为学的太认真了,她走进去的时候,洲哥儿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直到贺橘枳在他的耳边说起了话:“洲哥儿,先歇息一会儿吧,我让你厨房给你做了几道菜,你吃在学习也行啊。” 如此,洲哥儿才放下了书,微笑道:“谢谢表姑。” 贺橘枳将红漆描金托盘里的菜给一道一道的放在桌几上,并替他将碗筷摆好,洲哥儿便走来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看着洲哥儿吃的很急促的样子,贺橘枳就晓得他是真的饿了。。 洲哥儿着孩子当着是越来越像宋淮南,在学习上很废寝忘食,却会因为太努力了,而忘记好好的照顾自己。 第二百九十章 立后 ”看到洲哥儿书房里的灯亮着,在院子玩的阿桃,便跑到了书房来,“洲哥儿,我看到你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就知道你没有睡。” 贺橘枳怕阿桃吵着洲哥儿,便将阿桃给带了出去,“阿桃乖,洲哥儿这会儿吃完饭了,还得温书,娘亲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这会儿的阿桃倒是很懂事,很爽快就答应了,“好,那等洲哥儿有空的时候,栽阿桃玩。” 号楼 “好。”贺橘枳牵着女儿的小手,去到了院子里散步。 次日一早,贺橘枳和宋淮南便进宫去参加张太后的葬礼,顺道带上宋淮水。 贺橘枳过摸着,这个时候小皇帝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唯有宋淮水的话,她可能会听得进去一些。 宋淮水见到小皇帝的时候,发现她没有往日的神采,整个一下消瘦了不少,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年应有的状况。 宋淮水看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安慰他,“陛下节哀顺变,太后在天上看着你这个样子,肯定会不好受的。” 小皇帝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颤,在听到宋淮水的这番安慰的话之后,泪水和情绪便止不住的,全都迸发了出来。 他走到宋淮水的身边,像个孩子一般的搂着她,哭诉道:“淮月,你说的这些朕都懂,可是母后突然就这么离去了,你让我如何能够不难过?” 是啊,他也只是不过个十六的少年而已,却从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不能像寻常的少年那样快快乐乐,而是要承受天下众人的仰慕与尊崇,任何都行为举止都会满朝的大臣注视着,更不能随性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任自己这么人任性的大哭一场之后,他又得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不能继续沉浸在张太后逝去的悲伤中。 经此一事,相信小皇帝一定会有所成长,也不枉太后娘娘以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换得了朝政的稳定。 张太后的丧期过了日后,小皇帝来了一趟宋府,和首辅大人在书房里讨论了一些事情。 贺橘枳见们在书房都聊大半个时辰,肯定是可渴了,便让人准备好了上好的点心和茶水,亲自送了进去。 进去之后,贺橘枳便听到他们二人是在谈立后之事,小皇帝的意思是,欲娶宋淮水为后,并想首辅大人保证,就算日后有了别的嫔妃,也绝不会辜负了宋淮水。 宋淮南看得出来,小皇帝是真心的喜欢他三妹的,但皇帝不是一般的男子,都会许多的妃嫔,都很是薄情。 如此,他担心她三妹若是嫁去了宫里,若是日后容颜逝去了,要忍受着被皇帝冷落的煎熬,他如此宝贝妹妹,实在是不忍心她受这种苦。 小皇帝见太傅大人不答应,这会儿看她的妻子,便想着让太傅夫人帮忙去劝太傅大人。 小皇帝过去吃点心后,贺橘枳便端着茶盏递到宋淮南的手里,说道:“大人,你们以后谈了半个时辰了,一定是渴了,先喝口茶润润吧。” 宋淮南接过茶盏,掀开茶盖,啜了一口,贺橘枳就对其说道:“夫君,我倒觉得这件事你可以问三妹的意见,让她自己来做决定。” 于是,宋淮南便将宋淮水叫了进来,当着小皇帝的面问她嫁给小皇帝做皇后,没想到宋淮水居然答应了。 比较皇后这个位置,对天下间任何女子都有着吸引力,宋淮水愿意为后,也的确有这个成分在。 但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她先做小皇帝的贤内助,让他能够成为名垂青史的明君这也张太后在在世时,对她的嘱托。 在旁人严重,陛下是一个让人心生畏惧,难以亲近的人,可在他的眼里,陛下却是也会无助,也会哭泣的,有血有肉的人。 因为宋淮水自己愿意,宋淮南这个当哥哥的才答应了这装婚事,不过他的妹夫即便是天子,他也绝不会让他辜负自己的妹妹。 因为所立的皇后,是首辅大人的亲妹妹,又是张太后在世时钦定了的,的确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朝中的大臣便对这装婚事没有任何的意义。 为此,小皇帝让钦天监特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作为大婚之日,并向满朝的文武宣婚前。 大婚之前,宋淮水还得入宫,由宫中的老嬷嬷教导皇后的礼仪,为此,宋淮水杯老嬷嬷给这么得苦不堪言。 宫里的礼仪真的很难,无论是用膳,走路、沐浴都一一要学,跟她平日里的习惯完全不一样。宋淮水虽然在很努力学,却依旧很困难,尤其是走路的仪态,对她来说真的太难了。 这会儿老嬷嬷为了训练她走路的仪态,居然将盘子夹在她的臂弯的两侧走,没想到,没走几步,便将盘子掉了出来,摔碎在了地上。 气得教她礼仪老嬷嬷的火冒金星,只差没有拿着条子打她了。 此时,小皇帝正站在阁楼下,观看着她,突然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盘子摔碎的声音,和老嬷嬷无奈的哀嚎声,竟忍不住笑了起了来。 站在他生后的公公就道:“陛下,咱们还是快些离去吧,要是被那些大臣知道您在和皇后娘娘没有大婚之前,便跑来见了皇后娘娘,那些大臣怕是又会上折子唠叨个不停了。” 小皇帝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双手负在后背,对公公说道:“朕何时怕过那老臣了,除了太傅大人之外,其他的大臣全都是倚老卖老,仗着他们曾经父皇,便事事都要来管束着朕,搞得朕一点自由都没有了,你若是在想他们一样的唠叨,朕可就要罚你。” 如此一说,公公当即乖乖的闭上了嘴,没在说一句话,小皇帝继而说道:“你去将朕让人请进宫那群演皮影戏的人带来,朕要在这里看皮影戏。” 怎么能够在这里看皮影戏? 公公正欲开口,突然想到彼此方才说的话,便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动身去找表演皮影戏的人了。。 看着老嬷嬷终于走了,宋淮水旋即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大婚 丫鬟福珠就道:“小姐学了这么久,肯定累坏了吧,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饭菜来。” 福珠刚推开大门,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感到了,连忙喊道:“小姐,你快出来看啊?” 宋淮水不情不愿的走了出来,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阁楼下怎么会有皮影戏?” 说来也奇怪,出了有皮影戏之外,守在护卫的居然不见了身影,连平日里伺候她的宫女们也不见了。 福珠拉着宋淮水的手说道:“小姐,奴婢陪你下去看看吧。” 如此,宋淮水便被福珠给拉下了阁楼。 楼下的正中央放表演皮影戏的戏台子,主仆二人一走下去,便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楼下等着他。 “陛下,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儿?” 福珠不禁捂嘴笑了笑,然后很识趣的离开了。 小皇帝牵着她的手道:“朕知道这段日子学习皇后礼仪很辛苦,等我们大婚的时候,便好了。” 宋淮水笑了笑,将牵着的手握得紧了紧,小皇帝就道:“等一会儿,朕要给你一份很特别的礼物。” 宋淮水知道,小皇帝给自己的礼物,便是看皮影戏,不过她还从未看过,想来应该会很有趣吧! 这顿日子,她一直在椒房殿里学习礼仪,当真是将她给累坏了。 两人坐好了之后,皮影戏便开始表演了起来,看得两个哈哈大笑,实在是太有趣了。 想不到小皇帝居然专门让人将宋淮月在椒房殿的一举一动给画了下来,这会儿为了小皇帝逗她开心,居然让将她的一举一动给表演了出来。 觉得部分都是她在学习礼仪时,弄出的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比如之前她在学习走路的姿态时,将碗给摔碎了,老嬷嬷的哀嚎声,实在是看得她太解气了。 老夫人的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因为她平时过于强势了,这会儿生病了,没有一个晚辈愿意照着她。 宋淮南得知此事后,便让人将老太太给送去了郊外的别院养病,由丫鬟们随行照顾着她。 至于宋二爷,还是无法逃脱杀人罪,已经和吕丞相在头一日被斩首示众了,老太太妄图用贺氏来救宋二爷的心思,全都白费了。 贺橘枳得知了老夫人被带去了别院的消息后,不免为老夫人觉得心寒,为江家人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头来却落得人人厌弃的下场。 很快,便到了小皇帝和宋淮水的大婚之日,因为是大喜事,小皇帝特意下令大赦天下。 宋淮水早早的起来沐浴净身,梳妆打扮,由宫女们伺候穿上繁重精美的大红嫁衣,戴上凤冠。 宋淮水容貌绝丽,因年岁还小,不许脂粉多加修饰。平日多至淡扫娥眉便可,今日乃是大婚,妆容自是精致艳丽,这般看去,便见她眼波流转,仿佛浑身泛着霞光,娇艳妖娆,容色倾城。 在出嫁之前,贺橘枳和沈氏特意来了椒房殿,替宋淮水盖上了盖头,亲自搀扶了她出了椒房殿。 宋淮水被盖着红盖头,什么都看不见,之后她被其她的宫人被一步步的搀扶进来的大殿,紧接着,手里被塞来里一根红绸带子。 宋淮水很清晰的捏着这根红绸带子,能清晰的感觉到另一侧有人拉着,而那个人……便是心心念念想要嫁的夫君,想到此处,宋淮水不禁笑了笑,无意识的将红绸带子拉了一下……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稍微愣住了。 只是她刚呆住,红绸的另一端猛的不放一拉,她的身子一下子就往前,踉跄了一步,就要朝着面前倒去。 有一只手,却很快扶住了她的手臂。 宋淮水深深的喘一口气,接着继续进行仪式,经过了老嬷嬷这段日子的教导,宋淮水已经完全变了样,莲步姗姗的走姿,宛如洛神出水。 拜完天地之后,宋淮水便被送去了椒房殿,宋淮水捏着红绸带子,踩着铺在下面的麻袋,走得小心翼翼。 一个踩了五个袋子,走过一只,又递传于前街扑道,直到走完,寓意传宗接代、五代见面。 进了寝宫,宋淮水缓缓坐在大红褥子的榻沿,稍稍松了口气,这宫里的式仪实在是太复杂繁琐了。 夜里,宋淮水听到寝殿里有了动静,她紧张的捏了捏衣袖,那秤杆就伸了进来,缓缓的将她盖在头上的盖头掀了起来,眼前忽然就亮了。 盖头落下,穿着喜袍的就坐在他的身侧,将头慢慢的靠在她的肩上,像个三岁的孩子似的。 宋淮水一抬眸,便看见眼前火光跳跃耀眼的龙凤喜烛,眼睛下意识的眯了眯,“陛下,该安息了,明日你要上早起,去上朝呢。” “嗯,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懂事多了。” 宋淮水不禁笑了笑,小皇帝抬起头,问道:“你笑什么?” 宋淮水就道:“我在笑,陛下跟外甥团团和圆圆一样,明明自己都不怎么,却老气横秋的说别人小。” 小皇帝有些不服气,“朕是皇帝,怎么能够跟你外甥一样呢?” 说罢,小皇帝便握起她的手,搂着她的肩头,“淮水,你知道吗?朕曾无数次的梦到过同你大婚的场景,真的是期盼的很久,如今总算是实现了,朕想你保证,你永远是朕唯一的皇后,朕永远不会负你。” “我正是相信陛下,才愿意家给你,从今以后,我愿意与陛下荣辱与共。” 如此,小皇帝将她给搂得更紧了。 两人经有进来的嬷嬷提醒,才接过呈上来的合卺酒,他先拿一杯,递与宋淮水。 宋淮水抬手,自宽衣袖下伸出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来,她的手本来就小,这会儿同小皇帝一比,更是衬得又白又细。 待拿了合卺酒,二人才伸手,两臂相交,将这酒饮下。 饮下了酒,见他又伸手从她手里接过杯盏,置于身侧宫婢端着的托盘。 而后便是剪发,小皇帝接过大红托盘上的剪刀,剪下二人头上的一缕青丝,由她编成了一个漂亮的同心结。 第二百九十二章 洞房 而后由红线固定住,同心结乃是洞房花烛夜必不可少的一步。 两人本以为可以就此歇下了,身后的嬷嬷却道:“陛下,这会儿还有百官门等着听您道喜呢。” 小皇不想走,却无可奈何?小皇帝凝视这宋淮南水,对她说:“你放心,朕很快便会回来了的,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了。” 宋淮水是个脸皮薄的姑娘,听了这话,脸刷的红了起来,在小皇帝的眼里,却格外的动人,他伸手揽着她的腰,炽热的气息一下逼近,唇与唇就这样撕摩纠缠着。 这才匆匆出了寝殿。 宋淮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便变得比刚才还红了,哪怕是被自己所爱的亲吻,她还做不得坦然,只因是第一次。 可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小皇帝真的很满意这位皇后娘娘,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位皇后娘娘日后一定会很得宠,她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好了。 于是就有殷勤的嬷嬷上前伺候,准备替她沐浴更衣。 宋淮水蹙了蹙眉,看了一眼福珠,福珠这才走上来,对那位嬷嬷说:“皇后娘娘习惯了亲近之人伺候,嬷嬷还是让我来吧。” 如此,那些个陌生的嬷嬷和宫婢才退出了寝殿,只余福珠一人在寝殿里伺候她,宋淮水一下子变得轻松了。 之后,福珠便将她头上繁重的凤冠摘了下来,换下一身嫁衣,待整个身子泡到热水中时,宋淮水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福珠,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 年轻女孩的身体香软,宋淮水容色娇艳,身体亦是莹白如玉,那热水一泡,便成了淡淡的粉色,面颊红润,眼眸亮晶晶的,格外的娇美。 福珠是她的贴身丫鬟,自然了解他:“首辅夫人之前同奴婢说过,是陛下年轻气盛,行房事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惯着她,不然会损了身子……” 如此,宋淮水才受教了。 洗完之后,宋淮水缓缓的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福珠拿着软绵干净的帕子,替他擦试着身上的水滴,纤细的脖颈……然后再披上一件薄薄的寝衣,宋淮水便坐于喜床的床沿,静后着小皇帝。 果然小皇帝很会就回来了,只是这回,他似乎饮酒。 福珠看到了小皇帝回来了,便识趣的退下了。 小皇帝阔步走过来,伸手拉住她手臂。 她的衣衫单薄,小皇帝的指尖和手掌似乎感受得到。 她向小皇帝行礼:“陛下……” 她垂着眼,小皇帝修长的手抚上来,摸上她的脸。他生得高挑,宋淮水必须仰头看着他。 看到他俊美的脸上微微泛着酡红,好像是喝了很多酒的样子,两人这会儿靠得很近,那酒气扑面而来,有些刺鼻,她不太喜欢。 小皇帝轻轻的抚摸着光滑的脸,随即对她一笑,说道:“有老皇后替朕更衣了。” 怎么这么快就改了称谓,她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宋淮水虽然娇养,可这会儿却是该学的都学了,有些事情虽然不用她做,可是学,总归是有好处的。 宋淮水的手自他掌中轻轻的抽出,便立与他的身畔,替他下吉服的腰带。 “你怎么喝了这多久?可以觉得头痛,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小皇帝喜欢这种她关心自己的感觉,立马抓着她的手:“嗯,都听皇后的,以后断不会饮这么多酒了。” 将那龙纹腰带一扯,搁与一旁,宋淮水便抬手,替她将外袍脱去。 待拖去一身厚重的吉服,只余一身见中衣时,宋淮水才清晰的看到小皇帝胸膛的肌肤,白的得发光,还很是健硕。 小皇帝见她这幅乖乖的模样,很是受用,扶着她的脸低声道:“适才皇后妆容精致,虽然艳丽,却还是这般不加修饰的好看。” 宋淮水听后,淡淡的笑了笑,她一个不察觉,小皇帝的手就横了上来,宋淮水忍不住惊忽了一声。 之间,她用力搂着她的腰肢往他身上靠,两人的身体就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这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看着轻松的动作,宋淮水却被挤得胸口发疼。 刚抬手去看,她的气息就。然逼近,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那唇舌直捣她的嘴,肆意扫荡。 宋淮水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势,整个人都被他圈到怀里,鼻尖满是小皇帝霸道阳刚的男性气息…… 宋淮水被吻得喘不过时,终于见他松开了手,只是她还未喘过气,便被他给扑倒,重重的压了下来。 宋淮水有些羞涩,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眼睫像蝴蝶似的眨了眨,小皇帝见她羞涩模样,甚是诱人,密密麻麻的便又落了下来。 宋淮水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双手更是死死的护着自己胸口的衣袖。 小皇帝瞧着她的一副贞洁烈妇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将修长的大手从衣袖的下摆探了进去…… “深藏不露啊!”小皇帝自然不会将这句话说出来,不然面前的人儿,便会更加的羞涩了。 夜里,宋淮水知道会疼,却没想到会这么得疼,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但小皇帝很疼惜她,知道她,便不再那么用力,折腾了一番之后,便早早的睡了。 次日一早醒来,宋淮水还为来得及梳妆,由远至近,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侧头望去,就见那身穿着玄色龙袍小皇帝迈着长腿走了进来,来得这般快……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忙预备起身行礼。 她刚一弯腰,小皇帝便走到她的跟前。 “陛下……”宋淮水去看他。 小皇帝的手轻轻的落在她的手臂上,将她的身子提了起来,然后是小皇帝浑厚的嗓音:“皇后不必如此多礼……” 小皇帝低头看着她,见披着乌发,发梢见还有隐隐的湿意,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儿,只也不知道是什么香味儿,只是让人觉得好闻,知晓她刚沐浴过,便问:“刚起来?” 握着她手臂的手掌也未松开。 第二百九十三章 婚后 隔着薄薄的寝衣,能感受到她娇嫩的皮肤,细细的胳膊,轻轻一握,便要折断似的。 有的时候,宋淮水自己的就觉得自己长得太瘦弱了些,还是想大嫂那样圆润一些比较好,偏偏她的胃口就是不好,不怎么吃得下东西。 “陛下起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宋淮水问。 “是朕没有让他们吵醒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小皇帝开口道。 又问一句:“用早膳了吗?” 宋淮水摇了摇头:“还不曾。” 小皇帝就道:“巧了,朕也还未曾用膳,那朕便等你一起吧。” 宋淮水就道:“那陛下可得多等我一会儿,我梳洗起码要半个时辰。” 宋淮水又觉得有些不大好,“不如,陛下还是先去用吧。” “朕说了等你,就等你。”小皇帝干脆利落的说道。 之后便阔步走到一旁的榻沿坐下,作势要等她梳妆。 宋淮水眼睛睁大,略微抬一愣,而后才释然,重新下了下来,让福珠伺候自己梳妆。 虽说不必话太精致的妆,可这已为人妇的皇后发髻,却是要精心的梳。 等福珠梳好了繁琐的发髻,接着要替她画花钿时,放方才信誓旦旦说要等他的小皇帝,这会儿已经频频朝她望了过来,那搁在梳妆台上的手,也下意识的,在上面轻轻的敲了敲,一下一下的…… 宋淮水弯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谁让他说要等她的……本来就慢。 …… 宫中的早膳甚为讲究,这会儿呈上来的,有八攒汤,清蒸猪蹄肚、两熟煎鲜鱼、百花如意卷、藕粉丸子等。 宋淮水尤其觉得藕粉丸子很好吃,足足吃了一小碗呢。 她用膳一向都是细嚼慢咽的,而小皇帝却没过多久,便吃完了。 见他吃了要起来,宋淮水也顾不得碗里的菜,准备起身。 “皇后不必送朕,你慢些用吧。”小皇帝看了她一眼,就要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于是对其说道:“今日事多,午膳朕不会过来用,你不必等朕。” 其实小皇帝何尝愿意走,她们还是才刚新婚的一对璧人,本应该如胶似漆的,可作为皇帝,便不能想寻常男子一样,只顾儿女私情,她相信皇后是懂他的。 宋淮水便道:“臣妾知道了。” 木送走小皇帝出了椒房殿,宋淮水落坐时,面对着一桌子的早膳,却无从下手。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那小皇帝还未来,因为他未说不来用晚膳,宋淮水便静候着他。 等到差不多戊时的时候,才见到小皇帝来到椒房殿。 小皇帝被迎进屋后,便见到了一桌子的膳食,知晓宋淮水未用膳,一直都在等她,小皇帝不免有些心疼。 她将宋淮水揽来坐下,替她夹了她喜欢吃的樱桃肉喂到嘴里,然后说道:“这几日的朝堂的事情都很繁忙,我不一定能够陪你用膳的。” “所以,若是到用膳的时辰,没有等到我来,你个自行用膳,不必等我。知道吗?等忙过了这阵子,我一定好好的陪陪你,如何?” 宋淮水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软软的说道:“知道了,不过你在忙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宋淮南又夹一口菜喂到她的嘴里,“嗯,朕的皇后如此的体贴贤惠,朕真的很欣慰。” 等上榻休息的时候,宋淮水立于小皇帝生前,抬手伺候他更衣。 小皇帝低着头,就能看到被烛光照得暖黄的脸,连脸上细细小小的绒都能看得见,且皮肤白皙,肤如凝脂,大抵便是如此。 躺进榻,他见她睡得规规矩矩的,又安安静静乖巧得很,才长臂一揽,将她搂了过来。 宋淮水探出个脑袋,就问道:“怎么了?” 小皇帝将他搂得紧了紧,说道:“没什么,早些睡吧。” …… 次日醒了时,小皇帝亦如昨日一样,早早的起来了。服侍她梳洗打扮老嬷嬷,就低声与她说:“老奴看着陛下一早起来,便去花园练拳了,很是认真。” 宋淮水觉得这倒是好事,如今陛下事事都很上进,相信天上的太后娘娘看到如今的陛下,也会觉得很欣慰。 宋淮水不由想起初次见陛下时,还是个连蟑螂都惧怕的少年,如今却成为一个人越来越能够堪当大任的帝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嬷嬷,你先却吩咐御膳房备好早膳吧,陛下一大早便起来练功,肯定很劳累,一回来就能吃到早膳,他一定很高兴。” 老嬷嬷作揖:“是,老奴这就是去办。” 等着小皇帝练完拳回来了,便看见宋淮水坐在梳妆台前额梳妆。 他走了过来,看到那首饰盒里的物件,一样一样的,精致小巧,随手拿了几件,却都不大认得。只心下好奇,便拿着问宋淮水,宋淮水哪里晓得他这般好奇? 女儿家的东西,他有什么好问的,不过碍于身份,她便一样一样的解释给他听,反正他听也听不懂。解释到最后,便有些不耐烦了。 而侧头一看,就见他一头雾水似懂非懂的模样,宋淮水瞧着,心里有些许的好笑。 小皇帝拿了一盒瓷制景泰蓝莲枝纹香粉盒子,说道:“这个朕知道,是胭脂。” 明明就是香粉,宋淮水无奈的想笑,她打开了盒子给他看,说道:“喽,看清楚了,不是胭脂,是香粉。” 等宋淮水梳妆好了之后,两人才一道去用膳。 …… 这日晚上,小皇帝并没有过来用膳,不过倒是派了公公过来传话,要她先用膳休息,不用等他。 宋淮水虽有些犹豫,可又等了半个时辰,果真未见他归,便依照他的意思,用了晚膳。只是让她先睡,那是断然不能的。 宋淮水穿了身橘黄色的素锦寝衣,手里拿着一本书,随便翻阅,不一会便听到外头有了动静,估摸着是小皇帝回来了,宋淮水却因看书看得太认真,而没有注意到。 小皇帝一走进寝殿里,就看到宋淮水坐在灯下看书,低头顺目,容貌姣好。 他阔步走了过去,随即问了一句:“在看什么书?” 第二百九十四章 婚后(二) 宋淮水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软软的说道:“知道了,不过你在忙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宋淮南又夹一口菜喂到她的嘴里,“嗯,朕的皇后如此的体贴贤惠,朕真的很欣慰。” 等上榻休息的时候,宋淮水立于小皇帝身前,抬手伺候他更衣。 小皇帝低着头,就能看到被烛光照得暖黄的脸,连脸上细细小小的绒都能看得见,且皮肤白皙,肤如凝脂,大抵便是如此。 躺进榻,他见她睡得规规矩矩的,又安安静静乖巧得很,才长臂一揽,将她搂了过来。 宋淮水探出个脑袋,就问道:“怎么了?” 小皇帝将他搂得紧了紧,说道:“没什么,早些睡吧。” …… 次日醒了时,小皇帝亦如昨日一样,早早的起来了。服侍她梳洗打扮老嬷嬷,就低声与她说:“老奴看着陛下一早起来,便去花园练拳了,很是认真。” 宋淮水觉得这倒是好事,如今陛下事事都很上进,相信天上的太后娘娘看到如今的陛下,也会觉得很欣慰。 宋淮水不由想起初次见陛下时,还是个连蟑螂都惧怕的少年,如今却成为一个人越来越能够堪当大任的帝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嬷嬷,你先却吩咐御膳房备好早膳吧,陛下一大早便起来练功,肯定很劳累,一回来就能吃到早膳,他一定很高兴。” 老嬷嬷作揖:“是,老奴这就是去办。” 等着小皇帝练完拳回来了,便看见宋淮水坐在梳妆台前额梳妆。 他走了过来,看到那首饰盒里的物件,一样一样的,精致小巧,随手拿了几件,却都不大认得。只心下好奇,便拿着问宋淮水,宋淮水哪里晓得他这般好奇? 女儿家的东西,他有什么好问的,不过碍于身份,她便一样一样的解释给他听,反正他听也听不懂。解释到最后,便有些不耐烦了。 而侧头一看,就见他一头雾水似懂非懂的模样,宋淮水瞧着,心里有些许的好笑。 小皇帝拿了一盒瓷制景泰蓝莲枝纹香粉盒子,说道:“这个朕知道,是胭脂。” 明明就是香粉,宋淮水无奈的想笑,她打开了盒子给他看,说道:“喽,看清楚了,不是胭脂,是香粉。” 等宋淮水梳妆好了之后,两人才一道去用膳。 …… 这日晚上,小皇帝并没有过来用膳,不过倒是派了公公过来传话,要她先用膳休息,不用等他。 宋淮水虽有些犹豫,可又等了半个时辰,果真未见他归,便依照他的意思,用了晚膳。只是让她先睡,那是断然不能的。 宋淮水穿了身橘黄色的素锦寝衣,手里拿着一本书,随便翻阅,不一会便听到外头有了动静,估摸着是小皇帝回来了,宋淮水却因看书看得太认真,而没有注意到。 小皇帝一走进寝殿里,就看到宋淮水坐在灯下看书,低头顺目,容貌姣好。 他阔步走了过去,随即问了一句:“在看什么书?”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有才 宋淮水旋即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进来了。 小皇帝当即禀告道:“是真朕不让他们进来禀告的。”顺势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低头看了看她的手里的书,眉头一皱,说道:“这是……西凉文。” 宋淮水自然知晓,他是不识得西凉文的,只是还是有些意外,她居然知晓这是西凉文。 宋淮水就和他解释道:“父亲一直走南闯北,便认识了西凉文,从小便交给了我们三个兄妹我便识得了一些,他在世的时候还说,不管是女儿家还是男儿家,多学点东西总是错不了的。” 小皇帝就道:“如此说来,岳父大人,是个很通达豁朗的人,才能培养出了这么优秀的皇后。” 小皇帝倒是从未听太傅大人说起过她们的父亲,不过大哥对她的教导,也是少不了的,还有嫂嫂。 小皇帝又说:“皇后见识广博,识得西凉文,朕的御书房里恰好有一些西凉文,过几日便劳烦皇后去译一译。” 宫中自有才学之人,如何轮得到她一个女子?宋淮水正欲开口说话,却想着能够与御书房也挺好的,便笑着应下:“陛下不嫌弃就成。” 他如何会嫌弃她,疼爱还来不及了,小皇帝一笑,便将书从她手里抽离,随手放在一旁,而后长臂一揽,阔步朝着喜床走去。 小皇帝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掀开被褥与她躺了进去,将脸贴着她,说道:“明日朕便陪你回门去一趟。” 三朝回门,她明日便能会宋府,宋淮水心下欢喜,点头“嗯”了一声,眉开眼笑。 怀中的人馨香娇柔,小皇帝拥护着她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巴不得与她多亲近些。 …… 次日宋淮水回门的日子,按理来说,皇后与寻常人家不同,是没有回门一说的,可偏生小皇帝很疼她,非要陪她回一趟宋府,小皇帝也算得上是宋府的常客了。 一大早,宋淮南便带着宋府上下的人,在府外等候了。 不远处浩浩荡荡的仪仗皇家队伍,朝着这边驶来,最前面的,是皇帝的御撵,由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镶着金银玉器,雕刻着龙凤图案,豪华气派。 沈氏穿件淡紫色葡萄纹高腰襦裙,站在贺橘枳与宋淮南的身侧,随即看着自己的女儿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被小皇帝给搀扶着下了马车。 宋淮水身着繁琐的宫装凤冠,和小皇帝手前者手缓缓走了,她不过出嫁三日,这会儿回到宋府,便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只是这迎接阵仗倒也太大了些,让她有些…… “大哥,嫂嫂。”宋淮水和小皇帝缓缓走来。 如今宋淮水如今是皇后,按理说,贺橘枳和宋淮南是需要行礼的,“参加陛下皇后娘娘!” 宋淮水连忙走过去,将贺橘枳给搀扶了起来,“大嫂不必如此见外。” 贺橘枳笑了笑,就道:“皇后娘娘与民妇亲是一回事,但礼仪规矩却是免不了的。” 宋淮水挽着贺橘枳的手去见沈氏,沈氏连忙也给她行了礼,宋淮水伸出手欲去搀扶,突然想起大嫂刚才所说的话,便将手给伸了回去。 之后进了府,贺橘枳把拉着宋淮水当然手问:“陛下……她对你可好?” 宋淮水就道:“嫂嫂放心,陛下她对我很好。” 如今宋淮水虽然当了皇后,只是皇后这个虽然尊贵无比,却是高处不胜寒的,贺橘枳反而有些担心宋淮水日后能否堪当得起一国之母典范? 沈氏也同贺橘枳实想到了块儿去,对她说道:“水姐儿,如今你居然贵为皇后,便是世间女子的典范,有些话,母亲必须同你说说。” 于是,沈氏对宋淮水说了一大堆皇后应有的德行之后,便到了用膳的点,去膳厅用膳了。 临走至极,宋淮水还是有些不舍的,比较是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实在是舍不得的,皇宫虽好,却始终没有宋府自在。 …… 自回门之后,宋淮水便安心的待在宫里,而小皇帝这几天倒是忙得很,有几回等得太迟了,他身边的公公就传话过来,她只能先上榻睡觉。有的时候,实在在回不来,就干脆直接书房了,即便是来了椒房殿,那也得很晚的。 本来陛下如此的勤奋,是一件好事的,可宋淮水却觉得他太过于勤奋了,身体会吃不消。 从小,他便见大哥也是一个极其勤奋的人,完全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她为此担心不已,还好有了嫂嫂,能够将大哥给管得死死的,她也就不再担心。 所以,他也不想小皇帝这么辛苦。 虽然回来得晚,不过宋淮水总能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他的一双手搂着她的腰,便是不做什么,也会亲几下才肯睡。 而小皇帝听了宋淮水说了之后,这晚总算是回来得早一些了,宋淮水穿了件月白色的镂花广袖衫,在黄纱灯下看书。 他一回来,先是急不可耐的压着她亲了好几下,随后才去了净室沐浴。 宋淮水被她亲得小脸通红,却也有宫人们在,只好硬着头皮将书给再次捡起来。若无其事的看着,心里却小小的抱怨了几句。 真是的…… 很快,小皇帝就又出来了,这会儿他的寝衣带子也没系着,衣领敞开着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滴,却丝毫没有注意似的。只大步朝贺橘枳走去,坐下便轻盈的把她抱到腿上。 此时,宫人们便识趣儿的退了下去。 小皇帝将脸脸贴着他,身体靠在一起,小皇帝低着头,看着宋淮水手里的书,喃喃道:“《齐民要术》……皇后还喜欢看这个?” 宋淮水心道,这个怎么了?“我在宫里又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好随便拿一本书看看了,觉得还不错,这本书记载了季节、气候、与不同的农作物关系,嗯……还有养殖牲畜的法子。” 宋淮水笑了笑,继续说道:“臣妾虽然衣食无忧,却不想做一个五谷不分的人。” 小皇帝听后,缓缓回道:“朕还以为……你们这些世家女子,根本不会看这样的书,只会写的一手的好字,吟诗作对,对这种名声的书,是不感兴趣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同窗 宋淮水一出生便是锦衣玉食,什么都有的,有个好家事,就算大字不识一个,也能够嫁给好人家的,宋淮水正开口想和他说说话,一对上她的眸子时,就看到他目光灼灼,一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这时很轻:“书皇后明日在看吧,今夜,朕好不容易早些来。” 他话说罢,便顺势将其抱到怀里,书也随着掉到了地下,她伸手主动揽上她的脖子,随即整个人被他给抱了到榻上,身躯陷入柔软的被褥中。 宋淮水的身躯压了上了,宋淮水整个人被吻得气喘吁吁的,宋淮水旋即推开了她,却被他又给握住了双手。 宋淮水却用伸手推他,同她解释说:“陛下,今夜是臣妾的信期,故而不能侍奉陛下。” 宫中都是有规矩的,嫔妃在来信期时,是不能侍寝的,而且当即皇帝年少,目下只有宋淮水这个皇后着一个妃嫔,自然是每晚都要在皇后的宫里留宿的。 小皇帝缓缓的动了动,转过去,见她坐在喜帕上,披着浓密的长发,脑袋略略低着,没有方才的笑容。 小皇帝走过去,搂着她瘦弱的肩膀,说道:“如此,你早些同朕说便是了。” 宋淮水点点头,说道:“那今晚……陛下还是别留宿了吧。” 小皇帝把她往怀里一搂,长臂扯过一旁的被褥,将两个人给盖住,他替她掖了掖被褥,说道:“睡吧。” “嗯。”宋淮水乖乖的往他怀里靠了靠。 次日,洲哥儿将石哥儿带到了府里来做客,贺橘枳这会儿正在院子拿着绣棚做绣会儿,阿桃则被嬷嬷们带着,在院里抓蝴蝶呢。 阿桃一看到洲哥儿回来,便连抓蝴蝶都顾不上了,一把将捕蝴蝶网给丢在了地上,就朝洲哥儿跑过去:“洲表哥回来了。” 洲哥儿一把将阿桃给抱了起来,发下这姑娘倒是一下子生得的重了不少,就道“我们阿桃最近长重了不少啊?” 阿桃撅着嘴道:“我这阵子都在乖乖的吃饭,这样就可能能够洲哥儿长得一样高了。” 洲哥儿就将她给放了下来,将他的身高和自己比了比,说道:“嗯,的确是长高些了。” 阿桃被洲哥儿牵着小手,很快就注意到洲哥儿身后的石哥儿,便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洲表哥,这个哥哥是谁啊?” 洲哥儿笑了笑,回道:“阿桃,这是表哥的同窗好友。” 阿桃撅着嘴:“同窗好友?什么事同窗好友啊?” 洲哥儿就同他解释:“同窗好友就是一起读书的人。” “嗯。”阿桃点了点头。 说罢,洲哥儿便带着石哥儿去见了贺橘枳,“表姑,你看我将谁给带来了?” 贺橘枳放下绣棚,抬眸望去:“石哥儿,你怎么回来?” 石哥儿看到贺橘枳,脱口便要唤她婶婶,好在及时反应了过来改口:“首辅夫人!” 贺橘枳许久没见石哥儿,连忙握住她的手,说道:“你如今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快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第二百九十七章 做客 石哥儿算得上是贺橘枳帮着谢冰雁一块儿带大的,贺橘枳在他小的时候就很疼他,石哥儿也很黏她这个婶婶。 贺橘枳摸了摸的脸,长大了的石哥儿还真是大变样了,贺橘一时间还没有认出来。 此时,练完了字的两个小家伙,这会儿,正从书房了跑了出来,石哥儿因为小时候抱过两个小家伙,所以一眼便认出了团团和圆圆。 两个小家伙摇晃着脑袋看着他,觉得有些熟悉,却有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拉着贺橘枳的手问:“娘亲,这个大哥哥是谁啊?” 阿桃并欲解释说这个哥哥是洲表哥儿的同窗,娘亲却先一步道:“团团圆圆,这是小时候抱过你们的石头哥哥,你们还不叫哥哥。” 原来是哥哥,两个小家伙立马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喊道:“石头哥哥。” 石哥儿一直都很喜欢两个小弟弟的,伸头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也长这么大了。” 牵着阿桃手的石哥儿道:“哪个,表哥,我和石哥儿还有功课要做,我和石哥儿先回书房去做功课了。” 贺橘枳知道这两个孩子很勤奋,就道:“成,你们去吧。一会儿开膳了我叫你们。” 阿桃却舍不得洲哥儿,翕动着小嘴:“洲表哥儿不陪我玩吗?阿桃要洲表哥陪阿桃玩。” 洲哥儿伸手摸了摸阿桃光滑的小脸,说道:“阿桃乖,表哥儿做完了攻课便出来陪你,好不好?还有石头哥儿一起。” 如此,阿桃没有继续缠着洲哥儿。 没过多久,宋淮南便回府了,贺橘枳同他说了石哥儿来府里做客的事儿,宋淮南居然并有没有不高兴。 贺橘枳之前担心宋淮南若是板着一张脸,会吓到人家石哥儿,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到了用完膳的时候,贺橘枳就让兰嬷嬷去请了他们来吃饭。 饭桌上,宋淮南和石哥儿很聊得来,还给他夹了他喜欢吃的菜在碗里,贺橘枳觉得宋淮南如今真的变了许多,同石哥儿这样的孩子居然都合得来,和曾经那个总是总是一脸冰霜,不让人靠近他的人完全不一样。 贺橘枳也给他她夹了他最喜欢的菜,笑着说道:“夫君,你光给别人夹菜,你也要多吃些。” 阿桃哪里可得懂夫妻二人实在是打情骂俏?嘟着油油的嘴道:“娘亲,我要吃鸡块,你给我夹鸡块……” “好好好,娘亲这就给你夹。” 说着,便夹了一块鸡块到阿桃的碗里,阿桃一看到有东西吃,便乖乖的不说话了。 洲哥儿知道她喜欢吃酥肉,便又夹了一坨酥肉带她的碗里。 谢冰雁这头,倒是知道了洲哥儿去了宋府,估摸着他今儿的晚膳是不会回来吃了,便没有等他。 用晚膳,洲哥儿亲自送了石哥儿到了宋府大门外,亲自看到他上了马车,才回到府里。 洲哥儿回府之后,便同母亲讲了自己在宋府的所见所闻,想来是在宋府玩得很开心,石哥儿还同她说了,首辅夫人和首辅大人都待她很热情。 第二百九十八章 心疼 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谢冰雁生了女儿妙妙了之后,同贺氏的关系,就突然变淡了。 宋淮南沐休这日,两团团和圆圆嚷嚷着要父亲带他们玩蹴鞠,宋淮南近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心情颇好,即便是团团和圆圆吵着让他带自己玩蹴鞠,宋淮南也欣然同意了。 说起来,贺橘枳自己也是许久未见贺宋淮南踢蹴鞠,宋淮南的蹴鞠技术在整个丽正书院里都是拔尖的。 贺橘枳还记得有一回书院进行蹴鞠比赛,偏偏那会儿他和宋淮南又不是很熟,想要去看宋淮南的蹴鞠比赛,便随便找了个由头,把宋淮月拉着一起去看比赛了。 当时记得,他大哥好像和宋淮南一队的,他们的对手正是文正书院的学子们,以三局两胜的形式进行的比赛。 她当时可迷宋淮南踢蹴鞠时候的样子了,身着一件天蓝色的杭绸蹴鞠服,带上蓝条色的抹额,微微一笑的模样,好似清风袭来一般。 因为要踢蹴鞠,宋淮水特意回屋去换了一身蹴鞠服,只不是此番所穿的这件,是淡黄色的蹴鞠服。 贺橘枳看到他穿着蹴鞠服走出来,就感觉仿佛回到以前看她替蹴鞠的时刻,好似浑身都透着光一般,熠熠生辉的那种。 连只有几岁的阿桃,看到自家父亲换上蹴鞠觉得很是悦目,“爹爹,穿着蹴鞠服的样子真好看。” 团团和圆圆虽然还小,穿上蹴鞠服,也带着几分俊秀,只是和自己家父亲比,暂时还是比不过。 三个男的在院子打蹴鞠,阿桃和母亲就在一旁看着,宋淮南的态度虽然严厉了些,去让团团和圆圆进步的很快,便让他们两个自己打了。 贺橘枳看到满头大汗的宋淮南朝自己走来,旋即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脑门儿的汗。 宋淮南边擦边笑:“谢谢夫人!” 二人正陶醉在浓情蜜意之时,只听见圆圆啊的叫了一声,夫妻二人连忙走人过去,问道:“怎么了?” 阿桃就道:“我刚才看到大哥将蹴鞠踢到二哥的眼睛上了。” 贺橘枳一听这话,简直心都要碎了,“把手拿下来,快让娘亲看看。” 圆圆哭啼着将手放下了,只见他白嫩嫩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淋淋的。 宋淮南一把拉过团团,说道:“团团你为什么要用蹴鞠打弟弟?” 团团知道自己犯了错,一边哭泣一边说道:“我不有意的,我知道错了。” 宋淮南继续说:“那你知错了改怎么办?” 团团懂了宋淮南的意思,立马走了过来,握着弟弟团团的手,翕着说道:“爹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贺橘枳看着儿子脸上血淋淋的口子,还是很心疼:“圆圆,哥哥都已经知错给你道歉了,你就原谅哥哥,好不好?” “嗯。”圆圆旋即点了点头。 如此,贺橘枳便将圆圆给房间擦药,圆圆愣是忍着没有喊疼,贺橘枳看在眼里,却心疼坏了。 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宝,记得团团晓得时候,不小心被钱静姝的链子给划伤了,她当时也一样很心疼。 只是这回圆圆受的伤,却比团团受的还要严重。 第二百九十九章 贵客 谢冰雁和贺橘枳已经就好一阵自没见面了,这一日,谢冰雁约了贺橘枳出来大叶子牌的,偏偏阿桃却得风寒,贺橘枳便拒绝了赴约。 因为药苦怎么哄阿桃都不愿意喝药,贺橘枳只好让兰嬷嬷将洲哥儿给请了来。 见阿桃不肯喝药,洲哥儿对她问道:“阿桃,你为什么不喝药啊?” 阿桃坐在榻上,双腿一动一动的,“药太苦了,我想要喝药。” 洲哥儿接过了药碗,先喝一口药,然后说道:“看,这要我刚刚喝了,不是很苦,如此,阿桃还愿意喝药吗?若是阿桃喝了药,表哥就答应阿桃一件事情好不好?” 阿桃一听到可以答应她一件事情,眼睛一下就变得亮亮的,“那洲哥儿要说话算话,不许骗我。” “嗯。”洲哥儿点了点头,阿桃却要同他拉钩:“不行,要洲表哥给我拉钩了,我才肯喝药。” 没办法,洲哥儿同她拉了钩,才把药给喝了。 看着阿桃喝药时候,用手捏着鼻子,那副无奈的表情,洲哥儿却可爱极了。 直到把看到阿桃药喝完,洲哥儿才把蜜饯塞到她的嘴里。 然后,洲哥儿便把阿桃给带出去玩了,回来的时候,阿桃的头上却带着一个洲哥儿给她编的花环。 阿桃欢欢喜喜的跑到宋淮南的面前,问道:“爹爹,我美不美?” 宋淮南一把闺女给抱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脸蛋赞道:“漂亮,我闺女最漂亮了。” “不是的,娘亲最漂亮。”在孩子的眼里,母亲总是最美的。 贺橘枳听在心里也美滋滋的:“女儿真乖!” “那谁是最俊美的男人?”宋淮南笑着望着女儿问。 阿桃笑嘻嘻的道:“爹爹和洲表哥是最好看的。” 在阿桃的心里,两个都是占一样的位置,她虽然年纪小,却很清楚爹爹是娘亲的,但洲表哥却还没有夫人呢,她长大想要做洲表哥的夫人。 洲哥儿被阿桃一番夸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颇为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随后,宋淮南便让嬷嬷将阿桃给带了出去,同贺橘枳说了一些事情。 原来是宋淮南在朝堂上的恩师赵大人从扬州回到长安城来了,准备过几日要来府里做客,并会携带她的家眷们一块儿来。 贺橘枳一听,到觉得这是件好事,整日待在府里,她正闲着没什么事情做,如今既然有客人来府里,她便有得事情忙了。 贺橘枳就问道:“既然赵大人来我们府里的做客,我作为府里的女主人,自然是不能懈怠了。” 宋淮南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在贺橘枳嫁去将军府的六年里,恩师赵大人见他迟迟没有成婚,便有意让赵夫人说媒,撮合她赵夫人的侄女高玉妍。 不过他却当场拒绝了,连高玉妍的面都没有见过,前几日见到赵大人的时候,赵大人都还不知他已经成亲事情,准备让赵夫人重新给他物色一个,宋淮南连忙当成拒绝了,说自己已经成了亲,连孩子都有了三个了。 第三百章 迎客 魏大人却愣是不信,说什么所有人成亲了,他宋淮南也不会成亲。 宋淮南为此很是无奈,知道身边的同僚愣是帮他贺证明,赵大人才相信了,然后就说要来他的府里做客,看看她的夫人到底是何人。 此日一早,贺橘枳便让府里小厮出府,去才采买了一大堆的食材。 阿桃却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府里似乎要来什么重要的客人,娘亲才会一下子便得这么忙碌,婆婆沈氏也在帮衬着贺橘枳筹划。 宋淮南见自己的妻子一下子变得这么得勤奋,反问很高兴,感觉这才是有家的感觉,妻子主内,丈夫主外,这样的感觉真好。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同她说过,在她嫁去将军府的六年里,娶她,是支撑着他升职的动力。 妻子去厨房忙碌了,宋淮南便陪书房去带着,随手拿起来一本书看,阿桃却跑来缠着他,让他陪自己玩。 如此,宋淮南便带着闺女出了书房,阿桃在他的怀里说道:“爹爹,娘亲说你会做竹蜻蜓,而且做得很好看,既然你都给娘亲做过,那也给我做一个,好不好?” 做竹蜻蜓倒也不难,只是他许多都没有做过了,宋淮南早就已经忘记了,是怎么做的了。 “阿桃,不是爹爹不想给你做,爹爹已经忘记怎做了?等过几日爹爹得空去研究一下,然后再给你做,好不好?” 阿桃高兴的拍手:“哦,可以玩竹蜻蜓了。” 此时,长安走过来说道:“大人,魏大夫他们一家已经来了。” 如此,宋淮南便放下阿桃,说道:“阿桃,咱们家今日有贵客要来阿桃陪爹爹一起去迎接客人,好不好?” 阿桃乖乖的点头:“好。”随即牵起了父亲的小手。 宋府门外,赵大人搀扶着她的夫人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夫妻二人看上很是和睦。 “老师!”宋淮南牵着阿桃向赵大人行礼。 魏大人对宋淮南有知遇之恩,正是由他将宋淮南介绍给先帝的,致使宋淮南能够得到先帝的重用,所以宋淮南对他很是尊重。 “首辅大人,这可使不得啊,你如今的官位,可我比我都还大的。” 宋淮南就道:“若是没有恩师,便秘便我没我的今天,恩师是一定受得起的。” 说罢,便让阿桃和自己搀扶着他们二人进了宋府的大门。 团团和圆圆这会儿在书里练完了自己,也跑的院子里来玩儿了,正好看到爹爹和妹妹搀扶着一对老夫妻走了进来。 “爹爹!”团团和圆圆喊道。 这是? 魏大人如今亲自看到了宋淮南的孩子,才真的相信了他所言了,如今她便更加好奇她的夫人了。 贺橘枳却在厨房这头,还忙得不可开交呢,就怕厨房里的菜会出问题,无法让宾满意。 宋淮南已经把两个夫妇给搀到了膳厅坐好,只等着贺橘枳还有沈氏来了,洲哥儿因为在书院上学,所以中午都是不会回来用膳的。 眼瞅着所有的菜都好了上桌了,贺橘枳和沈氏才从厨房走来了膳厅。 贺橘枳双将脚刚踏进膳厅,魏氏妇人二人,便都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宋淮南赶紧介绍说:“恩师,这便是内子贺氏。” 魏大人笑了笑,目光落在了贺橘枳的身上,然后说道:“首辅大人的眼光不错,首辅夫人如今的贤惠端庄,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贤妻。亏得我当初让老婆子给你说媒,原来首辅的大人心中早有了中意之让人。” 实则当时的实情是,魏夫人看上宋淮南,有意撮合宋淮南和她的侄女江濡,便让魏大人去问了宋淮南的意思,谁知宋淮南却连人都没见,就当面拒绝了,搞得那时候魏夫人还有些不好想她的娘家交代了。 魏夫人看到如今的首辅夫人,着实很庆幸自己没有撮合宋淮南和她的侄女,但但是容貌,她的侄女变差这个女子好大一截。 宋淮南拉着妻子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贺橘枳就道:“魏大人,今日这顿酒楼,是我让厨房的做的你二老喜欢吃的菜,就是又不知道合不合你们二老的口味?若是觉得不好,便同我说,我去吩咐厨房重新做一桌菜。” 其实酒席上的这桌菜,是贺橘枳从宋淮南那里的得知了口味,而让厨房特好做的,贺橘枳生怕对他们招待不周。 魏大人笑了笑:“首辅夫人客气了,这一桌子的菜全都是我们夫妻二人喜欢吃的菜,我们很满意。” 别人话如此说,贺橘枳便放心了,看来魏氏夫妻二人都是很好相处的人,非常的豁达。 用完膳,二老在府里呆了差不多了一个时辰,便离去了,由贺橘枳和宋淮南亲自搀扶二老上的马车。 看着她们二老过着这样相濡以沫的日子,贺橘枳心里忽然羡慕,靠在宋淮南的怀里,说道:“夫君,你说我们老了也会想魏老他们一样的相濡以沫的,我好羡慕啊。” 宋淮南搂着她的肩,说道:“会的,倒是我们便会” 贺橘枳戳了戳他的肩,说道:“你骗人,我才不会相信你呢,等有朝一日,我老了,变得白发苍苍,满脸皱的时候,你就会厌弃我了。” 她居然是这么想自己的,宋淮南就道:“你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不也是老头子了,而且我的年纪还比你大,那个时候什么魅力都没有,我反而担心你会嫌弃才对,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如此,贺橘原本想着自己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样子,是很害怕的,可一想到有宋淮南陪伴在他身边,便完全释然,一点都不怕了。 贺橘枳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紧紧的抱着他,说道:“我才不会嫌隙你了,即便你变成老头子了,在我眼中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说着,贺橘枳的眼泪便流了出来滴在她的衣袍上,宋淮南看着下人投来的眼光,连忙抚了抚了贺橘枳的背,安稳道:“好了,大门外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若是要闹别扭,我们回府里慢慢闹,好不好?” 第三百零一章 送伞 如此,贺橘枳便用小拳头打了她一下,然后被宋淮南给搂着进屋了。 夜里,洲哥儿又忙着读书,而没有用晚膳,贺橘枳便让人煮了一碗清汤面给洲哥儿端了去。 晚上就寝的时候,贺橘枳窝在宋淮南的臂弯下,同他说起洲哥儿的事情:“夫君,洲哥儿这孩子在咱们住了也好几年了,一直都很乖,可是一想到的……” 宋淮南紧紧的搂着她,安慰道:“所以,洲哥儿很幸运,能够遇到你这么好的表姑,现在才能过得很好。” 贺橘枳晃了晃脑袋:“夫君,其实我觉得洲哥儿的孩子跟你很像,性格有些内敛,之前我很担心他以后……” 宋淮南就道:“不会的,有你这么好的表姑关心着他,而且洲哥儿虽然有些敏感,却非常的懂事,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的。” 贺橘枳笑了笑,被宋淮南按着脑袋:“是啊,洲哥儿这孩子也和你一样的聪明勤奋,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 贺橘枳不由想起了洲哥儿的母亲,这个世道对女子真的是不公平的,她其实很不赞同杨氏的言论,二嫁女本就不应该被低人一等看待。 但她有很理解杨氏,因为只能在夫家过着谨小慎微的日子,事事只能够顺从夫家。 这一日,小皇帝突然来了兴致要去骊山狩猎,宋淮南作为臣子,需要一同前往,虽然去的时间不长,可贺橘枳还是给她收拾了包袱带去,并嘱咐他万事一定要当心些。 次日一早,阿桃不舍的同娘亲送走了爹爹,便独自回到了院子里玩,伺候她的丫鬟见她玩的汗水都流出来了,连忙拿了帕子替她擦她。 “三小姐累坏了,奴婢这就给你端碗凉糕去去热。” 阿桃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是喜欢折腾,这会儿见到丫鬟将吃的给端来了,一下子就变得安分了,乖乖做到石凳上吃凉糕去了。 贺橘枳这头,已经让厨房将午膳给做好了,走来荡秋千的地方寻阿桃,“阿桃,你这会儿吃了凉糕,便又不怎么吃饭了。” 看着阿桃沾着一嘴红糖汁的嘴,贺橘枳当即拿出了帕子擦了擦,“你看的真是的,吃个凉糕都能吃得嘴都是糖汁儿。” 小孩子那里有不贪吃的,贺橘枳小时候也是一样的,只是她如今自己当了母亲,明白纵使孩子吃太多的甜食,不然会牙疼。 擦干净了嘴巴,贺橘枳便牵着阿桃的去膳厅,“走吧,去用膳了。” 到了下午,天空下起了小雨,整在院子的玩的阿桃,立刻转移了阵地,到了屋子里玩。 看了看这个时辰,洲哥儿可估摸着要放学了,阿桃非要坐马车去接洲哥儿,生他被淋雨了。 贺橘枳知道阿桃一向很在意他表哥,便同让丫鬟们陪着她去接洲哥儿,给他送伞了。 马车书院门口的时候,阿桃大老远便看到洲哥儿身影,迫不及待的打着油纸伞,朝洲哥儿奔了过去。 “洲哥儿……” 看着阿桃笑容满面的朝自己跑来,洲哥儿心中顿时欣喜不已。 第三百零二章 接人 也不知阿桃是怎么拿的伞,从马车上跑到他面前的过程中,全是被雨水给淋到了,甚还几滴雨水沾到了他的脸上。 洲哥儿蹲下接过伞,笑着将她脸上的雨给拂去,“阿桃,以后不会跑快,这么知道吗?这样很容易摔着的。” 阿桃咧着嘴笑着:“只有洲表哥在,我就什么危险都不怕,因为洲表哥会保护我的。” 阿桃这么说,洲哥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她的话,只好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等回到宋府,洲哥儿便立马让丫鬟们带着阿桃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生怕她着凉感冒了,自己则回了厨房去看书了。 贺橘枳得知洲哥儿回来了,便去了书房看他。 洲哥儿看书看的认真,半晌才会过神来,听到贺橘枳的敲门声,“表姑,你怎么来了?” 贺橘枳微笑着道:“表姑,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好让厨房做。” 贺橘枳看着他这几格外的刻苦,觉得有些心疼,想要让他多吃点,好好补补。 洲哥儿放下书,说道:“表姑,我什么都爱吃,你让厨房随便做几道菜就好了,我都可以。” 那怎么行呢?贺橘枳就道:“可是表姑看你这几日在学习上的刻苦用功,定是累坏了,” 洲哥儿知道表姑对自己好,在宋府的这段日子里,更是事事都关系他,在衣食住行上,更是样样都没有亏待过他,所以他才会这么努力,等着有朝一日有出息了,一定得好好的报答表哥。 如此,贺橘枳便出了书房,不在打扰洲哥儿读书,去厨房布菜了。 洲哥儿既然没有说自己要吃什么菜,可贺橘枳觉得不能随便,特意让厨房做了缠花云梦肉,贺橘枳记得,这是洲哥儿难得喜欢吃菜。 等菜上桌了,贺橘枳便让小厮去将洲哥儿给请了来用膳,阿桃看到桌上香喷喷的菜却忍不住想要动筷,贺橘枳连忙制止了她:“阿桃,不许这般没规矩难道忘记娘亲说的话了。” 阿桃只能将快要夹到菜的手给收了回来,撅着嘴道:“娘亲,我错了。” 虽然阿桃年轻小,贺橘枳对她一向都很纵容,但饭桌上是有规矩的,人没有到齐之前,是不能先动筷子,她不能让阿桃有这样的坏习惯。 看到洲哥儿终于来了,阿桃便迫不及待拾起筷子开吃了,还热情的邀请洲哥儿来自己身边坐着。 洲哥儿知道她喜欢吃龙虾,便夹过来,将虾肉给剥好了之后,就放到碗里递到阿桃的面前。 旁边的贺橘枳将一切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洲哥儿,你别惯着她,她要吃虾就自己剥。” 娘亲说这话,阿桃就觉得有些不服气了,平日里娘吃吃鸡蛋和螃蟹的时候,可都是爹爹给她剥的,怎么洲表哥给她剥就不可以了。 阿桃一边吃着龙虾,一边说道:“谢谢洲表哥,洲表哥对阿桃最好了,阿桃最喜欢洲表哥。” 对阿桃这个表妹,洲哥儿总觉得很喜欢,总觉得对她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第三百零三章 埋伏 这种感觉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宋淮南这边,小皇帝已经开始狩猎了,如今的小皇帝,已经不再是那还没有长大的少年,已经经历过人事的他,已经完全有了身为帝王的气势,就连射箭当然技术,也已今非昔比。 宋淮南作为文臣,只负责陪小皇帝前来,而吕文斌和霍青这样的武臣,则要陪同着小皇帝一块儿狩猎。 狩猎场上,有着许多的动物,坐在马上的小皇帝,将手中的箭一射出,猎物们便无处可逃。 一旁观看的宋皇后,看着如此血腥的场面,心里还是有几分胆颤的,不由想起小时候小皇帝还是一个连蟑螂都怕的人,如今却能毫不怯懦的朝猎物射去。 突然,一直梅花鹿从丛林里窜了出来,“狩猎了好一会儿,朕总算看到一个大猎物了。” 说罢,小皇帝便极快的朝那只正在奔跑的梅花鹿射了过去,未曾想,居然没有射中。 “真是要气煞朕也,朕今日非要射中这只梅花鹿不可。” 看着小皇帝一人,独自策马朝丛林处的梅花鹿追去了,宋淮南连忙让随行的人跟了上去,“陛下!” 看到了梅鹿的身影,小皇帝立马朝梅花鹿给射去,怎料还是没有射中。 小皇帝不甘心猎物逃脱,继续追着梅花鹿足迹,向丛林跟深处跑去。 怎料这回,梅花鹿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小皇帝环视了一下丛林四周,这时发现自己的身边,这会儿却没有一人在,一种不安之感陡然涌上心头。 小皇帝调过马身,准备往原路返回,四周却突然刮了风来,既而还有一支箭朝左边射了过来,好在小皇帝及时反应过来弯下了身,将这之箭给躲过了。 随后,又有许多支箭射了过来,小皇帝就算武功多高的人,也难以抵挡得过。 这时,幸亏吕文斌带着士兵及时寻来,吕文斌连忙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快随我去保护陛下。” 这时,从左边的丛林里跑出一大批的黑衣人,和士兵厮打了起来,等吕文斌过去找到小皇帝,小皇帝的左臂还是中箭,吕文斌看到血淋淋的伤口时,着时担心坏了,连忙过去搀扶着小皇帝。 “陛下,您没事吧。” 小皇帝用右手捂着伤口,额间却已经疼得满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吕文斌将小皇帝搀扶了下来,对一位下吩咐道:“快着陛下回去看太医。” 等小皇帝离开之后,吕文斌便拿着剑见和黑衣人们厮打了起来。 宋皇后看到被宫人被搀扶回来的受了伤的小皇帝,着实吓坏,连忙从高位上走了下来,搀扶小皇帝:“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公公解释道:“陛下在丛林中遇到刺客,这会儿吕将军他们已经和刺客们厮打了起来。” 宋皇后看到小皇帝苍白脸色,连忙吩咐身边的宫女:“快去给陛下请太医来。” 如此,小皇帝暂时被搀扶入皇帐休息,等着太医来,宋淮南原本是营帐里休息的,这会儿听到了小皇帝遇刺的消息,也赶忙跑来了皇帐探视。 “陛下,您怎么样?” 宋淮南赶来的时候,太医已经到了,这会儿正在给小皇帝上药呢。 “太傅大人来了,太傅大人放心,朕不过是手臂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的。” 宋淮南听小皇帝都这么说了也就放心了。 皇后见太医将药给小皇帝上好了,便亲自过来给小皇帝缠纱布。 宋淮南就问道:“着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您好端端的,怎么会遇刺了?” 小皇帝蹙了蹙眉道:“说起来,也怪朕太过于粗心大意了,一心只顾着去捕猎物,却没想会落入刺们的圈套。” 二人正说这话,吕文斌却在这时掀帐走了进来,“末将参见陛下!” “吕将军快快平身,那些刺客可是抓住了?” 吕文斌脸色泛着难色,愧疚道:“陛下恕罪,那群刺客在被末将们抓住后,全都服毒自尽了,所以,末将还没有来得及审出是受何人指使。” 小皇帝目光坚定的道:“这件事事情怪不得吕将军,是朕疏忽大意了,既然有人想要猎场刺杀朕,又怎么会让人轻易查出呢?只怕这杀朕之人,为了这场刺杀,已经筹谋了许久。若非吕将军带人及时赶了来,朕现在怕命不久矣了。” 吕文斌连忙道:“请陛下放心,只需给我一些时日,末将一定安排这才刺杀幕后之人给找出来,以恕末将的护驾不利之罪。” 如此,吕文斌才离开了营帐。 说来倒也瞧,上一回狩猎,小皇帝因为吃了楚王送了的烤鸟,而吃坏了肚子生病,这回,小皇帝偏偏又遇上了刺客,这天下间的事,都是这么无巧不成书。 连着两次的狩猎,都是因为小皇帝,而不得改变了日程,提前离开狩猎场,打道回长安城。 长安城这头,贺橘枳对于小皇帝遇刺一事还毫不知情,这会儿正教书房里守着两个小公子练字呢,贺橘枳的字出自宋淮南,虽然不能说写得有多么的好,但勉强还是看得过去的,至少还是比一般人写得字好得多的。 “娘亲,娘亲,寿字怎么写啊?” 听到团团叫自己,贺橘枳便放开了圆圆的手,过去交团团写字。 贺橘枳看了看团团写的字,觉得写得很好,看来两个儿子这段日子,都是在认认真真的练字了的,宋淮南所谓的严厉教学,对孩子来说,还是很用的。 贺橘枳握着团团的手,教他一笔一划的写着:“看清楚了,寿字就是这么写的。” 写好后,贺橘枳便松开了团团的手,对团团说道:“娘亲已经写完了,你自己写一遍给娘亲看一下。” 于是,团团便拿着笔,自己写了一遍寿字。 写好了,贺橘便拿起纸看了看,然后说道:“写得到不错了。” 贺橘枳正欣赏着字,兰嬷嬷确却在这时进来禀告道:“夫人,首辅大人回来了,这时正在大门外呢。” 第三百零四章 堵住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应该还有几天才回来的吗?一旁阿桃听到爹爹回来,倒高兴的不已,忙拍着小手道:“哦爹爹回来了!” 如此,贺橘枳便抱着阿桃出去迎接宋淮南,阿桃一看到宋淮南,便乐呵呵的跑了过去,抱着宋淮南的大腿,甜甜的喊道:“爹爹!” 宋淮南眼里满是父爱将阿桃抱在怀里,问道:“爹爹走的这段日子,阿桃有没有想爹爹啊?” 阿桃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干了一件坏事,撅着嘴道:“当然想了,而且每天都在想,不过……爹爹我把书房的宣纸给打湿了,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啊,爹爹?” 阿桃认真的观察着宋淮南的生气,脸色突然就变得严肃了,没有方才温柔的生气。 阿桃再一次喊道:“爹爹……” 如此,阿桃发现父亲的脸色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宋淮南就说道:“只要阿桃没有惹母亲生气,犯了其它不是很严重的错,爹爹都是会原谅的。” 如此,阿桃的小脸上又挂起了笑容,高兴道:“哦,爹爹没有生阿桃的气,太好了!” 贺橘枳走了过来,问道:“夫君,你陪着陛下狩猎,不应该明日才回来的吗?怎么今日就回了?” 宋淮南放下了贺橘枳,说道:“陛下狩猎途中遇到了刺客,受了伤,所以大军便提前回来了。” 贺橘枳一听遇到刺客,连忙担心了起来,搭着他的手腕问道:“那你有没有事?可有受伤?” 宋淮南抓住她不安的手,说道:“我没有受伤,你放心吧。” 贺橘枳就问:“那陛下是伤到哪里?” 宋淮南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贴着他,说道:“陛下只是手臂受了些轻伤,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就放心吧。” 贺橘枳抬眸看着他:“那可曾查出是何人,要刺杀……” 今日她怎么有说不完的话问自己,自己却在离开这几日,满脑都在想着她,那不成她没想她一样在想着自己吗? 宋淮南捧起她的脸,忽然想了到了能够让她不说话的法子,那便是堵住她的嘴。 孩子还在这儿了,若安让孩子看上了,定会把孩子给教坏的,贺橘枳连忙用手推着他的胸膛,“阿桃还在这儿,你若是要亲热,咱们可以回房间里,但不能让她看到。” 宋淮南笑了笑,这才将她给放开了,一旁的阿桃假装的用手捂着眼睛,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实则刚才的一切,她全都看到了。 在阿桃的眼里,娘亲是最好看的女人,虽然她也喜欢爹爹,却知道爹爹是娘亲的,而她也有喜欢的人,那便是洲哥儿,她很希望自己能够快点长大,这样就能嫁给洲表哥了。 贺橘枳就道:“阿桃,你不用捂着眼睛了,现在可以看了。” 阿桃这才将手给放下来,说道:“娘亲,爹爹才刚回来,你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院子里荡秋千玩了。” 说罢,阿桃便跑去了院子里,伺候她的丫鬟赶紧跟了上去。 第三百零五章 争执 这一日,贺橘枳带着阿桃去了贺府玩一会儿,等下午回去的时候,宋淮南亲自来接他们回去。 贺橘枳在花厅里,和母亲与大嫂他们聊着天便让萍姐儿带着阿桃去了院子里玩耍,偏偏平日里和他不怎么他们家贺三爷,这几日却带着自己夫人和两个姑娘,来了贺府探望。 贺三爷的两个姑娘年纪和阿桃相仿,大的叫阿菁,小的叫阿宁,这两个姑娘平日娇纵得很,可不是好惹的。 两个小姑娘在花厅里看着大人们说话觉得有些烦闷,便出花厅去了院子走走,正好看到在院子里荡秋千,而萍姐儿正在推着她。 两个小姑娘见阿桃生得娇娇小小的,便想着要过去抢她的秋千坐。 “你快点起来,把着秋千让给我做。”阿桃玩得正开心了,其实别人叫她让,她便会让的。 推着阿桃的萍姐儿也不容易别人欺负阿桃,说道:“你们两个那家的姑娘,怎么能如此的蛮横,这秋千可是我贺家的,其实你们想让我家表妹让,便让的。” 大姑娘阿菁就道:“我不管,今日我就要坐着秋千,你们必须让给我做坐。” 二姑娘也跟着道:“对,反正你不让我们两个做秋千,你们自己也别想坐。” 如此,因为一个秋千,四个姑娘便开始抢了起来,阿桃坐在秋千上,因为被阿菁和阿桃使劲摇晃,没过多久,便因为失去了重心,摔在地上磕破了额角。 两个姑娘看到阿桃磕到了,反而更加的嚣张,说道:“这就是你不让我们的下场,活该!” 说罢,阿菁便坐上了秋千,让阿宁推她。 而萍姐儿看到阿桃受了伤,也不顾得同他们争执,急忙把阿桃给搀扶了起来,看到阿桃流伤口,急忙拿出帕子来替她捂住,并对其安稳道:“阿桃不哭,表姐这就是带去找姑姑,让姑姑给你讨回公道。” 即便萍姐儿安慰着阿桃,阿桃却还在哭啼着,母子连心,阿桃的哭泣声,很快就把花厅里的贺橘枳给引来了,花娉婷和钱母也听到到了阿桃哭声,连带着贺三夫人也跟着他们出来看到发生了何事? 贺橘枳阿桃的手拿开,看到阿桃额角伤的时候,当即吓坏了,问道:“阿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娘亲,你额角上的伤是谁弄的?” 阿桃指着一旁荡秋千的两个姐妹道:“娘亲,就是她们两个将我从秋千上摔下来的,我们才没有对她?” 江夫人见此情形,居然相信自己的女儿, 贺橘枳相信小孩子不会说谎的,对着从秋千上下来的两个姑娘道:“你们为什么要推阿桃?” 及时面对着这么多大人在场,两姐妹却还是不害怕,反而反咬一口道:“是她自己从秋千上摔下来的,我们才没有推她。” 江三夫人都没有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便开始袒护自己的女儿,说道:“三堂妹,我家两个姑娘一直都很听话乖巧的,从不会说谎,定是你这姑娘撒谎,冤枉我家姑娘的。” 第三百零六章 认错 果然是什么样的母亲,就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幸好方才的还有萍姐儿在,不然这件事情,可要被颠倒黑白了。 萍姐儿见此,连忙说道:“不是这样的姑姑,是这两个小姑娘一走来,就要强阿桃的秋千,阿桃不让,这两个小姑娘居然将阿桃从秋千上给推了下来,这才让阿桃磕破了额角。” 贺橘枳转而看着贺三夫人道:“三堂嫂,刚才萍姐儿的话,你可是听到了的,她不可能会撒谎。如今阿桃额角被磕伤了,堂嫂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啊?” 钱母也容忍不了外人这么欺负她的宝贝外孙女,对着贺三夫人道:“阿宁和阿菁便成这个嚣张跋扈的样子,全都是你这母亲没有教导好。” 说话间,一个诺大的身影已经阔走了进来,正是宋淮南。 看到阿桃额角的伤,原本温柔神情立刻变了严肃了起来,对阿桃道:“阿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 一旁的贺夫人旋即吓得花容失色,阿桃边哭边指着那两姐妹道:“爹爹是她们两个推的我,害得我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贺三夫人知道宋淮南可不惹的人,立马将两姐妹抓了过来,让她们给阿桃道歉,两姐妹却还是一副嚣张的样子,不肯阿桃道歉,反而凶巴巴的道:“母亲,我才不跟这个小姑娘道歉,谁叫她将秋千让那个让我做的。” 贺三夫人见她们不肯道歉,心里旋即急坏了,趴的一下就给了她们两姐妹一人一巴掌,“你们两个平日里真是被我给宠坏了,明明是你们两个抢人家阿桃的秋千,还将阿桃给推了下去,这难道没有错吗?快道歉!” 贺三夫人这回可是下的狠手,她知道若是将首辅大人给得罪了,那他们全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宋淮南不怒而危的看着贺三夫人,却让贺三夫人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宋淮南声音低沉的道:“贺三夫人,孩子没有教好,是父母的过错,这两个小姑娘将我家阿桃给推到磕破,贺三夫人是否给给我一个交代啊。” 贺三夫人却支支吾吾的不敢出声了,“我……” 这时,在书房里聊得正起劲的贺敏之和宋三爷也被吸引到院子里来了,想去看看到底发了什么事情? 两人一道走来,看到妻子一度脸色不好的样子,贺三爷连忙问道:“首辅大人,这是怎么了?” 宋淮南让她看阿桃额角的上,然后说道:“贺侍郎,你看我家阿桃脸上的上,正是你家两位掌上明珠给弄的,贺侍郎是否该给我个交代啊?” 宋淮南的意思很明显了,她家的阿桃是她的我掌上明珠,此被他的两个女儿给撞来磕破了额角,很容易留疤,若是此番给他一个交代,他绝不能肯善罢甘休。 他在朝中为官多年,此番来探望二叔一家,也是想着巴结宋淮南来的,这倒好,自己两个居然如此的不挣气,创下了这样的祸事来。 为此,贺三爷只好将矛头指向贺三夫人,和两个女儿,“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丫头,平日里,就是被你们娘亲给惯坏了,才会变得如此蛮横,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如此,两姐妹迫于父亲的威严,这才不情不愿的给阿桃道歉了。 可宋淮南见着两姐妹却没有丝毫悔改的诚意,将阿桃抱了起来说道:“贺侍郎,两位千金这样没诚意的道歉,我家阿桃是不会接受的。” 阿桃的眼还泛着泪水,撅着嘴对宋淮南道:“爹爹,阿桃好疼……” 宋淮南看着女儿疼痛的样子,简直心都要要碎了,对其安稳道:“阿桃不哭,爹爹这就带你回去擦药,很快就不疼了。” 说罢,宋淮南便一手抱着阿桃,一手牵着贺橘枳,离开了贺府。 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离去的身影,贺三爷转而看着贺敏之道:“堂哥,这可怎么办啊?我升官一事,是不是无望了。” 贺敏之自然是站在自家妹妹这边的,哪里能够容忍外人欺负自己的外甥女,对贺三爷说道:“堂弟若真是有才之人,根本无需他人相助,也一样可以升官。” “至于堂弟的两位千金实在是嚣张跋扈了,堂弟若是比加以管教,日后怕是会更加的猖狂。此番若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我已经将你们给赶出来了,哪里还会容你们在这里待这么久。” 说罢,便让小厮将他们给送走了,不准他们踏入贺府。 回到宋府之后,宋淮南便立刻派人去宫里,将周太医请来给阿桃查看伤势。 贺橘枳将头发给敛了起来,等周太医看了之后,贺橘枳才问道:“周太医,阿桃的伤势如何?日后可会留下疤?” 女子的容颜是最为重要的,况且阿桃还这么小,是万万不能留疤,那样得多难看啊! 周太医道:“首辅夫人放心,阿桃小姐的伤痕不深,只要好好的上药,便不会留疤。” 周太医的医术,贺橘枳一直都信得过,听到周大夫说并不会留疤,她也就发心,不然她绝不会放过那对姐妹,实在是太过于嚣张跋扈了,与她们的母亲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三爷回府后,便让阿菁姐妹二人去跪了祠堂,直到她们跪倒肯诚心诚意去宋府给阿桃道歉,以阿桃求得原谅,才肯让她们起来。 贺夫人见贺三爷罚两姐妹跪祠堂,便不乐意,还和贺三爷吵了起来,“两个女儿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那宋府的千金道歉了,是他们自己不肯接受道歉的。你怎么能够忍心罚她们跪祠堂?” 贺三爷这才明白过来贺敏之说的话,两个女儿如今变得如此的嚣张跋扈,还不都是她娘没有教好,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说的一点的没有错。 贺三爷让三夫人过来,当着贺三夫人的面,对她们姐妹二人无奈问道:“你们两个可知道你们错在哪儿了?我为什么罚你们跪祠堂?” 即便如此,姐妹二人却还是不肯认错,气得贺三爷当真是火冒三丈。 第三百零七章 书铺 次日一早,贺三爷便带着她们姐妹二人,来了宋府给阿桃亲自赔罪,如此这件事才算是解决了,相信经过这才教训之后,她们姐妹二人,定会有所收敛,不在这么嚣张跋扈了。 晚上洲哥儿回来,得知了阿桃受伤的事情,着实担心不已,还亲自给阿桃上了药膏。 阿桃皱着眉头道:“洲表哥,你轻一点我疼。” 这都还疼啊,他明明没有用劲儿啊?这时,贺橘枳就走了过来道:“洲哥儿,让表姑老给阿桃擦吧。” 洲哥儿侧头转身,将药膏交给了贺橘枳,说道:“表姑,还是你来给表妹擦吧,定是我力道重了一些,一给表妹上药膏,表妹就喊疼。” 如下,进过了几日的上药,阿桃额角的上总算是好了,并没有留下伤疤。 这一日,乘着早晨的日头不大,贺橘枳便领着阿桃出门,先去点心铺买了些吃食,然后才带着她去胭脂铺子。 阿桃捧着手里胭脂,晓得娘亲此番带她出来,是为了买胭脂水粉的,而她还是个小女娃,自然是对胭脂水粉不感兴趣的,连那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也不知道?只对吃的感兴趣。 阿桃看着自家娘亲和这里的老板娘讨论着新进的胭脂,她又听不懂,便自个儿在铺子里看来看去的,还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将胭脂擦在脸上,弄得白嫩嫩一张小脸一下子变得跟花猫似的。 铺子里的姑娘们看着这般白玉粉嫩的女娃娃,因为知道她的身份,便没有拦着她,任由她擦着。 贺橘枳挑了半天,才决定要什么胭脂,带买了要走之际,却没见到女儿阿桃的身影,贺橘枳当即吓坏了,胭脂铺的一位姑娘便好心上前提醒道:“首辅夫人,我才看到阿桃姑娘跟着一位小公子上马车去了。” 马车上? 贺橘枳掀帘上了马车,见阿桃胖乎乎的小手正抱着洲哥儿手臂,仰着头不知道笑得有多灿烂。 “表姑!” 贺橘枳提裙坐了进来,“洲哥儿,你是如何怎么在这儿的?” 洲哥儿就道:“今日提早放学了,我在路过胭脂铺的时候,正好看到阿桃,便想着定时表姑在这儿买胭脂,便让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等你和阿桃一块儿回去。” 贺橘枳就问阿桃:“阿桃,你是跟洲表哥同乘一辆马车?还是继续挨着娘亲坐?” 阿桃一双胖乎乎的手臂抱着洲哥儿的胳膊,扬起小脑袋露出一排可爱娇憨的笑容:“阿桃要跟洲表哥同乘一辆马车。” 如此,贺橘枳便下了马车,去乘另一辆马车回府。 这一日,洲哥儿要去书铺买些书回来看,阿桃见他要出门,便赶紧追了出去,拉着她的胳膊,不让他走。 “洲表哥,可是要出去吗?那阿桃要跟你出去,若是洲表哥不带阿桃去,那阿桃便不让洲表哥走了。” 这时,贺橘枳也跟了出来,见女儿非要跟洲哥儿去书铺,便劝说了洲哥儿将她给带了去。 下了马车,阿桃就跟在洲哥儿的身后进了书铺,小短腿甚是活力。 这家书铺总共有三楼,洲哥儿走到三楼,阿桃便一直跟随他去了三楼。 三楼的书铺横放着十几列的书柜,书柜上都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简直看得人些眼花缭乱。 阿桃一双小短腿跟洲哥儿的大长腿走了那么久,这会儿走到三楼的时候,着实有些吃力了,正迈向最后一个台阶时候,身体的重心突然一下不稳,朝着身后栽了下去,洲哥儿眼疾手快的将阿桃给扶住了。 阿桃软绵绵的靠在他的怀里,眼睛了亮亮的道:“洲表哥,我走不动了,腿好痛啊!” 洲哥儿低头看着怀里梳着花苞髻小女娃,鼻间竟是她身上淡淡奶香味儿,肉嘟嘟的一张小脸变得的红扑扑,额间还冒着细细的汗珠,便知道她是真的累了,这才打横将人给抱了起来,放到书柜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阿桃乖乖的坐着,偏偏小腿够不着地,坐在椅子上使劲儿的摇晃,整个人好似要摔下来了似的。 等宋淮南去选书了,她不敢去烦她,又闲得无聊,就将怀里的放着两包的之前在路上买的糕点给拿出来吃,宋淮南挑好了书,就搁到桌子上,然后坐下来认真的翻阅。 阿桃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将一块糕点喂到了洲哥儿的嘴边,想要向他示好,“洲表哥吃糕点。” 宋淮南看书的手一顿,转眸凝望着她,目光落在她肉乎乎的小手上,而后说道:“阿桃自己吃吧,我不喜欢甜的东西。” 甜的东西最好吃了,洲哥儿怎么不喜欢吃甜东西呢? 哦。阿桃将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收回,既然他不喜欢吃甜的东西,那她也不勉强她,将糕点喂到了自己的嘴里,吭哧吭哧的吃着。 没过多久,专心看着书的宋淮南便发现身边阿桃没声了。 洲哥儿搁下手中的书,侧头往那边一看,就见到阿桃圆不溜秋小脑袋歪趴在桌子上,肉乎乎小脸紧紧的贴着桌子,脸下压着被绑上绸带小辫子,这肉乎乎的小脸的确很可爱,可着小小的嘴微张着,嘴角边竟流淌出了黏糊糊的口水。 宋淮南不禁笑了笑,随即转过头去,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 片刻之后,他却再次转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替她轻轻的擦试着嘴角的口水。 一炷香过后,阿桃总算是醒来了,她嘟囔着搓了搓自己肉乎乎的脸,跟着打了个哈切,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些,转身看着身旁的洲哥儿。 一直都在认认真真的看书,有这么强的定力,当真是难得啊,若是让她看书,怕是一刻钟都等不了,就直接睡着了。 阿桃用手撑着下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认真看书的样子,到觉得比看书有趣多了。 因为从小便没有父母陪伴在身边,洲哥儿相叫与同龄的孩子,有一种异常的成熟稳重,这样的人,若是爱上了一个人,便用尽全力对所爱的人好,而洲哥儿和宋淮南偏偏都是这样性子的人。 第三百零八章 以后 “洲表哥……” 听到阿桃唤在自己,洲哥儿旋即侧头去,见到阿桃装着糕点袋子里已经变空了,里头的糕点已经被她给吃完了,一对乌黑的大眼睛,这会儿正炯炯有神的望着自己。 洲哥儿知道她贪吃,这会儿吃完,便又要吃别的了,在书铺也呆了好一会儿了,宋淮南旋即拿起挑好的几本书,俯身看着阿桃,说道:“阿桃,我已经选好了,咱们走吧。” “嗯,好。”阿桃晃动着小短腿,抱怨这椅子也太高了,她的腿根本完全够不着地,正在她准备跳下去时,宋淮南就直径走了过来,将她给抱起来,放在了地上。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此时用在阿桃的身上,真的是在合适不过了。 其实,方才上来的时候,阿桃就已经很吃力,这会儿下去,阿桃简直更加的吃力。 洲哥儿看着她一手拽着自己的手臂,一手提着裙摆迈着小步子,走得很是辛苦,洲哥儿干脆握着她的手,将她牵着走了下来,阿桃的手肉乎乎、软绵绵的。 晚上,沐浴过后,贺橘枳坐在床上,用手拖着脸,等着宋淮南。 宋淮南一坐过去,便问道妻子身上的香味儿,恨不得立刻将人搂到怀里,贺橘枳就道:“你先去将沐浴了之后再睡,好不好?” 宋淮南就道:“那你给我脱衣裳。” 宋淮南话一口出,贺橘枳的手,便覆上他的衣腰带,正替他脱衣裳。 宋淮南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烈火在燃烧着,偏偏这团火这时还不能够灭。 宋淮南立马抓住她在自己身上游走手,说道:“算了,还是我自己脱吧。” 今日他怎么这么奇怪啊,明明是他叫自己给他脱的,这会儿却又不让她给脱了。 等宋淮南从净室洗干净出来之后,就发现妻子有些不悦,急忙搂着她问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是啊孩子们吗?” 贺橘枳转眸看着他,说道:“就是惹我生气了。” 宋淮南一脸的雾水,说道:“我怎么惹你生气了?” 刚才明明是你让我给你脱衣裳,怎么忽然又不让我给你脱了,你说。” 难道见贺橘枳也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宋淮南将她搂得更紧了,贴着她的肩道:“我那是不是被你给……所以才。” 原来是这样,的确是自己想多了,他还以为宋淮南嫌弃自己了呢。 解开始误会,贺橘枳便主动勾搭的他的脖子,问道:“夫君,你有没有想过,咱们阿桃长大了之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啊?”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宋淮南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啄了一口,然后说道:“咱们阿桃现在还这么小,你怎么想到这么远去了,那都已经是十多年之后了。” 贺橘枳就道:“可咱们家阿桃总有长大嫁人的那日,都说女儿是父亲小棉袄,到时候,咱们女儿出嫁了,你会不会舍不得?” 宋淮南扯过被褥,将两人紧紧给盖住……贺橘枳还是穷追不舍,想要知道答案:“所以你老实的同我说,你倒地会不会舍不得吗?” 宋淮南吃了一口蜜,才回道:“不会。” 贺橘枳实得知这个回答后,当即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呢?你现在都这么疼女儿,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摘给她,到她出嫁的时候,你怎么可能不会舍不得,你骗人。” 宋淮将她的手给扣到枕头的两侧,继续说道:“我没有骗你,我只想将这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摘下来给你一个人,而阿桃她有朝一人会找她的如意郎君,然后嫁出来,而你我却是会相伴到老的人,即便在死后,也是葬在一起的人,值得我用这一生去对你好。” 贺橘枳还从未从她口中,听到过这样煽情的话,心顿觉中着实感动不以,眼睛这会儿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流出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宋淮南见她哭了,顿时眉头一紧,伸出手来替她擦着泪。 “怎么好端端就哭了?” 贺橘枳明明眼睛红红的,却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哭了,“我不过是眼睛进了些脏东西,没有哭了。” 宋淮南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好好好,你看没有哭。” 这一日,沈氏要带着阿桃和来两个孙子去白马寺祈福,恰逢洲哥儿这日不用上学,阿桃便嚷嚷着要带着洲哥儿一块儿去,难得孩子们今日都不在府里,夫妻二人正落得悠闲自在,如此,宋淮南便让沈氏将洲哥儿也给带了去。 到了宝马寺之后,沈氏在殿内拜佛,阿桃便独自一个人去了后山看桃花。 洲哥儿发现没有见到阿桃的身影,在和路人的一番打听了之后,才来了后山的石阶上寻到她。 只见肉包子似的阿桃,正托腮着脸坐在石阶上,不似往日那般的活泼,安静静静地不像话。 洲哥儿淡淡的笑了笑,阔步走了过去,有几朵桃花被风吹了下来,掉到了她的花苞髻上。 阿桃感觉有什么仿佛有东西掉在了自己的头上,正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却发有一双大手,已经将东西给拿下来了。 她肉乎乎的脸抬头往去,看清来人的容貌之后,方才还一脸不高兴的她,转而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洲表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洲哥儿就道:“想要找到你还简单吗?我直接想别人问,然后通过别人的描位置,不就找到你了。” 对哦,洲表哥真的好聪明啊!她这么笨蛋蛋的脑袋瓜,就想不到问人的法子来。 如此,洲哥儿就从怀里拿出一包糖炒栗子来,递给阿桃:“这个给你吃。” 原来在进寺庙的路上,阿桃就看到有买糖炒栗子的,想来买了吃,可祖母说街摊的东西不干净,不让她吃。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阿桃同祖母生了好大的气,连菩萨也没心思拜了,出了大殿没有寻找洲哥儿人,还以为洲表哥回去了,便独个儿跑来了后山来。 没想到,洲表哥哥居然去给她买糖炒栗子去了。 第三百零九章 置气 阿桃将糖炒栗子拿在手里,很自觉的挪了挪小身子,腆着脸向洲哥儿靠近。 因为洲哥儿此时是半蹲着,位置刚好能够与她对视,阿桃傻笑着道:“我还以为,洲表哥说话不算数……已经离开寺庙了呢。” 两个人此时挨得很近,洲哥儿能够闻到女娃身上的奶香味儿,让人觉得舒舒服服的。 洲哥儿入魔般的伸出手,捏了捏她滑嫩嫩的小脸,着手感太好了。 阿桃被捏脸,立刻蹙起了眉头,黑曜曜的大眼睛盯着她:“……怎么洲表哥也喜欢捏我脸……” 若是其她的人捏的她脸,阿桃是肯定会生气的,可是让眼前的人是她最喜欢的洲表哥呢,既然他喜欢捏,那便随他捏吧。 阿桃望着他笑了笑,突然变得呲着脸,张嘴想要咬洲哥儿的手,可见洲表哥眉目温和,便松了牙齿不敢用了力咬,咬了之后,便冲着洲哥儿傻乎乎的笑着……眉眼皆是喜意。 此时,在殿内拜完佛出来寻人的沈氏,看着自家孙女和洲哥儿玩得正开心着,和蔼笑道:”咱们家阿桃可真是讨人喜欢,连洲哥儿这样性子比较内敛的孩子,也会被他给逗开心。” 一旁的丫鬟就道:“那夫人现在我们……” 沈氏拿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就道:“既然阿桃和他表哥玩得么开心,那咋们还是别过去打扰他们了。” 如此,沈氏便回了大殿,和主持谈论起了捐香火钱的事情。 晌午用的是白马寺的素斋饭,大家都吃的挺好的,唯有阿桃看着一桌子全都素的没有半点荤腥的菜,涣然没有胃口,只是扒了一两口就不吃了,沈氏怎么哄她吃都没有用。 她撅着嘴对沈氏道:“祖母,洲表哥在哪儿啊?他怎么没有和我们一块吃啊?” 着白马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男施主和女施主不能在一个膳堂用饭,而是分开的。 沈氏和阿桃在女膳堂用饭,洲哥儿则和两位小公子则在男膳堂用饭。 不过阿桃才和洲哥儿分开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又惦记上了。 为了让阿桃能够乖乖的吃饭,沈氏想到个好办法,就对阿桃说道:“成啊,只要阿桃乖乖的把碗米饭吃了,祖母就你带去洲表哥,如何?” “那祖母要说话算数,不许骗我。” 沈氏就道!“祖母何事骗过你。” 这一招果然有用,那怕是阿桃不喜欢吃的菜未能见到洲哥儿,阿桃也乖乖的吃了去,如此,沈氏算是找到法子治孙女挑食的毛病了。 阿桃乖乖的将一碗米饭给吃完之后,沈氏果真信守承诺的将阿桃带去了男膳堂找洲哥儿他们,恰恰这时,洲哥儿他们也正好用完膳出来了,正好和阿桃祖孙二人碰上。 阿桃笑盈盈的扯着洲哥儿的衣袖,说道:“洲表哥,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可乖了,没有挑食吃了一大碗米饭,祖母才肯带我来见你。” 洲哥儿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小女娃为何会这么喜欢自己,不过他自己也挺喜欢这个小表妹的,觉得她肉乎乎的,摸着就很舒服。 “嗯,阿桃真乖,就是不能够挑食。” 阿桃张开双臂,紧紧的抱着洲哥儿,好似个粘人的小团子似的,然后示意洲哥儿将头低下来,洲哥儿虽不晓得她要做什么,却还是弯腰配合了她。 阿桃松开了抱着洲哥儿的手,将手探进洲哥儿的衣袖了,触碰到了他温热的肌肤,表情一下就有了变化,好似找到了什么稀罕的宝贝似的。 阿桃笑容洋溢,语气软绵绵的说道:“啊,我找了。” 他从衣袖口袋里将一块和田玉给掏了出来,摸了摸说道:“洲表哥,我看到经常将这枚玉佩待在身上,我很喜欢,洲表哥能不能将这枚玉佩送给我啊。” 这枚玉佩,可是在他出生时,父亲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都贴身带着的,她很疼阿桃表妹,若是阿桃表妹想要别的东西,他都可以送给她,但这枚玉佩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不能送。 洲哥儿的神情颇为有些为难:“阿桃,你要别的东西,我都可以依你,但这枚玉佩表哥不能给你。” 洲哥儿怎么样啊?明明以前她要什么东西,洲表哥都会依她的,怎么这会儿连一枚玉佩都舍不得,莫不是不喜欢阿桃了? “不,我就要这枚玉佩,洲表哥若是不送给阿桃,阿桃就再也不同洲表哥玩了。” 洲哥儿看着她噘着嘴置气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可是这枚玉佩对他意义非凡,真的不能送。洲哥儿说道:“阿桃,真的不行。” 阿桃生气的将玉佩放回她的手里,嘟囔着嘴道:“哼,不就是枚玉佩吗?我不稀罕,你不送给我就算了,反正阿桃以后否不喜欢洲表哥了。” 说罢,阿桃生气跑去找祖母沈氏了,不在搭理洲哥儿,任凭洲哥儿怎么哄她都没有用。 阿桃从白马寺回来之后,贺橘枳便发觉他有些不对劲,很快就明白他是和洲哥儿吵架了,而且事情还有些严重,不然阿桃不可能连晚膳都不吃了。 为此,贺橘枳连晚膳都没有吃,便去了阿桃的房间了开导她,“阿桃,告诉娘亲,你在生什么气啊?为什么从白马寺回来之后,就不开心啊。” 阿桃撅着嘴道:“娘亲,有的人之前对你很好,突然一下就对你不好了,是什么原因啊?” 贺橘枳知道女儿口中的这个人,是洲哥儿,就对她说道:“那你可问清缘由了?” 阿桃摇晃着脑袋道:“没有。” 于是,贺橘枳便出去洲哥儿她们之间发生了何事?洲哥儿才说是因为自己没有将父亲留给他玉佩送给阿桃,阿桃便因为此事同他置气了。 贺橘枳搞清楚事情的一切始末之后,便回到了卧房去劝阿桃:“阿桃,你洲表哥同我说了,那枚玉佩是你舅舅留给你洲表哥的遗物,你怎么能够让他送给你呢?” 遗物就不能够送了吗?阿桃很是不解。 第三百一十章 摘花 贺橘枳见阿没有明白过来,就同她解释:“遗物就是你舅舅留给你洲表哥唯一的东西,自然不能够送,若是你洲表哥将遗物送给了,那便是不孝,你舅舅在天上会生气的?” 原来还是一脸愁容的阿桃,一下又恢复了笑容满面的模样:“嗯,阿桃明白了,不会不生洲表哥气了。” 贺橘枳摸着阿桃的小脑袋,说道:“既然阿桃已经不生气了,那阿桃现在要吃饭吗?” 因为生洲表哥的气,阿桃才一时间忘记了饥饿,这下没有生气,便感觉到了饿,点点头道:“嗯,我现在好饿,想要吃饭。” 贺橘枳将阿桃给抱在怀里,说道:“等着,娘亲这便给你端饭来。” 说罢,贺橘枳便起身离开了卧房,去了膳厅。 膳厅这头,大伙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不过宋淮南知道妻子和女儿还没有吃,便特意让兰嬷嬷将她们的饭菜给留了起来。 宋淮南扒着饭都问道:“怎么样?阿桃肯吃饭了吗?” 贺橘枳点了点头:“嗯,她肯吃饭了,我这就给她夹了点她喜欢吃的菜端去。” 宋淮南却不肯:“你净顾着女儿,可自己却还没有吃饭呢。将就在桌上坐着吃饭,阿桃的饭菜由我给她送去。” 贺橘枳知道他疼自己,便欣然的做了下来,说道:“那可我吃了,我空着肚子去劝阿桃吃饭,这会儿可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宋淮南边便让兰嬷嬷留的饭菜给端了上来,看着贺橘枳在吃饭后,便端着阿桃的饭菜给她送去了。 阿桃这会儿正在卧房等着娘亲给自己短饭菜来,结果看到却是爹爹给自己送饭才来,她问道:“爹爹,怎么会是你来?娘亲呢?” 宋淮南将饭碗放在桌上,然后说道:“因为闹脾气不吃饭,我妻子可是连都饭顾不得出的来吃的来劝你,你倒好,这会儿要吃饭了,便让妻子给你端饭菜来,你心疼她,我可心疼,以后不许这么任性了,知道吗?” 阿桃点了点头:“知道了爹爹,阿桃以后再也不会这么任性了。阿桃这就是过来乖乖的吃饭。” 说罢,阿桃便从榻上下来,跑去桌上吃饭。 只有饭菜没有汤,阿桃觉得吃的有些干,,宋淮南却已经她看懂她的意图,端了一杯水放到她的面前,说道::“你先喝口水,我爹爹这就去给你端汤来。” 宋淮南正欲起身,却见洲哥儿已经炖汤走了进来,“表姑说阿桃吃饭一定要喝汤的,便让我给阿桃端了碗汤来。” 起身食洲哥儿担心阿桃吃饭菜没有汤喝容易噎着,才特意盛了一碗汤送来。 阿桃看到了有汤,便不想喝水了,赶紧让洲哥儿将盅里的汤给倒到碗里喝:“谢谢,洲表哥。” 宋淮南就道:“洲哥儿,那就是麻烦守着阿桃吃饭。” 说罢,宋淮南便出了屋子,留着她和阿桃在卧房里。 给女娃喂饭可真是麻烦,一会儿要吃那个菜,一会儿又要吃这个菜的,洲哥儿只能被她指挥着给她夹菜。 吃饱喝足了之后,阿桃才想起自己洲哥儿到道歉:“洲表哥对不起,我不该跟你的生气的,是我的不对。” 难道阿桃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跟自己道歉,的确是长大了。 洲哥儿摸着她的小脑袋:“我们阿桃真的是长大了,懂事多了。” 贺橘枳吃完饭,便来了卧房看阿桃,一进屋便见到两人嬉笑的样子,就明白他们二人已经和好了,旋即转身离开了屋子。 院子里的月季花开了,花团锦簇的缠绕在花架上。 三个孩子这会儿正在院子玩,阿桃看了漂亮的月季花,硬是要两个哥哥去给她摘花。 团团和圆圆的个头,也没有比阿桃高多少,也只能在花架低处才能摘得到花,而且这会儿又没有大人在,两个哥哥为了妹妹能高兴,只能惦着脚尖,去花架下摘花。 阿桃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摘,有一朵花在团团踮起脚都摘不到时,却突然伸出来一双手,将花轻轻松松的就给摘了下来。 团团转身一看是洲哥儿,连忙喊道:“洲表哥。” “你们两个这样摘花太危险了,要什么花,告诉我,让我来摘。” 如此,团团和圆圆便挪到了他的身边,让洲哥儿摘花。 阿桃笑呵呵的赶忙跑了过来,指着高处最大最艳的那一朵花,说道:“洲表哥,,那一朵花最大最好看了,我要那一朵花。” 说罢,洲哥儿连脚都没有踮,就轻轻松松的将那花给摘下来了,随即有摘了好几朵大的,摘完了之后,全部给了阿桃。 阿桃拿着一大把的月季花捧在手里,低头嗅了嗅,鼻翼间全是月季花的香味。 她努了努嘴,软绵绵的说道:“洲表哥,这花还不够……我还要。” 他将花搁到一旁,侧着脑袋看着她。 本就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这会儿笑起来,不知道多招人喜欢。 洲哥儿一把将阿桃抱了起来,只觉得她生的软绵绵的。 而阿桃一双胖胖的小手,因为方才吃过糕点,这会儿还沾着点心屑末呢,就这般捧着洲哥儿的脸,搓了上去,直接洲哥儿的整张脸上都给摸上了点心屑沫,洲哥儿小小心年纪却让人不好亲近,可阿桃却一点都不怕他。 洲哥儿身后一身白袍的少年,正是洲哥儿的小厮谨言,谨言比洲哥儿大两岁,模样生得倒也干净秀气。 他明白他家主子性子虽然有些孤僻,可带他们这几个下人都是挺好的,从小便这般的勤奋努力,日后一定大有出息,自是对这个小主子忠心耿耿的。 可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素来清冷的主子,也会有…… 瞧着自家公子这张被搓的得沾上屑沫的俊脸,继而不厚的笑了笑。 这个阿桃小姐,可真是调皮…… 夜里,下起狂风暴雨,宋淮南去了城郊的军营和霍将军他们处理一些事情,却因雨水将回来的山路给冲垮了,而回不来,只能在军营留宿一晚。 爹爹不能回来,阿桃可高兴坏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失踪 这样她就可以挨着娘亲一块儿睡了。 阿桃撩起裙子让兰嬷嬷伺候着洗小脚丫,父母的生白白净净,阿桃自然也是生得白白净净的,没跟脚趾头都是粉粉嫩的,兰嬷嬷将她的脚丫用帕子擦干净之后,才将给放到床上,扯过锦被给她盖好。 阿桃却在床上不安分的滚来滚去的,然后托腮着脸唤贺橘枳:“娘亲。” 贺橘枳摸了一层珍珠露膏净面,瞧着镜中的自己,百里透红的,方才满意走到的上床,搂着女儿阿桃软绵绵的身子,低头啄了一口,说道:“阿桃都已经许久,没有跟娘亲一块儿睡了。” 爹爹平日里缠娘亲缠得紧,是绝不会让娘亲独自一个人睡的,幸好今日天公作美,下了场大雨,将爹爹给困在军营里回不来,只能在军营留宿,她才能有这样罕见的机会,同娘亲一块儿睡。 娘亲的身上香香的,她喜欢极了,也难怪爹爹都这么大的人了,夜里睡觉都要抱着娘亲睡。 阿桃笑盈盈的扑到娘亲怀里,说道:“娘亲真香,阿桃终于能够和娘亲一块儿睡了。” 贺橘枳每晚入睡的时候,都会摸珍珠露膏净面,所以阿桃闻着才回去觉得香香的。 这会儿贺橘枳披散着乌黑浓密的长发,身着一袭华缎的寝衣,衣裳之下的身子玲珑紧致,婀娜曼妙。 外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巨响,阿桃吓得立马扑进了贺橘枳的怀里,贺橘枳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阿桃别怕,娘亲在这儿。” 如此,阿桃才渐渐不在害怕,窝在贺橘枳的怀里睡着了。 次日一早,贺橘枳醒来,便想叫醒女让儿,却发现身边没有阿桃的身影,立马将着急了起来,下床将绫罗给唤醒进来问道:“绫罗,小姐去哪儿了?” 绫罗拱身道:“夫人,阿桃小姐一醒来便去找表公子去了。” 老话都说女大不中留,好在阿桃如此还只是个女娃,若是成了大姑娘…… 这一日,洲哥儿又要去书铺看书,阿桃见到他往大门外走去,便知他说又要去书铺,赶快跟了过去,拉住他的手臂说道:“洲表哥,你是要去书铺对不对,将我也带上吧,我得跟你一块儿去。” 她在府里待着实觉得无聊,还不如跟着洲表哥去书铺,反正洲表哥在的地方,她怎么都不会觉得无聊。 洲哥儿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他却也没有拒绝,阿桃就明白这是洲表哥愿带自己去的意思,便自己提着裙子,跟他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到街上的一家糕点铺的时候,洲哥儿便让马车停了下来,下了马车,留阿桃一个人在马车里带着。 阿桃坐在马车里摇晃着小脑袋,想要出去,却又怕自己的走丢了,不敢下去,只能在马车里乖乖的等着洲哥儿回来。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似乎吸了入什么东西,然后就闭上眼睛,不知事项了。 洲哥儿买了糕点回来之后,发现阿桃和马车不知了去向,立马回了宋府去搬救兵。 偏偏此时,贺橘枳和宋淮南都没有在府里,长安只得先安排派人在全城进行搜索,吩咐他们势必要将小姐给出来。 洲哥儿一个人带在府里也坐立难安,便去了阿桃失踪的地方找找,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宋府这头,沈氏得知了阿桃失踪的消息,急得是焦头难额的,这会儿看到长安回来,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可是找到阿桃了?” 见长安一言不发,沈心里都要急得哭了,说道:“长安……” 长安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氏平日里就很是稀奇阿桃这个孙女,如今见还是阿桃没有找到,急得彻底崩溃了:“我的阿桃,我的乖孙女……咱们宋家这是造什么孽啊!” 这时,回来的夫妇二人,正来了花厅,怎料跨进大门的那一刻,便听到了阿桃失踪消息,贺橘枳当即调转了方向要往外头走,宋淮南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说道:“你要去哪儿?” 得知了女儿失踪的消息,贺橘枳哪里坐得住啊,连脸色都变白:“我要去找阿桃,她现在肯定很害怕……你别拦着我,要去找她。” 说着说着,贺橘枳的泪水就像泉眼一样的不断流了出来。 阿桃也是他的女儿,他何曾不担心,但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若是让放任她出去了寻人,一定会出事的,他捏着她的肩,对她耐心的说道:“夫人,你先冷静一下,府里的护卫们都已经出去找了,若是将人找到了,他们一定回来禀告的。你这样出去漫无目的找,也于事无补。” 经过宋淮南的一番劝说,总算是打消了贺橘枳要出去找人的念头,慢慢的恢复了理智。 宋淮南将她给打横抱起,进了卧房,然后让兰嬷嬷点好安神香端来,劝妻子先好好的睡一觉,说等她醒来之后,一定将女儿完好无损的带到她的面前来。 宋淮南弯腰在妻子光滑的额间落下了一吻,然后才起身出去和长安他们一块儿去商量对策寻找阿桃。 二人正在书房商量之际时,一位护卫突然走了进来,说道:“大人,我们在沿途找了表公子留下的记号。” 洲哥儿什么时候去寻人了?宋淮南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阿桃醒了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山洞里,身上还穿着寝衣,光着两个小脚丫,冷得她直打颤…… 因为昨夜下过雨,这会儿山洞还是湿湿的,也不知在这里睡了多久,阿桃只觉得浑身很冷,猛的打了一个喷嚏,用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 阿桃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果断的起来走出了山洞。 走出山洞,外面便是一个陡峭的山坡,阿桃对着山坡大喊了一声,只有空荡荡的回音传来,这里压根是个没人来的地方。 这可怎么办?她现在越来越冷,而且肚子也好饿啊,她好想吃东西,她好想洲表哥、爹爹、娘亲…… 第三百一十二章 找到 于是,阿桃鼓起勇气,决定从山坡上走下去,这样她便可以回家了,这样她便可以见到洲表哥,爹娘,还有两个哥哥了。 她捏紧手腕,一步一步走下山坡,起初是小心翼翼的走着的,身子的重心突然一下不稳,屁股“啪”的一声就坐到了地上,这一摔可摔得不轻啊,疼得她眼泪都掉出来了。 看着自己一双被石头划破的手,阿桃喘了喘气,强忍着疼痛想要站起来,发觉却比登天还难。 阿桃红着眼眶,大喊道:“爹娘——洲表哥!” 别说洲哥儿,连一个动物的羽毛都见不到。 阿桃用手拂去眼角的泪水,而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慢慢往下挪,偏生着山坡地势实在是太滑了,她有光着脚,只要往下一挪,身体便会往栽下去,这么挪几下之后,体力便消耗得差不多了。 她实在是动不了,步子一个不稳,突然一滑,身子便想给圆团似的轱辘轱辘的滚了下去,慌得阿桃哇哇大哭,却叫愣是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随即滚到一个草丛里,疼得全身苦不堪言。 没一会儿,阿桃眼眶里便又蓄满了泪水,微微颤颤的就留了出来,阿桃看着浑身脏透的自己,很是不喜欢。 她这会儿饿得眼冒金星,还浑身疼痛,她吸了吸鼻子,难道真的没有人回来就自己了吗? 不对—— 阿桃吸了吸气,好似听到有人在叫她。 阿桃顿时噤声,竖起了耳朵仔细听,才喜出望外的猛然抬起头。 待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阿桃的泪水刷了一下的就流了出来。 洲哥儿转身看到草丛里,正坐着一个浑身脏乱的女娃娃,正是失踪了的阿桃表妹,她眼神一滞,赶忙跑了过去。 阿桃木呆呆看着洲哥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洲表哥找到他了。 方才她从山坡滚下时,便哭了起来,这会儿看到洲哥儿找到了她,她旋即哭跟凶,那眼泪就像豆子似的簌簌往下落。 洲哥儿一走近,阿桃就一把扑进他怀里,委屈的哇哇大哭:“洲表哥是大坏蛋,这么才找到阿桃啊!” 此番阿桃失踪,他的确有责任,如今阿桃要怪罪她,她也欣然接受,任凭她身上的淤泥沾到她身上,也不同她计较。 她将阿桃抱在怀里,叹了一口气,俯身瞧着她哭得跟花猫似的一张脸,不由想起在胭脂铺遇到那回,她拿胭脂铺的胭脂擦在自己的脸上,连他一个平日里一个不怎么喜欢笑的人,看着她花猫似的脸,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 看来自己怀里的帕子,都是特意给她用了擦脸用的。 好不容易给她擦干净了脸,阿桃却还是一抽一抽的哭着,宋淮南这时才看清她嘴唇在发紫,浑身还在打颤,立马脱掉下了自己的大衣,将阿桃给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她冷着了。 宋淮南有低头看着她白嫩嫩的小脚丫,这会儿却沾上泥土,并且还磨破了皮。 洲哥儿一下子愣住了,女孩子脚本来就是很稀奇的,况且阿桃又是宋府的掌上明珠,怎么能够受这样的苦,洲哥儿旋即将自己的鞋袜脱了下来,给阿桃穿上。 阿桃拽着他的衣袖,低头看着他给自己将袜子穿上,然后在套上靴子,只是洲哥儿十三岁,又是男孩子,偏大她的脚又小,这些穿在她的脚上,完全固不住,洲哥只得用绑袜子的带子,给她牢牢的固住。 阿桃已经冷的没有知觉了,这会儿穿上洲哥儿的外衣和靴子,顿时就暖和了起来。 她趴在洲哥儿的背上,洲哥儿就背着他走出草丛,便走便问:“你饿不饿?” 阿桃感觉自己的肚子完全是空的,嘟着嘴道:“饿,你有带吃的吗?” 如此,洲哥儿便找了个平坦的地儿放了下来,然后从自己的怀里那出一个纸袋子,里头装着各种各样的点心,正是她之前在点心铺的买的。 洲哥儿将纸打开,将点心露了出来,捧到她的面前,问道:“那你吃吗?” 这点因为放在他的怀里有些走,而被压碎了,卖相极丑,若是平日里,阿桃是绝对不肯吃的,只是这会儿,她实在是太饿了,拿起两块糕点,就开始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 这女娃的心态还真好,被都扔在这荒郊野外,还能这么欢乐,好在他找到了她,总是对表姑有个交代了。 阿桃吃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洲哥儿心中担忧总是是放下了,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说道:“你慢点吃,没人给你抢,你吃的这么急,很有容易噎着。” “……哦。”阿桃听了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却还没有慢下来。 吃得差不多,阿桃还打了一个嗝,洲哥就道:“表姑表姑父很担心你,已经拍出了人在到处找你,我们的快点回去才行。” 阿桃点了点头,一张脸总算是恢复了血色,白里透红,粉粉嫩嫩的,立马乖乖的扑了上去,肉乎乎的小手缠着他的脖子,紧紧的贴在她的背上。 按理来说,像洲哥儿这么大的少年,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的,偏偏洲哥儿时出生武将之家,身体自然比平常人好一些,所以背着她,也不算是太吃力。 阿趴在他的背上,极其的乖巧,也不知是何故?只要有洲表哥在身边,阿桃就觉得很安心,仿佛只要有他,自己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趴在他的背上,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洲表哥,你是怎么找到阿桃的?” 洲哥儿背着她的步子一顿,说道:“我在你失踪的地方找到了你的发带,然后就沿路寻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阿桃咧着嘴笑了笑,笑得无比的灿烂,更将洲哥儿的脖子搂得紧了紧。 贺府这头,贺三夫人此刻在府里正坐立难安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让人将阿桃给绑到山洞里好好教训一下,为自己的女儿出口气而已,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得这么大,竟然连皇上和皇后都惊动了,派出宫中的御林军辅助宋府的人寻找。 第三百一十三章 山洞 若是首辅大人查到了她的头上来,那她们全府上下的人,岂不都会性命堪忧。 如此一想,贺三夫人只觉一阵后怕,她绝不能留下祸患被人抓住啊,于是她索性她心一横,干脆让人将绑架阿桃的那个车夫给了结了,这样一来,不就死无对证了。 车夫也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过河拆桥,正在拿着贺三夫人给的银子,在酒楼里喝得烂醉如泥的。 怎料刚一走出酒楼,便有几个大汉走出来,将他用麻袋给捆了起来,扔进了一口深进来,没过多久,便窒息了。 天色渐渐的黑了,他们却还是没有走出山坡,洲哥儿的体力也快支撑不住了,只希望宋府的人能够快点找到他们,不然等天色一黑,就会有野兽出没,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洲哥儿在来寻她的路上,在沿途留下了记号的,就是为了便于宋府的人能够找到他们,这会儿两的走的地方,洲哥儿也让阿桃做了记号,阿桃就用洲哥儿衣袍上撕下来的步条,给绑在周围的树枝上。 绑完之后,阿桃见他继续走,就问道:“洲表哥,这样爹爹真能能够找到我们吗?” 洲哥儿坚定的回道:“一定会的。” 只要洲表哥说会,阿桃就觉得那就一定会的。 用布条绑在树枝上做记号,这样一来,即便是下了大雨,也会被雨水给冲刷掉,只要宋府的人找到这里来,他们就一定能够获救。 渐渐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为了安全起见,洲哥儿决定停下来,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才行,走了几步之后,洲哥儿便找到了一个稍微隐蔽的山洞落脚。 走进山洞之后,洲哥儿就将阿桃放在山洞里的一块儿大石头上坐下。 自己则去了山洞的里面勘察了一下,正好发现的一方泉眼,于是他便走回来,将阿桃给背到泉眼旁,替她脱掉了鞋袜,用泉水给她洗脚。 水太冰凉,阿桃的的脚一放到水中,便冷得她打颤,想要将脚给缩出来,可她愣是忍住了。 洗干净了之后,洲哥儿才看清他的脚上全是伤痕,洲哥儿愣了愣,又用帕子将她的肉乎乎的手给洗了洗,只是这双手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全是伤痕。 不过她居然没有哭闹,洲哥儿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对上洲哥儿的眸子,阿桃撅着嘴,说道:“洲表哥,阿桃好疼,阿桃要呼呼。” 洲哥儿有些无奈,捧起她的手,轻轻的呼了几口,问道:“还疼吗?” 阿桃笑盈盈的道:“洲表哥给阿桃呼呼,阿桃就不疼了。” 然后一把扑进洲哥儿的怀里,说道:“洲表哥,谢谢你找到阿桃。” 洲哥儿是个沉稳的性子,虽然没有说话,可心里却已经跌宕起伏了,可阿桃年纪小,完全看不出来。 洲哥儿将她给安置妥当了,可瞧着她浑身的伤,还是不放心,就道:“你在这里好好的待着,不许乱跑,我去给你采点草药来治伤。” 洲哥儿年轻虽小,却已经读了不少的书,对于草药还是略知一二的。 可是天都已经这么黑了,阿桃不敢一个待在这里,一张脸立刻皱了起来,拉着他是手臂道:“洲表哥你别走,你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害怕,你别走好不好?” 洲哥儿却态度坚定的道:“阿桃,听话,我采了草药之后,就会立刻回来了。” 听到他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唤自己的名字,阿桃心里觉得甜甜的,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他,撅着嘴却没有说话。 阿桃细细想了之后,居然松开了她的手,说道:“那好吧,不过洲表哥一定要快点回来哦,阿桃很害怕。” 见她这么乖,洲哥儿微微颔首,说道:“好,我会很快回来的。”然后就走出了山洞。 阿桃待在山洞既饿又困,偏偏又不敢睡,小心翼翼的拿去剩下的糕点继续吃了起来,吃着吃着,阿桃忽然一下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停止了动作。 她低头看着口袋里所剩无几糕点,洲表哥方才一直在找她,自己定是没有吃东西的……而且又背着他走了那么多的路,阿桃虽然小,却也懂得……不能在吃了,她小手一顿,将袋子给包了起来,不在吃了。 洲表哥向来说算数,从来不会骗她,没过多久,便看到他拿着草药回来了。 阿桃睁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崇拜之意,他居然真的将草药给找回来了。 她托腮着脸,看着洲哥儿将草药放进嘴里嚼了嚼,似乎很苦,可洲哥儿白净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生来就感觉的不到苦一般。 嚼了之后,他将草药轻轻的敷在她的伤口上,随即扯下身上的一块布料,用来将她的伤口给包扎上。 阿桃抬了抬脚,看着自己的双脚被裹得洲哥儿跟粽子似的,不免有些嫌弃,却闷着不吭声。 爱美本就是女子的天性,而阿桃还这么小,就已经爱美之心,穿什么都要将自己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长大怕是就更加的注重在意了。 外头这会儿已经又下起了雨,大风从洞口吹进来,偏偏里洞里简陋,风一吹进来,便无处可藏。 阿桃冷得打了一个喷嚏,见洲哥儿把她抱了起来,她紧紧的搂着她,阿桃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可这样,洲表哥就要被大风吹了。 阿桃笑吟吟的窝在洲哥儿的怀里,将搁在一边的纸袋打开,把还剩下的糕点拿一块出来喂到她的嘴边,殷勤道:“洲表哥,吃糕点。” 饶是洲哥儿这样不爱笑的人,看着她喂自己糕点,也忍不住笑了笑。 怀里的女娃,小小年纪就生得圆润润的,胃口有多好,他可是见识过得,见到居然舍得将糕点给自己吃,心里旋即觉得很高兴。 可是他不想跟她抢吃的,就道:“你自己吃吧,吃完了早些睡觉,最多明日表叔父他们一定可以找到我们的。” 阿桃的确很想吃,可这会儿她的并不是很饿,洲哥儿才应该是饿坏了,趁着洲哥儿说话的时候,阿桃干脆直接将糕点塞到了他的嘴里。 第三百一十四章 获救 阿桃见她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莫不不是嫌弃那糕点是吃过的,可娘亲和爹爹也吃过她吃过的食物啊,阿桃就道:“洲表哥是不会嫌弃我吃过的的东西的,对不对!” 洲哥儿见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要是她若一句嫌弃,怕是这女娃会跟他没完。他无奈,只能将糕点给吃了下去。 洲哥儿不喜欢吃甜食,可现在被困在山洞里,已经饥肠辘辘了,他怎么可能会挑剔,只能将糕点给吞咽了下去。 洲哥儿见他一股脑的将纸袋里的糕点全都塞给了自己吃,这阵仗,简直就是跟喂饿狼一样的,饥饿缓解了之后,洲哥儿才对阿桃问道:“你可记得你是如何被掳到这里来的?” 阿桃不过是个四岁的小女娃,并不知晓人心的险恶,对洲哥儿也是实话实说的:“我就记得,我坐在马车里你,忽然一下感到头昏昏的,等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身上是脏兮兮的,然后我就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就遇到了你。” 洲哥儿这才反应过来,她不过是个小女娃,心思单纯得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被何人被掳到这里来的。 洲哥儿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在多问,将阿桃给抱得紧了一些,深怕她冷着了,说道:“阿桃乖该睡觉了。” 阿桃只是个四岁的小女娃,一下子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肯定已经累坏了,可即便如此,她的嘴上还道:“那周表哥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好不好?” 洲哥儿抱着她的身子突然一僵,他一个人从小便没有母亲在身边的人,早已已经独立惯了,哪里会讲什么故事,这不是为难他吗? 阿桃却以为是他不肯,继而拽着他的手臂,央求道:“可是我每晚睡觉的时候,都会给我将故事的,洲表哥给我讲故事吧,好不好?” 洲哥儿有些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阿桃见答应给自己讲故事,旋即高兴的扑进她的怀里,紧紧的贴着他,说道:“我看知道,洲表哥对阿桃最好了,阿桃很喜欢洲表哥,等阿桃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洲表哥当妻子,就像娘亲那样,好不好?” 四岁的小女娃说的话怎么能够信了,连情爱是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居然说长大之后要嫁给自,洲哥儿自然是一笑而过了没有把这话当真。 洲哥儿开始同阿桃讲故事了,有莫有有样的拍着她的脊背,还没有讲到故事得过高潮,怀里的人就已经呼呼入睡了。 洲哥儿低头看着她肉乎乎的脸下,长长的睫浓密卷翘,鼻翼娇小……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她伸出手捏捏她肉乎乎的脸,笑着说道:“然后那个小女娃,已经呼呼大睡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她抱在阿桃靠在洞里檐石上坐着,外面还在下着狂风暴雨,怕是一夜都不会停了,如此他也闭眼,跟着睡了过去。 这一睡,次日醒来,便是大天亮,外头的雨已经完全停了,只是还是会湿湿的出去的话,应该会很滑。 洲哥儿正准备动身出去看看,却忽然听到有呼喊声,定是有人寻他们来了,洲哥连忙俯身看了看趴在自己腿上的阿桃,自己的大腿上居沾着她的嘴角口水,洲哥儿见此,不禁蹙了蹙眉,随即将她给拉了起来,说道:“阿桃,快些醒醒,有人寻我们来了,我们该回家了。” “……嗯?”阿桃迷迷糊糊间抬起头看着他用手揉搓着眼睛,然后又倒了下去,突然一下反应过来,猛的睁大了眼睛。 回家了! 洲哥儿摸着她的脸道:“对,已经有人寻我们来了,我们出去吧。” 说罢,洲哥儿便背着阿桃走出来山洞。 好在洲哥儿聪明,在沿途坐下了记号,宋淮南才能带着护卫找到这里来。 宋淮南一见到洲哥儿背上的阿桃朝着他唤了一声爹爹,差点感动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宋淮南赶紧跑了过去,从洲哥儿背上,将阿桃给接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阿桃一番之后,声音微颤的道:“阿桃,怎么样?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被这么一问,阿桃眼眶里蓄含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将脑袋紧紧的埋在自家爹爹的怀里,哽咽道:“爹爹……你总算来了,你都不知道阿桃有多害怕,若是洲表哥找到了我,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跟娘亲了,还有哥哥祖母了。” 宋淮南平日里也是个极会隐藏情绪的人,在大风大浪的面前,都能够做到波澜不惊,这会儿看到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心中却久久平复,瞧着面前的洲哥儿道:“洲哥儿,谢谢救了阿桃。” 多的感谢话,宋淮南也该怎么说,他是一个不太善于表达的人。 洲哥儿也一样的面无表情,一张稚嫩的脸满是沉稳,她看阿桃在自家爹爹怀里撒娇,眉宇间才稍稍温和了些。 随即,宋淮南便将他们两个给带回了了府去。 不过洲哥儿小小年纪,便如此的有胆识,这让宋淮南觉得他很不错。 贺橘枳刚走出房门,便见着自家夫君将阿桃给带了回来,身边还跟着洲哥儿。 瞧着女儿唤着自己娘亲,贺橘枳一下就红了脸,赶忙走过去从宋淮南的手里抱过女儿,随即在女儿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几下,抱得紧紧的道:“阿桃,我的阿桃。” 阿桃再一次喊道:“娘亲……” 阿桃晓得自己失踪的时候里,娘亲肯定是担心坏了,她乖乖的依偎在娘亲的怀里,看着泪水从眼眶里夺出,声音软软的安抚道:“娘亲别哭,阿桃没事的,娘亲一哭,阿桃也想要哭了。” “嗯,娘亲不哭,娘亲不哭。”贺橘枳用手拂去眼角的泪水,又亲了阿桃一下,瞧着女儿脏兮兮的一身,就道:“我家阿桃肯定是饿坏了吧,娘亲带去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好不好?” 阿桃在娘亲的怀里,撅着嘴道:“娘亲,是洲表哥找到我的……” 贺橘枳立马想起洲哥儿,将阿桃先交给了他的父亲,然后抱着洲哥儿道:“洲哥儿,表姑谢谢你救了阿桃,谢谢你。” 第三百一十五章 伤痕 洲哥儿只觉得表姑的怀抱很温暖,一时间竟然舍不得松开了,说道:“没事的表姑,表姑对洲哥儿这么好,可是洲哥儿现在还不能好好报答表姑,表姑不用如此客气,而且阿桃表妹也是跟着我出去的时候才失踪的,说起来,我也是有责任的。” 贺橘枳只觉得洲哥儿年纪虽小,却太过于懂事了,这让她反而有些心疼,赶紧让兰嬷嬷带着他去净室换洗。 温温热热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贺橘枳将阿桃身上的衣裳脱下,看着她满身的伤痕,心里甚至难受,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的从眼眶往下流。 待阿桃圆润润的小身板坐到木桶里之后,贺橘枳才注意到阿桃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玉佩。 若是贺橘枳没有记错,这枚玉佩是洲哥儿的出生时,他的父亲特意让人打造来送给他的,而且还是亲眼看到他的父亲,给他带在脖子上的。 这枚玉佩,对洲哥儿来说可是极为重要的,前段日子,女儿阿桃还未因为洲哥儿没将这枚玉佩送给他,而同他置气不吃饭呢,这会儿玉佩怎么会在阿桃的脖子上呢? 贺橘枳伸手正准备摘下那枚玉佩,“阿桃,这玉佩……” 阿桃却慌了起来,生怕娘亲将玉佩给拿了走了,用手紧紧的握着玉佩道:“这玉佩是我的……” 她讲玉佩握在手里看了看,两眼睛笑弯得跟月牙似的,开心说道:“这玉佩可是洲表哥送给我的。” 贺橘枳见女儿这般宝贝这枚玉佩,不然别人碰,可总不能洗澡还带着吧,就好生哄着她道:“阿桃乖,娘亲不拿你的玉佩,可是现在要洗澡不能够带着,让娘亲先给你收着,等你洗完了之后,再还给你,好不好?” 阿桃晓得娘亲是不骗她的,这才松下了手,从脖子上将玉佩给取了下来,拿给了娘亲,并对她叮嘱道:“那娘亲要帮阿桃好好的保存哦,这可是洲表哥送给阿桃的东西,娘等阿桃洗完之后,一定要给我。” 贺橘枳笑了笑,随即将玉佩放进衣袖,说道:“好,你放心吧,娘亲会给你保管好的,等你洗完了就还给你。” 阿桃先前还不觉得疼,这会儿热帕子敷她的身上,顿时疼得她眼泪汪汪的,贺橘枳这个作娘亲的看在眼里,简直心都要碎了。 “阿桃不哭,等阿桃洗完了,阿桃就给娘亲呼呼,好不好?” 经此一事,贺橘枳对洲哥儿则是更加的赞不住绝口了,洲哥儿这孩子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的聪慧,全府上下那么多的人都没有找到阿桃,唯独他居然找到了,若是大表哥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很欣慰的。 洗完澡穿好衣裳之后,贺橘枳便给阿桃抹了的金疮药,幸好阿桃受的只是一些皮外伤,只要坚持抹上一段时日,身上的伤就能够痊愈了。 贺橘枳晓得女儿跟自己一样爱美,从净室里出来之后,贺橘枳便将阿桃给安置在梳妆台前,用干净的帕子将她的头发给绞干。 第三百一十六章 祖孙 然后给她好好的拾缀打扮一番,阿桃刚回来的时候,头发是乱糟糟的,头发全由一根发带捆住,头上的其它发饰,全都不见了,看上去狼狈极了,简直就像个讨饭的小乞丐似的,现在洗干净之后,漂亮可爱的阿桃又变回来。 阿桃笑吟吟的坐在凳子上晃来晃去的,通过镜子看着娘亲给自己梳头发,动作看上去熟捻又温柔。 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摇晃着腿说道:“娘亲,你都不知道,洲表哥居然会炸扎头发呢,我之前的头发就是洲表哥给我扎的,不过他扎好久呢。” 贺橘枳一听,梳头发的手一顿,“你是说,你的头发是你洲表哥给你梳?” 难怪看上去梳得这么丑,居然是洲哥儿梳?他一个小少年,哪里会梳扎什么头发啊?也真是难为他了。 贺橘枳替阿桃梳了个精致的花苞髻,并用拽有珍珠的红发带,辫成一个漂亮蝴蝶结捆住。 这回梳好了,阿桃便迫不及待的从凳子上下来,说道:“娘亲,阿桃已经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了,是不是可以去见洲表哥?” 这孩子,怎么在见洲哥儿这件事上,总是这么积极啊! 贺橘枳将木梳放好,弯腰捏了捏阿桃肉乎乎的小脸,说道:“不行,你现在身上还有伤没好,你洲哥儿表哥为了救你,定是也受了伤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你明日再去见他,好不好?” 阿桃想了想,心里有些许的失落,撅着嘴道:“那好吧,今日就让洲表哥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就去见他。” 贺橘枳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嗯,我们阿桃真乖。” 如此,贺橘枳便牵着阿桃胖胖小手,去了膳厅吃饭,等吃饱喝足了,就将阿桃送去了沈氏那边,自己则去看望洲哥儿了。 阿桃失踪的这一日,沈氏也是担心吃也吃不好,睡也不好的,如今看到孙女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自己跟前来,沈氏顿时激动不已,一把将阿桃抱到怀里,说道:“我的乖孙女,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担心坏祖母了。” 平日里,沈氏便格外特外的疼爱阿桃这孙女,阿桃也和祖母格外的亲,她摸着沈氏的脸,软软的说道:“是阿桃的不是,让祖母为阿桃担心了。” 沈氏一听这么话,心里顿时更加心疼了。 一旁的芳嬷嬷,就道:“阿桃小姐,你可不知道?你失踪这一日,大夫人一直都茶饭不思,为您担心不已。” 阿桃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听这话,旋即依偎在沈氏怀里,奶声奶气的道:“祖母都瘦了,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不然阿桃会心疼的。” 沈氏听到这话,心里顿时觉得暖意横生,不枉她平日里这般疼爱阿桃。 他摸着阿桃的小脑袋,满是慈爱的道:“只要阿桃平平安安的,让祖母做什么都愿意。” 阿桃不禁眼泪花又流了出来,将沈氏给抱得紧了一些,说道:“阿桃不需要祖母为阿桃做什么,只希望祖母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才是。” 第三百一十七章 发烧 贺橘枳进屋前,先敲了敲门,洲哥儿正在房间里换衣裳,贺橘枳道:“洲哥儿我是表姑,你可以进来吗?” 洲哥赶紧将衣裳穿上,说道:“嗯,表姑你进来吧。” 贺橘枳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手里正端着纱布和药膏,洲哥儿一脸的诧异:“表姑,你这是?” 贺橘枳将托盘放下,说道:“你将阿桃给救回来,自己肯定也受了伤,这些事都是周太医开的上好的金创药,多严重的外伤都能治。” 说罢,就要让洲哥儿脱掉衣裳,想要看他伤到了哪里?洲哥儿却有些不好意思,“表姑这……” 贺橘枳就道:“表姑知道洲哥儿长大了,既然你不让表姑给上药,那你就自己上药吧,表姑先出去了,你上好药之后,便来膳厅用膳,表姑已经让人厨房做了几道你喜欢吃的菜。” “好的,表姑。” 等贺橘枳出去了,洲哥儿才起来,将金创药抹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缠上纱布。 从洲哥儿的卧房离开之后,贺橘枳便让绫罗准备好了茶水点心,去书房给宋淮南送去。 书房里头,长安似乎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正在向宋淮南禀告:“大人,属下在城郊的河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正是驾马车送表公子和阿桃小姐去书铺的马夫。” 宋淮南就问:“死了多长时间了?” 长安就道:“已经死了有日了。” 宋淮南就道:“看来绑架阿桃的人,是怕将我他给查出来,所以将车夫给灭口了。” 二人说着话,贺橘枳已阔步走入屋内,“夫君,你先歇会儿吧,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茶水点心来。” 宋淮南便吩咐了长安先下去,贺橘枳就问道:“可是绑架阿桃的人有什么线索了?” 宋淮南握着她的手,坐下来说道:“嗯,驾驶那辆马车的车夫已经找到了,不过已经死了,尸体被扔在了河里。” 贺橘枳不傻,自然明白是幕后主使之人想要杀人灭口。 “这样一来,岂非是更找不出幕后主使之人?” 宋淮南就道:“那倒未必?本来不他出手,我倒拿他一点没办法都没有,可只要她一出手,我就能够将她给查得出来。” 贺橘枳将道:“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将幕后主使之人给找出来。” 晚膳过后,贺橘枳非要守在阿桃的床边,看着女儿脸上带着笑意,说道:“阿桃,今晚娘亲陪着阿桃一起睡,好不好?”如今女儿平安回来了,贺橘枳就想寸步不离开她,一直守着她。 阿桃抬起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看自家爹爹,又转过身,看了看自家娘亲,然后说道:“娘亲,阿桃没事的,你不用担心,阿桃以后都会乖乖的。” 因为她的突然失踪娘亲没有睡好,眼睛还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气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阿桃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爹爹,你快带着娘亲回房间里去好好休息吧,阿桃可以自己睡,不用娘亲陪的。” 宋淮南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懂事,顿时欣慰不已,下意识的转眸看向自己的妻子,看她如何作答。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可每每想起来,都让贺橘枳感到胆战心惊的。 宋淮南就道:“橘枳,你看咱们女儿都这么懂事了,你这个当娘亲的,总不能不听女儿的意思吧。” 话都已经说在这个份上了,贺橘枳只好随宋淮南回他们自己的卧房去。 瞧着爹爹和娘亲走了,外头有许许多多的仆人们守着,床上舒舒服服的,又软又香,阿桃顿时困意来袭,趴在枕头上睡了下去。 夫妻二人一道回到卧房之后,宋淮南就见妻子的脸色不是很好,哪怕是抹了珍珠雨露膏,脸上却还是没有平日里的白里透红。 宋淮南就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揽着妻子纤细的腰肢,说道:“还在担心阿桃呢?” 贺橘枳就转身和他说道:“是啊,阿桃还这么小,我实在想不出,到底会是谁?如此的丧心病狂,居然连小孩子都下得去这样的毒手。” 宋淮南一把将妻子搂得怀里,安慰道:“这世间最险恶的便是人心,如今既然咱们已经有了防备,阿桃便不会在出事了。” 贺橘枳就在他的怀里道:“阿桃这孩子,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了,如此却遭受这样的罪,她回来时候,我看到满身的伤痕,我简直心都要碎了,恨不能你代替她手受这些苦。” “阿桃这孩子从小就特别爱小,脸上总是时时刻刻都挂着笑容,那时我便想,只有阿桃能够开开心心,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可偏偏……” 宋淮南拍着妻子的肩,安慰道:“我知道,我何尝不是跟你一样爱阿桃了,可现在阿桃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也别太过于担心了。” 如此,贺橘枳情绪才稍稍好转了些,宋淮南捧起妻子的脸,见她的眼角挂着冷痕,赶忙那里帕子给她擦了擦。 说来也奇怪,好像从小到大,她总是会在他的面前,却几乎从未见过她在别人面前哭泣。 次日一早醒了,兰嬷嬷便跑进来向贺橘枳禀告说洲哥儿病了,贺橘枳只得匆匆匆的梳洗了一番之后,便去了洲哥儿卧房探视他。 负责照顾洲哥儿的肖妈妈看到夫人来了,立马走上前说道:“夫人,您可是来了,我今早起来叫我家公子去上学,却见他迟迟未曾醒了,这才走进房间一看,发现身子居然烫得跟火炉子,嘴里还一直在说着胡话,这可怎么办哪?” 贺橘枳就道:“请大夫没有?” 肖妈妈就道:“已经让人出去请大夫了,不过现在大夫还没有到。” 贺橘枳就伸手触了触洲哥儿的额间,烫的简直跟火烧一样,贺橘枳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旋即吩咐绫罗道:“绫罗你即可让人去宫将周太医给请来,并且一定要快。” 绫罗便赶紧人去请了周太医,因为坐着马车,周太医很快便赶来了府里。 “周太医,你可算是来了,洲哥儿现在浑身烫得很,你快给他看看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治愈 阿桃得知了洲哥生病消息,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细问之下,阿桃才说洲表哥生病,是因为当时在山洞里,用自己的身子替自己的当下了外面的大风。 贺橘枳一听之后,顿时诧异不已,想不到洲哥儿小小年纪,居然这么的有责任心,这也为日后贺橘枳愿意将阿桃嫁给他,埋下伏笔。 周太医给洲哥看了之后,只说洲哥儿就是寻常的发烧,只要好生照顾着,让烧退了下去,便无碍了。 如此,等周太医写下药方之后,贺橘枳便立刻让吩咐也丫鬟出去抓药回来煎给洲哥儿喝。 书院那头,也差遣了人去给夫子告了假,说是他生病,无法来上学。 喝完药之后,洲哥儿迷迷糊糊的心里,就看到一个小女娃正托腮这脸,坐在床沿守着自己,见他醒了,两只圆圆的眼睛的一下就亮了起来,“洲表哥,你醒了!娘亲,洲表哥醒了。” 贺橘枳闻声,赶忙望床上看了过去,见洲哥儿果然已经醒了,靠在大迎枕上,对他喊道:“表姑!” 贺橘枳走过去,就道:“洲哥儿你灰这孩子真是的,生病怎么不给大人说了,幸好肖妈妈发现的及时,派人来通知了我,我这才让人去宫里将周太医给请了。” “若不是阿桃,我竟然都不知道,你在山洞用自己身体给阿桃挡的风,所以才会生病发烧的,今日你必须给我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哪里都不能去,书院我已经派人去给夫子告假了。” 阿桃也一旁撅着嘴道:“是啊,洲表哥你现在生着病呢,要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才行哦!” 贺橘枳走过来牵阿桃的小手说道:“洲哥儿,你看到了吧,连阿桃都要你好好的休息。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我这便去厨房给便煲汤来喝。” 然后又对阿桃说:“阿桃,陪娘亲去厨房煲汤,让洲表哥在房间里休息,好不好?” 阿桃乖乖的点了点头:“好,去给洲哥表哥煲汤了。” 贺橘枳平日里可是很少亲自下厨的,这会儿居然肯为洲哥儿煲汤,倒在是难得。 贺橘枳在煲汤的时候,不由想起外祖母临终前的嘱托,让她照顾好洲哥儿,但洲哥儿这孩子实在是懂事得太让人心疼了。 将人参鸡汤煲之后,贺橘枳便让丫鬟将鸡汤给放进去汤盅里,给洲哥儿送来。 阿桃一走进房间里,便笑吟吟的朝洲哥儿跑去,“洲表哥,阿桃给你送鸡汤来了,这鸡汤可是娘亲子自熬的,可好喝了呢。” 洲哥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嗯。” 贺橘枳将鸡汤从汤盅里倒出来,倒到了白瓷小碗里,然后端着鸡汤走来床沿,用勺子轻轻的划了划,舀了一勺鸡汤喂到洲哥儿的嘴边,“洲哥儿,这是表姑才熬好的鸡汤,可以很好的补身体。” 洲哥儿被人这么照顾,觉得有些不自在,想要接过贺橘枳手里的碗,说道:“表姑,还是我自喝吧。” 贺橘枳笑了笑,知道他可能有些难为情,便就将碗递给他,说道:“好,那自己喝吧。” 阿桃笑着道:“如是洲表哥不然娘亲喂你喝,那阿桃喂洲表哥喝,好不好?” 这? 阿桃说罢,便要去拿洲哥儿碗里的勺子,舀起了一勺鸡汤喂到洲哥儿嘴边,阿桃喂,洲哥儿到没有觉得难为情,很自然的便喝了下去。 “洲表哥要喝了鸡汤,病才能够好的快哦!” 洲哥儿看着这小女娃用奶声奶气的语气学大人说话的样子,甚至可爱,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谢谢阿桃,洲表哥知道了。” 看到他们二人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贺橘枳觉得,她家阿桃可真是个福星,连洲哥儿这样内敛的孩子,都能够被他感染,而开心起来。 贺橘枳出去之后,阿桃却不肯走,非留在房间里照顾洲哥儿,可她一个小女娃哪里会照顾人,只不过是是想缠着她洲表哥而已。 阿桃用手撑着脸,摇晃着脑袋,忽然想了一件事情,于是将脸蹭了过去,发髻上的珠花都蹭到了洲哥儿的脸上,两个虽然贴的很近,却因都是小孩子,所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她就问道:“洲表哥,你先前不是不肯将那枚玉佩送给阿桃的吗?怎么又送给阿桃了?” 洲哥儿就道:“你不是想要吗?” 她想要,他就给她吗? 阿桃肉乎乎的小脸上,立马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 阿桃的眼睛清澈明亮,眼里满是眼前俊朗的少年,丝毫不加以掩饰。 天下间没有密不透风的强墙,很快宋淮南便将贺三夫人给查了出来,知道了是她买通了车夫,用迷烟将阿桃给弄晕,然后将阿桃给弄到山洞里去的,目的就是问了替她的两个女儿出气。 官府此时已经来了,将贺府给包围了起来,为的就是缉拿贺三夫人,贺三爷得知自己妻子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无法为她开拓,只能眼睁睁的看妻子被官兵们带走。 两个姐妹,看着自己的娘亲被官兵们带走,当即哭得泣不成声。 这一日,宋淮月带着儿子澈哥来了一趟宋府,如今的澈哥儿已经三岁了,能够说话走路,澈哥儿比阿桃小一岁,是阿桃的表弟。 澈哥儿一看到阿桃这个小表姐,就非常的喜欢,非要跟着她身后玩,阿桃还有比自己小的晚辈,着实高兴坏了,立马拿出来小姐姐的架势来。 贺橘枳和宋淮月在亭子里,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姐弟俩,宋淮月就道:“你看澈哥儿,真的好喜欢阿桃这个表姐,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走。” 贺橘枳喝了口茶,就道:“阿桃不过大澈哥儿一岁而已,在澈哥儿面前,居然装作一副小大人儿的样子……” 宋淮月也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们阿桃生得这般的好看,嫂嫂有没有想过日后给阿桃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啊,最好是像我大哥那样的……” 贺橘枳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说道:“只要阿桃自己觉得好就成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烫伤 洲哥儿这会儿正在房间里看书,阿桃角觉得玩得有些烦闷,便去了房间里找他,澈哥儿便紧紧的跟阿桃身后,阿桃怎么甩都甩不掉。 “洲表哥!” 阿桃笑盈盈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洲哥看到了她进来,便暂时将手中的书搁下,说道:“阿桃,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阿桃噘着嘴道:“洲表哥,阿桃觉得好无聊啊,洲表哥陪阿出去桃玩,好不好?” 因为前些日子生病,洲哥儿落下一些功课,夫子这会儿正让他补上呢,他哪里有空陪着小女娃玩啊。 洲哥儿虽然已经痊愈了,但贺橘枳担心读书辛苦,便日日都让厨房给他熬补身体的鸡汤喝,这会儿肖妈妈正端着鸡汤走了进来。 洲哥儿想着有吃的,便能暂时镇住这个小女娃,就对她说道:“我着这儿有鸡汤喝,阿桃想不想喝鸡汤啊?” 阿桃一看到吃的,赶紧点了点头,说道:“要。” 如此,洲哥儿索性让两个小娃娃坐在桌上,一人一碗鸡汤喝。 澈哥儿喜欢黏着阿桃,便紧紧的挨着阿桃坐,怎料喝鸡汤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便将鸡汤给打翻了,那流出汤汁沿着桌边,一下子就流到了阿桃白嫩嫩的手上,阿桃的原本细皮嫩肉的手当即红肿了起来。 “啊……好烫。” 坐在一旁和他们一起喝鸡汤的洲哥儿当即站了起来,拉着阿桃的手就要往外走。 阿桃不知道洲哥儿要做什么,下意识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因为洲哥儿靠得很近,阿桃的鼻尖全是他身上的鸡汤味儿,可好闻了。 洲哥儿将阿桃带到水井旁,将阿桃的手放进刚打好水的水桶里,被凉水浸着,手上的疼痛一下子就缓解了许多,阿桃看着两个人水影中的手,惊得睁大了眼睛。 洲哥儿小小年纪,双手却比阿桃大很多,而且非常干净修长,骨节分明,非常的我好看,就像是画上才有的一样。 以前她总是觉得爹爹的手很好看,这会儿却觉得洲表哥的手,比爹爹的手还要好看。 浸了一会儿,洲哥儿就将阿桃的手从水桶里拿出了来,说道:“幸亏这鸡汤不算烫,不然你这胖爪子,就要变成熟猪蹄了。” 阿桃听后反而笑着说道:“熟猪蹄也挺好的啊。” 手都被烫成这样了,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洲哥儿不知道她的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真想扳开来看看。 …… 澈哥儿因为闯了祸,在回去的马车上,一直耸着脑袋,小脸上满是愧疚和自责。 宋淮月也未料到会出这样的事,看着儿子一脸自责的样子,就对说道:“你知道错就好了,以后可不能在这么粗心大意了,知道吗?” 澈哥儿点了点头:“知道了娘亲。” 可是他真的好喜欢阿桃表姐,她生得真漂亮,自己却烫到了阿桃表姐的手……他已经知道错了。 澈哥儿托腮着脸,突然想起洲哥哥当时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恨不得要将他给吃了。 第三百二十章 生辰 洲哥儿这会儿正在房间里看书,阿桃角觉得玩得有些烦闷,便去了房间里找他,澈哥儿便紧紧的跟阿桃身后,阿桃怎么甩都甩不掉。 “洲表哥!” 阿桃笑盈盈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洲哥看到了她进来,便暂时将手中的书搁下,说道:“阿桃,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阿桃噘着嘴道:“洲表哥,阿 《权臣夫人有喜了》第三百二十章 生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见 然后才将帕子给浸到盆里,给拧干,替阿桃擦了擦脸蛋。 擦了脸,阿桃整个人才算彻底清醒,贺橘枳拿起木梳给阿桃梳了个花苞髻,梳好之后,贺橘枳又拿起两朵珠花给女儿看,说道:“阿桃想戴哪一个?” 阿桃认真的看了看,然后用手指了指其中一朵镶着珍珠的珠花说道:“阿桃想要戴这一朵。” 贺橘枳点了点头,随即小心翼翼的给阿桃簪上。 之后贺橘枳又将赤金璎珞圈给阿桃戴上,这才妥当了。 阿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张圆润的脸,突然有些发愁了,冬日里天冷,还下着大雪,她便窝在房间里不想出去,还是总是好吃好喝的,睡着懒觉,年一过完,她的脸上竟然又长肉了。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肉乎乎的脸颊,软绵绵的,摸着倒是很舒服。 这下好了……她可真的胖成团子。 贺橘枳对阿桃说道:“一会儿姑姑还有表弟要来给你庆生,今日你可是寿星一定要乖乖的,不许欺负你表弟。” 阿桃没怎么注意娘亲的说的话,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昨日她不小心闯进了恭室,正好看到洲哥儿在解手,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阿桃虽然年纪小,却也晓得这是不能看的……而洲哥儿显然没有料到她进来。 阿桃的脸,当时一下就变红了,赶忙的跑了出去。 贺橘枳见女儿一脸木楞的样子,以为她没有睡醒了,却不知她在想事情。 阿桃出完长寿面,去了沈氏那儿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府的掌上明珠过生辰,礼物可是一大堆呢,虽然贵重,不过大多没有什么心意,贺橘枳也懒得看。 很快兰嬷嬷就走进来说道:“小姐,表公子来了。” 阿桃这会儿听到洲哥儿来了,反而并不想见他,忙用枕头捂着头说道:“我有点不舒服想睡觉,你让洲表别进来了。” 一想到昨日事情,阿桃的小脸便发着烫,兰嬷嬷见阿桃不愿意见表公子,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阿桃将头埋在枕头里,听到兰嬷嬷出去的脚步声,之人依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就反应过来时洲哥了。 阿桃细细的听了一会儿,发现洲哥儿好像走了,直到兰嬷嬷过来唤她,才才回过神了来。 “小姐放心,表公子将礼物放下之后,便出去了。”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总是经常见面的,阿桃总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去。 阿桃将枕头放下,慢悠悠的将从床上下来,看着兰嬷嬷手里拿的匣子,旋即伸出手接了过去。 一拿到手里,阿桃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看了。 礼物本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是一个小木偶,但却很精致,想来做这个木偶的人一定非常的用心。 阿桃的眼睛在见到木偶的那一刻,一下就亮了起来,拿着仔细的看了看…… 木偶是个梳着花苞髻的小女娃,脸上肉乎乎的……不是她还会是谁啊。 阿桃的嘴角往上一翘,心里顿时觉得美滋滋的…… 想不到洲表哥居然亲自给她雕刻了木偶。 阿桃这会儿正对木偶爱不释手,便听到外头有什么声音在喊,她略微抬眼,便看到一个穿着蓝棉袄的小男娃走了进来,正是澈哥儿,他的脑袋上带着一定毛绒绒的锦缎瓜帽。 过了一个年,小表弟仿佛生得圆乎乎的,仿佛胖了一圈,跑起来的时候时候,很是憨态可掬。 澈哥儿走过来做到阿桃的身边,看着她手里精致的木偶,笑道:“表姐,你这木偶可真好看,长得就跟表姐你一样。” 在澈哥儿眼里,除了娘亲之外,阿桃表哥便是最漂亮的,他伸手想去摸这个木偶,阿桃却一把将木偶藏到了身后,不让他摸,然后就将木偶给放回到匣子里关上了。 阿桃转头看了一眼澈哥儿,澈哥儿撅着嘴,却又不敢肯吭声。 阿桃不去看澈哥儿当脸,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哥哥在这时走了进来,团团走过来拉起阿桃的手说道:“妹妹,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你怎么在房间里待着?在房间里待着多无趣啊,我们出去玩,哥哥有好东西要给你。” 如此,阿桃便跟着两个哥哥出了房间,澈哥儿也跟在他们身后。 这会儿外头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两个哥哥将她给带出来,就是为了玩雪人。 兰嬷嬷赶紧跟了出来,将毛兔子带在了带到了阿桃的耳朵上,防止她受冻,并对他们几个嘱咐道:“外面天气了,你们玩一会儿就赶紧回屋,以免生病。” 三个孩子都是兰嬷嬷帮着贺橘枳带的,所以三个孩子对兰嬷嬷都很是尊重,都异口同声说道:“好的,嬷嬷。” 看到孩子们这么乖,兰嬷嬷便放心的离开了。 团团领这头,后面跟着三个小娃娃,两个哥哥负责运雪,阿桃就负责堆雪,澈哥最小就负责捡树枝。 因为阿桃手里戴着手套,所以堆起雪人来有些不大方便,反而是澈哥儿在捡枯树枝这个活儿上非常的勤劳。 澈哥儿今日穿得很厚,像个圆不溜秋的团子似的,干活儿的时候非常的不方便,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屁股便一下坐到了雪地上。 阿桃看到他摔了,嘴角里还吃着雪,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澈哥儿看到阿桃小表姐笑了,也跟着傻傻笑。 四个娃娃为了堆雪人,小脸和小手这会儿都被冻得红通通的,直至将雪人给堆好,四个娃娃才肯回到房间,围坐在火炉边便烤火。 贺橘枳和宋淮水姑嫂二人这会儿来说房间里,看到自个四娃娃都安安静静当然坐在炉便烤火,贺橘枳就问道:“这是怎么了?你是到哪里去了?” 看着四个娃娃的身上还沾着雪,便知晓他们是出过的。 阿桃一边烤着火,一边说道:“娘亲,我们是院子里堆雪人,没有跑远。” 这么冷得天,居然出去堆雪人,这个四个小娃娃为了玩,可真是不怕冷。 眼尖的宋淮月很快就发现澈哥儿身上一大片都是湿的,担心问道:“澈哥儿,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身上是湿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衣冠禽兽 大冬天的,身上打湿了是很容易生病的。 阿桃就道:“姑姑,是刚才我们在院子里堆雪人的时候,表弟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才打湿的。” 贺橘枳见此,就道:“既然身上打湿了,必须得赶快换下来才行,二妹你也别着急,我这儿有些团团他们的衣裳,让兰嬷嬷带着澈哥儿去换衣裳吧。” 如此,澈哥儿便跟着兰嬷嬷去了次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 这会儿,贺橘枳和宋淮月碧波院沈氏说话去了,留阿桃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洲哥儿便推门走了进来。 “洲表哥!”阿桃见到他,明显有些吃惊。 “我送你的生辰礼物喜欢吗?” 贺橘枳已经习惯性的扯着他的胳膊,说道:“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 阿桃笑了笑,继续说道:“阿桃还要别的生辰礼物。” 说罢,阿桃便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脸颊。这意思自然是在明显不过了。 洲哥儿愣了愣,想着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娃,亲一下也没什么的,便俯身在她的脸上的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便看到团团圆圆以及澈哥儿走到了房间里来,澈哥儿见他亲了表姐,便迈着小短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嚷嚷着道:“表姐,我也要亲,我也要……”说着便坐在阿桃的旁边,撅着粉嫩的小嘴要去亲阿桃的脸颊。 澈哥儿眼疾手快的就将澈哥儿给抱了起来,澈哥儿没有亲到,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带着不满的看着洲哥儿。 贺橘枳这会儿心情大好,脸上还染着笑意,便让洲哥儿将澈哥儿放下了,牵着洲哥儿手要拉着他去客厅。 客厅这头,宋淮南正同何庭琛说着话,阿桃一见到自家爹爹,便噔噔的跑了过去,一把扑进了宋淮南的怀里。 宋淮南看到了宝贝女儿,也立马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摸了摸阿桃的小脸,说道:“我家小寿星来了。” 阿桃笑了笑,歪着头冲着何庭琛喊道:“姑父。” 何庭琛瞧着着粉玉雕琢的侄女,也是喜欢得不得了,笑着说道:“我们阿桃真的越来越好看了,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以个大美人。” 很快,澈哥儿也跟来找自己爹了,身后还跟着阿桃的两个哥哥。 看到了澈哥儿来,阿桃利索的从自己爹爹的身上缩下来,走到洲哥儿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说道:“洲哥儿表哥,我们去院子里玩,好不好?” 洲哥儿见她的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又想着今日是她的生辰,便点头说好,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刚走出了门槛,阿桃便停下步子,朝着洲哥儿神出手臂,“那我要抱抱。” 何庭琛在门口发生的一幕看在眼里,就笑着说道:“阿桃真的很黏洲哥儿啊。” 宋淮南看到这一幕,却没有说话,说起这黏人的功夫,阿桃可是不过娘亲的,真的是他走到哪里,她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 记得有一回,她好像因为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他便使劲的往前走,不想搭理她,偏偏她那么短的腿居然能够追得上自己,“淮南哥,你要是不搭理我,你以后可就没妻子了哦。” 如此他才停了下来。 后来,他们具体是怎么和好的,他自己都已经都忘了,记不得了。 晚上沐浴了之后,贺橘枳便坐在床上,拿出来洲哥儿做给她的木偶玩。 贺橘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女儿将木偶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她走过去问道:“阿桃,这木偶是送的?” 阿桃就炫耀的说道:“是洲表哥送的。而且是洲表哥亲自按照我的样子做的,娘亲你看这木偶是不是和我很像?” 今日收到的礼物中,唯有洲表哥的礼物是她最喜欢的。 贺橘枳将木偶认真的看了看,的确和阿桃很神似,就道:“嗯,和我我们阿桃的一样的好看,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阿桃明日在木偶,好不好?” “嗯,好吧,阿桃知道了。”说罢,阿桃不舍得看了看木偶,然后就将她交到了娘亲的手里,“娘亲可一定要将木偶个给放好了。” 贺橘枳扯过被褥给阿桃盖上,“你放心吧,娘亲一定会给你放好的,保证等你明日一醒来,便能够看木偶。” 看着娘亲出去了之后,阿桃便躲在被无聊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来,看了看,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贺橘枳回到自己的卧房时候,宋淮南正穿着寝衣,坐在床上等她。 “回来了,阿桃说了吗?”宋淮南放下书问。 “可算是睡了,之前还拿着她洲表哥给她做的生辰礼物玩,不肯睡了。” 等贺橘枳坐了下来,宋淮南便揽着她的肩,说道:“橘枳,你又没有觉得阿桃越来越来像你了?” 贺橘枳就问:“像我有什么不好吗?女儿只有像我,才能诓一个我家夫君这么优秀的女婿回来。” 什么时候便得这般巧言令色了? 看着宋淮南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贺橘枳赶紧拍打着他的手,说道:“我才刚刚回来,还没有沐浴呢……” 话多还没有说完,她的唇舌便已经被他占据,贺橘枳知道了这火已经点燃,怕是已经灭不掉了,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折腾了一番之后,贺橘枳实在是累极了,整个人都是半趴在宋淮南的身上的,嘴里嘟囔着道:“衣冠禽兽……” 宋淮南笑了笑,说道:“我呢哪里有衣冠啊,衣冠明明都已经被你给扒干净了。” 贺橘枳这才陡然反应过来,她真是笨死了,怎么连骂人都不会用词了。 “不过既然某人都已经说我是衣冠禽兽了,那我只好再做衣冠禽兽做的事情了,以免有损这个称号。” 贺橘枳这会儿真的累坏了,经不起继续折腾,赶紧求饶:“夫君,我错了,你不是衣冠不禽兽,你是正人君子,别我小女子一般见识,好不好?” 宋淮南轻“哼”了一声,虽然放过了她,贺橘枳见他不在折腾,便主动贴了过来,靠在的怀里,渐渐睡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护妹 对曾经的宋淮南来说,能够让他这么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简直是在做梦,因为那时的他总是做这样的梦,可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枕边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她。 这一日,洲哥儿不用上学,用完了早膳之后,便独自去了书房里学习,阿桃便嚷嚷着要去书房兰嬷嬷拗不过她,只能将她给了去。 阿桃走到书房的门口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 兰嬷嬷低头瞧着自家姑娘收敛起了笑容,这才俯身问道:“姑娘,怎么了?你放才不是嚷嚷着很想见表公子吗?怎么不进去了?” 阿桃低着脑袋,咬了咬自己的唇,上回就是她太过莽撞的跑进去,就看到洲表哥在…… 阿桃伸出手搓了搓自己肉乎乎的脸,努力不再想这些事儿,而且对于这件事洲表哥也只字未提,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于是想到这里,阿桃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她探出个脑袋瞅了瞅,发现洲哥儿正端正坐在书桌上,低头执手的写着夫子安排的功课。 瞧着洲哥儿的身影,阿桃手指放到嘴边,朝着兰嬷嬷轻轻的“嘘”了一声,然后悄悄的走到洲哥儿的身手,踮起脚覆在洲哥儿的双眼之上。 洲哥儿可早就听见脚步声了,而且这女娃身上的味道他很熟悉,很轻易的便知晓她身后的是何人了。 洲哥儿的嘴角往上一翘,微笑道:“……阿桃。” 阿桃登时睁大的眼睛,心想:“洲表哥莫不是背后长了眼睛不成,不然怎么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她。” 洲哥儿转过身,目光清澈的看着她,说道:“就能这用惯了的我小把戏,我不发现是你才怪。” 阿桃嘟着嘴有些气恼,怎么洲表哥总是这么聪明啊? 阿桃坐了下来,将这里当自己的房间似的,拿起桌上的糕点吃,而洲哥儿在书桌上继续做着功课。 阿桃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拿着糕点走的洲哥儿的身边,非要将糕点喂洲哥儿吃,已经沾到嘴了,洲哥儿只好放下手中的笔,吃了这块糕点。 阿桃便小笑吟吟的又跑到茶几上拿了块糕点回来,非要塞到洲哥儿的嘴里,“洲表哥,吃嘛!” 洲哥儿无奈的从她手里拿过糕点,说道:“最后一块。” 阿桃看到她吃了,也笑吟吟的拿着一块糕点喂到自己的嘴里吃。 这一日,阿桃得来了两个风筝,她原本想着洲表哥陪自己放的,可洲表哥要上学,不是日日都有空。 目下团团看出了妹妹阿桃若是所思的着手里的两个风筝,便凑过去说道:“阿桃,让大哥陪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阿桃这才抬眼看了看哥哥,心想这回跟哥哥放风筝,下回再跟洲表哥放风筝好了。 今日的天气不错,得了娘亲的应允,兄妹三人则一块儿上了马车,去了城郊的湖畔的草地上放风筝,顺道在路上的点心铺子买了一些点心。 团团和圆圆有了父母的好遗传,容貌也是生得一等一的俊秀。兄弟二人年仅八岁,却生得高高瘦瘦的,白皙的脸上的却还有些婴儿肥,稚气未脱,可眼睛格外的有神。 并且兄弟二人,还这么小,就对这个唯一妹妹护得要命,不允许任何欺负她。 “大哥,二哥,你们看,风筝真的飞起来了。” 妹妹的笑声脆脆的,仿佛银铃一般,听得兄弟二人心里很舒服。 风筝高高的挂在天上,仿佛展翅的雄鹰一般,在湛蓝的天空中,格外的好看。 正当风筝在天空下飞得高高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支风筝,一下就将她们的风筝给缠住了,然后两个风筝齐齐坠落。 丢下手里的木拐子,赶紧跑了过去,负责看着她们的丫鬟也赶紧追了过去。 阿桃寻着落在草地上的风筝去捡,却抬眼瞧着不远处来的人,当即一愣住了。 是上回将她从秋千上推下来的阿菁表姐,她的母亲还派人绑架了她,将她给扔到了山洞里,后来被官府查到之后,她的母亲便被斩首了,听娘亲说,三表叔现在已经重新娶了一位夫人。 这会儿菁姐儿穿玫红花卉团锦缎齐腰襦裙,只是奇怪的时,她的身边这会儿居然没有跟着她同她形影不离的姐姐,反而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男娃。 见她手里拿着一个木枴子,阿桃忽然意识到,刚才的另外一个风筝菁姐儿的。 菁姐儿让身边的丫鬟将自己的风筝捡了起来,下巴抬得高高看着阿桃说道:“阿桃表妹,许久不见,你怎么又胖了一圈啊,你若再胖,怕得连路都不能走了,只能够滚了。” 一旁的男娃见她说出这样过分的话,赶紧提醒道:“菁姐儿,你怎么能够这么说人家,赶紧给人家赔不是。” 原本这男娃是菁姐儿的堂哥赫哥儿,年纪和团团兄弟俩是一样大的,不过他觉得这小女娃虽然胖了些,却是很可爱的,很招人喜欢。 即便没贺三夫人了母亲,菁姐儿也改不了自己嚣张跋扈的性子,哪里肯听赫哥儿的话,而且她母亲的死,又与阿桃有关,她现在是恨死阿桃了。 “我又没有说错,她本来就胖得跟个球似的,若是再胖下去,可就是猪了。” 说罢,还冲阿桃比了一个鬼脸,嘲笑道:“胖团子,丑八怪!” 阿桃虽然年纪小,却是很要命面子的,说她胖她还能给容忍,可还是骂她丑,她就是绝对忍受不了的。 阿桃红扑扑的小脸,已经生气到了极点,正气鼓鼓的准备发作,可赶来的两个哥哥却比她先一步,直接撸起袖子走过去了。 一下又两个人要来收拾自己,方才还嘴硬的菁姐儿吓得赶紧躲到赫哥儿的身后,赫哥儿就道:“你们要干嘛?不许欺负我堂妹。” 兄弟二人最容忍不了的,便是别人欺负她妹妹,若非是菁姐儿太过分了,她们都也不至于会去找菁姐儿的麻烦,他们素来是不会欺负女孩子的。 兄弟二人上前,瞧着文文弱弱的赫哥儿将菁姐儿护在身后。 第三百二十四章 节食 同他们说道:“这件事我堂妹的确有错,我替我堂妹给你妹妹道歉,成不成?” 两兄弟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赫哥儿的话,赫哥儿身子弱,力气没有他们两兄弟打,这会儿被团团一个人给推了一下,整个人就开始重心不稳,朝身后倒去,至于身边的菁姐更是狠狠地摔在草地上,半边脸还是沾上泥,等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半边脸都被撞破皮了,原本就娇生惯养的她,疼得哇哇的打哭了起来。 听到哭声,阿桃吓了一跳,忙走过去看菁姐儿,这发现她半点脸有伤,心里顿时开心不已,谁叫她刚才那么说的自己的,活该! 不过原以为这件事情会就此过去的,怎料菁姐儿这个闯祸精居然将这件事告到了他的父亲那里去,很快贺三爷便找上门老,要想贺橘枳他们讨个说法。 兄弟二人此番闯了祸,便乖乖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瞅了瞅大人们,然后低着头。 阿桃在一旁看到菁姐儿将头埋在堂叔的怀里,显然是不想让人看到她半脸肿的样子。 女孩从小就有爱美之心,何况菁姐儿平日里也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就更加在意了,半边脸变得既青又肿的,这事情要是换在阿桃的身上,她也是一样不愿意见人的。 不过这件事情,当着贺三爷的面,宋淮南没有任何的偏袒,只能忍痛拿着戒尺打了两儿子的手掌心,如此贺三爷才肯罢休,带着菁姐儿离开了。 贺橘枳看着两个儿子的手被打成这样,心里顿时疼得更刀刮一般,可两个儿子却死咬着唇,不哭不闹。 阿桃也跑了过来,瞧着两个哥哥的掌心,已经红肿不堪…… 方才爹爹下手的时候,可是半点犹豫都没有,每一下都打得很重。 兄弟二人却是疼得令厉害,可看到她们可爱的妹妹,便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说道:“妹妹你别哭,哥哥们不疼,你别哭……” 阿桃吸了吸鼻子,没有继续看两个哥哥的手掌心,而是看着一旁的贺橘枳,说道:“娘亲,咱们去拿药来给哥哥们上药吧。” 贺橘枳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了下人将药膏拿来,亲自给兄弟俩上药。 说来也奇怪,刚才兄弟俩被打的时候,愣是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这会儿上药的时候,这会上药的时候,却哭得不成人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贺橘枳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虐孩子了呢。 阿桃将两个哥哥这会儿哭得泪流满面的样子,完全没有男子汉的气概,阿桃倒是没有嫌弃,赶紧拿着帕子给两个哥哥抹眼泪。 贺橘枳一边给两个儿子上着药,一边说道:“你们两个惹谁不好,非要去惹菁姐儿,就她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团团就撅着嘴道:“我才没有惹她了……是她说我妹妹丑,我气不过,就推了她一下,难道我和弟弟这样做,难道有错吗?” 贺橘枳擦药的手一顿,说道:“那菁菁姐儿之前便欺负过阿桃,娘亲也觉得她实在是太过于嚣张跋扈了。” 在贺橘枳眼里,没有那哪个女娃比她家阿桃可爱。 兄弟俩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团团看了看阿桃,然后说道:“咱们家阿桃明明这么可爱,那菁姐儿长得跟着豆芽菜似的,才是丑八怪了。” 弟弟圆圆也跟着附和。 团团就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一面说着话,一面还哼哼唧唧的道着不满。 贺橘枳有些无奈,知道这回事情,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吃了亏,可菁姐青肿半边脸,也算是遭罪了。 给两个儿子上完了药,贺橘枳才对两个儿子说道:“这段日子你们两个可得乖一点,不许再出什么幺蛾子,知道吗?” 两个儿子这下是真的晓得乖了,连连点头,说道:“我们知道了,娘亲放心吧只要。” 阿桃见两个哥哥这般护着自己,心里觉得暖意横生。 因为之前菁姐儿的一番话,阿桃暗暗下了决心要减肥了,不能让自己胖下去。 兰嬷嬷见姑娘这几日都吃的东西极少,还以为是菜不合她的胃口,便让厨房变着花样的做了其它的菜端来,怎料阿桃还是没吃多少。 如此,兰嬷嬷便担心起来,赶紧将此事去告诉了贺橘枳。 贺橘枳听后,还以为是女儿身子不适,赶紧将女儿抱在怀里进行一番询问,怎料女儿却道:“娘亲没事,不用担心,阿桃只是吃不下这么多的菜。” 知女莫若母,贺橘枳垂了垂眼,忽然想起之前菁姐儿说的话,晓得这才是女儿忽然吃少了真正原因。 天儿一天天的热了起来,阿桃午膳吃个半饱,兰嬷嬷便准备她平日里最喜欢吃的点心端上了桌,有翡翠绿豆糕、透花糍、水晶马蹄糕、贵妃饼……光看着就馋得不行,阿桃当即不敢看第二眼,拖鞋跑到床上睡觉。 睡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问到一股浓郁的糕点香味儿,赶紧从床上起来做到茶几便,对兰嬷嬷说道:“嬷嬷,阿桃不想吃,你赶紧将糕点端出去的吧。” 怎料这糕点的香味儿不消反增,她赶紧转过身想要离开,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阿桃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居然是洲表哥。 “洲表哥,你怎么来了?今日你不用去书院上学吗?” 洲哥儿看她红扑扑的脸,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脸上还有浅浅的印痕,洲哥儿顺着目光往下看,幸好干干净净的,没有留口水。 贺橘枳和快就注意到,洲表哥的手里端着一碟荷花酥。 洲和她视坐了下来,拿去一块荷花酥喂到她的嘴边说道:“阿桃,荷花酥可香了,你要吃吗?” 摇了摇头,赶紧将头别了过去。 洲哥儿将碟子搁在一旁,然后将阿桃抱在了怀里,理了理她鬓角有些乱的刘海,说道:“阿桃你这样不行的,只有多吃东西才能长得高哦!” 阿桃眨着大眼睛问道:“真的吗?” 其实是贺橘枳见女儿这几日节食,所以特意让洲哥儿来劝阿桃吃的东西的想着她听洲哥儿的话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哭泣 洲哥儿拿起一块点心喂到她的嘴边,说道:“当然了,我何骗过你啊!” 原本还以自己被人说胖的阿桃,脸上才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灿烂的笑容,吃起糕点, 贺橘枳在门口听到女儿嘻嘻哈哈笑声,无奈的叹了叹气,心道:也只有洲哥儿能够治得住阿桃。 皇宫突然传来了喜讯,说是皇后娘娘有身孕了,宋府上下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都高兴不已,贺橘枳感觉让下的们准备好,陪着婆婆沈氏一块儿进了宫去探望。 偏偏阿桃这个肉团子得知二姑姑有的消息,也要起凑这个热闹,愣是嚷嚷着要进宫去,贺橘枳只好将她给一块儿带了去。 皇后娘娘有喜可是见大事儿,因为这件事儿,椒房殿里的宫人们一下子就开始忙得不可开交,加之皇上皇后宠爱有加,宫人们自然是更不敢怠慢的。 “皇后娘娘,首辅夫人和大夫人来看您了。” 正在喝着安胎药的宋淮水赶紧放下了药碗,说道:“还不将我娘和嫂嫂给请进来。” 很快,贺橘枳和沈氏便被宫人们带到了偏殿。 “参加皇后娘娘!”婆媳二人进来,便依礼给宋淮水行了礼。 阿桃在行了礼之后,便一把扑进了宋淮水的怀里,甜甜的喊道:“姑姑!” 宋淮水摸了摸阿桃肉乎乎的小脸,说道:“我们阿桃真的是长得越发好看了……” 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沈氏便同太医问了皇后娘娘现在的情况,太医说一切安好,如此沈氏也就放心了吃了茶水点心之后,三人便离开了椒房殿。 三人前脚刚走,小皇帝便来了椒房殿,宋淮水便同他说了自己的家人来看她的事情。 小皇帝才管不了这么多,如今她的皇后可是有身孕的人,身子金贵着呢,既然娘亲来看她能够让她开心,小皇帝就干脆下了口谕让沈氏他们时常进宫来里陪着皇后。 这一日,澈哥儿高高兴兴的跑来宋府找小表姐玩。 “表姐,娘亲答应了让我在府里带几日,这样我可就可以和你一块儿玩了,表姐开心吗?” 澈哥儿喋喋不休的说着,却没有注意到小表姐的表情,还打算和她一块儿喂小白兔、捉蝴蝶呢。 阿桃抬起头看着眼前肉乎乎的小表弟,忽然吸了吸鼻子,哇哇的就哭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澈哥儿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止住了,慌慌张张的问道:“表姐,你怎么了……” 澈哥儿着急坏了,赶紧伸出手要去给表姐擦眼泪,可表姐这会儿就像跟水做的似的,怎么擦都止不住。 澈哥儿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呜呜的道:“……我不住在这儿成了吧,表姐你别哭了。” 阿桃哭得更厉害了。 听到里头的哭声,贺橘枳疾步走了进来,瞧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儿,顿时心都提了起来,忙抱住女儿问道:“阿桃,告诉娘亲,你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贺橘枳看着女儿哭得这么伤心,心里也为着急啊,女儿虽然娇气,却是个总喜欢笑的,并不爱哭,现在还哭得这么伤心,还是头一回。 贺橘枳赶紧伸手将女儿眼角的泪水拂去,一口一个心肝儿的叫着。 宝贝女儿一哭,她这个当娘的也揪心得厉害。 澈哥儿抬头,两眼泪巴巴的望着阿桃,模样也让人感到心疼,自责的说道:“姑母……阿桃表姐是不是不想和我玩啊……那我回去了。” 说着,一向比女娃娃还要娇气的澈哥儿,这会儿却像个小男子汉的的用小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然后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贺橘枳只顾着女儿,也没功夫顾忌澈哥儿,只能让丫鬟去安慰澈哥儿。 贺橘枳低头看着将衣角哭湿一大片的女儿,她赶紧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安慰,却又不知道她因何原因哭。 而且澈哥儿素来乖巧,是不可能欺负她女儿的,只有女儿欺负他的份儿。而且女儿也很喜欢这个小表弟,又怎会如澈哥儿所言,因为不想见到他才会哭得这么伤心了。 阿桃牢牢的抱着贺橘枳,哭得泪眼婆娑,心里很是难受,红着对贺橘枳说道:“娘亲,阿桃不是不喜欢何表弟,而是讨厌钱表哥……钱表哥太讨厌了。” 贺橘枳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自己的女儿哭得这么伤心,跟个泪水似的,居然是因为澈哥儿。 “那你告诉娘亲,钱表哥怎么惹到你了,怎么一下就不喜欢他了呢?” 阿桃这才止住了哭声,说道:“洲表哥最近都没有来找我玩,洲表哥肯定讨厌我了……呜呜。” 这都是哪个跟哪儿啊,不将就两三日没有见人家洲哥儿,人家怎么就讨厌了她呢? 洲哥儿最近的功课上有些紧张,所以每次一回来就在房间里做功课,连饭菜都是在书房里吃的,的确是很忙,哪里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陪她玩啊。 “阿桃,你现在已经五岁,该懂事一些了,人家洲表哥最近有很多的功课要做,等他有空闲时候,就会陪你玩的,好不好?” 如此,阿桃才没有继续哭闹了,“原来是这样我,那等洲表哥空闲的时候,娘亲可一定要让他陪我玩。” 解开了心结之后,阿桃很快就生龙活虎的了,不在哭闹了。 到睡觉之前,还拿着之前洲哥儿给他做的木偶不肯撒手,知道贺橘枳走过来木偶给她收了之后,才肯好好的睡觉。 次日,阿桃难得逸致坐在书桌上练字,坐姿也非常的端着,一笔一划都很认真的在写。 写好了之后,阿桃就轻轻的搁下笔,将自己写的字拿给贺橘枳看了看,说道:“娘亲,你看阿桃写得好不好?” 贺橘枳手里这会儿正拿着针线做绣活儿,这会儿听到女儿软绵绵的声音,赶忙将手里的绣活儿搁下,侧头过去瞧了瞧。 细细看了女儿的字后,贺橘枳脸上立马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家女儿的确是比她厉害多了,她像女儿这么大的时候,可及不上女儿写的字的,赞道:“嗯,的确写得不错,有很大的进步。” 第三百二十六章 挑礼物 阿桃看着自家娘亲笑吟吟的样子,仿佛自己真是个小神童似的,便垂了垂眼,很是得意。 贺橘枳觉得自己的女儿虽然懒,却很聪慧,学起东西来很快,她自然欢喜得很。 贺橘枳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说道:“今日我家阿桃也累了,就练到这儿吧。咱们明日在练。” 因为阿桃写字有了很大的进步,贺橘枳便让宋淮南去请了为女先生回来教导阿桃,这会儿女先生已经到府里来了,阿桃却在房间里吃着糕点。 兰嬷嬷走进来禀告道:“姑娘大人给你请的女先生到了。” 什么女先生啊?阿桃对此事是一概不知的。 女先生名唤班婳,班婳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女神童,从小才情就远胜于那些大才子,班婳如今已经成了亲了,夫君是长安城贵族的公子容暇,也是一样的有才华之人,只不过相较于她妻子,他的才华还是弱一些。 出去之前,阿桃还特意在镜子中照了照自己,这位女先生是出了名的严苛,在她的课堂上不许带任何的珠花首饰,所以阿桃只得将头上的首饰尽数取了下来。 为了方便阿桃上学,宋淮南特意在府里设了一个学堂,府里适龄的女眷们都都能过在这里上去,阿桃无异于同堂姐萍姐儿的关系是最好的。 因为学堂设在府里,自然是没有多少学生的,如此一来女先生就要大把的精力俩整顿不认真的学生,阿桃无异于就是其中一个,上课的时候,她只要一打瞌睡,女先生就出抽她起来回答问题。 阿桃偏偏没有认真听讲,自然是答不出来的,气得女先生直接让阿桃干脆站着听课了。 这日女先生留下了功课,让她们背诵《三字经》,等改日来上课的时候,女先生便点名了让阿桃背给她听,阿桃倒认认真真的记了,当即便背出来,背完之后,还对女先生说道:“先生,我已经背完了,您看这样可以吗?” 阿桃背的很流畅,连萍姐也投去了)羡慕的眼光,贺橘枳自己却有些心虚。 女先生微微颔首,没有任何的表扬,只说了一句:“你坐吧。” 之后又让萍姐儿起来背诵,萍姐儿对学习素来认真,下了课之外,也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认认真真读了书的,三字经中的《学而篇》她自然是背的滚瓜烂熟的,只是她一向胆小,尤其是面对着先生时,就更加的胆怯了,背起来也是疙疙瘩瘩的。 女先生见此,赶忙安抚她:“别慌,慢慢来。” 背到后面,萍姐儿的状态总算好些了,流畅还剩的几句全都给背完了,之后愣愣的看着女先生,有些急促不安。 女先生却笑着称赞道:“背得很不错,想来你私下是认认真真的记了的,可以坐下了。” 得到了女先生的表扬,萍姐儿的小脸上顿时染上了笑意,说道:“谢谢先生。” 然后便欢欢喜喜的坐下了,打算等下课之后,一定要告诉娘亲,她被先生表扬了。 女先生有侧头瞧了瞧阿桃,见她脸上并居然没有失落之感,便继续教学了。 下课了之后,姐妹二人出了课堂,萍萍姐儿看着阿桃,见她没有说话,估摸着她着她方才的事情不开心,就道:“阿桃,你……你不开心吗?” 阿桃就道:“堂姐为什么会这么问?” 萍姐儿咬着唇,有些不安的说道:“刚才堂妹你妹妹背得比我好,可先生却只表扬了我,没有表扬你。若换做我是你,我也会不开心的。” 她知道自己算聪明的,可阿桃堂妹却比她更聪明,平日里在课堂上,先生只会对她赞赏,对堂妹却视而不见。 阿桃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说道:“先生的表扬我才不稀罕,不过在我的眼里,堂姐的确是最厉害的,不向我永远只会耍小聪明,糊弄别人还行,却糊弄不了先生。” 见阿桃堂妹并没因此不开心,萍姐儿也就放心了,一道去了阿桃的房间吃点心。 晚上,兰嬷嬷伺候阿桃沐浴,完了穿上了一件月白交领寝衣,被光着脚丫抱到床上。 阿桃披散着头发,对兰嬷嬷说道:“嬷嬷,我不是变重了?” 兰嬷嬷从另一个丫鬟的手里拿过干净的帕子,替阿桃擦了擦小脚丫,抬眼看了之后说道:“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是要重一些的。” 是吗? 阿桃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 这一日下课之后,阿桃便想去街上给洲哥儿买样礼物,洲哥儿的生辰快到了。 贺橘枳念着她家姑娘这段时间上课认真,便从库房拿了三十两出来,让兰嬷嬷带她去街上买礼物,阿桃看到银子之后撅了撅小嘴,搬着手指头说道:“娘亲,三十两怎么够啊?起码也得五十两。” 贺橘枳心想寻常人家三十两怎么都是够的,再说榻一个小娃娃也买不了多贵的东西,那那么多钱去干嘛? 贺橘枳就问道:“那你同娘亲说说,要什么东西,需要五十两这么多?” 阿桃就道:“娘亲,你忘了,过几日可是洲表哥的生辰,往年你每给洲表哥过的。” 被阿桃这么一提醒,贺橘枳才陡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不过自己这个女儿,怎么记得比她还清楚啊。 念在阿桃是给她洲表哥过生辰的份上,贺橘枳又从库房拿出了三十两给阿桃凑成了五十两。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好了,现在时辰还在,你也要早去早回,别玩得太久才会有,不然你爹爹晓得我这惯着你,一定会生气的。” 阿桃笑嘻嘻的在自家娘亲的脸上亲了一口,高高兴兴的说道:“知道了,娘亲真好,阿桃最爱娘亲了。” 出来宋府贺橘枳先去了文房铺,买了一支上好毛笔但做洲表哥的生辰贺礼。 文房铺的老板是一个大肚子中年男子,瞧着铺里惦着脚尖选毛笔的小姑娘,倒是觉得有些惊讶。 可看着她非同寻常的打扮和身边跟随的奴仆,老板便知她身份不一般。 第三百二十七章 害怕 忙热情的进行招呼:“小姑娘要买笔吗?” 阿桃瞪着大大的眼睛跟着玛瑙似的,生得甚至是讨喜,她伸手指了指一支毛笔,说道:“我要这个,你拿过来给我瞧瞧。” 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有主意。 店主听了连忙点头赶紧将柜台上的毛笔给拿了下来给她,忍不住夸赞道:“小姑娘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的识货,这只毛笔可是用西域雪狼的毛制作而成的,是本店最受欢迎的。” 阿桃小年纪却很喜欢被别人夸,况且这支毛笔的确很不错,做功很精致。 之前阿桃也送给洲哥儿一支笔,只是现在已经坏了,不能用了,所以阿桃才重新买一支给她。 小小的毛笔一下子就花掉了三十两银子,兰嬷嬷忍不住咂舌,心想:“她家姑娘年纪虽小,可花钱却是大手笔,这以后长大嫁人了,怕是家里非得有金山银山才能养得起这个小祖宗啊。” 阿桃拿着笔在手里把玩,开心得不得了,仰着头对兰嬷嬷说道:“嬷嬷我们回去了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礼物总给收表哥了。” 兰嬷有些无奈,哪有这么着急的啊,生辰礼物都应该当天才送的。 走出文房铺,便遇到菁姐儿和赫哥儿子。 赫哥儿看出还是文文弱弱,一副读书人的样子,菁姐儿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却还是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 怕是连金枝玉叶的公主,也不会她这般的嚣张跋扈的。 阿桃抬眸看了看她们二人,先前结下了梁子,阿桃是自然不会和她们打招呼的。 菁姐儿一眼就看到阿桃手里拿着一支毛笔,愣片刻之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趁阿桃不备,便一把从她手里抢过毛笔,高高的举着。 阿桃蹙了蹙眉,觉得这菁姐儿真是个讨厌鬼,她跟她明明无冤无仇的,偏偏她就是要和她过不去呢?非得存心挤兑她才开心。 菁姐儿将阿桃一副着急的样子看在眼里,嘴角上扬,下巴抬高,不屑的说道:“你着急什么?我不就看一下吗?看了就还给你,小气鬼。” 赫哥儿见阿桃不开心了,赶回哄了哄菁姐儿,想让她把毛笔还给人家阿桃,说道:“堂妹,这是人家的别人的笔,你快还给人家吧。” 菁姐儿平日里可是嚣张跋扈惯了,只要别让不让她开心,她也不会让被人舒畅,所以是根本听不进去赫哥儿的话的。 “赫哥儿到底怎么了?怎么你帮着我,你难道忘了我之前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了吗?” 提起这件事儿,赫哥儿也觉得全然是别人的错,明明是自家堂妹先挑起祸端的。 菁姐儿拿着毛笔在阿桃的眼前晃动,进她这么在意这支毛笔,就知道这支毛笔对她很重要,忽然玩心大气,“你想要回这支笔吗?只要你抢的过去,我就还给你,如何?” 说罢,便对阿桃做了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提着裙子跑了。 阿桃被气得不信,立马追了上去,想着今日她非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菁姐儿不可,不然她总会觉得自己好欺负。 兰嬷嬷见自家姑娘居然真的追了过去,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颤抖着声音对身旁的丫鬟和小厮们说道:“你们赶快去跟着姑娘,别让她出什么事。” 菁姐儿因为比阿桃大,自然是要跑得快一些的。 她跑了一段之后,便转身瞧了瞧阿桃有没有跟上来,然后对她做了一个鬼脸,等阿桃快要追上了,她又拔腿就跑,一直都跑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阿桃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还冒着汗,见菁姐儿累得不行了,这才说道:“这下,你可以把笔还给我了吧。” 菁姐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脸不屑的捏着手里的笔,“不,我才不给你。” 阿桃怒气冲冲的,撸起的袖子准备要跟她大干一架,忽然看到菁姐儿的身后出现一个大高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吓得她直往后退。 “怎么了?”菁姐儿张口问。 阿桃正欲说话,身后却突然生出一只大手,将她的口鼻给捂住了,然后晕了过去。 在这天子脚下,居然也有人贩子,阿桃不由想起父亲叮嘱他的话,让她出门的出门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今日这件事搁到她的身上,才觉得爹爹说的话真的很有道理。 哪怕是在天子脚下,也是不缺人贩子的。 阿桃瞧了瞧同自己一块儿被关在这里的菁姐儿,居然比她还要害怕,平日的她也是嚣张跋扈惯了,哪里想到自己会遇上人贩子啊。 阿桃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冲菁姐儿说道:“你现在可以把笔还我了吧。” 菁姐儿脸色苍白,惊讶的看着阿桃,完全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想着要回自己的笔。 她赶紧将笔朝阿桃扔了过来,说道:“还给你,我才不稀罕了。” 阿桃看出了她现在很害怕,便没有同她计较,只是弯腰将面前的笔给捡起来,将笔上的灰擦干净之后,便紧紧的握在手里,想着该如何从这儿逃出去。 菁姐儿双手紧紧的抱着膝不说话,身上的裙子也脏了,沾上了污垢。 一双眼睛往四周转了转,然后抿着嘴朝阿桃这边挪过来,对阿桃小声的说道:“你……你难道不害怕吗?” 阿桃明明比她还要小两岁,他现在都害怕成这个样子了,阿桃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见阿桃没有说话,菁姐儿就补充道:“我听说这些坏人会……会吃小孩的,他们……他们把我吃了怎么办?我……我好害怕啊!” 说着说着眼泪便“啪啪”的落了下来,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丝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样。 阿桃就看着她说道:“我以前就被丢到人山洞里去过,一醒来便发现自己孤孤零零的一个人,爹娘根本不在身边,我当时又冷又饿的,喊了几声,拿来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回应,据说还有野兽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发烧 菁姐儿一听顿时更加害怕了。 这件事她知道的,不过因为她是小孩子,并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是她母亲做的。 当初因为这件事情,菁姐儿还开心来着,觉得她是活该,可这下听了阿桃说了之后,菁姐儿觉得也太可怕了若换做是她,只怕是害怕得…… 只见阿低头看着手里的毛笔,认真的说道:“这么多人找了一阵天都没有找到我,最后还是洲表哥找到我的,所以这次我一样相信我们不会有事的,洲表哥和爹爹他们一定能够找到我的。” 突然间门被打开了。 菁姐儿看到进来的凶神恶煞的大汉,吓得身子一颤,赶紧躲到阿桃的身后。 阿桃抬头看着这两个大汉,其中一个他才方才见过,正是之前抓走菁姐儿的人。 至于另外一个,估摸着就是从身后,捂住她口鼻,将她给弄晕的人。 个头高的那个,走过来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姑娘,身上的穿戴皆是有富贵人家才有的,模样还长得都是乖巧。 他没有耐心的将一个袋子扔在她们的面前,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两个快点给我吃了,若是不听话,我就打断你们的腿,知道吗?” 菁姐儿看着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汗,吓得哇哇直哭,哽咽着说道:“我要回家……不然……我爹爹不会放过你们这两个大坏人。” 高个的男子听后笑了笑,俯下身来抓住了菁姐儿的头发,狠狠地扯着,龇牙咧嘴的说道:“我管你老子是谁,咱在这儿你要是不听爷我的话,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下来,拿给你爹爹看,听清楚了吗?” 菁姐儿死死的咬着嘴唇,吓得不敢出声了。 等两个大汉出去之后,菁姐儿又“哇哇”大哭了起来,对紧紧的挽着阿桃的胳膊,说道:“阿桃,好害怕啊,那个坏人我要是不听话,就要割掉我的舌头……我们该怎么办啊?” 阿桃将地上的袋子捡了起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两个热腾腾的馒头,阿桃肚子这会儿饿得厉害,拿起馒头就要了一口,并将手里的另一个馒头拿给了菁姐儿,说道:“你不饿了吗?先别哭了,赶紧吃点东西吧。” 菁姐儿吸了吸鼻子,撅着嘴说道:“我才不吃坏人的人东西,你给我拿远点儿。” 既然她不领情,阿桃也不勉强她,只顾着自己吃了起来,可是这馒头硬邦邦的,实在是难以下咽,可阿桃知道,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逃跑,不然到时候她们两个想跑也跑不掉,倒是要是被抓了回来,非把她们的腿给打断不可。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把馒头给咽了下去。 菁姐儿见阿桃馒头给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完全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了,便擦了擦眼泪,说道:“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爹爹会找我们……我好想回家。” 阿桃还不是也一样想回家。 阿桃见惯了菁姐儿嚣张跋扈的样子,见她这会儿胆小得跟个小白兔似的,忽然没你讨厌了她,将手里馒头又递给了她,说道:“你若是不吃,待会儿逃跑的时候,你跑不动的话,我可没有力气帮你。” 听了这话,菁姐儿赶紧将阿桃手里的馒头给拿过来,用嘴咬了一口。 菁姐儿咬一口之后,完全吞不下去,蹙着眉头说道:“这馒太硬了,我吃不下。” 她转身看了阿桃一眼之后,便将馒头又咬了一口,继续吃着,吃完了之后,菁菁姐儿才懊悔至极的说道:“早知道会被抓到这个鬼地方来,我就不抢你的东西了。” 阿桃知道菁姐儿和自己一样娇纵惯了,但心眼却是不坏的,阿桃就道:“那你方才为何抢我的东西?” 菁姐儿鼓着腮阿桃说道:“因为我以为才你是要将毛笔送给……韩澈的。” 阿桃觉得有些好笑,说道:“我为什么要将毛笔送给他?” 菁姐儿就道:“过几日是韩澈的生辰,我就以为你是要将毛笔送给他的。” “可我明明给韩澈都不认识啊,我怎么可能送她生辰礼物?” “以前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韩澈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可是自他遇到你之后,便没回都为你同我作对,对你也实在是太好了我……。” 菁姐儿没有说出来,阿桃就替她说:“所以你心里头就不舒服,想要抢我的笔,而我的笔其实是要送给我洲表哥。” 现在知道是自己搞错了,菁姐儿才放下了敌意。 她看到眼前这个圆乎乎的小女娃,其实还挺可爱的,有时候还想伸手去捏捏。 菁姐儿咬了咬唇,想着自己明明比她大,却胆子比她小,遇到事情有惊慌害怕…… 阿桃转身看着菁姐儿的脸有着泛红,便学像想娘亲那样,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烫得简直跟火炉子似的,惊讶道:“哎呀,你好像是发烧了。” 她也发过烧,就是这样的症状。 菁姐儿耸着脸,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奄奄的说道:“放才就不舒服了。” 这时,高个大汉掀门走了进来,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两个吵什么吵?再吵到爷爷就扒了你的皮。” 阿桃看到有人,就赶紧向他求助:“这位大哥,我姐姐好像是生病了,你赶快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吧。” 高个大汉走进瞅了瞅脸色不好的菁姐儿见她的确是真的病了,可他是人贩子,若是找大夫来给这女娃娃看病,他可就没活路了。 “又不是什么大病,看什么大夫啊,睡上一觉就好了。” 说罢,便踹门走了出去。 另一个大汉这时又走了进来,她看到生病之后的菁姐儿,就对阿桃说道:“小妹妹,我是穷人,没有钱请大夫来给你你姐姐看病,不过身上若是有钱值钱东西倒是可以给我,我拿去换成银子来姐姐抓点药,如何?” 阿桃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找到了一样很值钱的东西,那便是洲哥儿送给的玉佩,她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这会儿那大汉想要从她手里拿走玉佩,阿桃却紧紧握在手里不肯松开。 第三百二十九章 获救 “小姑娘,你姐姐现在可发着烧了,若是不给她抓药的,她很有可能会烧傻的。” 听了大汉这么一说,阿桃即便不舍,只能松手让那高个拿着着玉佩换成银子给阿桃买药。 大汉小心翼翼将玉佩收之后,就对他们说道:“小姑娘真乖,我这就拿着这玉佩去当了给你姐姐的买药,你们两个两个可要好好的呆在这里,千万别闹,外头那个人脾气可坏得很,若是你们吵吵闹闹,一定会将你们给绑起来。” 阿桃一听,赶紧的乖乖的点头,甜甜的说道:“我知道了,谢谢大哥。” 大汉觉得这女娃娃实在是可爱极了,他做过许许多多的买卖,还是头一回见这么乖巧的,笑着说道:“嗯,那我去了。” 矮个大汉一出房门,便在外头遇见的高个大汉,问道:“你要去哪儿?” 矮个大汉顿时有些心虚,说道:“哥,我这不不看那个小姑娘的小脸烧得红扑扑的,实在太可怜了,便想着出去给她弄点药回来,若是人烧傻了,咱们就挣不到钱了呀。” “得了,知道你心善,早去早回吧。” “嗯,好的哥。” 菁姐儿睁开眼睛,看着阿桃坐在自己身边,想到她放在为了给自己抓药,竟然舍得将玉佩给了那个大汉,心里顿时觉得感动不已。撅着嘴说道:“表妹,谢谢你。” 阿桃瞧着她现在这幅模样,还挺惹人怜爱的,笑着说道:“能够从你嘴里听出感谢的话,还真不可思议……” 瞧她这幅得意的模样,“人家又不是蛮不讲理的……”说了这番话之后,阿桃顿时觉得有些心虚,顿了顿,继续说道:“好吧,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有些蛮不讲理的。” 天已经快黑了,矮个的大汉却还没有回来,阿桃旋即起身看了看四周,发现了一个打开的窗户,阿桃便端来凳子,踩在凳子上,往窗户外头看了看,发现外面是一个很大的湖。 “你在看什么?”躺在一边菁姐儿,阿桃从凳子上下来,搀扶菁姐儿一块儿在窗户外头看了看。 “你会游泳吗?”菁姐儿问。 “我不会游泳。” 菁姐儿探出头,此往窗户外头继续看了看,发现湖和房子之间有空隙的地方,虽然很狭窄,可只要走得小心些,还是能够出来的。 于是,菁姐儿的突然萌生一个想法,就对她说道:“表妹,我先在好不容易有了逃生的机会,咱们必须得搏一搏,等一下你去爬窗户,我给你看着。若是你不小心落水了,我就去喊人。 “若是你成功出去了,等你走远了之后,就往窗户外头扔东西下去,然后我就躲到柜子里,等那人走了之后,我也跑走,这样我们两个人就都能跑了,好不好?” 阿桃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很快两个人便开始行动了起来,菁姐儿拖着阿桃趴上窗户,之后慢慢的爬下去。 阿桃虽然答应了,心疼却是怕的要命的,直到双脚踩到了空地上,她心里才松了口气。 菁姐儿却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担心得要命,阿桃一下来,就赶紧冲她眨了眨眼睛,告诉她自己没事儿,然后赶紧往旁边挪。 菁姐儿在房间里看到她已经到了空地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阿桃走得差不多了,菁姐儿才将事先准备好的烛台从窗户扔了下去,然后赶紧躲到了角落的柜子里,安静的待着不敢出声。 若不是她生病了,她也不会让阿桃却冒着这个险,肯定自己去了。 高个大汉听到了动静,赶紧开锁走了进来,走到窗边便,看到周边有小娃娃的脚印,随口骂了一句脏话之后,便赶紧追了出去。 菁姐儿听着那脚步声越走越远,旋即将捂着嘴的手松开,紧张得手都冒了汗,等外头彻底没了动静,菁姐儿就赶紧将柜子的推开,奋力的往外跑。 阿桃逃出来之后,便不停的在跑,这会儿已经跑得双腿发软了,快要跑不动了,偏偏那高个却在这时追了上来。 阿桃只能牟足劲往前跑,只要大高个一跟上来,她被抓了,就真的会被打断腿,阿桃一想到这里,把很害怕。 突然她碰到一块石头,“趴”的一身就扑倒在了地上,阿桃无助的在地上抱头痛苦。。 大汉追了上来:“死丫头,居然还敢逃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眼瞅瞅着大汉一脚正欲踹到阿桃的身上,却在这时,突然有一直见射了过来,差点射中大高个的头,当即吓得大高个浑身发抖。 阿桃进自己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赶紧抬头去看—— 不远处正有一大堆的士兵赶来,正是宋淮南和霍将军,方才那一箭,正是霍将军射的,若非那大高个儿及时躲过了哪一箭,只怕现在已经头都被穿破了。 “爹爹……洲表哥。” 阿桃看了宋淮南和洲哥儿,旋即高兴的大喊。 宋淮南翻身下马,赶紧女儿给抱到了怀里,阿桃哭泣着道:“爹爹……拿走都不知道,我差点都要见不到你和娘亲了……这大坏人她居然要打断我的腿。” 宋淮南抚摸着阿桃的背安稳道:“阿桃别怕,有爹爹在这里,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你。” 阿桃从手擦着眼泪,忽然想起了菁姐儿,赶紧对贺三爷说道:“三叔,阿桃不知道表姐跑到哪里去?三叔赶快去找她吧。” 如此,贺三爷便赶紧霍将军陪自己着菁姐儿了。 “洲表哥,阿桃要抱。” 站在宋淮南身边的洲哥儿,这才伸出手将阿桃给抱到了怀里。 宋淮南能够找到这里来,还多亏了洲哥儿,原来那矮个将玉佩拿去当铺当的时候,当铺老板当即那当玉佩的人有些可疑,立马就报了官。 而洲哥儿很快就认出了这枚玉佩是他送给阿桃的,然后告知了宋淮南,宋淮南对那当玉佩的人进行了一番言行拷打,这才问出了她们二人的下落,寻到了这里来。 很快,贺三爷就将菁姐儿给找了回来。 第三百三十章 喜欢 阿桃转过身去看。 此时的菁姐儿脏兮兮的,裙子上还沾着泥,大概是是她一样,在跑的时候摔着了。 菁姐儿见阿桃平安无事,悬着的心也落地了,只是她素来嚣张跋扈惯了,这会儿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等到上马车的时候,她才转过身来看着阿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表妹,这会儿真的谢谢你了,其实我觉得,你长得还挺可爱的,肉乎乎的。” 但阿桃却没听出来这是夸她的话,还以为又是说她胖。 于是她扭头缩到自家爹爹的怀里,宋淮南忍不住笑了笑,抱着女儿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因为今日阿桃失踪,宋府上下可是翻天了,一个个都急得不得了,根本坐不住。 特别是贺橘枳,一年前,阿桃便出过事,她还是一直心有余悸,好不容易渐渐放下了,未料到阿桃居然又出事了。 贺橘枳这下得知了宋淮南找到了女儿,根本在府里坐不住,干脆眼巴巴的在门口等着。 待马车一停下,贺橘枳便立刻跑了过去,看着宋淮南将女儿给抱下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女儿出了身上脏了些,其他地方却都是好好的,贺橘枳一口悬着心,这才放下了。 她捂着嘴又哭又笑,心道:“她这女儿小小年纪,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啊?” 宋淮南赶紧将女儿给背回府里去休息,贺橘枳紧随其后。 洲哥儿跟着进来看着阿桃睡了,正准备走,却听到阿桃在迷迷糊糊的说:“洲表哥……洲表哥。” 贺橘枳这个当母亲的顿时有些无奈,对身边的少年说:“洲哥儿,我这女儿就是太黏你了……你别介意。” 随即,贺橘枳让兰嬷嬷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帕子,搁置在一边。 这时宋淮南走过来,瞧着目下的情况,就安安静静的不说话,然后将帕子拧干,递到了妻子的手里。 贺橘枳接过帕子,小心翼翼的替女儿擦着小手,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她从来不曾让她受半点疼。 可一想到女儿着毛毛躁躁的性子,日后要学女工的时候,不知道会被扎多少下,她就担心不已。 抹药的时候,阿桃便蹙起了眉头软绵绵的喊道:“……娘亲!” 然后转了头朝着宋淮南喊道:“……爹爹。” 贺橘枳看到女儿醒了,突然鼻子一酸,说道:“来,让娘亲抱抱。” 用晚膳的时候,阿桃因为手里抹着药膏,不能够自己用膳,宋淮南便用勺子舀起米饭,亲自喂到女儿的嘴里,哄道:“来阿桃,爹爹喂你吃饭。” 拿着女儿却想都没有想的侧过头看向洲表哥,声音又软又糯道:“阿桃要洲表哥喂。” 话音刚落,洲哥儿倒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暂时搁下自己手里碗里,对宋淮南道:“表姑父,我来喂阿桃表妹吧。” 说罢,就从宋淮南手里碗筷,重新舀了一勺饭喂到阿桃嘴里,阿桃立马就张开了嘴吃饭。 贺橘枳望着女儿乖巧的模样,之后看着洲哥儿喂饭如此娴熟的举止,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旋即的抬头对上自家夫君的视线。 宋淮南和妻子相视一笑,心道:“女儿现在都还没有长大了……” 因为阿桃接连出事,沈氏非要去宝马寺祈福一趟,足足添了一百两银子的香火钱,足以见到沈氏是有多么疼爱阿桃这个孙女。 至于阿桃这回虽然无奈,爹爹宋淮南却不准阿桃出门,这几日都只能待在府里老老实实的的跟着女先生学习,可把阿桃给闷坏了。 期间,贺橘枳还特意挑了两个伶俐的丫鬟伺候女儿。 一个叫春花,一个叫秋月,都是女儿自己去的名字。贺橘枳看着两个姑娘办事伶俐,想来定是个护主的,这样还挺不错。 只是这春花目下十三岁,秋月还要比她小一岁,这两个姑娘都是被她们的家人给买到宋府来的,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如今能够来伺候阿桃,都是贺橘枳进行层层筛选的,等到日后阿桃长大出嫁了,可是要一道陪嫁到夫家去的。 眼下,阿桃倒是很喜欢这两个丫鬟,这秋月生得端正乖巧,春花则要活泼些,让她们到了阿桃的身边伺候,是在合适不过了。 两个丫鬟看到自家姑娘生得很是可爱,并非想传闻中那样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连着几日下来,两个丫鬟也摸清了自家主子的性子,她家主子的性子真的很好,带下人也好。 这一日,阿桃换上衣裳从房间里出来,便遇到了澈哥儿,澈哥儿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袍子,打扮得仿佛比平日还要好看些,加上他的脸蛋格外的令人喜欢,阿桃着一瞅,便舍不得移开目光了,当真是如散财童子一般。 澈哥儿俊秀的脸上堆着笑意,眼睛笑得弯弯的,这会儿看着自己喜欢的表姐就赶紧黏了上去,一听说她要去找洲哥儿,小脸当即耸了起来,紧紧的拽着阿桃的胳膊,撒娇道:“表姐陪我玩,别去找洲哥哥,好不好?” 阿桃看着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惹人喜欢了,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表弟乖。” 澈哥儿想了想,干脆靠在小表姐身上不肯起开,这样小表姐就不能去找洲哥哥了。 澈哥儿又忽然想起了母亲说的话,说男孩子要大度一点,才能招人喜欢,于是撅着嘴在小表姐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道:“那我和你一块儿去。” “可以,不过你不许靠我近了。” 澈哥儿委屈巴巴的看着阿桃小表姐,心道:“娘亲根本就是骗人的,什么霸道招人喜欢?小表姐这会儿都不理她了。” 澈哥儿撅了撅粉嘟嘟的嘴,不满的说道:“为什么洲哥哥亲你的时候,你不生气,我亲你,你就要生气。” 阿桃似乎已经懂得了一些道理:“因为娘亲说过,女孩子只能让自己喜欢的人,而我喜欢洲表哥,我自然让她亲我了,我已经长大了,可要嫁给洲表哥的。” 原来是这样,澈哥儿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第三百三十一章 十八变 两个丫鬟这时走来,不禁笑出了声。 这姑娘小小年纪,还真不害臊,居然连夫君都选好了,可是人家洲哥儿自己都还没有答应了,不过毕竟阿桃只是个小女娃,旁人听了,不过当她是童言无忌罢了。 澈哥儿一听了,立马就不干了:“不成,不成,我不答应。” 阿桃赶紧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不答应也没有用,总之我就是喜欢洲表哥,而且我的爹娘也喜欢他。” 说罢,她便翘着嘴,似乎对自己的眼光非常的满意。 澈哥儿只能鼓着腮帮子,眼神幽怨当然看着自家小表姐,却不能…… 今日是洲哥儿十四岁的生辰,贺橘枳特意在府里举行了酒席,给洲哥儿庆生,丽正书院的夫子们,以及洲哥儿的同窗,都来给他庆生了。 阿桃一见到洲哥儿,便迫不及待的让春花将转着礼物的匣子递给自己,赶紧拿给了洲哥儿,笑盈盈说道:“洲表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生辰快乐!” 礼物一般都是之后才打开的,可小孩子之间不讲就这些,里头正是一支上好的毛笔,洲哥儿将毛笔拿出来看了看,然后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阿桃一听,脸上一下就染起了笑容:“洲表哥喜欢就好。” 这时,菁姐儿和赫哥儿也来了,菁姐儿看到阿桃,立马笑吟吟,喊道:“胖团子。” 阿桃撇了撇嘴,自己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 上回的事情,贺三爷亲自带着菁姐儿上门来表达了谢意,菁姐儿还当着阿桃父母的面,说了阿桃不少的好话,阿桃虽然不稀罕,可却是喜欢被人夸奖的感觉,尤其菁姐儿这样性子的人,居然肯夸她,这便让阿桃这个虚荣心开始作祟了。 澈哥儿不喜欢菁姐儿,瞧见了菁姐儿便将小脑袋扭到了一旁。 …… 梳着双环髻的秋月走进来,她瞧着春花还把手在外边,便走过去问道:“秋月,小姐还没有起来吗?” 春花一张微圆的脸蛋很是讨喜,她已经在阿桃小姐的身边伺候了五年了,阿桃小姐待下人真的很好,目下听着秋月一问,她压低声音说道:“今儿是难得休日,昨儿晚上小姐特意交代要睡得迟一些,你也晓得大夫人疼爱小姐,瞧着班先生这么这么人,所以连请安都免了,我瞧着咱家小姐仿佛又消瘦了一些,咱们还是别叫醒她了。” 话虽如此,可这会儿都快到时辰了。 秋月犹豫一番之后,才说道:“咱们还是进去叫醒小姐吧夫人说了不能这么惯着她。” 春花晓的秋月是个有原则的人,也没有办法反驳,毕竟这夫人看着是一个温和的人,一单发起火来,连首辅大人只能顺着她,更不用说他们了。 春花蹙了蹙眉头,说道:“成,那你先进去吧。” 秋月叹了叹气,然后就走了进去。 一进入阿桃小姐的闺房,便问道一股沁馨香,原来是从香炉里传来的。 全府的人都知道,阿桃小姐最喜欢捣香了,小小年纪,便样样都要弄得很精致,这闺房里的摆设,也都是按着她的要求置办的。 秋月将双层帐幔打开,见阿桃的整个身子都缩在被褥里,一头的青丝更是泄得满枕都是,。 秋月不禁摇了摇头,自己不敢动手上前,只能让春花来喊:“小姐……小姐。” 春花连喊了好几声,阿桃的身子才动了动,之后慢悠悠的坐了起来,顺道露出半截雪白皓臂。 她家小姐并没有涂染蔻丹,可指甲上的月牙,却非常可爱,而且非常的有光泽。 秋月无奈说道:“姑娘你若是再不起来,夫人可就来了。” 阿桃一听到自家娘亲,这才赶紧穿鞋要下床,边穿边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这时候春花,才将脑袋从秋月身后探出来,慵慵懒懒的说道:“快到时辰了,小姐。” 阿桃青丝及腰,凌乱披散在胸前,然后赶紧将鞋子给穿好,站了起来。 饶是伺候了小姐这么多年的秋月,也不禁感叹:她家小姐当真生得太好了。 春花可是个嘴甜的,笑着说道:“咱家小姐生得真美。” 阿桃睡眼朦胧,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待听到这番夸赞的话,旋即眼眸一亮,冲着春花说道:“春花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春花晓得自家小姐喜欢听好听的话,又道:“小姐可别冲着奴婢笑,再笑奴婢可要被你美晕了。” 阿桃这会儿可忍俊不禁,“少贫嘴了。” 不贫嘴就不贫嘴吧,春花就赶紧出去打热水去了,要替自家姑娘梳洗一番。 等阿桃换好了衣裳,阿桃便用面盆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之后由秋月伺候,用茉莉花胰净了面,还将玉面膏摸到了阿桃的脸上。 瞧着自家姑娘白嫩嫩了小脸,仿佛能够掐得出水来似的,这大冬天皮肤还能这么好,可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净完面之后,阿桃又做在了梳妆台前梳妆。 阿桃已经将满十二了,离及笄只有两年多了,只是她梳着未及笄的双环髻,一张脸青涩娇美,当真是比花还娇。 用了早膳,阿桃便准备去西院看萍姐儿。 昨儿萍姐儿突然肚子痛,也不知是怎么了? 阿桃让厨房准备了甜枣羹,莲花酥、马糕、贵妃饼放进了红木雕花食盒里,让春花和秋月陪自己一道去西院看萍姐儿。 外头这会儿正下着雪,阿桃一出门,那寒风就像一把把刀一样刮在她的脸上,阿桃疼得立马蹙起了眉头,呼吸间有一股股朦朦胧胧的雾气,她用手拢了拢身上的大红织锦斗篷,继续往前走。 到了房间里,樊氏赶紧将手里的汤婆子拿给阿桃,看着她冻得红通通的脸,蹙着眉头说道:“这么冷得天,肯定冻坏了吧?” 阿桃孩子气般的笑了笑,说道:“谢谢姨娘。” 樊氏看着自己面前娇小玲珑的小姑娘,当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当初还一脸肉乎乎的我小姑娘,如今竟然出落得这般美貌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扔掉 如今的樊氏,早已不会像以前那样无事生非,性子也温和了许多,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阿桃捂了捂手,这才进了内外间去看萍姐儿。 此时,萍姐儿正靠在大迎枕上看书,瞧着阿桃进来了,才笑吟吟色喊道:阿桃妹妹!” 萍姐儿如今已经十六了,年纪洲哥儿还要大一岁了,萍姐儿这些年被樊氏娇养着,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好多,不想年幼时候那般唯唯诺诺的,只是性子还是很安静,可是瞧久了,便发现萍姐儿长相清秀,非常的耐看。 阿桃走来坐在床边的绣墩上,然后一把夺过萍姐儿手里的书合上,“萍姐姐,你现在可是生着病的人,只需要好好的躺着休息就成了,还看书作甚?” 萍姐儿扯过锦被盖好,笑着说道:“我这不是睡不着吗?权当看书打发时间了。” 阿桃将书搁到一旁,对她说道:“休息就要好好的休息,萍姐姐这般的分心,整个看上去消瘦了不少,我给你带了甜枣粥来,现在还热乎着了,你快尝尝吧。” 分明自己才是姐姐,可这个阿桃妹妹却经常照顾她。萍姐儿虽然习惯这些举止,可心里却还是很感动,接过白瓷小碗乖乖的吃了起来,甜枣粥香喷喷的,还非常的软糯可口。 阿桃就同她说道:“我本来想给萍姐姐你请个大夫来看看的,可姨娘却说不用,萍姐姐的身体可是出了什么毛病吗?” 这话一说,原本就羞怯的萍姐儿小脸一下变得红扑扑的,连耳根子都跟着红了起来。 她抬眼望去,瞧着自家阿桃妹妹的小脸,实在是生得太美了。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低头垂眼小声说道:“不过是女儿家的一些事情罢了,阿桃妹妹以后长大了,就会知道的。” 阿桃正疑惑着,她说的什么事情?完全没有头绪,女儿家能够有什么事情啊? “既然如此,萍姐姐你可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早日康复。” 萍姐儿吃完了甜枣粥,忽然想起一事,对阿桃问道:“阿桃妹妹,昨日先生布置的功课,你做了吗?” 阿桃一听这话,精致的小脸立刻拉了下来,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我用了午膳再做也来得及的,如今天气转凉了,班先生发善心减了这月女工量。你知道的,班先生素来严苛,近半年来尤甚,若按着她着法子继续教下去,我就是多长出一个脑袋来,也不够使啊。” 阿桃着小嘴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声音也格外的清脆,让人听了,会觉得心里很很舒服。 其实不管是说什么,仿佛从阿桃嘴里说出来的,就都句句是金玉良言。 萍姐儿晓得自家这个妹妹平日里读书不太用功,可她生的聪慧,饶是每回班先生有意刁难,她总能够逢凶化吉,只是让她没回都替她担心。 只是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宋府了,恐怕就不能日日见着阿桃妹妹了,这么一想,萍姐儿一时间,不禁伤感了起来。 见过了萍姐儿,阿桃便离开了。 阿桃一回到房间里,兰嬷嬷就走了进来,凑到他们的耳边说道:“小姐,表公子来信了。” 半年前,洲哥儿跟着夫子们远行游学去了,期间没有写过一封信回来。 洲哥儿走到时候,阿桃极其的不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洲哥儿去房间的时候,顿时被她哭的样子给吓着了,见她正在气头上,便连告别都没有跟着他,就跟着夫子游学去了,为此阿桃到现在还在生气了。 阿桃叹了叹气,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将信给拆开了,瞧纸上俊秀字迹,便知道是出自他之手。 只是 但这信上,并没有什么内容,只有寥寥草草的几字—— 归期,腊月二十八。 钱西洲。 归期,告诉她归期做什么? 难不成指望她去迎他吗? 阿桃没有多想,看完信之后,随即将信搓成一团,搁在一旁。 可目下瞧着这信,怒气一下就点燃了,阿桃不争气的看着搁在一旁的纸团,而后叹了叹气,将信给重新拿过来,缓缓打开。 之后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将纸给抚平,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从前她说对洲表哥缠得很紧,洲表哥更是对他好的没话说的,可现在她已经是大姑娘了,可不能想以前一样,没皮没脸的往洲表哥身上贴了。 …… 转眼过了小年。 阿桃迷迷糊糊的起床洗漱,望着旁边伺候的丫鬟春花问道:“春花,今日是几时了?” 春花晓得自家小姐平日里脑子很好使用的,唯有在刚睡醒的时候,是迷迷糊糊的。 不过瞧着呆呆的,倒也很可爱呢,她笑着说道:“小姐,今日是腊月二十五。” 腊月二十五了。 阿桃眨了眨眼,觉得这日子过得可真快,昨日她终于的假了,不用再跟着班先生上课,这府里也热热闹闹的,早就有了过年的喜气。 早膳过后,阿桃便将放在匣子里的木偶拿在手里看了很久,连有人进来了,也没有差距到。 春花估摸着,自家小姐这是在睹物思人了。 “小姐,奴婢记得,这木偶可是表公子以前送给你生辰礼物,你以前对这木偶可护得紧着了,不随意让人碰的。” 阿桃将木偶给放回去匣子,说道:“是啊?可我在喜欢的东西,都要厌弃的时候,我现在就不喜欢这么木偶了,你还是给我拿出人了。” 春花就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自家小姐的表情,然后就讲木偶从匣子里拿出来,作势要拿出人了,说道:“好吧,既然是小姐吩咐的,奴婢这就拿去扔了,只是这木偶雕刻得如此精致……扔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阿桃的终于有所触动,连忙制止春花:“算了,你还是将木偶放回匣子里去,别扔了。” “真的不扔?可是小姐不是你讨厌这个木偶吗?” 这春花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处处和她抬杠:“既然是别人送我的,那边别人的我心意,还是留着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吃干醋 春花心道:小姐明明就是舍不得。 过了几日,游学了半年的才子总算是回来了。 阿桃表面上好像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可一个时辰,她便补了足足三次的妆。 秋月瞧着倒也奇怪了,她家小姐好生生的在房间里待着,也没有吃什么东西,更没有流汗的,脸上粉粉嫩嫩的,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而且她家小姐年纪还小,现下不过略施薄粉,因为冬日里干燥,又抹了口脂,瞧着精神一些,旁的倒也没什么,反正又不出门,不必如此重视吧。 只是这主子行事,他也说什么话。 梳妆好了之后,阿桃便在房间里看书,没过多久,就要下人来说让他去客厅一趟,说有客人来了。 这个时候回来什么客人啊? “成,我知道了。”阿桃这才把书慢悠悠的搁到一旁。 秋月见状,赶紧从一旁的衣架上将斗篷给拿下来,替自家小姐披上,然后说道:“外头这会儿正下着雪了,小姐出去的时候,可一定要小心些。” 阿桃点了点头,刚要跨过门槛,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又折了回去,坐在梳妆台前瞧了瞧自己的脸,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领着春花和秋月,一道去了客厅。 此刻的客厅里,宋淮南正和自己和韩夫子相谈甚欢,并且还说了许多夸赞洲哥儿的话。 韩夫子原本就是宋淮南的老师,韩夫子也对宋淮南这个学生非常的喜爱,如今洲哥儿在他的教导下,一样是前途不可限量,韩夫子对洲哥儿也非常的看中。 这时,外头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爹爹。” 宋淮南抬头,瞧着走进来的自家闺女,脸上满是为人父的慈爱,冲着自家闺女招招手,说道:“阿桃,快过来见见夫子。” 韩夫子见着不急不缓走过来的小姑娘,梳着精致的双垂髻,穿着墨绿锦缎花卉团夹袄,行走之间,露出了攒珍珠的软鞋鞋头,自有一派女子的端庄娴静,可迷脸上却是笑吟吟的,是个性子明媚活泼的姑娘。 阿桃一抬眼,便见到了那气质出众的人,他穿着一袭素净的白衫,干净的一尘不染,亦如他那一张白皙的脸一样。 “见过夫子。” 韩夫人笑了笑,“好孩子。” 一旁不发话的贺橘枳,看着女儿发梢微微有些湿润,想来是在来的路上沾上雪,现在已经融化了。 她将手里精致的暖炉递给女儿,抚了抚她的发梢,然后说道:“怎么毛毛躁躁,还像个小女娃娃似的,冻着了吧?” 阿桃旋即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蹙着眉头说道:“娘亲,在外人面前给我一些面子,成不成。” 小小年纪,就好面子了,贺橘枳听后,不禁笑了笑,说道:“对了,你还没有见洲表哥呢?” 其实阿桃早就注意到洲哥儿,见他看着自己,便故意错了开了目光,客客气气的唤道:“洲表哥。” 这就奇怪了?这丫头平日里可是很黏他洲表哥的,怎么现在反倒生疏起来了。 洲哥儿笑着微微颔首,目光柔和的说道:“表妹长高了不少。” 阿桃心想着钱西洲可真是不会夸人,她明明不是长高了,而是变瘦变好看了。 不过他了解钱西洲的性子,倒也不同他计较。 钱西洲见着面前娇美的小姑娘,言辞之间透着疏离,仿佛已经忘记了他似的。 打完招呼,阿桃便乖乖的站在母亲贺橘的身旁,期间总是会不经意的打量到钱西洲的脸,觉得很是堵得慌,他自个儿做错了事情,她晾晾他怎么了? 于是,阿桃干脆出去院子,找表姐静儿玩了,静姐儿今日突然玩心打起,居然扮做了男子的装束,偏偏生她有生得白净,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静姐儿搂着她的肩头,因为她身量高,而衬得身边的阿桃格外的小鸟依人,静姐儿忽然“哎哟”了一声看着朝他们走来的男子说道:“那人是谁啊?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阿桃闻声看去,目光落在朝他们走来的白衫少年身上,见是钱西洲,阿桃心里不免有些惊喜。 可过了片刻,阿桃忽然有些隐隐不安,觉得钱西洲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扮做男子装束,和她勾肩搭背的静姐儿,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如今的钱西洲,已经出落成一个翩翩公子了,饶是这么站着,便是欣长挺拔,气质卓然的。 加之他容貌出众,经过的几个年轻丫鬟也忍不住频频抬眼打量,脸颊顿时就红了起来,仿佛都看几眼,怀里就能又将金子似的。 阿桃看在眼里,顿时觉得他也太能够招风引蝶了。 可眼下她被静姐儿搂在怀里,这谁不检点,可是一目了然的。 阿桃赶紧挣脱开了静姐儿的手臂,一张脸顿时气得气鼓鼓、红扑扑的。 静姐儿是个聪慧的人,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其中的猫腻,又见这男子生得俊美、气度非凡,应该很找姑娘喜欢。 她却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而是那个不爱说的话的表弟。 “表妹,这外头挺冷的,咱们进屋去说话吧。” 阿桃旋即将手缩了回来,被她搀扶着,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走进卧房,静姐儿就赶紧将身上当然袍子脱了下来,阿桃见着架势,赶紧上前掩饰住她的衣裳,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静姐儿蹙着眉头,将袍子脱下之后,才将束缚在胸前的白绫给取了下来,旋即松了一口气,说道:“累死我了总是是取下来了。” 阿桃见她这般折腾自己,就好心说道:“表姐,你既然缠着疼,那可不能在继续缠了。” “我这不是很少穿男子吗?想要穿来试试看。”静姐儿这才想起刚才的事情,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刚才那男子的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他。” 阿桃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说道:“表姐不是吧,那是洲表哥啊?你怎么可能没有见过?” 静姐儿一听放下那翩翩俊朗的公子,居然是小时候那个不爱说话的洲表弟,简直不敢相信。 第三百三十四章 闹别扭 静姐儿走了之后,阿桃便披上斗篷,想要去书房着钱西洲,见春花和秋月有意跟着她,她转身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忙你们的去吧,不用跟着我。” 春花和秋月晓得自家姑娘是有主意的,听了她这番话,便没有继续跟着。 外头的雪这时突然停了,白茫茫的铺了一地,踩在地上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阿桃不知不觉的走着,很快便走到钱西洲的书房,却突然反悔不想进去了。 她愣愣的抬头,便见不远处正有个诺大的身影从房间里走出了,她旋即转就要走,可惜出门的时候,走得有些急,所以斗篷的带子没有系好。 跑的时候,便“啪”的一声,掉在了雪地上,她里头穿得单薄,只是一件锦缎的广袖衫,眼下没辙,她只能腆着脸往回走,对将那斗篷给捡起来。 可某人却比她还快一步。 她看着钱西洲弯下腰,将雪地上的斗篷给捡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上面的雪,她便抬头正想去接:“谢谢洲表哥。” 可钱西洲捡起来,却并没有给她。 他神情淡淡,一双眸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之后将斗篷展开,披在了她的肩上,并将其系好。 阿桃平日里可是个脸皮厚的,这会儿小脸居然有些烫了,低头瞧着他这双手,明明是很修长漂亮的,如今手上居然有了一道口子,仿佛是不久前才受的伤她瞧着怪心疼的,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阿桃……”阿桃还没有说话,钱西洲却先开口了。 阿桃听着,不禁心都颤了颤,跟一群兔子在她心里捣鼓一样。 之后却听钱西洲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我不吃人。” 阿桃被说得面红耳赤了。 也是,她是何等聪慧之后,她的小伎俩哪里逃得过她的眼睛?她气鼓鼓的抬起脸,眼睛水亮亮的仿佛星辰一般。 她望着面前的钱西洲,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来找我们娘亲的。” 钱西洲低着头,看着面前小姑娘一张绯红的脸颊,出奇的漂亮,而且越看越好看,眼睛里还透着倔强。 系好了斗篷,钱西洲才慢悠悠的收回手,说道:“表姑在前厅,这会儿天气这么冷,你还是早点回屋吧。” 听着着温和的话语,阿桃习惯性的点了点头,猛的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自己一在他的面前,就变得这么的乖巧听话了。 她撇了撇嘴,直接往前面走,说道:“那我去找爹爹去。” 阿桃的声音清脆娇气,钱西洲听了心里不禁发笑。 果然着娇气的性子,还没有变啊。 他缓缓的抬起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之后才垂了垂眼,不急不慢的跟了上去。 过年走亲访友的时候,阿桃都要将自己给打扮的漂漂亮亮,这下得了大夫人沈氏的同意,阿桃便拿着银子,去了首饰铺挑几样首饰顺道让了萍姐儿跟自己一起去挑。 到了首饰铺,阿桃便看上了一顶赤金的金头面,想要送给萍姐儿当嫁妆。 “阿桃妹,这不成,这太贵重的了。” 可阿桃明明见到对这顶金头面看了好几眼,大夫人此番让她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阿桃给带着萍姐儿去挑选嫁妆的。 “萍姐姐,你就放心吧,祖母特意交代了我的,这年一过,萍姐姐你就及笄了可得置办几套像样的嫁妆,便让我替你拿拿主意,你瞧瞧,可喜欢啊?” 哪里有姑娘不是喜欢首饰的,萍姐儿瞧着,便点头“嗯”了一声。 萍姐儿嫣然一笑,说道:“成,那就要这套吧。” 挑好首饰之后,姐妹二人便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却听到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阿桃这会儿正带着粉红的帷帽,透过缝隙,瞧着不禁多看了一眼。 天地良心,她不过是随便看了一眼而已。 萍姐儿也带帷帽,正欲叫出声来,却被阿桃给拉住手腕,让她不许喊,然后就这么和钱西洲错过了,之后,姐妹二人便上了马车,打道回宋府。 说来也瞧,阿桃她们前脚刚从首饰铺离开,钱西洲接着也来了首饰铺,便翻身从马上下来,走进了铺里。 老板娘看到又有客人来了,便赶紧上前招呼:“客官可是要买首饰来送人的吧?” 钱西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之后想了到了什么,就说道:“最好是有桃花图案的。” 他记得她好像很喜欢桃花图案的首饰。 老板娘看着钱西洲的衣着打扮,便知晓她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赶紧将店里最好的首饰给拿了出来。 “这是本店刚进来新的金头面,上面是公子想要的桃花图案的,很适合年轻的女子,公子若是送给心上人,自然是再个适合不过了。” 钱西洲着雕花匣子里搁着一整套精美的首饰,都非常的好看,逐满意的说道:“嗯,那就要这套首饰吧。” 老板娘见这位公子如此的爽快,买首饰连价钱都不问,赶紧就让人将首饰给包了起来。 钱西洲替着精美的匣子就回府了。 这一日,阿桃向往常一样坐在梳妆台上梳洗,却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一个匣子,她看着有些眼生,就朝着外头喊道:“春花……” 春花问声,赶快走了进去,问道:“小姐,怎么了?” 阿桃放下木梳,指着眼生的匣子说道:“这怎么会有一个人匣子在这儿我记得我没有过这样的匣子?” 春花赶紧解释道:“小姐,这匣子是我放在这儿的,表公子在去学堂上学前,便走来将这个匣子送给你,却看你还在睡,怕吵到了,便将匣子转交给奴婢,奴婢这才将匣子放在了梳妆台上。” 居然是钱西洲送的。 不过看着有这么漂亮的匣子,想来里面的首饰也应该很好看吧,阿桃迫不及待的便将匣子给打开了,等看到首饰之后,顿时眼前一亮。 真想不到,洲表哥这般不解风情的人,居然眼光还不错,知道挑选好看的首饰送给她。 “小姐,表公子眼光真好,居然挑选了这么好看的首饰送给您。” 第三百三十五章 灯谜 年一过,阿桃便又长了一岁了。 十二岁的姑娘,生得亭亭玉立,唇红齿白的。 初二一日,阿桃起了个大早,起身后由丫鬟春花和秋月伺候梳洗。 阿桃素来挑剔,明日要穿的衣裳首饰,她都会在前一天晚上让丫鬟们准备好,只是阿桃的性子多变,到了第二日便觉得这儿不了,那儿也不好了,磨磨蹭蹭了好久才穿戴好。 阿桃正描这么眉,春花正摊着一见墨绿的杭绸短袄,阿桃旋即拧着眉头说道:“换一件吧,这件短袄不好看。” 春花就转身将短袄给放回了衣柜,又拿了另一件石榴红的短袄出来。 “小姐,你看这件成吗?” 春花抬起头问着,晓得她家小姐很挑剔,只能等着她发话。 哪晓得阿桃这回居然没有说什么,瞧一眼之后,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春花便笑盈盈的,给自家小姐穿上,边穿边说道:“衣柜里这些新衣裳,都是锦云阁送来的,小姐先前可是看过样式的,怎么现在又突然不喜欢了?” 之前春花便同秋月打趣,说她家小姐这么的挑剔,日后嫁去夫家,非要有金山银山不可。 因为过年了,宋府上下都喜气洋洋的,阿桃拾缀好了之后,便要去碧波院给沈氏拜年,沈氏已经准备好红包,准备给晚辈们了。 阿桃走到半路上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在唤自己,“表姐。” 阿桃步子一顿,转身过去一看,便看到白雪茫茫处,有个玄黑的色身影在向自己招手,原来是澈哥儿,不过他怎么一大早就到她家来了?拜年也用不住这么积极吧? 阿桃手里拿着兔绒手套,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姑姑和姑父了?” 澈哥儿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说道:“爹娘正在客厅和舅舅舅母说话了,她让我先去去给外祖母拜年,我就知道会遇到你的。” 不过是在路上遇到了,至于这么高兴吗? “嗯,那我们快进去给外祖母拜年吧。” 说罢,二人便一到走进了碧波院。 沈氏也才刚刚起身,见两个孩子这么早便来给自己拜年,心中顿时感到不已。 “阿桃,给祖母拜年。” “澈哥儿给外祖母拜年了。” “乖孩子,快起来吧。”沈氏赶紧让老嬷嬷将他们二人给搀扶起来。 “来,你们俩快过来,祖母要发红包给你们。” 二人一听拿红包了,就赶紧走过去,窝在沈氏的怀里撒娇,“你们都乖,你们都乖。” 阿桃一拿到红包,便迫不及待的将红包给拆开来看了看,然后就在沈氏的脸上亲了亲,“谢谢祖母,祖母真好!” 得了丰厚的红包,阿桃和澈哥儿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表姐,今日可是过年,反正祖母给了我我们红包,不如我们去买鞭炮玩吧。” 阿桃想了想,觉得玩鞭炮还挺不错的,可是她不想出门去买鞭炮。 “好啊,不过我不想出去,不如你去将鞭炮给买回来吧。” 澈哥儿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好,那我去买,你就在屋里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澈哥儿也不知是这么搞到,买个鞭炮买了半天都还没有回来,反而钱西洲来了。 “上元节你出门吗?”钱西洲问。 往年的每个上元节,二人都去街上逛了的,这回,阿桃便故意说道:“我不知道?要问问娘亲要她同意了我才能出门。” 阿桃的性子,若是真要去什么地方,其实她娘亲能够拦得住的,偏偏要拿自己娘亲来当幌子。 钱西洲倒是并没有失望,只是“嗯”了一声之后,便没有下文了。 钱西洲离开之后,澈哥儿才买到鞭炮回来,“咯,我将鞭炮买回来了。” 阿桃一边从榻手里拿过鞭炮,一边说道:“真是的,怎么买一个鞭炮要这么久啊?” 澈哥儿倒是欣然接受她的不满,并没有说什么,两个便点燃鞭炮,开始放了起来。 一时间,院子开始响起“噼里啪啦”声音。 次日傍晚,阿桃梳洗打扮之后,戴上了钱西洲送给她的桃花金头面,春花在一旁止不住的夸赞:“咱们小姐可是越来越美了。” 阿桃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春花的小脸,心情特别好,整张脸看上去,也非常的光彩照人。 阿桃这次要和自己的两个哥哥去看花灯会,从宋府到西街的花灯会,大约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宋府的马车行驶到了河畔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一眼望去,便是熙熙攘攘的入群,璀璨的花灯将灯会照得仿佛白昼一般。 “小姐,今日真的好热闹啊,咱们快去看看吧。” 春花这丫头,怎么比她还要心急? 两个哥哥二人说是陪她来逛花灯会的,却一下马车便见不到人影了。 不远处的花架下—— 钱西洲望着那人群中娇小的身影,嘴角翘了翘,旋即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姑娘,要买花灯吗?” “老板,你这蝴蝶花灯怎么买啊?”阿桃问。 “两文钱一个。” “成,我就要这个。” “春花给钱。” 阿桃满心欢喜的将花灯拿在了手里,正准备走,一抬眼就看到了钱西洲,忙更欢喜的唤了一声:“洲表哥,你来了!” 钱西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阿桃瞧着今日的钱西洲,有些挪不开眼了,今日的他同往常可不一样,今日他穿了一袭天蓝色的圆领长袍……她想了想,这才望着不远处的花架子下,说道:“那边好热闹啊,咱们过去看看吧。” 上元节最兴的便是上花灯,猜灯谜了。 眼下,这花架子下,坐着一个白发老者,这里的花灯做功精致,一个个悬挂着相互辉映,非常的好看。 这些花灯上,各提了灯谜,只要猜中了灯谜,便能够得到相应的花灯,越是好看的,上面的灯谜就越难猜。 一个小姑娘对身边的男子道:“哥哥,我想要这个花灯。” 那长者就对那小姑娘说道:“小姑娘,只要你能够猜中这上面的灯谜,这花灯就可以送给你。如何?” 第三百三十六章 睡过头 小姑娘听着有些心动,瞧着花灯上写的字:“画时方,写时圆,冬时短,夏时长。” 小姑娘不禁蹙起了眉,疑惑道:“什么东西,这么奇怪?” 阿桃倒是对猜灯谜非常的感兴趣,如今瞧着这灯笼上的谜,倒也不难,不过是个简单的谜语罢了,偏偏却难到了这个小姑娘。 身边的少年略微想了想,然后说道:“东海有种鱼,无头且无尾,去掉脊梁骨,便是你的谜。” 她身边的小姑娘,旋即看得目瞪口呆,老者笑着将花灯取下,递给了那小姑娘,说道:“恭喜就位公子答对了,那这盏花灯,我就送给你了。” 少年落落大方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将灯笼拿给了小姑娘,“表妹,给你。” 小姑娘似乎还在云里雾里的,可瞧这少年给了她灯笼,立马笑道:“表哥,你可真厉害。” 阿桃也想猜灯谜,便对着老者说道:“我可以用一下先生的纸笔吗?” 老者见这小姑娘生得端正,很是招人喜欢,便将笔给了她。 阿桃接过纸笔,瞧着头顶上挂着的许许多多的灯笼。 等尽数看完过后,便开始写字。 这些年,她跟着班先生学习功课,这班先生的教导虽然很严厉,但不得不说对她非常的受用。 如今她能够写得一手漂亮的小楷,待写好了之后,阿桃才轻轻的搁下笔,对着面前的老者说道:“这灯笼我只想要一盏。” 说罢,她便用手指了指,那盏最漂亮的蟠螭灯。 老者看着纸面上的字,立马露出了欢喜的神色,赶紧将蟠螭灯给取了下来,阿桃拿着灯笼,便满意的走了。 之后,阿桃和钱西洲二人,又去了河边放灯,瞧着这河面上星星点点的河灯,阿桃才主动开口,对钱西洲打趣的说道:“洲表哥,这么好的日子,你怎么没有约姑娘啊?” 钱西洲一听,旋即停下了脚步,看向她,然后慢慢的说道:我约了。” 嗯? 阿桃听后,旋即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顿耳根子开始发烫,赶紧蹲下来放河灯。 真是的,她明明想要戏弄他的,怎么反倒他给戏弄了。 钱西洲跟着她顿了下来,看着她在写子条,写好之后,便将花灯方向了河里。 河灯是用来许愿的,但他却根本不信这一套,看着如此虔诚许愿的样子,钱西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等河灯开始漂浮的时候,钱西洲才看清楚她上面写的字,然后说道:“看来你的字很有长进啊。” 阿桃最喜欢听别人夸她了,逐厚着脸皮说道:“出了字之外,我其她的东西都一样有长进,只不过洲表哥你不知道罢了。” 钱西洲淡淡的“嗯”了一声,之后目光看向她头上戴的首饰,正是他送给她的那一套,看来他的眼光还不错,所以阿桃才肯戴上。 上元节一过,便是出了年,一切都恢复平静了。 如今出了每日读书之外,阿桃还得学琴棋书画和女红,就连调香、茶艺也需要精通。 阿桃原本是个慵懒性子的人,如今在班先生严加管教下,才可认真的学一些。 只是正会儿年刚过不久,阿桃玩心又大,如今将学过的东西拾掇起来,还真是有些吃力。 倒是萍姐儿,是个勤奋好学的,功课也从来不落下,目下到了及笄的年纪,反问更加的成沉稳了。 “阿桃妹妹,班先生素来心直口快,今日课堂说话冲了些,却也是为你好,你看千万别放在心上。” 阿桃听见,却说道:“我没有放在心上,晓得先生对我严厉,是对我好。” 即便班先生为教导比较严厉,但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个好先生。 萍姐儿看着眼前的阿桃,美得都让她挪不开眼了,继续说道:“听说先生的夫君病了,先生除了每日和咱们上课,还有照顾他的夫君,实在是太让人佩服了……要是我,可没她那么厉害,可以一个人把家给撑起来。” 的确,这一点,阿桃也是很佩服班先生的,一个女子能够做到这个份儿上,实在是了不起。 阿桃会琉璃院换了一身衣裳之后,便去了大夫人的碧波院。 阿桃一走进屋子里,就看的沈氏在跟老嬷嬷说着话,阿桃脸蛋生得好,这会儿梳着双垂髻,满是少女的青葱稚嫩,她走过去说道:“祖母在说什么呢?” 沈氏笑了笑,就道:“我在夸咱们家阿桃好看呢,这放眼整个长安城,绝对寻不出比咱们阿桃,还要好看的姑娘了。” 阿桃听后,将小嘴一撇,然后说道:“可前几日,祖母才说阿桃是您的小心肝呢,所以阿桃才不想当什么仙子,只想一直都当祖母的小心肝。” 沈氏一听,旋即将怀里阿桃给搂得更紧了,“好好好,阿桃永远是祖母的小心肝。” 阿桃孩子气的笑了笑,让后问道:“祖母在和嬷嬷,说什么?阿桃要听。” 沈氏伸手捏了捏阿桃的脸,然后说道:“我们在谈论你萍姐姐的婚事呢。” 这时,贺橘枳走了进来,见到自己女儿这么大了,居然还在沈氏的怀里撒娇,便说道:“别往你祖母身上靠,怪重的。” 沈氏笑了笑,然后说道:“不碍事的,我就喜欢我家阿桃。” 之后,阿桃便从碧波院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一会到房间,便做到床边,然后将 用胭脂色锦缎软枕地上的玉佩给拿了出来。 这玉佩她一直藏在柜子里,等上元节之后,她忽然想到,将这玉佩给找了出来。 她现在想要重新戴上这枚玉佩,向以前一样。 次日一早,阿桃居然睡过头了,导致去上课的时辰完了,班先生见不惯她这样的行为,便发她站了半个时辰,还骂她“朽木不可雕也。” 下课之后,萍姐儿赶紧去安抚了阿桃,然后才问道:“阿桃妹妹,你今日是怎么?你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迟到过的。” “嗯,我就是昨晚睡得晚了一些,到底今早起不来,睡过头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生病了 这晚,秋月负责守夜,阿桃也不知是怎么了?睡到半夜居然发起了高烧来,秋月是个心细的,当即就发现了她家小姐有些不对劲儿。 阿桃烧得迷迷糊糊的,背脊也是湿哒哒的,这寝衣这会儿都能拧出水来了,秋月忙端来热水给她擦拭身子,然后替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阿桃这突然的一病,第二日自然不用去上课了,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好好的养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萍姐儿得知了阿桃生病的消息,立马赶来了卧房看她。 萍姐儿满面愁容的躺在床上,墨发披散着,一张小脸略微有些苍白,只是眼睛却是乌溜溜的,极其有神采,先前爹娘的一番叮嘱过后,她才好不容易将他们给赶走,这会儿两个哥哥也千叮咛万嘱咐的,还当她是小孩子似的。 阿桃撅着嘴说道:“大哥,二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只是得了风寒,你们别太过于担心了。” 兄弟二人把这个妹妹当做宝贝一般,别说是得风寒了,哪怕是掉一根头发,他们二人都心疼得不得了。 大哥摸了摸阿桃的头,说道:“春花已经去煎药了,我得看着你将药给喝得一滴不剩,才肯走,省得你故意将要给偷偷的倒掉。” 敢情两个哥哥这是要给她耗上了,但阿桃很喜欢被人护着的这种感觉。 阿桃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软绵绵的说道:“那哥哥以后娶了嫂嫂,还会向这样对阿桃好吗?” 团团伸手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头,笑着说道:“当然了,阿桃是永远哥哥最疼爱的妹妹,等你以后老了,成了老太婆,哥哥还是会一样的疼你。” 阿桃“噗嗤”的笑出了声音,抓着大哥的手说道:“今日哥哥说的这番话,阿桃可是记住了的。” 兄妹正说着话,春花便走进来道:“小姐,萍小姐和表公子来看你了。” 先进来的是萍姐儿,她细细的打量着床上的苍白的脸色,心中很是担心,她走过来,坐到床边的绣墩上,一把抓住阿桃的手臂,然后问道:“阿桃妹妹,你好些了吗?” 阿桃见她如此担心自己,旋即心头一暖,说道:“萍姐姐你别太过于担心了,我没事,只是得了风寒而已,没想到居然连你也惊动了。” 萍姐儿叹了一声气,说道:“你生病了,我肯定是要来探望的。” 姐妹二人正说这话,钱西洲却在这时进来了,阿桃却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将他给晾晒到一边。 “谢谢萍姐姐,其实我出了一身汗,已经好很多了,只是爹娘不让我下床,必须在床上好好的待着,弄得反而多娇气似的。” 之后,萍姐儿才离开,留两人单独待在屋子里,阿桃忽然变得有些紧张。 幸好没有持续很久,很快贺橘枳就来了,阿桃赶紧笑盈盈的喊道:“娘亲。” 贺橘枳一进来,便瞧着站在边上的钱西洲,钱西洲叫道:“姨母。” 贺橘枳笑了笑,说道:“洲哥儿来了。” 随后,她朝屋里望了望,发现居然一个丫鬟都没有,至于女儿,则是安安静静当然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褥,看上去很乖巧。 她走过去,坐到榻边的绣墩上,摸了摸自家女儿的脸,还得红通通的,就道:“怎么脸还这么烫,还烧着呢?” 阿桃睡眼惺忪的说道:“女儿觉得已经好多了,可能是因为屋子里有些热吧。” 贺橘枳就道:“那就好。” 她看着搁在茶几上的白瓷药碗,旋即伸手端了起来,然后抱怨道:“你这两个哥哥可真是不靠谱,我千叮咛万嘱咐他们两个要看着你将药给喝下去,才能走。现在这两个居然一溜烟的就没人了,也不知道哪个儿野去了。来,阿桃乖,将药给喝了,好不好?” 这药瞧着黑漆漆的,味道还有点重,阿桃一看到这药,便蹙起了眉头,十分的嫌弃。 好在这会儿秋月端了一小碟蜜饯进来,阿桃就着蜜饯,才勉强的将要药给了下去,喝完了还不忘耸了耸脸,这药也忒苦了。 钱西洲看着阿桃将药给喝了下去,才贺橘枳说道:“表姑,既然阿桃已经没什么事情了,那我改日再来看她。” 贺橘枳笑着点了点头:“好,洲哥儿有心了。” 当家陛下正值壮年,所以暂时还没没有立太子的打算,但陛下心思已经有了立太子的人选,便是皇后生的二皇子李乾。 如今皇后娘娘贤良淑德的美名,已经传遍了皇宫上下,所有的人,无不夸赞皇后娘娘一声好。 只可惜二皇子是早产所生,身子非常的虚弱,总是时常生病。而这一日,二皇子又生病了,椒房殿上下,因为二皇子身边一事,也忙得不可开交。 沈氏和贺橘枳得知了此事,也赶紧去了宫中探望,贺橘枳她们到的时候,便看到皇后正在床边守着二皇子,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贺橘枳也是一个母亲,完全能够明白皇后的心情,。 太医给二皇子把了把脉之后,便叹了叹气,贺橘枳赶紧起身去询问情况:“太医,二皇子的病情如何?” “二皇子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寻常的孩子得了风寒,只要吃了药,不日便会好,但二皇子身子弱,我只能给他减少药的用量……但是这样一来,见效也比较慢。” 贺橘枳知道太医用药也是因人而异的,只要能够将人给治好,见效慢也是没关系的。 “母后,母后……” 听到二皇子在唤自己,皇后当即坐不住了,跑到了床沿去,握住二皇皇子的小手,“乾儿别怕,母后在这里陪着你。” “母后……母后,乾儿好难受……” 皇后听到这话,简直心都要碎了,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他承受这些痛苦。 书房这头,陛下还在御案上处理着政务,一位公公就走进来道:“启禀陛下,椒房殿那边来报,说二皇子病了,陛下可要过去看看?” 陛下听到这个消息,旋即放下了手里的我奏折,问道:“找太医了吗?太医怎么说?”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先生 “太医说,二皇子只是发烧了。” “既然是发烧,便不是什么大病,那由皇后和宫人们照顾着,朕现在处理政务都忙不过来,等忙过了再去看吧。” 如此,那公公才走了出去,不在多言。 宋府这头,贺橘枳从宫中回来之后,便赶紧去房间看了女儿。 阿桃正躺在床上看着书,真没想她生病了还没有好,自己的堂弟居然也生病了,她也想跟着娘亲和祖母一块去看望的李乾弟,却因自己也生了病,便没有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到自家娘亲,回来阿桃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娘亲,你回来了,表弟的情况如何了?” 贺橘枳走了过来,坐在绣墩上,然后说道:“你自己的病都还没有好,居然有心思关系别人。” 阿桃拉着贺橘枳的手臂,开始撒娇:“娘亲,你就告诉我吧,表弟他到底怎么样了?” 贺橘枳叹了叹气,然后说道:“二皇子的身体,一向较弱,不过幸好现在已经无大碍了。” 听到表弟没事,阿桃也就放心。 阿桃虽然和这个表弟见面不多,但她却非常的喜欢这个表弟。 “对了,班先生那里,娘亲昨日已经向你给她请假了,这几日你就好好的待在床上给我养病,等病好了再继续上课。” 听着这话,阿桃心里顿时觉得很舒坦,她拿班先生实在是没辙,是个油盐不进的,非常的难对付按着他的课话来说,这小小的发烧,没有什么打紧了,完全不需要请假。 阿桃仰起了笑脸,声音软绵绵的说道:“谢谢娘亲,还是娘亲最疼我。” 母女二人正说这话,春花便那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阿桃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对其问道:“春花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春花将袋子搁在了茶几上,然后说道:“小姐,这是表公子让奴婢给拿起来说是瞧着小姐身子不适,顺道买的。” 阿桃心里“咯噔”一声,旋即转过头,看了看自家娘亲,之间贺橘枳起身,走到了茶几上,将那个纸袋子给打开。 两包都是吃的,一把是果脯,一包是糕点。 糕点是阿桃最喜欢吃的荷花酥,从外观来看,做功精致,栩栩如生,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一般,一打开便透出了香喷喷的香味儿。 至于果脯,个大饱满,咬上一口,酸甜可口,非常的好吃。 丽正书院在西街,糕点铺在东街,还真是顺道呢,阿桃心里想到此处,心里顿时一暖。 …… 阿桃病好了之后,便继续回学堂上课了。 阿桃原本想着,以班先生的性子,肯定会为难她的,却完全出乎她的意外,班先生居然完全没有为难她。 只是每日教完了课堂上的内容,留下了功课,便回去了,就连在课堂上,也没有对她进行抽问。 萍姐儿好像知道内情,开口说道:“上回我便同你说过,班先生的夫君生病了,现在病情好像还加重了。” 阿桃突然愣了愣,难怪班先生看上去总是很匆忙的样子,原来是因为她的夫君身病了。 阿桃便没有在继续多想,打算后半日,让萍姐儿和自己一起出去买些胭脂水粉。 尤其是胭脂。 她自己调制过好几款,味道也非常的好闻。 出门之前,阿桃一回到房间里,便早早的坐在了梳妆台前梳洗打扮,手里拿着精致的口脂盒,用白皙的指尖轻轻的点了点,然后对着铜镜,慢悠悠的抹在了口脂上。 之后,姐妹二人手牵着手上了马车,萍姐儿细细的打量了阿桃一番,然后说道:“阿桃表妹今日打扮得可真漂亮。” 阿桃摸了摸自己发髻上的小辫子,说道:“姐姐是及笄了的人,不能梳头及笄的发髻。可我自己年纪未到,只能够双垂梳髻,改日我拿你练练手,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成不成?” 萍姐儿知道她一向是很会拾缀打扮的,平日里身上和脸上涂抹的,还都是她自己捣鼓的。 “若是打扮……府里还成,可是出去的话……我会不好意思。” “萍姐姐你做事就是太谨慎了。”然后阿桃手身上摸了摸她的脸,认真的说道:“萍姐姐,你看你生得这么美,若是不好好的打扮,还怪可惜的。” 萍姐儿却并没有说话,掀开帘子往外头瞧了瞧,然后惊讶的说道:“阿桃妹妹,你看,那不是班先生吗?” 阿桃闻声,也从马车探出头来看,果然是班先生——这班先生此时穿上的还是上午给她们上课穿的素锦高腰襦裙,衣料一看就是很旧的那种,洗得也有些发白了。 此刻班先生从当铺里走了出来,看得去面色匆匆的,似乎有什么急事。 萍姐儿对班先生非常的敬重,瞧着眼下的这一幕,不禁蹙了眉头,说道:“班先生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好像急需银子,阿桃妹妹,不如我们帮帮……” 阿桃想了想,然后说道:“好,那咱们下去看看吧。” 宋府的马车在当铺门口停了下来,非常的惹眼,阿桃和萍姐儿从马车里走下来,进到当铺门口,便遇到了遇到一个少年。 少年身后一袭素净的袍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读书人的优雅,虽然几年没见了,可阿桃一样就认出来此人是菁姐儿是的堂哥赫哥儿。 赫哥儿看到阿桃,也为一愣,完全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这样的地方遇到她,就道:“阿桃姑娘……你怎么回来这儿?” 阿桃看着他的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心下了然,偏生萍姐儿一见到外男就羞涩,阿桃就说道:“班先生教导我和萍姐姐,师恩如山,方才我和我萍姐姐见到了班先生从这里出来,担心她可能有了难处,想要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因为阿桃和菁姐儿曾共患过难,之后菁姐儿便对阿桃大有改观,成为了好友,两个有时还会约着出来一块玩儿,便接触过几次,算得上是熟人了。 赫哥儿这下得知她们的来意,便摊开手掌心,露出了一块漂亮的玉佩。 第三百三十九章 落水 “姨母从小就聪明好学,深受外祖父的喜爱,她的才情,连许多的男儿也望尘莫及,却是个女儿身……只可祖母离家多年,如今她的日子过得如此清苦,我想要帮她,却也有心无力,放下我看看到姨母居然拿着外祖父给她的玉佩,来当铺当了,想来真的是到了非常艰难的地步,便相,想尽些绵薄之力。” 自从班先生成婚之后,便和班加断绝了一切来往,被班老爷赶出了班府,不再是班家的人。 “你对班先生的一番关心,倒是难得。”阿桃想了想,又提醒道:“只是班先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怕是不会接受赫公子你的救济。” 赫哥儿闻言,淡淡一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说道:“这本就是班家的事情,有老两位姑娘对我姨母的关心,但这事情我会再想法子的。” 赫哥儿礼数周到,文质彬彬的朝二人行了礼,然后才离去。 阿桃抬眼望着赫哥儿离去的背影,叹了叹气说道:“这赫公子可真是有心了。” 之后,二人才去了胭脂铺,买好了胭脂之后,才回府。 这一日,阿桃和萍姐儿相约一起去白马寺拜菩萨,没想到居然遇到菁姐儿也来拜菩萨。 “好啊,肉团子,你拜菩萨居然不约上我一块儿,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快说说,让我如何罚你?” 阿桃就道:“我这不是看您贵人多忘事,担心打搅到你吗?” 菁姐儿的眼睛灵气十足的,非常的好看,她撅着嘴说道:“你可别忽悠我,这回你可得好好的哄哄我才成。” 三个姑娘有说有笑的,一道走去了大殿,而赫哥儿是个男子,便与她们保持着一段距离,走在身后。 拜完了菩萨之后,就可以去求签,但三个人所求的人不同,便需要分开走。 阿桃求完之后,便寻不着人,就让了丫鬟秋月去寻。 偏偏今日阿桃只带了她一个丫鬟出门,秋月便不敢随意离开,“小姐,还是让奴婢跟着您吧。” 阿桃懒得,寻了附近的一个亭子坐了下来,托腮着脸说道:“我就在亭子里坐着,这样总成了吧。” 如今,秋月才肯放心去存菁姐儿和萍姐儿。 阿桃等了一炷香的时候,见秋月还没有回来,便有些安耐不住了,她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栏杆,看着池子里的鱼。 哪知着栏杆已经年旧失修了的,她稍稍一用力,便“扑通”的一声掉进了池子里。 “救命啊,救命啊……”阿桃在水里拼命的挣扎着,在周围游逛的赫哥儿,听到有一人求救的声音,便闻声寻了来。 奈何已经有人比他先快一步,已经跑来的池边,伸手将阿桃给拉了上来。 赫哥儿看着养尊处优惯了的表妹,居然不嫌池水脏,将人救了上来,很是欣慰。 在水中泡了一身,阿桃一上岸,便冷得浑身打颤:“肉团子,你没事吧?” 阿桃见她着急,忙安抚道:“我没事儿,谢谢你菁姐姐。” 菁姐儿见赫哥欲过来,赶紧开口劝阻:“阿桃现在浑身都湿透,男女有别,你不许过来。” 菁姐儿的这番话,旋即点醒了赫哥儿,直接转过了身去。 赫哥儿想了想,随即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背对着递给菁姐儿,说道:“堂妹,你让阿桃姑娘将在下的我衣裳披上吧,才好带她去厢房休息。” 阿桃一进客房,就赶紧将披着的袍子给脱下,由秋月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来给她换上。 只是这身衣裳的材质不好,她穿在身上,便觉得浑身难受。 萍姐儿赶来之后,瞧着阿桃脸色泛白,嘴唇也在发紫,顿时眼睛就开始红了起来。 阿桃连忙道:“萍姐姐,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太担心了。” 萍姐儿点了点头,“嗯,你没事儿就好。” 听到阿桃落水的消息,萍姐儿真的是吓坏了,如今进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钱西洲,已经赶来了白马寺接阿桃,从小厮那里得知了阿桃落水的消息,便疾步往厢房赶来。 钱西洲一进厢房,便看着阿桃坐在床上,披头散发的,一双眼睛也是湿漉漉的,瞧着了他来,眼睛一下就变得亮亮的。 众人见到钱西洲来了,都非常的有眼力见儿的离开厢房,由他们两个单独待会儿。 看到菁姐儿一出来,赫哥儿旋即走上前问道:“堂妹,阿桃姑娘如何?” 菁姐儿道:“她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担心。” 赫哥儿点点头,没事儿就好。 厢房内,阿桃拉着钱西洲的胳膊,说道:“洲表哥不是说下午才接我的吗?怎么上午就来了。” 钱西洲道:“今日无事,便想着早些接你回去,以免表姑和表姑父担心。” 阿桃就和她说起自己落水事情,“洲表哥,你都不知道,放才菁姐姐将我从水里拉起来的时候,手腕都蹭红了……” 钱西洲掀袍在她身边坐下,伸手理了理她的发鬓。 阿桃看着钱西洲,想到自己今日出门前,精心打扮了好一阵子,就是为了想让钱西洲看着自己漂漂亮亮的样子。 哪知居然落了水,被水这么一泡,脸上的擦的脂粉,全都脱掉了。 她咬了咬唇,将一旁的帕子递给了钱西洲,然后说道:“洲表哥,我的头发还没有干,你替我擦擦吧。” 钱西洲“嗯”了一声,好像很乐意做这项差事,她拦着她的脑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用干净的帕子,替她擦着头发。 阿桃枕在他的大腿上,享受着他给自己擦头发,渐渐的居然睡着了。 等阿桃睡醒之后,才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赶紧将头抬了起来,望向钱西洲。 见他正不急不慢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袍,面色仿佛并无什么尴尬之色,只是将手里的帕子放到了一旁,然后问道:“你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阿桃的一脸一下烧得通红,却并没有说话,摇了摇头,之后才道:“池子里的水并不是很深,加之菁姐姐来得及时,我并没有什么事。” 第三百四十章 国子监 这人也真是的,慢明明是关心她,却总是不会说好话。 钱西洲对房间的四周扫了扫,目光突然落在了挂在椅子上是的一件锦袍上,不禁一愣,随即问道:“这件衣袍是何人的?” 阿桃看了看那袍子,然后说道:“哦这袍子是赫大哥的,当时我被拿上岸,浑身都湿透了,赫大哥就将他的袍子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 钱西洲不禁眉头一皱,“赫大哥?看样子你和和他很熟啊。” 阿桃抬眼瞅了瞅,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发现钱西洲的脸上非常的难看。 当时幸亏菁姐姐反应的快,若是等赫大哥过来了,那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虽然她不在意这些,可总是人们往往都会往歪处想。 钱西洲看着这小姑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将手伸了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颊,她的一双眼睛就像星辰一般,格外的亮,看得钱西洲有些挪不开眼。 他是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可眼下,他就想这么静静的看着,多久都成。 其实阿桃出了事情,他又不在她的身边,按理来说,她应该感谢了赫哥儿的…… 之后,秋月便端着熬好的姜汤走了进来,“小姐,奴婢把姜汤给端来了。” “知道了,你将姜汤搁在桌上吧。” “好。” 等秋月出了之后,阿桃才拉耸着脑袋望着钱西洲。 钱西洲走到案几边,端起白瓷小碗,对阿桃说道:“先把姜汤给喝了,不然会得风寒的。” ”嗯。”阿桃答应下来,正欲去接下手中的碗,钱西洲却道:“我喂你喝吧。” 之后,众人在一道坐上马车,离开了白马寺。 …… 转眼间,又过了一年了,团团和圆圆也上丽正书院上学了,而钱西洲考上国子监,进入了国子监学习了。 国子监是全国最高的学府,进入国子监的学子,都是全国顶尖的人才,出来之后,大多能够进入仕途,有的甚者能够拜相封侯,而钱西洲在这样人才济济的,已经能够拔尖,除了聪慧之外,更多的他的努力。 可自从钱西洲进入国子监学习之后,阿桃便不能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的都能见到他了,就算见到了,也说不上几句话,甚至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几次面。 不过幸好二皇子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陛下有意从国子监的学子中,挑选一个人出来当二皇子伴读。 钱西自然成为做伴读的不二人选,这样阿桃便由进宫去看表弟的由头,见得到他心心念念的洲表哥了。 “秋月,你看我带这支簪子好看吗?” 因为要进宫,阿桃已经在梳妆台上磨蹭了半个时辰了,却还是不满意。 “可我觉得这跟簪子单调了点?还是看看别的吧。” 秋月可不想春花这丫头那样,会说好话,明明这些首饰都非常的好看啊,怎么她却不满意了,“小姐,那你想戴什么样的吗?” “我要当时要戴着好看的。” 秋月撅着嘴,“可是小姐的每一样首饰都很漂亮啊。” “可是难道你不觉得方才那些首饰,和我的衣裳并不搭吗?” 阿桃又在首饰盒里找了找,“有了,这个怎么样?” 阿桃拿着一根碧玉簪,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笑盈盈的看着秋月。 “嗯,这么一看,却是比方才戴的那些还要好看。” “是吧,我自己挑的,眼光自然是不会错的。” 秋月心道:这么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梳妆完了。 皇宫这头,李乾还在念叨着阿桃表姐怎么还没有进宫来,他还等着表姐来,和他一块儿玩蹴鞠呢。 “嬷嬷,表姐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嬷嬷了一勺粥,喂到李乾的嘴里,说道:“皇子,从宋府到皇宫有一大段的路程,阿桃小姐至少要用了早膳才来,殿下再等一会儿吧。” “这边请!” 李乾这会儿正觉得无聊,没有人陪她完了,现在总算是来了。 “嬷嬷,好像有人来了!”李乾见到有人来,便连粥都不肯了。 李乾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仰着头眼前的高大的我男子,“你是谁?” 宫女嫣然说道:“二皇子,这是钱学子,日后都会由他陪着您一起学习。” 李乾咧嘴笑着,口水也也跟着流了出来,拍着小手说道:“哦,太好了,有人陪我玩了。” “乾儿,钱学子可不是陪你玩的,而是带着你读书学习的,你可以后可要听他的话。” 此时,皇后由宫女们跟随着走了进来,李乾欢欢喜喜的跑了过去,抱着皇后的大腿,喊道:“母后!” 皇后牵起李乾的小手,向身着一袭天蓝色圆领袍的钱西洲走了过来,温声说道:“洲哥儿,日后就劳烦你好好的教导乾儿学习了。” 钱西洲低头拱手:“皇后娘娘放心,在下一定会好好的教导二皇子的。” 钱西洲也是皇后看着长大的,记得钱西洲刚来宋府的时候,钱西洲还是个几岁的孩子,不怎么喜欢说话,府里的其他孩子也不愿意和他玩,唯一的玩伴,便只要她。 转眼之间,她却已经嫁人了,而钱西洲也从一个孩童,变成了现在的翩翩公子。 “表弟,我来了陪你玩蹴鞠了。” 李乾听到这声音,眼睛一下就变得亮晶晶的,“母后,表姐来了!” 老嬷嬷就道:“皇家娘娘,这表小姐可算是来了,二皇子今儿大早起来便念叨表小姐呢。” 这段时日,阿桃经常进宫来陪李乾玩耍,为此,李乾的身体还好了许多,没有有像以前那样虚弱,总是不是就生病了。 “表姐,你来了!”李乾看着阿桃表姐来了,实在太高兴了,旋即走过来迎她,拉着她的手,往里带。 “阿桃,姑母谢谢你,多亏你进宫来带着乾儿玩,乾儿的身体才好了不少。” “姑母,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阿乾是我的表弟,我可喜欢和她玩儿了。” 阿桃很就注意眼前的人,“咦,洲表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三百四十一章 瀛洲国 “乾儿到了开蒙的年纪了,陛下特意选了洲哥儿来当乾儿的伴读。” 其实这件事情,阿桃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没想到陛下的旨意会下的这么快。 “表姐,我们去玩蹴鞠吧,你答应了要陪我玩蹴鞠的。” 皇后随即从榻上站了起来,说道:“阿桃,既然你来了,便陪着洲哥儿去玩蹴鞠吧,他已经念叨了一早上了。” 老嬷嬷将就蹴鞠拿了过来,给李乾抱在怀里,阿桃道:“嗯,咱们走吧,出去踢蹴鞠。” “哦,玩蹴鞠了。” 随即,钱西洲也跟了出来。 椒房殿的别院,是个很大的院子,非常的宽窄,替蹴鞠是再好不过的。 “好了,咱们就在这儿踢吧,表弟你先把蹴鞠拿给我,然后我替给你。” “嗯。” 李乾很自觉的就见到了离阿桃十丈远的地方,等待着阿桃将球提给他。 “蹴鞠马上来了,你可要接住了哦。” 说罢,阿桃便将蹴鞠给放在了地上,用左腿将蹴鞠给李乾踢了过去,但李乾还是几岁的孩童,根本接不住。 “洲表哥,你怎么出来了?” 钱西洲道:“你将二皇子都带出来玩了,我还怎么陪着他读书啊?” “先生说过读书要讲究劳逸结合,阿乾只有玩得尽兴之后,才肯好好的用功学习我这可是在帮你,洲表哥。像你这样无时无刻都在看书,可是会成为书呆子的。” 明明是就是为自己平日里不用功读书找借口,居然如此的强词夺理,要是班笑先生听到了这样的话,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一定会很后悔自己怎么叫了这样的学生。 “你会踢蹴鞠吗?”钱西洲问。 “会啊。”阿桃有些底气不足的回道。 钱西洲又问:“可我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学会踢蹴鞠了?” 阿桃索性脸皮厚到底:“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我这么天资聪颖的人,学会踢蹴鞠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实则,她替蹴鞠的水准,不过比孩童好一点点而已。 御书房这头,皇帝刚处理完了事政务,想着今日是钱西洲去给做了李乾的伴读日子也知道情况如何?便准备了椒房殿看看。 谁知,一走进内殿,便看到皇后正坐在榻上喝茶,并没有见到李乾和钱西洲的身影,“皇后,乾儿人了?” 皇后放在茶盏,起身给皇帝行礼,“陛下来了,臣妾让阿桃带着乾儿去院子踢蹴鞠去了,等玩一会儿之后,便然后他读书,陛下先坐下喝口茶吧。” 皇帝走到了皇后的旁边坐下,由宫女将茶水倒好端给了她,“陛下请用茶。” 皇帝啜了一口之后,说道:“乾儿已经到了读书的年纪了,皇后凡事都要有分寸,且不可过于纵容他贪玩。朕像乾儿这么大时候,早已经会读书写字了。” 皇后复又行礼:“陛下的话,臣妾定时刻铭记在心。” 皇帝伸手搂着皇后的双肩,将皇后给搀扶了起来,说道:“皇后,你这是作何?朕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朕知道乾儿这孩子的身体较弱,可是朕对他寄予厚望,所以他必须要比别的皇子还要勤奋,日后才能够快堪当大任。” 内院这头,贺橘枳和钱西洲正陪着李乾踢蹴鞠,玩得乐不思蜀呢。 直到玩得大汗淋漓了,才肯罢休回屋子里休息了。 皇后看着李乾大汗淋漓的跑来自己的跟前,旋即拿出绢子给他擦了擦,然后说道:“乾儿,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 李乾笑盈盈的道:“母后我没事儿,就是大哥哥玩蹴鞠玩得太开心了。” 大哥哥? 李乾走过去牵着钱西洲的手,说道:“母后,他就是大哥哥,大哥哥踢蹴鞠可厉害了,以后要大哥哥陪我玩。” 原本,皇后还担心钱西洲这样闷成的性子,不招李乾的喜欢,现在看来,反倒是自己多虑了。 之后日子,钱西洲都会按时到椒房殿来“,先陪着他玩耍一番,等玩得尽兴之后,才陪着他读书,这样劳逸结合的法子,对李乾这样的孩童来说,还真的很受用。 如今,朝堂上的事,皇帝已经完全独挡一面了,宋淮南不用管那多的事情,反而轻松了不少,能够有空闲的时间来好好的陪陪妻子。 两人虽然已经成婚了许多年了,可宋淮南在朝中却身当要职,根本没有什么时间陪贺橘枳,如今总是空闲下来。 宋淮南想着,等孩子们大了,等成家立业了之后,他便向皇帝辞官,和妻子搬到洛阳的别院居住,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什么都不用管。 这一日,瀛洲国的使者,带着他们国家的稀世珍宝来给李朝的皇帝进献宝物,李朝的皇帝为了招呼瀛洲使者了,特意在宫中设宴,邀请文武百官,以及他们的家眷一同参加。 目的是从这些名门贵女中,挑选出一位才貌双全的姑娘,送去东瀛和亲,以适两国的邦交。 所以一大早,贺橘枳便收到了让她们进宫去赴宴的帖子。 但瀛洲国地处偏僻,即便给了这些贵女公主的称号,他们也不愿意嫁去东瀛国。 而且这瀛洲国还有一些惊世骇俗的规矩,譬如为了保证皇室血脉的正统,可以让兄弟姐妹成婚。 而且因为瀛洲国男多女少,可以兄弟共妻,或者一女多嫁,这在李朝女子看来,是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上了马车之后,阿桃就发现了萍姐儿坐在了沈氏的身边,沈氏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忙向她招手:“来,阿桃,当祖母这儿来坐。” 看着了沈氏,阿桃登时满露喜色的坐了过去,亲昵的挽着沈氏的手,声音软绵绵的说道:“阿桃还以为,祖母有了萍姐姐,就不喜欢阿桃了呢?” 沈氏梳妆着天髻,点缀着珠宝发翠,穿着葡萄紫的高腰襦裙,打扮得很是富贵气派。 沈氏搂着孙女,笑得合不拢嘴,捏了捏孙女的脸颊说道:“瞧你说的,你和你萍姐姐就是我的手心和手背,都一样的爱。” 第三百四十二章 比试 阿桃笑了笑,依偎在沈氏的身边。 宋府的马车进入了皇宫,众人才开始显得拘谨了起来。 阿桃虽然平日里是个嬉笑打闹惯了的人,可要参加这么重要的宴席,便立马端出了淑女的作风,下了马车,便由宫人门带路,领着去了宴席上。 宋家打大小入座了之后,一位手持浮沉的我公公尖声喊道:“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跪迎圣驾,行礼完毕! 阿桃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瞧着坐在龙椅上穿着明黄龙袍的皇帝,神色不怒而威,叫人望而生畏。 之后,李乾也到了,她身着一袭墨绿的袍子,小脸看上去肉乎乎的,非常的可爱。 这时坐在阿桃身边的萍姐儿脸色有些不好看,便拿去手里的杯子,猛的喝了一口,许是喝得太急了了,猛的呛了出来。 阿桃见此,赶紧抬手摸了摸萍姐儿的背脊。 萍姐儿摇了摇头:“我没事。” 阿桃很是担忧,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然后说道:“可是萍姐姐,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大好。” 用完酒席了,宫女便开始奉上了茶水和点心。 瀛洲国的使者,向李朝皇帝行了礼,然后说道:“小王听说,李朝人才济济,饶是女子,也不乏聪慧机智的,今日品尝了李朝的美酒佳肴,甚是满足。酒国三巡,小王想向陛下提议,切磋文武助兴,以示两国的邦交友好也想看看李朝的人才济济。” 原来此番从瀛洲国派来的李朝使者,居然是瀛洲国的王子。 阿桃心道:“说了这么一大串,不就是想要比试吗?咱们李朝难不成还会怕一个小小的瀛洲国不成。” 皇帝自然是不屑这等小国的,只是瀛洲在新君主的带领下,兵力日益壮大,假以时日,自然是不容小觑,皇帝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很快,便拟定出了比赛的流程,这才比赛总分为三场:第一场文斗、第二场乐斗、第三场武斗。 而瀛洲国的人,在武术这方面,很擅长使用弯刀。 第一场的文斗,瀛洲国派出了她们国家的樱琴公主出战。 这樱琴公主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却生得肤白胜雪,非常的貌美,身上穿着瀛洲国的和服,胸前还佩戴着漂亮的玉佩。 阿桃看人是最先看脸的,饶是她的女子,也会这样美貌的人所折服,更别说在场的男子了,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 但偏偏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便是钱西洲,根本看不看这个公主一眼。 阿桃心道:“这样漂亮的大美人都入不了你的眼,那能够入你眼的,那得长得有多美啊!” “我听闻李朝人才济济,最为盛名的便是国子监的钱西洲公子,樱琴久仰大名,不知哪位是钱西洲公子,能否出来切磋切磋。” 阿桃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钱西洲一个男子,若是赢了一个公主,脸上也见不得有多光彩,但若是输了,可就更要被人所耻笑的。 钱西洲就站出来道:“承蒙樱琴公主赏识,只是本朝想来有个规矩,那边是男子不可同女子作战。本朝的女子,也一样的才华横溢,公主还是另选他人吧。” 钱西洲的这番话,樱琴听了就不悦了,皇帝就道:“李朝人才济济,既然公主出战,那本朝自然是要派女子出来和公主鄙视的,吕沉鱼可在?” 吕沉鱼乃是御史大夫之女,自幼学起琴棋书画,是皇城里出了名的才女,若是让她和樱琴公主比试,自然是在适合不过了。 吕沉鱼随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她身着一袭菊黄色是齐腰抹胸襦裙,梳着双肩髻,浑身上下都透着书香气息。 “民女在。” “朕让你同樱琴公主进行比试,你可答应?” 吕沉鱼欠身道:“民女遵旨,请陛下,民女一定不会失我李朝了颜面。” 随即,比赛便开始了。 吕文鱼从小饱读诗书,无论是作诗还是对对子,都是难不倒她的,只是,这瀛洲国,根本不兴这些。 樱琴公主,只从婢女身边拿过一个人用金丝线缝制的袋子,里头打开,居然是一根香。 樱琴公主道:“这是我国所产的樱罗香,其味道香馥芬芳,清幽淡雅,就这一个香,焚上之后,就能让这大殿内的香味儿足足持续三日不散,今日这场比试,樱琴自知不如这位姑娘玲珑心窍,所以不比诗词歌赋,只出一道题。” 吕沉鱼就以为樱琴公主是要比香,嘴角仍然带着得体的笑容,说道:“还请公主出题。” 樱琴公主拿着那根香走到吕沉鱼的身边。 因为樱琴公主的个头娇小,而吕沉鱼却生得高挑,所以樱琴公主走到她的身边,吕沉鱼便压住了她的气势,看上去自信满满的。 樱琴公主将香插入了准备好的香炉中,说道:“这樱罗香点燃,足足需要两时钟的时间,只是这香料的质地不均匀,少到了香料长度的一半,并非一刻钟,如今,琴樱想要让姑娘你用这根香,计算出时辰……” 琴樱公主说罢,便朝着坐在高处来的皇上和皇后行了礼,说道:“陛下,这便是樱琴说出的题。” 听了琴樱公主的话,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香炉的那根香上,都开始想法子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吕沉鱼听了,亦站在原地,冷静的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答案,却也立马否定了。 想了想,发觉这题虽然听着简单,实则却非常的刁钻古怪,这香根本不均匀,若是分成两半,那烧一半也并非是一刻钟,那么…… 樱琴公主望着吕沉鱼,说道:“还望姑娘解教。” 吕沉鱼手脚发凉,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出法子。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内,安静得之余众人的呼吸声。 阿桃看着站在中间的吕沉鱼,悠哉的咬了一口糕点,然后说道:“其实这道题也不难。” 身边的萍姐儿旋即一愣,心道:“这么人都解不出来,哪里简单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吓到 阿桃弯嘴笑了笑,然后凑到了她的耳边说话,萍姐儿听后,眼睛一下睁得大大的,,小声惊叹道:“原来如此……” “嘘”阿桃朝萍姐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如今鸦雀无声的,她们私下聊天儿,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皇帝原本是心情极好的,这会儿看到吕沉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直到到了规定的时间,便宣布了比赛的结果。 姜沉鱼低头垂丧着脸,脸色苍白如纸,一向一才女自持的她,还头一回感到如此的挫败。 樱琴公主安慰道:“吕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只是随意比试一下而已。” 姜沉鱼强颜欢笑的看着她,说道:“还请公主解惑。” 樱琴公主转身,看向大殿中的众人说道:“不知在场可有人想出了法子?” 皇帝觉得有些失颜面,可比试总共有三场,这一场输了,也并不打紧,就当是给瀛洲国一点面子,接下来的两场比试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道:“在场若是有人想了法子的,速速站出来,只要答对了,朕定有重赏。” 随即,一位姑娘从席间走了出来,莲步姗姗,仪态得体。 皇帝和众人都惊讶不已,那姑娘朝皇帝行了礼,表示自己已经解出了答案,皇帝听后大悦,忙问了姓名。 原来此女是和吕沉鱼以文采出名的户部尚书之女——薛如意。 薛如意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樱琴公主,行礼之后,便将香炉里的香给拔了出来,然后扭断了香末端余流出来的木细签,只余能够燃烧了香料本身。 然后,又将香横放在香炉上,拿起火折子,将香的两头都给点燃。 “樱琴公主方才说,这樱?香烧完总共需要两刻钟,因这香的质地不均匀,烧到一半是一刻钟。所以我的法子便是两头一起烧,两头的火相遇处兴许不是香的中间位置,但遇时的时辰,却肯定是这香烧完的一半,正好是一刻钟。” 她顿了一顿,嘴角含笑:“公主,不知民女说得对不对?” 樱琴公主听后,爽朗一笑:“这位姑娘真聪明,这的确是正确答案。” 薛如意的名头没有吕沉鱼大,如今这题难到了吕沉鱼,却让薛如意将这题解了出来,自然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皇帝听后,龙颜大悦。 吕沉鱼看着薛如意如此出风头,心里桌上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到第二场比试的时候,吕沉鱼当即主动请缨出站了,以此将功赎罪。 吕沉鱼自小学习琴棋书画,而且教授她琴技的人,乃是欧阳湘大师,不过欧阳湘大师,在几年前云游四海去了,说对吕沉鱼已经无所传授了,剩下的由她自己领悟。 这第二场,樱琴公主以一曲古筝弹得精彩绝伦,博得了满堂人的喝彩,可吕沉鱼却处变不惊,一曲《凤求凰》,弹得扣人心弦,如此,吕沉鱼总算是赢回了面子,重新保住了自己的名声。 两场比试下来,双方各赢了一场。 所以,最后的一场武斗,尤为重要。 但最后一场下来,居然是旗鼓相当。 宴席来到了最后一项,那便是选此次和亲的人选。 这些坐着宴席上的官家小姐,就开始紧张了起来,一个个都看向自己的父母,深怕这厄运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瀛洲王子却从铁笼里,将一只金丝鸟拿了出来,然后说道:“陛下,金丝鸟乃是我瀛洲国圣物,历朝历代的皇后都是由她选定。” 这金丝鸟的确是比一般的鸟生得好看,被瀛洲王子放了之后,便飞到了阿桃的身上,停留在了她的肩头,这可把贺橘给吓坏了,贺橘枳正起身欲将它从女儿身上赶走,那金丝鸟却在自己展翅飞走了。 这一回,居然停留在了皇后的凤冠上。 皇后的脸色突然变白,变得非常的难看,说道:“还不把这只鸟给本宫弄走。” 瞧着两侧的宫婢上前欲动手,瀛洲王子忙道:“皇后娘娘不可,这可是我瀛洲国的圣鸟。” 皇帝也龙颜大怒,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王子你口口声声说,这是圣鸟,可是这支鸟在场的女子身上都停留过,难不成要朕将他们都嫁到瀛洲国去吗?” “如今这金丝雀还停到了皇后的身边,王子难到要朕将皇后都给你吗?胃口可真是不小。” 瀛洲王子和公主赶忙向李朝皇帝行礼,瀛洲王子说道:“陛下请息怒,这……这鸟之前从没有出过岔子。” 瀛洲王子的脸色看上去不好看,语气并不像是在撒谎。 钱西洲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皇帝拱手道:“陛下,微臣以为这金丝鸟定是舟车劳顿,这金丝鸟有些不适,这才出了岔子。” 瀛洲王子见这个俊朗的公子居然替自己说话,对其顿时有了几分好感,对皇帝说道:“是啊陛下,小王觉得也是如此,请陛下给小王半个时辰,让小王好好的安慰好金丝鸟,之后才选出未来的王后。” 皇帝倒是对钱西洲倒是非常的满意,听了之后,脸色着实缓和了几分,说道:“那半个时辰之后,这金丝鸟还是分辨不出,胡乱选人呢?该怎么办?” 瀛洲王子就道:“若还是如此,那和亲的人选,便有陛下亲定。”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那好,那就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过后,再重新选过。” 贺橘枳看着女儿脸色有些不好,一把将女儿搂到怀里,安慰道:“阿桃,你没事吧。” 阿桃摇了摇头,抓着自家娘亲的衣袖,说道:“娘亲,女儿没事……女儿的裙子脏了,想去换身衣裳。” 贺橘枳点了点头,由宫女带着他们去换了衣裳。 等贺橘枳陪着女儿换好了衣裳出来,兰嬷嬷就走过来说道:“小姐不必担忧若是那只鸟再这么不长眼睛的落在小姐你的肩,老奴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扒光她的毛。” 阿桃听后,嘴角弯弯一笑,之后步子一顿,愣愣的看着迎面走来的人。 第三百四十四章 执手 兰嬷嬷也停下了步子,抬头去看前来的人,然后说道:“老奴见过表公子。” 阿桃看他,想了想之后,对兰嬷嬷说道:“嬷嬷……我……我同洲表哥说几句话,成不成?” 未等兰嬷嬷开口,钱西洲变了拉着阿桃的手腕,往八角亭走去。 阿桃迈着步子跟了过去,瞧着着四周都是翠竹,安安静静的,应该没有人过来,阿桃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样?可有被那只鸟伤到?” 阿桃撅了撅嘴,说道:“那只鸟实在是太讨厌了……” 钱西洲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好,那我把那只鸟捉来替你烤了吃。” 阿桃戳了戳她的胸膛,娇滴滴的道:“你别冲动,那只鸟可是瀛洲国的圣物,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你可就麻烦了,我不过是随便念叨几句罢了。” 钱西洲道:“嗯,反正都听你的。” “那洲表哥,阿桃先过去了,我不能待太久。” 钱西洲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然后目送她离去。 阿桃回到席上,发现自己的娘亲还没有回来,也不晓得是去哪儿了。 不过没过多久,贺橘枳就回来了,阿桃走过来挽着贺橘枳的手,说道:“娘亲,你刚才那去哪儿了?” 之后的宴席上,瀛洲王子安抚好金丝鸟,再一次打开鸟笼,将金丝鸟给放了出来。 金丝鸟这回却没有落在阿桃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吕沉鱼的身上。 金丝鸟亲昵的蹭了蹭吕沉鱼的脸,吕沉鱼忍不住笑了笑,同金丝鸟玩了起来。 “啾啾——” 皇帝见状,心道:“总是将和亲的人给选出来了。” 如此,和亲的人选算是订了下来。 宴席结束,阿桃随贺橘枳和沈氏回了府。 最近这段时日,贺橘枳亲自叫了阿桃学管账,学了一天,阿桃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一样的躺在架子床上。 春花忙将泡好的花茶给钱递了过去,味道清香甘甜,阿桃喝了一口之后问道:“春花,洲表哥今日可以送东西给我?” 春花点了点头,接过阿桃手里的茶盏,搁在一旁的案几上,说道:“表公子第的确送东西来了,不过是个红漆木箱,不晓得里面是什么,小姐你没有打开,奴婢也不敢乱动。” 阿桃“嗯”了一声,见丫鬟们将箱子给搬了进来,这才过去亲自打开。 这一打开,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倒是吃了一惊。 春花惊呼,然后弯腰拿去了一个香粉盒子,说道:“表公子怎么买了这么多的胭脂水粉?” 国子监作为全国最高学府,朝廷为为了激励学子们学习,便设置了丰厚的奖励制度,钱西洲因为在国子监成绩优异,所以得到了不少的奖励,买这点胭脂水粉,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阿桃这下,却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不过让钱西洲给自己买一两盒胭脂水粉回来,钱西洲一下子却买了这么多……实在是太夸张了。 这么多的胭脂,她得用多久啊。 本来洲表哥给的东西,她是舍不得给别人的,可是这么多的胭脂水粉,若是放太久,可是就会坏掉了。 阿桃将胭脂水粉分给可院子里的丫鬟们。 春花收到胭脂之后,客客气气的说道:“谢谢小姐。” 随即,贺橘枳走了进来。贺橘枳看着那么多的胭脂水粉也是吃了一惊,说道:“这是谁送的。” 阿桃道:“娘亲,这些胭脂水粉都是洲表哥买了送给我的,我原本不过是让洲表哥买一两盒的,谁知他尽然买了这么多?” 贺橘枳叹了叹气,说道:“洲哥儿这孩子也真是的,他的奖银得来也不易,怎么能这么纵容你了?看来我得好好说说他了。” 阿桃一听这话,赶忙道:“娘亲,女儿只是让洲表哥先垫着,我自己有私房钱,大不了我还给他就是了。”她这几年攒下的压岁钱可不少呢,足够她挥霍的。 “这可是你说的,你真的肯用你的私房钱还给你洲表哥?” 阿桃点了点头:“嗯。” “这样就好,你以后要买什么东西,就同娘亲说,不能够用你洲表哥的钱,知道吗?” 这一日,闲来没事儿,宋淮南和贺橘夫妇二人,便来了丽正书院逛逛。 贺橘枳在孩子们的面前,会端着母亲的架子,可一到宋淮南的面前,便又便得黏人了起来,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贺橘枳挽着自己夫君的手臂,在书院里走着,书院里是不是传来学子们的读书声。 夫妇二人便在里面慢悠悠的走着,书院里的一切好像还想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似的。 此时,贺橘枳的心头,不由涌现出了《诗经上》的一句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今她们已经做到了前半句,至于后半句,他们也一样会做到。 在嫁去将军府之后,她从来都没有奢望过,有朝一日,她还能够和他重新在一起,夫妻恩爱,儿女成群,如此的圆满。 在她以为他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的六年了,他却还在坚持等娶她为妻,幸而他的坚持,换来了他们的今日。 所以,她只想用她这一生,去偿还他,直到埋入黄土。 隐隐约约间,贺橘枳仿佛看到了小时候跟在宋淮南身后她,嘴里不听喊着“南哥哥!” 宋淮南虽然嘴上说着不耐烦,可脸上却有着藏不住的笑意,或许真是在这个时候,她已经进入他的心间,认定此生非她不可了。 夫妇二人在书院逛了大半天,直到夕阳落下,才打道回府去了。 这一日,阿桃进宫去和李乾玩,李乾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支风筝,便高高兴兴的我拿着风筝去御花园放了。 阿桃到了二皇子的住所没有见到他人,便由宫女带路去找李乾了。 李乾没有将风筝的给放起来,看到阿桃来,便赶紧将手中的木拐拿给了她,说道:“表姐,你帮我放一下风筝吧,也不知道这风筝是怎么回事?我放了半天都放不起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护身符 阿桃别的不行,但说起玩的,她却是无一不精,无论是踢毽子,还是放风筝、捉迷藏,她全都会。 阿桃过去拿起李乾手中的拐子,随手拉了几下,风筝便放了起来。 李乾站在一旁,眼睛亮晶晶,拍着手说道:“表姐不仅人长得漂亮,放风筝也好厉害。” 阿桃可是个禁不住夸的人,李乾这么一说,她旋即高兴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她翘着嘴,忙转动手里的木拐子,又放了一些线,之后风筝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落了下来,缠到了树枝上。 威风凛凛的老鹰,挂在树枝上,便一动不动的了。 李乾哭丧着脸说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风筝,这下挂在树梢上,这可怎么办啊?” 阿桃吐了吐舌头,面色尴尬。 她望了望四周,发现没有人,这才走到树下踮起脚,看自己能不能够够得着风筝。 可是她个子不高,根本就够不着,于是阿桃提起裙摆,奋力望上一跳,却是还是差一点儿,没能勾到。 这下彻底没辙了,阿桃拉耸着脸。 这时,却听见头顶传来簌簌的声音。她抬起头,看着那抬起的手臂,之后轻轻松松的就将风筝从树枝上拿了下来。 阿桃很快转身,歪着脑袋看着钱西洲,一脸的喜悦,眼睛旋即变得亮亮的,说道:“洲表哥。” 这两个人此时离得很近,阿桃只到得了她胸口的位置,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能够看到她衣领处白皙的肌肤,钱西洲顿时耳根子一红,赶忙别过了脸去,说道:“你自己都是半吊子,还敢在二皇子面前逞威风。” 这话,阿桃可就不爱听了,当即拉耸着脸,不满的说道:“哪里?我不过是许久没有放过分风筝了,有些手生了而已,再说了,你放风筝能够比的过我吗?” 若是轮贪玩,他在阿桃的面前,的确是自愧不如的。 阿桃从钱西洲手里拿过风筝,给了李乾,就被钱西洲带去了别处说话。 “我送给你的胭脂,你可喜欢?” 说起香粉,阿桃不禁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洲表哥,你可不知道,因为你送的这些胭脂水粉,娘亲可把我给好生数落了一顿,你以后可不许买这么多的胭脂水粉了。” 宋淮南点了点头,说道:“嗯,知道了。” 转眼间,就到了科举考试的日子,宋府上下都跟着紧张了起来,只因宋府里正有才加此次考试的考生——钱西洲。 因为要参加科举考试,钱西洲这几日都没有进宫去给李乾当伴读,而是在府里好好的看书,一待就是一整天。 阿桃平日可是喜欢粘着钱西洲的,但这几日,她却非常的乖巧,一点都没有去打扰他,让他安安心心的在书房里看书。 已经看了大半天了,钱西洲的眼睛实在疼得不行,他赶忙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眼睛。 “表公子,你已经看了许久的书了,先喝了茶歇歇吧。” 随即,兰嬷嬷倒了一杯茶,递到了钱西洲的手上,钱西洲接过茶盏,掀开盖子啐了一口,然后又继续看书。 兰嬷嬷收拾好茶具,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身边打扰了钱西洲看书。 另一边卧房这头,秋月掀帘走了进去来看着自家小姐似乎咱绣着什么东西,秋月就走过去问道:“小姐,你在绣什么?” 阿桃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所绣的东西,赶紧将东西藏到了身后,“哦,我知道了,小姐这东西一定是给表公子的,对不对,所以小姐你才不拿给奴婢看。” 阿桃道:“是啊,我就是做给洲表哥的,怎么了?” 马上钱西洲要参加科举考试了,她想要给钱西洲做个护身符,让钱西洲在考试的时候给待在身上,这样就能保佑他高中了。 只是她的绣活儿,真的很差,是差得惨不忍睹的那种,因为绣活儿做的差这件事情,她还去问过娘亲,说是不是因为遗传她的缘故,偏偏这话碰巧被爹爹给听见了,还因此数落了重重她一顿,说她绣活儿做不好,是因为自己偷懒,没有认真学的缘故。 看着自家爹爹如此维护着自家娘亲,阿桃觉得自己的娘亲,上辈子一定是烧了高香,所以这辈才会遇到他爹爹这样好的夫君,实在是太让她羡慕了,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也这么好运,像娘亲这样,遇到爹爹这么好的夫君。 因为洲表哥最喜欢木兰花,她想在护身符上绣木兰花的,偏偏的绣活儿,就几点木兰花,也被她给绣得扭扭歪歪的,所以她那里好意思将自己的绣得拿给别人看啊,但愿他绣好送给洲表哥了之后,洲表哥不嫌弃就好。 “好吧,既然小姐不愿意拿给奴婢看,那奴婢不看就是了。” 主仆二人正在打闹之际,贺橘枳却掀帘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春花见到夫人来了,连忙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不在打闹,“夫人!” 贺橘枳看着阿桃手里拿着的东西,问道:“女儿,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拿给娘亲看看。” 阿桃一下变得扭扭捏捏了起来,吱吱呀呀的道:“娘亲,我……” 贺橘枳旋即从阿桃手上将她绣的东西给拿了过来,摊开看了看,然后说道:“你做的这是护身符。” 贺橘枳看着女儿这粗糙的绣活儿,不由叹了叹气,实在是太差了。 想当初她的绣活儿也很差,当时绣了一对鸳鸯送给宋淮南,却被宋淮南嘲笑她绣的是鸭子,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不过女儿做的绣活儿,简直比当初她做的绣活儿都还不如。 贺橘枳说道:“你这是做的护身符,用来送给你洲表哥带去考场的吧。” 阿桃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娘亲。不过我的绣得实在是太差了。” 贺橘枳在阿桃的身边坐了下来,安慰道:“不碍事的,你有心意就行了,你洲表哥收的你护身符,一定会很高兴得。而且娘亲我的绣活儿刚开始做得也不好。” 第三百四十六章 科举考试 “后来慢慢的,就绣得很好了,只有你认真学习,也能够绣得好。” 贺橘枳看着护身符有看了看,说道:“你这绣的是木兰花?” 阿桃笑盈盈的道:“娘亲你居然看出来了我绣的是木兰花。” 贺橘枳心道:“若不是你父亲喜欢木兰花,我自己时常绣木兰花,不然哪里我认得出来自己绣的是木兰花。” “其实绣得还是不错的,只是这木兰花的花瓣,你绣得不是很好,不如娘亲给你指点一下吧。” 如此,阿桃便让春花将剪刀给拿了过来,将木兰花的花瓣的线给拆了,由贺橘枳指导着重新绣了。 这几日没有什么事情,宋淮南闲散在府里,倒也觉得自在,便去了书房想看看钱西洲复习的如何了。 “洲哥儿。” 看到宋淮南来了,钱西洲连忙起身去相迎,“表姑父。” “洲哥儿,不日你就要参加科举考试了,你紧张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说不紧张一定是骗人的,钱西洲点了点,说道:“嗯,的确是有些紧张。” 宋淮南拍了拍钱西洲的肩膀,说道:“不碍事的,这是很正常的,表姑父在参加也很紧张。” 钱西洲也对当初表姑父和表姑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的,表姑父和表姑从小就定下了婚事,后来等表姑成年之后,表姑便嫁给表姑父的,可表姑父家却在这时败落了,贺家便退了婚事。 后来,表姑父便发奋读书,一句高中了状元,自此在官场开始展露头角。 所以让钱西洲意识到,读书真的能够改变人的命运,他自小便没了父亲,母亲又抛弃了她,另嫁他人,幸而表姑收养了她,让人能够过上如今衣食无忧的人,他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唯有好好的读书,考取了功名,才能报答表姑一家。 唯有成为人上人,他日后迎接到小表妹,让小表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在书院的时候,夫子同钱西洲说了许多表姑父在书院事情,说表姑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学生,非常的刻苦勤奋,那时起,他便将表姑父视为自己的榜样,成为他那样的人,如今机会总算是到来了。 宋淮南道:“南哥儿你可是国子监的尖子生,在读书上你有多么的刻苦勤奋,表姑父都是看在眼里的,表姑父相信这次的科举考试,你一定能够拔的头筹的。” “人生在世,若是想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唯一让自己变得强大,而读书,对我们这群读书人,是让我们变得有权有势的唯一出路,你明白吗?” 钱西洲怎么会不明白,“表姑父放心,洲哥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宋淮南欣慰的笑了笑,“很好!” 很快,就到了科举考试这一日,贺橘枳一早就起来,亲自去厨房让下人们备好早膳。 钱西洲梳妆完了之后,便赶忙来了膳厅用早膳。 阿桃通过这几日的赶制,总算是将护身符给做好了,春花掀开走了进来道:“小姐,表公子马上就要去考场参加考试了,你要是再不起来,可就要错过了时辰,不能给将护身符送给表公子了。” 还在睡梦中阿桃一听这话,突然醒了,坐了起来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春花无奈的道:“我方才叫过小姐您了,可是怎么叫的都不醒。” “现在什么时辰?” “小姐放心,现在表公子还在膳厅用膳,在过一炷香的时间,表公子才会走。所以小姐现就过去将护身符送给表公子,是来得及的。” 由于刚醒,阿桃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她转身,从枕头下面将做好的护身符给拿了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 “洲表哥马上就要走了,我得赶快去将护身符送给他。” 于是,一向讲究的阿桃,此番却连洗漱都顾不上,批了件披风,便推了门去找钱西洲了。 宋府的大门外,此时停放着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正是送钱西洲去考场的。 钱西洲再次坚持了一下布包的东西,确认无遗漏之后,才由小厮掀开了帘子,准备上马车。 突然间,却听到背后有个声音在叫自己,“洲表哥,等一下。” 钱西洲转身一看,居然是阿桃,她看起来慌慌张张的,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找自己。 钱西洲旋即走下了马车,说道:“阿桃,怎么了?” 阿桃喘了一口气,然后将护身符交到了钱西洲的手里,说道:“洲表哥,这我亲手做的护身符,虽然做的不是很好,却是我的一番心意,希望他能够带给你好运。” 钱西洲笑着将护身符收下,然后说道:“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阿桃。” 阿桃嘱咐道:“洲表哥,到了考场上,你可千万别紧张,就当是平时的考试就成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钱西洲伸手摸了摸阿桃的脑袋,说道:“知道了,看来我们阿桃真的长大了,都能够自己绣东西给我了。” 阿桃听到自己夸赞了,小脸笑得非常的灿烂,“真的吗?洲表哥你真的很喜欢我送给你了的护身符吗?” 钱西洲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真的很喜欢。只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必须要走了,不然会错过考试了。” 这下,钱西洲真的要上马车了。 阿桃看着马车渐渐地远去,春花就道:“小姐,表公子已经走了,咱们赶快回府吧,您还没有洗漱呢。” 阿桃听了这话,才陡然回过神来,说道:“是啊,我还没有洗漱就跑出来了,这怎么行了呢?我得赶快回去洗漱。” 另外一头,马车内,钱西洲看着自己的掌心握着的护身符,这还是他头一回收姑娘亲手的东西,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看着这护身符的上的花卉,绣的他最喜欢木兰花,他将护身符转到了另一面,这面上绣着刺眼几个大字:“金榜题名。” 他其实根本不信这些,可看的这几子的,他的心里顿时平稳了许多,没有那么的紧张了,希望这枚护身符真的能够给他带了好运。 第三百四十七章 出考场 马车行驶到考场外,车夫便将马车停了下来,“公子,考场到了。” 此番的科举考试,朝廷将考场设在了贡院,贡院位处皇城的东南方向,远离繁华吵闹的街道,朝廷考虑到了这点,才将此处设为了考场。 钱洲低头看了看手里护身符,随即将它收到了自己的布包里,“嗯,我这就出来了。” 车夫端过凳子,将其放在了地上,钱西洲掀开帘子,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公子。” “钱兄。” 钱西洲一下马车,便遇到跟他一块儿参加这场科举考试的吕安石,两人当初在丽正书院,后来又一块儿考入了国子监,如今也是一起块儿参加科举考试,还真是缘分非浅。 之后,二人便有说有笑的一块儿进入了考场。 宋府这头,一家人正在吃着早膳,宋淮南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平日里活跃惯了女儿,这会儿却安静得一句话没有说过,吃东西也是心不在焉的。 “阿桃,你怎么了?”宋淮南问。 阿桃这才回过神来,叹了叹气说道:“没什么,爹爹。” “为何我见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其实阿桃是在担心钱西洲,也不知道他现在到考场了没有?情况如何了? 知女莫若母,贺橘枳搁下了手里的白瓷小碗,说道:“阿桃,你是不是担心你洲表哥?” 阿桃托腮着脸,说道:“是啊,娘亲,也不知道洲表哥到了考场没有?” “你表哥性格稳重,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考场了,你别用担心,好好吃你的饭。” 阿桃端起了饭碗,说道:“知道了,娘亲,我这就吃饭。” 钱西洲这头,已经和吕安石顺利的进入了考场,吕文石看到他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很显然眼的东西,问道:“钱兄,你那是什么?是护身符吗?” 钱西洲赶紧将护身符收回了口布包里,欲遮掩的说道:“哦,没什么。” 吕安石见到这么在意这枚护身符,反正还没有到考试的时间,便要去逗逗他,故意走过去将护身符拿出来看了看。 “不就是一块儿护身符吗?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吕安石倒也没有恶意,看了护身符之后,便将护身符放回了布包里。 “这护身符肯定是那个姑娘送给你的吧,真想不到,你这样一个滴水不进的人,有朝一日也会收姑娘的东西,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钱西洲这家伙,仗着自己才貌出众,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芳心暗许,这可让吕安石羡慕不已,偏偏他愣是一个都看不上,如今居然破天荒的收了姑娘的礼物,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考官来了!” 考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的。 身着墨绿官服的考官捋了捋须发,走到了钱西洲的面前,问道:“你夫子口中所说的钱西洲。” 钱西洲赶紧起身:“大人!” 一旁的考生看到考官同钱西洲搭讪,都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考官见到钱西洲之后,似乎很满意,说道:“不错,不错。” 和钱西洲说了几句话,考官开始做自己的“好了,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把你们的笔墨纸砚都拿出来放好,你们都是从全国各地选拔上来的考生,考场的规矩不用我在多说,你们应该都知道的。” 吕安石凑到钱西洲的身边问道:“钱兄,你认识这位考官吗?” “不认识,不过这位大人是丽正书院的学生。” “原来如此,不过我也是丽正书院的学生,怎么没有见她和我说话。” “马上就快要考试了,你还有心思计较这些?” 考官见吕安石还是说话,便走过来训斥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吕安石这才安静了下来,拿着试卷开始答题。 一考便是在考场待好几个时辰,考生们都在奋笔疾书的答题,唯有一两个考生在考生上是在考上打磕睡,想来是平日并没有认真学习的,到了考场上,才一点都答不出来。 考官看着这两个在打瞌睡的考生,无奈的叹了叹气,旋即走到他们的身边,敲了敲桌子,将他们给唤醒了。 几个时辰过后,考试总算是结束了,有的人的卷面的答得满满当当,有的人的卷面却非常的干净整洁,但就是这样一张普普通通的试卷,却能够一下改变所有考生的命运。 在本朝,是文武并重的,只要是人才,那么无论你是擅文还是擅武,都一定能够重用。 而钱西洲则是自幼擅文,所以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文官。 不过,吕安石他们家,历来都是出武官的,但他却从小就善文不善武,吕二爷征战了沙场多年,知道沙场上是刀剑无眼的,知道喜欢文,倒是没有强迫儿子去学武,尊重他自己的选择,没想到儿子居然这么争气,居然考入国子监,如今还参加了前三甲的考试,按照目前的形式下去,他进入前三甲是很有望的。 考完之后,钱西洲和吕安石一块儿走出来考场,钱西洲道:“总算是考完了,不知钱兄你考得如此何啊?以钱兄的水考试第一名,是大大有望的,不像我只要能够进入前三,便谢天谢地了。” 钱西洲倒也没有谦虚,实在是实说:“今年题比往年的还要难?我其实并没有把握,只能等之后的结果了。但愿明日的最后一场要轻松一些。” 吕安石道:“钱兄你就别谦虚了,若是连你都考不好,那我岂不是更差了。” 钱西洲道:“凡事要有了结果之后才能下定论。” 坐着在马车上的车夫看到自己家公子出来了,连忙将凳子给拿了出来放在地上。 钱西洲和吕安石一番话别了之后,才上了马车,马夫走过相迎道:“表公子快上马车把,夫人这会儿肯定已经让厨房备好饭菜等着你了。” 宋府这头,估摸钱西洲要回来用午膳了,贺橘枳已经吩咐厨房要厨子开始烧菜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高中 厨房里很快就传来了香味儿,阿桃搁着老远便闻到了香味儿,向厨房寻来,“是糖醋鲤鱼。” 厨娘道:“是啊小姐,小姐要尝尝吗?” 阿桃点了点头,“嗯。” 厨房里是我丫鬟赶紧递来一双筷子,夹起子夹了一块糖醋喂到嘴里,正吃着,春花便走进来道:“小姐,表公子回来了。” 阿 《权臣夫人有喜了》第三百四十八章 高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九章 分离 阿桃泪汪汪的道:“我舍不得洲表哥,以后洲表哥都不会住在府里里,要搬去别的地方住。” 原来是这样。钱西洲替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那你也不至于哭啊!” 宋淮南对于钱西洲高中的这件事情,倒是很淡定,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至于吕安石,也不差,虽然没考中状元,却也入了前三名,考中了一个探花,已经非常的优秀了。 此时,宋府和将军府都办起了热热闹闹的酒席,给他们二人庆贺。 酒宴结束之后,钱西洲便告别了宋家的人,搬入状元府。 状元府位于东大街的永祥胡同,离宋府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倒也不远,可以时常去探望的。 夜里,宋淮南给妻子净足,见妻子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就问道:“今日可是洲哥儿高中的大喜日子,怎么见你反而不高兴呢?是舍不得吧?” 宋淮南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脚,贺橘枳说道:“洲哥儿这孩子,几岁的时候,便到了府里来,由我们抚养着,如今长大要离开这里了,我这心里总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钱西洲扯过被褥将她的足给盖上,说道:“你啊,就是太过于依恋孩子们了,洲哥儿这孩子可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孩从小子非常的懂事,如今长大了,离开这里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总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肯定能够照顾好自己的。 “再说了,团团和圆圆日后长大了,也要离开府里,有他们自己的家的,那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总不能不让他们不搬出去吧。” 贺橘枳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这天底下,也只有你这个当父亲,巴不得女儿早日成家立业,搬出去。” 宋淮南认真的和她说道:“儿女长大了了,都有他们自己的日子要过,总是要离开的,橘枳你要学会放下。” 贺橘枳窝在他的怀里,说道:“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她们。” 宋淮南拍了拍她的背说道:“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贺橘枳笑了笑,对啊,还有他会一直陪着她。 次日一早,钱西洲便穿上状元服,进宫去叩谢圣恩,怎知他刚早到大殿外,便引来了许许多多的宫女们围观。 “你们快看了,那边是今年高中的状元钱西洲钱大人,听说还是首辅大人的表侄女。” 随后而来的吕安石见钱西洲还这么受女子们欢迎,不由叹了叹气。 若是只是些年轻漂亮的宫女前来围观也就罢了,偏偏连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嬷嬷,也要来凑着热闹,这是在太…… “钱兄。” 钱西洲听到有人叫自己,不由步子一顿,转过了身去,说道“石兄。” 吕安石道:“钱兄,我就说吧,此次的状元之位非你莫属,如此果然如此我呢,就没有厉害了,只中了个探花。”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入了大殿内,皇帝见到他们二人,顿时面露喜色:“很好,如今朕有了你们这两个后起之秀,一定会如虎添翼。” 四年后。 这一日,下完早朝之后,皇帝特意将宋淮南留了下来,同他说请教朝廷上的一些事情,如今皇帝根本不需要他为他做什么了,可皇帝在的面前,还是非常的谦虚。 而且有了钱西洲这些后起之秀在皇帝身边效力,宋淮南因此非常的放心,对朝堂上的事情,他现在都是撒手不管了。 “太后娘娘在天有灵,看到如今的陛下,肯定会十分的欣慰的,陛下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 身为一国之君,李信阿谀奉承当然话已经听惯了,可唯有太傅大人的一句夸赞,让她有一种小时候被母后夸赞的感觉。 转眼间,母后已经去世许多年了,可他总是感觉母后还在她的身边似的,昨晚他还梦见了母后。 自从张太后去世之后,李乾一下就长大了不少,开始认真的学着当一个好皇帝,可是这样勤恳的日子,实在是让他感到心累,唯有在跟太傅面前,他才能放下帝王的架子,和他说几句心里话。 “阿桃,今年也有十五了吧?” 经过岁月的沉淀,让宋淮南越发的变得有魅力,他眉目疏朗,身资挺拔,身着一身绯色的官服,官服上绣着仙鹤图案。 许久,宋淮南才缓缓开口道:“……的确是十六了。” …… 宋淮南一回府,一进琉璃院,妻子贺橘枳便走了过来,替他更衣。 一进屋,贺橘枳见他蹙紧着眉头,就问道:“夫君?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见你一从宫里回来,便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以前贺橘枳总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他,觉得他的心思很难猜,可现在已经朝夕相处的十几年,自然是将他的脾性给琢磨了。 宋淮南转身握着妻子的手,然后搂在了怀里,凑到唇边低头亲了亲,说道:“阿桃呢?” 贺橘枳就道:“他知道他两个哥哥今日要从国子监回来,便早早的琳琅院等着了。” 琉璃院是两个儿子如今的住处。 说起儿子,贺橘枳忍不住说道:“这回团团和圆圆包不容易回来住,你可不许跟他们板着脸。” 孩子们大了之后,宋淮南和孩子们的感情就变得越来越不好了,因为宋淮南已经将最厚重的那份感情给了她,已经没法再分给旁人了。 …… 阿桃在琳琅院耐心的等着哥哥,顺道去书房看了看他们的书。 不一会儿,春花就进来禀告道:“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回来了,这会儿马车已经停到马车大门外了。” 阿桃一听,旋即提着裙摆跑来出去。 大门外,一辆马车刚停下不久,车夫将凳子一放好,一抹纤细窈窕的身影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便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双手将帘子一掀,便迫不及待的喊道:“大哥,二哥。” 十五岁的阿桃,出落得明艳动人,宛如一朵含苞绽放的桃花。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如是摔着了可怎么办?倒是爹娘肯定会责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 第三百五十章 团圆 阿桃撒娇道:“我这不是着急见你们吗?哥哥。” 两个哥哥长大了,倒是越来越像父亲了,总是爱唠唠叨叨。 “大哥,二哥,娘已经让厨房做好了你们喜欢吃的菜,等着你们了,还有祖母,自从你们到国子监去上学之后,祖母便一直都在念叨着你们。” 兄妹三人这才不急不慢的下了马车,一块儿走去了膳厅。 膳厅这头,已经摆好了的饭菜,大鱼大肉的,非常的丰盛。 兄弟二人,一如膳厅,便赶紧给自己的爹娘亲行了礼,“父亲,娘亲!” 宋淮南略微颔首,说道:“回来了,快走吧。” 兄弟二人在爹娘的身边坐下,这时,沈氏也被丫鬟们搀扶着走了进来。 宋淮南本欲起身去搀扶母亲,却见两个儿子却比他快一步走过去搀扶了沈氏,宋淮南这才没有起身,由他们兄弟二人将沈氏给搀扶来坐下。 沈氏和蔼的道:“你们兄弟两个也别站着了,赶快坐下吃饭吧。也让祖母好好的看看你们。” 阿桃笑盈盈的用勺子舀了一个丸子递到了沈氏的碗里,说道:“祖母吃饭。” 沈氏满意的点点了头:“谢谢阿桃!” 自从兄弟二人去国子监上学了之后,一家人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坐在着吃饭了,要是洲哥儿在就更好了。 在过几日就是中秋佳节,贺橘枳想着这一日让钱西洲来府里吃顿团圆饭。 洲哥儿这孩子,这些年一直都住在状元府,虽然衣食无忧,却没有亲人陪着身边,总是不好的。 有时候,她得空也会去状元府坐坐,却根本见不到他身影,总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忙,她便向他府里丫鬟和小厮到听打听了他的起居,小厮和丫鬟就说状元大人经常处理政务到半夜,有的事情忙得连饭都顾不得吃。 贺橘枳一听,可急坏了,亲自对钱西洲进行了说教,钱西洲和她再三保证了自己一定会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贺橘枳才放心了下来。 次日,钱西洲正在书房和手下商讨事情,小厮就走进去禀告:“大人,首辅夫人要您在中秋这日回去吃顿饭。” 钱西洲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你去让人起禀告表姑,说我到时候一定会回去的。” 小厮出去之后,钱西洲才坐在了太师椅上,休息一会儿。 这些日子,他为朝廷上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根本没有好好休息,居然连中秋节快到了都不知道。 只是他此番回去吃饭,可不能够空手去,可得带到贵重的礼物去才行。 宋府这头,贺橘枳难得有这样好的闲情逸致,在书房里读书写字。 “阿桃。” “娘,你怎么来了。” 贺橘枳坐了下来,说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居然这么有耐心待在书房看书写了字了。” 阿桃放下了手中的笔,贺橘枳接着道:“中秋这一日,我让你洲表哥回来吃顿饭,到时候你就可以又见得到他了。” 阿桃心中高兴不已,“真的吗?可是洲表哥最近都那么忙,哪里有空回来吃饭?” 贺橘枳握着女儿的手说道:“你怎么了?你想你洲表哥了?” 阿桃点了点头,说道:“洲表哥自从搬出来之后,便变得非常的忙了,我没回去找她都见不到他的面。” 贺橘枳就道:“所以,娘才特意让人去请你表哥回来吃顿饭,他如今住在外面,我总是担心他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过洲哥儿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只要他娶了妻子,便会有人能够好好的照顾他了,我改日便去同你祖母说说这件事,问问她的意见?” 阿桃一听这话,就不乐意,连忙拉着贺橘枳手道:“不成,我不答应洲表哥娶别人。” 贺橘枳故作不知的说道:“怎么?你不同意你洲表哥娶妻,难不成你喜欢你洲表哥,要嫁给她吗?” 阿桃坚定的说道:“嗯,阿桃喜欢洲表哥,所以娘不能让洲表哥娶别的女子,洲表哥要娶只能够娶我。” 阿桃还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一点儿都不晓得矜持。 贺橘枳用手按了按阿桃的眉心,说道:“你啊,就不能够矜持一点吗?你洲表哥都还没有表态,你怎么就断定他一定会娶你。” 阿桃撅着嘴道:“我就是知道,除了外之外,洲表哥绝不会娶别的女子问妻。” 很快就到了中秋节这日,阿桃去了厨房跟着糕点嬷嬷做了各种图案和口味的月饼。 春花凑过来道:“小姐这月饼,是特意做给表公子吃的吧,我们就没有这样的福分,能够吃到小姐亲自做的月饼,真羡慕表公子有这样的口福啊。” 春花这张嘴,就跟摸了蜜似的,“你啊,就是知道贫嘴,你若要想吃我的月饼,咯,那儿碟盘还有几块,你拿去吃就是了。” 春花看到你饱满酥软的月饼,简直口水都要流来了,旋即拿起一块月饼咬了一口,贺橘枳问:“怎么样?好吃吗?” 春花吃着道:“想不到小姐还擅长厨艺,居然做的这么好吃。” 真的假的?阿桃也从碟子里拿了一块月饼尝尝,的确没有春花这丫头说的这么夸张,倒也面前能够吃。 贺橘枳拿了红漆攒食盒,将自己亲手做的月饼,给装入了进去放好,心道:等一会洲表哥来了,一定要让洲表哥吃到我亲手做的月饼了。 宋府的后院桌子上,此时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月饼,简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 贺橘枳走到后院来看看,月饼摆放的情况,兰嬷嬷前来禀告:“夫人,表公子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钱西洲由小厮带着进入宋府,离开了已经好几年的地方,他却一点儿都没有觉得陌生,府里的陈设,都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洲哥儿,你来了!”贺橘枳看到许久未见的钱西洲,心中的有些五味杂陈。 “表姑。” 贺橘枳对钱西洲的养育之恩,钱西洲一直铭记在心,哪怕如今他已经搬离了宋府,也并没有忘记。 第三百五十一章 木偶戏 阿桃急匆匆的跑来,一看到钱西洲就赶紧扑了过去,“洲表哥,你来了!” 钱西洲有些无奈,已经跟她说过多少次了,让不许这么着急忙慌的跑,稍不注意就会摔倒,偏偏她就是记不住。 不过这小丫头真的长高了不少,现在都到他胸口的位置了。 “阿桃,你长高了。” 阿桃道:“洲表哥,你才发现了吗?我今年已经十六了,不再是小姑娘了。” 贺橘枳道:“好了,阿桃这样黏着你洲表哥,你洲表哥都没法走路了。” 阿桃“哦”一声,这才将钱西洲给松开。 宋淮南在此时走了出来,“洲哥儿来了。” 钱西洲上前道:“表姑父。” “来了就好,快进去坐吧。”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进入了膳厅。 众人坐下了之后,贺橘枳就吩咐兰嬷嬷道:“你厨房看看蝴蝶竹荪肝膏汤熬好没有?若是熬好了,就端上来。” “好的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夜里,月色皎洁。 宋府一大家子人,都坐在后院吃月饼赏月,唯有阿桃,竟然看着看着,就靠在钱西洲的肩上睡着了。 “表姑,表姑父,阿桃睡着了,我先把她给抱回房间去吧。” 贺橘枳点了点头,说道:“去吧,不过有当心些。” 到了卧房,春花赶紧掀开帘子,好让表公子将小姐给背进去。 钱西洲背着阿走到床边边,小心翼翼将她给放下,替她脱了鞋之后,才扯过被褥来给她盖好。 春花拿去茶壶倒一杯水递给钱西洲,“表公子,你先喝口水吧。” 钱西洲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府去了,你要照顾好你们家小姐。” “表公子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说起来,他还没有来过阿桃的闺房,如今看着这房间里摆设,还挺雅致的,没有过于花里胡哨的。 钱西洲出了屋子,便去贺橘枳夫妇二人告别,然后离开了宋府。 阿桃次日一早起来,迷迷糊糊的,对昨晚的事情,完全没人任何印象,问春花道:“我昨晚是怎么到床上来的?” 春花道:“小姐,昨晚是表公子亲自把你给抱到床上来的。” 阿桃接着问:“原来是洲表哥把我给抱到床上来的,那洲哥儿什么时候走的,我可以出什么……” 春花笑了笑,“表公子将你给抱到床上后,就离开了,小姐放心吧。” 今日,班先生的夫君病重,临时告了假,不用去上课,提阿桃着裙子跑去娘的琉璃院看了看账本,看着这些枯燥数字,阿桃就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兰嬷嬷打帘进来,行了礼,说道:“夫人,二小姐,和澈少爷来了。” 贺橘枳此番穿着浅绿色的广袖襦裙,发髻上簪着珍珠步摇,打扮得很随意,她略微抬了一眼,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 宋淮月一来宋府,便带着去了澈哥儿去了别院看沈氏,沈氏看着身子挺拔的外孙,满是疼爱的道:“转眼间,澈哥儿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 澈哥儿见过了沈氏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书房去了找阿桃,等贺橘枳来了之后,没有见到澈哥儿人,贺橘枳便问道:“二妹,澈哥儿,她不是跟你快儿来了吗?我怎么没有见到她人?” 宋淮月就道:“澈哥儿这孩子,一见过她祖母,便急急忙忙的找阿桃去了,这孩子啊,从小就喜欢和她阿桃表姐玩。” 贺橘枳笑了笑,说道:“那就由她去吧。” 澈哥儿掀开门走了进去,喊道:“阿桃表姐。” 阿桃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澈哥儿走过来挽着阿桃的手臂,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说道:“表姐,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天天都要去书院上学,都没空来找你玩的。” 澈哥儿都已经十五,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撒娇。 “好了,你又小孩子了,还高我这么多,居然还跟我撒娇。”阿桃显然有些受不了他给自己撒娇。 澈哥儿松开了手,说道:“好,我不挽着你了。” 阿桃看着眼前这个大高个儿,足足高处自己半个头,偏偏还生了一张让人魂牵梦绕的脸,阿桃说道:“你去见了祖母了吗?” 澈哥儿道:“见了,我到府里来了之后,就去见外祖母。” 今日,西街那边有木偶戏表演,澈哥儿忽然想着自己在来的路上看到了,想着阿桃很喜欢凑热闹,应该想去看。 “表姐,西街上会有木偶戏表演,我们去看看吧。” “木偶戏?好看吗?”贺橘枳问。 “好不好看,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就说去不去吧?” 阿桃捏着思量了片刻,然后说道:“去,当然去了,我为什么不去看。” 澈哥儿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我去给舅母说说,说我们要不去西街看木偶戏。” 等澈哥儿走后,阿桃便将春花叫了过来问道:“你看过木偶戏吗?” 春花道:“奴婢小的时候看过,木偶戏真的很好看,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澈哥儿倒也跑得快,没一会儿功夫便和贺橘枳说好,走到了大门外,和阿桃去看木偶戏了。 马车到木偶戏场就停下来,二人一下马车,便看到此地围坐满了看木偶戏的人,澈哥儿道:“怎么这么多人,我们还怎么看戏啊。” 阿桃看了看,就道:“不是还有空位吗?咱们挤进去看就成了。” “蛇妖,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开盗取灵芝草……” 戏台现在上演的,上演的正是《白蛇盗取灵芝草》的故事。 这时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对于这个故事,阿桃非常的熟悉,白娘子明明是个痴情的女子,奈何爱上了许仙这样的负心汉,被压倒了雷峰塔下……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白娘子爱。 二人正在看着戏,阿桃却注意到一旁的一位的美貌姑娘一直在盯着澈哥儿看,脸上还红扑扑的。 估摸着这个姑娘八成看上澈哥儿,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到哪里都受欢迎。 第三百五十二章 提亲 阿桃扯了扯澈哥儿的衣袖,说道:“诶,那边有个姑娘一直在看你。” “哪里啊?” 澈哥儿转身朝那个姑娘看了过去,那个姑娘一下就羞红了脸,将头低了下去。 阿桃继续说道:“何公子可真是有魅力啊?连看个木偶戏,都会有姑娘芳心暗许。” 澈哥儿笑了笑,就道:“表姐,那就别损我了,我哪有你的洲表哥有魅力啊?” 的确,在阿桃的心里,唯一洲表哥才是这个世间最好的男子,别的男子是绝不可能比的上的,哪怕是澈哥儿也不行。 “那是当然了,洲表哥可是世间最好的男子。” 小时候,他很喜欢缠着表姐,如今长大了,便渐渐没了那么喜欢缠着她了,也明白好许多的道理,小时候他不明白表姐为什么这么喜欢黏着钱西洲,现在长大了才明白,原来这叫男女之情。 “好了,木偶戏看完了,咱们的回去了吧。” 钱西洲将阿桃给搀扶起来,一道上了马车回府去。 阿桃一回到宋府,便听到了钱西洲来了好消息,提着裙摆,便迫不及待的抛弃了去客厅。 “洲表哥。” 贺橘枳看着女儿跑得这么急,连忙呵斥道:“你啊,一听到你洲表哥来了,便着急忙慌的跑来了,你洲表哥又不会跑,你至于跑这么快吗?” 阿桃走过来道:“我着不是想见到洲表哥吗?娘,对了,洲表哥,你今日怎么到府里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贺橘枳笑了笑,就道:“我说你洲表哥是来提亲的,你信吗?” 阿桃的脸上,立马泛起了灿烂的笑容,欢喜的道:“真的吗?洲表哥你真的是来提亲的吗?”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如今她的两人哥哥都没成亲,女儿却要成亲了。 贺橘枳心里到底很中意钱西洲这个女婿的,看着他的从小长大的,所以,将阿桃交给她,贺橘枳很放心。 原本她还想着去问问洲哥儿的意思,怎料他的还没去问,钱西洲到主动上门来提亲了。 “阿桃,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洲表哥。” 阿桃“哦”了一声,便出了客厅,脸上还挂着笑容。 “洲哥儿,你想清楚了吗?你是真心要娶为妻阿桃吗?还是只不过把她当成妹妹而已。” 毕竟以钱西洲现在的身份地位,皇城有的是名门贵女由他选,而她自己的女儿,她却非常的清楚,虽然生得美貌,可比她还要美貌的人却大有人在。 至于琴棋书画,就更不用谈了,没有一样能够拿得出手的……实在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钱西洲道:“表姑放心,我是心悦阿桃,才会娶她为妻的,我向表姑保证,阿桃嫁给了我,我一定会把着放在心尖上,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哪怕是年过三十的贺橘枳,听到钱西洲的甜语,也会被打动,她没想到平日看着寡言少语的洲哥儿,说起煽情的话来,居然这么的厉害。 怎么当初他的宋淮南就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煽情的话?贺橘枳想到此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贺橘枳将钱西洲给搀扶了起来,“洲哥儿,表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当一个母亲的心,所以我必须要明确你的心意,现在我能够放心将阿桃交给你看,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我知道阿桃她这孩子有的时候会有些任性,希望你能够包容她一些。” 宋淮南回来之后,贺橘枳便同他说了钱西洲带着聘礼,来府里提亲的事情,宋淮南听后,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非常的淡定。 “洲哥儿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真的是好得没话说,而且阿桃又很喜欢他,我看挑个良辰吉日,就将婚期给定下来吧。” 贺橘枳一边替他宽衣,一边说道:“可是阿桃是从我生上掉下来的,突然就要为人妻了实在是舍不得。” 宋淮南赶紧一把搂过妻子安慰,“好,既然你要是舍不得,那咱们就不嫁了,如何?” 贺橘枳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若是错过了钱西洲这个好女婿,她哪里去找得到第二个啊。 “不成,女儿一定是要嫁人的。” 宋淮南将妻子搂得紧了紧,说道:“那不就成了。” 是啊,儿女长大了是肯定要成家立业,之后,够与他相伴到老的人,就只有自己的夫君而且而已,这样一想,贺橘枳心里才好受了。 自从钱西洲来府提亲之后,阿桃的心情每天都很好,这一日,阿桃由丫鬟陪着们去飘香楼吃东西。 阿桃被小厮带上了二楼,二楼的门这会儿都是掩着的,她却在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在里面喝茶,她想了没想就走了进去,说道:“洲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几日未见,钱西洲倒是有些想她了,旋即伸出手,一把将人给搂入了怀里,抱得紧紧的,春花和小二赶紧识趣的走了出去。 “我和同僚们在这里谈一些事情,如今他们刚走,我也准备离开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倒是那说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喝茶的,还有吃这里的茶点的。” 于是,陪着阿桃吃饱喝足了之后,钱西洲便亲自将她给送回来府。 冬日一到,阿桃便穿上了厚厚的棉袄,披上了貂衣,抱上了汤婆子。 萍姐儿早在四年前就嫁去了贾家,如今孩子都生出来了,是个大胖小子,全府上下的人,都高兴坏了。 阿桃今日得空,便准备去贾府看望萍姐儿,到了贾府,便丫鬟们带着她去了萍姐儿的房间,萍姐儿这会正在月子里,不能出来走动,阿桃走进去的时候,看着她正在喝鸡汤,萍姐儿道:“表妹,你来了。” 阿桃走到床沿坐了下来,问道:“表姐,孩子呢?快让我看看孩子。” 萍姐儿道:“你别着急,我就让乳娘去将孩子给抱上来。” 才一个月的大的婴儿,在襁褓里粉粉嫩嫩的,实在是太惹人爱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出嫁 阿桃捏了捏孩童肉乎乎的小手,萍姐儿道:“你和钱西洲的婚事快了吧?” 阿桃的脸颊顿时变得有些烫,一把把玩的孩童的手,一边说道:“快了,下个月初十。” 萍姐儿见她娇羞含笑,便知她早就盼着这场婚事了,她一直将阿桃当做亲妹妹看待,可一转眼,她这个妹妹就要出嫁了。 萍姐儿道:“到时候我一定会喝喜酒的。” 阿桃笑了笑,说道:“嗯,不管有没有到,反正彩礼是一定要到的。” “你放心吧,以我们两个关系,彩礼我是一定不会少的。” 孕妇嗜睡,萍姐儿和阿桃聊了一会儿,就觉得困了,阿桃替她盖好了被褥,这才离开了贾府。 …… 晚上,贺橘枳特意来了自家闺女的房间,拿了一本小册子给她。 这时,阿桃刚沐浴完出了,穿了一件素白杭绸寝衣走了出来,秀发披散着,一张脸红润有光泽,一看到贺橘枳,便展开了笑容,声音软软糯糯的喊道:“娘。” 贺橘枳看着自家闺女的脸,顿时有些失神,之后才神秘兮兮的拉着她坐下,说道:“阿桃,娘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啊?”阿桃接过娘手里的册子,打开一看,当即羞红了脸,“这是?” 贺橘枳倒是没有不好意思,说道:“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害羞的,肯定疼,不过忍一忍就过去了……总之,这个册子得认认真真的看完,省得洞房花烛夜时吃苦头。知道吗?” 阿桃羞涩的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娘,已经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若是阿桃什么都懂,她哪里用得着跟她说,就是因为她不懂,她这个做娘的,就应该给她讲清楚,以免到时候吃苦头。 看着女儿的小脸羞红得不成样子了,贺橘枳也逼她了,出去之前,还不忘叮嘱道:“记住了,一定要看。” 阿桃将脸一埋,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等贺橘枳走后,阿桃就利索的将鞋给脱了,赶紧上床,趴在枕头上认认真真的翻看着册子。 …… 阿桃翻阅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越来越无趣了,将册子搁在了枕头底下,随即倒头睡了。 进入梦乡之后,阿桃梦到自己嫁给洲表哥了,她穿着华丽的嫁衣,披上了红盖头,而洲表哥则穿着新郎服,手拿着红菱将她给迎上了花轿。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初十这日了,春花和秋月赶紧伺候自家小姐起床梳洗。 阿桃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这么被丫们给叫了起来,心里别提有多气愤了,可那也没办法,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她可不能够乱来。 她被丫鬟们搀扶到梳妆台前开始梳洗,沈氏这时却被的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 本朝有个习俗,那便是女子在出嫁的时候,要有老人来给她们梳洗,以示老人对女子的祝福,以后的日子才会过得顺畅。 “你们把梳子给我吧,我来给我们家阿桃梳头。” 阿桃一愣,转头一看,才知是自己的祖母,抓着她的手问道:“祖母,你怎么来了?” 沈氏笑了笑,拿起木梳梳她的头发,说道:“今日可是你出嫁的大喜日子,祖母自然来给我的乖孙女梳头出嫁。” 沈氏叹了叹气,说道:“我们阿桃一下都已经长大了,都可以嫁人了。” 阿桃听了这话,看着镜的自己说道:“祖母,你别这么说?阿桃就算是出嫁了,也会时常回来看望您的,你永远是阿桃最爱的祖母。” “祖母知道,阿桃最孝顺了,所以祖母才会舍不得。” “祖母……” 沈氏道:“成了,你快好好坐着,祖母要给你梳头,不然一会儿新郎倌都要接了。” 阿桃端着的做好,不再乱动。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眉,三梳头儿满堂……” 十梳完毕,就要梳发髻了。 一头的长发被挽起,盘成了妇人髻,贺橘枳走来,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儿,不由眼睛泛红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上前帮着梳妆。 阿桃看到镜中的人,侧头喊道:“娘。” 贺橘枳道:“你乖乖做好别乱动,让你祖母给你梳头。” 贺橘枳赶紧转了过身去。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被盘成了繁琐的发髻,脸蛋上被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粉,又抹上了颜色鲜艳的胭脂。 她平日虽然会梳妆打扮,却因年纪小,只需淡沫就成了,如今这般精致的妆容还是头一回,妆容一重,她整个人就想脱胎换骨了一般,一下就稳重了起来。 阿桃看到这样的自己,顿时有些失神……这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这发髻好啊,她赶紧自己的头上就像顶了个大西瓜一样,脖子也快要折了,早知道成亲要受这样的罪,她干脆就嫁了。 阿桃想着:一会儿一定得让钱西洲给自己好好揉揉脖子才行,实在是太疼了。 阿桃头上的这顶金头面,可是出自皇城里数十位能够巧匠之手,才能打造出来的,上头的每科珍珠,都硕大无比,光彩夺目,精致到令人咂舌。 妆罢,阿桃才注意到自己的娘两眼红红的,似是有些忍不住了,她鼻子顿时一酸,她虽然从小就喜欢洲表哥,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嫁给他,可如今当真要出嫁了,她却有些舍不得了。 “娘……” 贺橘枳看着女儿,含笑道:“好了,还没有到要哭的时候。” 按照习俗,新娘要在出去的时候才能哭,这叫哭嫁。 阿桃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舍不得,拿着贺橘枳的衣袖说道:“娘,可是女儿舍不得您。” 贺橘枳一听,差就要忍不住落泪。 “还舍得的祖母、爹爹,还有哥哥们。” 贺橘枳看着女儿如花似玉的一张脸,说道:“傻孩子,成了亲可不能在耍小孩子脾气了,你可要记得为娘的叮嘱,凡事别由着性子,一定要多替别人想想。” 阿桃记着娘的叮嘱,到了时辰,便有丫鬟们搀扶去了客厅。 第三百五十四章 良宵 因为阿桃穿着嫁衣,导致她的动作缓慢了不少,她咬唇忍着泪,给爹和娘还有祖母敬了茶,终究没忍住哭了起来,泪水像端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的掉。 团团和圆圆二人,站在父母的身边,看着自家妹妹哭了,也差点没有忍住哭了出来,可他们是男人,若是哭了肯定会让人笑话的,兄弟二人只能硬撑着不哭。 阿桃着一哭,顿时将才化好的妆都给哭花了,只能回到卧房去补了补妆,然后盖上红盖头。 状元府的迎亲队伍,这会儿已经在宋门口等着了,钱西洲被刁难了一番之后,才迎到新娘上了花轿。 阿桃的头被红盖头给盖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周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声音。如是换在往日,这样吵闹的声音,她一定会很烦的,可现在,她心里却止不住的激动和高兴。 阿桃拉着红菱的一端,由钱西洲着给掀开帘子,将她扶上了花轿然后才将帘子给轻轻的放下,翻身骑上马。 钱西洲本就生得俊美,加之身段修长,如今穿着一身新郎服,各有说不出的气质卓然。 从小没了双亲,导致钱西洲比同龄男子成熟许多,从来不喜形于色,今日他的脸上却染着笑容,眼眸清亮,连眉间都带起喜气,看来他的真的很在意这才亲事。 看着女儿上花轿走了,阿桃顿时忍不住了,扑在宋淮南的怀里哭了起来,宋淮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安稳道:“好了,洲哥儿会招呼好阿桃的,你就放心吧。” 贺橘枳一就扑倒宋淮南的怀里的习惯,完全都是宋淮南给惯的,一直都没有改过来。 宋淮南印象贺橘枳最深刻的一次,还是岳父和岳母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贺橘枳担心她们会和离,哭得那叫一个泪流不止啊。 他便好心跑去开解安慰她,可贺橘枳却根本不听他说话,一把的扯过她的衣袖就开始哭,这一手的袖子被哭脏了,便换一只手的衣袖接着哭,后来回到府里,娘就问他她的两只袖子怎么湿,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是在路上遇到一只小野猫,被小野猫给舔湿的。 长排的迎亲队伍,足足在长安城里绕了一大圈之后,才回到状元府,当真是让围观的人们叹为观止。 因为钱西洲没有父母,所以两人在拜堂时候,便省去拜高唐之礼。 本来这钱西洲成亲,是可以让贺橘枳和宋淮南作为高唐的,这是两人偏偏还是新娘子的双亲,所以便不能够做高唐了。 礼成之后,阿桃便被丫鬟们给搀扶去了新房里坐着。 外头因为许多的宾客,所以非常的吵闹,吵到阿桃的脑袋在嗡嗡作响,加上金头面定头上又那么重,宋淮南迟迟没有进来给她将盖头掀开了,阿桃坐着床上有些安耐不住了。 秋月看着自家小姐要将盖头给掀开,连忙过去阻止,“小姐,你这是做什么?状元大人还没有来了,你不能将擅自将盖头掀开。” 阿桃才不会管这些,钱西洲迟迟没有了来,这金头面压得她实在是太疼了。 主仆二人拉扯间,新郎官已经走了进来,秋月赶紧行礼,“大人!” 钱西洲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眼看着秋月出去,钱西洲就朝阿桃走过来道:“天下间哪有你这样的新娘子,新郎倌都没有了,自己就将红盖头给掀开了。” 阿桃垂着自己的脖子,说道:“我才管不了那么多,我头上顶着这么重的东西,感觉脖子都要断了,你快给我揉揉。” 钱西洲倒是很听话,很自觉的便走过给阿桃按摩脖子,说道:“怎么样?这样舒服些了吗?” “嗯,好一些,早知道成亲这么累,我一定不要在成亲了。” 钱西洲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们才成亲,一定会白头到老下去的。” 阿桃这才意识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对,我只有和我和离了,才能和另外的的人成亲的。” 钱西洲将她给搬了过来,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阿桃不知他哪里来的艳丽感,难不成平日里的她还不够好看吗?她可是每回去见他,她都精心打扮过的。 她便本就生得娇小,如今这身嫁衣,仿佛要将她给生生压垮似的,越发觉得她像个小姑娘。 钱西洲看着她明媚的小脸,觉得自己从未像今日这般快活过——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他原本,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直到看着阿桃一天天的长大,不知不觉,他就对她有了贪念。 如今,总是是娶到手了。 阿桃到觉得今日钱西洲傻乎乎的,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明厉害,笑得就跟个二愣子似的,他还有从未见过这样的钱西洲。 不过钱西洲现在心情好,就算被取笑了,也没有收敛笑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哪怕是不说话,二人目光一撞到,都觉得甜蜜腻人。 阿桃旋即垂了垂眼,被他一直这么看着,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人双手交扣坐在床沿,丫鬟和嬷嬷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面装着枣子、花生、桂圆,寓意着早上桂子。 嬷嬷抓起一把撒到了喜床上,钱西洲才起身,拿起了酒杯,两人一起饮下来合卺酒。 阿桃酒量本就不好,肚子里又是看看的,一直都未进食,这下一沾酒,脸就开始发烫,红了起来,幸好抹了胭脂,所以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出来。 饮完了合卺酒,一个丫鬟又端了一旁饺子上来,“请新郎和新娘吃饺子。” 阿桃的肚子肚子可是饿一天了,正愁没东西吃,这会儿看了饺子,当即两眼发光,迫不及待的执起筷子咬了一口,可饺子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吃,她咬了一口之后就后悔了。 嬷嬷问道:“饺子生不生?” 贺橘枳看着一旁的钱西洲,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然后答道:“是生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洞房 钱西洲听了这话,咧嘴笑着,静静地看着穿着嫁衣的妻子,眼睛片刻都舍不得离开一下,可外头还有宾客们要应付,钱西洲握住她的手说道:“我得出去应附一下客人们,你在房间里待一会儿,要饿了,就让丫鬟们给端些吃的来。” 阿桃笑盈盈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改说点什么,眨了眨眼就道:“成,你你快去快回,不许喝太对酒知道吗?不然我会生气的。” 钱西洲这会儿自然是什么都听他的,点了点头道:“我,我知道了。” 等我钱西洲一出去,洞房里不想干的人也陆续离开了,只留下春花和秋月,和府里的老嬷嬷。 老嬷嬷是个和善的人,知道阿桃可能一时半会儿可能还不习惯其她的下人们伺候,便识趣儿的出去了,只留春花和秋月二人在房间里伺候她梳洗。 重重的金头面从脑袋上摘了下来,阿桃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赶紧抬手捏了捏脖子。 之后,阿桃又由有她们二人搀扶着入了净室沐浴,换上了大红色的花卉的锦缎寝衣出来。 阿桃坐在梳妆台前,春花用手沾上了雨露膏,轻轻当然抹在了她的脸上,宛若出水的芙蓉一般,头发被挽成了松髻。 随后,秋月又出去端了一碟玫瑰火饼,和一碟蛋卷进来,说道:“小姐,这是奴婢特意去酒席上端来的点心,小姐先吃着垫垫肚子吧,厨房已经在给您做饭菜了。” 阿桃随即拿起拿起一块玫瑰火饼咬了一口,说道:“味道还不错,我从未吃过这么酥软的点心。” 吃了完点心,阿桃才让春花和秋月二人下去,脚踩着锦缎软鞋走向床榻,鞋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下,她走上床,赶紧扯过喜被将自己盖住。 她看着眼前诺大的床,床上的一切全都是崭新的,她的目光落在了鸳鸯枕上,小脸登时烫了起来,先前她盼望许久的,这会儿,却有些紧张了。 为了转眼注意力,阿桃将受的嫁妆的给放在了床上,并对这账目,对嫁妆进行了一一的钦点。 这成亲还有一点好的地方,便是能够收彩礼钱,看着床上被她堆得满满当当的彩礼,阿桃高兴得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这时,房间里的推开了,有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身上还有着酒气。 阿桃看着他连走路都走不稳了,赶紧穿上鞋去搀扶她,训斥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我不是说了不许你喝这么多酒的吗?” 喝醉酒的钱西洲,脸颊泛着酡红,像个小孩子似的,“夫人,你别生气,我也不想喝多喝的,可我那些宾客就是要一直进我酒,我不好几觉,就闷着头喝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阿桃将他个给搀扶到了床上,替他脱掉了鞋子,钱西洲就很自觉的爬了进去,阿桃用手敛了敛两鬓的头发,说道:“以后你要才喝这么多酒,我可不会这么伺候你了。” 那晓得钱西洲会这么不老实,趁阿桃没注意,便一把拉住她的手,整个人完全落入了钱西洲的怀里,阿桃嘟囔道:“你干嘛?” 钱西洲傻乎乎的笑道:“当然我抱我夫人了。” 两人四目相对,钱西洲的整个脸一下就占据她所有的视线,含上她了唇。 阿桃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不由惊呼了一声,呜咽声却很快就被他吞没了,唇齿见全是他霸道的气息,她用手推了推钱西洲,钱西洲却将她不安分的手给握住了,连带着身体也滚烫了起来。 外面的龙凤西烛“啪啪”的燃烧着,照得床内亮如白昼,阿桃想要起来,却被钱西洲给抱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了,钱西洲看着的眼神也带着异样,这让她感觉到自己现在很危险。 果然,钱西洲的手开始不老实了起来,在抓她的衣襟时候,钱西洲才清楚的看到挂在她脖子上的玉佩,他将手伸过去摸了摸。 哪里有这样的人的啊,阿桃撅了撅嘴,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一直盯着这枚玉看什么?难不成它比我还要好看吗?” 钱西洲不禁笑出了声,低头继续吻着她。 ……阿桃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似变成了一滩水似的,软绵绵的,被钱西洲揉搓着。 春花和秋月站在屋外,只听到房间里传出她家小姐娇滴滴的声音,“你用错地儿了,不是这儿……” 紧接着,她家小姐又哭哭啼啼的,似乎有什么,断断续续的,仿佛什么东西被撞击碎了。 过了半个时辰的,里面的声音才停了,听到状元大人差遣了她们进去伺候。 两人进去的时候,看着自己小姐缩成一团卷缩在被褥了,唯有一张小脸露了出来,却满是酡红,还沾着泪痕,可让人心疼了。 钱西洲也是初尝,难免有些不知分寸,赶紧给妻子擦着眼泪安慰道:“好了,不哭了……” 阿桃疼的身子都在打颤,泪汪汪的看着钱西洲,钱西洲被他看得喉头一紧,可没过多久,便又开始折腾了。 次日天才蒙蒙亮,阿桃便睁开眼睛醒来了,阿桃在宋府睡了那么多年,这下突然换了床,她有些不习惯。 而且钱西洲昨晚将他给折腾的厉害,这会儿疼得她腰都直不起来了。 她正欲掀开被褥下床,却发下有双不老实的手正横在她的腰间,将她给抱得紧紧的。 钱西洲的睡意素来浅,稍稍有些动静便会被吵醒,“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儿。” 阿桃道:“我腰疼。” 钱西洲披着头发,眉眼间有着往日没有的温和,他修长的大手覆在她的背脊上,沿着背脊的线条往下,力道轻轻的给她揉了揉腰,可阿桃还是觉得力道重了些,蹙这眉头道:“你亲点儿揉,我疼。” 钱西洲微微一笑,说道:“好。” 阿桃被他揉着轻哼了几声,渐渐地,总是好些没那么疼了。 昨晚第一回,他因为不知章法,,险些弄错了地方,好在他学习什么都快,第二回,就完全回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新夫妇 昨晚吃了苦头,阿桃这会儿可不敢招惹他,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前的起伏,因为太舒服了,阿桃很快就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天亮了。 夫妻二人不急不慢的起来,阿桃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去净室沐浴,看着她们夫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登时愣住了。 这状元大人难道是属狗的吗?将她 《权臣夫人有喜了》第三百五十六章 新夫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七章 回娘家 梳妆完,二人便一块儿膳厅用了早膳,早膳非常的丰盛,有蟹黄虾饺、水晶包、小葱拌面、鲜肉荠菜馄饨、小米粥…… 阿桃惊道:“怎么这么多?” 钱西洲道:“这不是为了让人我的妻子吃得好吗?” 阿桃笑了笑,心道:“这嘴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阿桃吃饱了,顿时心情也好了不少,夫妇二人之后一块儿回了一趟宋府。 宋府这头,因为女儿出嫁了,贺橘枳昨夜一夜都没有睡好,知道女儿今日会回门,贺橘枳更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坐在大厅等候着女儿和女婿。 宋淮南起来,发现床边没有贺橘枳的身影,旋即起身穿好衣裳,想客厅寻了去,见贺橘枳正坐在客厅里喝茶:“你怎么一大早就起来了?阿桃她们要过一会儿才来。” 贺橘枳道:“我这不想早点见到他们吗?” “那也不能连早膳也不吃啊?来人啊,将早膳给端上来。” 丫鬟们依序将早膳给端上了饭桌,宋淮南牵着贺橘枳坐下,说道:“平日里都是你督促吃饭,如今你反倒不好好吃饭了?那只好还我督促你吃饭了。” 宋淮南拿起勺子盛了一碗粥,递到了贺橘枳手里说道:“赶紧好好吃饭,阿桃和洲哥儿一会儿就来了。” 夫妇二人在房间里早膳,兰嬷嬷就进来禀告“大人,夫人,小姐和姑爷来了。” 夫妇二人这会儿也吃得差不多了,吩咐下人将桌子上的菜给撤了下去。 很快,钱西洲和阿桃就走到大厅来了,“女儿给爹娘请安!” “快起来吧。” 阿桃起来,便走去贺橘枳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喊道:“娘。” “快起来吧。” 兰嬷嬷端来茶进来,让钱西洲和阿桃一人端一杯,敬给宋淮南和贺橘枳,他们二人啜了一口茶,说道:“乖!” 钱西洲没有双亲,又是在宋府长的,这敬茶的习俗是免不了的,贺橘枳夫妇二人,只能分别充当着对方的长辈,喝下这媳妇茶和女婿茶。 之后,他们夫妇二人又去见了沈氏,直到用了午膳之后,才打道回来状元府。 一回状元府,钱西洲便带子妻子去了自己的书房看看,阿桃道:“你这书房布置得也太单调了。” 钱西洲经常出入书房,觉得还很清悠雅致,怎么就单调了? “既然你觉得单调,那你就给我布置一下吧,反正都听你的。” 这么乖啊? 阿桃觉得自己的手还是不要伸得太长了,“书房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我们卧房的陈设,必须要听我的。” 钱西洲笑了笑,伸手扣在她的脖子上,说道:“好好,随你,反正你说怎么就怎样。” 阿桃忽然想到了什么,“你难道就没自己的院子吗?万一以后我们吵架了,我可就没地方去了。” 钱西洲真是服了她了,刚刚成亲,居然就想到吵架的事儿,“我们不会吵架了,若是真的吵架了,你将我给赶出来,我自己去睡书房。” 阿桃眨了眨眼睛,又问:“……那你以后会打我吗?” 第三百五十八章 控诉 钱西洲真是服了她这异于常人的想法,抬手就在她的脑袋瓜子上敲了一下,说道:“我真是服了你了,这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你觉得我会打你了吗?” ——也是,钱西洲疼她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打她们了。 夫妻二人在书房腻歪了一会儿之后,便去了膳厅用晚膳,晚膳是丰盛的十菜一汤,阿桃肚子吃得胀鼓鼓的,钱西洲便陪着贺橘枳去院子里散散步消食,然后再回屋睡觉。 两人足足折腾好一番,阿桃累得趴在钱西洲的身上,软软说道:“莫要在闹腾了,我好困啊,我们早些睡吧。” 钱西洲将她搂得紧了紧,含着她的唇瓣亲了一番之后,说道:“好。” 次日一早醒来,钱西洲就得去上朝了,而宋淮南如今对朝堂上的事,都是不过问的,几乎都闲散在家里,再过几日便是贺橘枳的生辰了,宋淮南特意将阿桃给叫过来了一趟,和她说了此事,让她到时候一定要和钱西洲回来贺寿,好好的庆祝一番。 而贺橘枳对这件事,此时是毫不知情的。 而对于该送你什么礼物给妻子,宋淮南非常的发愁,想着一定要同往年不一样。 阿桃回到状元府之后,却看到宋淮南在院子里搭秋千,瞧见她回来了,这才停了下来,说道:“来看看,我搭的秋千如何?” 阿桃乖乖的走了过去。 阿桃抓着秋千架子晃了晃,说道:“哇,这秋千搭得真好看,我想要坐一下。” 阿桃抓着双绳,坐在秋千上,双腿一荡,秋千便摇晃了起来。 阿桃笑盈盈道:“这秋千坐着真舒服,洲表哥你是怎么做的?” 钱西洲弯嘴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那你喜欢吗?” 阿桃双手抓着绳子,“当然喜欢了。” 之后,阿桃就跟钱西洲说了贺橘枳生辰的事情,钱西洲就说好,到时候还要备一份重礼送回去。 很快,到了贺橘枳生辰这日,贺橘枳早早的就起来梳洗打扮了,宋淮南却还在床上躺着,等贺橘枳梳妆得差不多了,他才起来开始穿衣裳。 这时,兰嬷嬷走进来道:“大人,夫人,厨房已经把早膳给做好了。” 宋淮南道:“知道了,你让丫鬟们将早点给端上来吧,我和夫人今日就在卧房用膳了。” 兰嬷嬷拱手:“是。” “夫君,今日可是我的生辰,你可想要送什么礼物了吗?” 那么多年过去了,贺橘枳在她他面前,却还是像个没长大的姑娘一样,可他就愿意这么宠着她。 宋淮南知道她是个急性子,便将手里的筷子放下,让长安将他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夫人,这可是大人特意让锦衣坊的裁缝做的石榴裙,布料用的还是上好的,” “快拿过来给我瞧瞧。” 兰嬷嬷从长安的手里接过托盘,端着走到贺橘枳的面前,“夫人!” 贺橘枳起身,将石榴裙从从托盘里拿出来看了看,这裙子无论还是绣工还是布料都上成的,完全没有任何挑剔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满意。 贺橘枳当即拿着裙子去屏风后头换来试试,宋淮南明明没有量过她的尺寸,可这裙子却做得分好不差。 状元府这头,钱西洲夫妇二人梳妆完之后,便带上礼物朝宋府赶去了。 贺橘枳虽然已经三十有余,却因生了一张娃娃脸,个头娇小,加之又保养好,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姑娘似的,哪怕是跟阿桃站在一块儿,不知道的她年纪的人,都会误以为她们是姐妹。 因为贺橘枳这回不大生,所以这场酒宴便没有办得很好盛大,只是请了个把亲戚来参加。 但宴席上酒菜却是特意请的天香楼的大厨来做的,天香楼的大厨做的菜可整个长安城里最顶尖,一般人可是请都请不起。 至于钱西洲所说的贵重的礼物,则是一对用翡翠做耳坠,贺橘枳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看到耳坠的时候,便知其价值不菲,不过想着是女儿和女婿的一番心意,倒也很欣然的收下了。 晚上,酒宴散之后,贺橘枳和宋淮南二人,便坐在院子里赏月,宋淮南将她搂在怀里,两人就这样亲密的贴着,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如今这样平淡的日子,不正是她们所求的吗? 每个都有犯过错,但幸好不是所有的犯的都不能被宽恕的,贺橘枳很庆幸,他能够给自己弥补他的机会。 宋淮南见她想事情想得出神,就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要是错过了你,该怎么办?” 宋淮南坚定道:“你不会错过我。” “为什么?” “因为自打我遇到你之后,便认得了你会是我一生所求。” 贺橘枳听了这话,不禁鼻头一酸,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说道:“你真是个傻子,我根本没有那么好,不值得你这样。” 宋淮南笑了笑,说道:“只要我自己觉得值得就成了。” 的确,唯有在宋淮南这个傻子的心里,她才会是最好的,将她当做宝一样,她哪里值得他这样。 宋淮南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橘枳,在过几年,我们去洛阳的别院居住。好不好?” “好,反正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月光下,一对璧人正站在桂花树前缠绵悱恻……好是惬意。 晚上,阿桃沐浴了之后,便独自坐在床上看账簿打发时间,钱西洲沐浴后,便穿上了白色的寝衣从净室走了出来,见阿桃头发都没干,就在床上看书,不禁蹙起了眉头。 他让老嬷嬷拿了一张干的帕子给自己,拿着帕子走到了床边,说道:“过来,我给你擦头发,怎么头发都没敢就上床了?” 阿桃乖乖的将头伸了过来,趴在他的大腿上,享受着被他伺候。 钱西洲将账簿从她手中抽离,说道:“别这样看账本,这样对眼睛不好。” 阿桃“啊”的叫一声,正想控诉,可嘴巴却一下被钱西洲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五十九章 在喜 “账簿掉地下了……” “先不用管。” …… 这一日,阿桃陪着萍姐儿一块儿去首饰铺挑首饰,如今她掌管着府里的一切事物,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花钱大手大脚的,反倒节约了起来。 两人在首饰铺逛了一会儿之后,阿桃也只选了几支步摇,还挑了一根腰带,是买给钱西洲的。 两人逛完了首饰铺,又去逛了裁缝铺,买了几件衣裳,直到晚上,才满载而归。 阿桃回来之后,却发现府里的下们有些奇奇怪怪的,一位钱西洲身边的随从就走过来道:“夫人,你可算回来了,大人一直正在书房等着你,连午膳都没有用,你快过去看看吧。” 居然没有吃饭,阿桃蹙了蹙说道:“我出府的时候,不是说了我不回来用完膳的吗?” 随从点了点头,说道:“奴才已经给大人说了,可是没有用啊,就是不肯吃饭,非要等您回来。” 于是,阿桃便吩咐厨房把菜给重新热了热,然后亲自送去了书房。 一走书房,就看着钱西洲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书在认真的看,当真是美男如斯啊,他这个夫君虽然脾气是臭了点,但相貌却是一等一好,就凭这一点,她也甘愿容忍一下他的脾气。 阿桃踱步走过去,一把强过手里的书,说道:“听下人们说夫君你一直没有进食,是怎么回事?饭菜我已经让厨房重新热了热,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好歹吃一些吧。” 钱西洲俊目一愣,抿了抿嘴,却并不肯说话。 阿桃已经这么好言相劝了,实在没法子了,干脆整个人蜷缩到钱西洲怀里,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说道:“夫君,你干嘛这么小气嘛……我就是跟萍姐姐去街上逛了逛,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阿桃一撒娇,钱西洲就完全招架不住,他低头含上她的唇…… “不生气了?” 她美人计都用上了,他肯定不会在 再生气了,钱西洲的力道加重,阿桃疼得嘤咛了一声,不满道:“你……” 我怎么了?”钱西洲坐着不正经的事,越发的得寸进尺,说道:“往后不许出去逛那么久,知道吗?你实在是要去逛,那就让我陪你一块儿去。” “好,下回一定让我你陪着我去,这样总成了吧。” 钱西洲贴了贴她的鼻翼,这会儿才觉得有些饿了,于是替她穿好衣裳,起身摆着她一块儿去桌上用膳。 阿桃对于这种吃饭很别扭,钱西洲却觉得却很下饭,足足吃了好几块子。 其实钱西洲的口味很清淡,可这饭桌却全是一些大鱼大肉的菜,只因钱西洲疼她,愿意顺从她。 阿桃赶紧奖励了他一块儿鸡肉喂到了嘴里,说道:“不行,你得陪我一块儿吃。” 阿桃很喜欢吃鸡鸭鱼肉,可这会儿不知怎么了?钱西洲将一块儿鱼肉喂到他嘴边的时候,阿桃就感觉自己的胃里在翻浆倒海的,干呕着想吐。 钱西洲见此,吓得瑟瑟发抖。 他拍了拍阿桃的肩膀,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这就让人去找大夫来。” 钱西洲对着屋外喊:“来人啊,夫人身体不舒服,快去找个大夫来给夫人看看。” 随从闻后,急忙出府去找大夫,大夫没过多久就来了。 等阿桃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起身道:“大夫,我不这是什么病啊?为什么会恶心呢……那不成我?” 大夫笑了笑,说道:“是啊,夫人,您的确是有身孕了,不过还一个月都不到,从脉象上看,你的胎象不是很稳定,你可以要好好调养身体啊。” 钱西洲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子,只觉得她娇娇小小的,居然有了身孕,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心里顿时欣喜不已。 他走过去,一把将妻子搂得怀里,安稳道:“太好了,我们居然有自己的孩子了。” 阿桃虽然高兴,可她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如今却要做娘亲了,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他看着钱西洲俊美的眉眼,眼睛里正染着笑意——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不然也不回开心成这幅模样。 她摸了摸自己略微平坦的小腹,嘴角不禁往上翘。 现在一个月都还不到,肯定不会显出来,只要在等几个月,她的肚子就变得越来越大了。 阿桃一时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经的对钱西洲说道:“这几日,咱们的都在折腾,你说这孩子会不会伤到?” 阿桃一到钱西洲每次动静都那么大,若是因此伤到了孩子,她定要跟他急。 钱西洲听了这话,旋即面色一愣,这孩子都没有出生了,妻子便已经开始偏心了,要是孩子生出来了,他以后在家中,岂非毫无地位可言了。 可是他比较是个大男人,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阿桃握着他的道:“夫君,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的。” 钱西洲的脸上染着笑意,抱着夸赞道:“嗯,真乖!” 自从阿桃有了身孕以后,钱西洲对她就更加的宠爱了,凡事只要阿桃开口了,钱西洲都会照办,全府的人,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更是打气了十二分的精神,认真的学习照顾孩子的相关事宜。 晚上,阿桃躺在钱西洲身边,钱西洲却控制不住,有些不老实了起来,阿桃赶快用说推了推他,说道:“你赶紧去沐浴了之后再上床睡觉。” 这么一推,钱西洲不禁无奈又委屈……这简直就是在考验他啊,心爱的妻子明明躺枕边,却只能摸不能碰,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钱西洲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又将人给抱得紧紧的,用喜欢身体暖和她。 阿桃大口大口的穿着,一双眼睛里泛着潋滟,他知道钱西洲撇得厉害,可她现在有了身孕,半点都马虎不得。 次日醒了,钱西洲已经上早朝去了,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被褥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像包着一团茧,阿桃索性让继续在床上带着不出去,反正现在的天儿,是越来越冷了。 第三百六十章 爱妻 之后用了早膳,阿桃便拿着做起了针线活儿,但这不是给孩子做的,而是给钱西洲做的。 没过一会儿,老嬷嬷就走了进来,方才老嬷嬷听丫们说,她们进来收拾被褥的时候,被褥都是乱糟糟的,顿时吓了一跳。 夫人如今身子才一个月,胎象也不是很稳定,状元大人又是个年轻气盛的,很容易把持不住,万一伤着了孩子可不得了。 阿桃得知老嬷嬷进来是因为这个缘故,顿时羞红了脸,“嬷嬷,不是的……” 如此,嬷嬷才松了一口气,可状元大人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两人这样睡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要同房,就必须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所以她她便不能伺候…… 阿桃咬了咬唇,这话她可不乐意听了,她的母亲当初怀孕的时候,父亲可是一直都陪着母亲,不一样没有安排妾室伺候吗?这个世道就是对她们女子太不公平了,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只侍一夫呢。 总之,她绝不允许自己的丈夫碰别的女人,就跟不用说…… “嬷嬷,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我绝不可能答应给他安排妾室的,我做不到。” 老嬷嬷知道夫人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认错:“夫人,老奴也只是随口说说,若非夫人不同意,那就算了,算了……” 等老嬷嬷出去了,阿桃看着手上做得差不多的衣裳,只觉得闷闷的,很不舒服。 等钱西洲回府之后,发觉妻子有些不大对劲,赶紧去了身边了丫鬟们出了何事?丫鬟们就告诉他是老嬷嬷想夫人提议给他安排通房的事情,这才惹得了夫人不悦,钱西洲得知后,也非常的生气,当即将老嬷嬷给数落了一顿。 之后,才走去了书房安慰妻子,阿桃因为这件事气得连饭都不肯吃了,“夫人,你别气了,我已经将嬷嬷给好生数落了一顿,替你出气了。” 自从嫁到状元府之后,她一直在收敛着自己的脾气想要做一个好妻子,可今日这件事情,实在是让她太生气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啊! 钱西洲要了一勺饭喂到阿桃的,阿桃却不可能吃,“你就吃一口饭,好不好?” 阿桃握着他的手,那你得答应我,“不许纳妾,我就好好吃饭。” 钱西洲笑了笑,说道:“反正我都听你的,别说你不让纳妾了,就算是你同意我纳妾,我也是不会同意的。而且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所以你这样挺好的。” 晚上,钱西洲便去了净室沐浴,听到净室里传来水声,她走到衣柜里,将刚做好的寝衣给拿了出来,阿桃犹豫了一会儿,就走到了净室里,钱西洲正会儿坐在木桶里,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穿。 阿桃看到,顿时小脸一红,红得都可以煎鸡蛋了,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去看。 钱西洲倒是有些意外,穿起裤子笑着走到妻子的身边,低头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寝衣,瞧着与平日的不一样,就道:“你这是给我的吗?” 钱西洲的语气中带着笑,意阿桃便觉得不再那么尴尬了,她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寝衣拿给了钱西洲,“这是我今日才好做好的衣裳,都是按着你穿的衣裳的尺寸做的,应该合身,你快试试。” 钱西洲笑了笑,没有立刻接过衣裳,反而展开双臂,将她给抱到怀里,光果的胸膛,实在是太诱人。 “既然是你给我做的衣裳,那就你给我穿。” 听了这话,阿桃拿起衣裳就给他套上,不过钱西洲才刚沐浴完,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香味儿,虽穿着薄薄的寝衣,可模样生得俊美,颇有一番贵气。 虽然第一次做的衣裳,可阿桃却耐着性子做了很久,但钱西洲却是是个很挑剔的人,哪怕是一阵一线都必须得绣好了。 阿桃正是了解他的性子,所以在做的时候,特别的注意针脚,好在钱西洲穿上之后,特别的合身。 阿桃伸出手抱着他的身子,说道:“夫君,你喜欢我给你的衣裳吗?” 钱西洲双眸含笑,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这可是她亲自做的衣裳,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他以为妻子心中只有孩子的,所以这段时间,她做针线活儿,他还以为是给孩子做的没想到,这衣裳却是做给她的。 她亲了亲妻子的脸颊,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至于吗?他不过就是给她做了一身衣裳,就能高兴成这个样子。阿桃想到此处,心里不免有些内疚,从二人成亲到现在,她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事,可他却一直宠着她。 她紧紧的抱着他,说道:“那我以不但给你做寝衣,还给做袍子,好不好?” 钱西洲“嗯”了一声,打横将人给抱到了床上。 阿桃在钱西洲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地方靠着,然后说道:“夫君,你……” 在这件事情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他们是夫妻,说这件事情也没什么的。 犹豫了片刻之后,阿桃还是说了出来:“那个,我现在怀着生孕,肚子会一天天的大起来,要不我明日搬到别院,里去住一段日子,好不好?”对钱西洲,她一向都是很放心的。 而且钱西洲只有她一个女人,所以她回到和自己的夫君一块儿住一个院子,旁人并不会说什么的,可是她的肚子以后会慢慢的大起来,钱西洲又有那么多的公务要忙,还要上早朝,根本没法空出手来照顾她,他也不想他因为自己分心。 可钱西洲哪里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伸出手捧着妻子的小脸,对着唇瓣啄了一口之后,说道:“阿桃,我从来都没有觉得照顾你会是麻烦,而且身为夫君照顾怀有生孕的丈夫,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怀孕的之后,会行动不变,我必须要照顾着你,才会放心。” 娶她也是他心心念念的事情,如今娶了她,他自然要照顾好她的。 而且妻子很怕冷,到了冬日,他必须的抱着她睡,才能够暖和一些。 第三百六十一章 抗冻 他可不能让妻子冻着了。 阿桃的眼眶一下就变得湿湿的,吸了吸鼻子说道:“但……但你会难受啊?” 阿桃知道,钱西洲晚上抱着她睡觉的时候,都在克制隐忍。 钱西洲笑着揉了揉她的长发,宠溺的说道:“反正是我倒是没关系的,等你将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定要让你好好的补偿我。” 不过钱西洲觉得,孩子还是只要一个就够了,因为女人生孩子真的很痛苦,那种痛苦是男子无法感受的,而且稍有不慎,就会把命都给搭进去。 他是在不忍他还要受第二次这样的罪。 阿桃的小脸红着,却难得的沉默,声音软软的道:“嗯,我以后你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钱西洲笑了笑,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弯下头低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说道:“所以你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阿桃点了点头,说道:“嗯。” 难道见她这么乖,钱西洲甚是欣慰。 没过一会儿,妻子便躺在钱西洲的怀里睡着了。 他凑到妻子的脸颊上亲了亲,说道:“小懒虫……” 这些日子里,状元大人特意让厨房变着花样的做菜,只为让夫人能够吃得满意。一个月下来,夫人圆润了不少。 这不?单单用个早膳,钱西洲便不停的往妻子的碗里夹菜,阿桃看着自己的碗里被堆得那么,心道:“钱西洲这是要将她当猪养啊……她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你别夹了,我吃不下了。” 因为最近的伙食太好了,阿桃足足胖了一圈,要是在这么吃下去,她可就真胖成猪了,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撅着嘴将自己的碗里才夹回了钱西洲碗里,说道:“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帮我吃了。” 钱西洲不禁愣住了,问道:“怎么了?可算是今日的早膳做得不和你的胃口吗?”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这些菜来来回回被夹来夹去的,他肯定是不愿意吃的,可阿桃却不同,他非常乐意吃她夹给自己的菜,没有半点的不适。 宋府这头,贺橘枳实得知了女儿有身孕的好消息,心里别提有高兴了,决定要亲自给还没出生的孩子做双鞋子,可宋淮南看着却不乐意,说妻子心里不在意他了。 贺橘枳无奈,只能好生哄着,答应也给宋淮南做双鞋子,宋淮南才肯罢休。 贺橘枳不知道别人的夫君如何?但他的夫君真的很好哄。 眼瞅着快过年了,阿桃去了何府回来,刚一下马车,便冷得浑身发抖,哪怕抱着手炉也没有用。 秋月赶紧拿着斗篷来给夫人披上,说道:“夫人,您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这雪天路滑,你可一定要当心些,慢着点儿走。” 钱西洲这活儿正在书房里些奏折,小厮进来禀告道:“大人,夫人回来了。” 话音刚落,阿桃便由丫鬟们搀扶着,走进了书房,阿桃喊道:“夫君,我回来了。” 钱西洲搁下折子,向她走来,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不禁心疼不已,伸出手捧着妻子脸说道:“这么冷的天出门,一定冻坏了吧。” 阿桃的脸这会儿被她搓得都有些变形了,她眨了眨眼,可怜巴巴的道:“嗯,是挺冷的。” 钱西洲想着她去见了宋其澈,心里本来是有气的,可这会儿看她这么楚楚可怜,就像只小狗似的,顿时怒意全无了,哪里舍得同她置气啊。 “那你不生气了?” “嗯,我生气了。” 阿桃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一口, 今日,阿桃可是在没有告知钱西洲的情况下,就去见了表弟何其澈,她知道钱西洲回来,肯定会同她置气的,却没想到,钱西洲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了。 “对了,你既然这么着急去何府,表弟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说起这件事情,阿桃便来气,何其澈被一个姑娘看上了,那姑娘还是什么宰相的千金,可为了能够嫁给何其澈,居然连诬陷何其澈毁她清白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实在的。 “嗯,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何其澈那个榆木脑袋,怎么可能对女子不轨了?当初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觉得荒唐极了,看来有的时候,男子生得太俊了,有不是见好事。” 阿桃不由就想到自己的丈夫,要是给他招惹了桃花回来…… “相公,要是你也被这样的女子缠上了,你会怎么做?” 宋淮南道:“我不会有给其她任何女子缠上我的机会。” 阿桃冷得缩了缩脖子,看了看外面,说道:“夫君,外面下雪了,便陪我到窗边看看学,好不好?” 钱西洲拿来被褥,将妻子给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她冻着冷着了,然后才把她抱到窗边,看外面的雪。 阿桃被裹成了个大粽子,她依偎在夫君的怀里,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白雪,不由兴奋的说道:“夫君,我好久都没有堆雪人了,你陪我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钱西洲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觉得我可能会让你出去堆雪人吗?” 阿桃知道一美人计这一招,对他是最有用的,悄悄的将手移过去,扯着他的衣袖说道:“夫君,好不好?你就让我出去堆雪人吧。” 钱西洲举手投降,淡淡说道:“你在这里给我乖乖的等着。” “嗯,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哪也不去。”阿桃眼睛亮晶晶的,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钱西洲从房里出去,走到院子里,将院子里的奴才们都给遣散了。 阿桃愣了愣,将钱西洲认真的堆起雪人,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何将院子里奴才给遣散了。 阿桃笑了笑——原来他不想让下人们看状元大人堆雪人的样子,但实在是太可爱了。 阿桃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她伸摸了摸自己肚子,喃喃的说道:“孩子,你乖乖的,要早点出来哦,你看,你爹多可爱,对你娘那么好。” 毕竟是大冷天的,饶是钱西洲身子骨好,也扛不住在冰天雪地里待着啊。 第三百六十二章 过新年 她抬头欲叫钱西洲回来,张了张嘴却是一脸的吃惊,不过片刻的功夫,钱西洲居然已经堆了好几个雪人。 这钱西洲…… 钱西洲堆好雪人进房间,就看到妻子正傻傻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人,脸上还带着笑意。 看着她如此,钱西洲不由想起小的时候,他在书院上学,阿桃却冒着大雨来接他,给他送伞,笑盈盈的喊着:“洲表哥,洲表哥……” 那时候,她最喜欢看她笑,她的脸白嫩嫩的,笑起来真的很可爱。 可当初那个喜欢黏着自己的小姑娘居然长大了,更怀上他的孩子,顿时让她心头一阵唏嘘。 他想要过去跑妻子,可想着自己的手抱着妻子会冷,于是钱西洲便拿暖炉来将手烘热了之后,才走过去抱妻子。 他亲着妻子的脸颊,说道:“怎么样?我堆的雪人你喜欢吗?” 他从来没有做过堆雪人这样幼稚的事,总觉得与自己的年龄不相符,可如今居然为了妻子做了这样的事情。 “嗯。”阿桃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身上沾着雪渍,头发也湿漉漉的,顿时心疼坏了,赶紧拿来赶紧的帕子给钱西洲擦了擦。 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么乖,阿桃心里有些乐,想来孩子出生以后,也会向他的父亲一样乖巧,如今一想,阿忍不住笑出了声。 钱西洲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便知道她又在想什么高兴的事情,继而抓着他的胳膊说道:“你笑什么呢?可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阿桃怎么可能跟他说,自己把他当成了一只乖巧的大狗,堂堂的金科状元,身份了尊贵着了。 阿桃将手缠在她的胳膊上,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道:“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所以我开心啊。” 原来是这样,钱西洲很满意这个答案。 眼瞅过几天就要过年了,状元府上下已经热闹了起来,到处都张灯结彩的喜气洋溢。 这会儿外头正下着雪,可阿桃在房间里待着不能出去,幸好娘和萍姐姐时不时会来看看她,阿桃便不会觉得无聊了。 到了除夕这日,宋府便派人来请他们夫妇二人去宋府吃年夜饭。 出门的时候,钱西洲将阿桃给裹得严严实实的,阿桃披上织锦妆花斗篷,斗篷的帽檐还露着貂毛,毛茸茸的,钱西洲看着妻子这般可人的模样,当即捧在手里,亲了一口,才将她给抱上马车。 马车里同屋里不同,非常的冷,尤其是阿桃这样的孕妇,可是受不得冻的,阿桃一上马车,便赶紧往钱西洲的怀里蹭。 钱西洲倒是很享受,她将妻子的手捧在脸上捂了捂,一下又一下的亲着她的脸颊。 因为要出府,阿桃特意将自己好好的拾缀了一番,精致的发髻上,带着流苏步摇,行走起来,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可钱西洲还是比较喜欢妻子素净的装束,因为这样,他就能够和妻子亲近了,但现在,妻子打扮得那么隆重,他就不能同她亲近了。 阿桃很担心丈夫在马车里,会对她动手动脚的,若是一会儿下了马车,让别人衣冠不整,可是会被笑话的。 钱西洲的嘴凑了上来,阿桃见他要亲自己,赶紧用手挡住了她的嘴,说道:“莫要闹,我今日可是涂了口脂的,你要是你折腾,我可就要重新涂过了。” 钱西洲看着妻子这张好看的脸,尤其是唇瓣粉粉嫩嫩的,实在是太诱人了,哪怕是人家美味也不过如此啊!他已经禁了一个月了,如今居然连亲一下都不成吗? 钱西洲蹙着眉,伸手捏了捏妻子小巧的鼻子。 两人这般打闹着,没过多久就到了宋府。 可是—— 阿桃看着自己身上乱糟糟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嘴上被吃干净了的口脂,可怜巴巴的呜咽了一声,再也不想搭理钱西洲了。 马车外的侍从见夫人和大人迟迟没有出来,想和大人和夫人这恩爱,怕是……他面色淡淡的咳了一下,又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心里却想:“夫人眼下可是怀有身孕的人,大人怕是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这时,他就看见状元大人将帘子掀开,将夫人给打横抱了出来。 夫人个头娇小,如今怀有身孕,自然是要更加小心翼翼的,不过此时她披着斗篷,斗篷的帽檐又被压得低低的,他根本看不到夫人的脸。 从他的这便看过去,只能看到夫人嘟嘟的嘴唇,微微喘着气,别提有多可爱了。 生得如今娇美的一个女子,也难过他家大人会像宝贝似的宠着,只怕这孩子要是生下来了,宠得就更家的肆无忌惮。 阿桃不仅生得貌美,还体贴下人,完没有一点架子,真的很好相处。 阿桃任钱西洲牵着走进宋府,贺橘枳这时还在客厅里坐着,兰嬷嬷就走进来禀告:“夫人,姑爷和小姐回来了。” 贺橘枳坐起来说道:“这么快就来了?”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快去厨房看看,阿胶糯米粥、当归烧羊肉、四物木耳汤……” 这几道菜,都是特意为了大夫,给阿桃用来调养补气血的药膳,对妇人安胎是非常有用的。 女儿从小就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如今怀有生孕了,她这个当娘的实在是没法不为她操心。 贺橘枳正准备出去见他们二人,阿桃夫妇二人却走了来,“娘,姑母。” 之后,贺橘枳便拉着女儿去了此间,留钱西洲在此间和宋淮南他们说话,贺橘枳道:“女儿,你如今可有生孕的人,不能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的,凡事一要当心一些,知道吗?” 阿桃笑了笑,说道:“知道了娘,你放心吧,由夫君照顾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你啊,何时让我省心过,我让厨房做了几道药膳,你一会儿要多吃一些。” 阿桃挽着贺橘枳的手臂,靠在她的怀里撒娇道:“娘你真好。” 贺橘枳笑了笑,摸着女儿的脸说道:“好了,你自己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自己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 春来 许久没有吃府里的厨子做的菜,阿桃看到府里厨子做的菜,一下胃口大开,吃了不少的饭菜。 钱西洲看到自己的媳妇这么能吃,倒是很高兴,变由着她吃了。 等吃完年夜饭,上马车之后,阿桃竟然将之前吃的饭菜全给吐了出来,钱西洲后悔之前没有节制妻子吃东西,如今看妻子吐得满嘴都是,钱西洲倒是没 《权臣夫人有喜了》第三百六十三章 春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四章 吃荔枝 “阿桃一听,顿时面露喜色,两人许久没有出去过了,她伸出挽着他的手臂,甜甜的道:“夫君真好。”说罢,就在钱西洲的脸上亲了一口。 钱西洲眯了眯眼睛,悠哉悠哉的,感觉很享受。 第二日,钱西洲便信守承诺,带着妻子出去玩了。 如今是阳春三月,郊外的绿草如茵,一望无际,阿桃穿着宽松的绸衫,下身是一件湘江水凤尾裙,随风摇摆,宛若一朵出水的芙蓉。 因为这段日子吃得太好,阿桃看上去白里透红的,比之前更娇美了不少,眼下她已经取下帷帽,整个张脸完全露了出去,丝毫没有遮挡的意思。 钱西洲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子,不由蹙起了眉头,他真不想让别的人他这么美丽的妻子。 阿桃不由不满的嘟起了嘴,这么美丽的景色,她戴着帷帽可就没法看的。 此时,蔚蓝的天空中,非着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风筝,阿桃不由有些蠢蠢欲动,钱西洲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给抱在怀里说道:“等孩子以后出生了,我们带着她一起放风筝,好不好?” ——如今她怀着生孕,他可不能由着她去做放风筝这样危险的事情。 阿桃知道他的担忧,靠在自家夫君的怀里,“嗯”了一声,之后便离开了郊外,去城里的酒楼吃午膳。 酒楼的老板和她们夫妇二人是熟人,一看到他们来,便走来热情的招呼,并给亲自安排好了房间将他们给迎接了进去,然后让小二过来招呼他们。 “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这店小二一看就是新来的,不然不会连老顾客都认不出来,钱西洲就和店小二说了之前常点的几道菜。 “好勒,两位客官稍等,菜马上就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阿桃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 阿桃顶着大肚子,看着镜子中这张圆润的脸,不由叹了叹气,怀孩子实在太是太遭罪了,居然让她胖了那么多。 秋月知道自家夫人是非常在意身材,小的时候长肉,那就可爱,但长大之后长肉,就可就是难看了。 她生怕自家夫人出什么茬子,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阿桃又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对春花问道:“春花,夫君回来没有?” 春花道:“夫人,大人还没有回来。” 怎么还没有回来?阿桃不满的撅了撅嘴,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挑帘走了进来,春花欣喜道:“夫人,大人他回来了。” 真的?阿桃笑盈盈的抬眸望去,就看到一个高大身影阔步朝自己走来,穿着一身白鹤纹的圆领朝服,头戴乌纱帽,显然是一回来便这边走来了。 钱西洲走到床沿坐下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肚子,说道:“怎么样?孩子可有踢吗?” 阿桃笑了笑,握着他的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说道:“你放心吧,这几日你孩子都很乖,并没有折腾我。” 前几日,孩子总是在她的肚子里踢来踢去的,起初她吓了一大跳了,不过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所以没回孩子踢她的时候,钱西洲都会将耳朵贴在她的 “夫君,你是喜欢女儿还是儿子啊?” 钱西洲紧紧的握着妻子的手,说道:“都好,反正只要是你生的,都喜欢。” 阿桃挪过去,将头靠在钱西洲的肩上,说道:“是吗?可是我想要一个女儿,女儿都很听话,不想男孩儿那样闹腾,不好管教。” “嗯,女儿的确不错,到时候一定会生得跟你一样漂亮,我一定要把她当成掌上明珠。” 也太会说话了吧,阿桃奖励似的亲了他的唇瓣,“可是?等孩子生下之后,你是不就不会像以前那样疼了。” 钱西洲低头在她的唇瓣亲了一口,说道:“不会的,即便有了孩子,我也亦如既往的宠你爱你,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 阿桃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受不了,眼泪哗哗的就流了出来。 钱西洲看着自己的被哭湿的肩袖,有些无奈,安慰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救哭了?” “夫君,我觉得我此生做最正确的决定,便是嫁给你,成为了你的妻子。” 钱西洲笑了笑,用干净的帕子替妻子擦了擦脸,说道:“我知道,我也是一样的,我此生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便是娶你为妻。” 眼瞅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贺橘枳闲来无事,便给宋淮南做了几件袍子,宋淮南却稀罕得不行,袍子一做好,便迫不及待的穿上了。 兰嬷嬷道:“这么多年过去,夫人对大人的衣着尺寸却还记得这么清楚,穿着身上刚好合适。” 都已经夫妻这么多年了,贺橘枳自然是对丈夫的尺寸了熟于心的,而宋淮南也是一样的。 宋府这头,阿桃顶着大肚子,眼巴巴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夫君,说道:“夫君,你看着天气这么炎热,你去给我弄点荔枝来吃,好不好?” 荔枝是性寒的东西,寻常吃多了,都会肚子痛,而阿桃却是一个孕妇,钱西洲自然是不肯答应她吃荔枝的。 他一打横将妻子给抱到了床上,直接的说道:“不成。” 自打成亲以来,钱西洲凡事都是顺着她的,从来没有不应允的。可在她有了生孕之后,钱西洲却在吃上,却对她非常的苛责。 阿桃撅了撅嘴,钱西洲看在眼里,知道她唯有在不满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举动,他事事都可以依着她,唯一在吃食上……他绝不能妥协。 阿桃拉着钱西洲的手臂,撒娇道:“可是夫君……孩子很想吃啊。” 钱西洲看了看她的肚子,说道:“我不相信。” 阿桃赶紧又想到另一个借口,“我肚子……肚子疼。” 钱西洲知道这是的小伎俩,没商量的说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他可不能心软,若是答应了她吃荔枝到时候肚子又会疼。 阿桃并没反驳,低声道:“夫君……我是真的肚子疼,你赶快去给我找大夫……好痛。” 第三百六十五章 生娃 看着妻子小脸泛白,额间还有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这才意识到妻子是真的肚子痛,赶紧出去喊道:“来人……快去找大夫来。” 阿桃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的越来越痛,耳边的声音却在嗡嗡的作响,她直接痛得晕倒了过去。 “大人,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 宋府这头,秋月进来禀告: 《权臣夫人有喜了》第三百六十五章 生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为难 没过多久,老嬷嬷便将孩子给洗干净,抱了进来,“夫人,我把孩子给抱来了,你快看看吧。” 钱西洲从老嬷嬷的手里接过孩子,放在阿桃的身边,阿桃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在咿呀咿呀的笑着,简直心都融化,觉得自己为孩子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夫君,你快看,这可是我生的。” 钱西洲摸了摸妻子的头,低头亲了一下,说道:“嗯,阿桃真厉害。” 阿桃道:“夫君,那你要不要抱抱孩子?” 这? 钱西洲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嬷嬷便将孩子给抱起,放在他的怀里。 小家伙好像很喜欢父亲,在怀里安安静静的,父女二人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对方,在场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觉得这对夫女俩实在是太有趣了。 贺橘枳道:“这孩子,简直和她母亲小时候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阿桃却不信,拉着自家丈夫的衣袖道:“夫君,我小时候真的长这样吗?” 钱西洲眉目柔和,认真的回忆着妻子小时候模样,然后说道:“你小时候生得粉嫩嫩的,非常的可爱,孩子还不及那时候的可爱了。” 阿桃一听这话,心中欢喜不已。可一想到她若是因此难产去世了,留他们夫女在这世间,钱西洲会不会就不疼孩子了。 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阿桃的泪水便止不住的哗哗流出来,滴在了钱西洲的手背上。 看着妻子泪眼婆娑的,钱西洲心里就像被心揪了一样的难受,连忙伸出手替妻子拂去脸颊上的泪水,说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阿桃将心中的所想的全都给钱西洲说了,其实她疼得快要晕过去那会儿,看着钱西洲那么卑微祈求的样子,她的心就疼得厉害,想着绝不能丢下钱西洲在这世间。 钱西洲将孩子放到了妻子的身边,贺橘枳明白他们夫妻二人有悄悄话要说,便和下人们出了屋子,留他们夫妻二人在房间里。 钱西洲将妻子给抱在怀里,贺橘枳靠在他的肩上说道:“夫君,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很疼孩子,好不好?因为她是我千辛万苦的才生下来的。” 钱西洲看着妻子可怜的模样,实在是无法不心软。 —— 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阿桃到了晚上便有些睡不着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睡意之后,她迷迷糊糊间,看到丈夫正目光静静的看着自己,她当即吓了一跳。 估摸着,他已经这样看了自己许久了。 她这会儿刚生完孩子,还在月子里,按理来说,丈夫是不该与她同睡的,可大夫却坚持要挨着她睡,她便由着他了。 “洲表哥?”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唤他了,小时候,她便很喜欢钱西洲,喜欢跟在他的后面,幸好钱西洲也一样的喜欢她。 一直已经,她都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与她共同此生,白头偕老的的人,不用她自己去找,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可是—— 生孩子那会儿,她才发现,她低估了自己在钱西洲心中的位置。 阿桃觉得自己好像哭了,却立马弯起了嘴唇,借着灯光,她能够看清楚的样子,她抓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满是爱惜的亲了又亲,说道:“夫君,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睡吧。”明日他还得上早朝了。 钱西洲伸手捧着妻子的脸,凑唇边亲了亲,淡淡的“嗯”了一声,可之后却并没有将眼睛闭上。 他想着妻子白日里满心都是孩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次日,阿桃醒来的时候,钱西洲已经上早去了,钱西洲在临走之时,还不忘嘱咐丫鬟们好生伺候好夫人,说夫人要吃什么,一定要让厨房做,千万不能懈怠了。 阿桃让丫鬟拿来镜子,看着镜中自己,当真是胖了不少,连她自己都看了,都觉得嫌弃,如今孩子既然已经身下来了,她便不能在这样胖下去了,得控制一下吃食。 春花便道:“夫人,真是越来越美了。” 这种话,放在以前,她兴许还会信,但她现在才刚生完孩子,肯定不会好看的。 春花并非是阿谀奉承,她说的是真心话,夫人虽然胖了些,可这肉却站在了该长的地方,即便穿着宽松的衣裳,却依然掩盖不住她婀娜曼妙的身子,而男子就是喜欢的身材,太瘦了,的确是让人硌得慌。 老嬷嬷进来,附和了春花说的话,阿桃听后,脸上顿时染上了笑意,她见嬷嬷的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铜匣,就问:“嬷嬷,这是什么?” 嬷嬷就让房间里的丫鬟们出去,才将匣子给打开,原来里面放的是缩阴用的药丸。 “夫人放心,这药丸是口服的,不但对产后孕妇的身子恢复有益,更有驻颜的奇效。” 当真有这么神奇吗?阿桃红着脸,倒是没有说什么,只问:“这种东西,嬷嬷是从哪里得来的?” 嬷嬷如实道:“这是首辅夫人差人人送来,给你用的。” 阿桃听后,不撇了撇嘴,却听见一旁的女儿哇哇大哭了起来,她赶紧走到床边,将女儿给抱在怀里哄,看着女儿在“咿呀咿呀”的张着嘴边,阿桃便知道女儿肯定是饿了,便掀开给孩子喂奶喝。 本来状元府这样的大户人家,都是专门请奶娘来给孩子喂奶的,可阿桃却不肯,非要让孩子吃自己的奶。 这时,钱西洲刚下朝回来,因为怕自己的朝服“咯”到女儿,便赶紧去换了一身衣裳,才走来卧房。 他刚走进来,就看到妻子在跟孩子喂奶喝,许是女儿太饿了,这会儿吃得是津津有味的。 阿桃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丈夫,完全没有想到他今日会这么早回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两人是夫妻,可有些事情还是要忌讳的,就不如现在,他当真丈夫的面,喂孩子喝奶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偏偏女儿这会儿吃得正香,她又不能不让她吃。 第三百六十七章 探望 阿桃垂了垂眸子,索性什么都不想了,干脆将丈夫当做不存在,继续喂孩子喝奶。 钱西洲走到妻子的身边,揽着妻子的肩头说道:“孩子,怎么这么贪吃了。” 孩子明明才刚刚吃了几口,哪里就贪吃了,而且他这是往哪里看啊。 —— 孩子吃饱之后,还打了一个嗝,阿桃看着,不禁笑了 《权臣夫人有喜了》第三百六十七章 探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天涯海角(正文完) 五年后。 这一日,阿桃带着已经五岁钱可回宋府去看外祖父和外祖母。 阿桃站在院里,看着眼前已经年过半百父亲,不由想起自己向钱可那样小的时候,坐在父亲的肩上去摘枣子的场景,好像就发现在不久前一样。 钱可非常喜欢外祖父,看着枣树上结着密密麻麻的枣子,笑盈盈的道:“外祖父,我要摘枣子,你背上去摘枣子好不好?” 阿桃觉得女儿平日里就是被她给宠坏了,才会如此的 “可儿,你再这样缠着你外祖父,娘亲可就生气了。” 站在宋淮南的身侧的贺橘枳见女儿训斥自己的外孙女,可就不乐意了,“没事的,可儿既然想坐着外祖父肩上摘枣子,那便由她吧。” “娘,你不能这么惯着她,她这样是会被惯坏了的。” 贺橘枳道:“可儿可是我的外孙女,我不疼她,疼谁啊?” 梳着总角髻的钱可,赶紧走到外祖母的身边,抱着她的腿撒娇道:“外祖母真好,钱可最喜欢外祖母了。” 宋淮南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拉过外孙女说道:“那外祖父女?可儿难道不喜欢外祖父吗?” 钱可赶紧改口:“外祖父和外祖母钱可都喜欢。” 有着这么灵动可爱的外孙女,贺橘枳夫妇二人实在是疼爱得不得了,尤其是贺橘枳,生怕她磕着碰着了。 可阿桃这个当母亲的,却觉得女儿有的时候实在是太过于调皮顽劣了,像个男孩子似的。 “可儿,你不是要摘桃摘枣子吗?快上过来,外祖父拖着你摘。” 外祖父拖着外孙女摘枣子,倒是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状元府这头,钱西洲下朝回府,没有见到妻子和女儿的身影,一问之下,才得知妻子带着女儿来了宋府,赶紧上了马车,让车夫驶到了宋府。 钱西洲掀帘走下马车,便看到兰嬷嬷一行人站在门外,继而问道:“嬷嬷,我妻子和女儿可是府里?” 这状元大人真的片刻都离不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嗯,小姐这会儿正带着小小姐在院子里玩了,状元大人赶紧进去吧。” 钱西洲才由丫鬟们带了路,去院子里找自己的妻儿。 “爹爹。”在外祖父头上摘枣子的钱可看到自家父亲来了,高兴得连枣子都不想摘了,赶紧让外祖父将自己放下来,笑盈盈朝着父亲跑去。 钱西洲弯下腰,一把将女儿给抱到怀里,钱可提着一篮子的枣子说道:“爹爹,你看,这是外祖父拖着去枣树上摘的枣子。” 贺橘枳看到丈夫的额间冒了汗珠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说道:“累着了吧。” 阿桃看着如此恩爱的爹娘,不由幻想着自己和钱西洲老了之后…… 如今,她两个哥哥都已经成亲了,爹已经向陛下请辞,不再胜任首辅一职了,陛下虽然不舍,却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不日,爹娘就要启程去洛阳了,阿桃心中很是不舍,却没法阻止,尤其女儿这么喜欢外祖父和外祖母,倒是二人一走,她该如何同女儿说? 阿桃想要试图挽留爹娘,挽着娘的手臂说道:“娘,你就不能同爹说说,让你们不去洛阳吗?你们留在皇城其实挺好的,我也夫君还能侍奉你们二人,在你们二人面前尽孝。” 贺橘枳拍了拍女儿的手说道:“你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而且洛阳那地儿清净,的确适合居住,我和你爹去了那边,你若是想我们了,也可以来看看我们。” 如此,阿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知道了爹娘的去意已决。 晌午,阿桃和女儿还有丈夫,在宋府用了午膳之后,才一块儿坐上马车,离开了宋府。 马车上,阿桃靠在丈夫的肩上,和丈夫说了爹娘不日后要离开皇城,启程去洛阳常住。 钱西洲知她对爹娘不舍,搂在怀里安慰道:“这样挺好的,而且洛阳那儿的确是好地方,他们既然想要那里常住,你便让人他们去吧。到时候你要是想他们了,我可以随时带着可儿去看他们。” 也只能这样了。 临行的前一日,宋淮南特意进宫里一趟,去和皇帝道别。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这个辅佐了自己几十年的男人,不日便要离开自己了,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陛下已经将国事给管理得很好了,相信先帝和太后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微臣实在没有在继续留在朝中的必要了,不日便要离开皇城,还望陛下郑重!” 皇帝从龙椅上走下来:“朕既然唤你一声太傅,你便永远都是太傅,太傅大人的教导,朕一定永生不忘。” 次一早,贺橘枳收拾好包袱,给托上了马车,阿桃也带着女儿在宋府门口等候,与爹娘进行告别。 钱可看到了外祖母出来,便立马跑了过去,扑到贺橘枳怀里,奶声奶气的说道:“外祖母,娘带我来和你和外祖父送去行。” 贺橘枳抓着外孙女胖乎乎的小手说道:“对了,洲哥儿怎么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阿桃解释道:“夫君已经来的路上了了,马上就到了。” 宋淮南走过来,把外孙女给抱在怀里,说道:“可儿,外祖父和外祖母要去洛阳了,你不会想我们啊?” 钱可紧紧的抱着外祖父,撅着嘴道:“当然会想了,外祖父,你们能不能不走啊?可儿舍不得你们。” 宋淮南听到这话,顿时心都要软了,说道:“不成,我们必须得了,可儿以后要是想我们了,就来洛阳看我们吧。” 钱可眼泪哗哗的就了出来,可她性子要强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哭样子,一直用手挡着。 等钱西洲赶来了,看着女儿哭了,就从她外祖父的手里将孩子给抱了过来。 长安提醒道:“大人,时辰到了,咱们的该上路了。” 如此,宋淮南才和妻子上马车。 马车里,贺橘枳靠在丈夫的肩上,好像怎么睡也睡不够的。 宋淮南抓着妻子的手问道:“橘枳,咱们就要离开皇城了,你会不会舍不得这里,不想走啊。” 贺橘枳的脸上溢出笑容:“不会,我曾说过,你到哪里,我就跟去哪里,总之,这一辈子我是跟定你了,你永远都被想甩开我。” 钱西洲笑了笑,掀开帘子往马车外看了看,恍惚间,她好想看到了一个十五白衣少年伸手,跟着一个梳着花苞簪的小姑娘,小姑娘咧嘴想着,好像非常的开心。 番外 丢钱袋 这一日,长安城下着天街小雨。 贺橘枳从梳妆盒里挑出了一支金钗插在发髻上,暮雪匆匆忙忙的了进来,说道:“夫人,外面已经下雨了,咱们还要出去吗?” 居然下雨了? 贺橘枳推开窗户,看了看窗外,说道:“雨下得并不大,咱们还是去吧。” 将军府门外,谢冰雁已经先一步上了 《权臣夫人有喜了》番外 丢钱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 丢钱袋(二) 可这个画纸上的小像? 贺橘枳犹豫在三之后,从那姑娘的手里接过小像翻来看了看,看到了小像的背面写着自己的名字,这字迹她再是熟悉不过了——是宋淮南的。 回府之后,贺橘枳便一直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钱袋发愣,慕烟就走进来道:“夫人,厨房已经把饭菜给做好了。” 贺橘枳这才将钱袋 《权臣夫人有喜了》番外 丢钱袋(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 情深不负(上) 我嫁入宋家已经好几年了,对府里上上下下的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却因肚子一直没动静,在府中女眷们的眼里,总是抬不起头来。 可我丈夫的妾室崔氏却在入府后不就,就有了身孕,我虽然明白装作大度,可心里还是在意的。 没可崔氏,却在生孩子时难产而死了,丈夫便将崔氏的交给了我抚养,将这个取名宋淮南。 南哥儿这个孩子从小就很乖巧懂事,我也非常喜欢他,将他视如己出。 南哥儿只有几岁的时候,就能够写诗作画了,当时就有个算命先生替他算过命,说他是个大富大贵命,以后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当时我也并没有怎么在意,只觉得那算命先生是随口一说的。 没到这十几年间,南哥儿一直都是学堂里的拔尖的学生,连夫子们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难得一见的读书奇才。 我心想:“哪里有什么读书奇才啊?只是南哥儿这个孩子,一向有着比同龄孩子没有的成熟稳重,当别的孩子在玩耍的时候,而他却待在书房里读书写字。” 直到南哥儿十五那一年,遇到贺家那个小他五岁的小姑娘贺橘枳之后,他整个变得不一样了,我看着他也会和常人一样,会有生气的时候,气得脸铁青,高兴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盯着一个东西发呆,所以我会这个叫贺橘枳的小姑娘感到非常的好奇,她到底有怎么样的本事,让南哥儿想变了一个人似的。 当我见到这个小姑娘之后,发现这个小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很爱笑,那种笑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还有,她很喜欢跟在南哥儿的身后,喜欢扯着他的衣袖。 后来,贺府的老爷来了宋府找了父亲,说要将这个小姑娘嫁给南哥儿,要跟南哥儿定娃娃亲,我知道南哥儿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便没有反对。 定了亲之后,那个小姑娘很喜欢来宋府找南哥儿,我想着她和南哥儿已经定了亲,便将这个小姑娘当做儿媳妇的一样的对待,每回她一来府上,我便让人丫鬟们端来茶水点心款待她,甚至还会送她一些衣裙首饰。 南哥儿进入国子监学习之后,所以得事情便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宋老爷死了,我的夫君也在办差的路上,马车失控从山上摔下去,等找到的时,已经断起了,宋家也因此一落千丈。 当夫君的尸首被抬回来,我看到的那一刻,我的整双腿一下的瘫软在地上,无法相信她离去的事实,哭得泣不成声。 可南哥儿在一旁,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我知道他一定是太伤心了,才会连哭都哭不出来。 当时我以为,这已经让我最难过的事情,没想到真的让我难过的事情,却在后头。 贺府的人,居然在我们还在给我夫君办丧事的时候,送来了退婚书。 我当时气得整个人差点晕倒了,幸好有丫鬟们及时搀扶住了我,南哥儿收到推婚书的时候,却根本不相信,愣是要拿着退婚书去贺家问清楚。 番外 情深不负(下) 其实我也是不相信的,当初两人的亲事,明明贺家想宋家的求来的,两家的祖父才把亲事给订了下来,如今贺家看着宋家衰落了,就想要过河拆桥,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我知道南哥儿只要一遇到跟贺姑娘有关的事情,便什么都顾,所以我让小厮跟着他一块儿去了贺家。 南哥儿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了,站都站不稳,是被长安给搀扶回来的,我赶紧让其他的下人们帮忙,将南哥儿给搀扶回了房间了,找大夫给他诊治。 然后又问了长安,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长安才跟我说,南哥儿为了让贺家的人收回退婚书,不惜在雨地里下跪。 南哥儿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会给贺家下跪,由此可见贺姑娘在他的心中真的非常的重要,可贺家的却还是要坚持退婚。 后来,大夫来给南哥儿看了,说他只是因为淋了太多的雨,而发烧了,本来南哥儿的身子骨强健,不是什么大毛病,应该很快就会好的,可他心中的郁结难消,又不肯乖乖吃药,足足持续了好几日,还没有任何的气色。 他就躺在床上发呆,双眼非常的空洞,犹如活死人一般,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心疼极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偷偷的在一旁掉眼泪。 后来,女儿淮月跑来,对南哥儿一顿数落,才将南哥儿给骂醒,重新振作了起来。 淮月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是我想说的,贺家突然退婚无非是因为宋家败落了,所以她想要娶到贺姑娘就必须成为了人上人,到时候贺家只会求着把女儿嫁给宋家。 南哥儿颓废的几日之后,总是算振作了起来,比以前还要更加的勤奋的读书,而贺家却在这时,又攀上了一门亲事,居然要将贺姑娘嫁去,我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到她,便特意让身边的不许说跟他这件事情。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担心他又做什么不当事情来?在贺姑娘出嫁那日,特意在书房陪着他,对他说:“南哥儿,这天下的间的好姑娘多的是,只要你日后成为了人上人,有的是姑娘倾慕你。” 南哥儿听了我的话之后,倒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只是说:“娘,你不懂的,我既然认定了一个人,那便一生一世只会有她,别的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 我知道,南哥儿心里还是没有放下贺姑娘,可贺姑娘既然已经嫁人了,放下只是迟早的问题。 南哥儿真的没有让我失望,不久后他高中了状元,入朝为官,成了为了陛下的重臣,使得衰落了的宋家,又重振了起来。 后来,皇帝突然暴毙了,死前留下了遗照要南哥儿辅佐她的儿子李信继位,南哥儿更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南哥儿心中已经将贺姑娘放下了,可我渐渐发现,她居然私下让长安在调查贺姑娘。 没过多久,贺姑娘的夫君便传来消息说站在沙场了,我意识到了有一些不对劲,果不其然,贺姑娘的姑娘死后半年不到,贺姑娘便被贺家的人给休了,我知道这件事一定和南哥儿脱不了关系。 紧接着,贺姑娘的父亲贺老爷,便陷入了牢狱之灾,贺姑娘走投无路,只好来找南哥儿帮忙救出他的父亲。 然后南哥儿就回来跟我们说,她要娶贺姑娘的过门,想到贺家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哪里肯答应他将贺姑娘娶过门啊? 为了让南哥儿不娶贺姑娘,我不惜闹绝食让他打消这个念头,我再次问他:“你真的非娶贺氏为妻不可吗?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 南哥儿回道:“嗯,我这辈子非她不可。” 我知道了,他去意已决,我根本无法阻止他,只好答应了将贺橘枳给娶了进来。 番外 大婚(全文完) 这一日,是首辅宋淮南大喜之日,如今威高权重的人,娶的妻子却是个二嫁女。 成亲的队伍实在是太庞大了,从宋府到贺府的路上,一时之间,围满了许许多多的人,都是为了想要一睹这场盛大的婚礼。 贺府这头,暮雪和暮烟守在外面,新娘子才迟迟不肯出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走进去问道:“夫人怎么了?” 贺橘枳端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镜子中明眸皓齿的自己,心中却有些五味杂陈,丝毫高兴不起来。 明明小时候,能够嫁给他做他们的妻子,是她最盼望的事情,可为什么真的到了这一日,她却一点都不高兴不起来。 暮雪走过来揽着贺橘枳的肩,说道:“夫人,你到底怎么了?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你盼望了十几年的人,如今总算能够嫁给他了,应该高兴才是。” 贺橘枳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对!她应该开心才是。 这时,门外想起了“啪啪”的鞭炮声,以及喜气的奏乐的声。 暮雪拿起红纱盖头,给夫人盖上,笑盈盈的说道:“一定是首辅大人来了,奴婢牵着夫人你出气。” 红纱盖头下,贺橘枳看到自己脚上的翘头软缎红绣鞋,有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心道:不论以后如何?只要她走出了贺府,上了花轿,宋淮南便会成了他的丈夫,即便宋淮南以后相通,要将她给休了,那她们也做过夫妻,她也就很知足了。 贺橘枳后来已经不记得,她是怎么上的花轿,只刚觉得有双结实的手,搀扶着自己的往前走着,让她觉得非常的安心。 迎亲的队伍,足足在皇城里逛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宋府。 贺橘枳坐在花轿里有些头晕眼花,所以跨出花轿的那一刻,她差点整个晕倒在地上,幸好那一双结实的手及时伸过来接住了她,才不至于出洋相。 “你担心些,我搀扶着你走。”贺橘枳已经许久没有听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了。 许是被轿子颠晕了的缘故,接下来的事情,贺橘枳也是迷迷糊糊的,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拜完堂之后,她便被丫鬟们搀扶着去了洞房。 等到房间里所有的仆人都退去之后,坐在床沿的贺橘枳就开始紧张了起来,紧抓着自己的双手。 突然,房门被推开了,宋淮南穿着喜袍走了进来,可盖头下的贺橘枳却看不到。 贺橘枳明显的感觉到那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突然问道:“宋淮南,我们的礼还没完成,如是你现在后悔娶我,还来得及。” 贺橘枳只听到一个坚定的声音答道:“我既然下定决心要娶你为妻,就不会后悔。” 贺橘枳听到这句话之后,总算是放心了。 正在她起身之际,她的盖头忽然被宋淮南挑起,看到眼前修长挺拔身影,贺橘枳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般,原来宋淮南穿上喜袍是这个样子。 而宋淮南的双眼,也一直盯着她,觉得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都没有说话。 直到长安进来,才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宋淮南挥了挥衣袖说道:“我出去一下。” 贺橘枳乖乖的点了点头,看着他跟着长安出去,等了半个时辰之后,宋淮南却还不见回来,只有小厮过来传话,说他连夜赶去江南之地赈灾了。 本文到此就完结了,谢谢所有喜欢宋淮南和贺橘枳的书友们,希望你们也能过遇到生命中宋淮南,再次感谢! 番外 一见宋郎误终身(全文完) 考试结束,一个个身着儒巾襕衫的书生们从书院大门走出。 可偏偏一位书生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那书生得清秀俊朗,且身形修长,只是身上的清冷的气质,在一众书生中,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嬷嬷咱们可得走快些,不然就接不到大哥了。” 沈珠玉一路小跑着朝书院正门走去,嬷嬷却在身后跑得上接不接下 《权臣夫人有喜了》番外 一见宋郎误终身(全文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