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宠有玫瑰刺》 第一卷 第1章 离婚 恒星会陨落,也会爆炸,所以它并不是永恒的。 许多年后,齐南思才彻彻底底参透了这个事实。 - 思苑。 “太太,梁总喝得有点醉了,有人趁机陷害了梁总。”麦特助扶着半醉的梁怀博,对接下来的话有一点难以启齿,“梁总现在......现在非常需要您。” 齐南思一眼瞥见了那个一脸涨红的男人,冷漠收回视线,继续吃着酸辣粉。 她并不想理会,一点都不。 麦特助欲哭无泪。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都是梁总自己作出来的。 太太原本是个笑容很甜美温柔的人。 肩上被捏了一下,麦特助转头看向梁怀博,收到了一种暗示。 他只能硬着头皮撂下话:“太太,梁总就交给您了,我跟女朋友有约,得赶过去。” 果不其然,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复,麦助理狠下心直接把梁怀博安置在沙发上,马不停蹄地跑了。 走出思苑的那一瞬间,麦特助如释重负。 在两个炸弹之间夹缝生存,真的很要命! 不过,一路上他一直很疑惑不解。 梁总脑子这么精明警觉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徒有四肢发达特性的女人设计了呢? 客厅里。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这会儿思苑里所有的佣人,包括管家都放假了。 齐南思旁若无人地嗦着酸辣粉,浓重的味道弥漫了客厅。 沙发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她身上,头愈发地胀痛。 几乎要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她好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廉价的垃圾食品了,一直都谨守身为梁家太太的本分,几乎很少逾矩。 自从她知道那件事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变得不可控制了。 她开始变得不在意了,平平淡淡的生活覆上了一层薄冰。 窗台上的几盆花渐渐焉萎,那是她最喜欢的茶花。 甚至,她连给他一个目光都吝啬,就像现在,她正在端着她的酸辣粉往二楼走。 “思思,我头疼,帮我按一按好不好......” 夜渐渐深了,头顶的灯光好像变得更冷了,他身体浑身发烫,不甘在心口加剧翻滚。 以往,齐南思早就心疼的趴在他身边,温声细语地问他难不难受。 但此时齐南思无动于衷,眼底冷漠得毫无情绪,甚至还吃了一口酸辣粉。 “思思,我难受,真的很难受......”梁怀博固执地不肯放弃唤着她的名字,展示自己的脆弱。 齐南思终于回头,梁怀博看到了一丝希望,却听她说。 却听她说:“发作了,外面大把女人等着,堂堂梁家大少,何必回来犯这个贱呢?” 这几乎是她对他说过最伤人的话。 梁怀博心口疼得厉害。 他闭了闭眼,压下眼尾的酸意,哑了嗓音:“可我需要的是你。” “哈哈哈......”齐南思放声大笑,笑得眼角都溢出了眼泪,“需要我什么?需要我像一个卑贱的奴婢,毫无怨言伺候你吗?”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厌恶,牙根发颤:“需要我就叫两声,不需要了,就搂着别的女人说我无趣得像死鱼!” 空荡的客厅回响着她一句句的控诉。 药劲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 梁怀博站起身,红着眼睛望向她,被折磨得快失去理智。 他三两步逼近她,听着她排斥的话,充满了攻击性。 此时的她,像一个浑身伸张了利刺的刺猬,不顾一切扎向他。 “放我走!跟你同处一个空间,连空气都泛着恶心!” 他终于忍受不住了,脸色带薄怒,跨步走到她身边。 齐南思把酸辣粉朝他扔了过去,却被他躲过了,她往楼上的房间跑。 没跑两步,就被他拽住了身体 不管她满心的排斥,弯了弯腰扣住她的腰.臀,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齐南思趴在他的肩头用力挣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眼泪不争气越掉越多,怒叫着攥紧拳头捶打他的背,恨不得想把她所有的恨都报复在他的身上。 齐南思被强制带回了卧室,然后被放在了床上。 即使床很软,但齐南思还是感觉脑袋撞击得昏沉了几秒。 梁怀博站在床前,对身体里的那股情愫忍受得一脸烫红。 见她挣扎着要起身,他扑了过去,双手禁锢着她的手腕,双腿死死按着她的腿,不让她动弹半分。 齐南思一点都不想被他圈禁,泛红的眼里是满满的恨意,“滚开!!” “别靠近我!!!” 她浑身上下都在极度抗拒着他。 梁怀博心里的刺痛越来越强烈,头胀痛得都快炸了。 他微微往下压,压在她身上,迅速扯下了领带,把她的双手绑了起来。 “思思,乖宝,听话......” 说出这句话,是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握着她的小腿,迫使其微弯曲,喉结微动:“思思。” 她恶狠狠盯着他:“你别叫我的名字!” “思思,我好想你。” 梁怀博一只手紧紧掐着她的后颈,不让她挪动身体。 他真的好想被她迎合,充满爱意地抱着,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接受她满身的抗拒。 这种认知让他很愤怒,又很无措,像有一张厚重的大网把他笼罩。 他被困得很痛苦煎熬,很想找一个突破口冲出去。 所以今晚他放任别人对他使用伎俩。 齐南思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她无法挣脱他的束缚,深深陷入绝望。 “梁怀博,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吗?你去找她好不好?” “我不想要你了......” 再也不想要了。 这样的疼痛之深,远远超于原生家庭带给她的。 齐南思越说哭得越厉害,抽噎。 “思思,我不想放开你。” 第一卷 第2章 上不了台面 梁怀博想也不想回绝,他带着缠绵的眷恋和想念,吻上她的唇,一点点地安抚她。 ... 等所有的一切归为了平静,齐南思已经昏沉沉了,连一丝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梁怀博恢复了理智和冷静。 他垂眸凝望着怀里的人儿。 她的唇上被她自己咬破,伤口上戒了血痂,裸露的肌肤上,都是深浅不一的痕迹,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后悔。 他小心意义把她抱起来,走进浴室,给浴缸放了温热的水,细致给她清理。 经过温水的温润,齐南思的力气恢复了一些。 她张了张唇,虚弱地哀求他:“我们离婚吧,算我求你了。” 梁怀博手顿了一瞬,他装作没有听见她说的话,把她捞起来,裹上厚厚的浴巾,抱着她回到了床边。 “思思,我们不可能离婚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他躺在她的身侧,伸手把她拢入怀中,紧紧搂着。 “你只能是我的。” “可是,什么都变了啊。” 他不是以前视她如宝的梁怀博,而她也不是当初那个对他毫无芥蒂地爱着,信任着的齐南思了。 齐南思望着天花板,有一些失神。 他们认识了十年了,高中是同学,现在是夫妻。 一场甜甜的恋爱持续了七年,结婚三年,儿子两岁。 她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的在一起。 梁怀博搂着她的肩,闭眼沉默着不敢说话。 ... 齐南思第一次收到那些不堪的照片时,以为又是哪个心机女,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妄图挑拨离间。 她是不想相信的。 直到,她亲眼看见了他把那个女人搂在怀里。 而那个女人跟自己竟然有一些相似之处,并不是容貌上的相似。 那个女人一颦一笑,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还没有结婚生孩子之前的自己。 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充满了青春的活泼。 对他,那个女人还会娇嗔地撒娇,逗得他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容。 她直直地盯着包间里的那一幕。 身上仿佛被泼了一身冰水,结了一层冰,让僵硬着身体,呆呆地站在门口,无法挪动步子。 心,却像被用力地撕成碎片,毫无章法的,疼得她整个人发麻。 这一幕,她做梦都不敢。 可在现实中直接给她带来毁灭性的冲击。 可怕的是,她还听见了他说,她越来越无趣了,在家里天天都围着儿子转,每天都在重复说无聊琐碎的事。 这句话,她这辈子都不会释怀。 眼泪不停地涌出眼眶,无论她怎么擦,都无济于事。 包间里的其他男人放肆地笑了,口气里都是轻蔑。 她听到有一个人说—— 梁少,说实话,你那老婆真的有点上不了台面,不说她的家世背景多落魄,她都跟你结婚三年了,还是一副小家子气样儿,还不如说是个佣人。 这话是毒药,洒在了刚刚撕裂的伤口上,浸入皮肉,迫使伤口急剧恶化了。 脚终于可以动了,她后退了一步。 里面的人注意到了她,大惊失色。 他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慌惶恐都来不及掩饰,就起身直接追了出来。 她逃了。 趁着他还没走出走廊,她怯懦地躲进了一间包间,藏在黑暗的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 任由绝望的情绪包裹她。 走廊外,回响着他着急的呼喊,一声又一声。 她此时才恍然意识到,他好久好久都没有对她有这么深切的情感外露了。 原来平平淡淡的并不是爱,而是厌烦的敷衍。 所以现在,他现在又在装什么呢? 包间的门被推开了,光线照了进来,但是藏着她的角落依旧是黑暗的。 他找不到,无法感知到她的存在。 最后,步履匆匆离开了。 她想起了,高中的时候,那几个女生欺负她,泼了她一身冷水,把她关在学校一间破旧的小房子里,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她。 是他,拎着一把锤子找来了,锤烂了锁头。 她还清晰地记得,他在看到自己浑身湿哒哒,冻得打颤,他的一双黑眸里溢满了心疼。 后来,她一直很喜欢他的眼。 那双可以装满自己的眼眸。 但是现在她不喜欢了,再也不要喜欢了。 从来没有想过,她付出了那么多,一直那么努力做好他的妻子,还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人”。 现在她的身体,比当初在那个小破屋里还要冰凉。 ... “梁怀博,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齐南思费力地推搡了下他的胸膛,嘶哑的嗓音里是疲惫和无奈。 二人都闭着眼睛了,彼此都依偎着,但心是冰凉的。 不知静默了多久,终于听见了他的响动。 他依旧不肯松开她半分。 “除了离婚,和找其他男人……其他的解决办法,我都能接受。” 他说得,有些冠冕堂皇。 甚至荒诞。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齐南思在混沌的思维中,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重新合上了嘴,困倦放任自己入睡。 他油盐不进,已经半个月之久了,没有丝毫的妥协的意思。 儿子梁斯琦早就被他送到了梁宅,而她一直被她圈禁在思苑,管家一直防着她,使得她半步都出不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变了,变得像一个刺猬一样面对他,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再一次燃起了他的兴趣。 所以这半个月来,他呆在思苑的时间比以前一个月加起来的时间还多。 他也固执地不肯放手,固执得就如同当年无论如何都要娶她时的模样。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有时候真的想不通。 既然都不爱她了,为什么就不愿意放她走呢? 她可以什么财产补偿都不要,只要他们愿意让儿子的抚养权给她就好了。 她就只有这个简单的要求而已。 想做梁太太的女人这么多,找个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千金小姐再婚,门当户对。 对他来说,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吗? 第一卷 第3章 跟她有关,却不属于她 后半夜时,齐南思发烧了,烧得她迷迷糊糊地低吟。 额头上的湿毛巾被不停地更换。 那双时不时触碰她额头的很冰凉。 梁怀博只能以自己的额头抵了抵她的,试探体温。 如此反复,持续到天光熹微,总算是摸不出异常的烫意了。 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起身下楼煲了她爱吃的猪肝瘦肉粥。 她说这道粥很像齐奶奶小时候经常给她做的味道,她很喜欢。 等粥凉得差不多时,她刚好醒来了。 他扶她坐起来,舀了半勺粥,送到她嘴边。 熟悉的香味侵入鼻翼,齐南思掀起眼帘,怔怔地看了他几秒,没有张开嘴唇。 “吃吧,想要跟我谈判,也得吃饱了有力气才是。” 梁怀博只能这么劝她把粥喝下去。 齐南思动了动身体,感觉浑身像被捶打过,酸痛无力。 她艰难地张开嘴巴,含住了那一口粥咽下去。 熟悉的味道刺激她的味蕾,蔓延。 空落落的胃被一小口一小口的粥温暖了,可她还是很绝望。 因为她此时竟然对这个味道心生了一丝的眷恋。 她捏了捏被子,倔强地把头歪向另一边,避开了汤匙:“不要了......” “还有一点,都喝完吧。” 梁怀博再一次不肯让步,强势又固执地把半勺粥送到她的嘴边。 这半个月来,这是她态度最温和的一次,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可以靠近她的机会。 齐南思可以看透他心思,轻缓的语气戳破了他:“我只是没有力气离你远一点。” 言下之意就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原谅他。 梁怀博深深地看着她片刻,把勺子放回碗里,搅了几圈,又舀起半勺,递到她嘴边,温声哄她:“再吃两口好不好?” “我不吃。” 即使是生病中,齐南思的犟脾气也忍不住上来了,坚决不肯打开牙关,把自己藏在被窝里。 身体的异样,让她倏然想起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她酸涩开口:“避孕药。” 这三个字如针似的,狠狠地扎进梁怀博的心口上。 沉默瞬间蔓延。 就在齐南思以为自己听不到他的回答时,只听他沉着嗓音说:“不用吃药。” 他的语气又顿了一下。 正当齐南思想质问为什么时,只听见他说: “我做了结扎手术。” 说罢,又听见他起身时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卧室的门被关上之后,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了。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对齐南思来说,有很大很大的冲击力,劈头盖脸的,让她无处可躲。 她紧紧攥着被子,用尽了力气,却始终压不下痛苦的情绪,泪腺的开关再次被打开了,眼角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淌。 很嫌恶这种控制不住的情绪。 其实,她可以猜到他为什么会去做结扎手术。 两年前,她在生梁斯琦时难产了,出了很多血,费尽千辛万苦才把梁斯琦生下来。 后来在他精心照料了两个月有余,她的身体才恢复了怀孕前的健康状态。 梁斯琦的到来,其实是一次意外。 他那时遇到了一个非常难搞的合作方,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之后,他还会跟她撒娇要抱抱。 在生完梁斯琦之后,他就没有再戴过小雨伞。 她一直以为,他还想要一个小孩儿,因为以前他一直说,他很想要一个集齐了他们俩所有优点的女儿。 不曾预料到,原来是他已经做了结扎手术了。 所以他才肆无忌惮。 任由崩溃的情绪不知发泄了多久,门口又传来了动静。 男人又回来这间客房了。 他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钻进了舒适的被窝中,强制地把人儿捞起来,用湿巾擦着她的脸。 他感觉到了她一瞬的战栗,声音低沉:“哭什么?” “后悔吗?” 毕竟他又不喜欢她了。 梁怀博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笑了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所以,你跟我争夺呦宝的抚养权,是怕梁家没有继承人是吗?” 梁怀博嗤笑一声,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昂头看着自己。 “思思,你明知道我为的是什么。” “但是,你不并喜欢我了,所以你强烈的不甘又是因为什么呢?” “思思,这一次你猜错了。” 梁怀博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翳的疯狂,不易察觉。 他扔掉湿巾,拥抱着她躺进被窝里,眼底的疯狂不见,而是眷恋。 “累了,睡觉吧。” 齐南思此刻生不出一丝力气来推开他,头开始痛起来。 她知道筑在心口上的防备盾缺了一个小角。 但她也清楚,只需要尽快把它填补上,并且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再入侵了。 ... 受到那种药物作用的影响,后半夜又不停歇地照顾人,梁怀博终于也是生病了,高烧发热。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质。 或者,有些事情就是不可控制的。 一觉醒来时,便是下午两点多了。 意识朦胧间,他下意识地收了收手臂。 可是怀里的人儿不知何时就从他的身边逃走了。 他猛地睁开眼,连忙翻身下床,把卧室都找了个遍,又步履匆忙急切地到每一层楼去找。 无论是哪个角落,都没有她的身影。 他大声地叫唤着她的名字,结果必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偌大的思苑,只有他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脚底的冰凉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 他必须接受的一个事实是,她真的逃离了。 逃离了这个她一直无比喜欢的家。 ... 齐南思逃离他的怀抱时,对他生病的事实毫不关心,费力地收拾好自己,趁着没有一个佣人24小时看守的时机,她逃了出去。 走出思苑,她回头看了下门口的大理石牌匾。 上面赫然描绘了“思苑”两个大字。 思苑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有关,可是这些都不是属于她的。 她冷漠的收回了视线,毫不犹豫坐上了出租车,没有再回头。 “小姐,您还好吗?需不需要帮您报个警?” 司机大叔见齐南思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嘴唇上又有伤口,以为她遭受到了不好对待。 从事出租车司机的工作多年,见过各色各样的群体。 在这个寸金寸土的别墅区,也藏有一些变态,专门干坏事。 第一卷 第4章 两个条件 齐南思看出了司机大叔真诚的善意,心里一暖,扯了扯唇笑道:“不用了,谢谢您。” “多大点事儿,甭跟我客气。”司机大叔很友善,笑容也很慈祥。 车窗前摆放着一个小相框,镶嵌着一张手绘的画,两个小孩儿手牵手站着,一男一女左右各站在俩小孩的身边。 看得出来,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齐南思略微失神地盯着那张手绘画,心口剧烈地翻涌着酸涩。 她很想呦宝了。 司机大叔留意到她的目光,笑容温和解释:“这是我妻子自己画的,她非常喜欢画画。” 齐南思回神,看向司机,微微笑了一笑:“真幸福,很好的。” 她本来想说一句祝福,希望你们一家人能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但是她后知后觉,这样的祝愿并不灵验。 所以还是罢了。 ... 半个多小时后,司机大叔把车停在了梁宅的大门口。 齐南思多给了几倍的小费,作为他给予善意的答谢。 司机大叔掉头离开之后,她才按了门铃。 梁宅的大门是镂空雕刻大门。 佣人看到是她,不慌不忙地慢走过来开门。 齐南思心情平静地等待着。 她早就习惯了。 “少夫人,您这时候怎么忽然一个人自己回来了?少爷呢?” 这时,老管家过来了,语气里有一丝不满,即使齐南思的脸色明显地苍白。 齐南思不想忍受了,冷眼看向老管家:“管你什么事?我找的又不是你。” 老管家硬生生被呛住了,脸色非常不好看,估计很想甩耳刮子了。 旁边的佣人一脸惊掉下巴的样子,瞪大了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她,完全很意外这个一向都柔柔弱弱,人善可欺的少夫人会有这么刚硬的姿态。 “怎么说话的?”老管家阴沉着脸训斥,想挽回颜面。 “就这么说话的,我现在还是梁家少夫人,倒是你一个下人,在我面前摆什么官威?” 齐南思不留情面,差点把老管家气得支气管炎了。 “放肆!” 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 齐南思循声望过去,见梁夫人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朝这边走过来。 “钟叔是梁宅的老人了,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嚣张的语气说话?”梁夫人满脸愠怒,很不友好。 齐南思忽然就笑了,扯到了嘴唇上的伤口,鲜红的血溢了出来。 佣人一惊,下意识说:“少夫人,血......你的嘴唇出血了。” 梁夫人脸色更阴沉了,她不在意眼前的儿媳妇的嘴唇是否出血,只是对佣人无端端的插嘴很不满。 佣人会察言观色,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惹到梁夫人不高兴了,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齐南思用手指抹了下嘴唇上的血,大拇指指腹和食指指腹揉搓了一会儿,鲜红的血很快就凝结成条了。 她第一次以不屑一顾的态度对梁夫人说话:“梁夫人,怎么说,我现在也还是你们梁宅的少夫人,让一个下人爬到主子头上,这要是传出去了,那丢的还不是梁夫人您的脸面?” 梁夫人心头一哽,感觉到这个儿媳妇今天的态度实在太目中无人了,连母亲都不唤了,竟然直接称自己为“梁夫人”。 虽然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家规还是不能违背。 齐南思知道梁夫人做得比她这个儿媳妇好太多了,是梁老爷子非常满意的一个儿媳妇,把梁家的条条框框像信仰一样刻印在心巴上。 她一点都不想遵守。 ... 客厅是充满复古气息的布局,复的几乎是王爷侯宅那种古代风格,一样充斥着带有底蕴的奢华。 “说吧,费尽心思过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梁夫人坐得端优雅,时时刻刻都在维持梁家夫人该有的形象。 齐南思倒是随意,她看着梁夫人守规矩的样子,都觉得累了。 果然她确实不适合做梁家少夫人,一身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她心里冷笑,直接开门见山:“第一,离婚。”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她又道:“第二,把呦宝的抚养权给我,我可以净身出户。” 梁夫人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不可能!呦宝的抚养权永远只能是梁家的!” 齐南思早就料到了争夺抚养权这条路上,不会那么简单。 她拿出了诚意:“梁夫人,别那么快下定论。” “您儿子的事,您都知道,从这件事你也知道,您儿子对我没兴趣了,这不是正好让他跟我离婚的好时机吗?” 梁夫人脸色不太好,毕竟那件事不是什么夸得出口的事,多少有点难堪。 齐南思继续说:“您不是一直不喜欢我这个家世卑微的儿媳妇吗?正好趁此机会,促使我们离婚了,您再挑选一个高贵的千金小姐给他,这不正合您心意吗?” 梁夫人没有说话,心情倒是有些复杂了。 “你以前不是死活都要跟着梁怀博的吗?怎么现在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要离婚了?” 就这么一件事? 瞧瞧,这语气说得多么云淡风轻。 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永远体会不到有多痛。 齐南思微垂眼,淡淡道:“恰好,我也不喜欢他了,您放心,以后也不会了,永远不会回头拿走这梁少夫人的头衔。” “再跟您说一件事,您儿子结扎了。” 这句话才是真真正正刺激到了梁夫人。 梁夫人声音拔尖了地提高:“你说什么?!” 齐南思抬眼看向梁夫人,再次说了一遍:“您儿子以前因为心疼我生孩子太痛苦了,所以擅自做主去做了结扎。” 梁夫人这下真的非常生气了,差点就端不住架子了。 “您看,我这么一个人,以前对您儿子是个祸害,现在对您儿子是一个无用之人。” “为了不继续祸害您的儿子,您把呦宝的抚养权给我,我会毫不犹豫跟您儿子离婚,离他远远的。” 第一卷 第5章 跟妈妈,还是跟爸爸 梁夫人再也压不住怒气了,猛地拍了下桌面,“荒谬!简直荒谬!” 怪不得,两年了,二胎一直没怀上! 梁夫人越说越气,怒狠狠地瞪着齐南思:“你也够胆说梁怀博结扎了,要是再把呦宝的抚养权给你,我们的两家怎么有后?!” 齐南思知道情绪煽动得差不多了,默了默道:“现在科技发达,梁家这么有钱,找个可靠的医生去给他做恢复手术,有什么难的?” “您说是吧?” 梁夫人听到这句话,被激怒的心情终于放缓了些许,她在沉思着。 齐南思也不算着急,梁怀博高烧昏睡,大概不会那么快醒来,她还有时间去谈判。 梁夫人微微皱着眉,她实在不想让出抚养权,他们都很喜欢呦宝,要说彻底割舍,还是很难做出决定的。 但是权衡利弊,有舍才有得。 孩子不只有一个。 就算以后只能有呦宝一个继承人,凭借他们梁家权势,想要夺回抚养权,轻而易举。 思来想去,梁夫人退让了。 她脸色有些冷,语气不悦:“这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不再跟梁怀博纠缠。” 齐南思大大松了一口气,朝梁夫人露出了一个还算真心的笑容:“您就放心吧,这辈子都不会。” “口说无凭。” 梁夫人是个精明的人,光凭一张嘴说的话怎么能让人轻易相信? 齐南思眸光微转:“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们可以协商拟写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协议。” 梁夫人当然不会对这个提议有任何反对,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这半个月,梁怀博把你关在思苑,为了后续更加顺利,你可以选择呆在梁宅。” “并且,你也可以陪着呦宝。” 齐南思想笑,站在统一战线,果然有点默契。 她刚好也是这么想的。 ... 中午吃饭时,梁怀博还没有出现。 齐南思带着呦宝小憩了一个小时,醒来之后跟梁夫人说了声要出去玩,便用宝宝车呦宝出门了。 当然,肯定是有保镖跟着的,这时候也不是跑路的时机。 所有的杂事都还没有彻底解决。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玩呀?”呦宝东瞧瞧,西望望,满眼都是对陌生街市的憧憬。 呦宝在梁宅住了半个月,大概会被梁夫人一直管束着。 因为呦宝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加上了继承人的枷锁。 齐南思没有问他这段时间过得开不开心,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带呦宝去吃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不好?” “好耶!”呦宝敞开心扉咯咯地笑起来,兴奋得挥舞着双手。 下一秒,他搂着齐南思的脖子,在她的脸上吧唧一口,奶呼呼说:“妈妈,我爱你!” 齐南思看着儿子又甜又可爱的笑,心软得都要化了,笑了笑:“哦?原来要出来玩,呦宝才爱妈妈呀?” “不是不是!” 呦宝晃了晃脑袋,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表情很认真:“一直,一直,都很爱,很爱妈妈。” 齐南思鼻子微微酸涩,“妈妈也是,非常非常爱呦宝。” 热闹的步行街街市,各种吆喝声,小吃零食的香味飘散,非常诱人。 呦宝的目光被这些新事物吸引了,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接连问齐南思,妈妈,这个是什么? 齐南思很耐心地跟他解释和描述,带他走进一家专门为小孩子培养小孩子动手能力的烘焙屋。 烘焙屋里充满了曲奇的浓香。 在母婴洗手间里,齐南思思考了许久,才下了决心。 她想借此机会问呦宝:“呦宝,如果妈妈跟爸爸分开了,你是愿意跟妈妈一起生活,还是要跟着爸爸?” 问完这句话,她很紧张,不由自主地屏了屏呼吸,手指攥紧了呦宝的衣服。 呦宝歪着头看她,他好像在犹豫。 齐南思心里有点失落,极力忽视这抹酸涩,笑了笑:“呦宝想跟爸爸一起生活是吗?” 呦宝立刻摇了摇头,再次伸出双手抱着齐南思,只是语气有些低落。 “妈妈,我要跟你一起。” 呦宝抱着齐南思的手紧了紧,很不解的问:“可是妈妈,我们为什么不能跟爸爸一起生活了呀?” 齐南思看着呦宝神情奄奄的样子,差点控制不住掉眼泪,心口疼得酸麻。 她努力压下了这股涌动的情绪,无奈地解释:“因为妈妈跟爸爸已经不适合做好朋友了,我们不能在一起生活了。” 呦宝脸上的兴奋消失不见了,垂头丧气:“好吧,妈妈我要跟你一起,我们不要分开。” 虽然呦宝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什么是“不适合”,可他也懵懵懂懂的知道了爸爸妈妈一定要分开了。 齐南思很心疼呦宝,才两岁就要面对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很恶劣,她一点都不能接受。 如果她选择忍受,一直跟他呆在同一个房子里,终有一天,她大概会彻底崩溃。 所以她需要及时止损。 “好,谢谢你,呦宝。” 齐南思略微哽噎,在心里说了很多遍对不起。 身为他的妈妈,却没能留住他的爸爸,让他从小就要面对一个不够完整的家庭。 呦宝仿佛能感知到齐南思的情绪,他摸了摸她的头,小声安慰:“妈妈,我爱你。” ... 没有在母婴洗手间呆太久,他们就出来了。 齐南思陪呦宝玩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烘焙游戏,战果还蛮不错的,完成了十五个曲奇饼干。 有小熊头,兔子头,花朵之类的图案,呦宝玩得不亦乐乎,终于不是恹恹的样子了。 齐南思很享受这次亲子活动。 即使缺少了一个人,她好像也可以习惯了。 但她没有注意到有人观察了他们母子许久。 第一卷 第6章 肖楚楚出现了 呦宝兴致勃勃的要提着那一盒曲奇饼干,嬉嬉笑笑说:“妈妈,我想给爸爸一个饼干,给奶奶一个,还有爷爷......” 齐南思笑了笑点头:“好。” 不怪呦宝会想要分享给他爸爸,除了在她这件事上,他爸爸对他真的很好。 无论是衣服鞋子,连床被枕头,各种玩具都是他自己亲自到商场挑选的,一定要确保是最好的。 如果回到家时,呦宝还没有睡觉,他会陪呦宝玩一会,然后再哄睡。 几乎所有有关于呦宝的事,他都会尽心尽力去做。 毫无疑问,他很爱呦宝,呦宝也能感觉得到。 “妈妈,那个是什么?” 呦宝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向他手指指向的地方,是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推车。 “那个叫棉花糖,甜甜的。” 呦宝听到是糖,眼里跳跃着兴奋,“妈妈,我们可以吃一点吗?” 呦宝日常的零食会受到严格的管控,即便再想吃,也只能吃一点,更没有吃过这种街边的零食。 在梁家人眼里,这些街边卖的东西都是非常不卫生的,他们连提都不愿意提起。 以前,她几乎很少带呦宝来这种人多繁杂的街市逛街。 今天她带呦宝出来逛,只是想让他提前接触一下以后的生活,试探一下呦宝会不会排斥这种环境。 现在看来,呦宝是不会的。 这让她安心了一点。 她真的不想,最后的结局是一无所有。 “妈妈,那里有一只很大很大的青蛙!还有好多好多小青蛙。” 那是一个穿着悲伤蛙玩偶套的人,大概是在卖手上的小青蛙气球。 “妈妈,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呦宝在问她的意见。 “当然可以!” 她推着宝宝车走过去,问:“这个小青蛙多少钱一个?” “不用钱,我送给你们吧,这小孩儿很可爱。”穿着青蛙套的人说。 原来是一个男生。 齐南思瞥见了那个挂牌,上面写着三十块钱一个。 她拿出手机,扫码支付了30块钱。 “说了不用付钱的,你微信号是多少?我把钱转回给你吧。” 穿青蛙套的人措手不及,显然对卖蛙崽这个业务很生疏。 齐南思:“.......不是,你做生意,怎么还不要这个付款?” 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清纯的人。 呦宝是很可爱,但也不至于到达这种把人疯狂迷住的地步。 真是奇怪得很。 她说了一声谢谢,便想推着呦宝离开,却被叫住了。 “齐南思,是我。” 齐南思听到自己的名字,再次回头看过去,发现这个人竟然是陆岩白,让她有点呆若木鸡。 堂堂陆家少爷,怎么会沦落到出来卖蛙崽生活?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陆岩白一手搂着大青蛙头,另一只手理了理头发,神情好像还有一点不自在。 他轻咳了一声:“最近不需要我看公司了,闲来无事,就来这里体验一下生活。” 其实不是。 他本来是跟着主创团队,来这边来做个市场调研,恰好在路过那家烘焙店的时候看见了他们母子俩。 看着他们俩互动了好一会,心里不由的一酸。 这么好的女人,梁怀博那家伙怎么舍得辜负的。 他正愁着怎么上前搭话,才会不显得突兀,有目的性时,忽然看见了这套青蛙套装的主人在跟路人肆无忌惮的打招呼,互动。 于是,他心生一计。 他直接出了五千块的价格,把这套青蛙套装和气球都买了下来。 果然能够吸引小孩儿的注意力。 齐南思并不知道他的心思,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硬是要白送给呦宝一个蛙崽。 少爷体验生活,讲究的是乐趣。 “不累吗?” 齐南思看他被头套捂得出了汗,就在宝宝车的篮子里找了湿巾出来递给他。 陆岩白有点受宠若惊,原来这就可以得到她的关心了。 他咧了咧嘴笑:“谢谢。” “不用谢。”齐南思低头看了看呦宝,说:“叫叔叔吧。” “叔叔好。” 呦宝很听话,其实他对陆岩白还有一点印象。 之前在岛上游玩时,呦宝就跟陆岩白玩得来。 “呦宝这一次这么乖啊。” 陆岩白很喜欢这个白白软软的小团子,实在太可爱了,记得上次在岛上的时候,呦宝简直就一个团宠。 大家对他都喜欢得不得了,宠到他都快飘起来了,皮得很,梁怀博根本压不住他。 “很乖!”呦宝一本正经地夸自己,逗得陆岩白和齐南思都笑了。 陆岩白提议道:“既然这么巧碰上了,要不就找个地方喝杯咖......奶茶吧。” 齐南思没有立刻答应他,而是问呦宝:“呦宝,想去吗?” “想!” ... 陆岩白在甜品店里的厕所脱下了碍事的青蛙头套。 齐南思点完了自己想要的那一份甜品之后,把菜单递给陆岩白。 陆岩白直接跟服务员说,两份一样的就好了。 服务员走后,气氛有些凝固,沉默。 还好呦宝对新事物都比较好奇,时不时问一些问题。 正当齐南思在耐心解释时,一道刻薄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伴随着奶茶杯掉在桌上的声音。 “哟,实在不好意思啊,一时没拿稳,没事吧?” 齐南思避之不及,巧克力色的奶茶飞溅到她的衣服上,留下一块一块难堪的痕迹,还好衣服是黑色的。 不然会更加难堪。 连呦宝的脸上也沾有几滴奶茶。 他被惊吓到了,瘪着嘴想哭。 她抽了湿巾把呦宝脸上的奶茶水渍擦干净,哄了哄他。 陆岩白眼疾手快扶起了倒在桌上的奶茶杯,一边疯狂地抽了好几张纸巾吸走桌上流动的奶茶,以防再次把齐南思的衣服弄到更多污渍。 齐南思哄完呦宝之后,把宝宝车的遮阳蓬拉下,然后把宝宝车转向另外一边。 她起身冷着脸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看。 肖楚楚。 那天在酒吧包间门口看到的女人。 梁怀博的新欢。 此时一脸有恃无恐的嚣张样子。 齐南思积压在心里许久的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积压不住了。 她一手执起奶茶杯直接甩在肖楚楚身上。 第一卷 第7章 在线怒怼 奶茶杯本来就被可以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剩下的奶茶几乎都泼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啊!!” 肖楚楚大声尖叫了一声,伸手想抽桌上的纸巾。 陆岩白又是一个眼疾手快,把一整包纸巾拿走了。 肖楚楚抓了个空,满脸怒气地瞪了瞪陆岩白,“你干什么!快把纸巾给我!脏死了!” 陆岩白还偏不给,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的,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他很不屑地嗤笑一声:“嫌脏啊?这奶茶可是你自己喝过的,难道你嘴里的某些成分混杂了其他肮脏的东西?” 他说着,目光嫌恶地扫了肖楚楚一眼。 肖楚楚被他的眼神刺激到了,几乎要恼羞成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陆岩白给助理发了一条短信,收起手机,语气不屑:“就那意思。” 肖楚楚心里更加气急败坏,脸上却装出了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就差直接哭出来了。 刚刚路过的两个中年阿姨恰好看见齐南思把奶茶泼在肖楚楚的身上,就以为是齐南思和陆岩白俩人联合起来欺负肖楚楚,同情地看着肖楚楚。 “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行,怎么还动起手了呢?” “是啊,人家这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 一旁看到了事情始末的女服务员想出来说一句话,但被人拉住了,那人示意别多管闲事。 齐南思看了看一附一合的阿姨,冷冷一笑:“这么善良,要不要请你们去坐了菩萨大佛的位置算了?” 陆岩白再一次出乎意料了,想不到她还蛮会呛人的。 那阿姨脸色变得很难看:“怎么说话的?” “那你还想怎么说话?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指责人?素养被狗吃了?” 陆岩白再也忍不下去这几个人把矛头戳向齐南思,说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这时,又有一个女人掺和进来了。 “楚楚,发生什么事了?!” 看样子,这女人是肖楚楚的狐朋狗友了。 肖楚楚更加卖力的表演哭戏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有脸欺负一个弱小的女人?!”肖楚楚的朋友怒气冲冲,瞪着眼睛对陆岩白说。 陆岩白阴沉了脸,目光凌厉:“什么时候小三也配在正宫娘娘面前嚣张跋扈了?” “你们要脸,脸皮真是厚到电钻都穿不透。” “噗嗤。” 有人听到这毒舌的话,忍不住笑了。 齐南思很意外,第一次知道陆岩白原来是这么毒舌的人。 因为陆岩白毫不犹豫的偏向和维护,她心里钝痛感也消失了一些。 她平缓了些许波动的情绪,对肖楚楚直言:“脑干缺失,就多吃猪脑补一补,别来我面前犯剑,刷存在感。” 因为顾及着年纪还小的呦宝,她压低了声音,气势却没降低半分。 但她也不想再跟肖楚楚过多的纠缠。 说罢,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欲要离开。 肖楚楚彻底被气到头颅盖都要冒烟了,抛弃了形象:“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对你看不顺眼而已,一个干瘪瘪的黄脸婆,也好意思出来逛......” 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声音响得像小珠落玉盘的清脆。 肖楚楚的脸很快就红了,她也被打懵了。 齐南思揉了揉发麻的手掌心,这是她第一次打人。 对梁怀博的恨,对这个肖楚楚的恨,几乎都发泄在这个巴掌里。 凭什么她一腔的热爱就要受到如此不堪的侮辱和糟蹋。 凭什么?! 陆岩白敏锐的察觉到了齐南思情绪上的崩溃,阴沉着脸说:“赶紧给我滚!否则,你们身上那些龌龊的秘密别想藏住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众人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不屑。 肖楚楚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但是她不敢跟陆岩白硬碰硬,只能咽下这口恶气,灰溜溜拉着朋友往门口走。 众人看向肖楚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现在才知道丢脸了,要是有羞耻之心,也不至于舔着脸去当小三!” 陆岩白见肖楚楚跟她的朋友,跟吓die了的老鼠似的跑了,心里暗暗啐了一句没素质的话。 梁怀博那渣狗眼睛瞎了吗?这种辣鸡货色也能下得去手。 陆岩白越想,越觉得恶心得反胃。 绝交,必须绝交!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不能跟不干不净的人做朋友。 被玷污了,找不到老婆。 他要出淤泥而不染,守身如玉才是良好的思想品德。 正当陆岩白想着这些时,其他人也跟着散了,尤其是那两个“心善”的阿姨,心知自己理亏,一声不吭走了。 齐南思知道自己的情绪过于失控了,捏紧了拳头,努力平复心情。 一转头,却看见呦宝已经探出头看着她,眼睛红红的,眼睫毛湿哒哒的,脸上还有泪珠。 “妈妈,抱抱。” 呦宝声音里带有一点哭腔。 刚缓和的情绪又起了其他波动,心疼的哽咽说:“妈妈的衣服脏,回到家再抱你好不好?” 其实她也知道,呦宝是想安慰她。 “妈妈......”呦宝又瘪了瘪嘴,想哭。 齐南思隐忍住鼻腔酸涩的冲动,转头跟陆岩白说:“不好意思,给你带来了麻烦,能帮我看下呦宝吗?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陆岩白点了点头,“没问题,但你先等下吧,我刚刚让助理去附近的商场帮你买衣服了,他说就快到门口了。” 齐南思握着呦宝的小手等了一两分钟,陆岩白的助理匆匆忙忙赶到了,气喘吁吁的。 助理直接把袋子递给齐南思:“齐小姐,这是您的衣服。” 齐南思满心感激接过了袋子,道了句谢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助理的表情好像有一点别扭,不自在。 直到在洗手间里打开了袋子,才明白是为什么了。 袋子里有内衣,几乎每一个尺码的都有。 她看见这些尺寸大小不一样的内衣,竟然也觉得有一点害臊。 太羞耻了。 第一卷 第8章 你的不甘只是暂时的 十分钟后。 齐南思换好了衣服出来,助理早就跑了。 陆岩白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前一亮,心跳有点加快了。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齐南思。 同样是一件黑色的衬衫,但是这件大了一个码数的宽松衬衫穿在她身上,比她之前那一件多一些韵味。 由于领口设计得比较小,第一个扣子没有扣上,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 齐南思被他盯着看,有点不自在,艰难开口:“怎么了?很难看吗?” 陆岩白回神,摇了摇头:“不不不,很漂亮。” 齐南思松了一口气,“谢谢。” 这时,呦宝咯咯的笑,奶声奶气说:“妈妈,好看!” 齐南思心里的沉郁消散得差不多了,那些恨意也再次深深藏在了心底。 服务员这时才把他们点的甜品送上桌,并且多了一份精致的芒果蛋糕。 “这份蛋糕是送给您的,刚刚没有帮您跟那两个阿姨解释,我心里过意不去。” 是那个女服务员,看起来像一个大学生。 “没事,您拿回去吧。”齐南思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但心里也暖暖的。 小姑娘不肯,端着托盘就离开了。 陆岩白笑了笑,“收下吧,最多以后多来这里,有机会再请回她就好了。” “好吧。”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挺细心的,还知道你喜欢芒果。” 齐南思心情真的好了很多,“是啊,好久都没有收到这么贴心的礼物了。” 是的,这个蛋糕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很有治愈感的礼物。 陆岩白抓住了关键词,拧了拧眉,心里不解。 好久没有收到......礼物了? 梁怀博那个负心汉! 下次找个机会,给他套个麻袋,揍他一顿! 吃甜品期间,陆岩白把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齐南思咋一听这个问题,脑袋有点懵。 “梁怀博。” 齐南思怔愣了下,挂在嘴边的笑容消失,一脸平静:“不想走下去了。”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的,她不想过多地暴露自己的挫败。 陆岩白看见她眼里的笑意没了,顿时后悔了。 早知道不问这么破坏心情的问题了。 但是听到这句话他还是很开心的,这是一句很有分量的话。 起码说明,他是有机会的。 只不过他这时不会预料到,就算是有机会了,他在获得芳心这条路上,道阻且长。 “呦宝现在也两岁了,快上幼儿园了吧?” 陆岩白得到了一个预判,没有接着那个话题继续追问,而是岔开了话题。 “是啊,我打算9月份就送他去幼儿园。” 说起呦宝的事,齐南思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么冷淡了,眼睛里也多了些光亮,嘴里的蛋糕也是甜甜的。 陆岩白知道自己找到突破口了,便拉出上次在岛上发生的一些趣事来聊,不太熟练地活跃气氛。 齐南思附和着他,时不时也说一些趣事,笑容也明媚了起来。 只是聊了没多久,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思思,出来玩的时间很久了,呦宝该饿了。”他的语气很像是在宣誓主权。 齐南思有点意外他会跟她来到这里,只是惊讶了一瞬,她便平静地收回了视线,跟陆岩白说了句再见。 这会儿确实也快到饭点了。 陆岩白在梁怀博转身要走时,对他说了一句:“你该去洗洗你的眼睛了,跟瞎了似的。” 梁怀博冷着脸回头瞥了他一眼,“有病。” 陆岩白:“你才有病!” ... 回到梁宅,阿姨把呦宝抱走了,带他去洗澡。 齐南思也想回去洗个澡。 梁怀博怔了一下,半个月了,他还是很习惯她对自己这么冷淡。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被无情的躲开了。 他心里一刺,悻悻收回手,“今天玩得开心吗?” 他知道,她带呦宝去玩了什么,会吃什么,却不想去阻止。 齐南思不想回答他,不想跟他说话。 梁怀博上前两步,伸手抱住了她。 “思思,不分开好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乖乖的,好不好?” 他的声音沙哑得都快不像他了。 他这段时间几乎都是失眠的,眼底青黑非常明显,加之又是在病中,虚弱和疲惫感完全掩盖不住。 “.......” 齐南思微微笑了下,心里有股苦涩让她忽视不了。 “就算你比呦宝还乖,那也不能掩盖过你的所作所为。” 她顿了顿语气,“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感到不甘呢?是因为你在我身上浪费十年的时间,觉得很惋惜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不甘只是暂时的。” 梁怀博垂下了眼眸,深重的无力感席卷了他。 齐南思稍稍用力,就把他推开了。 这时,梁夫人走了过来。 梁夫人看到儿子这般模样,联想起儿子高烧不退又没人照顾的样子,心疼得不行,递了一个阴沉不满的眼神给齐南思。 语气里充满了责备:“你明知道怀博生病了,却丢下他,跑来这里!” 齐南思目光无惧,只是嘲讽地说道:“不然您以为我是怎么出来的?所以梁夫人,事都有两面性,只需权衡利弊。” 后面这句话,也算是在敲打梁夫人。 就算离婚不成,她以后再也不会悉心照顾他的宝贝儿子了。 梁怀博听到她对母亲的称呼为“梁夫人”,仿佛又感觉到了黏在后背上的冷汗变得冰凉,怔愣了好一会儿。 梁夫人再次感受到了这个素来历来顺受的儿媳妇,其实并不温顺,倒是在谈判上心机不少,巧如簧舌。 齐南思不理会他们会怎么看待自己,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进了呦宝的儿童房。 梁怀博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梁夫人气到不行,见儿子眼巴巴地热脸贴冷屁股,心里很不是滋味。 更想让他们俩离婚了。 ... 直至儿童房门口,他想随着她进去。 “别跟我进来,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 齐南思很不耐烦了,转身冷冷的盯着他:“离婚这件事,我不会有任何退让的余地,你说再多,做再多,也于事无补。” 第一卷 第9章 她一定不会输的 梁怀博对上她冷漠的目光,心里不由的翻涌起一股揪心的疼。 又想起在甜品店门口看到的一幕,她跟陆岩白有说有笑的样子,就连呦宝也是笑得很开心。 那一幕看起来就仿佛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非常嫉妒,又很惶恐。 他怕那一幕会成为现实,而他自己会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外人,再也踏足不了她的世界里。 齐南思就要把门关上了,梁怀博强势地闯入这间卧室,随着一声响声,他把她抵在了门板上。 还好呦宝不在房间里,不然得被这个声音给吓哭了。 “思思,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真的不想离婚,好不好?” 他以前本就是很会哄人的,音调里会不自觉的带上一点求好的意味。 更不要说,他现在生病的状态下,语气里甚至有一点撒娇博同情的意思。 齐南思不想像以前那样心疼他,一点同情都不想给。 她使劲儿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推开他。 很认真严肃地回答他:“不好,我不想再重重复复说这个话题,我已经跟你母亲谈过了,她也同意呦宝跟着我,抚养权归我,我可以净身出户。” 梁怀博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苦涩开口:“我不要!” 他转身想走,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齐南思沉了沉呼吸,开始袒露:“梁怀博,我今天遇到肖楚楚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需要去处理第三者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到无人能插足的。 十年,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他们从高中懵懵懂懂的年纪,一知半解地摸索着爱情这件事,一路磕磕绊绊。 在第十年,所有的一切都分崩离析了。 他们的感情没能熬过第十年。 心又开始密密麻麻地疼起来了。 齐南思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跟他说话:“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梁怀博的脚步顿住了,像注了水泥,沉重得无法动一步,在心里祈祷。 齐南思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轻触了下播放。 这是在甜品店里碰上肖楚楚时录下的。 录音不算长,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但当时对她来说,却像渡过了一个劫。 “听到了吗?你看看她多嚣张,嚣张得令人厌恶,嫌恶。” 梁怀博闭了闭眼,沉默不语,只是拳头捏得非常紧,手背上的青筋尽显。 在他百口莫辩时,齐南思又捣弄了几下手机,翻找出数张充满暧昧的照片,走到他年前,把照片呈现给他看。 “看到了吗?你在外面寻求刺激的时候,我在家里备受煎熬,熬到心都快疼得没知觉了。” “她还说,我就一个生了孩子的黄脸婆,当梁家少夫人,配吗?”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再也不能维持平静的样子了,声音里的颤抖和哽噎,根本无法让人忽视。 那么多委屈,那么多痛恨,怎么能压得住? “她说,我一个土包子,野鸡变凤凰,迟早都会被你甩掉......” “思思,别说了......” 梁怀博对上她满是哀伤的眼神,只觉得头又开始痛得难受,像被铁箍箍着。 在跟那个女人发生那些事时,他喝醉了,但他是有意识的,只是放纵了自己。 后来的一切,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很害怕很惶恐,每天回到家面对她的时候,他都很愧疚,提心吊胆,担心事情被她发现,所以他开始经常很晚回家。 再一次去那个酒吧玩的时候,又碰见了那个女人,恍惚之间,他好像又看见了以前容易娇羞,可爱的齐南思,所以再次放任了那个女人的靠近。 只是,碰巧被宋微雨她们几个看见了,还让她们拍下了照片,让他更加不安和慌乱了。 他只能请求她们保密。 但,纸最终总是包不住火的,甚至还会使得火焰更大。 他低头失神地看着那些照片,不是宋微雨她们那时拍下的,而是更加难堪的画面。 他撇开了视线,不愿意面对。 齐南思轻轻吸了一口气,眼泪从眼角落下。 她说:“我知道我的家世比拟不了你们家财万贯的梁家,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去追赶你。” “在结婚,生了呦宝之后,你说让我不要出去工作了,把呦宝好好抚养长大,他是我们相爱的证明,是最珍贵的宝贝。” “我听了你的话,这两年,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和呦宝的身上。” “但是,我得到的是什么?得到的是你的嫌弃,得到的是你们所有人的贬低,你们觉得越来越平庸,平庸到更加配不上你,配不上梁家少夫人的位置......” “没有人能跟你比,别人也永远比不上你。” 这句话很耳熟,也很刺痛。 他在她22岁本命年生日那天,也说过这一句话。 她当时问的是,如果以后你发现我们俩的差距太大了,你会不会觉得那些千金小姐更配得上你,更配得上梁家少夫人的身份。 他当时也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梁怀博心疼如麻,很慌乱,抬手用指腹蹭掉她脸上挂着的泪珠,但是怎么也擦不完。 他很无措,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眼眶也红了。 “对不起,宝贝,我错了。” “别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没有谁能代替你的位置,我的妻子只能是你......” ... 每一次的谈话都是不欢而散的。 谁都不肯妥协让步。 在拔河比赛中,双方都是用力攥紧绳子,拼尽全力想要赢了对方,即使双方势均力敌,最后也会分出一个胜负,除非绳子断了。 她一定不会是输的那个。 也一定不会原谅他,永远无法原谅。 ... 齐南思这两天一直在梁宅住着,有了梁夫人的约束,梁怀博无法像之前那样禁锢着她,不准她出门。 并且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回来之后也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更多是去陪呦宝玩。 大概是因为那天跟他刨开了那么难堪的心层。 梁夫人说:“他只是习惯了你在身边,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所以梁夫人想方设法支开梁怀博,梁先生也给他制造了不少工作绊住他。 第一卷 第10章 有一个青梅竹马 齐南思笑了下,但鼻腔里涌上的酸涩,让她有些耐烦:“那您什么时候可以帮我搞定离婚的事呢?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对您儿子也不好。” 说来,梁家权势不算小,只要有齐全的证件,不用本人亲自去,要想拿到离婚证,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偏偏所有需要的证件,早就被梁怀博藏起来了。 尤其是结婚证,没人知道他藏在哪里了。 那天的最后,她问了他,结婚证在哪里,他依旧是不肯说。 梁夫人觉得面子过不去,她儿子就算做错事了,也是高高在上的梁家少爷,她一个乡下人,凭什么嫌弃她儿子? 由她先提出的离婚,已经让人觉得很不爽了,现在还被她步步追问和利用。 梁夫人被她的话问得无比烦躁,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阔太太的姿态。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以为我不着急让你们离婚吗?正巧,周家的小千金回来,以前可喜欢粘着梁怀博了。” “梁怀博也很喜欢这个小妹妹。” 齐南思脸色略微苍白,唇角勾出一丝讥讽的笑。 梁夫人真的很会杀人诛心的手段。 她从来不知道,梁怀博还有一个很喜欢的青梅竹马。 “喜欢就好,希望他会长久的喜欢,不会像烟花那样稍纵即逝,伤了这个小千金的心,大概不会像我这般的人容易打发。” 齐南思不觉得委屈,只是说这话时,竟有种大吐为快的舒爽。 这两年,她受到梁夫人的指责和压迫也不少,只是碍于梁怀博的身份,她一直隐忍着。 现在也没有必要忍了。 梁夫人听到这话,脸色彻底变得很难看了,险些维持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优雅姿态了。 “你大可放心,他们门当户对,只会携手并进,不会是像你一样,只会拖累梁怀博。” 齐南思不想再听下去了,只是说:“那就请夫人尽快帮我跟他离婚。” 这破梁家,她再也不想呆了。 ... 回到房间里,齐南思才看到妈妈打来了一个电话,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当她在犹豫要不要回拨之时,妈妈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滑动了绿色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妈——” “你还好意思叫我妈?要离婚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齐妈妈,也就是张秋红,声音尖锐的质问。 齐南思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力道,握着手机的手,手背上绷得发白。 她缓了缓呼吸,解释道:“妈,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想先斩后奏是吗?” 这道声音很粗狂,语气很凶,显然不是张秋红的,而是齐爸爸齐国安的。 齐国安对这个齐南思这个女儿一向不怎么关心,他比较关心的是齐南思的弟弟。 当知道齐南思跟一个富家公子谈恋爱时,他开始对齐南思嘘寒问暖起来,时不时打电话问候一下,问她跟梁怀博的感情怎么样了? 关于父亲的这番举动,齐南思自然是了解得一清二楚,无非就是看上了梁家的钱,她这哥女儿只是获得钱财的工具和途径,得要好好护着才行。 齐南思听到父亲充满怒气和责怪的声音,眼底浮现了失望,她索性直接回答:“是,我就是想先斩后奏。” “你!”齐国安气得差点就说不出话来了,“我警告你,你不准跟梁怀博离婚,要是你敢离婚,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齐南思还没说什么,张秋红的态度变软了一点,“思思,你别听你爸的话,那都是气话,他刚喝了点酒。” “你也知道,你弟弟很快就要上大学了,要是他考上的是私立的学校,学费又是一大笔钱,读完四年的书,最少也得花好几十万,我跟你爸也老了,干不动了,你明白妈的意思吗?”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 齐南思的心凉了下来,面无表情盯着窗外看。 梁宅的布局古风古色的,很有韵味,但齐南思此时没有心情去欣赏。 “妈,弟弟的学费我可以帮你们平摊一点,但是离婚这件事,我一定要做,谁劝都没用。” 是不是齐家的女儿,好像也没有多大意义,她只要呦宝一个亲人就好了。 张秋红被这话气得胸口不断起伏:“齐南思,你太放肆了!你以为你嫁人了,就可以无法无天,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齐南思勾唇笑了笑,轻声说道:“不是吗?我结了婚,梁怀博给我的钱,都攥在我手里,而你们想要的是我手里的钱,这还不够让你们对我低声下气的吗?” 电话那边的张秋红夫妻俩怒气再升一级,差点被气得心肌梗塞。 这时,又多了一道带着青春期变声的公鸭嗓的声音:“姐,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爸妈都快被你气晕了,百事孝为先,你这样对爸妈说话,就不怕遭天谴吗?” 齐南思:“滚,要遭天谴也是先劈了你。” 这个弟弟也不是什么好货,被张秋红夫妻俩宠坏了的一个烂果,小小年纪就经常惹是生非,把人家的额头都砸破了,缝了几针,还好没有闹出人命。 更甚至有一个暑假,有一次张秋红把齐南思留在家里,还勒令她要把田里的草锄干净,不然晚上就不给饭吃。 可是,那一块田足足有一亩多,齐南思那时候也才14岁。 任由齐南思怎么哭着求饶,张秋红一点都不心软,反而是带着弟弟去市里逛街,买新衣服,因为弟弟哭了几分钟,撒泼打滚要买新衣服。 结果在市里,这个无法无天的弟弟犯蠢,把人家的车划得乱七八糟的,车主要张秋红赔十万的修理费。 那辆车上百万,在那个年代,百万这个数字,是张秋红从远古时代开始干活挣钱,都不知道能不能凑得出来的数字。 别说拿十万块出来了,一万块钱都不知道能不能凑得出来。 第一卷 第11章 宛如幸福的一家 回到家开始哭天喊地的,齐国安欠了一屁股债,更加拿不出钱来,于是就在齐南思身上打注意了。 那一次,齐南思差点被卖了。 死里逃生逃了出来,家也不敢回,硬是找了一份厂工,在厂里包吃包住,躲过了一劫。 等要开学了,她才回去了,因为她的初中学校是在那个镇上的,幸好暑假工挣的钱足够她过完一个学期,寒假她又回到了那个厂打工。 可能是老天眷顾,她考进了晨旭高中,因为学校的公益项目,她的学杂费也免了。 但是不幸的是,她在那个学校,遇到了梁怀博。 齐南思闭了闭眼,压下仇苦的情绪,挂了电话,阻断了电话那边的声嘶力竭。 但她知道,这是无济于事的。 他们会亲自找上门来索取的,就像那十万块的补偿,是张秋红知道了梁怀博对她有意思之后,跟梁怀博索要的。 现在,她只希望这段婚姻,这段残破不堪的感情,能尽快做个了断。 ... 等她情绪平复好了之后,脸上恢复了淡漠。 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进。” “少夫人,可以吃饭了。”是佣人上来提醒她了。 齐南思回头,说:“好的,我洗个脸就下去,你跟夫人说,不用特地等我。” 佣人有点为难,但还是点头道是。 ... 齐南思到了餐厅之后,发现梁怀博也在餐桌前,坐在呦宝的身边。 她没有做出过多的考虑,在呦宝的另一边坐下。 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呦宝更重要的。 “既然下来了,就吃饭吧。” 说话的是老爷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看向呦宝时,会出奇的慈祥。 梁家所有人都很喜欢呦宝,严加管教的同时,又会毫不吝啬给予宠爱。 这顿晚饭的时间让齐南思觉得很漫长,梁怀博会像以前一样,给她夹她很喜欢吃的菜,而今天晚上,餐桌上摆的菜有很多都是她喜欢吃的。 有意义的事应该是在正确的时间里做的,在错误的时间里做的事,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甚至会变成负担,束缚。 齐南思并不想接受他的示好,但是在呦宝面前,她不能表现得跟他很不对付的样子。 呦宝很聪明,也敏感,他会感受到大人的情绪。 她不想让呦宝吃个晚餐都变得闷闷不乐的。 ... 晚饭过后,也不过才七点多。 时间还早,齐南思带着呦宝到院子里散散步。 “梁总,肖楚楚已经解决了。” 她刚走到小花园后面,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是从手机里传出来了。 声音有点小,但是能听清。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放了声音出来。 齐南思捏了捏手指,往那边看了一眼,梁怀博也看向她,收起了手机,朝她走过去。 呦宝惊喜地喊了一声“爸爸”,迈着小短腿蹬蹬地朝他扑过去。 梁怀博眉宇间都染上喜悦,伸手抱起了呦宝,柔和地说:“呦宝要跟妈妈去玩什么?” “秋千!” “好。” 齐南思跟在后面,看着前面高大的背影,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 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此刻她会是牵着他的手,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停在原地,不愿意想向前走。 梁怀博回头目光深沉,对她说:“怎么了?” 呦宝不知道这一切,开心的招了招手,喊她:“妈妈,快过来!” 齐南思对上他眼里的深沉,她心不由地一颤,这是她现在无法控制的颤动。 十年的喜欢和执念,她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可以放得下。 更何况,这十年来不是她一个人的暗恋。 微风吹过,齐南思敛去了暗淡神伤,躲避了他的眼神,跟了上去。 呦宝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跟爸爸妈妈一起玩了,所以现在很开心,像一个小话痨,叽叽呱呱。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狗超市买小狗狗呀?” 梁怀博被他的话逗笑了,捏了捏他白白嫩嫩的小脸蛋,“谁跟你说的狗超市?” 他话语顿了一下,目光带着丝丝宠溺,柔和地看向身边的女人:“你跟他说的?” 齐南思此时的心情出奇意料地放松,所以她笑了笑,把今天出去玩时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今天在街上,刚好有一个小孩儿骑着儿童车,后座上搭着一只小金毛犬,呦宝觉得很有趣。” “然后他就说想要一只一样的狗狗,问是不是去狗超市可以买?呦宝就只去逛过超市,就以为能卖东西的都是在超市里。” 梁怀博不由的大声笑了出来,捏了下呦宝的鼻尖,“才两岁,就这么机灵搞怪了,长大了之后还得了。” “不过,那只小金毛犬真的好听话,乖乖地坐着,好可爱。” “对啊!”呦宝还做开车的动作,在梁怀博怀里扭来扭去。 “爸爸,你没有看到,那只小鸡毛真的好可爱,我好喜欢它!” 也许是此时此刻的氛围太好了,让齐南思短暂地丢弃了防守。 “什么小鸡毛?”她笑出声:“那是小,金,毛。” “哼!”呦宝羞了下,扭头趴在爸爸肩上,再次把齐南思逗笑了。 没过两秒,又忍不住抬头用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齐南思,撒娇道:“妈妈,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狗超市?” 还没等齐南思回答,梁怀博就抢先了说:“明天,明天我和妈妈陪你一起去狗超市看看,好不好?” 他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人,记得以前她也说过,她喜欢狗狗。 突然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养一只狗狗。 “好耶!”呦宝当然很高兴。 一说一笑就走到了秋千旁边。 梁怀博把呦宝放在秋千上。 “你也坐上去,我来推你们。” 齐南思晃了下神,勉强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你陪呦宝玩。” 后面的这句话是对齐南思说的。 她的神色冷淡了下去,仿佛刚刚和睦的一幕都是在做梦,不曾发生过一样。 第一卷 第12章 仙女的秋千椅 梁怀博眸色黯淡。 她的眼里不再有他的影子,尖锐地刺痛了他。 “爸爸,快推我!” 梁怀博收回了目光,压着情绪依言陪呦宝玩秋千。 呦宝清脆的笑声在后花园里回响。 一家三口的世界里,只有小孩儿无忧无虑的开心,充满了童真。 齐南思看着这一幕,思绪渐渐飘散。 她仿佛在呦宝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时他说,他想要弥补她童年没有体验过的乐趣,所以总会挑合适的假期带她出去玩。 他带她去过动物园,游乐园,陪她一起看过无数场电影,教会她滑雪溜冰,教会她游泳。 她跟他分享她同桌去陶瓷管捏泥人的趣事,周末时他就带她去陶瓷馆。 那天他们捏了三个杯子,三个小泥人,那时候他们已经在憧憬结婚后的幸福生活了。 她出身于一个不幸的家庭,几乎很少与村里之外的世界真正接触,很多不会的东西都是他亲自教会的。 很多第一次做的事,也是和他一起体验的。 第一次爬山去看日出,那个山上有一个非常漂亮的秋千,几米长的粗大藤蔓布满了娇艳欲滴,或是含苞待放,像极了童话仙境里精灵仙女的秋千。 他说,你就是小仙女,还是我最喜欢的,一辈子都喜欢。 她很认真地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信以为真。 许诺,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里面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保证,会给接收诺言的人在担心未来会出现的不确定性时,带来抚慰和多一点安心。 但是她也忘了,诺言不一定是永恒的。 就像再漂亮的星星也会暗淡成陨石,在天空转瞬即逝,恒星也可能会爆炸。 所有的一切,并不是永恒的。 眼角有泪珠滑落,凉凉的,齐南思从回忆的思绪中抽离,恍然发现自己哭了。 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心里顿时被恐慌填满了。 她开始害怕,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会原谅他。 ... 另一边的主楼阳台上。 梁夫人跟管家阿姨远远地望着这一幕,目光复杂。 管家阿姨不由的叹了口气,感叹道:“少夫人跟少爷以前的感情多好啊,少爷什么事都首先为少夫人考虑,现在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梁夫人哂笑:“可不是吗,当初被他爸打得浑身是藤条淤青,死都要娶她,现在倒好,在外面找女人了。” 管家阿姨转头看了眼梁夫人,觉得夫人的语气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 “也不知道少爷到底在想什么,要说他还喜欢少夫人,可他又......要说他不喜欢少夫人了,他又死活不肯跟少夫人离婚,就刚刚吃晚饭时,一会儿给少夫人夹菜,一会儿又给少夫人剥了一堆的虾。” 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齐南思爱吃虾,每一次回来宅里吃饭时,从来都不用动手剥虾,她这个母亲都不曾享受过这种待遇。 说来让人笑话,她还不止一次羡慕过齐南思这个儿媳妇,能得到另一半的疼惜。 现在看来,好像都成了笑话。 在这个顶层的圈子里,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就活成了笑话,但是只能藏起来,表面上还是得维持一副风光无限的姿态。 可笑又可悲。 梁夫人微微失神看盯着齐南思看,又说:“喜新厌旧,人的本性。” 管家阿姨很郁闷,什么喜新厌旧的,说得那么好听,不过就是管不住那什么。 “那夫人你说,少爷会同意跟少夫人离婚吗?你看他们一家三口玩得多开心!”管家阿姨指着秋千的方向说。 梁夫人语气淡淡:“会,时间问题而已。” 齐南思闹离婚这件事,早已经穿出去了。 公司的股票下跌,受到不小的影响,老爷子是不会允许齐南思再继续顶着梁家少夫人的头衔了。 管家阿姨想了想,还是觉得很可惜:“少夫人其实也蛮好的一个人,温柔贤淑,笑起来顶好看了,但最近这两天都没见过少夫人笑了,应该是很伤心吧。” 梁夫人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惋惜。 不得不承认,齐南思确实把呦宝教养得很好,他们对此也都很满意。 也就冲着这一点,他们才真正开始慢慢接受齐南思。 只不过,变化永远都是让人猝不及防的。 “要是不伤心,就不会如此着急想要离婚了。” 管家阿姨点了点头,叹了叹气道:“说的也对,要是真的离婚了,少爷也应该会很伤心难过吧?毕竟少爷对少夫人是那么的喜欢。” 她可是亲眼看到了,少爷当初为了跟少夫人在一起,千方百计哀求梁老爷和老太太,夫人和先生的同意,也不知挨了几顿打了。 有一段时间,梁先生为了挫败少爷的意志,断了所有的零花钱,也扬言不准少爷继承家业了,让他自生自灭。 他们都以为一向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妥协,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少爷真的是犟得大半年都没有回过一次家,更没有跟家里索要过一分钱。 少爷那时的零用钱都是他自己想办法赚到的,甚至连学费,都没开口跟家里要。 更重要的是,少爷赚到的钱基本上都费尽心思花在少夫人身上了,依旧带着少夫人到处吃喝玩乐,但少夫人并不知道,后来夫人去约见少夫人时说了出来,少夫人感动的哭得稀里哗啦的。 “难受也得受着。” 管家阿姨在心里吐槽,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那夫人,您让人跟周家的小千金报信儿,难不成是想等少夫人和少爷离婚之后,撮合他们俩在一起吗?” 梁夫人蹙起眉,沉默了下:“不是,为了多加一把火,齐南思......” 她话语一顿,又说:“她的心还不够定,还没有完全狠下心。” 管家阿姨一开始还没怎么听明白,后来才知道,夫人是想利用周家的小千金,来刺激少夫人以更加决绝的态度跟少爷离婚。 “要是这样的话,那少夫人岂不是会更加伤心绝望?”管家阿姨觉得这样的做法,真的挺残忍的。 ... 翌日。 齐南思带着呦宝去宠物店,梁怀博开的车。 昨天晚上,呦宝问,爸爸会不会去。 梁怀博当然不会拒绝,直接答应了。 一家三口出了门,和和睦睦,有说有笑,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梁夫人收回了视线,进而拨打了一个电话。 “圆圆,行李收拾得怎么样啦?” 圆圆,周家的小千金周圆圆。 “差不多啦,大概明天,或者是后天就可以回去了!”那边的声音带着欢快的语调。 “好,那行,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叫阿姨帮忙哈。”梁夫人在这边笑了笑,客气道。 挂了电话,梁夫人脸色冷静,又看了一眼已经关上门的门口,心道,果然还是得推波助澜一把。 ... 去宠物店的路上,呦宝一直兴奋不已。 在走进宠物店时,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充满了光亮,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要拥有一只狗狗。 第一卷 第13章 齐国安和张秋红去了梁宅 “妈妈,这个!小鸡毛!” 呦宝指着一只活泼好动,在蹦蹦跶跶的小金毛犬。 店员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孩子,忍不住笑了,“原来小宝是喜欢小鸡毛呀?” 她还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小宝宝一开口就是说“小鸡毛”的。 呦宝努力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很喜欢!” 梁怀博眼里含着笑意,抱起呦宝靠近那只小金毛。 “呦宝这么喜欢小金毛?要不要看看其他的小狗狗?” “不要,爸爸,我就想要这个小鸡毛!” 呦宝很固执,下一秒又嬉皮笑脸:“爸爸,我们也去看看其他的狗狗吧!” 就在梁怀博抱着呦宝在看小狗狗时,齐南思在跟店员了解那只小金毛的情况。 “我们店里的所有宠物都是经过了严格的检验,有检疫证,四针疫苗和体内驱虫也都完成了,您可以放心。” “好的,谢谢。”齐南思看了眼那只小金毛,“可以抱出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店员把小金毛抱出来,放在地上。 小金毛一落地,就活泼地在齐南思腿边绕来绕去的跑,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可爱得不行。 那边的呦宝看见小金毛被放出来了,直接放弃了跟白白胖胖的拉布拉多逗玩。 “爸爸,放我下去!”呦宝扭动着肉肉的身体挣扎着。 双脚一落地,他就蹬蹬的迈着小短腿朝小金毛跑过去。 小金毛好像也很懂事,仿佛知道他是小孩子一般,动作更加小心翼翼了。 看来这只小金毛跟他们很有缘。 “这只小狗不错,多少钱?”梁怀博显然对这只小金毛也很满意,直接开口问店员价格。 店员眼睛一亮,“这只金毛是纯血种的,比较贵一点,售价是两万。” 齐南思听到这个价格,皱了皱眉,“怎么需要这么贵呀?我看市面上的金毛犬大多都是几千块就好了。” 店员开始讲述她那些销售技巧,几乎是谈得天花乱坠的。 但是梁怀博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应下了这个价格。 齐南思:“......”真是败家,但钱是他自己赚的,更何况她现在也没资格管了。 梁怀博习惯性地回头看了看齐南思,声音柔和询问:“你觉得怎么样?” 齐南思点了点头,说:“可以,就是价格有点贵。” 他回答说:“还好,价格不是问题。” 店员很会看时机,在两人之间巡视了一番,笑着说:“你们夫妻的感情真好,看得出来你们一家三口很幸福。” 齐南思脸色一僵,脸色有些泛白,躲避了店员的目光沉默着没有说话。 梁怀博幽深的黑眸不露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是试探。 那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 店员察觉到了这种异样的沉默气氛,抿了抿唇,她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爸爸,那我们是可以带这只狗狗回家了吗?”天真的呦宝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可以。”梁怀博刚回答完,手机震动就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是思苑的阿姨打来的,下意识转头又看了眼齐南思,然后才接起了电话。 “少爷,刚刚少奶奶的父母来了,问少奶奶去哪里了,我就说去了宅子那边,他们匆匆忙忙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过去老宅子那边了......” 梁怀博闻言眉头深深皱起,沉着声音道:“好,我知道了。” 齐南思见他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注视着自己,脸色有些沉沉的,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 她问:“怎么了?” 梁怀博捏紧了手机:“爸妈过来了,可能去宅子那边了。” 齐南思脸色微微一白,知道他说的爸妈是她自己的爸妈,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就找了过来。 她很慌神,很害怕又会闹出什么丑事,急急忙忙想要过去抱起呦宝,说:“我们先回去吧,改天再过来。” “别慌。” “妈妈,我们要回去了吗?不买小鸡毛了吗?”呦宝脸上有些失落,仰着头问。 梁怀博抱起呦宝,耐心跟他解释:“外婆和外公来了,我们先回家,明天我们再过来带小狗回家,好不好?” 呦宝啊了一声,依依不舍看了眼小金毛,闷声闷气答应:“好吧,爸爸明天一定要带我来,不许说谎!” ... 车开到梁宅门口时,大门敞开着,齐南思便知道张秋红和齐国安应该是来到了。 一联想到此时此刻他们夫妻俩坐在客厅里,面对着梁夫人点头哈腰,又谄媚地讨好攀关系,一种心脏被人揪紧又松开的窒息感侵袭了她整个胸腔。 她很厌恶张秋红和齐国安,还有那个嚣张跋扈的弟弟。 结婚之后,她更憎恶了。 因为齐国安和张秋红夫妻俩就是吸血虫,不断想要从她梁家少夫人这个身份上捞钱。 梁怀博让管家阿姨抱走了呦宝,等会要面对的情况,呦宝不适合出现。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那对夫妻的可恨又可怜之处,也知道齐南思一直都在害怕什么。 她想离婚的事,大概是被他们知道了。 可他现在竟然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她想离婚的决心被张秋红和齐国安的胡搅蛮缠阻止了,那就好了。 里面传出来了一些交谈的声音。 梁怀博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却见她下意识地回缩,躲开了他的手。 他的手一愣,眼神微暗,嗓音里却裹挟着沉稳:“走吧,没什么可怕的。” 说罢,他固执的牵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开。 齐南思强压住眼角要溢出来的眼泪,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眼角的眼泪随着这个动作,滚落了出来。 梁怀博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用指腹轻轻拭掉她的眼泪。 “不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一卷 第14章 丢人现眼 两人走到门口时,张秋红看到两人手牵手,顿时眉开眼笑的,转头扬着眉对梁夫人说:“亲家母,你看吧,我就说这俩口子就是在闹别扭而已,他们俩感情好着呢。” 齐国安也看了眼携手并肩的两人,谄笑地附和:“就是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俩哪有什么晚上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主座上的梁夫人神情慠睨,听着这对夫妻的话,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嫌恶和鄙夷,只是碍于情面,在竭力克制,没有硬把人赶出去。 这一切都像一个冰冷的耳光重重的打在齐南思的脸上,让她在面对梁夫人,面对原本就高攀不起的梁家时,更加抬不起头,更加难堪到无处遁形。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让人去车站接你们。”梁怀博平淡的声音适时响起。 这一声爸妈,在无形中缓和了一些难堪气氛。 梁夫人皱了皱眉,很是不满,此时对齐南思也没好脸色。 她这一辈子,就完全不会预想会跟这样粗鄙不堪的人做亲家,就连平常里几乎都不曾接触过。 每一次的接触,都让她觉得无比的厌恶。 尤其是,他们把女儿当成取款器,不断找各种借口索取。 有这样不不要脸的吸血虫父母,也是梁夫人以及梁家人一直看不上齐南思的原因之一。 齐南思还没嫁到梁家,这夫妻俩就开始算计梁家的钱了。 现下,齐南思要跟梁怀博离婚,相当于失去了一棵摇钱树,张秋红和齐国安夫妻俩怎么会舍得? 齐南思红着眼睛看向梁夫人,压着对父母憎恶的情绪道:“很抱歉打扰夫人了,我会让他们走的。” “走什么走?”张秋红瞬间就不满意了,怒瞪着齐南思,尖声嚷嚷:“什么叫打扰,我们是亲家,难道还不能上门说说话?” 齐国安瞄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梁夫人,端出父亲的架子,语气充满了教训:“就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看怀博对你多好!就因为一点小事,你就闹离婚!你还对得起小博,对得起待你这么好的婆婆吗?” “别说了!闭嘴行不行!”齐南思用力彻底甩开了梁怀博的手,情绪失控冲着齐国安喊。 梁怀博感觉手里一空,心仿佛也跟着一块空落落的,裹挟着一丝丝不安和慌乱。 他皱着眉盯着齐国安和张秋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齐南思!怎么说话的!你竟然敢这么对自己爸妈说话?!” “就是!”张秋红满脸的怒气,接着又说:“你爸说得对!你别忘了,你是琦琦的妈!动不动就说离婚,像什么......”话。 “行了,吵得我耳朵疼。”梁夫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张秋红的话。 她目光冷淡落在齐南思脸上,“既然你决定要离婚了,那就好好解决你父母的问题,梁家不是什么人都随意吵闹的地方!” 临转身前,还扔下了句话:“真是丢人至极!” 齐国安听见了这句话,为了维护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几乎是对梁夫人破口大骂:“你个臭娘们!怎么说话的?” 张秋红瞬间紧张了起来,赶紧拉住齐国安,小声警告他:“别乱说话哈!小心亲家母生气了!” 齐国安一听,好像才清醒过来一样,想要道歉又说不出口。 齐南思双手紧握成拳头,双眼通红。 她的目光冷冷的刺向张秋红,尤其是齐国安,在梁夫人生气的开口前,对站在门口的老管家说:“让人把他们俩赶出去!” 老管家有点不知所措,抬头看了看梁夫人,又看了看梁怀博。 梁怀博脸色也不太好,冷声道:“听她的。” 张秋红和齐国安更加不要脸的嚷嚷起来,真的把脸都丢尽了。 直到赶出门口,齐南思没有再看梁怀博一眼,步履匆忙的跟了出去。 “去哪儿?”梁怀博看到她慌乱的背影,下意识的问。 “不关你事。”她的声音很冷漠,但他却听出了声线的颤动。 他揉了揉额头,心中的郁气堆积得更加浓烈了,想要发泄,又不知从何发泄。 发生了这些事,她恐怕更加想要离婚了。 ... 门口。 张秋红被保安压制着,看向齐南思的眼神,可以用刻薄来形容。 当年,要不是他们得知她跟梁怀博有来往,他们夫妻俩就想直接把她嫁给另一个村里的老男人。 那个老男人的老婆刚死了没多久,在田里干活累死的,老男人发现之后,也只是用一块破布卷起来,在后山随便挖了一个坑埋了。 她在门外听着他们夫妻俩的对话,心是彻底凉了。 那一年她也才十五岁,以她的成绩可以考一个很好的大学,未来有更好的生活选择。 然而,她的爸妈,为了三万块的彩礼,要把她推入一个毫无生活希望的火坑里。 那一刻起,她才彻彻底底对那个家失望了,在往后的几年里,几乎只能做到一年回去一次,每次都会听到一些流言蜚语。 说她勾.引.了一个有钱人,自己吃香喝辣的,却不管穷父母的死活,简直忘恩负义,天打雷劈。 “齐南思!我看你是想造反!”齐国安被保安死死压制住,挣脱不开,愤怒涨红了一张老脸。 “就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敢让这几个破保安赶生你养你的父母出家门!真是不孝!” 张秋红声音很尖厉,“你是梁家的少奶奶,梁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怎么还拿不出一点气势,底气?要你有什么用!” 齐南思的双眼被眼泪逼得通红,目光却带上了一抹阴狠。 她让保安把他们两人塞进车里。 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尖锐刺耳的嚷嚷声几乎被隔绝在车里。 齐南思一言不语启动了车子,往离梁宅最远的一套房子驶去。 梁怀博买了几套房,都写的是她的名字。 以往,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金钱财产上,他都毫不吝啬地给予她。 第一卷 第15章 一定会好好惜命 曾经在宠爱她这件事上,他也从来不会觉得厌烦。 现在,到底是因为什么变了呢? 坐在后座的张秋红满脸的怒气,看着越来越远的梁宅,厉声质问:“你想把我们送到哪里去?” 齐南思冷冷呵笑了一声:“我想把你们送到太平洋!” 她双手用力抓紧了方向盘,也害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让这辆车车毁人亡。 “你真是太放肆了!!有你这么跟自己爸妈说话的吗?我们夫妻俩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齐国安更是不依不饶:“你现在是梁家少夫人,享受了无尽的荣华富贵,这么多年,该是从梁家那里捞到了不少钱吧!” “你要是真想离婚可以,你弟将来要结婚买房,我们也不贪心,只要给我们一千万,我们以后绝对不缠着你!” 张秋红:“就是,要不是我们俩命好,生你养你,要不然你哪儿有机会嫁入豪门?早该敬点孝意了!” “敬你特么的狗屁!要不是我命硬,早就死在外面了!” 齐南思忍不住大吼,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刚刚在梁宅时的难堪画面,还有从小到大受过的折磨,张秋红和齐国安各种斥责和教训的话,不断拼命往她的耳朵里钻。 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憎恨,迅速地冲刷了她的理智,双手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 一个失神,她没有把控好方向盘,车头歪了,在一个不经意间。 下一瞬,整辆车直直冲进了路边的小树林,不受控制的翻转在地上,发出了警报声。 因为冲入树林的速度太快了,即使有强大功能的安全气囊,齐南思的头也受伤了。 不知道是撞到了哪个凸起的地方,额头上流着血,脸上被破碎的玻璃片子划出了好几道伤口。 齐南思身体无力地依靠着安全气囊,头昏昏沉沉的。 但她已经后悔了。 她还有呦宝,怎么能如此冲动疯狂踩下刹车,不管不顾地。 张秋红和齐国安这两个烂人,她不应该用自己那么珍贵的命搭上去。 随着意识逐渐模糊,她在心里不断祈祷,希望有人会来救她。 她以后,一定会好好惜命的。 “思思!” 这道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齐南思被唤醒了些意识,她费力地瞥向窗外的人。 是梁怀博。 他踉跄着脚步,扑到车门前。 他的双眼红了,着急地伸手从破碎了一个洞口的车窗到车内打开了车门,锋利的玻璃划伤了他的皮肤。 他好像也感觉不到疼痛。 看到她脸上,头上的伤口,他的眼睛里的红泛得更明显了。 打开车门之后,他小心翼翼解开了安全带,轻声又害怕地唤着她的名字:“思思,除了额头还有哪里痛?” 齐南思用微弱的力气呼吸,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身上的熟悉的气息,她竟然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安全感。 原来他还可以这么担心她,还是会在她发生危险时,第一时间赶到。 就像这辆车,经过了特别的改装的,只要车子不是在正常的行驶状态,就会发出警报,同步到他的手机和时常戴在手上的男士电话手表里,他就可以第一时间收到信息,和查询到车子的位置。 她也有一只同款的女士电话手表的,几乎每天都戴着,紧急联系人都是他们彼此。 只是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戴过了。 她想,以后还是还给他好了,她其实挺配不上那几十万的手表的。 “不知道。”齐南思费力的张了张唇。 她的意志力逐渐消散了,撑不住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医院里。 张秋红和齐国安夫妻受得伤比齐南思的轻得多了,很快就醒来了。 齐国安看到梁怀博,以为这个女婿是专门来看自己的,嬉嬉笑笑的,装出一副很关心女儿的样子:“怀博,南思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另一张床的张秋红哭哭啼啼:“都怪我们不好,我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让她这么生气,导致情绪失控了。” 此时,张秋红和齐国安还不知道这场车祸,是齐南思冲动之下故意为之。 梁怀博冷眼看着这两人无比虚伪的样子,真的被恶心到了。 他冷笑一声,用嘲讽的语气道:“你们确实不应该出现,消失在思思的世界最好!” 齐国安一听愣住了,但也听出了女婿生气又轻蔑的语气,脸上的讨好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怀博,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怀博用嫌弃又鄙夷的语气再次说:“你们不是想要一千万才肯不再纠缠思思吗?我可以成全你们。” 没错,那辆车经过了特定的改装,制作精良的行车记录仪和录音器都不可能缺少的。 在齐南思被推进手术室缝针时,梁怀博就让麦特助导出当时的行车记录仪和录音,这才听到了那段毫无人品底线的话。 张秋红听到了一千万的字眼,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莫名的心虚了,心里暗骂齐南思,那死丫头,都出车祸了,还要告状! 张秋红看着梁怀博,眼神飘忽的辩解:“什么一千万的,怀博你在说什么?南思是我的女儿,我们再怎么样都是一家人。” 梁怀博脸色很阴沉,不想继续听他们的狡辩,直接掏出了一张银行卡,甩在齐国安的病床上。 “这张卡里有一千万,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再来纠缠思思,我会让你们把以前吞下的钱,翻倍吐出来!” 齐国安一脸错愕的看了看床上的银行卡,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女婿,第一次犹豫地没有伸手捡起巨款。 愣了好几秒,齐国安才反应过来梁怀博应该是知道了他们在车里的对话,下意识就想找借口:“怀博,我们当时实在太生气了,一时情急之下说出来的气话。” “是啊怀博,南思那死丫头说什么都要离婚,我们做父母的,实在太生气了。” “怀博,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你也不想跟南思离婚的,是吧?” 第一卷 第16章 治愈和救赎 张秋红早就看出来,她这个女婿根本就不想跟自己的女儿离婚,感情也还在,不然怎么会说给他们一千万就给一千万? 这么一想,张秋红就更加不想接受这一千万的银行卡了。 只要一直跟梁家是亲家关系,还愁拿不来更多个一千万? 梁怀博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怎么会不知道张秋红的想法,直接拿张秋红和齐国安的致命弱点,那个胡作非为的儿子,作为谈判的筹码。 “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可以直接把你儿子送进去,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齐国安最看重这个命.根子,一听到这话,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瞪着梁怀博:“你敢!” 梁怀博嗤之以鼻:“那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 齐国安的气焰瞬间蔫了,咬牙切齿的接受了那张一千万的银行卡。 口说无凭。 梁怀博把麦特助早就拟好了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协议,面无表情扔到了齐国安的病床上。 他毫不留情地开口:“签了。” 齐国安和张秋红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咬着牙把协议签了。 ... 齐国安和张秋红签完协议之后不久,齐南思就醒来了。 “头还痛不痛?” 梁怀博微微俯身,目光落在齐南思脸上,眼睛里闪过一抹柔和。 “梁怀博,”齐南思直视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给他们一千万了,是不是?” 但是语气里又好像是笃定了。 十年的相处,足够让她对梁怀博的脾性差不多摸清了,她知道他会去听录音。 一千万,对现在的他来说,比一根细小的头发丝还要微不足道。 结婚之前,她知道自己生于那样破败不堪的家庭,拿不出什么嫁妆,更何况又是刚毕业不久,哪有什么存款,所以她只是象征性地说,给个一万零一块就好了。 就当她是他的万里挑一。 他说,一万算什么,她是他的亿万里挑一。 但他当时还没有继承家产,给的是千万,他说以后挣到钱了,都要给她,凑够亿万。 他这三年里,确实也说到做到,那张本来只有千万单位彩礼的卡,一直都在翻倍增加。 这么久的时间里,那张卡里钱,她一直没动用过,心甘情愿的守着那个完美的誓言。 可到头来,她却什么都不是。 所以,她唯一没能彻底摸清的是他的感情,保鲜性到底有多久,保质期又是多久。 “是,我给了。” 梁怀博直接承认了,没必要隐瞒,也根本瞒不住她。 齐南思明明猜到了这个结果,可她的脸色还是更加苍白无力了。 “收回去吧,一千万,饿对我来说,负担太重了,我承受不起。” 她不想让自己离个婚,都变得那么难堪。 “齐南思,我有说让你还吗?”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这完全没有必要。”齐南思想起了那天在包厢门口看到的画面,听到的话。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问出这句话时,心尖微微颤抖了下:“你真的,嫌弃我变成了一个黄脸婆,是吗?” 梁怀博轻敲着沙发的手微顿了下,抬眸看着她,表情晦暗不明。 “齐南思!”他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嘴角勾了勾,眼底却闪过一丝阴冷。 他道:“如果我真的有那个想法,那我们......早就离婚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将就的人。” “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割舍不断的。” 他们之间存有十年的感情。 还有儿子梁斯琦。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你早就变了,我也变了。” “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带份粥回来。” “梁怀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齐南思想要离婚的心思还是很坚决,她毫不妥协: “离婚吧,凭借你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何必死死揪着她不放? “齐南思,我是否有必要提醒你,你说过,只要我不提分手,你就会一直呆在我身边。” 齐南思牵强地勾了勾嘴角,用最锋利的刀刃刺向他:“你不也说过,这辈子会一直爱我,把我放在心尖上疼宠吗?” 梁怀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恢复了寂静和冷清。 齐南思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心态。 她以前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张秋红捡来的,他知道她的想法之后,想办法带她去做了dna亲子鉴定。 但事实就是,她就是张秋红和齐国安的女儿。 她从来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父母会那样对她。 因为原生家庭根深蒂固的伤害,她一直都很自卑,所以再被别人欺负时,总是习惯性忍气吞声,因为没人会护着她。 第一卷 第17章 覆灭 直到后来,梁怀博给她带来了治愈的希望,改变了她的命运。 在被出.轨之前,她可以依仗着他的疼宠,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体贴。 但现在,她不可以,他不再是她的依靠和救赎。 不知在哪一个瞬间,她恍然大悟了,唯一不变质的救赎只有自己的灵魂。 ... 在梁怀博出了病房之后,齐南思无力地瘫软在床上,眼泪不值钱似的滚落,最后压抑不住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任由负面情绪不受控制地泛滥。 梁怀博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哭声,瞳孔微颤,整个人看起来很痛苦。 直到里面的哭声安静了许久,他才动了动僵硬得麻木的腿,缓缓走了进去,坐在病床前。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庞,有眼泪余留的黏.腻,压抑着嗓音喃喃道:“思思,还记得我们结婚时发的誓吗?” “当初我们都说,这辈子永远不离婚。” “思思,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可他固执地不想离婚,不想彻底失去她。 他低下头,在她脸上没有受伤的地方亲了下。 ... 齐南思这一觉睡了很久,她太累了。 睁开眼时,她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窗外的夜景璀璨闪烁。 她的好闺蜜宋微雨提着一篮子水果,还有一束漂亮的红色茶花来看她了。 “你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疯了?”宋微雨红着眼眶,伸手轻轻抚摸了下齐南思额头上的纱布。 “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得哭死啊,呜呜呜......” 齐南思笑了笑,心里有股温暖冒出来,她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好好惜命的。” 宋微雨吁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一脸心疼:“嗯,一切都会好的。” 齐南思没有说话。 她想,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好了吧。 宋微雨想到刚刚在门外碰见的梁怀博,他一脸的痛苦,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问:“你真的做好完全的准备,跟梁怀博离婚吗?” “你跟他从高一就认识了,大学他为了你,不顾家里的反对,跟你去了一个大学,毕业后他就已经筹备好了关于婚礼的一切,只需要你点头就好。” “梁怀博结扎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他从认定你的那一刻起,几乎所有的事都以你为主,知道的人都说,他把你当成了心尖宠,只是......” 唯独出.轨这件事,让所有人都震撼又失望不已。 “南思,我说这些,不是故意在你伤口上撒盐,只是想问一下,你真的甘愿放弃,割断这些过往吗?” 她进来这个病房之前,梁怀博第一次苦苦哀求她帮忙劝一劝,他甚至以梁家列祖列宗,梁氏集团的名义起了毒誓,以后不会再做任何错事。 信誓旦旦,又悔恨交加,差点就打算下跪请求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有几分诚恳,所以才会问出了方才的一番话。 齐南思整个人僵了下,眼底浮现了一丝迷茫,心痛的情绪渐渐弥漫心底。 好不容易筑起的防御塔,几乎要轰然倒塌。 沉寂,也在一瞬间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齐南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压得很低:“离吧,还是离婚更好。” “事到如今,我才真正意识到,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有阶级之分的,门当户对的思想之所以能存留千年,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她心里也明白,自己和梁怀博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这些年她在享受他的爱时,也在忧心那道差异的沟渠要怎么填补。 现在,她要放弃了。 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过多的妄想,平淡安稳的生活才是最能让她安心的。 热烈的爱过去了,还会留下一道深深的疤,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愈合。 宋微雨怔了一下,看着齐南思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安抚地说:“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如果需要帮忙的,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 齐南思用力紧紧抱着她,声音酸涩:“谢谢你,微雨。” 她收敛了思绪,强行扬起一张笑脸:“放心吧,我做出决定之前都想清楚了的,一切都应该向前看。” “所以,离婚是唯一的结局。” ... 门外的男人听见了病房内的一字一句,犹如玻璃碎片深深地扎进心窝处。 他闭上了眼睛,无力地倚靠着墙边支撑身体,浓浓的绝望笼罩着他。 要怎样,他才能挽回她。 第一卷 第18章 签字吧 之后,梁怀博就几乎没有出现在病房了。 转眼,两天后,齐南思脑袋和脸上的伤口正在愈合好转的状态,她准备出院。 “一定要清淡饮食,千万不要贪嘴吃一些重口味的东西,否则用再好的药膏也很难保证伤口不会留疤。”医生一脸严肃地叮嘱。 齐南思感激地露出了笑意:“好的,谢谢您了。” 宋微雨帮忙提着小行李包,她们正准备离开,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我送你们吧,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齐南思扫了眼男人熟悉的眉眼,声音淡淡的:“不用了,我可以打车。” 梁怀博眼底掠过一抹复杂,嘴里有些发苦,他想说什么,却听到她冷漠地说了句。 “既然你今天来了,那刚好把这份离婚协议签了吧,我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继续拖下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或者是呦宝和梁家,都没有多大点意义。” 齐南思说着,从宋微雨手里拿过行李包,找出了离婚协议书和笔,递到了他的面前。 “签了吧。” 梁怀博没有说话,低垂眼眸看着她拿着的离婚协议书,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只是片刻,他才说:“齐南思,如果真的离婚了,那以后我不会给你任何回头的机会,真的想清楚了吗?” 齐南思忍着心里的闷痛感,没有丝毫犹豫回道:“早就想好了,你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除非她失忆了,或者投胎转世了。 “这段婚姻,这个家对你来说,已经变成束缚了,只要你签了,我们都可以解脱。” 她说完,直接把离婚协议和笔塞到他手里,然后拉着宋微雨越过他,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梁怀博站在原地,手里攥着离婚协议书和那支透着微凉的钢笔,“离婚协议书”几个字眼让他心头微窒。 这支钢笔应该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之一。 四年前的一次周年纪念日,他们给彼此的礼物都是一支钢笔。 那时,他们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誓言。 在纪念日这天,他们都要给彼此准备一个礼物,不准敷衍了事。 可是后来,他好像渐渐忘记了。 他现在手里攥紧的这支是他那天送出去的,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被退回来了。 ... 医院门口,倾盆大雨。 宋微雨看着一路沉默的齐南思,有些担心地问道:“南思,你还好吗?” 齐南思手指微微蜷缩了下,对上她关切的目光,摇头笑了笑说:“没什么好不好的,只要看淡了,也就那样。”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 “这雨怎么还越下越大了?明明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说半个小时内雨会渐渐停了……” 宋微雨抬头看着头顶上的玻璃屋檐被雨水稀里哗啦地袭打着,无语地嘀咕了句。 齐南思听着雨声,原本如潮汐般不定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 就在等着宋微雨家的司机开车过来时,一位鬓角有些斑白发丝的中年大叔。 齐南思认识他,他是梁老太太和梁老先生的司机管家,干了有三十多年了,一向得梁老太和梁老先生的信任。 “少夫人,请跟我到老宅,老夫人找您。”司机管家面上带着几分尊重道。 “好,走吧。”齐南思早会猜到老夫人会找她。 只是前段时间,老夫人刚好跟几个好友出去旅游了,她在梁宅住的那几天,老夫人还没回来,现在应该回来了。 她转头对宋微雨说了道了句谢:“微雨,这两天谢谢你来医院陪我,下次有空请你吃个饭。” 宋微雨瞄了一眼司机管家,笑了笑简单回答:“好的,你决定就好,我随时有空。” 寒暄推辞就没什么必要了。 ... 齐南思跟着司机管家回到了梁宅。 客厅里,梁老夫人坐在主座上,即使头发几乎发白了,脸上也是精神奕奕,身上凌厉的气场不容忽视,管家嬷嬷面无表情地伴随在一旁。 而梁夫人在右侧的沙发上正襟危坐。 客厅的气氛不太愉快的样子。 齐南思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在面对老夫人时,总是会被老夫人严肃的气势震慑到。 她捏了捏拳头,开门见山地问:“老夫人,您找我需要谈些什么?” 梁老夫人眉毛微挑了下,冷哼了声:“听你这称呼,这语气,我是不是得夸你一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齐南思抬眸望向梁老夫人,抿了抿唇,一鼓作气道:“老夫人,我决定跟梁怀博离婚的事情,想必您也已经知晓了,为此我很抱歉,辜负了您的期望。” 第一卷 第19章 一个合格的少夫人 梁老夫人在决定真正接受她这个孙媳妇时就表明过态度,只给她一次做梁家少夫人的机会,一旦放弃了,那就意味着以后再无回头的机会,除非梁怀博从梁家脱离出去。 她仍然还深刻地记得,当时的她非常坚定地说,她一定会做好本分,谨守梁家家规。 可是从来不曾预想过,她一直深深信任的人会嫌弃她固守梁少夫人本分时的无趣。 梁老夫人脸色微变:“当初就跟你提了个醒,别把未来想得太美好,不仅要做好本分,更要做好应对一切变数的准备,你那时的回答是什么?” 齐南思微怔,她的回答..... “你说,你已经做好的所有的准备。”梁老夫人见她不说话,直接说了出来。 “南思,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的名字吧。” 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的不忍,语气比以往柔和了一些,“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跟怀博离婚,那我们也会劝一劝他,只不过最主要是你怎么做。” 梁老夫人面色微冷:“锦菲说得没错,就算你再舍不得,既然你已经闹到这种地步,那就守好你坚决的态度,否则我们不会再心慈手软了,有的是手段让你屈服,好好去做一个合格的少夫人。” 梁老夫人语气顿了下,眼神里多了一丝凌厉:“梁家,并不是你现在就能左右的。” 齐南思身体僵了一瞬,脸色苍白了几分。 仿佛最致命的弱点被一击而中。 这一刻,她也才真正明白。 一个合格的少夫人,是不是就意味着要学会隐忍,心怀大度,即使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过去了一秒又一秒,她拳头捏得紧了又紧,喉间苦涩:“我明白,请您放心,我不会心软,对于离婚这件事,我也不会拖泥带水。” “但是,我唯一的要求是,把呦宝的抚养权给我。”她抬头,无畏地看着梁老夫人说。 “呵,你倒是很会打算啊,锦菲说你们已经签好了协议,”梁老夫人面色更冷了,“既然如此,那倒也没什么好商量的。” 梁夫人微拧的眉梢松了松,对齐南思淡淡道:“才刚出院,先去个热水澡暖暖身子吧,等会儿刚好一起吃个晚饭。” 末了,又忽然补充了句话:“呦宝现在在儿童房里,管家阿姨在陪他玩。” ... “怀博哥哥,你看我这条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这道清丽的声音里夹带着许多撒娇的意味,让人一听就觉得她应该是一个俏皮甜美的女孩儿。 “好看。” “谢谢怀博哥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以前你说我穿这样的蕾丝花边的裙子,就像城堡里漂亮的小公主一样。” 女孩笑意吟吟地说着,伸手挽住男人的胳膊,漂亮的鹅蛋脸上表现出一抹娇羞。 男人脸上挂了两分笑意。 “圆圆一直都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一向端着架子的梁夫人此时露出了笑容,罕见地和蔼可亲。 齐南思从卧室出来,在四楼的走廊俯视楼下大客厅,就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幕,他们更像和睦的家人。 女孩即使不施粉黛,也精致得像一个精心雕琢的瓷娃娃,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感觉浑身有刺骨的寒冷。 掩下心底颤动的情绪,她转身走到进了儿童房,脚步不自觉地放轻。 呦宝不在儿童房里,大概是被管家阿姨带去洗澡了。 齐南思躺在呦宝的床上,鼻息间都是呦宝的留下的气味。 她想躲在这里,让自己波动揪疼的心绪安定下来。 偏偏不如意,没过多久,敲门声就响起了。 “少夫人,老夫人说快要开饭了,请您尽快准备下楼。”管家嬷嬷语气不算友好。 “知道了。” 齐南思清楚这是无法逃避的,梁老夫人今天把她叫来老宅这边,应该是有目的的。 不然,怎么会恰巧让她看见了那个女孩儿与梁怀博亲昵的一幕? 那个女孩儿应该就是梁夫人前两天说的周家的小千金吧,听说在拉小提琴上极具天赋,在圈内已有不小的名气了。 青梅竹马,公子佳人。 周家的小千金有资本有底气一辈子耍小脾气。 他们仿佛才更合适成为夫妻。 想到这里,心又不由地疼了几分。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在小浴室里洗了个脸。 一抬头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有的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天真的光亮,根本没有那个女孩儿的俏皮灵动了。 第一卷 第20章 周圆圆:想要一个像呦宝的孩子 她鼻子又是一阵酸涩,眼眶发热。好像在这一刹那,她彻彻底底明白了,那些所谓的“无趣”到底是为什么了。 就在前一分钟,她还不甘心地想,她怎么就无趣了?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适时地跟他撒娇,他喜欢捏一下她的鼻尖说,怎么还是那么会撒娇,真是可爱死了。 跟呦宝一起玩时充满了欢乐笑声,生活安稳却不是平淡如水,怎么会是“无趣”呢? 她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讥笑了声。 无趣的不是生活,是他觉得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出其他的新鲜感了。 这一刻,压在她心底所有的不甘,顷刻间都变得通透了。 她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稍稍练习了下如何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 ... “姐姐,小提琴是什么?” “小提琴可好看了,呦宝要不要看一下?”那个女孩儿的声音变得很温柔,流露出对小孩子足够的耐心。 呦宝充满了好奇:“要看!” 才刚回答完,就看见了从楼梯走下来的齐南思,注意力一下就都专注在她身上了:“妈妈!” 齐南思看到呦宝甜甜的笑脸,由心地笑了笑,随即勾出了得体的笑容:“不好意思,来迟了。” 梁夫人嘴边的笑容顿了下,随即收敛了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既然知道迟了,那还不赶紧落座?” 齐南思脸上带着歉意,坐在了那个女孩儿对面的座位。 呦宝见状,有些不满:“妈妈,你为什么不坐在我身边了?” 齐南思笑了笑,“呦宝跟姐姐和爸爸一起坐也很好啊,这个姐姐也很喜欢你啊。” 她说着,把目光放在了那个女孩儿的脸上,“周小姐,你说是吧?” 周圆圆微愣了一下,随后瞄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娇俏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意:“是啊,我真的好喜欢呦宝,呦宝实在是太可爱了,要是我也能有一个这样好看的宝宝就好了。” 齐南思脸上没有其他异样的情绪,语气坦荡:“周小姐人长得这么漂亮,将来生的宝宝也一定非常好看。” 这句话一说出口,其余人的目光都不由地落在她身上,眼底的那一抹惊讶大同小异。 梁怀博眼神沉沉盯着她看,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 她知道惹他不满了,却选择视若无睹。 周圆圆嘴边的微笑凝结了一瞬,更加娇羞地道:“谢谢,要是长得像呦宝这么可爱就更好了。”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小时候你跟怀博一起玩的时候,怀博还说长大了要娶你当媳妇呢。”梁老夫人适时提起了回忆。 梁夫人下意识看了眼齐南思,颇有感叹道:“是啊,要是你们俩结婚了......” “行了!吃饭就吃饭,说这么多话干什么?家规都忘了吗?”梁老先生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上,一脸的威严。 客厅里原本轻松温馨的气氛一下变得严肃沉闷起来。 梁老夫人和梁夫人一来一回的话,还是终究让齐南思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心理建设慢慢轰塌。 她微低垂下眼睫,可还是抵挡不住余光里那扎心刺眼的一幕。 她的呦宝坐在两人的中间,相处融洽,好像她才是那个外人。 “要说什么,吃完饭再说!”梁先生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最后对着梁夫人训斥了句。 梁夫人表情又是一微滞,语气有些尴尬:“说得对,先吃饭吧。” 话音刚落,梁怀博倏然起身,抱起一旁的呦宝,大步走到齐南思身边的座位,像往常一样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给她和呦宝剥虾。 齐南思怔怔地盯着盘子里蘸好了酱汁的虾肉,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好些,低声呢喃了句:“不需要。” 但是梁怀博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剥虾,放到她的碗里。 梁老先生脸色更加不悦了,但也暂且隐忍着没有再发脾气。 周圆圆看着梁怀博一系列的动作,若有所思。 ... 一顿不怎么愉快的晚饭结束,齐南思和梁怀博被梁老先生叫到了书房,除了周圆圆和呦宝,其他人也都到了书房。 在进书房前,梁老夫人让周圆圆带着呦宝到儿童房去玩,或者到院子里散步。 书房的气氛依旧是严肃沉闷的。 一张单人沙发上,梁老先生肃然危坐着,两膝之杵着柱杖。 虽然已经年过半百,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窝微微凹陷,一身整洁得体的中山装衬得他更加精神抖擞。 齐南思站在离梁怀博比较偏远的位置,却还是很紧张来自老先生的凝视,总会不自觉的感觉自己就像被剥皮脱骨般的看得透彻了。 第一卷 第21章 被刺激到崩溃了 那种眼神中还会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一直都知道,除了她的呦宝,其他人都看不起她卑俗,相对性的低等家庭背景。 或许梁怀博不会瞧不起她,但她现在也不确定了。 “你跟那个女人怎么回事?” 这句话是梁老先生问梁怀博的,完全没有顾忌齐南思是在场的。 梁怀博沉默不语。 梁老先生冷哼一声,“敢做不敢认,算什么大男人?” 见梁怀博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梁老先生脸色愠怒,抬手直指齐南思,沉着语气:“你看看你这半个月都做了什么?整天低声下气的,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身为梁家继承人的意识?传出去都丢了梁家列祖列宗的脸面!竟然就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爷爷!”梁老先生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带有怒气的声音打断了。 “请您好好说话!不然干脆什么都别谈了!”梁怀博很少会用这种驳斥的语气跟老先生说话。 齐南思听着梁老先生的话,脸色一点点变苍白,眼眶却渐渐红了。 一个一个的字简单明了,连在一起却犹如杀人诛心。 嫁入梁家,对丈夫,甚至对公婆听话顺从,不能有任何反抗是梁家家规的其中一条。 她的双手越攥越紧,指甲戳得掌心生疼,又努力仰起脸,冲着梁老先生扯出一抹讥讽的笑:“老先生,我知道您有万贯家财,一辈子受人吹捧还不够过瘾吗?还需要拉踩羞辱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以彰显您的高贵身份吗?” “笑死,这有必要吗?您以为我真稀罕这个垃圾破梁少夫人的狗屁身份啊?要不是为了这狗东西,我至于在这不把我当人看的狗屁梁家当什么少夫人?” 齐南思指着梁怀博怒喊,恨不得把心里所有的憋屈都倾泻和吐露出来,可眼眶里的眼泪还是藏不住地滑落面颊。 梁老先生脸色大变,发起怒来,脸涨得通红:“放肆!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是吧?” “哈哈哈......”齐南思笑了几声,眼泪却流得更加凶了。 “思思......”梁怀博心口扎疼,伸手想把人抱入怀中安抚她。 齐南思对他避之不及,“滚开!假惺惺的做什么?” 她现在就像个一个时刻警惕着的刺猬,只要有人一靠近,就会立刻浑身竖起了尖锐的刺。 “我会怕你吗?”她继续毫无顾忌的顶撞梁老先生,言语充满了刺激:“我就一条不值钱的命,怕你干什么?”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个人。 梁老夫人和梁夫人依旧不插嘴,守在各自丈夫的一旁,梁先生脸色阴沉,却也没有说话,老管家和管家嬷嬷更是微微低着头却面无表情,仿佛都只是来凑个数,充当旁观者。 看着这“等级森严”的一幕,她忽然发觉很可笑。 她笑着说:“现在都21世纪了,大青朝都灭亡百年了,还搞那么多封建歧视的破家规!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你!”梁老先生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棍子打在了梁怀博身上,怒气冲冲骂道:“你看看你养的女人,出言不逊,不成体统!” “我不觉得她说得有错!” 齐南思被这句话惊得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又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直接跟身为梁家老家主的老头杠上了,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忽然想起以前梁夫人跟她说过的话——无论他爷爷怎么打骂,他都坚定不移表明要娶你为妻,倔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梁怀博,你个不肖子孙!等下再收拾你!”梁老先生气呼呼怒骂,然后又居高临下地盯着齐南思:“离婚协议拟好了吗?” 齐南思压抑着嗓音,嘶哑脆弱:“已经签字了。” 梁老先生用柱杖狠狠地敲了几下地板,发出咚咚响的声音,传达了他的不满和怒气。 “协议在哪里?” “给他了。”齐南思深呼吸了一口气,激动的情绪在柱杖打在梁怀博身上时就渐渐被压下去了,又觉得刚才的噼里啪啦的怨怼有些荒唐。 梁老先生目光阴沉沉,对梁怀博说:“把协议给我!” 梁怀博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正当老先生想再次怒声质问时,他才慢吞吞的道:“扔进搅碎机里了。” 听到这话,梁夫人连忙说:“我这里还有备份!” 生怕说晚了一秒钟,梁怀博身上又会多挨上一棍子。 “拿过来!” “是!”梁夫人急忙走出了书房。 梁怀博脸色很不好,双眼直盯盯地看着齐南思,一字一顿:“我、不、离、婚!” 说完,他强硬地拉起她的手,欲要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