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路难行：谁说当皇后特爽》 第一章 明蓉入京，自持命运 自从出生那刻起，明蓉便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一个国公府的大小姐，培养的样样出众，若说只是为了嫁人风光，这话连明蓉都不信。 永盛三十年，宁致帝楚邵驾崩，太子楚晟继位，新帝登基，朝政不稳，各方氏族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后位，这些个名门闺秀争的也不过是那囚禁一生的精致牢笼。 新帝登基一月，改年号永昌，复颁布年后大选秀女充裕后宫，说的是大选，为的也不过是在强权氏族中择一贵女坐上后位，为的是那满族的荣贵，牺牲的也不过是女子的年华。 若说当今天下有能力将自家女儿捧上后位的，也就那几家，豫城明家，恭城万家，江城柳家，闻城徐家，南城何家。按理，每任新皇继位之时都得送入五家女儿，以示忠诚，自然皇后也仅在其中择选。 据祖宗规定，一族不得连任两个后位，因此当今的太后出自何家，这次何家女子便不得为后。 明蓉，便是这豫国公的嫡长女，这次的后位，明蓉已被嘱咐势在必得，这是家族的使命，也是明蓉的价值了。 阳春三月，柳条儿伸出嫩芽在风中轻轻颤动，近日的京城可谓是热闹非凡，大街小巷都是人来人往，客栈里也坐满了人，为的便是等着这次的大选。 几辆马车驶向京城明府的宅子，从上面下来几个丫鬟，随后一只纤纤玉手掀开帘子随着下了马车。只见女子身着海棠红的衣裳，头上挽着发髻，几支步摇点缀其间，眉心印着牡丹花钿，嘴角带着笑意，容色姝丽，让一众人都看花了眼，这是刚来的明蓉。 “知意，随我去拜访二叔，其余人先随管家去吧。”身后的人听言纷纷应诺。 明府二爷明齐，暂管着京城事物，听说明蓉今天到，早早的便在会堂等候了。 贵女之所以贵女，说的便是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贵气。明二爷瞧着眼前的女子，不由得赞叹一声，老太爷从小教出来的姑娘果然不同。 “二叔安。”明蓉微微屈膝，稍低额，语气柔和，仪态优雅。 “快，快请起。”明二爷虚扶起明蓉，满意的称赞“好，好，好！” 一番来往，明蓉住进了牡丹园，算是歇息，等待着半月后大选。 窗外黄莺两三只，跳跃在枝头，很是自在。可惜生在世家，要承担的事儿，足以让明蓉无法想象屋外的生活，嫡长女，嫡长女，占了一个名儿，担得一份责儿。 听闻宫里的赏花宴已在筹备，帖子送到了明府，三日后，便是赏花的日子，说是赏花，却不知啊，是谁赏谁。究竟谁才是那朵儿开的最艳的花。 按理儿，这才是真正的大选，明蓉看着这请帖，随手放置书桌，眼神迷茫，十六年时光，终究有个了断。是风风光光的度过，还是淹没在花色里，孤独终老？ 认命么？不，明蓉从不信命。不管如何，权利必须拿到手，做不到冠宠六宫，便将权利牢牢握在手里！ 第二章 赏花之行，何家愚笨？ 阳春三月，许是百花齐放的日子。贵女们妆容华贵，个个儿都重视这次赏花宴，为的啊，就是那仅有的位子。 明蓉也起了个早儿，由着书娟装束一番，清雅女子出现在镜中，明蓉的相貌温婉，这素净的妆容也算是符合了她。水蓝色的衣裙，一条丝带裹着素腰，披着一件绣着芍药的锦蜀衣裳。一块玉佩合着翠珠佩戴在腰间，行走间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翠玉珠声，很是悦耳。再往上瞧，百花髻插着几支精致的簪子，一支步摇银钗插在其间，额间点着几瓣花。简单中透着精致，隐隐中彰显大家风范。 瞧起来，这女子第一眼惊艳，第二眼舒服，如水一般流入人的心窝。明家得此女，该是何等荣幸。 马车缓缓驾驶，到了宫门，刚下马车，就有一位宫女迎了上来。“明小姐安，奴婢薄荷，太后娘娘吩咐在此领您前去万花亭赏花。” 明蓉轻轻回应“麻烦了。”知意也是个懂事儿的，拿出碎银塞给薄荷。那方得了碎银，心思也稍稍活跃起来。 “听说今儿有万花亭里蝴蝶，许是这蝴蝶也爱美人，小姐可仔细些，得上一只戏玩也是极好的。”薄荷声音不大，堪堪能让明蓉听见，未多言，只是心里盘算起来，莫非有蝶选？ 路途不是很远，毕竟马车特例进了内宫，一柱香时间便到了万花亭，瞧着时辰也不晚，园里站着三三二二的各家小姐，亭内已然布置精美，除了有宫婢站在其周围，便无一人上前。 太后还没到，众人自然是不敢上前落座，只得寻个熟人，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顺带一个个仪态都非常注意，生怕有人在旁悄悄的观看着。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长眼的，闹腾了起来。 只见一鹅黄衣裙女子挥手扇了一淡粉罗裙女女子一巴掌，仔细瞧瞧，那地上还有一只簪子，瞧着倒是挺好看的，只是可惜了。 这会儿子，明蓉可不会上前去询问，只当做玩笑看了看，便转身寻了个不起眼，但又能瞧着园口的地儿。 本就为了打发时间选了这儿赏花，无意间瞧着竟是小朵的茉莉花，闻着倒是清香。在明蓉没注意的时候一旁来了一个宫女，朝她说道：“小姐可要摘上几朵别在发髻？” 本想衣服上已然有了花，此刻在别上几朵实属多余，便随口拒绝“这花是太后娘娘养的，我不敢随意摘，还是算了吧。” 话刚脱口，那宫女便回应“娘娘说，若是有小姐们看中的花，摘上一两朵也无碍，毕竟好花配美人儿。” 这话似乎有些其他含义，猛地想起之前的宫女薄荷所说的话，这花莫不是吸引蝴蝶的？想到此，便伸手去摘了几朵，让知意别在发髻上，幸亏这花小，这么几朵才合成小小的一簇，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 这时旁边穿来一阵惊呼，瞧着个红衣女子将一朵牡丹花别在了发髻上，周围的女子也都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再去摘牡丹的。 这女子有些眼熟，明蓉仔细一瞧，似乎是何家的小姐，到有些嚣张了，明知何家出不了皇后，却仍然敢当众摘了这有花中之王的牡丹别在头上，这心思，该说聪明还是愚笨呢？ 第三章 太后夸赞，万何联盟？ 或许是这何家小姐毫无忌讳，毕竟敢这么正大光明带上牡丹，已是绝无仅有了。 瞧着园里的宫女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越来越多的小姐带上来园中的花，不过有个有趣儿的发现，这每种花似乎只有一人可带，若是有第二人想要去摘，宫女们便会上前阻拦。 园中的花不过十余种，怕的是有一大半的小姐错失了这些花，瞧着她们有的已经气急败坏的朝着宫女们发脾气。 或许她们都隐隐约约懂了这些花的作用？ 明蓉没有凑群的习惯，就在这个角落，打量着四周的人，一个身着绯红色罗裙的人吸引住了明蓉的眼光，这似乎是万家小姐，此次后位有力竞争者。 还没打量多久，万清言似乎察觉到了明蓉的目光，微微侧身朝着这边浅浅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明蓉微愣，如此被发觉了，有些脸红，不过仪态周全，顺势回了一个笑容。 “太后驾到，贞太妃驾到。” 随着声音，园里一下子全部安静下来，纷纷行礼请安。 “都起来吧。”声音温和不失威严。 太后和贞太妃已然穿过众人落座在亭内上方，余下的二十多位小姐分坐两侧，一时瞧去，个个儿都是精心打扮，实属眼福。 “今个儿哀家在这万花亭设宴，你们都不用拘束，随心就好。”何太后话虽如此说，却没有一人当真。 “姑姑所言极是，姝玉瞧着诸位姐姐的仪态优雅，这会儿可憋坏了。”何姝玉坐在太后右手方首座，这会儿撒起娇来，也很是自然。 “你呀你，就知道是个坐不住的，瞧瞧今日的各家小姐，还不赶紧学学。”何太后也顺势接了何姝玉的话，言语中很是宠溺，人家姑侄可不是正大光明的捧着。 若非众人知晓这何姝玉坐不上后位，这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才友善了些。 明蓉坐在左下方第二个位子，而左边首位是熙王生母是贞太妃万氏。而这对面便是万家姑娘，万清言。 这万清言按理该是坐贞太妃之后，这以左为尊的时候，她并没有争，而是友善的相让给了明蓉，不过也是，明蓉代表着如今权势中天的明家，这位子，明蓉也没法再让。 何太后端坐在上首，轻轻看过众人，看到明蓉之时，停了下来。“这是明家丫头吧，长得精致，这颜色瞧着比之前的明德妃还要娇上三分呢。” 明德妃正是上任宁致帝的妃子，得宠一时，让明家风光了不少年，但是在五年前便重病身亡，具体缘由，怕是无人知晓。 “谢太后夸奖，明蓉和德妃也是姑侄，容色相近是常事，许是明蓉尚小，瞧着容色好些。”明蓉缓缓回话，这姑姑当年因为姿色荣宠一时，如今提及姿色，明蓉是万万不敢应下。 何太后也并未再次为难，面容和蔼，语气依旧柔和：“明丫头谦虚了，有这容色是好福气。” 明蓉顺势应下，没有多言。只见何太后又转向了万清言。 “几日不见万丫头，瞧着怎么觉得气色不佳呢？”这关切的语气明晃晃的告诉众人，这万清言是她关注的人。 这万家和何家是要联合起来了？众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明蓉也微微皱眉瞧着这一幕，若是这两家联合，后位之争，明家怕是有些险了。 第四章 太后知晓，清言提点 “回太后，清言这几日有些着凉，本以为用胭脂遮了遮，却不想还是被您瞧出来了。”万清言这话看似打趣儿，却有些歧义。 明蓉仔细瞧了瞧，若非提前知道生病，在这儿绝不可能看出万清言面色不佳。 “天儿转凉，你还是得好好注意些，一会儿让张太医去给你瞧瞧。”何太后似乎对万清言很是看重，这张太医是她的御用太医，这下子，就连何姝玉神色都有些微变。 万清言也只是笑着应下，倒是一旁的贞太妃满脸止不住的笑意，端起面前的茶，朝着太后举起。 “正想向姐姐求这张太医给清言瞧瞧身子，现在巧了，姐姐这么大方，妹妹就以茶代酒谢过姐姐了。”贞太妃说完饮了一口，何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姑姑，你可不能偏心万姐姐，姝玉可不依。”何姝玉瞧着自家姑姑心情愉悦，也顺势撒娇。 何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就你要求多，哀家哪儿偏心了，等张太医看过万丫头，再给大家都瞧瞧，满意了？” “就知道姑姑疼姝玉。”何姝玉见好就收，她要的就是众人看到她受宠的一幕。 明蓉没有过多接话，何太后有了足够的理由让张太医给各家小姐诊脉，若是好意那还好，若是有所预谋，那就得小心些了。 宴会没持续多久，何太后目地达到后，没多久就借着身子不适带着何姝玉离去，随着贞太妃也和万清言起身。 不知为何，万清言稍慢贞太妃一步，径直走到了明蓉跟前“明妹妹，这宫里花多，可不要再乱采了。” 一番话奇奇怪怪，明蓉还没明白，万清言就已经带着婢女朝着贞太妃追过去。 这边万清言赶上来，贞太妃拉着她的手并未说话，二人一同到了钦安殿，姑侄二人才关上门说起话来。 “清言，家族的打算你又不是不知，咱们万家已经连着三朝没有出过皇后了，你这又是做甚？”贞太妃有些恨铁不成刚的看着自家侄女。 万清言从小被她刚正不阿的爹养大，虽十岁以后由万老太太亲自教养，可那性子已是成了定局，这光明磊落的性子确实好，但却不适合后宫之中。 想到这儿，贞太妃也有些头疼，这次和何家联手，为的就是这后位。为此两家还结秦晋之好，只为了这一朝的家族的壮大。 “姑姑又不是不知道，清言不屑于弄那些，若不是祖母非得让我入宫，琳儿也还小…”万清言撇了撇嘴，神色很是不喜。 可又有什么办法，按照惯例，入宫必须嫡女，而万家仅有她一人合适，自家妹妹如今才十岁，这年龄便过不去。 如今年龄合适的，也就三家，明家，何家和万家，何家绝无可能，明家势头正猛，可明家与何家却是宿敌，无论前朝后宫，都是争锋相对的主儿。 贞太妃瞧着万清言也不再多言，反正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自家侄女也反抗不得，这性子就随她去吧。 明蓉一路坐着马车回到府中，期间一直思索着那万清言的话到底何意，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 第五章 藏红花现，卷入风波 府中丫鬟引着府医急匆匆的走向牡丹园，二此时的明蓉已然回到屋内，由着婢女换了一套新衣裙后坐在屋里。 李府医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如今眼前这位可是明家的宝贝，实属不可小觑。 “给小姐请安。”李府医摸不清明蓉的脾气，话语间也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免了，你且过来替我把脉，瞧瞧可有什么不妥之处。”明蓉唤过李府医，将手放在桌上，轻轻掀开衣服，露出手腕，一旁的知意上前拿出手帕，放在了明蓉手腕处。 如此之后，李府医才上前，半鞠着身子开始把脉。明蓉盯着李府医的神色，见其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才开口。 “李府医，我这身子可有什么不妥？” “小姐最近可是接触过什么大寒之物？” 大寒之物？女子身子娇弱，不适宜接触这些，本就谨慎的明蓉更是不会让这些东西出现，又怎么可能去接触呢？ “李府医可知是什么？”明蓉想了想，唤人将今天从宫中回来换下来的衣物抱出去，递给了李府医，“你可瞧瞧是不是这衣服上沾染了？” 李府医轻轻捻起衣服的一角，再展开，仔细的看了看，突然在衣袖之处停顿下来，只见他拿起衣服，放在鼻尖嗅了嗅，微微皱眉。 “小姐这衣服，竟然用藏红花浸泡过，因为气味比较淡，短时间虽不至于伤身，可长久以后，到底会影响一些身子，不便生育。” 明蓉神色突变，这衣服是从豫城带来的，莫非家里有人要害自己？不对，今天万清言那番话又究竟是何意？为何偏偏提到摘花，这二者是否有联系呢？ 明蓉想不明白，但也知道这是个针对她的阴谋，向来以家族荣辱为重的明蓉，着实生气，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找到这人。 “知意，你再把这几日的衣服都给李府医瞧瞧，看看是不是都被藏红花浸泡过。” 明蓉很是冷静，她倒想知道，究竟是豫城有鬼，还是京城有鬼！ 衣服很快就被知意拿了过来，李府医也赶紧一件一件看了起来，一柱香时间后，李府医将所有衣服分成了两堆。 明蓉站起来，瞧着这两堆衣服，一言不发。 “小姐，这堆衣物里都含有藏红花的气息，而另一堆衣物则完全没有。”李府医指着右边的衣服说。 知意睁大了眼，上前将右边的衣服掀开仔细看了看，“小姐，这些衣服都是最近在府中清洗过的，怎么就染上了藏红花！” 明蓉明白了，原是这府中有人被收买，想要从她身子入手，让她即使入宫也无法生育，让明家无法延育皇子。 那究竟是谁有这样歹毒的心思，又或者是针对明家的阴谋？明蓉心里大概有了定数，无非就是那几家，既然提前知晓了，那就得再谨慎些。 “知意，你去请二叔过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府里为非作歹！” 如此手段，若是没被发觉，明蓉一生就毁了。幸亏阴差阳错的给察觉出来了，明蓉捏紧了手，眼神很是坚定。 那边，明二爷得知明蓉派人来请他，又听闻明蓉还请了李府医，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便急急忙忙的随知意赶去牡丹园，若是明二爷知晓出了这等事儿，岂不是得大发雷霆…… 第六章 二爷震怒，明蓉家书 明二爷刚踏入屋内，便看到明蓉坐在首位，屋内气氛有些凝重。 “蓉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路上时，虽听知意说了大概，可还有些不甚明白。 明蓉起身引着明二爷入了一旁的书房。 “二叔，府中怕是不安宁了。”明蓉和二爷相对而立，明蓉抬眸看着明二爷，一字一句的说着。 “蓉丫头，你怀疑谁？”明二爷也是个机智的，瞧着明蓉如此模样，便知她心里有数，也不再绕圈子，直接明了的问了出来。 能做这事儿的，无非那几家，如今何，万两家正在联姻，这事儿，十有八九就出自其中一家。若不是被发现了，明蓉这一生就毁了。 “无非是何万两家，既然他们敢做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了。”明蓉声音冷冷的，似乎已经在谋划些什么。 明二爷见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脸的思索，“这家族的事儿我来，你就别动，好好应对宫中。” “那就麻烦二叔了。” 明蓉没有强求去争自己动手，明二爷既然能成为京城明府的当家人，定是有手段的，明蓉不担心。可是万清言那句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徘徊，到底是何意义？ 明二爷出了牡丹园便让人去将府里那些个不对劲儿的人全部清理一遍，确保剩下的时间里，明蓉一定不能再出事。 随后，明二爷来到书桌边，提笔向兄长写信，这事儿说大也大，兄长必须知晓，该如何给那两家添麻烦，除去京城的事儿，其他也只有兄长能做。 “知意，以后我的吃食衣物你都得再小心些，莫要再犯这些错了。”明蓉经历了这些还有些后怕，果真和父亲说的一样，入了京城就得步步小心，不然虽然都有可能坠入深渊。 窗外的细雨稀稀疏疏的落了下来，明蓉拿起笔给父亲写上家书，记录下这事，也写下自己的想法。 听着窗外的嘀嗒声，明蓉似乎有些走神，一时不知道自己的路究竟该怎么走，不愿害人却一直被害，莫非真的只有踏着血肉之躯才能一路走下去么？ “爹爹，蓉儿有一事未明，若何万两家联手，明家真的能胜一筹么？” 明蓉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明家看似鼎盛之期，可这两家不俗，若真的联手，又如何能敌？ 一封信写完，明蓉用蜡封好信封，递给知意拿出去快马加鞭寄回豫城。 若说刚来京城的明蓉还存有一丝天真，那现在的明蓉就像被打焉了的花儿，失落的垂下头，不得不接受现实。 这后位之争，已经步入激化的阶段，虽说何太后看似十拿九稳，可谁也不敢小觑如今的皇帝，永昌帝。 用大臣们私下的话语说，那就是一个笑面虎，前一秒能对你如沐春风，后一秒就能让你流放千里，虽说年龄不大，却是心思缜密的一人。 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到底会成什么样子。 几日过去，府中风平浪静，就连宫中也是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阴谋都在无形当中出现，就在这样的时间，豫城主院的书房里，桌上放着两封从京城寄来的信，明家主瞧着信微微皱眉，伸手拿起一封，径直打开了…… 第七章 明家挑拨，大选当即 信中字体娟秀，这封信正是明蓉的，明家主很快将信读完，神色有些不好，紧接着又拆开了另一封，仔细读着。 信中是明二爷对何家和万家的怀疑，这两家竟然敢断明家后路，这是明家主所不能容忍之处。几辈子的明争暗斗，为的不过是延续荣华富贵，这家族荣耀，他们看的比谁都重。 明束在一旁磨墨，瞧着明家主神色，便出口询问，“父亲，可是妹妹出什么事儿了？” “你妹妹险些遭人暗算，幸亏及时发现，不然咱们明家可就难了。”明家主看着自家出色的长子，若有所思的说着，“这次的事儿，当属何家和万家，阿束，这两家若是联手，我明家有几成胜算？” 明束低着头仔细思索，如今明家势头虽猛，却逐渐成下滑趋势，若是这次后位之争再败，怕是…… “父亲，他们为利而合，也因利而分。”明束抬头吐出这么一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明家主满意点了点头，若是利益分配不匀，又怎么可能联手呢，如今何家明显就偏弱势，再添几把火，也不失好主意。 想着，明家主提笔给明二爷写信，让他在京城给何家多参些罪状，动摇一下民心。 “阿束，你去恭城万家，带上薄礼和我的亲笔书信去拜访万家主，什么也不用做，就去呆几天。”明家主敲了敲桌子，他就不信何家不起疑，会心甘情愿的扶万家上位。 明束听言也懂了父亲的想法，这烟雾弹确实狠，本来五大世家就是暗涌不断，若说信任也就那么一丝，随时都是摇摇欲坠，这一手离间计，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会给两家插上一根刺。 这边明蓉离大选也就剩七天，何，万两家交往也越发频繁，这一切似乎都有一只手在推动着，环环相扣。 这大选无非是确定后妃人选，而后位还得斟酌，起码也得是一个月后的五大世家家主进京，那时才会在宫宴上宣布后位人选。 明蓉一点儿也不担心大选，只是入京这么久还未见过永昌帝，明蓉对自己未来的夫君总是抱有幻想，听闻那些个传言，知道这人的种种描述，更是期待不已。 “小姐，你可当心了，别冻着了。”知意拿过一件薄纱为明蓉披上，瞧瞧那大开的窗户，止不住摇摇头，她家小姐就爱坐窗边看书，也不怕受凉。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几日的京城可精彩了，何家被御史大夫列出了种种罪名告了御状，何太后被气的三天没出宫门。 又听闻明家大公子替弟朝万家姑娘提亲，但却没有定下，被传的真真假假，谁也分不清，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公子和哪位小姐，一切都那么虚无缥缈。 说着谣言止于智者，可谁也不清楚这些个老狐狸到底干了什么，谁也不敢去冒险，何家不敢，万家也不敢，这两家似乎已经有几日没有走动。 这时的明府里，明二夫人正为明蓉搭配着大选的服饰，两人言语间温馨，说说笑笑的，与府外那些个暗涌不断似乎都隔绝开了。 第八章 嫡女相会，花落谁家 大选将至，京城里也热闹起来，各家夫人和小姐纷纷赶去翠屏坊买上几个精致的首饰，配上隔壁霓裳坊的锦绣华服，就为了大选当日能够脱颖而出。 天微凉，明府已经点上灯，只听仆人们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和屋外蝉鸣呼应了起来，忙碌和悠闲相互呼应。 明蓉被知意叫醒，嘟囔着嘴有些委屈。可谁让选秀时辰那么早，而这几家小姐又在第一轮选秀，明府备好的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只待明蓉出门了。 明蓉今个儿换了一身绯色衣裙，上面纹绣精致，知意配合这衣裙再挑了几支新打造的发钗，妆容艳丽，衬得明蓉更加的明艳大方，一眸一笑都是那么动情。 趁着时辰还早，明蓉特意吃了几块点心才坐上马车摇摇晃晃朝宫中驶去。 今日的宫中比往日更加严峻些，许是宫女们来来往往，许是各家小姐都打扮的精致动人。 明蓉被引到一屋里，刚进去一瞧，屋里已经有三位女子，两位都是熟人，万清言和何姝玉。万清言依旧是那端庄典雅的装束，反观何姝玉一袭粉衣，显得格外娇俏。 另有一人似乎有些面熟，却叫不上名，可来这儿的也就那么几家，瞧那女子一身清冷，青色衣裳，纹饰简单，就连发饰上也仅仅用了几支精致却不复杂的簪子，倒另有一番意境。 很快，明蓉便想到这人是谁，缓步上前，落座其旁，低声询问，“可是柳家姐姐？” 柳襄如回过头，简单的应了一声，略带疑惑的问了句“不知是哪家妹妹？” 柳襄如性子如此，少有主动去联络人，因此并不认识这屋中的人，就眼前的明艳少女也是不认识的。 “我唤作明蓉，姐姐叫我一声阿蓉便可。” 这姓一出来，柳襄如便知晓这是哪家的小姐，明家与柳家不算宿敌，但也可以亲近些。 明蓉见这柳襄如确实不识人，便朝她小声说及旁边二人，“站在那花瓶旁的粉衣女子是何家小姐，前面坐着看书的是万家小姐。” 明蓉有意交好这柳襄如，便提点了几句，反正这间屋子能来的也就这几位，早晚都得知道，不如自己卖个巧儿，好好告知一番。 今日她也仔细瞧了，这何姝玉和万清言从她进屋起竟然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怕是二人性子不合。 一刻钟后，又有宫女进来，引进一女子。这女子步伐不大，走的有些慢，可胜在步步生莲，甚是好看，且身段窈窕，面容柔美，水蓝色的衣裳之上还有一深色束腰，将那纤细腰肢勾勒出来，随意看上几眼都知晓，这怕是绝世佳人了。 一共五位女子，不用想都知道这位来自徐家，徐家女子自幼习舞，那一颦一笑都是让人心动不已，至今有不少宠妃都出自徐家，而徐家女子确实有着让人宠爱的资本。 明蓉瞧着眼前的女子，感到深深地危机感，如此女子最容易让人心生呵护，看来这以后的日子要热闹起来了。 五大世家的嫡女也都到齐，距离大选也没多少时间，究竟谁能登上那后位至今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第九章 明蓉动心？后位悬疑 徐玥柔的出现倒是让屋内氛围缓和了许多，几人相互打过招呼便也坐下来闲聊起来。 不一会儿，何太后身边的苏嬷嬷前来请几位小姐去锦绣殿，今日的大选正是设在了锦绣殿。 刚到便被传召入内，只见上座有三人，永昌帝居中，何太后居左下，另有一名年轻女子，装束似乎是妃嫔模样，应是之前的永昌帝太子时的侧妃陈氏，似乎被册了贤妃。 几人恭恭敬敬的行礼，不敢抬头看着庭上三位，毕竟关乎家族和自己的命运，谁也不敢去触碰那些个底线。 一旁的公公拿着花名册开始了唱名，这几人都是必入宫之人，因此也不必为难些什么，也就由着顺序一个接一个抬头让永昌帝认一认。 瞧着何姝玉和万清言时，永昌帝并未开口，想必之前在祥安宫见过了。 “豫城明坤之女，明蓉。” 明蓉上前一步，抬起来头，无意间竟和永昌帝对视了一眼，急忙垂眸，到刚刚那一眼已然瞧清永昌帝的模样。 像极了话本里那些个温润公子，长的也好，对于他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明蓉似乎已经接受了。脸颊有些微微发红，好歹是女子，自幼就少有见过长得如此好的外男，此刻倒是有些少女情怀。 永昌帝对眼前的明艳女子也甚有兴趣，瞧着那些小动作不由清笑出声，引着何太后和陈贤妃侧目。 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五位风格各一的女子都被永昌帝一一见了。这几位的名分尚且不急，倒是后面的大选还在继续，也不知会有多少女子入宫。 永昌帝在见过世家女子之后便早早离去，将选秀之事全权交给了何太后和陈贤妃，而何太后再选了几轮之后也兴趣厌厌，最后竟留下陈贤妃一人，兜兜转转头疼的还是陈贤妃。 明蓉回到府里，听着打听消息的人，绘声绘色的说着后面的选秀，比如说被太后一眼相中的张家姑娘，想要入宫却被拦下来的陈贤妃的族妹…… 听着倒是有趣儿，只是明蓉脑海里还是永昌帝的模样，她对于嫁给这样的男子还是挺满意的。可是翻开明家主的回信，明蓉又迟疑了，不知道自个儿该怎么办。 “蓉儿，小心慎行，万万不可相信皇家有情。”明家主这句话是在末尾添上的，看墨迹颜色像是临时想起添上的。 明蓉想起自个儿姑姑的下场，听了那么多，自家姑姑就是爱上了先帝从而郁郁寡终，自此以后爹爹总是提醒自己，万万不可动情。 可女子重情，哪儿有那么容易明白这些道理。明蓉也不在遐想了，只能时刻警告着自己千万不能动情。 日子转瞬即逝，还有几天就到了宫宴，五家家主也快到京城，这后位之争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这几日的宫中，何太后频繁去见永昌帝，可次次神色不愉，许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众人循着这些动静，都觉得这明家后位的可能性一直在增长。 可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这么顺利么？ 第十章 再起波折，坐等宫宴 明家主提前两日赶到了京城，简单休息之后，便在书房和明蓉相商。 “蓉儿觉得明家后位有几成胜算。”明家主端着手中的茶盏，轻轻浮开，再吹上几下，饮了一口。 “蓉儿觉得只有五成。”明蓉微微低头，想起永昌帝，似乎感觉琢磨不透，“现在所有人都在说，蓉儿最有可能登上后位，可我觉得，此事绝非这么简单。” 明家主若有所思，明蓉确实是他从小培养出来的，也确实没被眼前这些个虚无缥缈的事儿给迷惑。“可永昌帝表现出来的，确实想立你为后，只不过这是昨日的事儿了。” 这番话一出，明蓉有些惊诧。 “万家家主昨日入宫，不知道与永昌帝做了什么交易。”明家主点开了明蓉的疑问，这万家究竟付出了什么，明坤也不敢确定。 只是，这圣旨一日未下便有的期待，明家主但也不急，这永昌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拿捏住的，他的狼子野心可在一点点暴露了。 这边万家，万清言绣着一娟手帕，上面是鸳鸯戏水，万清言绣的很用心，一针一线都那么细致，可那面料却显得有些普通。 万家如今并非势大，这是这些个家族子弟并没有什么出息，反观万家女子更加出彩，万家主是个知进退的人，在他看来家族荣耀是能够传承才算是胜者。 众人都在关注着近些日子几家的动向，包括万家主从宫里回来，也牵扯了不少人的目光。这其中，何太后就有些疑惑了，若是万家单独和皇帝达成协议，何家岂不就被抛之脑后。 虽说何家是皇帝母家，但是何太后从不敢肯定永昌帝不敢对何家下手，她急忙召来贞太妃。 接到传召的贞太妃，心底也明白何太后为的何事，便盘算着该怎么去应付，装傻倒也可行，毕竟又没和兄长见面。 祥安宫内，何太后和贞太妃相对而坐，二人端的是一派和气。“万妹妹可知最近四下传言？” “姐姐是说明家会得后位那传言？”贞太妃故意不提自家之事，只往明家引去。 何太后有些恼怒，一看她故意不接茬，便知晓这两家还有变数，便直言道“不知万家之前所说可还管用？” 贞太妃微微一愣，便笑道“自然管用的，姐姐这就不必担心了。” 若是万清言能够当上皇后，有着何太后的庇佑也不错，毕竟多个盟友而已，贞太妃说的清楚，何太后也听得明白，似乎二家又联手一般。 可到底何家是败了一筹，站不住更多的好，也没法儿再去要求万家给予更多。万家这招釜底抽薪实在是打的何家措不及防。 紧接着那柳家，徐家也都来人，要瞧着宫宴即将开始，多少人等着那最后的结果。宫宴之上，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正在等待着他们。 宫里一切都在筹备，御书房里那道明晃晃的圣旨正放在桌上，烛火下，永昌帝在姓名之处盯了许久，终是在烛火微暗时提笔写下姓名。这永昌帝的嫡妻便如此定下，那人究竟是谁？ 是一直被看好的明蓉还是中途冒出的万清言，又或者是另外两家不动声色的柳襄如和徐玥柔？ 这一切都将在宫宴揭晓…… 第十一章 徐家莲舞，获封宸妃 夜色刚暗，宫里便将烛火点亮，衬得还未黑尽的天更亮了一些。不知今晚的宫中，到底谁是那长明的灯，谁又是那一晃即逝的光。 金摇殿里，众人已经开始推杯换盏，永昌帝坐在高处，瞧着下面的其乐融融，嘴角一勾，笑了笑。如此平静，也不知晓一会儿的惊喜，让多少人反目成仇。 随着一阵鼓声，宫中教坊的舞姬们一迎而上，曼妙舞姿，让不少王公贵族拍手称好，纷纷举起酒杯，边赏边喝。 突然鼓声停了下来，琴声穿插而入，从殿外抬进一朵巨大的莲花台，中间一纤弱女子着青衣而坐，戴着一条面纱，额间还有一朵盛开的青莲。 众人一看这装束，便知道定是由徐家女子献舞，有些资历的王公贵族坐直了身子，他们还在回忆二十年前徐颖芝的舞姿。 琴声悠扬，舞姿也是柔和，瞧那女子身段仿佛柔软无骨，就像莲花在风中摇曳，甚是让人怜惜，接着琴声逐渐有力，女子的舞蹈也越来越有劲儿，一举一动都有些顽强的生命…… 众人看的很是惊艳，永昌帝也止不住笑意，端起酒杯饮了几口。这女子很是合他胃口，绝世佳人不正该是他的么？ 随着一舞毕，徐玥柔盈盈上前，轻轻摘下面纱，让永昌帝瞧清她的面容，再行了一礼，“玥柔献舞，愿博帝一笑。” 声音清脆悦耳，很是动听。永昌帝当即回应道，“舞姿曼妙，恍若仙子，不错不错。” 瞧着徐玥柔，又言“如此佳人，册封宸妃。” 徐玥柔闻言面上露出喜色，但心中却有些失落，若非“宸”为号，今日就算是白费了，连四妃之末都没捞到手，还被陈贤妃死死压在头上。 众人听言，表情各有变化，除去徐家的不甘，其余人皆是惋惜和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年的徐颖芝凭借惊鸿莲舞便被立为了四妃之首的贵妃。 今日的徐家便是想要仿照昔日的模样，可惜了，此时非彼时，如今的永昌帝绝非是个被美色迷惑之人。 徐家的打算落空了，其他几家的心思也活了起来，比如何家，也需要争上一争。 之后还有几家小姐也为宫宴献艺，但远远不及徐玥柔出彩，就连明蓉也是感叹徐玥柔的舞姿。 宫宴进行之中，就见永昌帝身边的福公公抱着一锦盒过来，众人的眼光都被这锦盒吸引，毕竟这场宫宴的目地，谁也没有忘记，这可是关乎这众人的利益。 “众卿家也想必知晓今日的重头戏，朕已经将圣旨拟好了。” 永昌帝故意不说出究竟是谁，他环视着四周，瞧着各大世家的家主的神色，这依城而立的世家，早在先祖在位便被封为世袭国公，为国之栋梁，以城为号，因此就如明家，明坤便是豫国公。 永昌帝为的便是一步步将这几家之间的联系挑破，只要内斗的越激烈，对皇室越有利。这后位的规定，便是一步将几大世家分散的棋子之一。 福公公从锦盒取出圣旨打开，众人一见，皆跪在殿中…… 第十二章 万家封后，或喜或悲？ “万清言接旨…” 当名字被唱出之时，万家主心中一喜，这步棋该是走对了。 万清言成为皇后，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就连万清言自己都不敢信，只是感慨，这争与不争都已经被安排了。 “万清言接旨，”随后万清言又朝着皇上再行了一大礼，方才接过圣旨。 万家仿佛成了最大的赢家，可万家似乎又成了最大的输家，到底付出了什么，才让永昌帝改变了最初的念头呢？ 众人都不知道万家付出了什么，只有永昌帝和万家主二人才明白，那天他们交易的到底是什么。 何太后见状，后位已成定局，可四妃还有三是悬空，贵妃之位，何家势在必得。 “皇上，皇后定了，四妃还空有其三，不如今日一同定下，让大家一同沾沾喜气。” 何太后顺着这氛围，朝永昌帝建议道，毕竟这永昌帝还在这儿，她也做不得主。 “母后说的及是，今日赶巧，五家小姐已有两家定下，那其余三家一同定下吧。” “姝玉温顺大方，又是你的嫡亲表妹，哀家觉得这贵妃之位……”何太后意图已经很是明确奈何永昌帝偏偏不接话。 “贵妃之位就明蓉吧。”永昌帝一言既出，还唤出了明蓉的名字，惊的明蓉急忙从人群之中出来，端端正正的谢礼。 明家主对这个结果虽不甚满意，却也是最好的退路。何太后脸色突变，她没想到永昌帝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气的她说不出一句话。 “母后刚刚说姝玉怎么了？”永昌帝似乎是故意的，再往何太后心中插了一刀。 “姝玉这丫头温顺大方，又一直仰慕于你，这位份不知皇上打算怎么定呢？”何太后忍住了怒气，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冲撞永昌帝。 永昌帝也知道今日已经让何太后退了一步，再这样下去，定会生风波，各让一步也当属不错。 “姝玉啊，就册为……”永昌帝看了一眼何太后，瞧见神色已经不大好了才松口，“淑妃吧。” 何姝玉闻言，虽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居于明蓉之下，这位子不争也得争。 此刻要说神色最不好的当属徐玥柔了，她费尽心思才得了一个宸妃，而明蓉轻轻松松就抢了她心属的贵妃之位，这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五家已有四家定了，独有柳家还尚未定下，那柳襄如也不慌张，依旧淡定的坐在自个儿的位子上。 在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陈贤妃瞧这局势，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皇上，这柳家小姐还未定下，您瞧？” 永昌帝这才注意到一旁清冷的女子，着实是不识人间烟火似的，那孤傲的模样倒是引起他几分关注。 “柳家小姐就册为宁妃吧。” 一句话也定了柳襄如的位分，说不上高，但是在柳家那儿已然满足，毕竟这位小姐不爱争，得再高的位子也无济于事，给家族也带来不了什么好处。 如今位分已定，说的上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明蓉对于自己如今的处境也甚是头疼，那永昌帝明晃晃的把她放在一个位子让众人记恨，这今后怕是更加小心才行。 所有人中，最幸运的是万清言，最不开心的也是万清言。 第十三章 贵妃之位，许是箭靶 万清言本就想这样浑浑噩噩度过一生，已经得不到最爱的人，又被推上这样的位子，可以说是心灰意冷。 宫宴散去，各家也都出了宫，今日册封算是口头上的册封，过几日还有圣旨送到各府，到那时，才是各家小姐该入宫之时。 只是听说宫宴当晚，永昌帝临幸了一名舞姬，唤作盈双，次日就册封了才人，还赐了封号敏。 这些小插曲都算是调味品，而此刻的明蓉正听着明家主和明二爷的谈话。 “大哥，你说万家到底和皇上交易了什么？”明二爷依旧没想通，万家有什么可以交易的，除了权，除了人还有什么？ “二弟稍安勿躁，至于交易了什么，我看很快就要见分晓了，至少目前来看，皇上对我们明家还算看重。” 明二爷想起明蓉的贵妃之位，也不知是该感叹还是惋惜。 明蓉听着听着忽然接了一句话“父亲，我怎么觉得皇上是在利用明家，让明家成为靶子呢？” 明蓉这话一出，明二爷和明家主皆是一愣，突然反应过来，是他们大意了，只觉得是看重，却不想是被利用。 “蓉儿，你怎么突然想到这出？”明家主看着明蓉。 “父亲不觉得，我虽是贵妃之位，却无意间得罪了徐家和何家。”明蓉在想这个问题，总是觉得怪怪的。 明家主仔细一想，确实如此，这个贵妃册封的时机刚好让人记仇。这永昌帝果真一点亏都不吃。 宫中，何姝玉正坐在何太后身旁，嘟囔着嘴，“姑姑，那明蓉凭什么就得了贵妃之位！” 何太后轻轻拍了拍何姝玉的手，“你呀，就别再想了，已成定数改不了。”何太后眼睛闪烁着，“只要那明蓉一日不犯错，贵妃之位便动不了。” 这番话听在何姝玉耳里，似乎解开了她的谜团，对呀，只要明蓉错了，就有理由罢黜贵妃之位，这样自己才能上位。后位动不了，难道区区贵妃之位也没法儿动？ 何太后瞧着何姝玉的神情，笑了笑，自家这侄女不傻，有些事儿得靠自己去做，她绝不会去插手。毕竟何家太后只有一个，而女子确不少，若这是个愚笨的，那换一个聪慧的进来也不亏。 何姝玉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姑姑算计，可即使知道又能如何，这就是她的命运了，不做也得做，何家从不扶持没有野心之人。 万清言的鸳鸯手帕刚刚绣完，但是确无法送出去，若是被人发现，那就关乎着整个家族了，她拿起剪子，把手帕剪成一条一条的碎布再扔进火里烧毁。 她烧的不仅仅是手帕，更是那颗鲜活的心。她想过反抗，可是背负的责任太重，没有办法再去逃避。 礼部已经送来封后大典的礼服，还专门带了绣娘，就是为了让万清言试试，若是不合身还可以再更改。 这也意味着，她终将成为别人的妻。 自古以来，多少爱而不得，万清言只恨自己出身富贵，犹如一只笼中鸟，永远见不得天日，而那个人如同大雁，四处都有他的身影。 她是被锁链锁住的，而他是放飞的自由。 命运的轨迹绝非如此简单，他们是分别了，可他们还会再相见，而那时便是君臣相别了。 第十四章 宸妃盛宠，夜色撩人 六月的天儿已然开始热，偶然间一阵清风抚过，让心头的烦躁稍稍压抑住了。 封后大典已经结束，据说那日，永昌帝亲自拉着万清言的手走了九十九阶白玉梯才算正式承认了皇后之位。 可戏剧的是，永昌帝按列在懿椒宫寝了三日，第四日就让人接了徐宸妃入宫，还赐居了离御书房最近的关雎殿，这名还是特意改的。 之后的日子，十有七八都寝在了关雎殿，惹得太后都唤徐宸妃去说教了一番。 徐玥柔并不在意这些个流言蜚语和何太后的说教，她要的很简单，就是牢牢看住如今的宠爱。趁着如今另几人还未入宫，得好好笼络永昌帝的宠爱，想着，她便想起明蓉。 本就是争斗，若说最想对付的第一人就是明蓉，只有她被拉下来，四妃之位才会空出首位。 明蓉此刻还不知晓宫中已经有这么多人等着她，而她刚刚收到圣旨，说的是三日后入宫，与何姝玉一同册封入宫。 也就意味着，同是新婚之夜，永昌帝却只能去一处，而另一人只能独守空房。 明蓉瞧着这样的安排，着实不知道那永昌帝究竟想要干嘛，莫不是瞧她过于悠闲，处处给她拉仇恨？ 转眼间，时光飞快过去了，贵妃制度早已送来，明蓉是昨儿入的宫。今日和何姝玉一同在储秀殿出嫁，二人一前一后走上白玉阶，而永昌帝在高处等候。 拖着重重的礼服，幸亏左右还有宫婢搀扶，走上去也得费些功夫。 永昌帝见明蓉还有几步之遥时，便伸手拉住她，丝毫没有管后面的何姝玉。 大礼正式开始，明蓉站在永昌帝左侧，两人互相拉着手，而何姝玉站在右侧，孤零零的一人，瞧着旁边的举止，何姝玉已经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这口气生生憋的难受。 也不知永昌帝是何意？明蓉没想通，她偏偏侧目去看旁边的男人，却不想正巧撞见他也回头，两人对视了一秒，明蓉便匆匆错开视线，无意间还听见一声浅笑，更是红了脸，觉得脸颊都在发烫。 他是故意的？ 明蓉毕竟还是二八年华，若论感情一事，她又怎么玩儿的过永昌帝？那片叶不沾身的永昌帝也不知是经历过多少。 虽有些插曲，可这册封礼还算不错，算是圆满完成，随后明蓉被送去了锦瑟殿，何姝玉住了离祥安宫近的玉林殿。 夜色撩人，灯火阑珊，意境美丽，可等候的心境却是起伏不定。 两宫的灯火皆是通亮，都在等着今夜的新郎，永昌帝此刻还在御书房里把玩着一块玉佩，面前的桌上还有徐宸妃派人送来的汤水，这倒是有趣儿了。 一会儿有宫人从御书房出来，径直去了关雎殿，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今夜永昌帝不会选择新纳的妃子，都在感叹那徐宸妃的盛宠之时。 却不想永昌帝出了御书房，朝后宫走去，而那方向，并不是徐宸妃的关雎殿。 永昌帝究竟想要做什么？ 明蓉坐在屋里，捧着一本书，烛光照在她的脸上，甚是美丽，可是美人此刻却是微微蹙眉，时不时瞧向门口。 第十五章 明蓉承宠，帝心难测 那宫人去了关雎殿是没错，可后面又折去了锦瑟殿，今夜，永昌帝是打算去锦瑟殿。因而明蓉捧着书打发时间却一点儿也看不进去，还不时的瞧着门口。 新婚之夜，总是女子们期盼过，幻想过的。 烛火越来越亮，屋外的脚步声突然急促起来，屋子被推开，永昌帝已经换了一身常服走了进来。 明蓉缓缓起身见礼，双眸含情，心情很是雀跃，“明蓉见过皇上。” 永昌帝扶起明蓉，执手将她拉到床边，一同坐下，明蓉已经有些羞得不敢抬头，脑海里全是之前嬷嬷给的书中内容，那鱼水之欢的情景。 她悄悄的抬头瞄了一眼永昌帝，欲言又止，一只手揪着衣裳，总是努力的想要表达什么。 永昌帝也兴致来了，明知晓旁边女子的羞涩，还时不时把玩她的手，这样的恶趣味，惹得明蓉惊呼出声。 明蓉此刻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些许情意，倒是勾起了永昌帝的怜惜。 可算是入了洞房，女子的娇声和男人的喘息在屋里响起。这一夜的鱼水之欢到了深夜才停了下来，随着水抬入屋内，两人清洗一番这才相拥入眠。 次日清晨，永昌帝早已离去。临走之前还让宫人不去打扰明蓉，只需到了时辰再叫她洗漱。如此看来，这永昌帝对于新婚夜还是比较满意。 明蓉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许是嬷嬷之前早已讲过这些，才稍稍放心。 洗漱之后，该是去请安了，应该是去祥安宫给何太后请安。可昨日永昌帝来的是自个儿宫中，那何姝玉也算是独守空房，今日的请安，怕是不容易了。 明蓉明白如今的形式，可又无可奈何。但是，她已经是入了族谱的贵妃，太后即使刁难也不能太过分。毕竟这一步步都是按着规矩来的，要从这儿挑错绝不可能。 明蓉踩着点儿携带宫人去了祥安宫，也巧了她刚到，太后就和何姝玉一同走了进来。主殿里，万清言坐在首位，明蓉也不去另一边，就紧挨着万清言坐下，故意把另一边的首位留给了何姝玉。 “贵妃昨日入宫可还习惯？”何太后也不傻，并没有直接挑破。毕竟请安日子不多，除去初一十五，也就只有高位妃子入宫才有资格第二日请安。 “多谢太后关心，妾会尽早习惯的。”明蓉也未多说，既然要维持表面关系，何乐而不为。 万清言一直未曾说话，倒是何姝玉在一旁神色不愉，总想说些什么，又被何太后给压制下去了。瞧这何姝玉这么憋屈，明蓉也觉得好笑。 没想到何太后从头到尾一句也没有刁难明蓉，有些万清言的偶尔出言相助，这请安过的很是轻松。 待到众人离去。何姝玉开始向何太后抱怨“姑姑，那明蓉有什么好的，昨儿皇上竟选了她。” 何太后其实心情也不爽，按照祖制，永昌帝去贵妃之处无可厚非，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举动，又是落了何家的面子。 永昌帝这是开始对何家不满？容不得何太后不多想，从册妃到如今，何家哪一次不是被放在后面，次次都这样，何太后也是心气不顺了。 正巧，兰林殿的宫人来报，刚刚福公公差人去兰林，说今夜淑妃侍寝。 何姝玉面容的喜色已经显露出来，何太后还有些诧异，莫非这永昌帝真的只是按照祖制？ 第十六章 帝妃温情，明蓉小气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永昌帝的用意谁也搞不懂。 明蓉刚回锦瑟殿就听到宫人来报，今夜永昌帝宣了淑妃侍寝。明蓉愣了愣，却也了然，昨儿在这儿，今日也不可能再来了。 明白是明白，可明蓉就是有些赌气，好端端的，非要一同入宫，左右是当棋子。许是内心还有些期望，想要有个解释，明蓉瞬间心情不大好，就连刚刚应付完何太后的那种小雀跃也没了。 明蓉拿着剪子，在一盆刚送来的花前，修修剪剪，若是平时定能修剪出一盆漂亮的花，可今日迷迷糊糊的明蓉根本没有注意自己在干嘛，只是像泄愤似的，随意剪着。 不一会儿，那盆花就出现坑坑洼洼一点儿也不整齐的样子，直到明蓉注意到时，这盆花早已剪毁，只好放下剪子。 “知意，一会儿传膳吧，我饿了。”明蓉刚刚问过时辰，快到午时了，早膳没吃多少，这会儿倒是饿了。 可唤知意几声都没人回应，明蓉终于侧过身，突然瞧见永昌帝在那儿，她小心的往旁边移了两步，遮挡住身后的花。 “皇上怎的不说一声，妾也好去迎接你呀。”明蓉笑意盈盈的看着永昌帝，语气有些惊讶，她真真没想到永昌帝会来。 “朕要是说了，怎么可以看见蓉蓉如此可爱的模样。”永昌帝一声“蓉蓉”，把明蓉叫的脸颊通红，又听后半句，这才知道自己的行为简直是掩耳盗铃。 她转过去头看了一眼花，这才无奈的移开步子“皇上，这…这…妾这是想要自个儿学学，没想到剪成这样了。”明蓉半真半假的说着，左不过没法掩藏，那便直接说好了。 永昌帝突然笑出了声，大步向前，拿起一旁的剪子，随意修剪了几下。那盆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好看了许多。 “皇上也会？”这倒是让明蓉惊讶了，万万没想到永昌帝竟然也会修剪，“变好看了很多呢。” 那欢快的语气和崇拜的眼神，让永昌帝哭笑不得，这些个简单的技艺，他就不信明蓉不会。不过，情趣，情趣，要的就是这些看破不说破的东西。 “你今后要是再想剪，你就来找朕，朕教你。”永昌帝很是乐意当这个师傅，明蓉听完展开了一个明艳的笑容，让永昌帝看懵了。 明蓉的心跳的很快，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可是不管如何，有些事情还是得再三小心。 知意从外面走进来，回禀二人，称御膳房已经把午膳送来，随时都可以用午膳。 听完，明蓉眼巴巴的看着永昌帝，她确实是饿了，想要吃午膳，特别是还点了几道自己特别喜欢的菜。 永昌帝也接收到明蓉的意思，浅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很自然的拉起明蓉的手走到了桌前。明蓉稍稍低头，另一只手摸了摸心口，又赶紧放下。 这些小动作都被永昌帝看在眼里，但是却没有点出来，毕竟这才有趣儿不是。 两人就此坐下，瞧着那一桌的菜，明蓉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中午是御膳，还是永昌帝提前就吩咐好的，毕竟明蓉发现放自己面前的那几道菜都是自己的最爱。 想着想着，明蓉抬起头看着永昌帝，正巧永昌帝也看向了明蓉。 第十七章 淑妃所求，过于奢求 这布菜的位置绝非偶然，明蓉倒是觉得永昌帝算是在安抚她。 “皇上有心了，竟然知晓妾喜欢的菜。”明蓉但也大大方方的点出来，语气轻松，像是有些撒娇似的。 永昌帝见她反应这么快，不由感叹，果然是世家女子，一点即通。 “蓉蓉爱吃什么，朕自然就准备什么了。”若说情场高手，永昌帝自然是不承让的，这情话一句连着一句，说的明蓉都恍惚了。 索性这午膳也不复杂，两人用过之后，永昌帝便回了御书房。 这永昌帝去锦瑟殿用午膳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宫中，何姝玉恨恨的将手中的茶盏砸了，那热水溅到跪在一旁的宫婢，那小丫头才入宫不久，此刻见主子发怒，动都不敢动一下。 何姝玉记得她十岁那年随母入宫拜见当时的何皇后，在那时便见过太子一次，姑姑还开玩笑说以后将她许配给表哥，可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注定当不了她的妻。 可即使是妾，她也要一辈子呆在他身边。 何家嫡女并不只有她一人，可她却为了入宫装出娇纵的模样，在何太后跟前又处处听话，看着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傀儡，满足何太后的支配。 砸过东西之后的何姝玉冷静下来，自个儿单独呆在屋里，瞧着那被擦的干干净净却有着陈旧的玉佩，不停的抚摸。 夜色将至，何姝玉由着侍女服侍，泡了玫瑰浴，又把永昌帝派人专程送来的，那淡淡的龙延香点燃，不一会儿，满屋子都缠绕着这味道，让人着迷。 也不知永昌帝到底有多喜欢这香，凡是女子侍寝必定点香，许是他要求，宫中的女子也都习惯了，没有人去探究。 “表哥呀表哥，你何事才能看我一眼？” 何姝玉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喃喃自语。旁人都以为她争得的位分和宠爱，可只有她知道，她奢求的是爱。 一个在皇家绝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红烛静静的燃着，房内故意搭配了许多红色的物件，显得格外喜庆。就连何姝玉的脸上也是泛着红晕，宛如一个新娘在等候新郎的到来。 可不正是？ 可是时间一点点流逝，永昌帝还未出现，何姝玉有些慌张了，她急忙让人去打探出了何事。正巧御书房来人了，是福公公身边的大徒弟小赵子。 “给淑妃请安，皇上今个儿因政务问题还在和丞相商讨，今夜怕是不知何时结束。皇上怕您一直等着，便让奴才来告知娘娘一声，娘娘早些休息，皇上改日会补偿娘娘的。” 小赵子口齿伶俐，一番话说出来不带喘气儿的，可这不管如何，何姝玉今夜又一次被置之脑后，她一言未发，只身一人回了房间。 屋内不一会儿传来抽泣的声音，何姝玉已然是憋不住了，看似她一路顺风顺水，又有太后作为身后的保护人，可是她最想得到关注的人，却迟迟不肯给予机会，她就算有再多的招儿也无处可使。 何姝玉三番四次被永昌帝放置一旁，何太后真的能忍么？永昌帝的种种举动越发让人触目惊心，何太后决定要好好和永昌帝谈上一谈了。 第十八章 祥安相谈，明蓉擅画 清晨下过小雨，石板路上有些滑，可那雨后天晴的景儿是这几日阴天所期盼的。大概，雨后天晴也是何太后想要的答案了。 早朝过后，永昌帝便来到了祥安宫。何太后早早的便等候着，母子两人都已经心照不宣的互相寒暄。 “皇上打算什么时候迎宁妃入宫呢？”何太后并没有打算直接点出，毕竟永昌帝没有做出格的事儿，这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进行当中。 永昌帝似乎也没料到何太后会问宁妃的事儿，微微一愣，又朝着太后说“这事儿母后做主就好。” 永昌帝在表面上一向都很尊重何太后，似乎事事都以她为先，但是一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却迷惑了众人。 毕竟永昌帝是先帝从小带在身边养大的，可以说和何太后并没有多少感情，有的大概只有那些血脉相连的情感。可皇家从来没有感情，这些个表面功夫，都是大家在维护着。 “那淑妃那儿，皇上可有打算什么时候去？”何太后实在忍不住兜兜转转的话语，只能直截了当的问永昌帝。 永昌帝笑了笑，今日何太后请他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儿了，她要是再不问，永昌帝也要提出来了。毕竟为了这事儿，耽搁时间，也没多大意义。 “这几日政务有些繁忙，边疆那儿的事儿，母后也知道了吧。”永昌帝迂回的说了一句，又看了何太后一眼。 何太后确实知道最近边疆出了问题，胡族人又开始在边疆烧杀抢掠。 “这样吧，朕记得九月十三是母后诞辰，就那天去淑妃那儿吧。”永昌帝琢磨了半天给了一个时间。 虽还有些时日，可至少比磨磨唧唧的每次都打发了要好。何太后也不知晓，永昌帝为何对何家这么反感。 既然事情解决了，永昌帝也不逗留，直接起身回了御书房。 这边，何太后将消息传给了兰林殿，何姝玉得知以后，只能默默接受，无奈的安慰自己，也就半个月时间，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 明蓉此刻执笔画着院中的景象。窗户打开着，正巧能看到后院的花儿，明蓉也是雅兴来了，直接让婢女磨墨，将画卷展开，开始作画。 不一会儿，笔下已是栩栩如生，院中景色仿佛在纸上活了过来。明蓉及其擅长风景画，最近心情舒畅，这画出来的景儿也带着轻松之意。 明蓉满意的看了看笔下的画卷，想了想，又让婢女拿去装裱起来，以后就打算放在书房了。 这宫中的人说也速度，中午拿去的画，傍晚就又送回来了，明蓉将画挂到了书房，自个儿欣赏了一会儿才打算离开。 正巧这时，永昌帝又来了，他本来今天打算去宸妃宫中，半途听见明蓉让人装裱了一幅画，便来了兴趣，于是一拐弯就来了锦瑟殿。 这永昌帝也不知哪儿养成的毛病，来锦瑟殿从来不让人禀报，明蓉对于永昌帝这样的行为颇为无奈，可是又没法说。 明蓉顺着永昌帝的目光，看到自己的画，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第十九章 宸妃争宠，明蓉认清 “这画不错，不知道蓉蓉愿意割爱不？”永昌帝目标明显，显然是为了这幅画而来。 明蓉瞧着如此。噗嗤笑出了声，“妾害怕皇上嫌弃这画，既然皇上夸了，妾也愿意割爱，只是皇上以什么来交换呢？” 明蓉抬头看着永昌帝，饶有兴趣的问着，她很是好奇永昌帝会如何做。 “交换呀，不如今夜朕陪着你，就当交换了？”永昌帝也顺着明蓉的话，不正经的回着。 明蓉一听，轻轻打了一下永昌帝，娇嗔的说，“皇上的意思岂不是若没有这幅画，就不陪我了？” “蓉蓉如此美，朕怎么舍得呢？”永昌帝很是享受明蓉的娇羞，几句情话也是脱口而出了。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儿，才从书房离开。那画也被人摘下送去了御书房。 夕阳已经全部消失，明蓉和永昌帝也用过晚膳回了屋里。 一连三日，永昌帝都歇在了锦瑟殿，宫中人人都在说，这明贵妃怕是要取代宸妃成为新宠了。 这徐玥柔哪里愿意自己被永昌帝遗忘，于是在第四天的傍晚，故意打扮好，站在锦瑟殿的必经之路，表面说的是赏月，实际为了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月白色的衣裙，朵朵莲花点缀，本就纤细的腰身，故意系的紧了些，将窈窕身姿全部显露出来。 这地儿挑的正巧，没等多久就遇见了永昌帝。盈盈上前行礼，动作流畅优美，常年习舞的女子都带有一股柔顺又典雅的感觉，勾的永昌帝心痒痒。 本就喜爱这类女子，如今再瞧徐玥柔估计如此，又觉得很是自满。永昌帝扶起徐玥柔，“爱妃穿这么单薄，可别着凉了。”摸着手中冰凉的手，永昌帝用手为徐玥柔捂着。 这动作惹得徐玥柔娇羞一笑，用手帕半掩面容，又时不时抬头，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上一眼永昌帝。 如此风情万种的女子做出此等举止，永昌帝也不犹豫，直接拉着人去了关雎殿。 锦瑟殿这边，明蓉还在等着永昌帝。说好了今日一起下棋，明蓉早早的便把棋盘摆放出来，可是迟迟没等到人。 过了一会儿由福公公亲自前来为明蓉解答。说是今个儿永昌帝不来了，改日再约棋局。顺便还带来了一堆首饰给明蓉，理儿说的是补偿。 这表面功夫做的的却到位，一点儿也没抚明蓉的颜面。毕竟这还亲自让人赔礼道歉了，妥妥的敬重。 只不过，明蓉始终难受，即使明白这永昌帝并不属于自己，可连着几日的陪伴始终让她有些沉迷，那些温存，又怎么不让人渴望。 明蓉让知意把首饰收到了室内，还不舍的看了看门外，随后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室内。 明蓉有些失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警告了自己不许爱上永昌帝，可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可是现实又一遍提醒了明蓉，她绝不是唯一，她不能继续陷入其中。可是即使这样，她真的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么？ 第二十章 关雎柔情，太后提防 关雎殿内，永昌帝把着酒杯，徐玥柔换上了一袭粉色舞裙，伴着乐师们的演奏，在殿内翩翩起舞。 帝王贪色，帝王也善于享受。如此佳人，合该如此享用。把酒作乐，尽赏佳人曼妙舞姿，恍若人间仙境的日子。 徐玥柔本就好一段时间没见永昌帝，若是再勾引不来，她这宠妃的称呼也就过于搞笑了，因此，徐玥柔开始有些慌张，才有了今晚的一幕。 自个儿亲自去堵人，然后将备好的舞姿一一呈现。不得不说，这从小由名师指点的女子，舞姿是随心所欲，任意的乐曲都能直接舞动。 自然，依着永昌帝的性子，那是自然不会委屈自己的，于是接下来，他就搂着徐玥柔，两人相视一笑，就拐进了内室。 何太后听说徐玥柔截胡，这次一句话没说，还默默等着看好戏。这宫里许久没进人，倒是冷清了不少，若是热闹一些也不错。 “姑姑，皇上那日真会来么？”何姝玉在太后身边坐着，满脑子还是那件事。 “你且放心，既然说了就会来，你好好准备，一定要好好夺取宠爱。”何太后也不和她拐弯，家族里要的是什么，何太后想让何姝玉明明白白。 自己虽然经历了一朝，如今看着自家侄女接着陷了进来，说不感慨是假的，可是这就是命，没办法扭转，身上系着家族的使命，一直都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因此，何太后还是比较怜惜自家侄女，自己已经快结束了，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说不定自己经历的一切，开心，憧憬，绝望…她都得一一尝试。 “那宸妃瞧着好生得宠，姑姑，她真的没威胁么？” “威胁？你见过哪家宠物能威胁到主人的？” 何姝玉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宸妃那么得宠，却只被何太后比喻成宠物，莫非姑姑说的是对的，在永昌帝眼中，宸妃不过是取乐的玩意儿。 “那姑姑，这宫里谁的威胁更大呢？”何姝玉还是有些疑惑，宸妃都如此，又有谁威胁大呢？ 何太后把玩着手中的佛珠，一字一句的说出一个名字。“皇后。” 的确，妻妾之差，天壤之别。 何姝玉一听顺势低下了头，她这一生都无法成为表哥的妻。其实也不一定，只不过是元后不能是何家，又没说续弦不能是。 可是…何姝玉抬头看了看何太后，心底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只要姑姑一日在，她就无法成为皇后。 当然了，她也不敢对何太后做些什么，毕竟没了何太后，她什么都做不了，这宫里，太过于危险了。 “其实皇后这性子得不了皇上喜欢，但是另一个人就不好说了。”何太后仔细思索后，又吐出一句话。 “是谁？”何姝玉还没等到答案，几乎脑子里就勾画出一明艳女子的容貌。 “贵妃。” 是了，也只有明蓉。 何姝玉心头一紧，有些慌张，自己容貌偏清纯娇俏，而明蓉确是艳丽大方的绝色女子。从目前来说，宸妃容貌也偏向妩媚娇艳。 这永昌帝很明显喜欢这种艳丽的容貌，那种精致的风情似乎很得他的心。 明蓉并不知晓这些，她猜想过永昌帝喜欢她的容貌，可是表现出来的情况似乎又不尽然。 第二十一章 宁妃入宫，明蓉贪心 永昌帝似乎特别喜欢盯着明蓉看，导致她一直以为他在看模样，可是久了以后，明蓉总觉得永昌帝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那个人，究竟是谁？ 一切似乎都成了谜题，而答案只有永昌帝一人知道。 明蓉正酣睡当中，嘴角还露着微笑，似乎还做着美梦。这时候的明蓉，没有烦恼，全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随着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柳襄如入宫的日子也被提上日程。蒹葭殿里，宫婢们正忙碌着打扫宫里，准备迎接殿内的主人到来。 “你们都麻利点，明儿宁妃就入宫了，赶紧收拾好。”蒹葭殿的大宫女如瑕正急急忙忙的让人收拾，这宁妃的这宫殿原先并不是定的这儿，而是落雁殿，不知为何就调到了这蒹葭殿。 若说蒹葭殿的位置也好玩儿，据说也是前朝宠妃居住过的，说是蒹葭还挺合适的，殿后有一片莲花池，打理极好。 而这蒹葭殿还居于锦瑟殿和关雎殿的中间，隐隐间还有三足鼎立的趋势。 众人都知道这柳襄如入宫是太后安排的，那这种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太后想要的就是让柳襄如打破这明蓉和徐玥柔的宠爱，这宠分在一个人身上就是盛宠，若是多分几个人就不见得算些什么了。 几人分担也好过一人独揽。太后想法也简单，想要分一杯羹就得先把这东西打开。 次日，册封大典顺利举行，柳襄如正式入宫，成为宁妃，入住蒹葭殿。 冷清的柳襄如并没有因为大喜之日而喜悦，反而眉间染上了些许愁绪。 入宫本就不是她所愿，如今也不过是顺从家族嫁人，换个地儿呆着罢了。这个性子，不愿去争，那么就意味着，只要旁人不把她拉去漩涡，她就能独善其身。 那太后的打算岂不就是落空了，白费了这美人。因此，柳襄如想要置身事外是完全不可能的。宫里只有争才能活下去，因此也不知道这柳襄如到底能坚持多久呢？ 夜色降幕，永昌帝也直接来了蒹葭殿，两人见面算是客客气气，透露着一些疏离和尴尬。永昌帝瞧出柳襄如这女子的傲气，也不愿去强迫一位女子。 因此这夜过的及其平静，算是按理歇下了。 柳襄如完全没想到，永昌帝会如此尊重她，心下有些暖意，已经有好久没人问过她的意见，也没有人管她愿不愿意，一切都像是傀儡，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何太后今日也很高兴，在知晓永昌帝昨晚去了蒹葭殿，就满怀希望的想要这宁妃去分宠，甚至打破一些东西。 明蓉瞧着这宫里女子一个接一个，仿佛永昌帝离她越来越远，中间有无数的女子在阻挡，根本无法穿越。 “我究竟于你算什么呢？”明蓉瞧着窗外被雨打落的叶子，愁绪万千，不知何时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心，时不时也要去想她。 这宠和权她都想要了，算是贪心吧，拥有之后总是希望得到更多的东西。 第二十二章 太后诞辰，宸妃起事 何太后的诞辰来的很快，金摇殿里灯火通明，殿里布置的很是喜庆，算是何太后四十八岁生辰，也是入宫三十年的日子了。 今夜的何太后甚是高兴，整个人都洋溢着暖意，无论是谁，都是笑眯眯的对待，毕竟和永昌帝约好的日子也到了。 何姝玉今日着了一身妃色衣裳，纹饰华丽，戴着几支精致的珠饰，发髻右侧有佩戴着一支金步摇，稀稀疏疏的珠子垂在耳髻，轻轻摇晃便能听见清脆的碰撞声，很是悦耳，在她额间还细细点缀了花钿，映的面容很是娇俏。 时不时的掩面而笑，再抬头含情脉脉瞧着永昌帝，那嘴角若隐若现的梨窝很是诱人。此刻的何姝玉浑身染着温柔和魅惑的气息，让人挪不开眼，更别提永昌帝了。 永昌帝瞧着何姝玉的作态也十分满意，本就不愿意将就自己，更是喜欢美人的他，对今夜补偿的“大婚”也是有些期待了。 万清言坐在永昌帝右侧，看着座下的一众女子打扮的精致动人，稍稍侧目瞧了瞧永昌帝，随后低头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今日的她着了明黄色的装束，也算是成全了那些个想要穿红衣的宫妃，毕竟也算了成全了太后的颜面。 明蓉今日装束不算过于招摇，一个词形容“端庄”。简简单单但又不失礼节，毕竟今晚主角是谁，大家看的明明白白。 明蓉心下还是有些郁闷，上头的位子不仅没坐到，就连宠爱也是分的零零散散。 “皇上，哀家敬你一杯。”何太后端起酒杯，朝着永昌帝举起，也算是对今天结果的满意，既然满意了就得给出态度。 “母后，请。”永昌帝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人相视一笑，都看懂了对方眼中想要表达的意义。 这场交易大家都很愉快，永昌帝借着淑妃，让何家退了一步，又给予淑妃一个补偿。这是再向何太后示威，也是一个警醒。 何太后明白了，也适当的退了一步，与此同时的交易也同步进行。这中间的何姝玉自然就成了双方博弈的棋子，可她甘愿成为棋子，只要能够呆在他身边，甘之若饴。 一场家宴结束的很快，毕竟何太后也不想耽搁自家侄女的“新婚夜”，早早便借着醉酒归去。其余人瞧着主角走了，也没多大意义，也纷纷以醉酒为由离去。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知趣儿，比如徐玥柔就毫不在意今天是什么日子，也不管永昌帝和太后达成的协议。 “皇上，臣妾今个儿准备了个惊喜，不知皇上愿不愿意赏脸去关雎殿？”徐玥柔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在殿内相邀。反正众人都在背后骂她以色侍主，是妖妃行为，她若不做些什么，又如何对得住这称谓。 永昌帝有些犹豫，他似乎猜到一些徐玥柔想要干嘛，心下也有些痒痒，但又侧目看了看旁边的何姝玉，斟酌了一下，端起酒杯大步朝着徐玥柔走去。 瞧着这一幕的何姝玉脸色逐渐发白，捏紧手中的秀帕，死死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子。 可是看着永昌帝的举止，又诧异起来。 第二十三章 帝心莫测，淑妃颂情 永昌帝端起酒杯走到徐玥柔面前，轻轻的挑起徐玥柔的下巴，将酒喂进徐玥柔的嘴里，待酒尽后，随意扔在地上。 徐玥柔懵了，她完完全全没想到会成这样，不仅是她，周边还留着的人都是一脸懵，不知所措。 永昌帝面容还是笑眯眯的，仿佛刚刚做的一切只是在调情一般，可是实在不算温柔的举动，让人想不到调情一词。 他生气了，即使是美人，他也同样不爽。他的计划只能由自己。 徐玥柔愣了愣，咬牙跪下，她算是反应过来了，今天做错了，可是那又如何？ “爱妃怎么就跪下了，快起来。”永昌帝的语气永远是那么的温和，轻轻拉着徐玥柔，让她站起来，而徐玥柔也不敢反对，只得顺从着起身，她也算是合格的宠妃不是？ 何姝玉瞧着这一幕，也被吓得不轻。算是半惊半喜吧，惊的是没见过永昌帝如此模样，喜的是这宸妃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那么得宠。 “皇上，妾一时糊涂，就求您别计较了，妾知错了，下次不敢了。”徐玥柔也顺着永昌帝的举止，娇娇气气的认错，女子的娇气尽显无遗。她知道，永昌帝吃这一套。 果然，如此之后，永昌帝也只是看了看她，便转身回去，她也趁此离去。 一旁还没走的人们瞧着这像极了闹剧的一幕，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见永昌帝回身拉过何姝玉，就朝着玉林殿走去，何姝玉盯着两人牵着的手，脸红了起来，甚是娇羞，心跳不住的加速，可算是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明蓉走得晚，果酒多喝了两杯，这场闹剧也算了完完整整看完，手边的酒杯也是一杯接着一杯满上，这心里不知为何就是难受，酸的发涩。 她低着头，仿佛并没有看到永昌帝拉着何姝玉离去，就这样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走吧，今个儿果酒喝多了些，你回去记得给我端碗醒酒汤，让我醒醒。” 知意在身后应了一声，让宫女去拿醒酒汤回来，又瞧着明蓉的步伐有些摇晃，赶紧上前两步，扶住了明蓉。 一行人就这样慢悠慢悠的走着，路途不长，灯笼在前面亮着，黑漆漆的夜里，有着一盏灯把路途照明，这果酒刚喝的时候清甜，可是后劲也不小，酒量不算好的明蓉已经有些迷糊。 突然，一阵风吹来，明蓉迷茫的视线稍稍清醒了，她抬头望着夜色。 “你瞧，今个儿这夜里的星星多闪，可惜了，可惜了……” “娘娘，可惜什么了？” 知意等着明蓉继续说，可却见明蓉默默的看向了前方。 这边玉林殿中，很多东西都特意换成了红色，喜庆非凡。 永昌帝和何姝玉坐在床边，何姝玉很是紧张，这个人喜欢了那么多年，如今算是如愿以偿了。 “皇上，妾…仰慕皇上好久了。”这番话何姝玉说的支支吾吾，甚至不敢抬头看永昌帝一眼。 这番话倒是让永昌帝起了兴趣，他竟然不知道何家女子对他如此钟情，若是加以利用？ 永昌帝轻轻拍了拍何姝玉的手：“朕知晓了。”然后将何姝玉的身子转了过来。 第二十四章 徐家被告，宠妃乱事 昨夜燃了一晚的龙延香，玉林殿内都充满了喜悦。 但是今日的朝堂上，却没有那么乐观，处处充满了危机。 “老臣有本启奏。”葛御史递上一份奏折，由公公递交给了永昌帝。“徐家三子徐鑫强抢民女，致使那一家五口全部毙命。” 永昌帝看着手中的折子，神色不变：“徐世子，这又作何解释？” 五大家族的世子都会入朝听政，因此徐常津听到这事儿，大致知道是何缘由，自家那蠢笨的侄女干的事儿，昨晚就听说了。今日何家派葛御史出头，倒也说的过去。 “回皇上，强抢民女确有其事，但这命案一事儿，臣就不知了。” “徐世子说不知？闻城百姓人人皆知，徐世子会不知？”葛御史站出来指责着。 “百姓皆知的事儿未必是真相，真真假假怎么能由舆论来定呢？葛御史是觉得没有证据，光凭几句话就要说徐三草菅人命么？” “你这…满口胡言！” 徐世子和葛御史互不相让，永昌帝瞧着这模样迟迟未开口，待到徐世子提及他时。 “回皇上，臣认为葛御史所言为空口而谈，夸大其词了，还请皇上做主。” 永昌帝看了看二人，这何家和徐家争起来倒也是个好事儿。“哦？徐世子和葛爱卿所言略有差异，那就差人去查看查看，暂推迟，改日再议。”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两家都给定住了，这查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葛御史为何夸大其词还是闻城百姓人人皆知的传言。 何世子全程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只是一直站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本就没有打算伤筋动骨，但是小打小闹的总是该有些。 这五家之间的暗涌从来没有消失过，并且越来越明显。原本表面的和谐相处怕是维护不住了。 闻国公府内，徐世子和几个幕僚坐在书房，只见徐世子说着说着端起茶盏顺手就往地下砸去，茶水伴着碎片飞了起来。 “世子，宸妃这次做的着实是过了些。”一旁的幕僚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跟着劝说，不管如何，宸妃至今还算得宠是不争的事情。 “我倒觉得，宸妃在以退为进，如今外面传的什么，说徐家又出了个妖妃，宸妃这招看似无脑，其实适度装傻，也是一种谋略。” 这番话一出，让众人一愣。 徐玥柔的做法让人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为了什么，没人知道，在这儿的猜测半天其实也没有更多结果。 “罢了，事已发生，我修书一封给宸妃，让她今后莫要随性做事儿了。”徐世子无奈的看了看周围的幕僚，对自家侄女确实没法儿了。 信中寥寥几句问候，接着委婉的提及事情的发生，又询问了一下徐玥柔的用意。 就连徐玥柔都没有想到，酒后的一时冲动，惹出了这么多后续，可即使这样又如何呢？既然当初不顾她的意愿就安排得明明白白，如今徐家不该承担些后果吗？ 徐玥柔捏着信，看完以后，随意扔进了火盆里，勾唇一笑：“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恃宠而骄，为家族争取利益，呵。” 火苗一点一点吞噬了信，字也逐渐消失，徐家还没有意识到，曾经能完全掌控的人儿，已经生出了其他心思。 第二十五章 宫中无嗣，龙延香浓 朝廷的风波对后宫并没有什么影响，一切都在照旧的进行中。 明蓉刚从懿椒宫回来，按理今个儿是该请安的，但是刚到就被宫人告知，皇后偶染风寒，身子不适，就免了诸妃的请安。 听闻这几日，懿椒宫确实请了太医，但与此一同传出的还有皇后调养身子想要怀上嫡长子的消息。 入宫几月，却没有一点儿消息传出，看来万家是慌了。 如今宫里无嗣，若是皇后能诞下嫡长子，那便是妥妥的继承人，不仅万家慌了，其他嫔妃也都想要生下长子。 这皇家可没有，嫡妻一年无所出，妾方能生育的说法。皇家是最恪守规则，也是最违反规则的地方。 明蓉也意识到了这些，只是觉得这缘分没到，不足以特意去强求。不过也有一些疑惑，自己的身子骨不算差，甚至从小调养，算是很不错的，可如今也没有消息传出。 不对，是整个宫里都没有消息传出，包括一直伴随着永昌帝陈贤妃，从未听过怀孕的消息，更别提其他的莺莺燕燕。 明蓉有些想不懂，这到底是何缘由？ 是永昌帝的问题？还是宫里确实不易生育？ 晌午之后公公来报喜，永昌帝晚上留寝，明蓉唤来婢女去取新进的醉茉香放香炉里，那种淡淡的花香在夜里很是助眠，而且闻得不腻。 近几日，明蓉甚是喜欢这醉茉香，几乎天天都用。 “娘娘，夜里得换龙延香，若是连着用，香味或许会有些杂。”知意提醒着明蓉，永昌帝若是留宿，必定会点龙延香，无一例外。 沉思的明蓉猛地惊醒，是了，今个儿用不了醉茉香。 夜里，永昌帝今日来的晚了些，刚批完奏折，便朝着锦瑟殿赶过来，明蓉正捧着一本书坐在灯下，按理说这夜里她甚少看书，今个儿确实久等了些，有些无聊，便捧起一本杂记读的津津有味。 正巧，永昌帝来之时便看到了一副美人画，那烛灯柔和的映着明蓉身影，显得温柔而又优雅，低眉之间隐约透露着一种书香气息，整个空间都静谧下来。 疲惫之后的永昌帝，瞧着这一幕，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步入这个房间之后，空气都更舒适了。 脚步声惊动了明蓉，她抬起头来，对上永昌帝的视线，浅浅一笑，充满了喜悦，眉眼弯弯，是由内而发的开心。 “蓉蓉看什么书如此入神？” “一本杂记罢了，就是有趣儿，书中很多内容是臣妾前所未闻的，那些个河山秀丽，臣妾左右也只能在书中瞧瞧，有些羡慕他们呢。” “十一月，天儿冷了，那浏山别宫恰巧有温泉，不如那时带蓉蓉去解解闷？” “温泉？臣妾冬日最是怕冷，皇上可一定要带上臣妾。” “你呀你！” 明蓉听着温泉二字便扔下手中的书，挽着永昌帝，有些撒娇的说着。 也不知为何，明明一向沉稳理性的明蓉，一见到永昌帝就宛如小孩儿一般爱撒娇。就连举止都带上了几分孩子气。 两人依偎着，闻着空气中龙延香，默默对视，看着对方的眼睛，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感觉眼里多了些什么，许是温情，许是期待。 第二十六章 承欢换香，帝欲解封 永昌帝突然别过头，不再看着明蓉。 他仿佛意识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都说帝王无情，帝王多情，可偏偏没说过帝王专情。永昌帝似乎知道他对眼前的女子多了些关注和在意。 “皇上，臣妾听说你最近政务繁忙，总是睡得很晚。”明蓉瞧着永昌帝突然动作，有些疑惑，但很快又找到一个点儿继续说着。 “妾最近得了一种香料，很是助眠，皇上可要试试？”明蓉忽然想起晌午的醉茉香。 说到香料，永昌帝第一个反映就是龙延香，他太明白每次用龙延香的用意了，可当眼前人提到之时，他有些恍惚了。 “是什么香料，不如今夜就换这个吧。”永昌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明蓉愣了，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可皇上不是每次都用龙延香……”明蓉笑了笑，止住了自己的话，转身去让人拿来醉茉香，“知意，你去把这香换上。” 永昌帝瞧着这一幕，心下感慨。自个儿当初在做鱼水之欢的事时用特殊手法制成的龙延香，只是不愿意让人生育，如今时间和人都刚刚好，他也想试一次，想信任一次。 幼时的永昌帝过得并不轻松，养在先帝膝下次，先帝对他教导严谨，是个严父，既然有严父就该有慈母。 可何太后并没有心疼当时还是孩子的他，只一个劲儿的说，让他好好学，千万不要辜负先帝的期待，一定要坐稳太子之位。这让还是孩子的永昌帝失去了对母爱的想法，只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因此，永昌帝和何太后一直关系不亲近，所谓母子，怕也只是利益联系而已。 明蓉不知为何永昌帝突然愿意换香料，只是奇怪，从未听过永昌帝用过其他的香料，今夜怕是开了先例。 可她还没来得及去细想，就被永昌帝紧紧抱在怀里，耳边呓语：“蓉蓉，你会是一个好母亲么？” 明蓉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但还是顺着永昌帝回应：“妾会做个好母亲的。” 永昌帝也没有再多说，他起身将屋里的灯熄灭，抱起明蓉回到床上，两人不一会儿就坦露相见，为着他们隐约出现的爱情鼓掌了。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几缕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微弱的光隐约将床上的凌乱照了出来，明蓉还没起床，此刻的她，身子还有些软，也不知昨夜的永昌帝究竟如何，发狠的要了她好多次，虽说有欢愉之乐，可多了身子骨还是有些吃不消。 如今静下来的明蓉看着身旁早已没了的身影，脑子里突然想到昨夜那些奇怪的事儿。 空气里还残留着欢愉之后的气息以及淡淡的茉莉花香，相互交融之后，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可那抹淡淡的茉莉花香还是让明蓉嗅到了。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联系到了永昌帝的种种可疑行为，也不知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算是被“解封”了？ 永昌帝那些个举止，是同意自己孕育子嗣？看来自个儿之前那些猜测，宫里为何一直无所出该是有了个交代了。可为何永昌帝这么突然的就同意了呢？ 明蓉想不通这些，她也没打算去一探究竟，有时候适度装傻，会让一切更好解释。 “知意，你去将这香送一盒去御书房。”明蓉既然接受了永昌帝释放的善意，也该适度回应一些，让永昌帝知晓自己的态度。 知意领命，即刻让人将这醉茉香给送过去。随后侍奉明蓉起床洗漱。 而那边永昌帝得了醉茉香，心情大好，瞧着这香料，幻想着自己第一个子嗣的诞生，曾经的芥蒂正在逐步消失，他开始有些期待宫里有新的生命的出现。 龙颜大悦的结果自然是赏赏赏了！ 当一大堆赏赐送到锦瑟殿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懵的，幸亏明蓉反应及时，及时谢恩。待到赏赐宣读完之后，福公公打开了一个小锦盒，递给明蓉：“皇上特意说，这盒子娘娘先别打开，待到晚上再行打开。” 明蓉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听从了永昌帝的话，既然要求晚上打开，那就势必和光线有关，到底是何东西，如此神秘。 若是这样说，岂不是今晚永昌帝还要来，想到这儿，明蓉的脸微微有些发烫，有些羞涩，可又含有期待。 “知意，今夜记得点上昨儿那香。” 随后，明蓉将锦盒放在了桌上，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到晚上才能散发出不同的光彩。 第二十七章 宁妃被迫，主动邀宠 蒹葭殿里，柳襄如正捏着一封信，手不住的发抖，脸色苍白，双目含泪，眼中有些说不出的忧愁和无奈，还有些许怨恨。 “襄如，柳家势微，已然不及其他四家，还望你为家族着想，谋取荣华，延续家族传承。” 柳襄如本就不愿入宫，如今格局已是她心软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服软又能得到什么呢？ 她没有办法，她可以不在乎的继续坚持自己的决定，可是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幼长大的地儿消失。 绿俏瞧着柳襄如的模样，很是担心的询问着：“娘娘，你可还好？” 柳襄如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书信，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眶的泪水不停的打转，最后，轻轻闭上了眼，两道泪水从脸庞滑了下来。 画面静止了，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安静，就连风都轻轻的，似乎想为这个柔弱的女子轻轻擦拭泪水。 绿俏没敢说话，她猜到应是家里逼迫娘娘了，这些日子她担忧的事情，可算发生了。要是再等等，她都不知道怎么去劝说，好叭，即使是现在她也不知道。 “你去拿个火盆来。”不止何时，柳襄如停住了泪水，用手帕擦了擦，便吩咐了绿俏去拿火盆。 信沾染上蜡烛的火苗便一发不可收拾，一寸一寸的被吞噬，最后消失成了灰烬。 绿俏早已让人备了热水，刚哭过的面容始终丑了些，用毛巾擦去泪水之后。柳襄如瞧着铜镜里的自己，用手抚摸着脸庞，从额间滑下来到嘴角，很是仔细。 或许这么认真的瞧着自己，是在思考着什么吧，今夜过去，大概自己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上妆吧。” 绿俏没有多言，接过胭脂，一点一点拍在脸上，很快的，脸色红润起来，很是美丽。 之前吩咐的人参鸡汤已经熬制了二三个时辰，汤汁浓稠，香气四溢。 时间刚刚好，打听过永昌帝还在御书房，柳襄如便带着鸡汤去了御书房。 “公公，还请通报一声了。”绿俏懂事儿的塞了银子过去，果然那门口的公公，颠了颠手中的份量，朝着柳襄如一笑。 “宁妃娘娘稍等片刻，待奴才进去禀报一声。” 柳襄如瞧着那小公公的离去的背景，也不慌，只是站在那儿默默等着，她似乎还有些期待，若是永昌帝不见她，她就可以欺骗自己了。 这边永昌帝刚搁下笔，就听到福公公在门口说：“皇上，宁妃求见。奴才瞧着似乎还带了东西。” “哦？” 永昌帝有些好奇，这个刚开始就表现出不感兴趣的女子，今个儿究竟是为了什么来的。 “让她进来。” 门不一会就被打开，柳襄如被福公公引着进去了屋子，永昌帝的桌前已然换了一堆东西，上面平铺着一张宣纸，笔搁在一旁，还未落笔。 白色，似乎是一切最单纯的颜色，正如之前的柳襄如。但是现在似乎执笔之人要在这张白纸上开始他的创作了。 若是天赋异禀，创作的东西便可流芳百世，若是资质平平，那可就得毁了这么好的纸了，白白浪费了。 “臣妾见过皇上。”柳襄如还有些感叹，当初是她不情愿，如今是她送上门来，果真人间世事百态。 今日的永昌帝兴致勃勃，他亲自扶起柳襄如：“爱妃今日怎么来了？” 柳襄如笑了笑，指着小桌上的参汤：“臣妾专门让人熬了参汤，听闻最近皇上常常忙到深夜，所以就想送些养生的过来，想提醒您别太劳累了。” 永昌帝顺着柳襄如的视线瞧过去，勾唇一笑：“爱妃有心了。” 福公公及其有眼力劲儿，瞧着帝妃二人状态，便自觉上前把那盅参汤打开，由小太监试过之后，趁了一碗端过去。 永昌帝也不扭捏，两人顺势坐下，拿起碗，喝了几勺就放在那儿了，柳襄如也不在意。 “爱妃就只是为了送个汤？”永昌帝用手帕擦了擦嘴，然后看着柳襄如，眼神里充满探究。 “臣妾今日算是来邀宠的，也不知皇上愿不愿意陪妾演上这一出？”柳襄如斟酌之后直接了当的询问着，她认为永昌帝绝不喜欢扭捏，不如就这般直接说出来，指不定还能博上一博。 这话一出，果真见永昌帝的兴致更浓，盯着柳襄如瞧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 “今日罢了，明日去你那儿。” 随后又补了一句。 “既然演戏，那就得安排好剧情，不知道宁妃准备好了么？” 柳襄如没想到会得这番话，有些愣了。 第二十八章 熙王初现，镇南有变？ 这边明蓉正无聊的翻着书，说是翻书，可心思一点儿都没用上。 “娘娘，皇上今晚不来了，您要不歇息了？” “谁说我等他了？” 知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眼神从明蓉脸上移到了手上，由于动作过于明显，明蓉也跟着目光看了过去。 书……拿反了。 明蓉默默把书转了过来，然后合上了书，抬头怨念的看着知意。 知意顺势转了身：“娘娘，我让人去备水。”于是，明蓉只看到了知意的背影，一口气给憋的。 御书房的灯还亮着，永昌帝捏着一份密信瞧着眼前的熙王。 只见熙王端着茶，不紧不慢的喝着，时不时的还拿起点心吃上几口。 永昌帝无奈的扶额，这弟弟真的是随意惯了，不过想想手中新得的密信稍稍舒服了些。熙王还算有点用，不用扔了，先养着吧。 “信里说的可是真的，镇南侯果真有所异动？” “皇兄，这不是都给你了吗？你自己看去，我这好不容易从云蜀赶回来，还没回府就先给你送信来了，你还怀疑真假？” 熙王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永昌帝，满脸的受伤和委屈，仿佛永昌帝犯了多大的过错。 永昌帝再次叹气，都怪自己太宠这弟弟了，给养成这样，这性子也不知道如何纠正了，这一天天给气的。 “算了算了，你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着朕的眼。” 这番话一出，熙王立马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看得一旁的福公公一愣一愣的，这年头，敢在御书房这么嚣张得，除了熙王就没有别人了。 “皇上，可要唤夏淳？”福公公所说之人便是如今掌管情报的御林军首领，暗中负责调查一切情报，作为皇帝的眼线的人。 永昌帝点了点头，福公公便了然了。这次去云蜀并非熙王一人，还有随从王毅，此番唤夏淳前来，也是让他带着王毅一同前来。 不久，二人出现在了御书房。 “臣给皇上请安。” “免了，王毅，你说说这次和熙王去云蜀，发现了什么？” “回皇上，臣和熙王前往云蜀，打着游山玩水的旗号，却无意见发现镇南侯有着五千私兵。”王毅顿了顿，瞧着永昌帝神色不变，又继续说：“这还只是臣表面探的，再往深处就不容易得手了，那镇南侯可防得紧了。” 这镇南府以往都有些两千私兵的额度，为的就是震慑当地的异族，可如今竟然多了将近三倍，且不说还有隐藏。 永昌帝脸色微沉，这镇南侯到底想干嘛？ “来人，拟旨，皇后生辰，特邀镇南侯世子和朝雅郡主进京。”永昌帝想起皇后的生辰还有一月余，便借此试探镇南侯到底敢不敢放人入京。 且不说这镇南侯世子封暮之，算得有勇有谋的一人，深的镇南侯的倚重。这朝雅郡主封毓之是镇南侯嫡出的女儿，自幼受宠，且生得沉鱼落雁，又会一手好琴，却迟迟未嫁，如今已有十八。传闻是镇南侯心疼女儿，不愿早早让她嫁人，可即便如此，镇南侯府的门槛也差点让人踏平。 一月的时间堪堪让二人入京，若是能把这镇南侯的掌上明珠留在京城，也不失为一个策略。 一番密谋，似乎就快将封毓之的亲事给定下了。可怜远在云蜀的她，还不知余生只能在京城度过了。 深夜，众人已然入梦。 而柳襄如一夜未眠，她在思索着还如何去迎合永昌帝才能争的一份延续。 明蓉在睡梦中带着微笑，不知又梦见了什么有趣儿的事儿。 天色又明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万清言大清早就收到永昌帝的旨意，说要大办她的生辰宴，也借此宴请镇南侯世子和朝雅郡主。 瞧着后面的两人，万清言也不多想，这样的安排必定有所用意，不过只需要安排就可以了。 不过今日似乎需要六宫给太后请安，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有趣儿的事儿可以打发下时间，想想万清言还有些期待，毕竟宫中日子乏味，有些点缀也是不错的。 比如何太后对宸妃态度？ 毕竟前些几日朝堂之上，这两家可闹得有些难堪。 又或者今日的宁妃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万清言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可何时被拉入局，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 看戏人指不定也是戏中人，想要旁观躲个清闲，那可不容易，即使她不想入局。 万清言由着宫女服侍，装束一番才前往了祥安宫。 第二十九章 皇后交好，再起波折 祥安宫里，久久没出现的宸妃今日也早早来了。 这宁妃近日得宠，也不知为何，永昌帝短短半个月就去了三次了，虽比不上宸妃和明蓉，但是却能做到差不多平分秋色了。 何太后也不知打着什么算盘，如今的格局莫名陷入了一个平衡的状态。 陈贤妃来的不迟，恰巧和明蓉碰见，刚想低头，就被明蓉扶住，陈贤妃抬头瞧着明蓉：“贵妃…” “瞧着贤妃姐姐面色不错，近些日子该是过得舒坦。”明蓉没有回，借此又调侃了两句。 万皇后也赶巧，一进屋就瞧着两人互相调侃：“过几日，两位妹妹来芳华殿听戏吧。”顿了顿，又接了一句“皇上赏了乐美人生辰办个小宴听戏。正好姐妹们就一起听个戏，热闹热闹。” 乐美人，是最近新得宠的女子，从一个小小更衣，三个月时间就成了美人。她的声音极其好听，清脆动人，唱的曲子也是婉转动听。 “皇后娘娘都开口了，妾哪儿能拒绝。反正这每天都闲着，听戏也不错。”贤妃不爱在宫中闲逛，若是不特意拜访，几乎在宫道上是遇不到她的。 明蓉跟着陈贤妃一同应了。 反正不止请了她俩，估计这后宫女子都请了个遍。这也不知是让乐美人长脸还是给她拉仇恨。 “太后娘娘到…淑妃娘娘到…” 果然，何淑妃扶着太后走了进来，这看上去还挺其乐融融的。 “太后娘娘安。”众人一礼后，太后顺势坐到了主位。 “皇后，你的千秋宴准备怎么样了？听皇上说，这次镇南侯世子和朝雅郡主都来了，可要好好操办。” “母后，妾第一次执掌，还有些不熟，想让贵妃，淑妃，贤妃三位妹妹一同协助。” 万皇后一听何太后发问，一琢磨，赶紧把几人一同拖了进来，省得自己忙个不停。 何太后听言，眼神扫过其他三人，最后看着万清言才缓缓开口：“也行，就让她们三人一同协助。” 明蓉瞧着几句话之间，就把任务都给安排了，也不知皇后为何要把这些个事儿分出来。 陈贤妃却是急忙起身：“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妾身子差，常年服药，怕是没精力协助皇后娘娘了，还请娘娘见谅。” 陈贤妃的举止似乎意料之外，但是也能够理解，毕竟贤妃自从入宫以来从未接过宫权，都是由何太后代为掌权。 而近些日子，就是此次的千秋宴终于让何太后放权给皇后那儿了。没有再找理由去推脱，毕竟是皇上亲自下令。 何太后见状也没有为难这位病美人，养在深宫病美人，谁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祥安宫外，万皇后叫住了明蓉。 “娘娘有何事需要妾？” “这宫里最近热闹起来了，妹妹知道朝雅郡主么？” 明蓉不解，但是还没说什么，又听到万皇后邀请她去懿椒宫。若是平时她定要寻理由拒绝，可是今日如此热情的皇后，却显得有些奇怪。想要一探究竟，那赴约就行了。 “娘娘刚刚说的朝雅郡主是为何意？”明蓉端着茶，轻轻喝上了一口，身子暖些以后，才问道。 十月的天儿，已然是开始冷起来。 “不过是想请妹妹来坐坐，寻了个理由罢了。”万皇后此言更显奇怪。 明蓉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万皇后，只见万皇后噗嗤笑出了声。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两个年龄二八的女子，正是青春时刻，却被这深宫给压的不透气。 “不过想和你聊聊，这宫里太无趣了，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万皇后让宫女们都下去，顺带把门换上了。 明蓉听到这话，心中微微有些动容：“娘娘若是无事，可随时唤妹妹来。” “就等着你这话，我本就不愿管这些个杂事儿，奈何被众人推上了这位子。”万皇后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真诚，让明蓉看的一愣一愣的。 万皇后突然话题一转，突然问道：“你有觉得我抢了你的后位么？” “这…”明蓉没想到万皇后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妾不敢这么想。” “无趣，我瞧着这些人，好不容易看着你可以说说话。你也这样？好好说话，就当姐妹间的闲聊罢了。” 万皇后确实真诚，明蓉瞧着她的眼睛，顿了顿，这时的皇后确实想要得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万姐姐…” “诶，这就对了！”万皇后握住明蓉的手，“我也没那么多心眼，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宫里太烦了，你常来陪我说话吧。” 明蓉突然也想到刚开始的问题。 “万姐姐，这朝雅郡主有什么问题么？” 第三十章 美人生辰，听戏成瘾 屋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屋内一阵阵欢声笑语传了出来。 “朝雅郡主，皇上的意思是想让她留在京城。” “那是…入宫？或者嫁给王爷？” 万皇后笑了笑没有接话，拍了拍明蓉的手，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再在明蓉手上写了一个“入”。 明蓉心下一紧，这…… 万皇后再次拍了拍明蓉：“无事，别想太多了，反正这宫里总得来新人，拦得住这个却拦不住那个，你总得接受。” 明蓉一愣，笑了笑：“姐姐。” 剩下的话语不再赘述。 几日过得很快，乐美人的生辰宴到了，众妃齐聚在了芳华宫，戏班子已经准备好了。 万皇后和明蓉相伴而来，让众人神色都微变，但还是一同行礼。 “今日都别拘束了，有什么想看的赶紧点上，可别有遗憾了。”万皇后和明蓉相邻落座。 明蓉左右打量了一下，让人再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前排：“乐美人呢？可是寿星呢，坐前面来吧。” 乐美人从后排起身，鹅黄色的宫裙衬得乐美人玲珑可爱，眼睛中透露着灵动。“谢皇后娘娘，谢贵妃娘娘。” 声音果真是传闻般动听，清脆干净，温温和和，没有一丝攻击性，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声音。 乐美人慢慢从后面绕了过来，可是在越过第二排的时候，只见乐美人脚下一滑，摔倒了。 而她的旁边经过的位置，是宸妃。 “怎么回事儿？”万皇后语气严肃，似乎有些恼怒。 这时，宸妃身后的宫女含茵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回皇后娘娘，乐美人刚刚是踩到宸妃娘娘的裙子，不慎滑倒了。” 乐美人也由宫女扶了起来，面容有些颓废和气恼。 “罢了，本宫没兴致了，你们听戏，本宫回了。”万皇后明白事情怎么发生的，不愿再去琢磨。 明蓉一瞧，轻轻一笑：“宸妃妹妹的裙子甚好，竟然让乐美人看痴了，只是可惜扰了今日皇后娘娘的兴致。” 乐美人抬头看了看明蓉，刚想说什么，又朝着宸妃看了一眼，默默将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宸妃也由着含茵扶起，路过乐美人：“不巧，本宫扰了美人的生辰，改日给美人赔不起，这裙子脏了，本宫也不多留了。” 乐美人只得跪下恭送宸妃。 明蓉听着这番话，不由道有趣，明明说的是扰了皇后的兴致，她却道是扰了乐美人生辰，这样一算，却也说得过去。这女子看似娇纵，却也不是无脑之人，那日宫宴为何去招惹陛下呢？ 戏也看过了，众人三三两两也散了，明蓉觉得无趣，也回了。 天色逐渐晚了，宫里似乎一切都还如常，除了皇帝派公公去素霞阁赏赐，也就是为乐美人生辰赐了东西，听说是一套首饰，很是耀眼，听说里面有一支琉璃步摇是前几日宸妃所求，不知为何到了乐美人这儿，也不知这永昌帝是个什么用意。 “娘娘，皇上去了蒹葭殿。” “哦？竟然没去宸妃那儿，也没去乐美人处，竟然是柳襄如得了这份恩宠。” “宁妃娘娘，近日也算是得宠。” 明蓉听着今日这出还未唱完的戏，越听越有趣。 自从上次宁妃去御书房之后，这恩宠越发浓厚，虽说比不上如今盛宠的几人，但也分得一席之地。 蒹葭殿里，灯火通红，此刻宁妃和永昌帝二人正手执棋子，互相博弈。 “朕不知，宁妃这棋不错。” “皇上谬赞了，妾只是略懂皮毛，不敢称好。” 柳襄如心下感叹，自己唯有这棋是大家指点，若是只有皮毛，岂不是丟了大家的脸面。 “孙大家指导出的弟子，哪怕是闺中女子也是不输男儿啊，宁妃莫要谦虚了。”永昌帝瞧着这棋局，暗藏争锋，险境丛生，若不注意可随时输棋，实属棋艺尚佳。也算能打发时间之人了，以后无趣可常来。 柳襄如一惊，感叹永昌帝果然对众人是了如指掌，心下一紧，不敢再多言。 “妾不敢当，瞧，这不输了。”柳襄如再拿起棋子时发现整个局势骤然转变，也无处落子，左右是输，不如大气直接认输。 “朕瞧着宁妃心神不宁，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若非如此怕是还能坚持一刻钟。”柳襄如的神色变化，永昌帝一直看在眼里，这位极少主动的女子，如今主动邀宠了，也很好奇到底是何事。 柳襄如一惊，立即起身一礼：“皇上……” 话还没说完，便被永昌帝扶起：“不必如此，说吧，是何事？” 第三十一章 明蓉不适，疑似害喜 “皇上说笑了，哪儿有什么事儿。不过是想到今日乐美人的生辰上发生的事儿。”柳襄如抬头看了看永昌帝的神色，并无变化，便接着说，“只是可惜了乐美人的生辰没有热闹下去。” “不过是个美人罢了。宁妃不如多花心思想想今夜？”永昌帝丝毫不在意这事儿，这态度倒是让柳襄如愣了愣，似乎他还在护着宸妃？刚提一句就被打断。果真宸妃受宠不算传言，或许是真的受宠？ “是妾多言了。” 屋里的烛灯被吹灭，鱼水之欢，一夜好梦。 这几日里，明蓉总觉得越发困乏，偶尔早起还想干呕，甚是奇怪，莫不是自己有幸……？并且这个月的换洗推迟了好几日，虽一直不准，可连起来就有些意思。 “知意，你今早听到了喜鹊报喜的声音么？” “娘娘，你在胡说什么，宫里哪儿来的喜鹊？” “我说有，就有！” 知意服侍明蓉洗漱，不想这次直接干呕不止，吓得知意连忙拍打明蓉的背，让人送上漱口的水。 “传太医吧，这身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明蓉隐隐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怀上了，但是却无法肯定，唤来太医诊治一番也好。 早膳吃了些东西，等着太医前来。 来人是颜太医颜辞逸，此人医术高明，为皇帝亲信，这是阖宫上下都知晓的事儿。 “怎么惊动了颜太医？” “回娘娘，前几日皇上便吩咐由臣来为娘娘诊治，今后娘娘若有不适都可以唤臣前来。”颜辞逸恭敬的朝着明蓉说着。 “也好，多谢皇上了。那就劳烦颜太医了。”明蓉也不多说什么，她很想知道是不是如自己所想。 颜辞逸伸手把脉，忽眉头紧皱再缓缓舒展来，果然永昌帝说的不错，他确实把贵妃处的龙延香给停了，贵妃身子也确实不错，调养了几日就有了，只是还是胎儿虚弱了些。 “娘娘这是害喜了，已有一月左右。恭喜娘娘。”颜辞逸退后几步，拱手道喜，知意连忙将赏银给颜辞逸。 “多谢颜太医了。”知意道谢后回到明蓉身边，颜辞逸也借此告辞，去了御书房。 此刻明蓉内心激动不已，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怀了永昌帝的第一个子嗣。万幸之际，突然想到那香料，众人不同之处唯有龙延香，若非真的是如此？ 此等秘史，明蓉也不敢说，只得等着永昌帝默许，如今自己跳脱出这个圈，也算幸运。 而此刻的宫里，众人反应皆有不同。 颜辞逸去了御书房，永昌帝听完消息，手中的笔一顿，一滴墨水渲染到了纸上，虽面上变动不大，可嘴角的笑意始终掩藏不住。 “颜卿，朕要有孩子了。” “皇上，臣还有一事。”颜辞逸看了看永昌帝：“贵妃腹中子嗣，有些虚弱，得好好养着才能养好，不然随时容易小产。毕竟调养时间短了些，那香还是有些残留。” “此事就交付给颜卿了，朕的长子就靠你了。” 永昌帝有些叹气，但是这时机虽不巧可也没办法了。 颜辞逸奉命离去，此事算只有二人知晓。 何太后知道后，唤来淑妃一同商议，明家若是出了长子，怕是更要压制何家。 皇后听闻倒是没什么反应，轻轻扶了扶发饰道：“倒是好事，将送子观音画卷送去锦瑟殿吧。”万清言倒是由衷欢喜，毕竟只是庶出也不打紧，只不过自己一直没反应，不知道家族会如何。 万家又该急了，皇后想了想，执笔写了封家书：“父亲，宫中需要有个子嗣了，众妃无嗣，如今明蓉博得头筹，指不定今后就能百花齐放了。望父亲切勿轻举妄动，女儿一切安好。” 宫中无嗣，早有人怀疑，如今明蓉怀孕像是冲破了一种禁忌，且看永昌帝态度，指不定这是造福众人了。 君不让，臣又怎敢私自举动。若是被厌恶，岂不是不值得。反正永昌帝总得有子嗣，但是这打破僵局的人，谁也不敢碰。 晌午之后，大批赏赐去到了锦瑟殿，六宫一时羡慕不已，就连刚入宫的十余位大选的妃嫔也感叹明蓉的盛宠。 那十余位妃嫔，算是年前入宫，除去最高的五品婕妤，其他的都是 美人，才人。 关雎殿里，宸妃砸破了不少瓷器，宫人在旁边垂头，无人敢应。瞧着宸妃气消了不少，含茵才敢上前递上手帕，让宸妃擦拭手，再柔言相劝。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靠拢了锦瑟殿，但却不是每个人都如皇后一般善意，有的却开始谋划谋划了，如何让锦瑟殿出事。 第三十二章 太后试探，帝心难测 早朝之后，永昌帝便被请到了祥安宫。何太后已然坐在内屋一侧，手边一杯刚泡好的龙井，还徐徐冒着热气。 “贵妃有喜了，这宫中可算是添了份喜事儿。”何太后瞧着永昌帝落座，便提及此事。 永昌帝也不傻，今日何太后既然请他前来，便是为了后妃有孕一事。此前陈贤妃身子弱，久久不孕但也说得过去，那些个低微的妃子不让生育也说得过去。 可是这么多年，竟一个妃子都没有过怀孕的征兆，就连意外都没有，这就得琢磨琢磨了。 何太后毕竟是前朝争斗的胜者，个中缘由仔细一想也明白了，定是皇帝动了手脚。贵妃有孕必定是个新的信号。 “贵妃确实是大功一件啊，若是诞下朕的长子，不知该如何嘉奖呢？”永昌帝一番话说的明白，可又过于明白，让何太后听得心惊胆战。 这贵妃已然是皇后之下第一人，再褒奖无非是加封号，赏赐家族，又或者太子之位？ 何太后微微眯眼，已是想过多种结果：“贵妃为皇上繁育子嗣，是她作为后妃的本分，若是嘉奖，多些赏赐即可。”微微顿了顿，拂过茶盏上漂浮的茶叶，却不曾饮一口，“过犹不及啊，就像这水，在杯里若是太满了，岂不就容易撒出来？” 何太后见着永昌帝神情依旧，又补充了一句：“皇上这是想捧杀贵妃？” 话语间含着试探，想看看永昌帝到底是真心喜爱还是作为工具。 “母后说笑了，这么多年了，朕好不容易有了子嗣，自然是心中欢喜。无非就是想好好褒奖一下贵妃，贵妃性情温和，又怎么会得意忘形呢？母后多虑了，多虑了。” 永昌帝挥挥手，假装没有听懂何太后的话语间那些暗锋，做出宠爱的模样。他也想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他的长子，决不能是病弱之人。 这么多年不想要子嗣，也是当初病弱的长兄的模样刻在了心里，贤妃身子弱，生育的子嗣不一定是健康的，再加上这宫里争斗，他不愿让他们来到这世上。 如今明蓉的孩子，颜辞逸说还是虚弱了几分，瞧着能不能调理调理，或者能不能护好。若母亲护不住自己的孩子，不要也罢。 何太后盯着永昌帝的模样，也不再执着此事，话锋一转，直直问出了今日的重点：“皇上可觉得宫里子嗣太单薄了，后妃也不少，皇上还是雨露均沾，让她们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吧。” “母后的教诲，朕知晓了，只是这开枝散叶可不是朕说了算，一切都得看缘分不是？”永昌帝只道这是缘分而已，可不关自己的事儿。 “新入宫的妃子们身子骨都不错，若是皇上愿意，又岂会缘分不到？”这话算是明示了，再多的也不能说出来，毕竟何太后还做不到直直撕破脸，让皇帝别做那些事儿。 “诶，母后这说的。”永昌帝还是那副模样，装作没听懂。“朕多去几次淑妃那儿总行了吧，母后啊，你的意思朕明白，无非就是想让朕多宠幸宠幸淑妃，淑妃是朕表妹，朕又怎么会亏待她呢？” 这番话气的何太后无法反驳，既不能点明真相，又不能直接反驳说不是多宠幸淑妃，左右为难下，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何太后深呼吸了一口，才缓过来：“你心里有姝玉那孩子就行了……” 这话还没完，就见永昌帝起身：“朕还有些奏折没批，就不打扰母后了。淑妃那儿，朕今个儿就去。” 说完也不管何太后接下来想说什么。转身就走，而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贵妃那儿，母后的赏赐还没到，可别落人口实，说是母后不喜欢皇嗣的诞生了。” 一番话说完便大步离去，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只剩下何太后盯着那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越来越琢磨不透这皇帝了，自家儿子终究是和自己生分了，可当年自己那般作为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安嬷嬷，备着厚礼赏赐给贵妃，把哀家当年怀孕时，先皇赏的玉如意一起送过去吧。” “娘娘，这玉如意您可宝贝着，怎么就舍得赏赐给贵妃呢？”安嬷嬷有些不解，太后的模样也并非看中贵妃，又怎么会赏赐她这么宝贝的东西。 “如意如意，希望她能称心如意吧。”何太后瞧着窗外，勾唇一笑，让人看的有些害怕，安嬷嬷也顺势退下备礼前往锦瑟殿。 如意？到底是如谁的意？这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十三章 如意迷惑，环环相扣 锦瑟殿里洋溢着喜气，宫女太监们走路都是轻快，表情欢喜。毕竟自家主子博得宫中头筹，率先有孕，真真的喜事。 “娘娘，张婕妤，许婕妤和齐美人，萧美人来求见娘娘。”知意将刚刚宫人报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明蓉心情尚好，便让人去把这四位引进来。 四人懂规矩，一见到明蓉，便一起跪下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如此作派但也看得出，四人确实是来贺喜的，不过也是，最高也就区区五品婕妤，又有什么资格和明蓉争锋。瞧着其他几位尚未说话，她们又怎么敢出头。 “都起来吧，赐坐。”明蓉见她们是在正殿，对于四人的态度也算是不偏不倚。 如今新秀入宫不久，这几人瞧着风向也打算抱紧一高位妃嫔的大腿，抱大腿，可以在后面吃香的喝辣的了。 其中两位，许婕妤和萧美人的家族更是依附明家存活，倒也不奇怪。可那张婕妤确是太后看中选入宫的，齐美人前几日更是拜访了皇后，还呆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 个中缘由，明蓉也不想去猜测，左右今日是祝贺来的，不必多虑。 知意让宫人将茶送到几人跟前，又将糕点放置好，这锦瑟殿的待客之道可不能被人看弱。 “听闻娘娘怀有皇嗣，妾由衷欢喜，特地来给娘娘祝贺。”首先说话的这人是许婕妤，应是知晓为一方阵营，不出差错，明蓉也不会刻意为难。 “许婕妤有心了，本宫缺了些说话之人，你若有空，常来陪本宫说话也可。”明蓉从不吝啬有用之人，这许婕妤瞧着机敏，样貌也不错，若是听话些，助她一臂之力也未尝不可。 毕竟如今身孕在身。无法承欢之时，也是分于其他人，如此，何不捧上自己人。 理儿是如此，可是明蓉心里始终不痛快，自己做了最明智的举动，可为什么心却是隐隐作痛，难受不行？ “娘娘不嫌弃妾话多就好。”许婕妤顺势应下，急得一旁的张婕妤有些慌张，她今日也算是为了这份投靠来的。 太后让她多接触明蓉，说是后面有事儿安排给她，可她也不是个傻子，这般时机，怕不是要害明蓉。 奈何自己家世卑微，绝无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人宰割。 瞧着许婕妤顺利投靠，她也想从中掺合一局：“妾今日带来云佛寺的平安符，那古元大师前些日子刚游历回京，恰好做了场法，送出十余个平安符，妾有幸得了一枚。赠予娘娘，愿娘娘与小皇子平平安安。” 明蓉也知晓那古元大师的平安符灵验，可这大师长年不知踪迹，这张婕妤能得一枚也算是有福之人。 “你得来不易，如此相送，这份心意本宫就多谢了。”明蓉听着张婕妤一番话，但也生出几分愉悦，便也收下了这平安符。 只是让人的东西不可擅用，待三日后颜太医检查一番再佩戴也不迟。 萧美人和齐美人二人未曾多言，只是老老实实奉上自己的贺礼。 “诸位妹妹的心意，本宫今日收到了。前些日子得了些新茶，近段时间也没法饮用，若是放置久了也成了老茶，妹妹们便带着回去，也算是本宫给的回礼。” 一赠一回，看着关系亲密了不少，这也是明蓉不愿落人口舌，她做个大大方方的人设，岂不痛快。 待送走众人，知意让人清点礼物顺便收入库房时，意外在萧美人的锦盒夹层下发现一张纸条，她赶紧收入袖中，瞧着无人发觉，又指挥着宫人将礼物放入库房。 屋里，明蓉正写着什么，知意走了进来，递上发现的纸条：“娘娘，这是萧美人的锦盒夹层下发现的纸条。” “哦？我瞧瞧。”明蓉顺势拿起纸条，字儿不多，也就几句，上面写着。 “张婕妤心存恶意，许是祥安宫授意，小姐小心为上。” 一看这小姐称呼，便知晓萧美人必是府中送入宫的帮衬之人。 “萧美人可是与张婕妤同住？”明蓉仔细回忆着宫中住所安排，隐隐约约记得两人似是同住。 “却是同住，在听雨苑，张婕妤的主位。”知意倒是清楚这些，宫里的布局也弄的明明白白。 “原是如此，你且照顾几分萧美人，过些日子给她换个地儿住，宽敞些，免得被人制约住了。”明蓉一见她传递消息的法子便知道，萧美人在听雨苑并不容易，今日连话都没说，只得用这种手法传消息。 何太后是要授意张婕妤干什么，莫不是这平安符里确实有东西？ 第三十四章 祥安赏赐，背后用意 “娘娘，皇后送来观音像，而太后则送来了玉如意。”知意顿了顿，“这玉如意还是当年太后怀上皇帝时，先皇所赐。” 明蓉拿着笔的手一顿，回过头看着知意，顺势放下笔，看了看纸上的画，画的是一副桥边垂柳，隐隐约约见女子背影屹立在桥边。 “知意，皇上今日去何处？”明蓉想了想，觉得此事还是需要问一问，免得到时候落人口舌。 “娘娘，奴婢还得知一个消息。”知意将玉如意的锦盒打开，递给明蓉观赏，“这太后的赏赐，是皇上从祥安宫出来以后，才让人送来的。” “哦？竟是这样。”一时明蓉也搞不懂，这太后此举是何意。 “知意，你让人去禀报皇上一声，就说，本宫担当不起如此贵重的东西，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甚是惶恐，还请皇上拿定主意。” 明蓉干脆将这锅甩给永昌帝，若是以后有人用玉如意生事，也好用永昌帝的话来应付应付，也确为上计。 这边何淑妃来到了祥安宫里，她是刚听到太后赏赐给明蓉那般意义重大的玉如意，有些急切和懊恼。 “姑姑，那明蓉怎配如此贵重之物！” “姝玉呀，你这性子！贵妃如今有着身孕，又怎么会配不上呢？”何太后不慌不急的回答着，心里还有些感慨，自家侄女还是不够稳重，这样的性子若是没有自己护着，该怎么立足？ “姑姑！也就是那明蓉运气好罢了！我，我……要是再给我一些时日，我也能怀上表哥的子嗣。”何淑妃并不服气，一心嫉妒和不甘心。 何太后听言，更是无奈，有些话都不能直说，若不是自己护着她，还想怀孕，留个全尸都算仁慈。 “姝玉！你是在质疑哀家的做法么？”何太后瞧着淑妃的模样，快要在这祥安宫里大吵大闹起来，便呵斥出声。 若不再好好指点指点，这淑妃的位子怕也是尽头了。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位入宫的，算算岁数，可惜何家小女清欢年仅十二岁，那女子自幼便是聪慧的，还十分懂进退，若是她入宫，这格局定不同，可惜了。 只是何太后再怎么感慨，也得处理好眼前的事儿，一番呵斥出口吓住了何淑妃，因为她想不到一向对她温柔的姑姑，竟也会出口呵斥她。 “姑姑，姝玉不敢。”何淑妃一脸委屈的表情，让太后轻轻叹了口气。拉过淑妃坐在身边，还能怎么办，蠢是蠢了点，但是还可以教。 “姝玉，你可知这是皇帝的首个子嗣？” “知道，可是为何是她有幸？” 何太后扶额，有些头疼：“你又可知，皇上说，若是男儿便给予贵妃进一步赏赐。” 听到这儿，何淑妃有些回神，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哀家赐她玉如意有着两个意思，一则是哀家和皇上商讨时，皇上对哀家有所不满，认为哀家不看重子嗣，这赐贵妃玉如意便是做给皇上看的，二则这玉如意的意义了，宫里都知道这是哀家怀上皇上，先帝所赐，因此这般有寓意的东西，若贵妃小产或是诞下公主，岂不是可以说是无福之人？” 何淑妃听得有些迷糊，太后也不急，她不指望何淑妃一次能够明白。 “这人呀，要捧的高高的，才能摔的更惨，你可明白？”何太后点了点何淑妃的额头，有些无奈。 这玉如意便是给明蓉造声势用的，既然明面上不能动，可这暗地里使绊子谁又能挡得住？ 何淑妃似懂非懂的看着何太后：“姑姑所言，姝玉记下了。” “你呀，以后别这么冲动，哀家也不知道能护你几年了，长长记性吧。”何太后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是毕竟是自家侄女。 “姑姑定能长命百岁，姝玉想一直陪着姑姑。” 人是傻了点，可孝顺却是真的。何太后这算是把何淑妃当做闺女养了。 “行了，留下来用晚膳吧。” 姑侄二人说着话，何太后身边的嬷嬷走进来禀报：“娘娘，贵妃朝皇上求助，说不敢收这玉如意。” 何太后抬头看着嬷嬷，冷笑一声：“她倒是聪明，可这次她不收也得收。皇上的意思应该是让她安心收下吧。” “皇上说，朕的贵妃怎么会担当不起这玉如意，安心收下即可。”嬷嬷的话，应证了何太后的猜想，自己儿子，这脾气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些，贵妃啊，虽有些小聪明，可还是年轻啊。 这边，明蓉也得了消息，只得将这寄托厚望的玉如意收了起来。 不知是福是祸，只得前行。 第三十五章 温泉之行，情意浓浓 十一月来的很快，永昌帝倒是惦记着浏山别宫的温泉，打算去哪儿小住几日，带的人也不多，明蓉，宸妃，怡美人以及陈贤妃。 这宸妃向来受宠不提，明蓉算是钦点的，怡美人也是近日新宠，陈贤妃也在其中，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清元殿里，永昌帝扶起陈贤妃：“你身子弱，此次去浏山别宫小住几日，你也去吧。那儿有温泉，天冷了，可以让你也暖暖身子。” 陈贤妃应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永昌帝：“皇上这般记得妾，是妾的福分了。” “当年，是朕大意了，不然……不然你也并非是这般模样。” “何必再提当年，都是妾心甘情愿的，皇上不必挂怀，只求皇上记得妾便可以了。妾求的也不多，每月皇上来看妾一两次，妾便知足了。” 陈贤妃永远是这般的懂事，永昌帝心里存有愧疚，当年一事，让陈贤妃伤了身子，也绝了此生为母的希望。 “罢了，你且歇着，朕先回了。”这陈贤妃越是懂事，永昌帝便越愧疚，只想着改如何补救才好。 浏山别宫，于京城之外，恰当年先帝时期有人发现此处有暖泉溢出，先帝便命人建了所别宫在此，以便皇室之人游玩。 “皇上口谕，赐贵妃娘娘云乐池。” 明蓉听着传来的口谕，心中很是欢喜，本以为如今怀有身孕，会以养身子为由，留在宫中。 结果永昌帝只是一句，颜太医随行，贵妃安心便可。就打消众人的算计，也真真的让明蓉安心。 “娘娘是休息之后再去云乐池还是现在就去呢？”知意询问着明蓉，瞧着明蓉如今脸色尚好，一路上也没出任何岔子，也算是安心。 明蓉想了想，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干脆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知意，你去请颜太医前来诊脉。” 不一会儿，颜辞逸便随着知意进来，仔细诊脉后，便开口：“娘娘身子并无大碍，按时服用安胎药即可，若是娘娘想要泡温泉，时间不宜过长了。” 明蓉点头知晓了，颜辞逸也接着去永昌帝那儿禀报一番，或者说，只要每次他来给明蓉诊脉，之后必定会报给永昌帝。 可见永昌帝对这腹中孩子的看中，毕竟极有可能是长子，长女也还不错吧。 “备轿，去云乐池。”明蓉满眼放光，之前就听说了浏山别宫的温泉，可没法儿前来尝试，如今刚刚好，又怎么舍得不去呢。 云乐池，池子不大，却也不小，约莫两三米宽，池子呈不规则形状，倒是另有一番风趣。池子周围放置屏风遮挡，上面绣了些美人出浴的场景。 池子里撒满了花瓣，热气徐徐升空，瞧着还有几分仙境的模样。 女子本就贪美，明蓉见状，也轻轻踩着台阶下水。知意在旁边扶着一同下水，虽有些不合规矩，可是如今的明蓉身子金贵，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这温泉属实舒适，明蓉泡了两刻钟才在知意的催促下起身，眼巴巴的看着池子，有些不舍得离开。 “娘娘，这几日都可以来呢，皇上已经赐予娘娘了。”知意无奈的说着，她怕这不省心的主不走了，泡不了在旁边坐着看也行。 “知道了知道了，回吧。”明蓉一番小心思被知意看透，也有些脸红。 此次来的人不多，每个人都分有一个池子，陈贤妃的暖湖池，怡美人的印欢池，以及宸妃的鸳鸯池。 这鸳鸯池，属最大的几个温泉池之一，瞧这名字也能知晓永昌帝的用意，鸳鸯戏水别有乐趣。 隔着屏风也能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端着酒杯，捏着鲜果，互相喂食，这一来一往的，整个池子都处于暧昧的氛围。 这宸妃不愧为宠妃，这姿态拿捏妥当，一副娇弱模样，惹得永昌帝怜惜不已。 这般举止早已传到另外几位的耳旁，可是除了增添心中郁闷，又有什么用呢？ 明蓉瞧着知意一脸怒气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我还没气，你倒是先气上了。好了好了，我饿了，你让人传膳。” 知意只得叹了一口气，让人去准备膳食。 明蓉真的不在意么？其实不然，她如今怀有身子，断断不能生气，瞧着那一碗接一碗的安胎药，不由笑出了声。 自己算是求来的子嗣，又怎么敢让它受损呢？ “贵妃娘娘金安，皇上说，明儿再来看望娘娘，娘娘早些歇息吧。”皇上身边最新提拔的高公公前来禀报着。 明蓉虽面容不显，心中还是有几分欢喜，明日，大概是个可以期待的日子。 第三十六章 熙王请婚，美人勾引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夜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晚上，醉恩楼里一夜缠绵，宸妃和永昌帝昨日喝了不少酒，赏舞醉欣，倒是只有宸妃这儿有这些花样。 用了些粥，永昌帝便离去。 “贵妃，你怎么在屋外呆着？”永昌帝步入院子时，便看到明蓉在屋外拾花，虽算得上雅趣，可终究屋外冷了些。 也不等明蓉行礼便搂着她进屋，屋子里暖暖的，渐渐去除掉寒意。 “皇上怎么过来了？”明蓉有些不解的问着。 “朕说了今日陪你，怎会食言？” 明蓉原本以为永昌帝只是晌午之后过来小坐一会儿，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这般时辰，妾以为皇上正忙政务呢，所以有些诧异。”明蓉索性直言直语。 “既然是出来散心的，又何必执着于政务呢？”永昌帝倒是洒脱，散心便是散心，还真的是好好玩儿。 可话是如此，晌午之后，永昌帝还是回了钦安殿，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儿需要他处理。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身影斜躺在了椅子上，捧着一本杂书，磕着瓜果在那儿看的津津有味。 “你怎么跑来了？”永昌帝有些头疼，这混世魔王还跟着跑来了。 “臣弟这不是信心心念念着皇兄么，皇兄在哪儿，臣弟就在哪儿！”熙王看着永昌帝，抖了抖身上的东西，站了起来。 永昌帝瞧着这不争气弟弟，虽然知道很不靠谱，但是这样大大咧咧跑来，必然也是有事情的。 “说吧，又要求朕什么事儿？” “皇兄啊，镇南侯世子和朝雅郡主上京了。”熙王有些谄媚的看着永昌帝。 “我知道，你这是想要求娶朝雅郡主？不过也是，你这样迟迟不娶亲，成何体统。”永昌帝瞧着熙王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 “不是不是，这朝雅郡主，臣弟是无福享受，可是听说这一同上京的，还有一个庶女。”熙王看了看永昌帝，转了个身，一脸高深莫测的讲起故事来。 “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臣弟在游湖之际，突然看到了一名女子在画舫坐着……臣弟这颗心呀，瞬间就被俘虏了，那个女子多么的灵动可爱，臣弟一看，这不和自己绝配么？就一直心心念念着，后来查清是镇南侯的庶出女儿，当时又不便上门求娶。” 熙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拿起茶杯喝了几口。 “现在这不是机会刚刚好么，皇兄你就成全臣弟吧！”熙王转过身，眼巴巴的看着永昌帝。 果然，这弟弟找上门就没好事。不过就一女子罢了，只是这身份有些低微：“成全可以，但是仅可为夫人，若是你真心喜欢，过些日子再请封为侧妃也可。” 永昌帝还是为熙王考虑着，不过这般花花世界，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你娶亲之时也要提上日程了，若是遇到合适女子告诉朕，朕给你赐婚。” “皇兄，饶了臣弟吧。过几年，过几年，让臣弟再潇洒几年！”熙王一脸委屈的看着永昌帝，然后默默的后退：“臣弟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跑了两步又回头：“还没恭喜皇兄的贵妃娘娘，听说有喜了，皇兄可要好好对人家啊。” 这语气倒是无比认真，有一瞬间让永昌帝有些诧异。 “臣弟先走了，皇兄你记得留个池子给我呀！”熙王的声音逐渐远去，这番话一出，让永昌帝默默扶额，果然刚刚觉得的那份正经认真怕是出现了幻觉。 熙王走了没多久，怡美人前来邀帝一聚，这怡美人最近也是盛宠，那身如牛奶般丝滑的肌肤让永昌帝爱不释手。 因此怡美人的邀宠，永昌帝就直接答应了。恰巧宸妃也派人来请永昌帝，可晚了一步就是晚了一步，气的宸妃又砸了花瓶。 宸妃怕是记了仇，可怡美人又不在乎这些，左右都得争，要想不得罪人，绝无可能。既然如此还不如好好抱紧恩宠。 永昌帝轻轻抱着怡美人，二人一番欢愉之举，算得上愉快的一晚。 明蓉睡得这一夜但也安稳。 可是天亮之后便没那么安稳了，一番旨意大清早的就让众人惊讶。 “怡美人顾氏，深得朕意，晋为容华。” 怡美人，不，如今也是怡容华了。明蓉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就愣了愣，随后又释然一笑。 倒是宸妃怒火不小，毕竟这怡容华算得上虎口夺食，硬生生抢了恩宠，记仇的宸妃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看似得宠一时的怡容华，真的可以风华依旧么？ 第三十七章 险些小产，幕后黑手 浏山别宫也呆了四五日，除去熙王突然来了，但也没什么插曲。 只是今日明蓉差点坠湖之后，永昌帝震怒，决定提前回宫。 “蓉蓉，没事儿吧？” 永昌帝瞧着正喝着安胎药的明蓉，心有余悸。 今日，明蓉在外面散步之时，一时兴起想要瞧瞧这边的湖，听闻浏山别宫的湖是活水，常年有鱼从中嬉戏。 可是水是没有冰，岸边却有薄冰产生，本应该这儿是被宫人清理的干干净净，可是不知为何还有薄冰出现，还似乎是刚出现一会儿。 似乎就是为了等待明蓉的到来。 而明蓉这一切都是兴起之作，是谁在这背后步步设计？或者又是碰巧？ “皇上，妾无事。只不过有些吓着了。”明蓉一阵后怕，幸亏当时知意反应及时，才只是被吓着，要是落水，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朕已经命人好好去查了，定然给爱妃一个公道。” 永昌帝瞧着熟睡的明蓉，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瞧着微微撅起的嘴，无声一笑。随后便回到了钦安殿。 “你怎么又来了？” “臣弟听闻贵妃娘娘险些摔倒，如今没事儿吧？”熙王今日倒是看着很正经，听着这番话也算是关心。 “无碍，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把手伸到别宫里来了。”永昌帝神色有些变了，别宫都敢动手，宫里岂不是更嚣张？ “臣弟这几日闲着也没事，不如这事儿就交给臣弟调查吧。”熙王难得主动请缨，永昌帝没有直接应允，反倒是看着熙王。 “你怎么如此积极？平日里你可都是有事儿推事儿，今日……有些反常啊？” 永昌帝瞧着自家弟弟，虽说这事儿交给他倒也省心，也是这人主动请缨实属少见，又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嘿，皇兄这说的，这贵妃娘娘腹中的，可是本王的第一个侄子，本王可不得好好照看？”熙王一副为永昌帝着想的笑容，让永昌帝哭笑不得。 “行，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永昌帝瞧着熙王，只想让他快快离去。“你要是喜欢孩子，早日让你妻妾诞下子嗣，就不用眼巴巴的瞧着朕这儿的了。” “得嘞，皇兄就安心交给我吧！”熙王得到想要的答案，便嘚瑟的离去。 永昌帝的雅性已经被扰乱，如今就在这儿也没什么乐趣，干脆回宫罢了。 “来人，明日回宫吧。” 明蓉晚间知晓回宫一事，心下也是赞同，便让人去收拾收拾了。 桂苑里，高公公正向陈贤妃禀报皇上口谕：“贤妃娘娘，皇上的意思是让娘娘继续留在别宫，好好养身子，待到皇后娘娘生辰前夕再回宫也不迟。” 皇后生辰是十二月十五，算是一年之末了，于近还有二十多日，在这儿度过确实舒服。 “本宫知晓了，多些皇上恩典。” 陈贤妃的笑意呈现在了脸上，她本就喜欢上了这儿，自从那事以后，身子在冬日便怕冷的不行，在这儿呆了几日很是舒服，本想请旨多留几日，如今倒是不用了。 宸妃和怡容华这两位得宠之人，本还想在这些日子，卯足劲儿好好夺得一份恩宠，这么快就回宫是她们万万没想到的。 又听闻此事因明蓉而起，怡容华不敢说什么，宸妃又为此记仇。 熙王的能力不得不说和他性子成反比。这性子跳脱，而这能力却是挺好的。 熙王捏着属下送来的供词，看完以后不禁笑出声乐：“有些人真的是胃口越来越大了。” 纸上所指之人，表面上是太后，可仔细看下去又觉得不对劲，似乎还有人在后面动手。不过既然查到表面上的人，似乎也可以敲打敲打。 敢害明蓉，也得看本王同不同意。 “来人，把信交给皇上，本王就不去了，本王困了，睡觉睡觉。”熙王提笔将信写完，抖了抖，放进信封，再交给属下。 这边永昌帝收到信，随口一问：“熙王怎么没来？” “回皇上，熙王说他困了，就先睡了。”来人有些犹豫的说完这话，虽说作为传话筒经常为二人传话，可这次这么嚣张的话，还是有些犹豫。 “罢了罢了，朕就不该问。看在他查出东西的份上，朕就不和他计较了。” 永昌帝拿着这封信，正琢磨着该如何让太后出手护着明蓉，毕竟这些日子的相处，对这孩子愈发喜爱，并不想有任何差错。 “蓉蓉啊，你可得好好谢朕，给你找了一个护身符。” 永昌帝似乎想到什么，大笑出声。 第三十八章 太后示好，才人背锅 “你说，这是皇上送来的？”何太后捏着手里传来的密信。 何太后将信随手扔进火盆里，旁边的嬷嬷瞧着立马弯下身行礼：“确实是皇上身边的公公送来的。” “好，真的好！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借用哀家的名号行事。”何太后语气冷冷的，听得出来，已经是生气了。 信渐渐被火吞噬，只剩下灰烬在这火盆里，何太后有些头疼。 信中，永昌帝言语中都是责怪之意，虽有不喜，可明蓉腹中确实是皇嗣，自己绝不会主动出手，但是定不会相助，冷眼旁观罢了。 可如今永昌帝的意思确是皇嗣出事，他只认太后动手，真真的气急了。无奈只好自己出手护一护。 “行了，你去把挑些东西送去贵妃那儿，就说哀家给她压压惊，让她怀着皇嗣放心，今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儿了。”何太后不情不愿，但是也清楚利害关系。 永昌帝对她有意见，她就不得不顺从一些。这个儿子的脾气属实是执拗了些，当初也不是自己所愿。 明蓉刚接到这些赏赐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幸亏之前皇上派人来说，若是太后有赏赐，照收便是。 淑妃听闻太后又赏赐了明蓉，一时没明白，赶紧来到了祥安宫。 “姑姑，你怎么就那么护着明蓉？”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风风火火的，都这么久了还不稳重些。”何太后真的拿自家侄女没法了。 淑妃低下头，有些慌张，近段时间太后虽依旧亲近自己，但是责怪之意也明显的很。 “姑姑，我知错了。” “罢了罢了，这事儿是皇上的意思。你也不必想多了。”何太后并不想多说什么。 “你最近跟着皇后办千秋宴，可有什么难处？”何太后突然想起来这事儿，距离这日子没剩几天了。 “姑姑放心，一切安好。左右皇后分给我的那些事儿，也不过是琐碎小事儿。有姑姑给的辛嬷嬷在旁边，不会出差错的。”淑妃想起这事儿也有些不开心，当初以为会分多大的权力，结果就是当个摆设，放了那么一点点，说什么怕管不过来。 “行了行了，做好就行。”何太后揉揉额头，叹气了。 这时的宫中的一角，一位妃嫔装扮的女子跪在地上，泪水已经把妆容哭花。 “奉太后懿旨，才人李氏意图谋害皇嗣，贬为更衣，禁足三月。” 李才人，不，李更衣绝望的看着屋子的门缓缓关闭。自己这段时间明明什么也没做，可是就被安了这么一个罪名。 后半生应该是完了，自己才双八年华，明明生的也不错，还有大把时光去谋求荣华富贵，这道旨意一出，自己已经没了前途。 冯公公回到祥安宫：“娘娘，办妥了，那李才人涉及谋害皇嗣，如此处理，还算是娘娘仁慈了。” 何太后挥了挥手：“知道了，这事儿就这样结束了吧，去皇上那儿报一声。” 冯公公恭敬的应下了，前往御书房。 懿椒宫里，皇后放下手中的册子：“我知晓了，你且下去吧。” 这一看就是背锅的李才人这辈子怕是无出头之日了。皇后执笔将李才人划出了册子，刚巧在安排座次，如此也不用留着了。 这千秋宴快了，自个儿第一次执掌这么个大宴，属实有些忙昏头了，幸亏那些个尚宫都算老人，个个敲打后还算安分，让自己省了不少的功夫。 “平喜，你去备些礼给贵妃压压惊。” 被唤作平喜的宫女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明蓉瞧着自己回宫这几日，虽有皇上下旨说需要静养，并无人敢拜访，但是这礼是一波一波的送来。 “你是说，李才人被贬了更衣？”明蓉询问道。 “是的，由太后懿旨，李才人谋害皇嗣，贬为更衣。”知意帮着明蓉锤着腿，一边回答着。 “果然啊，怪不得太后会让我安心，原来如此，只是可惜了这李才人了。”明蓉眼中有些怜悯，可也仅仅是感叹而已。 “娘娘，该喝药了。”一宫女端来安胎药，知意提醒着明蓉。 明蓉如临大敌的眼神盯着这碗药，这些日子天天喝药，都快成药罐子了，估计和陈贤妃差不多了。 虽不想喝，可为了腹中孩子，明蓉也只得端起碗一口气喝完，然后猛塞了几颗蜜饯。 刚一抬头，就见到永昌帝站在门口，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瞧着明蓉：“蓉蓉真是个小孩子。” 明蓉刷的一下，红了脸，怕是刚刚那些举止被看完了。 第三十九章 镇南侯府，熙王无礼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奔至城前，前来的二人并没有进城，而是在旁边等待着。 “细叔，你说大哥和五姐什么什么时候到呀？”声音直爽，但确实是个女子的声音。 “七小姐，还有半个时辰他们才到。”被唤作细叔的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这位七小姐便是镇南侯庶出的七女，封伊之。也是熙王想要娶进府的女子，瞧着年龄不大，但是性子却活泼的很。 “算着时间，镇南王世子和朝雅郡主该入京了吧。”永昌帝瞧着一旁吃着点心的熙王，熙王咽下那口点心，再喝了一口水，才仰起头。 “应该是进京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该来拜见皇兄了。”熙王满不在乎的样子，看得永昌帝头疼。 “你就不想早日见到那位封家小女么？”永昌帝有些恶趣味的故意提及他求娶的那人，不仅好奇，也想看看这人是不是熙王的真爱。 “皇兄啊，这你就不懂了。”熙王不知道什么又塞了一块点心，“这封小姐又入不了宫，我急也没用。等出了宫，多去拜访几次不就见到了？” 这说的潇洒，却让永昌帝不爽了。这皇位是至高无上不错，可是出宫的时间却少的很。 “行了行了，随你吧。”永昌帝的眼神落到了那盘点心上，“你别吃了，贵妃少有送吃食来，这刚送来就被你吃的差不多了。” 语气中的遗憾和嫌弃表现的淋漓尽致，却不想熙王愣了一下，“臣弟不知啊，若是知道是贵妃嫂嫂送来的，一定给皇兄留着。” 熙王又看了看，干脆拿出一娟手帕将剩下的点心全部包起来：“皇兄，臣弟这可是为你好，你就说没收到，再让贵妃嫂嫂给你做一份送来，你就又多了一份了。” “你呀你呀，就是贪吃。”永昌帝瞧着这一幕，简直说不出话来，真的被气到无话可说。 “高峰，你去告诉贵妃，再送一份点心来御书房，朕喜爱这点心。对了，再把之前进贡的蚕丝蜀锦送去。” 高峰躬身应诺，转身去了锦瑟殿。 “皇上，镇南王世子和朝雅郡主进京了。”福公公小声的说着，永昌帝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熙王也顺势起身：“臣弟就先回去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永昌帝打断：“你就顺便去拜访镇南王世子和朝雅郡主吧，让他们休息休息，三日后再入宫觐见吧。” 熙王笑了笑，应诺离去。 刚上马车，熙王把刚刚放入怀中的点心拿了出来，仔细看看，又包好放回怀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熙王来的时间刚刚好，镇南王府门口，看起来已经是井然有序。 “熙王前来拜访世子。”熙王身边的小厮高声说着。 没一会儿，镇南王世子便出门迎接。 “不知王爷到了，倒是有些怠慢了，只是臣刚到京城，还望王爷见谅。”镇南王世子不慌不忙的迎着熙王入府。 “世子不必如此，本王也是刚从宫中出来。” “可是皇上有何旨意？” “皇上的意思是让世子和郡主好生休息，三日后再入宫觐见。” 二人一问一答，倒是把所有的信息对上了，如此熙王留下也没什么事儿，可是熙王来这儿就单纯的传个口谕？ “世子啊，听说你还有个庶妹入京了？”熙王这句话问的镇南王世子猝不及防，也不知熙王是何用意。 “小妹贪玩儿，缠着家父非要来京城游玩儿，倒是让王爷见笑了。”镇南王世子言语中只说贪玩儿，绝口不提究竟为何而来。 “诶，世子这话说的，听说这位封小姐性格直爽，不知道今日可有幸见上一见？”熙王这话说的其实有些逾越，让镇南王世子愣了愣。 “这不好叭，王爷毕竟是外男，小妹养在闺中，这……” “世子这话说的，兄长都在此，怎么算私自见外男呢？” “也罢，细叔去请郡主和七小姐来。”镇南王世子着实见推脱不掉，便直接让人去请，但是为了避免一些言语，让人把郡主也一同请来。 瞧着熙王没有什么动静，便也知是默认了。 “小妹性子直爽，若是说了什么不如意的话，王爷还请见谅。” “大哥唤我来有何事？”人未到，声音先至，让人很是好奇。 只见一粉衣女子缓缓走入，眉眼间很是灵动，笑意盈盈。 熙王从女子刚一走入，便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好生不礼貌。可是这时候的镇南王世子却一句话不说，眼神里还有些算计。 第四十章 旧识相认，朝雅权衡 “你……你不是？”封伊之眼睛瞪大，显然是认识的。 熙王大笑着，同镇南王世子说着：“原来真的是镇南王的小女，当初我还以为是骗我的。” “王爷和小妹见过？”镇南王世子顺承着熙王的话，问出了疑惑。 “可不，当初见过一面，就一直心心念念着这小姑娘。”熙王也不含糊，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大哥……他就是当初我说的登徒浪子！”封伊之跑到镇南侯世子面前，很是委屈的说着。 “七妹，不可胡说，当初定是有误会。” “大哥……” “封小姐确实误会了当初一事，过几日本王在醉仙楼设宴给小姐赔不是，还请封小姐必定到场。”熙王依旧是笑嘻嘻的，但是举止之间却是目标明显。 “我，我才不去。”封伊之很是生气，直直跑了出去，正巧撞见了刚来的朝雅郡主。 “熙王殿下。”朝雅郡主走进来行了一礼，礼数周全，一看就是严格教导过的女子。 “五妹来了，七妹性子有些急，一会儿你可得好好说说她，这般太不懂规矩了。”镇南王世子也怕熙王借题发挥，直接让朝雅郡主管管，自家妹妹，已经教导过了，别人也无话可说。 “诶，不碍事儿，封小姐性子很是活泼啊。”熙王似乎很高兴，像是猫捉老鼠那般，看到了猎物。 这个眼神，镇南王世子绝没有看错。但是他也不想出面阻止，这样的效果，确实是他想要的，这大概也是带上封伊之的作用吧。 父亲果然是深谋远虑，就凭几句话就能猜到放出见过小妹的是熙王，没想到赌成功了。 “这不可行，小妹这性子到京城了，可得收敛一点，不是每个人都像王爷一般好说话的。”镇南王世子一本正经的说着。 熙王也不想再留下去，瞧着今日来的目地也达到了，便起身告辞。 等着熙王离去，朝雅郡主瞧着镇南王世子：“熙王今日来所为何事？” “来传皇上口谕，让我们三日后再进宫。” “他和七妹？” “你不必管这事儿，你只需要想想接下来怎么办。”镇南王世子说完便离开。 世人都说朝雅郡主深得镇南王的喜爱，是个善良温柔的千金，可是世子却知道，这个妹妹没那么简单。 继妃那样的人，教出来的女儿又岂是池中物？还不如七妹那般单纯。 朝雅郡主看着离去的人，压住心中的不爽，也随着回屋。 自己意思是嫁给熙王为正妃，可是父亲又送来封伊之，这封伊之明显和熙王是旧识，莫不是想让自己仿照娥皇女英？ 绝无可能，自己这脾气宁可入宫也绝不姐妹同侍一夫。父亲真是好算计，逼得自己非入宫不可。 可也不瞧瞧宫里的局势，皇后有了，四正妃仅有一空位，做不了正妃，那得有多少人压在自己头上，这是朝雅郡主绝不愿意的。 父亲啊父亲，世人都说你最疼爱我，甚至各种造势，说我品德好，容貌美，留到这等岁数都是疼爱我。 可是何尝不是想让我利益最大化呢？ 只有嫁给皇帝，套取你想要的东西，才是这个女儿的价值。 可是父亲，皇帝真有那么傻么？ 朝雅郡主瞧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很是难受，这层假面，自己已经背负了十八年了，怕是永远也褪不下来了。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御书房传了出来，“你说熙王被个女子嫌弃了？” 夏淳在一旁讲述这镇南侯府发生的事儿。惹得永昌帝大笑不止，这弟弟可算是有人治他了。 “福公公，拿一百两送去熙王府，说朕赞助他宴请封小姐，可不要再让人说登徒浪子了。”永昌帝兴趣来了，也不顾自家弟弟拿到这一百两时的神情。 果真，这一百两到了熙王这儿，惹得熙王顺手把手中的茶盏掉在了地上，然后又回到了书房，关了起来。 怕是气的不轻了。 可是门关上这一瞬间，熙王已经平静下来了，桌上有一盘点心，仔细瞧着，正是今天带回来的。 熙王坐在书桌上，盯着点心逐渐笑出了声。 自己算是赌对了，皇兄应该认为自己喜欢封伊之了吧。不枉费这些日子，前前后后的谋算了。 不过说起来，封伊之这小丫头还蛮可爱的，娶回来也还不错。 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了。即使喜欢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去看看。 次日，熙王让人送回宫了一两银子，还有一封信。 永昌帝瞧着这一两银子，又忍不住笑出来了声，手抖着拆开了信。 “多谢皇兄，臣弟给您节省了一两银子。” 永昌帝想着这个活宝，真的忍不住了。干脆开了私库，把熙王非常想要的那副春夜喜雨图给赐过去。 免得惹毛了熙王，让他炸呼呼的又来闹事儿了。 醉仙楼里，一间雅阁里，熙王点好了一桌上好的饭菜，正无聊的敲桌等人。 门被推开，封伊之撅着嘴走进来。 “要不是大哥非要我来，我才不来！” 熙王瞧着这副模样，哭笑不得。 “别不开心了，这是京城里最好吃的酒楼，我也不说了，快来吃吧。”熙王让封伊之赶紧坐下。 正好，封伊之听到吃食便立马坐下来，像个小仓鼠一样，一个菜一个菜的尝着。 这副样子倒是新鲜，毕竟这大家闺秀还未曾有过这样的举动，至少在熙王身边从来没有看到过。 熙王端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喝着。 阳光照在封伊之的脸上，让熙王愣了愣，似乎他知道为什么会注意到封伊之了。 笑容竟有五分像她。 “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你喜欢，下次再请你呗。” “我才不来了，你就是不安好心的登徒浪子！”封伊之虽然说着，却也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忽然觉得哪儿不对劲，又抬起头。 “你怎么不吃呢？” “我就喜欢看你吃。” 封伊之哼了一声，也没有再管熙王。 熙王就这样默默看着封伊之，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第四十一章 宫里局势，扑朔迷离 明蓉最近有空总会去皇后宫里坐坐。 “妹妹来了。”皇后瞧着手中的册子，显然对明蓉的到来很是习以为常。 这些日子皇后的照顾，明蓉不是没有感受，因此也乐意回报些。 “姐姐还在忙呢？不是说分了些出去，怎么还如此忙？”明蓉这几次来，都看着皇后忙碌的样子。 “你个小骗子，当初说好帮衬我办宫宴，瞧瞧，转身就抱了个金疙瘩在怀里。我寻思着也不敢叫你劳累，这不只能自己忙些。”皇后有些怨念的看着明蓉，惹得明蓉笑出了声。 “这可不怨妹妹，我也没想到他就这么来了，还吓了我一次。”明蓉笑着回应。 “娘娘，淑妃来了。”平喜进殿禀报着。 “请进来吧。” 淑妃刚踏进来就看到了明蓉，眼中的嫉妒直接显了出来。“给皇后请安，贵妃安。”自顾自的请安后，看着明蓉。 “没想到贵妃也在呢，妾还打算寻空去拜访拜访贵妃，沾沾喜气。可就是太忙了，抽不出空来。” “淑妃辅助皇后娘娘打理后宫，忙些实属正常，倒是我现在是闲人一个，正日就只能瞧着这些花花草草了。” 明蓉听出了淑妃的炫耀，瞧着这性子，平日里也不知道给了皇后多少气。 “好了，淑妃今日来所为何事？”皇后适当的瞧着淑妃还要说什么，赶紧出口打断。自己虽然不在乎她说着什么，可明蓉是孕妇，可不能生气。 “娘娘，妾把册子整理好了，给您过目。”淑妃也没执着，把手中的册子递给皇后，毕竟这是第一次处理宫务。 皇后随意翻看了几页，看了看大概，随手放在了一边。“淑妃做事儿，本宫很是放心，若没其他事，就先回吧。” 这直白的话，惹得淑妃心里很是不爽，但是又没法反驳，不过她也不想在这儿呆着。 “妾就先告退了。” 淑妃也不傻，皇后明显不待见她，她也不在乎，毕竟她的靠山是太后。 “姑姑，这什么时候贵妃和皇后这么好了？”淑妃帮太后捏着肩，一边说着今天的事儿。 “你是说，皇后和贵妃最近走的很近？”何太后没注意这些，按理这两人合不来。 “是啊，今日我去懿椒宫的时候，看见了贵妃，而且皇后还帮贵妃说话呢。”想起来淑妃还有些愤愤不平。 “你怕是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吧。”何太后也是了解这侄女。 还没等淑妃说些什么，邬嬷嬷领进来一个女子。 “欢儿来了，过来，让姑姑瞧瞧。”何太后看着走进来的清冷女子，很是愉悦。 只见眼前的女子，约十二三岁，姿态优雅，举止舒服，眉眼间虽还未全部展开，却亦有倾城之姿。 这便是何太后心心念念的侄女，何清欢。 虽说优秀，可这年龄确实小了些，众人也没有当回事儿。 “给太后娘娘，淑妃娘娘请安。”只见何清欢盈盈一礼之后，才起身走到何太后跟前。 “姑姑，长姐。” 这一番举止当真挑不出错儿，何太后不由在心中和何姝玉对比，可惜了，何家也不能再送女儿入宫了。 大家族中的嫡女可宝贵得紧，除去入宫的，联姻的也不在少数。 “欢儿这些日子可瘦了些。”何太后语气中很是疼爱。 “欢儿是长大了，姑姑不要担心啦。”瞧着是稳重，可面对何太后还有些娇气，惹得何太后连连称赞。 淑妃瞧着也不想多说什么，每次太后看见何清欢就跟忘了她一般。若不是何清欢年龄尚小，她真的得做些什么了。 “姑姑，宫里还有些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请安。让清欢妹妹多陪陪姑姑说说话。”淑妃也不想在这儿当背景板，免得看多了自己气得慌。 “你去吧。”何太后也不多言，淑妃藏不住事儿，她表现出来的，自己已经明白了。也不想伤了淑妃和何清欢的姐妹情谊。 “姑姑看起来有些劳累，可是最近没休息好？”何清欢认真的看着太后，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 “你这丫头，倒是观察的仔细，最近去睡得少了些。” “欢儿刚和大夫学了一手法，之前在家给娘亲按过，姑姑要不要试试？” “哦？欢儿如此有心，当然得试试了。”何太后应允后，何清欢便走到身后，让太后躺在床上，双手放在头顶，一点一点按着。 不一会儿便看到太后熟睡过去，她悄悄的起身，在一旁捡了一本书，就这样边看书，边等待着太后的醒来。 今夜皇上召了许婕妤侍寝，明蓉捧着书愣在那儿，这许婕妤或许还是自己推上去的，这种感觉真的难以描述。 索性明蓉扔掉了手中的书，让知意吹灭了蜡烛，早些入睡也舒服些。 可怕夜里还长，一向和许婕妤攀比的张婕妤可是听说又砸了东西。 这宠爱啊，就随风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刮到了哪儿。 “娘娘，你听说了么，昨晚皇上去了宁妃处。”知意大清早就带了新的消息。 “宁妃？你可是听清楚了？”明蓉很是奇怪，若说宸妃，她不会有半点疑惑，可是宁妃？这就有些奇怪了。 “娘娘，奴婢问了好几遍，确实是宁妃。” 明蓉不知为何还是松了一口气。许婕妤没侍寝，多多少少还是让明蓉有些舒服。至少，下次绝对不推人上去了。 “罢了，这事儿就当过了。你去备些东西赏给许婕妤，让她安心。” 知意吩咐人去送礼，又转身回来：“娘娘，你说宁妃也要开始争宠了么？” “宫里谁不争宠？你家娘娘也逃不过的。行了，莫要多言了，不然，我可得让易嬷嬷好好教教你。”明蓉打趣着知意，又同时指点了一下。 这番话也是让知意明白，宫里还管管，莫要让人都这般肆意妄言了。 这宫里的局势越来越扑朔迷离，乱的一团糟，让明蓉已经不知道该从哪儿探索了。 不过，如今还是看好自己的肚子比较重要，免得遇到一些小人，措不及防。 第四十二章 赐婚熙王，朝雅选夫 马车从镇南侯府驶出，马车上不仅有镇南王世子，朝雅郡主，还有七小姐封伊之。 本来封伊之并没有资格入宫拜见皇帝，可是永昌帝着实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熙王心心念念着。 “七妹，一会儿入宫了，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可别再给我惹乱子了。”镇南王世子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封伊之。 “知道了大哥，我又不傻。”封伊之吐了吐舌头，看得镇南王世子很是无奈。 “五妹，你做好决定了么？” “我还有选择权么？大哥。”朝雅郡主静静的看着镇南王世子，惹得封伊之左右看了看，放弃了询问。 她是怕大哥又罚她，上次让抄书，已经是怕了怕了。 “镇南王世子，朝雅郡主觐见。”福公公喊道。 永昌帝坐在临康殿上座，熙王坐在下坐左侧。 “臣给皇上请安，给王爷请安。” 朝雅郡主和封伊之在镇南王世子身后一同行礼。 “免了。” 从装束上倒是很容易就知道两名女子的身份。朝雅郡主一身朝服，封七小姐则穿了青色罗裙，瞧着也很活泼。 “这位可是封七小姐？”永昌帝先问的竟然是封伊之，这让镇南王世子有些迷糊。 “民女封伊之，见过皇上。”封伊之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走上前一步行礼。 “不错不错，很是活泼，镇南王教女有方啊。” “皇上谬赞了，小妹单纯，若是有不妥之处，还请皇上海涵。”镇南王世子一见皇上和封伊之单独对话，几天有些慌张。这丫头常常冒出些大不敬的话，若是不注意些，自己可就麻烦了。 “单纯好啊，朕这弟弟也单纯，朕瞧着他俩在一起应该不错。”永昌帝瞧着熙王，一本正经的说着。 “皇兄若是想要赐婚，臣弟不妨讨个恩典。”熙王本来只想以夫人之位迎封伊之入府，可那日的醉仙楼一聚，反而有了新的念头。 既然要宠，那便宠上天。 “哦？什么恩典，说来听听。”永昌帝瞧着那认真的模样，也有些好奇，不过也多多少少能猜出来一些。 “臣弟想以侧妃之位迎封小姐入府。” 这话一出，连镇南王世子都有些惊了，毕竟身份仅是庶女，当初父亲所言，说七妹最好的结果，就是以夫人之位入熙王府，如今这情况，怕是有所改动。 “你想归想，可还没问封小姐是否愿意嫁给你呢。”永昌帝一副了然的神情，又转向封伊之，开始戏谑道：“不知封小姐，可愿意嫁给我这不成器的弟弟？” “民女不敢回答，婚姻之事由父母决定，如今父母不在，为该由长兄决定，若长兄同意，那民女便嫁。” 封伊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镇南王世子，一副以兄长为尊的模样确实取悦了镇南王世子，但是同时，永昌帝也看向了他。 “世子觉得如何呢？” “既然熙王求娶，皇上赐婚。就没有不嫁的道理，又有哪家儿郎比得过熙王呢？小妹害羞，不愿亲口同意，臣这做兄长的便答应了。” 镇南王世子微微俯身回应着，又宠溺的看了一眼封伊之。 “那行，既然都无异议，熙王可就要抱得美人归了。”永昌帝一副舒畅的神情，可算自己弟弟身边有个知心人了。 “镇南王之女封伊之赐予熙王为侧妃，三月内完婚。” 熙王和封伊之同时跪下领旨谢恩。 这时永昌帝才注意到一旁的朝雅郡主，瞧着确实是个温婉的女子，模样也甚美，不过后宫美人众多，这样看来，也是不分秋色。 “世人传朝雅郡主温婉如玉，有倾城之貌，是南疆第一美人儿，朕瞧着果真如此。”永昌帝开口赞叹了几句。 “皇上谬赞，臣女惶恐。”朝雅郡主连忙拒绝，如此夸奖真的是好事儿么？ 永昌帝也没有在执着，而是又看向了镇南王世子：“这做妹妹的都嫁了，姐姐可有婚配？” “朝雅深得父亲喜爱，就多留了两年。谁想竟然快留成老姑娘了。此次进京，父亲的意思是想请皇上看在他的薄面上给朝雅指一门好亲事。免得着丫头心里记恨着父亲把她给留老了。” 镇南王世子顺势接下了话，大有你今日指婚，我明日就送嫁的感觉。 “朕也不爱乱点鸳鸯谱，这样吧，还有些日子就是皇后的千秋宴，那日，朝雅若有喜欢的儿郎，尽管提，朕给你赐婚。” 永昌帝一副为难的样子，也给了朝雅郡主一些时间考虑。看着是个老好人的样子，可是朝雅郡主真的能自己选夫么？ 既然永昌帝提了时日，朝雅郡主也不急着现在说：“谢皇上恩典。” 等封家一行人都离去，熙王瞧着永昌帝。 “皇兄是认真要给朝雅郡主挑一门婚事？” “她能挑谁？” 这一句反问，让熙王懵了懵。确实朝雅郡主看着像是自己决定，可是这后面又何尝不是镇南王在做决定。 “本来臣弟想着，她能嫁与我。可是伊儿赐婚给了我，她边没有机会。”熙王仔细想了想。“若是谋求更多，那只能入宫了。而且还得求个高位。” 这般速度想出来，永昌帝赞许的看着自己弟弟：“你还算聪明，朝雅郡主只能入宫，四妃之中也只剩德妃之位，若她听话，朕不会吝啬德妃之位的。” 言语中已然表露了永昌帝的态度。 熙王也不再这儿墨迹，直接禀了永昌帝要去钦天监选个日子成婚。 看着熙王第一次这么急切的样子，不由让永昌帝感叹，这封家小姐身份低了些，若是嫡出得了郡主之位，即使是正妃也当得，可惜了可惜了。 熙王倒是不管这样，他这番姿态是作给永昌帝看的，三分真七分假，也算是对这封伊之有几分真心。 果然宫里人都是在处处算计，这熙王娶侧妃的事儿一会儿就传遍了宫里宫外，不少人想着这熙王正妃之位还在蠢蠢欲动。 这里面还包括了何太后，何太后究竟想要让谁嫁给熙王？ 第四十三章 千秋宴始，四妃齐全 宫殿里宫女们来来回回走动，端着佳肴放在各个小桌上。 金摇殿灯火通明，已有不少的嫔妃坐在下端，瞧着这些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个个目光朝着殿门口望去。 “今日的佳肴可是淑妃安排的？”皇后换了一身正红色的服饰，配上金钗，整个人华贵的耀眼。 “是淑妃娘娘，刚刚奴婢还听说淑妃娘娘又去审查了一遍，很是上心。”平喜在一旁禀报着：“太后娘娘说身子不适，今日就不来了。” “我知晓了。”皇后也不多问，只要今日宴会上不出错，就好。 “贵妃那边可过去了？”整理完装束，皇后又询问道明蓉的去向。 “贵妃娘娘还没过去。” “那你去让人去告诉贵妃一声，让她同本宫一起去吧。” 平喜让人去通传一声，得到了明蓉的回应后，便告诉了皇后。 宫宴开始时，当皇后，明蓉都坐上位子，其余妃嫔也到了之际，永昌帝才踩着最后的时间踏入宫宴，身后还跟着新宠怡容华。 怡容华的神色还算收敛，只是抬头看了看上座，又侧脸看看宸妃，勾唇一笑。 气的宸妃端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口。 “今天是家宴，众人尽欢就好。”永昌帝坐在了上位，满脸的欣喜。 “皇后，朕敬你一杯。”永昌帝端起酒杯，看向一旁的皇后。 皇后也不含糊，拿起酒杯：“臣妾多谢皇上。”之后二人一饮而尽。 宴会上其乐融融，这时朝雅郡主的神色却没有那么好。 今日是该给出答案了，而且还是无法改变的答案。 果真，永昌帝在宴会进行到一半之时，突然朝着朝雅郡主说：“朝雅郡主可有相中心仪之人。” 朝雅郡主起身跪下，深呼吸后，方才说：“朝雅自幼崇拜强者，举国上下，只有皇上是强中之强，朝雅愿入宫侍奉皇上，还请皇上成全朝雅的小心思。” 入宫，在永昌帝的预料之中。 “朝雅郡主既然请求了，朕也说过任郡主挑选。入宫一事，朕便允了。”永昌帝说着说着，看向了皇后：“今日是你诞辰，朝雅郡主的位分就由你来定吧。” 这一出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再看永昌帝笑意盈盈，似乎这件事并不算事儿，仿佛在逗宠物一般，取个名而已。 朝雅郡主也没有料到这一出，瞪大眼睛看向了永昌帝，随后赶紧低头，压住心中所怨。 “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朝雅入宫由娘娘亲定位分，是朝雅的福分。” 这番话触动了皇后，她本不愿涉及这些，即便知晓皇帝本就想让她入宫，也万万没想到会让她来定位分。 不过，朝雅郡主如此知趣，给个高位又如何，左右平衡倒也不错。 “皇上，臣妾觉得朝雅郡主当得德妃之位。” “皇后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传朕口谕，镇南王嫡女朝雅郡主册封德妃，赐德芳殿，择日入宫。” 永昌帝听着这个答案也很是满意，看着朝雅郡主的态度，也就没有反驳，直接册封。 如今宫中四正妃已然齐全，本来宸妃就一直盯着这个德妃的位子，没想到竟然被后来居上了。若是现在还想要晋位，非得拉一人下来不可。 可是又有谁好对付呢？贵妃怀孕，淑妃有着太后靠山，德妃刚册封，算是给镇南王一个恩典，若不出错，绝不会贬，而贤妃有着和皇上的情分，不问世事，这样的女子找不到方法动手。 一瞬间宸妃的神色难看了不少，最近本就新宠不断，特别是怡容华处处与她作对，若不是最近得宠，她怕是非得动手不成。 “谢皇上，皇后娘娘。”朝雅郡主见好就收，离入宫还有些时日，她也不必多说什么。 小插曲刚过，又有人献舞，是舞姬出身的敏才人，表现的不错，由皇后做主，晋了美人。 明蓉喝着马奶，桌上的东西也并未动过。着实是怕吃错东西，也只好少吃。 刚刚的一出戏，怕是让众人想了不少。前些日子皇后便说，这朝雅郡主会入宫，没想到这么快几天实现了，也不知宫里添了这么一位美人儿，又得如何争了。 突然，明蓉察觉肚子疼痛的不行，弯下腰捂着肚子，知意吓得连忙搀扶住明蓉。 这一幕正巧被时刻关注明蓉的永昌帝瞧见。 “贵妃这是怎么了？快传太医。” 永昌帝很是注重这个子嗣，急忙走下来抱起明蓉便往偏殿走去。 “你们都别动，来人，把贵妃桌上的东西都看好，少一样都不行。”皇后说着，正巧有宫女拿着杯子想把那个桌上打翻的酒杯换掉，立刻被人拦了下来。 “皇上，皇上，我肚子好疼。” “蓉蓉别怕，太医马上就要到了。”永昌帝看着明蓉额头冒出的冷汗，心疼不已。 “微臣颜辞逸见过皇上。” “颜卿快来看看贵妃怎么样？” 颜辞逸赶紧上去，瞧见一番，从药箱拿出一枚药丸喂给明蓉吃下。 “娘娘怕是误食了一些大寒之物，只是吃得少，娘娘体质又敏感，这才会肚子疼痛不止。吃上几副药便无碍了。” 颜辞逸不慌不急的朝着永昌帝禀报。 永昌帝的暴怒不止，明蓉出事才没几天，又有人不要命的出手。 “福公公，你去把此事禀报给皇后，让她彻查，顺便也讲给太后听听，她不是答应了朕的么。” 福公公接命赶紧从屋里离开，让人去传话。 皇后这边也是请了太医把那些个吃食全部查了一边，最后竟然发现是杯子不对劲。 “你是说，这个杯子用藏红花浸泡过？”皇后本以为是吃食出了问题，不曾想竟然是用具上被人动了手脚。 “刚还有人妄图换杯子，来人，把那个宫女带过来，查！”皇后已然是愤怒不止，不曾想竟然有人把她当成踏板，想要趁机害明蓉。 “淑妃，这些可都是你负责的，你可有话说？” 淑妃脸色苍白，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大胆。“此事绝不是妾所为，妾对此次宴会的看重，娘娘都是看在眼里，这等事，妾绝不会做的。” 这个时候，宫女被人带过来，跪在了地上。 第四十四章 何人大胆，闭宫静养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什么也没做啊。”宫女跪在地上一直磕头，“奴婢就只是帮萍儿换个酒杯，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儿，奴婢冤枉。” “萍儿？”皇后抓住了一个名字。 “萍儿和我一样是金摇殿的宫女，本来是她负责贵妃娘娘的，可是刚刚你说身子不舒服让我照看一下，结果结果，就成这样了。” 宫女颤抖的声音，一直在辩解。 “来人，去把那名叫萍儿的宫女带过来。”皇后大致了解了情况，也不知是真假，但是先让人带过来审问审问就明白了。 “娘娘，这是有人想要陷害妾啊。”淑妃在旁边听着这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有人想借她的手让贵妃流产，借此让自己受罚。 可自己哪儿敢啊，被姑姑警告过，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握着宫权，哪里敢多这些小心思。 不一会儿，高公公回来，面色恐慌，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萍儿在房间上吊自尽了。” 随后，身旁的人捧着一百两银子出来：“娘娘，这是在萍儿屋里搜出来的。” “可还有其他证据？”皇后坐在上位，盯着下面跪着的人，声音很是冷。 “并未搜到其他的证据。” “就是说线索断了？” 皇后盯着下面的人，语气中含着怒气：“你们就是这样办的事？谭司膳何在？” 谭司膳颤抖的跪了出来：“娘娘赎罪，奴婢确实不知道情况。” “来人，谭司膳玩忽职守，杖责十棍，以儆效尤。”皇后知道这事儿必须有个结果，如今这情况，也只能小惩大诫，多多管理。 “淑妃此次犯的错，就罚俸三月。”皇后离开时回头看着满脸苍白的淑妃，说出惩罚就走了。 淑妃恨恨得看了一眼谭司膳，也随着离开。但是她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来到了祥安宫。 “姑姑，到底是谁想要嫁祸给我？”淑妃很是生气的坐在下方，就连旁边的宫女递完茶赶紧退下，生怕被怒火牵连。 本来太后就不想接触这些，甚至觉得最近明蓉的事儿烦得慌，连宫宴也没去，不曾想竟然还有事儿等着她。 刚刚永昌帝派人来传口谕：“说是答应了事儿，为什么现在还有情况发生，贵妃又险些被人害，这就是母后的承诺么？如此承诺，不如不要，是朕高看了母后。” 这番话直直的刺进了何太后的心里，让她觉得不爽和不安。 “善安，这件事儿你去查，必定要给哀家一个结果。”何太后吩咐身边的善安姑姑，此人是何太后的陪嫁，平日里绝不会让她出手，她与太后就情同姐妹一般，就连公主皇子见了，都得唤一声善安姑姑。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被人想借着淑妃的手，想要致使明蓉小产，这就是何太后所不能忍的。表面上是让淑妃背锅，暗地里又何尝不是让何家背锅。这等事儿已然触犯了何太后的底线，若再不仔细查查，谁知道之人今后得做出什么事儿来。 “善安姑姑出手，一定会把宫里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给揪出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妄为的！”淑妃瞧着何太后的吩咐，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幸亏这次明蓉没事儿，不然她必定被迁怒背锅，现在仅仅是小惩大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罢了，区区俸禄，并不放在眼里，还不够自己打赏。 被唤作善安的嬷嬷起身便离开，循着手下人给的线索，一个一个盘问着。 “玉儿回去吧，不必担忧，这事儿哀家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厉害，一而再，而再三的出手。上次那杀鸡儆猴的李才人，竟然还不够震慑-，怕是哀家过于仁慈了。”何太后毕竟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有些东西是司空见惯。上次草草了事是不想管，这次算计到她头上，不揪出此人怕是坐立难安了。 淑妃点点头，离去。有着太后在上面顶着，她很是满意，毕竟她来着祥安宫，为的就是等太后出手。 明蓉静静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永昌帝在一旁也陪伴着。 “皇上，妾有一个请求。” “蓉蓉尽管说。” “妾想要请一道旨意，闭宫静养。妾怕还发生这样的事儿，简直是防不胜防，为了腹中孩儿安全，妾想着闭宫静养是最为妥善的法子。” 永昌帝静静地看着明蓉，瞧她眼神诚恳，看着确实是在为孩子着想。 “朕这就下旨，让蓉蓉静养，每日的膳食也由御膳房送来菜，再让小厨房做好了，朕再指两个御厨给你。”永昌帝说着说着，捏了捏明蓉的脸：“这样可满意了？你放心，这等事儿绝不会出现了，朕难道还护不住你们母子不成？” “皇上英明，皇上是妾的夫，妾自然是相信皇上的。”明蓉朝着永昌帝笑着，她确实感受到了永昌帝的善意。 “皇上。”明蓉想着想着，突然趁着这个时候大胆进言，毕竟宫里就她一个怀孕的，真是在风口浪尖，那些人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收手，千方百计的算计，她可招架不住的，“妾想着宫里子嗣单薄，若是多些想必就没人因为嫉妒从而……” “蓉蓉的意思，朕明白。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永昌帝瞧着明蓉似乎猜到了什么，也打开窗户说亮话：“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当朕皇子的母亲。” 明蓉想过很多，却不曾想是这般理由，很简单的理由。一时心里划过很多想法，原来自己早就被永昌帝认可了。 “妾也想皇上子嗣丰裕。”既然装到这个份上，这句话必须说出口，不然之前的一切就像是在试探永昌帝一般，稍有不慎，就会惹起厌恶，这等事儿，明蓉绝不会掉以轻心的。 “罢了罢了，蓉蓉如此大度，真乃贤妇。朕会好好考虑的。”永昌帝似乎想到了什么，“听说皇后最近和蓉蓉亲如姐妹？” “皇后姐姐颇有才学，也很是善良大度，与妾谈得上话。”明蓉娇俏一笑：“若说宫里妾最喜欢上谁，莫过于皇后姐姐了。” “哦？蓉蓉不喜欢朕？” 瞧着明蓉娇羞的模样，永昌帝也爽朗的笑了起来。不过心中也在盘算一些事儿，宫里似乎是该添上一些皇嗣了。 第四十五章 幕后之人，张家落败 随着前几日的事儿，宫里氛围有些紧张，特别是锦瑟殿闭宫静养，任何人无旨都不能去拜访贵妃，而且还有锦瑟殿有皇帝亲自指派了御厨，每日单独给贵妃做膳食。 这番举动，怕是不少嫔妃都看得眼睛发红，恨不得自己是贵妃。 听雨苑里，张婕妤正不耐烦的问着婢女碧珠：“贵妃怎么就这么得宠，怀孕前霸占着皇上也就算了，这怀孕了还不时常勾引皇上。” 只是张婕妤的话，碧珠并不敢接话，只能看着自家主子一个人在那儿说着。但是这碧珠眼神有些闪烁，她摸了摸身上的伤，前几日她被张婕妤打了，仅仅是因为梳头发时轻轻弄疼了她，她就被拖出去打了一顿。 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婕妤，哪儿有那么大的脾气。 “金羽去哪儿了？”张婕妤有些纳闷，从昨日就没有看到金羽，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奴婢今早便没看见金羽姐姐，娘娘若是要找她，奴婢这就让人去寻金羽姐姐。”碧珠得到回应，赶紧走出了屋子，她可不想伺候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主子，看来得想办法调出去了。 只是这金羽，一大早就没看见人。她与人换了位子，亲自去金羽的屋外：“金羽姐姐，婕妤娘娘找你了，你快去吧。” 碧珠叫了一生，并没有人回应。她又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开门。难道金羽不在屋里？可是问了好几个人金羽并没有出去呀？ 这可就奇怪了，金羽可是婕妤的贴身丫鬟，自己也仅仅是分来的二等宫女。可平日里金羽都在张婕妤的身侧，今日怎么会不见人影。 她想着想着直接推开屋子走来进去。结果不仅屋子里没人，并且仿佛床上还没有睡过的痕迹。她赶紧回到屋里：“娘娘，金羽姐姐不在屋里，似乎昨夜也没有回来。” “你说什么？”张婕妤惊得站了起来。“这么大的事儿，怎么现在才发现！” “金羽姐姐平日里独居一屋，没有回来，别人也发现不了。”碧珠解释着，她没想到张婕妤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只见张婕妤一言不发，呆呆的坐回了位子，神色慌张。见状，碧珠也不敢再多呆，赶紧退了出去。 “你说太后娘娘邀众妃去祥安宫？”皇后问着平喜。“可有说什么？” “说是加害皇嗣的黑手找到了。” “如此，那便去看看太后抓到的到底是谁。”皇后想了想又让人去锦瑟殿，“你去同贵妃说一声，她就不必去了，太后那儿由本宫来说，她安心养胎便是。” 其余妃嫔也都接到了这一旨意，明蓉正斟酌着要不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妄为，皇后的话便传了过来。 “也罢，姐姐让我安心养胎，我就不出去了。反正会给我一个公道的，也不用看了，省的瞧着那人我难受。”近些日子的明蓉也不知道怎么了，食欲不振，常常恶心想吐。 经常吃不下东西，可为难死知意。幸亏皇上派了一个有经验的嬷嬷过来。紫瑾嬷嬷曾经服侍过明德妃的人。也亏得皇上还能找到她。 “姑姑，到底是谁？”淑妃是最先忍不住提出来的。 众妃也是抬头看着何太后，若说看戏，莫过于此了。 “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也不卖关子了。”何太后朝着善安使了一个眼神，后者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 “带上来。”善安朝着殿外喊道。 被带上来的女子身上血痕累累，显然是被审问过的。瞧着这名女子的模样，已经有胆小的妃嫔叫出了声。 “太后娘娘，罪婢金羽带到。”瞧着一旁的公公神情严肃，竟让正个大殿安静了下来。 “金羽？这不是张婕妤的婢女么？”皇后疑惑的问了出来，她虽记不住众人，但是每个嫔妃的贴身婢女她还是记得的。 一听到皇后提了出来，张婕妤已经坐不住了，赶紧跪了出来，伸手就给了金羽一巴掌：“你这贱婢，竟然敢做这种事儿！” 张婕妤赶紧朝着何太后和皇后说：“请太后，皇后明鉴，这贱婢竟然背着我去陷害贵妃娘娘，妾着实是不知情啊！”言语恳求，一副被陷害的模样。 何太后早已从金羽口中知晓事情的前后经过，如今再看张婕妤这般惺惺作态，不觉有些恶心。“张婕妤，哀家也想信你。可是你的贴身婢女可不是这么说的。” 何太后瞧着张婕妤的脸色瞬间变白：“你大胆！竟然多次陷害贵妃，还不知悔改！” 张婕妤一听这话就知道完了，所有事儿都被金羽交代了。她也不顾形象，不住的磕头：“娘娘饶命，罪妾一时昏头做了错事儿，娘娘饶命啊。” “饶命？你几番害皇嗣，又岂能饶过？”何太后很是气愤，当初还以为是个好苗子，结果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儿。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上次皇上会查到她的头上。 必定是张婕妤借用她的名义，指挥下人做事。也不知道这些愚蠢的人怎么就信了。 “婕妤张氏，陷害皇嗣，赐死。”何太后丝毫不顾下面苦苦哀求的人，直接下旨，定了结局。 “念在贵妃尚且安好的份上，也不想沾染那么多血腥，张婕妤的家族便不动了，张家为官者，自行辞去吧。”这是永昌帝发往张家的秘旨，若是张家懂事儿，等着下一任皇帝即位还能任用，若是不懂事儿，那此后便没有张家。 皇后从祥安宫出来便直接来了锦瑟殿。 “是张婕妤想害我？”明蓉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明白为什么是张婕妤。她本以为是太后或者太妃，甚至是其他嫔妃也有可能，却偏偏没想到是张婕妤。“没人指示？” “确实是张婕妤一人所为，太后这次倒是没查错，好了我也就来告诉你一声，免得你瞎想。好好养胎，我就先回了。”皇后说完便离去，短短的时间就为了看望一下明蓉。 而明蓉还沉浸在那个答案里，怎么会是张婕妤？ 第四十六章 德妃进宫，宸妃不爽 年后不久，就到了朝雅入宫的时日，因是姐姐的缘故，她出嫁了，封伊之才开始准备出嫁，毕竟是侧妃，也可抬些嫁妆，镇南侯世子对这个妹妹也算喜欢，因此在嫁妆上还多添了些东西，毕竟也不想这个妹妹受委屈。 不过，按照规矩，朝雅入宫仅仅为德妃，能带的东西也不多，剩下的也不可能拿回去，那就只好给封伊之了。 “五妹，你能带的东西也不多，这十万两银票是父亲给你准备的。你好生收着，今后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了。”镇南侯世子看着朝雅郡主，虽说不是很喜欢这个妹妹，但是毕竟血脉相连，该说的该做的，也不能少。 镇南侯世子想着这个妹妹的性子哦，看着温婉大方，实则睚眦必报，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能惹出多少祸事。“对了，五妹应该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吧。若是做出什么事儿连累了镇南侯府，就别怪我们大义灭亲了。” 朝雅郡主一脸不服气，大哥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好，表面上还过得去，私下说话就是这样，直来直去，一点也不拿自己当亲妹妹。甚至她觉得，大哥对七妹的态度比她好，真的太气人了。 “大哥说的，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连累镇南侯府的。”朝雅郡主也不想再多说，拿了十万两便离开。 刚巧，又和封伊之碰上，朝雅郡主挂上那副温婉的面孔，一番问候后，才又离去。 “大哥刚和五姐谈完事儿？” “刚把她的嫁妆给她的，这能带的都给了，不能带的也全部放这儿了。”封伊之有些疑惑，她不是很懂镇南侯世子的意思。 “大哥？”她刚刚唤了一声镇南侯世子，就见世子起身：“走吧，小伊儿，大哥带你去看嫁妆，咱们镇南侯的女儿，哪怕是侧妃也不能寒碜了。” 瞧着世子的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封伊之也就不再想其他的，她也想知道到底自己可以得多少嫁妆，她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家人还是有些慌张，自己是庶女，也不得父亲喜欢，此番幸亏是对自己较好的大哥前来，不然，自己就亏死了。 跟着世子刚踏入院子的时候，她震惊了：“这……这不是五姐的嫁妆么？”这些嫁妆她当时是见过的，还心生羡慕。想着果然是嫡女的待遇，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的，也亏她心态好，才能活得这么舒服。 “之前确实是你五姐的，不过现在都是你的了。”世子见她还很疑惑，一副被惊喜砸昏了头的样子，也笑着解释道：“你五姐虽贵为德妃，但是始终是妾，带的嫁妆是有定数的。原本这些嫁妆是打算正妻的数额，现在嘛，全给你了。既然带到了京城，就绝无可能在带回去了。” “大哥，我……”世子摸了摸封伊之的头，又继续说：“傻丫头，别急，都快成结巴了。父亲让我全权负责京城这边的事儿，我这样处理，父亲也不会说什么的，你放心就好了。” 封伊之也不再说什么，她只是觉得惊喜，但是要让她拒绝这么丰厚的嫁妆，她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庶女出嫁也仅仅只有嫁妆，家族是不会再管了，如此丰厚的嫁妆，也足够让自己在熙王府立足。 天刚亮，宫里就来了马车迎朝雅郡主入宫，一行人仗势还是宏大的，虽然是妾，却比一般的正妻风光，朝雅想着自己的前路，默默的叹气，自己始终选择了一条看不见光明的路。 “娘亲，我以后一定要在你身边。我不要嫁人了，我要娘亲。” “傻丫头，你一定会嫁人的，要是想娘亲了，随时回来看看娘亲就好了。” 可是一旦入宫，就无法出宫，这辈子可能都见不着娘亲了。 “德妃入宫了？”永昌帝也同样给了朝雅郡主一个简单地仪式，这怕是四正妃唯一的优势了，能有皇帝陪伴的册封仪式，而非简简单单的抬入宫。 夜色照耀着德芳宫，永昌帝看着已经换上常服的德妃，也没什么心思在去花言巧语，两人熟悉后便入洞房了。 “皇后娘娘，众妃已经在殿里等着了。”皇后自行挑了一支簪子让婢女插上后，也起身来到了殿中。 今日怕是有趣的很，德妃刚刚承欢，今日请安，必定是血雨腥风了。 皇后刚一踏入，众妃齐齐请安，瞧着位子，除去明蓉的空着，贤妃之下坐着德妃，紧接着才是宸妃。就意味着德妃算是抢了宸妃的位子。可不是抢了位子，皇后将这些看在眼里：“都免了。” “平喜，将本宫给德妃备的礼拿上来。”说着，平喜带上了一套首饰，精致华贵，一看就是用心挑选的。 “德妃瞧瞧可还喜欢。”平喜将手中之物端到德妃跟前，让她能够看个明白。 “妾谢过娘娘。妾很是喜欢。”德妃表现的极好，让一旁的秀英赶紧接过托盘。 “皇后娘娘就是大方，妾当时也得了一套类似的首饰，可精致了，妾是日日带着，后来还是皇上瞧厌了，送来了其他首饰，妾才依依不舍的放了起来。”宸妃在一旁突然开口，言语中确是透露了她的恩宠，这番话一说，多少嫔妃看着宸妃的眼神都不善了。可是宸妃又岂会在乎这些。 皇后也不在乎，一看就是宸妃不爽德妃的空降，出言咄咄逼人。不过这德妃也不是个善茬，宫里真的是有趣儿多了。 “宸妃妹妹若是喜欢首饰，本宫这簪子便给妹妹了，也算是见面礼了。诸位妹妹的礼，本宫一会儿就派人送上。”这第一次见面确有高位赏赐低位的惯例。但是可不是这般随意。 只见德妃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递给一婢女，再端到宸妃面前。 如此随意，又或者是这种赏赐的仪态，直接让宸妃气得不行，她入宫这么久，圣眷在身，从没人如此羞辱她：“区区一个簪子，德妃就打发本宫了？德妃要是看不上本宫，又何必如此羞辱。” 说完，立刻起身向皇后告辞，皇后也未加阻拦，只是点了点头便看着宸妃离去。 第四十七章 熙王纳妃，德妃拜访 明蓉听着消息，一脸求知欲的看着知意：“你是说，宸妃直接走了，一点面子都没给？” 知意笑着点了点头：“德妃确实有些过分了，宸妃那性子，向来直爽。” 明蓉拍了拍桌，笑着：“哎呀，你说我错过这些，是不是有些可惜啊。那德妃我还没见过几面呢。” 这番想法吓得知意赶紧打消明蓉的想法：“娘娘啊，你可别让奴婢再心惊胆战的了。” 明蓉撇了撇嘴，看样子很是不开心。不过总是打消了想要去看看热闹的心情。当初说闭宫静养那气势，现在都快闲的无聊死了，整体就盯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稍稍有些举动大，就被紫瑾嬷嬷和知意拦下来，惹得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熙王府此刻也挂满了红色，整个府里喜气洋洋。 迎亲就在几天之后了，熙王这几天也很是激动，这算是他第一个正式纳的侧妃，这正妃还是免了吧。 “王爷，所有东西都备齐了，礼部也派人前来，把帖子送来了。”王府管家递来一册帖子，熙王随意看了看便放在了一旁。 天儿刚亮，封伊之就被拉了起来，虽说是侧妃，但是熙王既然说了要给个婚礼，永昌帝也破例允许了。所以新娘子是早起化妆，镇南侯世子背着化完妆的新娘子出门。 一切都在稳定的进行着。 拜堂成亲，贞太妃从宫中赶了出来。坐在高堂，看着自己儿子总算愿意娶人了，虽然是侧妃，但是只要开头了，正妃也就不远了。想起之前几日，何太后有意和他联姻。说的是，愿以小女何清欢许配给熙王。 这何家小女，是贞太妃知道的，之前还感慨过，幸亏这个女子年龄小，不足为据。也算是大家教出来的女儿，熙王娶了也不算亏。不过这话可不是现在该说的，毕竟刚去侧妃，也不用这番话去扰了雅兴。 “封侧妃以后可要好好爱护王爷，以王爷为重，早日诞下子嗣。”说着，贞太妃取下手腕上的玉镯给封伊之带上。“这个玉镯陪了我几十年了，如今给你，也是想要你好好管着这个王府。” 封伊之跪下认认真真的磕头，这时贞太妃的认可，能得到也很不容易，毕竟如今没有正妃，侧妃也仅有自己，可以说王府里，除了王爷就是自己最大，还有太妃的看重，也算是帮着立威了。 这边宸妃的气儿还没消，永昌帝就喜欢宸妃这些个小性子，也让人专门去挑选了一堆首饰赏赐给宸妃。 晚上，永昌帝过来的时候，还亲自给宸妃带上发钗。 “爱妃真的恍若仙子啊。”永昌帝瞧着半掩面的宸妃，“别生气了，德妃刚入宫不懂事儿，爱妃就别和她计较了。” 宸妃扭扭捏捏的看了一眼永昌帝，“皇上都说了，妾哪里会跟德妃姐姐计较呢。” 这一眼酥酥麻麻的，让永昌帝很是受用。 御书房里，永昌帝翻阅着奏折，福公公来报：“皇上，德妃来问，可否拜访贵妃娘娘。” 永昌帝想了想，确实应该去拜访，便允了：“你让人先去告诉贵妃一声，免得她没准备。” 福公公领命离开。让人先一步去锦瑟殿告知明蓉。 “德妃娘娘，皇上的意思是莫要打扰贵妃娘娘太久了。” “知晓了。”德妃得到消息以后便前往锦瑟殿。前几日得罪了宸妃，却不想转身皇帝就又给了赏赐，这是活生生的打脸，看来宫中宸妃受宠果然名不虚传。 而另一宠妃明蓉，当日只是远远的见过一面，若是入宫不主动拜见定会被人拿住把柄。 “德妃来了。”明蓉接到消息以后，便直接让人在门口迎着德妃。 “贵妃安。妾这般可有扰到娘娘休息。”德妃看着明蓉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养的极好。再看看那微凸的肚子，德妃心里有些羡慕。 “前几日没去见德妃，反倒让德妃亲自拜访，是我的不好了。”明蓉回应着。 二人一番寒暄，德妃也不敢久留，寻了借口赶紧离开了。 “娘娘，这德妃也没有那么嚣张呀。”知意问着明蓉。 “你家娘娘又没有触及她的利益，她又何必得罪我呢？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该知道，与我交好才是。更何况她还得罪了宸妃。”明蓉看着知意不解的样子，敲了敲她的头：“紫瑾姑姑还在，你可得朝她好好学学。不然，我这身边啊，又得多个小傻子。” “娘娘！” 紫瑾姑姑端来安胎药，瞧着这主仆之间打闹着，也不管。这两天明蓉心情不佳，想必这样打闹几句，心情会舒畅很多。 这安胎药每天喝，都给喝烦了。明蓉有些苦恼，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啊。 “朕的蓉蓉又闹小脾气了？” 也不知道永昌帝是怎么做到的，每次来都遇到她刚喝完药，瞧着她的一脸愁容。 “皇上又嘲笑妾！” 永昌帝最爱女子的小性子，宸妃因为骄纵被他喜欢，而且长宠不衰。 “德妃见过了？”永昌帝坐在明蓉身侧。 “见过了，皇上又得了一个大美人，可别忘了妾。”明蓉这般直白的吃醋，惹得永昌帝笑着握紧她的手。“蓉蓉吃醋了？真是个小醋坛子。” 永昌帝让人拿来一个食盒，里面三层都是最新出炉的点心。 “皇上，这是？” “朕吩咐人做的，朕的蓉蓉贪吃，这不，朕给你带吃的来了。” 永昌帝边说边打开盒子，亲自把点心一层一层的端出来。捏起其中一块喂到明蓉嘴边，明蓉也不推辞，轻轻咬了一口。瞧着姿态优雅，但是这一口是真不小，这块糕点已经去了一大半。 明蓉正准备咬第二口的时候，就见永昌帝把剩下的一口吃掉，这一举动惊呆了明蓉，明蓉微微张大了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这也确实超出了明蓉的认知。 “朕不嫌弃蓉蓉，怎么看傻了？” “妾……”明蓉扑进了永昌帝怀里。“妾好喜欢你。” 第四十八章 贵妃恩宠，皇帝疼惜 几月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明蓉就八个月了，肚子鼓了起来，还有两个月就到了生产期。明蓉现在在小花园里由知意扶着慢悠悠的走着。 前些日子，颜辞逸来了，诊脉后让明蓉空闲之时可以去走走，运动运动，以便好生育。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紫瑾姑姑的赞同。 “娘娘啊，今天的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再走走就回去了。” “姑姑，我好累啊。”明蓉捂着肚子，低头愁苦的看着这个大大的肚子。有些恨恨的想起了颜辞逸，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竟然说每天至少得走一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明蓉气喘吁吁的坐下来，喝上几口水。 稍稍平静下来后，伸出手，一天一天的算着日子。 “怎么还有这么久！” 这个时候，肚子上传来一阵动静，小宝宝正在活跃的扭动着。 永昌帝一如往日带着明蓉喜欢的糕点来了，瞧着明蓉正盯着自己的肚子，将那些凸出来的，一点点按回去。这小孩儿举动再一次让永昌帝哭笑不得。 这些日子，他眼睁睁看着一位知书达理的千金，变成了一个顽皮贪玩的小孩儿。不禁让永昌帝有些疑惑。 真的能做好母亲么？ 不管了，反正养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她开心就好了。 “蓉蓉又调皮了，怎么还和未出生的孩子较真儿了呢？”永昌帝看着明蓉一直没抬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啊，皇上你来了。”明蓉笑嘻嘻的放下手，可是刚一放手，肚子里又传来动静，被踢了一脚，仿佛不开心了。娘亲刚刚不是在跟自己玩儿，突然就没有人了。 永昌帝顺着明蓉的视线看了下去，发现这个未出生的小孩儿确实有些顽皮，不停地踢着母亲的肚子，似乎就是在寻找关注感。 明蓉赶紧伸手抚摸肚子，这次把孩子安抚好。 永昌帝也觉得神奇，虽然经常陪伴明蓉，但是遇到胎动的次数确实少了些，今天一见属实神奇。 “他能听懂你说的话？”永昌帝询问着明蓉。 “能啊，皇上，你可不知道。有时候我跟他说话，他还会给我回应呢。”明蓉提起这个，眼神都散发着光芒，似乎这个时候能感受到做母亲的感觉。 “皇上，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段时间明蓉被永昌帝宠的越发闲散和自如。 “你说说看。” “我想让皇上有空的时候给孩子读写东西，说不定他出生就都会了呢！”明蓉说着很开心的鼓了鼓掌，还看着自己的肚子。“我可是一直都有给他念三字经的，就希望他以后都可以和皇上一样聪明。” 永昌帝瞧着明蓉这幅模样，很是开心。想了想也答应了：“那真每天就抽一个时辰时间给他念念书。” 明蓉依偎在永昌帝怀里，永昌帝小心翼翼的看着明蓉，这个肚子似乎有些大了，怪不得颜辞逸要让明蓉每日走动走动。 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永昌帝也是每日抽空过来，陪伴着明蓉和未出生的孩儿。这新鲜的体验倒是让永昌帝很是愉悦。 “他今日怎么没那么活泼了。”永昌帝的大手摸着明蓉的肚子，孩子今日似乎陷入了沉睡，并没有理他。 “皇上，这个时间他还在睡觉呢。” 明蓉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让永昌帝闭上了嘴，只是手依旧放在肚子上。 “皇上，你想好了给孩子的名字么？” “还有一个月，不急，我翻阅了很多，就想要给孩儿一个最好的名字。” “若是……若是公主呢？”明蓉突然意识到，永昌帝一直以为腹中孩子是皇子，那到时候要是是个公主，那岂不会很失望。 “傻子，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若是公主，我也会疼爱的。先开花在结果也是不错。”永昌帝似乎想到紫瑾姑姑跟他说，最近明蓉老是半夜醒来自己在那儿哭，总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知道现在，永昌帝才知道明蓉在担忧什么，心下有些内疚，自己一直想要皇长子，这给了明蓉太大的压力了。 “若是公主，就封为安阳公主，希望我们的女儿一直平平安安的长大。” 永昌帝瞧着怀中的人似乎平静下来了，他摸了摸她的头：“这些日子，你半夜起来哭诉，就是在想这个事儿？” 这话一出，明蓉脸都红了，定是紫瑾姑姑说的。“我就是害怕，害怕皇上不喜欢我们了。” “你呀你，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若是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出来，别再心里憋着。”永昌帝真的拿着明蓉没办法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颗心随着她开始跳动起来。 明蓉待产快到了，奶娘，产房，太医，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就等着明蓉随时发动。 “知意，快，我肚子好疼。” “哎哟，娘娘这时快生了，快抬去产房。”说话的这是紫瑾姑姑，她正巧听到了明蓉的声音，赶紧冲了进来。 众人赶紧行动起来，烧水，进产房。 “贵妃发动了？”永昌帝扔下手中的奏折，赶紧来到了锦瑟殿。 后宫这时也纷纷赶来了，太后摸着手中的佛珠，也在祈祷着明蓉平安生产，若是生个女儿那更好。 皇后则是直接接手了这些安排，她怕有人从中作祟，害了明蓉。 这一等，就是从早上等到了日落。 “皇上莫等了，若是贵妃诞下孩子，哀家再派人去请皇上。”何太后瞧着永昌帝，开口着。这毕竟也守了一天了，自古以来，皇帝守着后妃生产的极少。 永昌帝刚准备说话的时候，产房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惊得永昌帝抬头看着产房。 “罢了，这么久都等了，再等等也无妨。母后莫要说了。”永昌帝听到这声喊叫，便直接拒绝了太后的意见。 “你们都回吧，这儿留下皇后就行了。母后也回吧，也不知贵妃何时才能平安生育，母后回去歇息吧。”永昌帝瞧着这一屋子的人，也头疼的不行。 众人也不敢反驳，但是也不敢留下来，就连宸妃都不敢造次，毕竟瞧着永昌帝的状态，这个时候就是触霉头，得不偿失。 “皇后啊，贵妃这样应该没事儿吧。”永昌帝问着皇后，语气中满满的担忧，让皇后有些惊讶。 “皇上放心，妹妹没事的。你看太医都还在旁边，这都是正常的。”皇后解释着，这番话让永昌帝稍稍安心了。 第四十九章 诞长公主，赐名安阳 不到一个时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让众人清醒了。 “禀报皇上，皇后娘娘，贵妃母女平安。”一产婆出来禀报着。 一小会儿，另一个产婆抱着襁褓中的小公主出来。 皇后一直盯着永昌帝的神色，就怕他露出不喜的神色，但是庆幸的是，永昌帝很是开心，那种喜悦确实是从内心散发的，这让皇后安心了。 “贵妃生育有用，赏。”永昌帝亲自抱着公主，“公主赐号安阳，赐地靖州。” 靖州一地可谓富庶，就是封给王爷也是使得的。皇后内心一惊，都说母凭子贵，在这儿则是女凭母贵，这安阳公主刚出生就得了封地靖州，不外乎是永昌帝真心宠爱贵妃。 “妾代小公主谢过皇上了。”皇后看着小公主，顺势向皇上谢恩。 安阳这时还是醒着，瞪着大眼一直朝着前面看着，还露出了笑容。 虽然都知道刚出生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这些行为也是潜意识之下做出来了。可是在永昌帝看来，就是小安阳喜欢他，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疼爱。 很快，安阳公主出生便传遍了后宫，宫中众妃嫔由衷给明蓉祈福。怎么会不是真心的呢？只要不是皇子，那就还能做姐妹，区区一个公主罢了。 不过再得知靖州成了安阳公主的封地，不少人还是感到羡慕嫉妒。想到多少皇子都觊觎靖州，但是都没有封出去，区区一个公主，还是刚出生就得了靖州，不外乎让一众人嫉妒。更有甚者，似乎看出来永昌帝很喜欢孩子，也看到了机会。 皇长子也还没出生，谁都有可能生下皇子，平步青云。 只不过，如今四正妃已满，庶妃也只剩其二，若是想晋位，就免不了扫除一些障碍。 明家主得到消息时，刚开始还是很兴奋的，毕竟有了外孙女出生，算的上喜事一件。只不过这靖州，若说富庶倒也没错，只是最近几年那儿的豪绅们似乎有些不服官府，永昌帝一直没派人解决。这大方的封给安阳公主，应该也是打着让明家好好处理这事儿的由头。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永昌帝便在御书房召见明世子。 “爱卿，靖州一事，不知爱卿有什么看法？”永昌帝看着明世子，说着自己的打算。 “靖州富庶，不知皇上所提何事？”明世子假装不懂所谓何事。 “靖州连着三年进贡比往年少了三分之一，这么大的漏洞，爱卿觉得该怎么处理？”永昌帝也不绕圈子，毕竟现在明家已经被永昌帝绑定在了靖州。 “若是皇上放心，臣愿详查，一定给皇上一个交代。”明世子也有自己的打算。金银谁也不嫌多，既然处理，那再从中捞一把，皇帝也不会在乎，他要的只有结果。 “朕相信爱卿，毕竟是安阳以后的封地，朕打算安阳十岁之时，就把封地进贡的数额减少五分之一，剩下的的都给安阳。”这番话让明世子欣然接受，毕竟他以为永昌帝会在安阳公主出嫁之时才放手靖州。 而且减税五分之一也不是个小数额，看来永昌帝是真的疼爱安阳，又或者是看重贵妃？ 这样的交易，很快两方就达成了一致。 待到明世子离开之后，永昌帝开始琢磨着一件事。宫里是不是真的该添些子嗣了？ 在宫里，有一个人似乎很是不爽。这个人就是淑妃。 “为什么我就不能为表哥生下孩子呢？那明蓉又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这么幸运。” 淑妃似乎已经被刺激的语无伦次。 不过她傻，她身后的人却不傻，何太后开始策划起来，该怎么再和永昌帝谈起来皇嗣的问题。 淑妃唯一聪明的地方，就是知道做事儿前要去和何太后商量。 “姑姑，姝玉也想为皇上诞育子嗣，就是就是不指导为什么一直怀不上。” 何太后当然知道不是淑妃的原因，但是也不能明说。 “哀家让太医给你调养身子，你老老实实的呆着，千万不要做些啥事儿。”何太后看着淑妃，这番话不仅是给淑妃说的，也是给她身后的嬷嬷说的，一定要看好淑妃。 “那些药我都喝了那么久，一点效果都没有。都是庸医！” “再换一个太医调养，你别急，这缘分到了自然就到了。” 何太后的安慰似乎并没有对淑妃产生什么作用，不过总算是把淑妃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多了些。 刚巧，何太后唤皇后过来，淑妃见状也知道自家姑姑和皇后有话要说，便离去。 “瞧过安阳公主了？”何太后像是唠家常一样。这番倒是让皇后不明白了，若是唠家常又何必把她召过来。 “小安阳很可爱，等满月了，母后见到必定会喜欢的。”皇后温婉的回应着，大大方方的，就仿佛是自己的女儿，丝毫没有嫉妒。 这番姿态，让何太后高看了一眼，这万清言果然适合做皇后。端庄稳重的让人挑不出错儿。 “哀家也期待着见小安阳，不过哀家更愿意看到嫡子的出生。”这话就简单直白了，皇后微微低头，似乎想要说什么。 “哀家也知道，皇上去你那儿时间不多，可是啊，这宫里不能没有嫡子。”何太后的每句话都在为皇后考虑，很是真诚。 皇后也有些疑惑了，何太后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她。 “母后，这事儿讲究一个缘分，臣妾也想着，可是迟迟没有消息，这也让臣妾很是苦恼。”皇后装出失落的样子，似乎这样就会让太后打消继续劝说的念头。 果然，太后不再执着于她，而是转了话题。“安阳公主出生了，宫里的子嗣也还少了些，你身为皇后，还是要多劝劝皇上雨露均沾，好让宫里多些子嗣，热闹些。” “臣妾知晓了。在过几日就是十五，那时臣妾会好好劝说皇上的。” 皇后也不急，以太后的名义劝说皇上，何尝不是一个方法让皇帝对宫里没有那么警惕，或者说是允许众人可以生育。 皇后仔细想了想，莫非太后也是这个打算？ 第五十章 皇后谏言，撤龙延香 很快到了十五，永昌帝也按着规矩来了懿椒宫。 因着最近安阳公主的诞生，让永昌帝心情很是不错。最近一个月虽然见不了明蓉，但是安阳公主却天天都会抽空去看看。 瞧着婴儿的天真无邪的笑容，让永昌帝越发喜欢安阳，甚至觉得多些孩子，也不错。 “看着皇上这么开心，必定是又见过安阳了。”皇后一副了然的表情，永昌帝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刚刚看过安阳，这丫头还睡着，朕也不忍心把她叫醒，就直接过来了。” “幼儿贪睡，皇上习惯就好了。”皇后与永昌帝之间的对话没有那么多拘束，因为皇后从头到尾都很称职，这让永昌帝对她也是敬重，毕竟是自己的发妻。 “对了，梓潼似乎很喜欢贵妃？”最近自从永昌帝知道贵妃和皇后交好以后就有些诧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能够和平相处，要知道这后位最大呼声最开始是明蓉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万家投诚，才改了万清言。 逼得明蓉由妻变妾。什么时候大家都大度起来了？这些让永昌帝很是好奇，若是真的交好，他也乐意看到。 “明妹妹性子舒服，妾瞧着这么多人，也就明妹妹合心意。”这话得到了永昌帝的赞同。 “贵妃很好，梓潼也很好。” “皇上，前几日母后召妾谈了一件事儿。” “何事？母后看重的无非就那几件事，说来听听。” 永昌帝似乎猜到了到底是什么事儿，但是又不得不听。 “母后说，想要看着嫡子出生。”皇后看着永昌帝的神色变化，提到嫡子之时，似乎皱起了眉头，这是在考虑了。 “母后还说，安阳太孤单了，若是多些弟弟妹妹，也可以让宫里热闹些。” 皇后委婉的转述着，其含义永昌帝也明白。 “罢了，今日不说了，朕知晓了。”永昌帝没有再接话下去，因为这事儿上，他还需要找颜辞逸商量。 想法一旦有了，那便会忍不住的想。 “颜卿啊，你说这龙延香停了如何？” 颜辞逸刚开始没懂话中之意，再一回想，大概是最近安阳公主的出生，让永昌帝转念了。 “臣会开一张方子给娘娘们补身子，会把伤害降到最低。”颜辞逸也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把解决方法说着，他很清楚的知道，永昌帝要的不是何人讨论。 果然，永昌帝点了点头，很满意的看着颜辞逸：“还是颜卿懂朕啊。” “只是，宫里娘娘们的身子骨各有不同，臣想着需要每五日请脉一次。”平时呢，是半月一次的请脉，高位妃子才是五日一次，如今这提议显然是考虑周到。 “准了，你去安排吧，朕相信你。” “臣还有一事禀报。”颜辞逸想起最近给陈贤妃请脉之时的状态。 “何事？” “前几日给贤妃娘娘请脉，贤妃娘娘的病似乎又重了些，若照此下去，大概是活不过三年了。” 永昌帝猛地抬头，虽然宫里美人逐渐增多，但是陈贤妃在他心里一直存有一分地。只是着身子越发的差了。 瞧着永昌帝的脸色越来越差，颜辞逸赶紧说：“皇上莫要自责，当初那毒猛烈，贤妃娘娘能用名贵药物养着这么多年，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即便这样说，永昌帝还是有些愧疚。当初不是贤妃帮他挡了这个毒，怕是死的就是他了，也不会有现在的皇位。 “不管是需要什么药材，都给贤妃，剩下的你看着办，实在是无法了，也让贤妃走得好些。” “臣知道了。” 当初，陈贤妃也是那般活泼，绝不是像现在这样病恹恹的，只是那次宫宴，贤妃也不知为何突然把就被调换了，一饮而下，结果就是当场吐血，惹得先帝震怒，查杀无数。 陈贤妃无意之举，救了永昌帝一命。 就这般想着不知觉的走到了清元殿，既然来了那便进去吧。永昌帝是这般想着，贤妃似乎也有段时间没见了。 “啊，皇上？皇上怎么过来了？”贤妃还是那般柔弱，似乎风一吹就能倒。 永昌帝眼里含着怜惜：“朕不知觉就走到了这儿，就顺便来看看你。” “既然来了，那请上座。妾也好久没跟皇上泡茶了，也不知道皇上还记得不？” “自然记得，泡茶费功夫，你身子骨……” “泡茶还是可以的。” 见贤妃如此坚持，永昌帝也就随着她。毕竟贤妃泡茶堪称一绝，也有许久未曾喝过了。 这种等待的时刻，二人没有再交谈，永昌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前尽是回忆。 “听颜太医说，你最近身子又不好了。”永昌帝拿着茶，问了一句。 “妾这都是老毛病了，皇上莫要担心了，妾这身子什么情况，妾很明白。”陈贤妃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整个人不悲不喜。“妾用了多少名贵药材，都还是这样，妾都认了。” 这番话让永昌帝心里一沉，这贤妃似乎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这般下去，怕是难以…… “妾只有一个小的愿望，愿有生之年能够看到皇上平平安安，儿女绕膝。”贤妃不管何时都是这般知情达意，永远为永昌帝想着。 曾几何时，他也及其宠爱贤妃，可惜了。 想到这儿，他其实很想给贤妃一个孩子，但是因为贤妃的身子骨不好，根本不敢尝试怀孕，别说难产，就是十月怀胎也坚持不下来。 不过，养一个孩子在贤妃膝下也不错，或许还能让贤妃想要多活些日子。 这个想法一出，就让永昌帝觉得可行，这龙延香撤了以后，宫里过些日子也该有嫔妃怀孕，若是位分低的，那便直接把孩子记在贤妃名下好了。 永昌帝也没有在贤妃这儿呆很久。坐了一会儿，说了会儿话，便离开。 陈贤妃望着永昌帝离去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想与他温存，可是身子骨注定了，她没法再去争宠。 只希望今后他能多来陪她说说话，也知足了。 第五十一章 安阳满月，帝妃之欢 妃嫔五日一诊脉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皇后知道以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皇上这时愿意了。” 平喜瞧着皇后突然就开心起来的神色，轻轻询问了一句：“娘娘何事这么开心？” “本宫想着，以后就能诞下嫡子了。” 这摸不着头脑的一句，平喜并没有听懂。但是她想着既然皇后没有明说，那自己也最好别知道。平喜是个聪明人，这也是为什么她能迅速成为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 这宫里，宫女的命不值钱，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娘娘，算着日子，安阳公主明日就满月了。”平喜轻轻提醒着。 “贵妃也坐完月子了，宫里也要热闹起来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瞧着皇后蠢蠢欲动的神色，便不再多言。 皇后正拿着彤史看着，这个月除去宸妃，德妃竟然也占了不少，隐隐有平分秋色之意。这宁妃一如往常每月两次。 突然，皇后皱了皱眉头：“萧才人？” 不错，萧才人这个月足足有四次侍寝，可以说是仅次于二妃，堪称新宠了。 “娘娘，萧才人今日被晋位了。如今是萧美人。” “本宫见过几次萧才人，瞧着相貌清秀，也不是角色，怎么就突然受宠了？” “奴婢今日打听到，这萧美人的哥哥是萧副将，也就是皇上最新提拔的人。”平喜小声的说着打探到的消息。 “原来如此，皇上这是渐渐培养新人了。”皇后眼中似乎有着悲哀，像是在缅怀什么。她能够知道，皇上对五大家族早已经看不惯了，尽力瓦解这几大家族势力。 万家如今是什么情况，她清清楚楚。自己后位怎么来的，她也知道。 如今的万家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一把从五大世家里抽出来的刀，再寻个机会砍进去。 突然皇后似乎又想到什么，永昌帝对明蓉似乎不一般，可是美人和江山相比又值多少呢？ 永昌帝会不会因为明蓉而放过明家么？ 安阳公主满月宴上，明蓉亲自抱着女儿前来。 永昌帝的第一个孩子，这满月宴办的还是挺浩大的。 皇后坐在首位，四妃其次，宸妃，宁妃再顺后，剩下的妃嫔便没有资格参加了。 诸位诰命夫人还没有瞧见安阳公主，便一个劲儿的夸起来。 “公主肌肤如雪，这长大以后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都说先开花后结果，贵妃娘娘开了个头，宫里应该会添更多的小皇子小公主了。”这说话的是礼部尚书的夫人，人称任夫人，最会的就是左右逢源。 果然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舒坦了起来，毕竟都爱听好听的，还特别是自己想要的。 明蓉全程没有怎么说话，只是抱着安阳，时不时低头瞧着女儿的睡颜，本来永昌帝的意思是让奶娘抱着，但是明蓉觉得时间也不长，自己身子养的也不错，就让奶娘站在身后，自己先抱着，抱不住了再让奶娘抱着。 “任夫人就是会说话，前些日子听说任公子添了一位小公子，本宫有一砚台还算珍品，就给小公子了。”皇后面带笑意的接下了任夫人的话。 “臣妇替孙儿谢过皇后娘娘。”任夫人得了赏赐眉开眼笑。周围一众妇人纷纷朝着任夫人投出羡慕的眼光，暗自叹气，自己怎么就没有先说呢。 皇后瞧着明蓉抱了挺久的，这时候想要提醒明蓉别逞强之时，传来小安阳一声呼唤，原来是安阳公主醒了，这醒的刚刚好，安阳公主的声音不大，却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瞧，小安阳醒了呢？”皇后顺势从明蓉怀里抱过安阳，明蓉也没有阻拦，反而很放心的递了过去。 很不巧的是小安阳刚被抱过去就很不客气的大哭起来。皇后默默地低着头看着安阳公主不知所措，刚刚还安安静静的孩子，转眼间就哭了。 好歹皇后还未生育，并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奶娘快步上前，缓解了皇后的尴尬。 “皇后娘娘，小公主应该是饿了，让奴婢抱她下去吧。” 皇后点了点头，将小公主递给奶娘。 太后姗姗来迟之时，并没有看到小公主，询问之后才知道刚刚抱下去喂食。 何太后也不在乎这些，反正有的是时间可以看看安阳公主。 “母后，你来了。” “皇后辛苦了，宫里有你打理，哀家很放心。”何太后这番话是真的在夸皇后，毕竟她的谏言，让永昌帝改变了主意，便利的可是一众人，包括太后。 “母后谬赞了，妾还有很多要向母后请教呢。” 皇后挽着何太后，两人相互说这话，亲如母女一般的感觉，让诸位诰命夫人纷纷夸赞。 “贵妃也辛苦了。”何太后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明蓉。 明蓉笑了笑，谢了恩，她一点不在乎何太后的态度。 永昌帝倒是没有亲自前来，但是让福公公送来赏赐。 永昌帝直接来了锦瑟殿。 “皇上，你……你怎么来了？”明蓉整整一个月没有见过永昌帝了，这么久的时间，倒是让她想念的紧。 “蓉蓉都是做母亲的人了，别哭别哭，可别像安阳一样了。”永昌帝瞧着她眼中的泪花，抱紧了明蓉。 “皇上，我没哭。我……” “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和我生份了？” “才不是，我就是想你了。” 明蓉小声的说着，羞红了脸。 永昌帝瞧着这般害羞的明蓉，也起了兴趣逗她。 “我也想蓉蓉了。”耳畔呢喃着，一股热气吹在了明蓉耳边。 “皇上……” “小傻子，这一个月真的让我等得急啊。” “小安阳长得越来越像皇上了。” 提起安阳公主，永昌帝也是眼中含笑：“我看着倒是像你更多些。” 明蓉还没说什么，就听着永昌帝接着说：“我想要咱们的女儿像你一样，才貌双全。” 这番话听得明蓉耳热，轻轻地锤了几下永昌帝。 惹得永昌帝喜笑颜开，再也忍不住了。 二人相拥着滚到了床上。 第五十二章 萧美人泣，贵妃夺宠 这萧氏晋了美人以后，宫里就有两位萧美人了，为了区分明白，按照年龄称呼为大萧美人和小萧美人。 若是都不得宠，那还好说些，可偏偏这小萧美人得宠了，自然不满这些。 “皇上，妾有个不情之请。”小萧美人朝着永昌帝撒娇。 这小萧美人虽然容色不出众，可是这声音确是一绝，酥酥软软的小女孩的音色，再一撒娇，简直让永昌帝受不了。 “爱妃可是想说，宫里有两位萧美人了？”永昌帝揶揄的看着小萧美人。 “妾想着求一个封号，也方便诸位姐姐分辨……” “好了好了你既然想要封号，朕就给你一个。”永昌帝说完盯着小萧美人，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在认真思考着。 突然见永昌帝嘴角裂开，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一个“清”。 “朕的爱妃宛如清水芙蓉，这字合适。” 清美人看着这个字，心生欢喜，本来以为永昌帝会随意给一个，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细细的想着。 “谢过皇上。”清美人赶紧起身行礼谢恩。 德妃坐在万花亭中，今日闲来无事，正好让婢女带着点心和茶水出来走走，中途瞧着这儿还算清净，也就进来坐坐。 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到一个妃子打扮的人路过上前请安。 “美人萧氏给娘娘请安。” 萧美人？德妃听到这个称呼笑了笑。 “前两日我还在纠结大小萧美人呢，现在好了，这萧美人只有一个人了。”德妃的话听起来很温和，但是却是逐句逐句攻入人心。 “你说，你就甘愿一直是个萧美人么？” 这番话让萧美人一愣，咬紧下嘴唇。 “妾不才，讨不了皇上的欢心。”萧美人想到这事儿，心理很是难受。 “同样是姓萧，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德妃又想起另一位萧美人，那位倒是聪明，知道请封一个封号，既可以让人分清，又可以立威，让众人不敢小觑。 “娘娘是什么意思！”萧美人的神色都变了，她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德妃。 “本宫没别的意思，就是感叹这同姓不同命啊。” 萧美人有些后悔今日出现，得了德妃这一番羞辱。 “娘娘今日就是为了羞辱妾么？”萧美人语气有些硬起来。 德妃也没正眼看萧美人，只是拿起茶，喝上几口。 “你瞧你，本宫不过说了几句话罢了，你就说是羞辱。”德妃起身走了几步，走到萧美人跟前。 “想让本宫羞辱，你还不够格，区区一个美人罢了。”德妃轻轻地在萧美人耳边说着。 激得萧美人大声嚷起来：“德妃！你不要太过分了。” “瞧，像极了丧家犬。”德妃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 “你……”萧美人用手指着德妃，气的不停地喘气。 “还是不听话啊，萧美人。”德妃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萧美人。 “萧美人以上犯下，在这儿跪上一个时辰吧。” 德妃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离去了。 明蓉听着萧美人一字一句的说着，萧美人嘴里还是满满的怨气。 “娘娘，那德妃着实是欺人太甚了！” 萧美人很是激动，现在她的膝盖都还疼着，但是若不来拜访明蓉告状，她拿着德妃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这些话你在我在这儿说说就行了。” 明蓉轻轻地说着，顺便让知意去拿金疮药和寒霜露。 “德妃是四妃之一，而你是个小小的美人。你除了忍着还能干什么？” “娘娘，她那般羞辱，妾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说了几句。” “我希望你记住你的身份，这事儿就此揭过了。德妃如今得宠，就算是我也没办法给你报仇，你可懂？”明蓉说的很慢，话语间的气势，不容萧美人反驳半句。 若是德妃和明蓉相比，萧美人更惧怕明蓉，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但是明蓉说的话，她一点儿也不敢反驳。 “妾知道了。”萧美人不算太聪明，不然也不会被几句话给激怒。 恰好知意拿着药过来。 “娘娘，金疮药和寒霜露拿过来了。” “给萧美人吧，寒霜露能够祛除伤疤，身上别留下伤疤了。”明蓉虽不能立即帮着萧美人报仇，但是萧美人始终是自己的人，给些好处也是可以的。 “谢过娘娘了。”萧美人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说了，拿过药之后，想了想也起身离去。 剩下明蓉在哪儿思索着这事儿，这德妃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就针对萧美人么？ 萧美人是自己的人，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但是还是针对了萧美人，这里面的深意就让明蓉得好好想想了。 若是德妃太闲，她不介意给给她找点儿事儿来做。 “知意，小安阳可醒着？” “公主刚睡下不久，娘娘可要见一见？” “不必了。” 明蓉正琢磨着宫里的局势，德妃如今敢放肆，无非也是恩宠和地位，若是有人分宠，那就不一样了。 这些日子为了养好身子，明蓉没有主动对永昌帝示好，再加上永昌帝宠着那个清美人，来的时日也不多。 “今日皇上翻得谁的牌子？” “是德妃娘娘。” 这倒是冤家路窄了，半路夺个恩宠，也算警告不是？ 明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执笔写了一封信，信上寥寥数字。 “佳人静候君归。” 明蓉唤来知意，将信递给她：“你去亲手交给皇上。” 明蓉也不确信永昌帝会来，她在赌，赌永昌帝对她的喜欢。 这边永昌帝刚一打开，看着这几个字，笑意在脸上浮现：“朕知晓了，今晚朕会去看望贵妃。” 永昌帝哪里不明白这些，但是心里有些雀跃，明蓉开始博他的恩宠，不似之前那般安然了。 这样的想法让永昌帝很愉悦，但是福公公却不得不提醒：“皇上今日您翻了德妃的牌子。” “德妃？”永昌帝当时只是随手一翻，记不住是谁，“告诉德妃，朕改日再去。” 福公公退下去，心里暗自想着，今后可一定不能得罪明蓉，永昌帝的心思明显是偏向贵妃的。 德妃半路被截恩宠，真的能咽下这口气么？ 第五十三章 德妃打算，明蓉吃醋 德妃并非无脑，只是最近的恩宠让她有点嚣张。 毕竟第一天就怼了当时的宠妃，宸妃。而且之后没有任何人责怪她，这更让她心气儿高了起来。 “皇上不来了？” 德妃猛地起身，盯着眼前的婢女。 “刚才福公公亲自来说的，说皇上今夜去贵妃那儿。” 德妃幡然醒悟，仔细思索着是否有得罪贵妃。 “你且细细说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福公公只说了皇上临时更改主意，指不定是想见安阳公主了。” 德妃表情这才缓和些，安阳公主养在明蓉身旁，若是永昌帝想见公主，必定得见贵妃，那依照贵妃之前的恩宠，势必留宿。 如此一想，自己没争过也属正常，谁让自己没有一个子嗣傍身呢？ 不过自己入宫时日较短，也并非没有机会，反正宫里只有公主，没有皇子，公主可没有皇子尊贵。 若是自己能一举得男，那岂不是宫里没人敢给脸色看了。 德妃想的很美，甚至已经开始计划着邀宠。 “娘娘，还有一事。”秀英瞧着神色并不是很好。 德妃还在幻想着自己的前程，突然听着还有事儿，就有些好奇。 “还有什么事儿？你说话这么支支吾吾的。”德妃看着这个丫头，当初看着聪慧才带入宫，现在看着怎么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奴婢觉得皇上去贵妃那儿，怕不是巧合。”秀英顿了顿，看着德妃，又将上午打探到消息，说了出来：“那萧美人是贵妃的人。而且今早萧美人去了一趟锦瑟殿。奴婢才觉得，皇上不来了绝非巧合。” 德妃微微眯眼，似乎在想着这其中的关系。 “萧美人是贵妃的人？为何之前没人告诉本宫？” “是奴婢的疏忽，求娘娘赎罪。”看着德妃脸色逐渐难看，秀英也顾不得后面想说什么，赶紧跪下求饶。 “本宫如今最不想得罪的就是贵妃，本来让你好好打探消息的，就是为了避开这些差错，你倒好，该说的不说，没用的消息倒是说了一大堆。” 秀英听着不敢说话，只是不断地磕头。 德妃强压着怒气，贵妃最近太耀眼了，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避开锋芒，上次亲自去拜访，不也是为了和贵妃能够和谐相处。 没想到这才多久就被毁了，毁的干干净净。 德妃现在看着秀英的眼神都不大对劲，觉得带她入宫就是个错儿。但是毕竟是从小跟着自己的人，还算使着顺手。 若是想换人，也得等段时间培养出新的人。 “行了，本宫念在你初犯，就不和你计较了。你要记得本宫是你的主子，本宫好过了，你们才能好过。” 德妃一松口，秀英才敢停下来。 “你再去打听打听，贵妃有没有让人去御书房。”德妃知晓这前因后果以后，意识到了不对劲，决定再让秀英去好好打听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德妃现在才冷静下来，她得好好想想如何做。 一会儿，秀英回来：“娘娘，贵妃的贴身宫女知意去过御书房。”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去吧。” 德妃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那么多感叹，刚刚就猜想到了，只是不敢确定。 毕竟自己算是触犯了贵妃，被下马威也正常。 不过既然是这样了，求和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对上了。 “今日罢了，贵妃，希望你一直这样荣宠。” 德妃小声嘟囔着，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永昌帝心情愉悦的踏进了锦瑟殿，便看到在门口恭迎自己的明蓉。 “佳人赠信，少见少见。” 刚一见面，永昌帝就出口调侃。 “皇上莫要调侃我了，这儿这么多人呢。”明蓉有些害羞的看了一眼永昌帝。 永昌帝顺势搂着明蓉，也不提信的事儿，得意洋洋的踏进了屋里。 “我还以为皇上得了清美人，把我忘了呢。” 明蓉语气间有些醋意，永昌帝也不为何，觉得这样的明蓉更可爱了。 “原来是朕的蓉蓉吃醋了。” “我才没有吃醋，皇上胡说。”明蓉怎么可能直接承认吃醋呢，这种欲擒故纵的法子，用上一用，效果也是蛮不错的。 “蓉蓉听话，她们跟你可不一样。”永昌帝突然说了一句让明蓉不懂的话，不一样？什么不一样？ “皇上又说笑了，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们，又有什么不同。”明蓉没有直接询问，她旁敲侧击的等着永昌帝解释，这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永昌帝一听这话，就知道明蓉又在违背自己的心说话，总是爱口是心非的。 只是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才凑到明蓉面前小声的说：“我觉得蓉蓉已经在我心里了，你说哪儿不一样呢，嗯？” “啊……”明蓉一听这话，没忍住小声的叫了一声：“我……” 终究吞吞吐吐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只见明蓉一咬牙，点点头，直接凑上前亲了永昌帝一口，然后快速退了一步，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 只是明蓉的满脸通红还是暴露了她如今的心态。 “蓉蓉啊，还是这般可爱。”永昌帝一伸手又重新把明蓉揽腰搂过来，重新将这个吻继续下去。 瞬间屋子里似乎充满了暧昧气息，这时的明蓉还在庆幸，幸亏屋子里没人，不然自己是真的丢大发了。 等到晚膳之后，两人都还是很亲密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觉得二人如同鸳鸯一样，旁人都融不进去。 “皇上，我想帮萧美人求个恩典。”明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觉得现在开口，不管说什么，永昌帝都会同意。 “萧美人啊，就是那个被德妃罚跪的？”永昌帝对后宫的事儿倒是清清楚楚，也不知道他每天哪儿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萧美人性子温和，偶尔也会来锦瑟殿请安，陪我说上几句话，我有心怜惜她，就想借着皇上给她个恩典。” 明蓉语气轻快，就提了两句，看着永昌帝的目光诚恳自如。 “你且说说，想要什么恩典。” 第五十四章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晋位的话，萧美人资历尚浅，求个封号，就要看皇上乐不乐意了。”明蓉玩笑似的数着手指在哪儿说。 “蓉蓉现在开始大度了，刚刚那般吃醋的女子，不知道是谁了。”永昌帝瞧着这般作态，忍不住笑了笑。 “皇上就别嘲笑我了。”明蓉又接着小声说了一句：“也不是我想吃醋，就是人家控制不住自己了。” 一句话让永昌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有些小声。但是永昌帝也没有打算揭穿明蓉。 “既然蓉蓉都开口了，朕也不想让蓉蓉失了兴致，这封号就由蓉蓉定吧。”永昌帝看着明蓉这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乐意宠着她。 “让我定？”明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那我得好好想想，从我嘴里出去的，必须好听。” “你呀你，都说蓉蓉是才女，不若今天就让朕见识见识？” 永昌帝把明蓉带到书桌边，明蓉见状，立即上前研磨，永昌帝这是想要听他说，再写下了。 “我想到了，《诗经·郑风》里有一句，有美一人，婉如清扬。不如就婉字吧。” 明蓉突然想到这句，最好玩儿的，这婉如清扬，两位萧美人，一位为婉美人，一位为清美人，若是按照这句来，还不知道谁前谁后。 永昌帝提笔写下“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八个字，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外人所说的才女，若真有几分属实。” “婉如清扬……蓉蓉真是调皮。”永昌帝又读了一遍，瞬间明白了明蓉的意思，这般小性子，丝毫不吃亏，也就自己愿意宠着她。 也罢，只是小打小闹的，随她开心就好。 “皇上不也觉得好么？”明蓉假装没有听到，冲着永昌帝谄媚一笑，意思就是让他别追究这事儿了。 永昌帝拍了拍明蓉的头：“这次随你了，下次可不许这般任性。” 永昌帝唤来福公公，指着“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八个大字的纸：“这个明早给萧美人，赐封号婉。记得让她来给贵妃谢恩，朕那儿就不用去了。” 福公公抬头看了一眼明蓉，快速低头捧着那张纸出去了。 直到拐了个弯，叫来高公公转述之时，看到上面的字儿，脑子灵光一动，皇上让婉美人来向贵妃谢恩，那便是这封号是贵妃的主意，又看着这句，联想到宫里最新的局势。 福公公笑了笑，贵妃真的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蓉蓉帮别人求了恩典，不帮自己求一个？”永昌帝很是好奇，明蓉到底想要什么。 “我已是贵妃，在这宫里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可贪心的？” 明蓉努力思考着，自己还想要什么。 “若非得求恩典，我求的便是皇上经常来看我们母女二人就好了。” 永昌帝眼神又柔和了些，突然有些后悔当初选了万家女子为后，若是明蓉为后，怕是另一番情景，可惜了没有早些遇见明蓉。 除了给她多些陪伴和宠爱，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朕会的，你大可放心。”永昌帝算是真心对待明蓉了：“若朕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这永昌帝时不时冒出来的一句话，又让明蓉不懂了。 “不管何时遇见，我都在。”明蓉也很正经的回了一句。 永昌帝也只是笑了笑没有接下去。 次日清晨，高公公拿着那张纸来到了听雨苑。 “皇上口谕，赐美人萧氏云溪，婉字为号，御书: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另婉美人谢恩前往锦瑟殿即可。” 萧美人一大早就被这个消息砸的昏了头，这惊喜来的有点突然，跪拜谢恩以后，仔细回想刚刚的话，决定一会儿就去锦瑟殿谢恩。 “妾谢过娘娘大恩。”婉美人规规矩矩的在给明蓉行了一个全礼，内心的激动不言而喻。 本以为这事儿会一直被众人嘲笑，没想到这才过多久，自己也有了封号，而且刚好压了清美人一头，她让自己被嘲笑，如今也得尝尝那种滋味。 “好了，起来吧，你记住，这次我能帮你，下次就不一定了。”明蓉语气淡淡的，仿佛她做的那些事儿都是举手之劳。 可不，确实是举手之劳，还试探了永昌帝对她的态度。 结果嘛，让她很是欢喜，这纵容程度出乎意料了，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 这边是高兴了，而另一位主人公就不开心了。 清美人撕破了正在绣的手帕，脸上也挂不住笑容了，她甚至不敢大声宣泄出来。 毕竟上头压着一个贵妃，自己毫无胜算。 清美人想着想着竟然大哭起来，小孩子脾气展露无疑。 等哭完以后，清美人才恢复正常，那婉美人攀上了贵妃，才得了一个婉字，自己可是皇上亲封的，本来也没有得罪谁，可就是硬生生被压了一头。 自己没有靠山也不行，这靠山须得稳重才好。 清美人细细考虑着，如今是投靠谁比较好呢。 淑妃虽然有太后撑着，但是为人嫉妒，自己是一点儿好都讨不了。 贤妃身子骨弱，常常不掺和这些事儿，若是靠山，也对自己没什么帮助。 德妃，除了根基浅了些，也算是个有谋之人。 最重要的是，婉美人和德妃之间有过节，就意味着贵妃和德妃之间，二人不可能和和气气的，若是投靠德妃还有一线机会。 清美人完全没有考虑宸妃和宁妃，她可不觉得这两位有什么方法能够斗过贵妃，虽说宸妃圣眷在身，但是那位主可不是好相处的人。 打定主意以后，清美人也没有立马行动，毕竟马上行动太耀眼了，容易被人怀疑，至少没有得到庇护之前，清美人可不愿意得罪人。 三日过后，清美人来到德芳殿。 “妾给娘娘请安。”清美人一开口说话，就让德妃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她已经猜到永昌帝喜欢眼前这人什么了。 音色清脆，婉如黄莹，倒是比之前唱小曲儿的乐美人还要好听几分。 “今日清美人前来所为何事？”德妃也不愿意与人绕圈子，索性直接问道。 第五十五章 投靠德妃，出师不利 “宫里姐妹诸多，但是总找不到钦佩的，直到遇见了娘娘您，这才觉得找到了。”清美人不知道德妃是否愿意同盟，毕竟这位分差距不小。 “你说，你钦佩我？”德妃听言笑了笑，似乎是明白了清美人所言。 “旁人都不敢与贵妃娘娘争锋，而娘娘您敢，这让妾是钦佩不已。”这话一出，德妃眼神瞬间犀利起来，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这是把她往架子上烤。 “清美人这话就不对了，我一向敬重皇后，贵妃，何时有争锋？这宫里和谐相处，才是皇上想看到的，清美人可别乱说。”德妃语气都冷了起来。 “是妾不对，说错了话。就是不知能否和娘娘单独说上几句？”清美人本是想挑起德妃对贵妃的不满，又捧上一捧，对自己更有利。 不想德妃反应的这么快，三言两语就把锅给推回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秀英留下伺候就行了。”众人闻言退了出去。 “娘娘，妾虽然说错了话，但是这个意思却没错。”清美人见人离开，赶紧解释了几句。 德妃听着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想夸我，只是，可不能去比较，特别是这等时候，你可懂？” 德妃本就有意拉拢低位嫔妃，这清美人送上门来投靠，自然是不会放过的，等众人离开，德妃又恢复成温和的模样和清美人说着话。 清美人吊着的心缓和下来，对着德妃点点头：“是妾的疏忽，多谢娘娘宽容。” “这几日发生的事儿我也知晓。前段时间那位婉美人被我罚了跪，没想到贵妃就把气儿撒到我这儿来了。”德妃装作无奈的叹气。 “那婉美人以上犯下，本宫堂堂一个德妃，竟然连罚都错了，唉。” “确实是过分，还有那句婉如清扬，这不是……赤裸裸打妾的脸面么。”清美人附和着德妃，也开始说着自己的不满。 “说到底，还是我这德妃不够让人信服啊。”德妃话语一转，说着自己的苦恼。 “妾愿助娘娘一臂之力，就是不知道娘娘打算如何？”清美人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果真，就见德妃眼神一亮：“也不需要妹妹做什么，若是有事儿，我会让人转告妹妹。” 说着看了看面前的茶盏：“这沸腾的茶水，迟早会有冷却的时候，那日不会太晚的，只需要等着，等着茶凉吧。” “娘娘所言极是。”清美人也看着茶盏，懂了德妃的意思。 她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等着，傻子才会冒着风险最大的时候去动手。 “清美人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 “妾懂，不会再去纠结那些身外之事了。” “错了，清美人你要记住，这宫里皇帝最大，你要做的，就是抓好你现在的宠爱，好好的持续下去。”德妃说的有些渴了，端起茶喝上几口。 清美人瞪大眼睛，随后眨了几下眼：“您说的，我懂了。”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了。”德妃直接送客，清美人也不恼，满脸笑容的离去。 清美人来见德妃，也没几个人关注。 宫里似乎都在找着靠山，想要夺宠。 自从明蓉帮着婉美人扳回一局，便又有人想要攀上明蓉，不为别的，就为了寻求庇护。 “娘娘，乐美人送来了给安阳公主做的小衣，现在人在外面，想要见您一面。” “哦？既然有心了，就见一面吧。”明蓉也想看看乐美人想要干嘛。 “贵妃安。”乐美人端端正正的请安，瞧着仿佛就是为了赠礼。 “乐美人有心了，我替安阳谢过了。”明蓉朝着乐美人说着。 “今日来见娘娘，所求一事。”乐美人似乎听出了明蓉的客气，怕是不说话，下一刻就被请出去了。 “哦？也不知，本宫能帮乐美人何事？”明蓉一听有事相求，马上转变了态度。她还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好说话了，怎么人人都来有事相求。 “妾所求不多，只求能得娘娘庇护。”乐美人不敢绕圈子，明蓉语气已经有所变化了。 明蓉皱了皱眉，没有立即说话，因为上次的事情，也就是婉美人的事儿之后，有不少人上门拜访，语气里都透露着想要来投靠。 可是自己这儿又不是收留所，人人都提携一把。 上次针对德妃，也不过是自己太低调，以至于被人落了脸面，这才设计夺了一次宠。婉美人的事儿算是后续吧，也算是给自己的人一点甜头。 告诉别人，我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没想到啊，就这些操作，竟然惹得众人前来投靠。 明蓉有些头疼，毕竟她可不是很喜欢这些，她要的是有用之人。 “你可知，在你之前有多少人说过这话。”明蓉语气淡淡的，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乐美人听到这话，有些懵。但是马上冷静下来，这些自己都能想到的理儿，旁人又怎么会想不到。 “妾不知，但是妾认为，娘娘收下妾不会亏。”乐美人也不知道明蓉的心思，只能在进一步试探。 “行了，这样说吧，本宫不留无用人，若是你诚心，那就得让我看看你值不值。”明蓉说完这话，看着乐美人的反应，恰好在她刚想说话的前一刻，又开口了。 “今日本宫就当做没听见，等着你下一次做好准备了再来。可好?” 明蓉说的很清楚，乐美人也在思索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明蓉看重。 “妾告退。”出师不利的乐美人，此刻心情有些复杂，这次虽然没被明蓉同意，但是却给了条件，只是这条件又虚无缥缈，着实难寻。 明蓉也有些乏了，最近宫里有些浮躁，所有人的小心思似乎都暴露出来。 淑妃最近一个劲儿的看太医，寻求助孕良方，除此之外，倒是安安分分的。 只是这德妃，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分，这让明蓉觉得不适，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许久没有拜访皇后了，明蓉思索着要不要抱着安阳去拜访皇后。 第五十六章 徐家谋算，劝说皇后 自从四正妃位子被占满以后，徐家似乎就沉寂下来，像是在谋算什么。 “他是这样说的？”宸妃赤足站在地上，身上一层薄纱裹着，青丝散着，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若论美，这宫里真的没人可以媲美宸妃，那种骨子里的诱惑。特别是现在的宸妃，已经褪去了当初的青涩，整个人焕发着那种韵味，足以让人沉迷的。 “娘娘，府里传来的消息就是这样。”含茵跪在地上，低着头回应着。 宸妃转身坐下，撑着头，斜躺着，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其实徐家除了传话，还带了一封信。 “徐家意图刑部尚书之位，还请娘娘相助。四小姐及笄已近，臣会为其择一大户，嫁妆一百担相送。” 同时还有一个玉佩，这枚玉佩正是徐家四小姐徐静柔的。 徐家可谓是把每个人都利用到了极致。 只要还有价值，徐家就不会放过，就像一只吸血鬼，不断地压榨着每一个人。 宸妃歇息了一会儿以后，睁开眼。 含茵还跪在地上，因为气氛的原因，含茵不敢妄动，她觉得自家娘娘越来越可怕了，而且和徐家的关系也越来越远。 她想到偷听到的那句话，若是宸妃有所异动，或者背叛家族，那就诛杀。 可是，现在瞧着，徐家要杀宸妃，怕不是那么容易。 “你去传话，就说我答应了，但是成不成，我不管。”宸妃起身走了几步，到了含茵面前。 宸妃和妹妹是相依为命，他们本是四房的嫡出，可是在父母死后，她们被养在了大房，徐玥柔因为容貌的原因，被着重培养，徐静柔在姐姐的庇护下，并未承受那些。 含茵得话退出去，刚好出门之时，又听见宸妃说：“告诉他们，若是静儿出事，徐家……呵，本宫不敢保证，还能位列五大世家。” 宸妃的话淡淡的，但是却威胁力十足。毕竟宸妃得宠，且感觉是长宠不衰。最重要的是，宸妃看着无害，却是一个疯子，没人知道她到底会做出什么。 含茵再次退出去，因为背对着宸妃，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宸妃眼中的杀意。虽然一闪而过，但是确确实实是宸妃对含茵起了杀心。 “养不熟的白眼狼，养了这么久，还是对别人忠心耿耿，这留在身边有什么意义呢？” 宸妃在打算着什么，她想要借别人的手除掉含茵。 自己虽然不屑与他人联盟，但是交易，却也是可以的。 明蓉看着笑着的小安阳，想了想，便奶娘抱着公主。 “走吧，去拜访皇后。” 一行人来到了懿椒宫，很快平喜便出来把明蓉引进去。 “哟，这不是最近正在风头的贵妃么，怎么有兴趣来我这儿了。”皇后一开口就在调侃明蓉，可不是，明蓉最近的这些作为，属实让人注重。 “可不是我想来，是这丫头想来。”明蓉从奶娘手里接过安阳公主，笑意盈盈的看着皇后。 果然，皇后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 这样软软的小团子，偶尔还自己吐个泡泡玩儿，发出一点奇奇怪怪的声音，真的是让皇后母性大发，明蓉虽然天天见，但是也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可爱。我之前见过的小丫头都没有安阳生得好。”皇后眼中的恋恋不舍让明蓉瞧的明白。 “安阳可是长得像我和皇上，必然好看。”明蓉也不客气，直接夸上了自己，突然话锋一转：“你若是喜欢，还不赶紧怀上一个，必定也好看着呢。” 皇后眼神暗了暗，她又怎么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可是这身子迟迟没动静，就连颜太医都说，身子骨没问题，就看缘分了。 “你呀你，就知道眼馋我。说不定转身又去当个醋坛子，哭去了。” “才不会，你真心待我，我又岂会以怨报德？”明蓉叹了一口气，皇后没说错，她确实难受，但是这段时间，她瞧的真真的。 皇后为人光明磊落，不屑那些个阴险手法。 如今又如此照顾她，她又怎么能生气呢？ 至少没法儿对皇后生气，或者说报复。 “行了，你的心思我知晓，这事儿得随缘，我也急不来，你要是心疼我，就多抱安阳来陪陪我，说不定就能带来惊喜。”皇后也不执着这些，索性换了说法。 这段时间要是能看看小安阳，那也很不错。 安阳公主这时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明蓉见状唤来奶娘：“安阳困了，你抱去侧屋歇息会儿，我与娘娘说会儿话。” 皇后也同时让人退下，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说过话。 “德妃，你怎么看？”皇后看着明蓉，小声的问着。 “不是个傻子。”明蓉出言便让皇后感兴趣了。 “听说德妃得罪你了？” “是得罪了，看似我扳回一局，其实呀，她什么也没有损失。”明蓉轻轻叹了一口气。 “哦？”皇后更加好奇了，她想知道后面，明蓉会怎么对付德妃。 “不管如何，她在我这儿占不了便宜，目前来说，我拿她没办法，她也那我没办法。”明蓉敲了敲桌子，似乎在打算着。 “也罢，只是这德妃不安分，也不知道她后面会做些什么。” “我还怕她安安分分的，她要不做些什么，我又该如何揪错儿呢？” 皇后听言，笑着拍了拍明蓉的手：“我就说，以你的性子怎么就轻易放过，原是这般打算。” 皇后顿了顿，接着说：“只要你能揪住错儿，我就能让她没了德妃位分。” 皇后的话，很明确。让明蓉有些惊讶，为何皇后会如今照顾自己。 “那就谢过姐姐了。” 多余的话再没了，二人交谈时长不久，毕竟除了防范后妃们，还得让永昌帝放心。 皇后和明蓉交好，表面还好，若是牵扯到了家族，那便不行。 即使万家如今投靠永昌帝，可是那是利益所趋，要是有更大的诱惑，岂不是永昌帝就难了？ 这时，高公公来给皇后汇报，今日皇上翻得谁。 “给皇后请安，贵妃安。” 高公公没想到贵妃也在，但是看着皇后的意思，也没有什么避讳。 “今日皇上翻了宸妃的牌子。”高公公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宸妃今日亲自前往御书房邀宠。” 这宸妃甚少亲自邀宠，特别是这段时间，几乎就没出现过，这次主动邀宠，让皇后和明蓉都很好奇，当真只是为了固宠？ 第五十七章 宸妃所求，帝妃交易 其实不管宸妃想要做什么，都和皇后，明蓉没有关系。 因为即便是她们也无法左右永昌帝的想法。 顶多就是看看热闹，再闲聊几句。 永昌帝到蒹葭殿之时，天儿还没黑。 “皇上来了。”宸妃穿着华丽，倚在门口，眼含笑意的看着永昌帝。 永昌帝也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宸妃，艳丽如妖。 “今儿是什么缘由，你竟盛装打扮。”永昌帝揽着宸妃的腰肢，那杨柳腰，柔软无骨，特别诱人。 “朕的爱妃还是这般打扮美。”永昌帝的那种英雄心态被满足了，素来英雄爱美人，这宸妃就是那倾城的美人。 “瞧皇上说的，妾平时就不美么？” “美美美，就是今夜的你，格外的诱人。”两人说着话已然进了屋里。 只见宸妃一个转身，脱离了永昌帝的怀抱，拿起旁边的小鼓递给永昌帝。 “皇上要试试么？” 永昌帝看看宸妃，看看鼓，伸手接过：“爱妃看好了。” 不得不说，永昌帝是多才多艺，任何乐器都有所涉及。 只见永昌帝拿过小鼓，殿里的宫人就全部退下了。 “咚”第一声响起之时，从殿上垂落下来几条红色的薄纱，层层相护，掩住了永昌帝的视线。 若隐若现的样子更是激起了永昌帝的兴趣。 不知道从哪儿来了四个舞女，穿梭在其中，透过薄纱可以看到曼妙的身姿。 永昌帝手下没有停下来。 “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响起，突然四个舞女从两侧消失，转而只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加上铃铛的声音配着鼓声和谐的响着。 女子不断地舞动着，每个动作都是那般诱人。 宸妃脚踝上裹着一圈用银饰的小铃铛，赤足从薄纱之中，一步一摇的走出了。 眼带媚色，盯着永昌帝。 素手纤纤，不断从身子划过，姿态优美。 永昌帝被宸妃拉着走进了薄纱之中，鼓声停了，琵琶声又起，夹杂琴声，很是悦耳。 奏琴的正是刚刚的四位舞女，也不知宸妃是如何培养的。 宸妃一转身滑过一层薄纱，永昌帝伸手去捉，并没有捉到人，轻轻掀开薄纱，只见宸妃又褪去一层外杉，只剩一条薄裙。 看得永昌帝有些舌干口燥，看宸妃的眼神也开始火热起来。 不知何时，宸妃已然抱着永昌帝，二人轻轻向后退着，直到后面是长榻之时，才停了下来。 这时舞女们收好了东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生怕惊扰了沉浸在其中的二人。 永昌帝被宸妃一推，顺势躺下，宸妃轻轻俯身上去，吻上永昌帝。 如此艳色，如此意境，若是永昌帝还能忍住，岂不是柳下惠了。 永昌帝双手抱紧宸妃，将这个吻加深，二人都沉迷进去了。 待到二人沐浴之后，一同躺在了床上。 “爱妃今日过于热情，可是有事相求？”永昌帝是何等聪明的人，不过是顺势而为，还能享受美人恩。 “妾确实有事儿相求，只不过怕皇上不喜，便一直琢磨着，不知从何说起。”宸妃软绵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这样的声音对永昌帝机及其诱惑，宸妃果真是个尤物，若论身段，宫里没有谁比得上她。 “哦？还有爱妃不敢的？”永昌帝见宸妃没有说话，细细数着那些事儿。 “爱妃可是敢夺贵妃宠，大殿上当众邀宠……” 永昌帝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捂了上来。 “皇上莫要说了，那时不懂事，也就皇上还记得这些囧事。”宸妃的语气算是轻松了几分。 “那你说说，所求何事？”永昌帝知晓徐家递信给宸妃，无非也是想谋求尚书之位。 相信今夜宸妃所求，也该是这个。 “妾妄胆给徐家求尚书之位。”宸妃垂眸，轻轻地说着，语气很是平静，听不出喜怒。但是可以看得出，宸妃并不是很乐意帮助徐家。 “爱妃可知私自议政的后果。” “妾不知，妾也就随口提上几句。成不成就看皇上，反正我说了。”宸妃抱着永昌帝，小声的吐槽着。 “你这性子，依旧这么任性，若是徐家知晓你这般模样，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永昌帝并没有因为宸妃的话生气，反而更加觉得宸妃这性子可人。 “我不说，皇上不说，谁有会知晓呢？”那狡黠一笑，暴露了宸妃内心的愉悦。 “你呀你，又给我出难题不成？” “我本就不在乎这些，若不是遇见了皇上，如今我也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日子。”那淡淡的忧愁，瞬间吸引了永昌帝。 “你，似乎很不在乎徐家？” “在乎，我在乎的只有我妹妹徐静柔。”宸妃提到徐静柔满满的温和，这样的宸妃似乎更加的真实一些，没有往日的伪装。 “可要朕帮你做主？”永昌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脑子里想着就顺口说出来了。 “若是皇上愿意，妾想求皇上给静儿指婚。”宸妃的声音都亮起来了。那语气中的激动是瞒不住的。 “那爱妃要怎么补偿朕呢？”永昌帝这话问的可不是男欢女爱的补偿，宸妃也属聪慧，既然求人办事，那就得有“礼”。 “以徐家相送如何？” “爱妃做得主？”永昌帝听到这回答，有些意外。 “妾当然做不得住，但是徐家如今并非盛世，只要皇上稍稍用力，那不就瓦解了么？” “听爱妃说的，好像很想徐家灭亡。” “妾不敢隐瞒皇上，这徐家给予我的，不过是一个徐字，妾却要为此付出终身，皇上觉得值么？” 永昌帝不大信宸妃只是这么一个理由，怕是里面还有故事，只是宸妃不愿说，他也不问，等回头让暗卫仔细调查调查，同样能知道。 “你不愿说，就算了。你妹妹的亲事，朕会亲自赐婚。” 宸妃嘴角勾了起来，既然皇上答应了妹妹的婚事，丝毫没提尚书之位，那徐家怕是什么也捞不到了。 “对了，至于人选，你挑好告诉朕，免得朕赐婚以后，你又不喜。” 宸妃大喜，万万没想到竟然永昌帝还愿意让她来挑人。 第五十八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永昌帝坐在大殿之上，瞧着下面的大臣为了刑部尚书之位吵得面红耳赤。 “皇上，臣觉得王大人适合这一位子，王大人已经在刑部侍郎位子上十余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刑部了。”说话的是林丞相，此人是先帝亲信，一直是刚正不阿的态度。 “丞相觉得王卿合适？”永昌帝暗想着，这王进则表面上是两袖清风，不与任何人交往，可他的发妻却姓徐，虽说是偏支，但是也和徐家搭上了关系。 “臣只是提出想法，确定人选还得皇上认可。”林相一副为皇上着想的姿态，不由让永昌帝内心骂了一句老狐狸。 “微臣觉得皮大人比王大人更适合。”这次说话的是徐世子。 徐家想要刑部尚书的位子，那时赤裸裸的，自从宸妃得宠之后，徐家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哦？爱卿说说为何。”永昌帝微眯着眼，看着站出来的徐世子，徐家还是憋不住。 “这其一，皮大人资历更老，比王大人早入朝三年，其二，虽皮大人当刑部侍郎位子的年岁不如王大人，但是屡屡立功，不像王大人那般屡屡无为，其三，世人都知皮大人为人正直，不屑于阴谋诡计，刑部需要这样的人。” 徐世子不慌不急的一条一条说着。 不得不说，这样听起来，这人选似乎还不错。 徐家何时这么大方了？ “爱卿费心了，不过这刑部尚书之位，朕听着二人似乎都不错，得考虑考虑了。” 永昌帝表现得似乎左右为难。 林丞相侧过头看了一眼徐世子，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明显是不解的意思，只见徐世子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不过这个时候确实无法解答，难道当着永昌帝的面，一句一句的讨论策划么？ 永昌帝看着再没人提出人选，便宣布退朝。 御书房里，永昌帝有些疑惑地看着手上的调查资料。 上面写着王大人是最近和徐家联盟，为的就是刑部尚书之位，而林丞相帮着说话，是因为徐世子将偏支的一位貌美女子送给丞相为妾。 也不知道年近五十的林相哪儿来的精力去应付美人。 “皮大人是什么情况？” 永昌帝查着那张纸上的内容，发现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点儿。 只是奇怪明明都说好了的事儿，徐世子怎么就换人了。 这边永昌帝在奇怪，那便林相也在奇怪。 “世子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让王大人当上刑部尚书一位么？”林相有些恼怒，感觉明明是平等交易，现在却感觉是被徐家利用了。 王大人现在心情也不是很美好，他觉得自己受骗了。明明大家商讨的好好的，自己也在侍郎的位子上呆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等着可以晋位的机会。 但是徐家却这样摆了一道自己。 那皮裘是何德何能竟然敢一同去争刑部尚书之位。 “王大人啊，我这是在救你的命。”徐世子一开口，就把二人都惊呆了。 “救……救我的命？你胡说！”王大人就虽然不知道徐世子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立马否认了。 “世子这话从何说起？”林相倒是沉稳一些，思索着这里面怕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而且是事出突然。 徐世子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上朝之时，宸妃使人递给我的，你们瞧瞧。” 林相也没说什么，接过去打开。上面的字不多，仅有一句话。 “不可出头，当以平衡之策。” 宸妃为何会递这张纸，就还得从那晚说起。 宸妃得知自己可以为妹妹选婿之后，便兴奋不已。 她伏在永昌帝耳边小声的说着：“皇上送我这么大一份礼，我也要还礼了，皇上可等着。” 宸妃已然开始算计起了徐家，这番话看似是为徐家着想，不让徐家出头，成为永昌帝的眼中钉，因着前一晚永昌帝歇在了关雎殿里，徐世子便以为是宸妃得了什么消息，让他小心些。 于是便有了临时再举荐一人的想法。而这人也好找，同是刑部侍郎的就区区几人，但是能够势均力敌的就只有皮裘大人一人。 宸妃这算计，可谓是恰到好处。 林相看着这纸：“罢了，中庸之道，怕是她知晓什么又不能说，只能借此传意了。” 徐世子跟着点了点头：“说得没错，和我想的一样。” 王大人心里还是不好受，索性最终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是提议人选罢了，最终决议权还在皇上那儿。 这时候永昌帝也受到了一张纸条。 “妾之回礼，皇上可喜？” 永昌帝方才想起宸妃那晚的话，勾唇一笑，内心对宸妃的怀疑少了一丝。但是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儿，让宸妃如此不喜何家。 “夏淳，你去查查宸妃在何家是什么情况。” 永昌帝刚吩咐完，夏淳便利索的接旨离去。 这时候，永昌帝又开始琢磨刑部尚书人选了。他中意的确实是皮大人，还想着若是没人提出，就使人提出，没想到竟然是从徐世子口里说出了这人。 自己很是疑惑之时，也有些暗喜，这借力使力是真的容易。 只是宸妃这般说法，怕是里面还有曲折，指不定就是她想的主意。 可是宸妃又怎么会得知自己想要的是皮大人呢？ 永昌帝的眼神开始深邃起来，他在想到底是宸妃聪慧自己琢磨的，还是这御书房里有了奸细？ 若是聪慧，只要无伤大雅，宠宠也可。若是有奸细的话，那宸妃必定不能再宠爱了，可惜了这样的女子。 “福公公，御书房最近有些不干净，你好好查查。” 永昌帝的话语很是不爽，一个帝王怎么能容忍自己被人监视呢。 待永昌帝拿起纸条，内心又有了新的想法，不如今夜再去关雎问上一问，满意的话，彼此交易也是不错。 何家，也该倒了。 “今夜去关雎殿，你让宸妃准备准备吧。” 宸妃刚刚沐浴完身子，正被宫女擦拭着头发，听着永昌帝今夜还会来的消息，不由得一笑，自言自语道：“瞧，这就是皇上的宠爱。” 这句话没让人听懂，至少从那位擦拭头发的小宫女眼中看到了迷茫。 娘娘是在感叹受宠么？ 第五十九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宸妃没有再多说，她合上了眼，似乎陷入了沉睡。 其实没有睡着。宸妃既然敢这般传信，她就是在向永昌帝示好，顺便也试探一下永昌帝对她的宠爱有多少。 今夜前来，怕是来试探的吧。 夜色迷人，但是该来的人却没有来。 熙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把永昌帝拦在了御书房。 “皇兄啊，臣弟命太苦了，好不容易又看上一名女子，结果人家还不嫁！” 熙王一脸苦兮兮的让永昌帝做主。 “又看了哪家的女子了？”永昌帝本来不想理这个不定时抽风的弟弟，但是一听有八卦，便放慢脚步，回到了位子上。 “福公公，今夜朕就不去关雎殿了，让宸妃早些歇息吧。” 看来熙王一来，永昌帝连宠妃那儿也不想去了。 “宸妃？皇兄啊，那可是个美人儿，你竟然放弃美人陪伴，在这儿陪着臣弟，臣弟好感动啊。”熙王用袖子掩住面容假哭两声，发现永昌帝并没有理他，这才收敛了几分。 “你还没说看上的是哪家女子？”永昌帝顿了顿，似乎想起之前的指婚：“你的那位侧妃没闹腾？” “皇兄啊，你是说伊儿啊，她虽然性子闹腾，但是毕竟爱惜臣弟，再说这么久了我都没纳妾，还不是照顾着她。”熙王一句一句说着，就是不说是那家女子。 永昌帝这样更好奇了，能让熙王遮遮掩掩求到这儿的，莫不是是五大世家的女子？ “你若是再不说是谁，朕就走了。”永昌帝看着熙王一直不说正题，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诶，皇兄别走啊。”熙王拽住永昌帝的袖子：“我说我说，就是那位李姑娘。” “李姑娘？”永昌帝探究的眼光看着熙王。 “就是李岂的长女！”熙王看着永昌帝确实不耐烦了，赶紧说出来。 永昌帝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想到熙王喜欢的是李岂的长女。 “李岂身为御史大夫却污蔑大臣，被朕收押狱中，这你都是知晓的。”永昌帝一句一句说着，只见熙王谄笑着看着永昌帝。 “皇兄，所以臣才让你救救臣。”熙王可怜兮兮的继续说着：“那李姑娘非得见着父亲平安出来才肯嫁给我，我这不是没办法了么！” 永昌帝没有说话，看着这个处处添乱，不成器的弟弟着实无话可说。 他重新做回去，拿起笔写着。 “你自己看吧，可满意？” 永昌帝着实不想再见着熙王了，更不想被他缠着，索性就直接把判决写给他了。 “旁的要求我没有，只是这侧妃之位不能给李姑娘，这也算是她换来的，你可懂？”永昌帝知道自己弟弟来求，必定是这李家小姐相求，这样的女子既然敢撺掇熙王为她做事，那便得承受后果。 想要换一家子平安，那便用人来换。 “知晓知晓，那李姑娘是个懂分寸的人，定然明白皇兄的意思。”熙王看着上面的内容，很是开心，又可以纳美妾了。 旨意写着：御史大夫李岂，辞官回乡。 这是让李岂自愿辞官回乡，保他一份尊荣。 “皇兄皇兄，臣弟就不打扰你了，臣弟告辞。” 熙王拿着这东西就想溜，可是怎么也算不到永昌帝并不想熙王走。 “站住，今夜陪朕喝几杯再走。” 熙王又开始愁苦的看着永昌帝：“皇兄，每次和你喝酒，我都是被抬回去的！太丢脸了，你就饶了臣弟吧。” 永昌帝没有理会熙王，只是往前走回到了临康殿，熙王见躲不过，也只好在后面跟着。 李府里，李意正陪伴着母亲，还不时的张望着门口，期望着熙王能够带来好消息。 一辆马车停在了李府门口，熙王从里面下来，顺手扶着一位中年男人下来。 “李大人，皇上的旨意你也瞧过了，应该懂得怎么做了吧。”熙王刚刚已经在马车里，把永昌帝的亲笔御书拿了出来。 李岂点了点头，他没想到熙王竟然会帮他。 “王爷大恩大德，臣无以为报啊。” “不急，我们进去再说。”熙王并不愿在这门口和李岂讨论，毕竟有些事儿得让美人知晓才行。 大堂里，李夫人和李意还有幼弟已经等候着。 只见李大人一走进去，李夫人就迎了上来挽着李岂，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老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话里带着哭腔，可见是怕极了。 熙王进来以后，一句话没说，就直直的看着李意，嘴角还有笑容。 “这时熙王殿下，也多亏了王爷，我才能平平安安的出来啊。” 李夫人一听赶紧行了一个礼，感谢熙王。 但是熙王还是一句话没有说，这让李氏夫妇有点疑惑。 这时候，李意从后面走上来，立马跪下给熙王磕了一个头再起身：“民女谢过王爷，依照承诺，民女愿嫁于王爷为妾。” “这……这……”李岂在后面听着，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是女儿和熙王的交易，熙王这才救的自己。 “李姑娘大可放心，本王虽不能给迎娶之礼，但是愿意以夫人之位迎娶姑娘入府，不会让姑娘受委屈的。” 熙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又让李意放心不少。 本以为自己这般主动，定是连名分也捞不着，但是能救父亲，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四夫人之一，虽不是侧妃，但是也知足了。 “多谢王爷怜惜。”这番李意才是真真切切的感激。 熙王听着语气的变动，心里暗喜，这美人要自愿才行，自己可是从来都不强迫人的。 “如此，李大人刚回府，你就多陪陪家人，十日后我再来接你，霎时再送李大人离去吧。” 熙王话说完，也不逗留，转身离开了李府。 “爹爹，熙王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李意一听觉得不对劲，赶紧问了出来。 “爹要辞官回乡了，以后你在京里要多多保重。”李岂叹了一口气：“都怪爹没用，没法保护你，你受委屈了。” 李意也眼含泪水，直摇头。 这似乎是李家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某人更是最后赢家，又得了一位美人。 第六十章 尚书之位，花落谁家 诏书早已写好，正是刑部尚书之位，只是这名字之处还未添上。 “皇上，林相来了。”福公公小声的向永昌帝说着。 林鸿齐大步走了进来，永昌帝抬头看了看他。 “坐吧，那徐家女儿可美？” “皇上可是误会老臣了，老臣这把年纪怎么就贪恋这点美色呢？”林鸿齐一脸冤枉的看着永昌帝。 “行了，徐家是什么打算？”永昌帝也放下了笔，索性再询问一番。 “徐家的意思还是想捧王进则，就是宸妃娘娘的一封书信让徐世子改变了主意，又多捧了一人皮裘。”林相摸着胡须，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说了一下。 “宸妃说了什么。”永昌帝很好奇，那日他没有去询问宸妃，也不急，反正总有人告诉他。 “宸妃娘娘的意思是中庸之道，让徐家别出头。”林鸿齐倒是没有隐瞒。 “有趣，宸妃竟然会懂得中庸？”这话，林相没法儿接，但是想想宫里传出来的风声，宸妃的受宠那可是在风口浪尖。 永昌帝顿了顿，也不扯其他的。 “那刑部尚书之位，你觉得谁可行？”同一问题，他问了林鸿齐两次，只不过一次是在殿上，一次是私下。 若说区别，那可就大了。 “老臣觉得，王进则也可，皮裘也可。”林相有些打哑谜的说着这话。 “怎么说？”永昌帝想着林相虽然之前是奉命演了一次，但是这王进则私下还能让林相提上一句，这人能力到底如何呢？ “皇上别急，听老臣细细说来。”林相看着永昌帝的神色，慢悠悠的继续开口，虽然永昌帝让他说人选，可若是直接说，他可不保证永昌帝对他还是那般信任。 “王进则此人，虽与徐家有交易，但是这人有些小心眼。皇上若想捉住徐家把柄，可以从他入手。” 这话是在给永昌帝出谋划策了。 “皮裘此人，确是正直，若是能上任也不错，唯一不好的地儿，就是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抵挡住徐家和王进则的算计。” 永昌帝听完，没有说话，而是想了想提笔写下一名字。 “王进则。” “皇上英明，此人上位，对我们这边可有利，只要布置得当，徐家也差不多了。”林相赞赏的看着永昌帝，不愧是先帝教出来的儿子。 这一举一动都是以国为重，帝王之仪，百姓之福。 世家已经延续了两百年，成了国家的毒瘤，若不拔除，国必定会被分的四分五裂，霎时民不聊生，又会有多少人死去。 “罢了，索性这人还能用，不算草包，不然朕绝对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永昌帝勾起嘴角，想着宸妃，这次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她一把。 徐家应该更信任宸妃了吧，只是不知道等到那时，发现信任的人就是背叛者，不知又有何感想。 “既然皇上已然决定了，老臣也再顺势跑一次，传个旨？”林相盯着这旨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行，你就去跑一趟。”永昌帝也不管林相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提出来了那必定又有算计，也不去干涉，左右只看结果便是。 林相去了王府，徐家也很快知道了。 王进则正在书房和林相说着话：“还得多谢相爷相助。” 林鸿齐也不说具体何因：“王大人不必如此，大家都是同盟，所求一样罢了。” 林相如此大气，更是让王进则大为感动。 两人也没有聊几句，毕竟来传旨而已，呆的太久可不妥。 这边林相刚离去，王进则就急忙上了徐家。 “多谢世子，这尚书之位若是没有世子相助，怕是没那么容易。”王进则可谓是满面春风了，这盼了那么多年的尚书之位终于到手了。 徐世子本来对这尚书之位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但是这结果是真的令人满意。 难道真的是宸妃在宫中相助的结果？ 徐世子想着想着，打算再写一封信入宫感谢，若真的是宸妃的功劳，自己没有表示，岂不寒心。 “恭喜王大人了，以后就该叫一声尚书大人了。”徐世子摇了摇扇子，看着王进则。 “只不过，王大人之前答应的事儿？”徐世子看着王进则，开始提醒了一句。 王进则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徐世子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世子莫急，这事儿得慢慢来，从长计议才行。”王进则小声的劝着。 徐世子脸色有点难看，若是王进则不给脸面，那他一定把他拉下来。 “世子啊，这样，过几日我们好好商讨一番。” 王进则这话才让徐世子脸色稍微好了点。 “王大人要记住了，这尚书之位来之不易，若是不小心再丢了，我可没能力再帮你一次。”徐世子话里隐约透露的威胁，让王进则有些不爽。 “世子这是何意？既然坐上了这位子，就一定小心着。”王进则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因此说话也不再向之前那样小心翼翼了。 虽说今天说的话，两人不是很是愉快，但是绝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就谈崩。不过，这也算是二人之间的导火索了。 几日后，宸妃又收到了徐家的书信。 “多谢娘娘相助。” 这是成了，宸妃还有些疑惑：“刑部尚书是谁？” “是王进则，王大人。” 宸妃思索着，原来徐家看重的是这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明蓉正在逗着安阳公主，阳光正好，母女二人也算是出来晒晒太阳。 “给贵妃娘娘请安。” 明蓉回头一看，原来是乐美人，自从上次见过之后，便再也没有来拜访过。 今日偶遇上，那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偶遇呢？ “乐美人？” “今日刚巧遇到娘娘，真的是缘分。”乐美人小声的解释着，她并非特意过来。 乐美人想到自己做的事儿，又重新扬起笑容。 “娘娘可喜欢看戏，近日有一出不错的戏，娘娘有空倒可以看看。” 乐美人说完看着明蓉没有多大的兴趣，也不恼：“妾也不打扰娘娘和公主了。” 见明蓉点了点头，乐美人利索的离去。 第六十一章 育欢丸现，美人演技 宫里近来不算太平，说的上是风波不断。 “你可瞧清楚了，那人真的是帮淑妃拿的？”乐美人问着柳枝。 “确是给淑妃的。奴婢瞧着都是一颗一颗的小药丸，指不定是淑妃寻的助孕药。”柳枝没等乐美人询问完，便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乐美人眼神一亮，瞬间有了主意，不枉费自己观察了那么久。 往前几朝有位宠妃，因为久久不孕，便服用一种名叫“育欢丸”的药，服用之后再行房，会使女子怀孕的几率增大。但是既然是禁药，那便还有副作用，据说那位宠妃是成功怀上了皇嗣，可惜生不下来，怀胎五月便流产了。 不巧，乐美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育欢丸”的药方，甚至身边还有几颗。 “走，我们去拜访一下淑妃娘娘。”乐美人就这么正大光明的上门拜访，还带了礼。 玉林殿里，淑妃不耐烦的看着乐美人：“你说你有东西给本宫，是何物？” “娘娘莫急，听闻最近娘娘在寻药方补身子？”乐美人开始扯着话说，似乎只是来唠嗑的。 “本宫做什么，又何必告知你？”淑妃骨子里还是那么高傲，她不屑于和乐美人说这些。 “娘娘不用这么，妾只是随意说上几句，毕竟宫里都知道娘娘心急。”乐美人依旧是淡定的说着，似乎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淑妃。 “你来若是只想说这些吧，本宫也不想在说下去了。常儿，送客。”淑妃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她可不想在这儿陪人唠嗑。 “乐美人，请。”就在淑妃起身，常儿站在乐美人跟前送客之时。 “娘娘，妾带来的东西是娘娘一直在找的，就是想和娘娘私下说几句。”乐美人再次提醒淑妃，她带了一样让她兴奋的东西。 淑妃也是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自己一直在找的？ “常儿，你先下去。我和乐美人说几句话。” 待到众人都下去，乐美人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但是很快又收敛起来，没有让淑妃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 乐美人也不说什么，她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极小的瓷器，里面有着三颗药丸。 淑妃顺手拿起，打开看了看：“这是什么？” “娘娘找的东西，名叫育欢丸，服用之后再行房能够提高怀孕的几率。”乐美人刚说完，见淑妃没什么动静，又接着说：“只不过，这药有些副作用，妾就不知道了。” “有何副作用？”淑妃看着乐美人，只见乐美人摇了摇头，却不肯多说一句。 “娘娘要的东西，妾已经送来了，就不再打扰了。”乐美人见淑妃收下了东西，眼中笑意越发浓烈。 淑妃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本就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心思，竟然也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乐美人会送这个过来。 更没注意乐美人口口声声称的是娘娘要的东西。 乐美人大步走出了玉林殿，转身去了祥安宫。 “乐美人前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乐美人到了门前，里面出来一位嬷嬷。 “美人请回吧，太后正在歇息，美人的心意，太后知晓了。” 乐美人怎么会接着走呢，她算计的东西才刚刚开始。 “嬷嬷，不是妾不走，实在是有一事，妾感到不安，特意来向太后禀报。”乐美人见那嬷嬷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便贴近小声的说着：“事关淑妃娘娘，还请嬷嬷再禀报一声。” “如此，奴婢再说禀报一次，美人稍等。”嬷嬷听到有关淑妃以后就站不住了，谁不知道太后最宝贝的，还是淑妃。 毕竟这宫里再送不进第二个何家人了。 若是淑妃出了点事儿，她可不敢承担。 “太后娘娘，乐美人不走，她说有关于淑妃娘娘的事儿想要告诉您。”何太后微眯着眼，她很好奇自家侄女又做了什么蠢事儿。 “罢了，让她进来吧。” 不久，嬷嬷就领着乐美人走了进来。 “你说有事儿要禀报，是何事？”何太后一见她，便直接问着。 “太后娘娘。”乐美人刚叫了一声便跪下：“请娘娘先恕妾无罪，妾才敢说。” 这样一说，太后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儿，竟然让乐美人害怕成这样。 “若是属实，哀家可以饶你无罪。”太后也想知道，这乐美人到底知道淑妃什么事儿。 “都怪妾没有定力，妾这是刚刚从玉林殿过来，想了一路，着实觉得不能害了淑妃娘娘，这才斗胆来告知太后。”乐美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太后。 毕竟太后可是宫中老人，若不细致，表现得害怕些，定会被查出破绽。 “妾刚刚给娘娘献上了育欢丸，因为娘娘不知从何而知，妾有上几颗，便全部拿走了。”乐美人刚一说出育欢丸，太后还没想起是什么，倒是身边的嬷嬷反应过来，在太后耳边说着。 “妾偶然间得了几颗，那人告诉妾，此药能助孕，就是有些副作用。待妾再问之时，那人便断气了。”乐美人说着已然浑身发抖：“那人是谁，妾到现在都不知晓。” “太后娘娘，妾虽不知那育欢丸副作用是什么，但是一想到淑妃娘娘服用，若是伤了身子，妾就难辞其咎啊。” 太后知晓这育欢丸是何物的时候，神色已经开始严肃起来。 “淑妃是怎么知晓的？” 乐美人一听，果然太后会问，是个老狐狸。 “妾……妾也不知，本来妾想着自己服用，妾也想……可是不知道为何娘娘就知道了，妾也不敢私藏了。”乐美人的话断断续续，还含有一些不满和害怕。 “你可知那副作用是什么？”太后再次试探。 “妾不知，难道娘娘知晓？”乐美人瞪大眼睛，一副求解的模样。 “哀家知道，如今也不妨说给你听。这副作用就是怀得上，生不下。” “啊……”果然，太后一说，乐美人一声惊呼，似乎被吓的坐到了地上。 “太后娘娘，妾知错了。快拦住淑妃娘娘，别让娘娘服用了此等伤身子的药了。”乐美人的慌张和急切让何太后打消了几分怀疑，似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第六十二章 淑妃辩解，太后圆场 “你去把淑妃叫来，顺便把药拿过来。”何太后跟安嬷嬷小声说着。 乐美人一瞧，这事儿开始了。 “太后娘娘，淑妃娘娘一定不会承认的。”乐美人神色低落，有些慌张。 “哦？你这么了解淑妃？”何太后也好奇为什么乐美人会这样说。 “这药是妾今天才给娘娘的，然后现在又来太后您这儿。”乐美人咬了咬下嘴唇，叹了一口气：“淑妃娘娘一定会说，她不会吃这个药的。” “这样说，也有理。行了，你起来吧，坐旁边去，等淑妃过来，我再问问。”何太后瞧着乐美人的神色，这样的胆小，着实可惜。 “太后娘娘，妾算是瞒着淑妃娘娘来告密的，若是淑妃娘娘怪罪，还请太后饶命。”乐美人似乎还在纠结这事儿，小心翼翼的说着。 只见太后点了点头，乐美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就起身找了一处坐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一会儿，淑妃和安嬷嬷就过来了。 “姑姑，那药可是有问题？” 淑妃自从被安嬷嬷提醒把药带上以后，就觉得很奇怪。 何太后这时心情并不好：“你糊涂啊，药有什么作用你都不知道，还敢吃？” “姑姑，玉儿冤枉，我可没想着药吃。”淑妃看着太后，一脸的无辜。 突然淑妃恍然大悟，看向一旁的乐美人。 “你害我？”淑妃很是愤怒，指着乐美人说着。 只见乐美人瑟瑟发抖的又重新跪在了地上：“娘娘误会啊，这……这……妾怎么有胆子害娘娘。” “淑妃！”何太后看着这个侄女，有些头疼：“你这又是为何？” “姑姑有所不知，今早乐美人一来就说她有我一直在找的东西，然后就给了我这个。”淑妃很是委屈的说着。 “乐美人，可是这样？”何太后盯着乐美人，只见乐美人不住地磕头。 “淑妃娘娘，妾冒险给您药，如今给太后娘娘说一声，只是怕娘娘伤了身子，娘娘竟然就不承认了。”乐美人说着说着，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太后娘娘，妾告知您这事，可是做错了？” 何太后瞧着乐美人一脸不服气的神色，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玉儿啊，这药你就别吃了，放哀家这儿，此次是你的失误，你就禁足三月，好好反省，错在了哪儿。”何太后话一出，淑妃急的不行，现在真的是百口难辩了。 “姑姑，你不信我么？” “信又如何？左右你是做错了，该罚。”何太后又看了一眼乐美人。 “安嬷嬷，你送淑妃回去。”安嬷嬷了然的看着太后，小声跟淑妃说着：“娘娘，走吧，路上奴婢再和您说。” 安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这样说也能让淑妃安静下来，果真淑妃不再挣扎，只是恨恨的盯着乐美人。 乐美人被淑妃盯了一眼，忍不住低下了头，还是那副委屈的样子。 何太后此时也分不清真真假假了，主要是这时间刚刚好，若是淑妃真的被乐美人所算计，那也活该，这侄女该长长记性了。 前些日子闹出来的那些流言，淑妃确实高调了，被人钻了空子。 “今天的事儿，哀家记住了，哀家奖罚分明，淑妃做错了当罚，你算是有功吧，毕竟算是救了淑妃。”何太后慢悠悠的说着，乐美人有点惊讶何太后会这样说。 “妾不敢求功，只要太后不怪罪就好。”乐美人再次给何太后磕头，看着很是真诚。 “哀家会给你寻个理由晋为容华，淑妃那儿我会对外说，淑妃身子不适，闭宫静养三月，这药的事儿，我不希望外面有任何风声。”何太后盯着乐美人在这儿说着，淑妃纵使有错，但是绝不能背上这等事。 “妾明白了，多谢太后。”乐美人磕头行礼以后就被人引着走了出去。 乐美人回了素霞阁，关上了屋子，对着镜子看着。 “淑妃也不过如此。” 乐美人最想动的可不是淑妃，而且宸妃，那生辰出的事儿，她还记着呢。 淑妃闭宫三月静养，怕是宫里人猜测的东西不少。 “不知道，这出戏，贵妃满不满意。” 为什么乐美人这么执着于投靠贵妃，她记仇，也记恩。 贵妃帮过她一次，那若是必须投靠一人，她首选贵妃娘娘，虽然自己位分低，可未尝不是一把好刀。 明蓉自从那日遇到了乐美人，从她口中知道要有一出戏之时，便让知意关注着。 “娘娘，淑妃闭宫静养三月，说是身子骨不好，奉太后懿旨，干脆好好养着。” 明蓉有些惊讶的看着知意：“淑妃患病了？” “奴婢觉得不像，前几日淑妃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得病了？”知意说着自己觉得的奇怪之处。 “那乐美人做了什么？” “娘娘明鉴，这其中确实有乐美人的影子。”知意虽不知乐美人做了什么，但是能让太后把淑妃关起来，也不容易。 “乐美人拜访过淑妃，也拜访过太后。但是无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明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也很好奇乐美人到底做了什么。 这样的法子，也算是个聪明人，自己没有卷入其中，收入麾下也算不错，至少自己麾下还差个聪明人。只要乐美人不会自做聪明，自己便能容得下她。 明蓉想着，那乐美人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前来吧。 这时，皇后派人来传话。 “太后要晋乐美人为容华？” 明蓉这才真正考虑乐美人，此人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还能让太后助她一臂之力。 “娘娘，皇后娘娘要传的话就是这些，奴婢就先回去了，皇后娘娘还等着回话。”平喜大大方方的告退以后，留下明蓉着实好奇乐美人做的事儿。 这倒是惊喜，突如其来的惊喜。 “太后懿旨，乐美人晋为容华。” 多余的表述不说，单单这个消息就惊呆了后宫众人。 不温不火的乐容华什么时候就入了太后的眼的，这个消息竟然把淑妃闭宫静养的事儿给压过去了。 怕也是太后算计好的，拖出来转移视线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第六十三章 挑拨离间，庄嫔林氏 “福全，你说这林相有没有送人入宫？”永昌帝突然问起来，也不知是怎么想到这个问题的。 福公公低着头仔细思索着：“后妃里倒是有一个林婕妤，是林相的侄女，大理寺卿的嫡女。” 当初永昌帝位分封的也有趣，两极分化严重，稍微中间的位分竟然没有人。 “林婕妤？为何朕没有印象？”永昌帝脑海中丝毫想不起这人的信息。 “是这样的，这林婕妤刚入宫就病了一段时间，然后就错过了首次侍寝。” 永昌帝也来了兴趣，打算见上一见。 “今夜就林婕妤了吧。”永昌帝直接说着。 何太后自从让淑妃禁足以后就想着这事儿似乎有些奇怪，虽然自家侄女是无脑，但是也不至于这般傻。 “你觉得这事儿蹊跷么？”太后转头问着安嬷嬷。 安嬷嬷很平静的说着：“确实不对劲，但是总的来看不算什么大事儿，淑妃娘娘还能磨磨性子，也算还好。” 何太后一听，她不顾淑妃解释，就这般处置了，实则就是想要淑妃好好想想这其中关窍。知晓安嬷嬷懂自己的用意，也舒畅了不少。 “不对，那乐容华身后可有人？”这事儿兜兜转转总是有着奇怪的点儿解释不通。 例如那个给乐容华药的宫女是谁，虽然乐容华口口声声说那人死了，但是自己看未必，乐容华的话半真半假。 “太后这样一说，似乎是不对劲。”安嬷嬷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奴婢这就派人去查查乐容华最近和谁走得近。” 何太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要是淑妃想不明白，你再去点点她，莫要让她生恨了。”何太后不怕其他，就怕侄女生性愚钝，不仅想不明白，还容易受人挑拨。 “淑妃自幼听您的话，万万不会生出别的心思的。”安嬷嬷的这话也算是安慰了何太后。 乐容华自从那天回来便猜中太后定然不会信她，可是既然敢布局，定然是算计的妥妥当当。 “霖草可有出去？”这霖草是她的二等丫鬟，更有趣的是，她还有一个姐姐叫做雁回，是德妃身边的新晋红人。 “这几日都有瞧着霖草出去，就是不知道她是去哪儿了。”柳枝知晓自从自家小主打算开始争宠，就让她留意素霞阁的人到底有几个是真心的。 “霖草既然想背叛我，那就得付出代价。”乐容华坐在那儿算计起来。 这时候，太后的人应该查到了霖草身上吧，也不亏她这几日特意放松了管束，又趁着晋位，让大家都松懈了一下。 “小主，是不是要除掉霖草呢？”柳枝没有参与这件事儿的具体流程，但是她把乐容华吩咐的事儿一件一件完成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将这事儿成线了。 “不用，有人帮我们出手，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这样的乐容华让柳枝有些欣慰，自家小主很是聪慧，只是当初那场生辰惹得自家小主伤心了很久，差点一厥不起。 其实这件事儿很简单，乐容华用的招儿无非是人性，挑拨离间。 淑妃四处寻药的消息早已传遍宫中，正巧调查宫里的时候，发现那霖草有个姐姐是德妃身边最新的红人，名唤雁回。 本来乐容华还在想办法让她们姐妹多多聚在一起，不想那霖草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听闻姐姐成了红人，就赶紧凑上前去。 这样一来，就营造成了乐容华和德妃关系近的模样，后面只需要乐容华跟霖草亲近着，重用两天，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现在太后查到乐容华所谓的身后之人，就是德妃。可是这事儿又不能说得明明白白，太后这个亏吃定了。 但是总得有人付出代价，照着乐容华的算计，霖草一定活不过三天了。 即便是德妃也会得太后记仇，乐容华自己可能就没那么容易被太后记恨，毕竟自己可是功臣，免得淑妃身子受损。 想到这儿，乐容华笑了笑，看似漏洞百出，但是没人可以揪她的错儿。 现在只需要等着霖草身亡的消息就可以等着太后给德妃找不痛快了。 “小主可还有事儿吩咐奴婢？”柳枝看着自家小主心情还不错，便询问着。 “罢了，没什么事儿了，你给我备些礼，给安阳公主的，你挑好，我再瞧瞧。” 乐容华摆了摆手，柳枝就退下去了。 次日，宫里便有了新的消息，众人没想到的平时不显山露水的林婕妤竟然一举得封嫔位，还得了一个封号“庄”。 这可是新人之中独一份，嫔位虽不算高，但是却是独一人。 庄嫔如今面含羞涩的给皇后请安。 “瞧瞧，果然是个美人儿。”皇后瞧着眼前的人，平时请安之时，庄嫔坐在后面，从来不说话，倒是没人注意，突然得宠，打扮起来确实耀眼了不少。 “庄嫔可是新秀里的独一份，可惜了淑妃姐姐瞧不见这样的美人。”德妃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点出了淑妃。 “淑妃身子不适，又何必呢？早晚得见，不缺这一时半刻的。”皇后看着德妃挑事儿，随口说了几句。 宸妃本就看不爽德妃，又怎么可能不接话：“这么关心淑妃，怎么从不见上门看望呢？假惺惺的作态，真的是看够了。” “你在说谁呢？”德妃被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妾前几日瞧着淑妃身子还好，怎么突然就病了？”宁妃看似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实则是在试探众人的看法。 “若是大家关心淑妃，不如唤来太医一同问问？”明蓉见状也想知道这是真是假，也顺势提出来了一个建议。 皇后看了看明蓉知道这人又有了主意：“行了，大家都想要关心淑妃，那就让太医来一趟吧。” 这个主意得到了一众嫔妃的认可，毕竟淑妃病的时间很奇怪，甚至这个事儿都透露这奇怪。 不过，太医大家没等来，却等来了太后的口谕：“淑妃身子抱恙，众妃关怀，宫里其乐融融，哀家很是宽慰，太医如今在哀家宫中，大家不必等了。” 第六十四章 淑妃吃亏，明蓉派系 众妃表情瞬间很精彩，这太后看似亲自询问太医，实则的意思是不让众人再去关注这事儿。 皇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母后疼爱淑妃，我们都知晓，可是淑妃当真可好？” 安嬷嬷瞧着皇后有些不依不饶，也不恼怒：“皇后仁慈，淑妃的病不重，只是太医说需要静养罢了。” “如此也罢，那今年淑妃的生辰也不必办了，好生养病吧。”皇后突然开口，安嬷嬷一惊差点忘了此事。 可是话已然说出口了，覆水难收，安嬷嬷只能笑着，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和太后禀报。 “皇后娘娘，既然淑妃养病，那绿头牌是不是该撤下了？”说这话的是德妃，按理说她的这个想法并没有错，但是架不住安嬷嬷多想。 “这是自然，淑妃抱恙，自然不能再伺候皇上，德妃有心了。”皇后顺口一接，自然看到安嬷嬷脸色不悦，但是这都是常规操作，虽然不明淑妃为何生病，但是既然病了，那就得好好病着。 这皇后虽平时看着好说话，但毕竟是一国之母，脾气也是有的。她让人去请太医，无非只是想问几句，不想太后竟然直接驳了脸面，即便有那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皇后也不喜。 “太后听闻皇上新封了一位庄嫔娘娘，备了一些礼，一会儿送往娘娘宫里。”安嬷嬷回着太后吩咐的第二件事儿，本来太后无意赏赐，但是想到这妃子姓林，突然就有了几分兴致。 “妾谢过太后娘娘。”本来在人群里当做隐形人的庄嫔，被突然点名，就不得不起身谢恩，然后又快速缩了回去，她可不想就这样出风头。 请安之后，明蓉瞧着这场闹剧，很是安静，今日几乎没有说话。这出戏若真是乐容华所为那还是精彩。 “本宫乏了，你们退下吧。”皇后一见安嬷嬷离去，也不想多话，直接让众人退去。 明蓉走了几步，便听见后面有人唤自己：“贵妃娘娘，妾又给安阳公主做了一套衣裳，不知妾可有幸见公主一面？” 宫里娃娃稀少，有些妃嫔为了沾喜气来看安阳公主的也不少，只是明蓉不会每个都同意。 这乐容华的此举，显然是为了与她说话。 “上次的小衣裳，安阳很是喜欢，你既然有心便随本宫一同去看看吧。”明蓉没有多言，旁人瞧着也只是乐容华在恭维着贵妃，而贵妃神色淡淡，似乎并不感兴趣。 回到锦瑟殿，乐容华跟着进去，明蓉让人去抱安阳公主过来，顺便把殿里的人都派出去，只留知意守门。 “淑妃的事儿是你做的？”明蓉开门见山，话语中透着肯定。 “娘娘就这么肯定？” “莫非最近还有其他的事儿？”明蓉仔细想了想最近除了这事，可没有其他事儿发生了。 “淑妃没有生病，现在还好好的。只是被太后禁足了。” 乐容华间接承认了，但是淑妃好好的被太后禁足，这事儿明蓉就有些疑惑了。 “你从中做了些什么？” “前段时间淑妃四处寻药调养身子的事儿，娘娘知道吧。”乐容华狡黠一笑：“妾无非就是从中助力，让淑妃得了一味好药。” 乐容华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怎么描述。 “育欢丸，娘娘可有听闻？” “此药不是已经列为禁药了么？你怎么会有？” 乐容华有些惊讶明蓉知晓，明蓉也是偶然得知的，甚至她都忘了是从哪本杂书中看到的，本以为是糊弄人，没想到真的存在。 “妾怎么得到的，就不便告知娘娘，但是按照太后那儿得知的消息，该是德妃给妾的。” 明蓉听着这番算计，竟然前前后后遮掩，最后针对上了德妃。 “娘娘，这番诚意可行？” 乐容华直直的看着明蓉，满眼的光。 “本宫不明，你怎么就选择投靠本宫？”明蓉看着眼前的女子，也算是聪慧，此等算计，若能拉拢，也算是一大助力。 “娘娘可还记得芳华宫的时候，娘娘为妾说了几句话？” 明蓉愣住了，难道自己无意之举就得了她的追随？ “后来听说娘娘给婉美人打抱不平，妾才觉得娘娘是宫里不可多得的善人。” 明蓉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是善人，还有些想笑。 “你这般夸我，看来所图不小啊。”明蓉打趣儿的说着。 乐容华一听语气的变化，笑容立马浮现出来：“妾所言都是真的，若不是娘娘，妾大概是要忧郁而死了。” 明蓉似乎懂了乐容华的意图，她好像把自己当做那束黑暗中的光了，拯救了她。 可是谁都想有个人可以救赎自己，明蓉不再想其他的，只是看着乐容华，等待她的下文。 “娘娘一恩，妾永记在心。如今也只希望能够伴随娘娘左右，为娘娘做事。” 这番话算是正式的投靠了，明蓉听着也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又听到乐容华开口。 “只不过现在妾不能和娘娘太过于亲近，太后疑心重，虽怀疑上了德妃，但是也不好糊弄。” 这理儿明蓉懂得，这种事儿大家知晓便可，无需昭告天下，毕竟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才好玩儿。 “我也没有其他的话，只是此事你必定要脱得干干净净的。” 明蓉也想看看后面的故事，到底乐容华能做到哪一步。 门外一阵啼哭声传来，明蓉抬起头，奶娘抱着安阳公主从远处走了进来。 “你要看安阳，便看看吧，省得这小衣裳她穿了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这话算是客套话，乐容华做的衣裳，如今也只是压箱底放着，绝不会让安阳公主上身。 但是这话明说起来算是给了乐容华一个脸面。 乐容华站起身，细细打量安阳公主，不愧是个美人胚子，才几个月就开始显露精致的五官。 看得她满眼的羡慕，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子陪伴。 “今日叨扰娘娘和公主了，妾先告退了。” 总的来说乐容华在锦瑟殿呆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时间不算久，也免了不少话语。 至少在监视她的太后眼里来看，还没有在德妃那儿呆的时间长。 第六十五章 霖草溺亡，德妃落水 永昌帝正在批着奏折，一抬头看着书房一侧的画，暗自感叹好久没有去明蓉哪儿拿画了，这幅也看得差不错，那干脆再换一副。 “福全，你去贵妃那儿讨副花鸟画，也不急……朕明日去拿。” 听着永昌帝前半句的意思是让福公公带回来，也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自己去拿。 这福公公好歹服侍了永昌帝这么多年，揣测帝心，自然是一流的水平。 “贵妃娘娘金安，皇上差奴才来讨画。” 算算日子，前几次都是永昌帝瞧见了，便自个儿拿走，这次又正大光明的讨画，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皇上可是现在就要？” “娘娘莫急，皇上点名想要娘娘的花鸟画，还说明日亲自前来拿。”福公公笑嘻嘻的说着，也顺势得了一个绣花荷包，掂量掂量，果然贵妃大方。 “如此便好。” 刚等福公公一走，就有人来报消息。 “娘娘，莲花池那边发现了一宫女溺亡，而且德妃还惊吓过度失足掉进了水里。” 明蓉一听，突然想到乐容华说着，太后怕是怀疑上了德妃。 “死的宫女是哪宫的？” 这宫女都有定数，也不知哪宫的宫女这么倒霉，做了枉死鬼。 “听说的乐容华身边的霖草，乐容华去认人的时候还吓得不轻呢。”小宫女红溪小声讲述着。 这锦瑟殿里就数红溪消息最灵通，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总能快速的得到消息，还准的不行。 “那德妃又是如何失足落水的？” 明蓉很好奇为何德妃会失足落水，按理说她受惊吓有可能，但是失足落水就有文章了。 “奴婢打听到，不知道是谁在池边放了几块光滑的鹅卵石，这常人不注意踩到，一打滑可不就滑进去了。” 红溪描绘的生动，明蓉听得明白，太后果真下手了。 “现如今，德妃可还好？” 明蓉想着，德妃不会还在昏迷当中吧。 “德妃那儿宣了太医，似乎还未醒。” 此话一出，明蓉也有了几分兴致，要去瞧瞧德妃究竟被吓成了什么样。 德芳殿内，已经来了好多嫔妃，皇后也是刚刚到，比明蓉早不了多少。 “德妃状况如何？” 皇后询问着赵太医，只见赵太医执笔写了一张方子让药童去拿药煎药再端回来。 “德妃娘娘寒气入体，需要吃上几服药就好，没有什么大碍。” “那为何还未醒过来？”明蓉好奇的的问着，听着赵太医的语气，德妃似乎没有那么严重，可是迟迟不醒，就有些奇怪。 “德妃娘娘怕是惊吓过度了，掐着时辰，该是醒来了。” 果然，赵太医的话落下没多久，德妃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 “娘娘，娘娘醒了，太医快来看看。”秀英急切的喊着赵太医。 赵太医也走过去，再次给德妃诊脉。 “德妃你可有不适？”皇后见赵太医神色正常，便知道也无大碍，在一旁询问其德妃来。 “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给妾做主。”德妃神情慌张，她是真的收到了惊吓，自幼养在闺中，尚未见过那般死法的人，亲眼所见，这才晕厥了。 “此事，本宫已经派人去查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皇后的承诺，让德妃稍稍平静下来。 明蓉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想到一起好玩儿的事儿，若是不挑破一下，该怎么看戏呢？ “德妃今日怎么就想到要去莲花池呢？” 明蓉轻声细语的询问着，让德妃的神色瞬间不好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今日自己去莲花池全部来自雁回的一句话：“看着娘娘今日疲倦，听闻莲花池的花开得艳，娘娘可要去莲花池走走。” “雁回呢？秀英，你去把雁回给本宫叫过来。” 秀英瞧着娘娘想到了什么，定然是雁回撺掇着娘娘去的莲花池。 很快，雁回就被带来了，她眼睛肿肿的，一看就是哭过得。 “雁回，你今日为何要本宫去莲花池？” 德妃声音还是虚弱的，但是气势犹在，特别是心中还有怨恨的时候。 皇后一看，应该是德妃自己的事儿了，她就在旁边坐着和明蓉说着话。 “娘娘饶命，妾也不知道今日那儿会出现宫女溺亡，而且……而且那宫女还是奴婢的妹妹。”雁回哭着又开始抹泪。 德妃一听又疑惑了，若说死的是雁回的妹妹，那她绝不会过去的。 事情又变得奇怪起来。 “要我说啊，德妃就是仁慈，这宫女一看就有事儿隐瞒，送去金公公那儿，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宸妃刚来不久，正巧遇见德妃在审问宫女。 可是金三宝是何人，宫里专门管这些太监宫女犯错的，他掌管着东三所，换句话说就是另一个东厂。 凡是送进东三所的，没一个能好好走出来的。而且这金三宝还是永昌帝的人，就连太后都命令不了。 但是，德妃即使是气头上，她敢送么？ “就不劳烦金公公了，不过是个宫女，本宫就不信还问不出来。”德妃一听宸妃的话，就知道她的打算，这是明晃晃的算计。 “德妃说的什么话，这可是有关您的，金公公怎么会嫌弃累呢？皇后娘娘觉得可有理？” 宸妃又一次开口，她就是打定主意要让德妃失一臂，若是能挖出东西更好。 皇后看了看得意的宸妃：“宸妃说的有理。” 德妃的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又听皇后继续说：“不过雁回是德妃的宫人，怎么处置还是德妃说了算吧。” 听到这话，德妃才松了一口气。 “还是皇后娘娘明鉴。” 宸妃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后打断了：“既然德妃无碍，大家都回吧。” 皇后说完就起身走了，一点儿也不停留。 倒是明蓉看着这等状态，还不忘添上一把火：“德妃这段时间还是好好养养身子，免得落下了病根就不好了。” 明蓉不等德妃反应过来就杉杉离去，瞧着德妃憋屈的模样，明蓉是真的愉悦，毕竟当初的梁子结下了，她也不是什么善人，这般幸灾乐祸，也算是好的。 至少她没学宸妃，那可是个狠人，想要直接抓德妃把柄啊。 第六十六章 画美人卷，煎药风波 德妃落水一事，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有一处却跟隔绝了消息一样。 大家都等着看永昌帝会如何，是赏赐，还是看望德妃，至少得有些反应。 但是有趣的是，一整天都没有消息，永昌帝真的不知道消息？ 这怎么可能，这后宫都在永昌帝的把持之下，他未动，只是想看看何太后究竟想要做什么。 没错，从那名叫霖草的宫女死去的时候，永昌帝就知道太后出手了。 至于为何，永昌帝还在查，何太后向来不管事儿，这次又是为何？ “皇上，淑妃前几日闭宫静养，太后可是为了此事？” 福公公猜测着太后的举动是不是和淑妃有关。 待福公公说出这话的时候，永昌帝就想通了一些东西。 “你让人悄悄去看看，淑妃是不是真病？” 福公公瞪大眼睛，猛地抬头，他没有想到过这个可能。 明蓉将昨日空闲画好的花鸟画摆在了书桌上。 也不知何时永昌帝爱上了她的画，按理说她的画也不算多好，但是永昌帝就爱讨画，说起来，明蓉还有些欣喜。 要知道挂在永昌帝的御书房，就意味着他能够时时刻刻想到自己。 明蓉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顺手把这幅画藏好，重新放了一张干净的宣纸在桌上，这才走到门口去。 之前她吩咐知意，若是皇上来了，就告诉皇上，她在书房作画。 “蓉蓉才在作画？” 永昌帝拉着明蓉的手走到桌前，结果就只看到一张白纸，一回头，看到正在偷笑的明蓉。 “你呀你，又调皮了。” 明蓉转过身的将这张纸掀开，露出下面的画作。 “早就准备好了，我可舍不得皇上陪我作画。”明蓉抓着永昌帝的衣袖：“你可有好几日没来了，小安阳都快不认识他父皇了。” 明蓉的撒娇吃醋让永昌帝非常满足，宛如一个小妻子等着丈夫归来。 “今日我都陪你，这样如何？”永昌帝捏了捏明蓉的鼻子：“蓉蓉小气的很啊。” 明蓉不知为何一听这话，就有些暴躁，她抬头看了看永昌帝，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 “皇上今日不如画我？” 明蓉盯着一旁的笔和宣纸，瞬间有了想法。 “皇上都从我这儿讨了好多画，我却没有得到皇上的一副，这买卖太亏了。” 明蓉一边叹气，一边悄悄地看着永昌帝。 这般小动作被永昌帝瞧得正着，也无奈的摇摇头，似乎拿着明蓉这性子没办法了。 “好好好，今日朕就为美人作画，我觉得只需要画一碗醋就足够了。” 明蓉瞬间羞红了脸，恼怒的瞪了一眼永昌帝。 永昌帝这才又收敛了不少，开始作画。 这又没有摆动作，明蓉很好奇永昌帝会如何画。 这般想着，她在一旁研磨，悄悄地盯着画。 不一会儿，一个美人便在纸上浮现出来。 明蓉很是愉悦，顾不得手腕酸疼，这下研磨更用心了。 二人呆一起的时光似乎特别短暂。 “蓉蓉，我们再给安阳添个弟弟吧。” 永昌帝言语中还是想要个儿子，明蓉也能理解，毕竟他现在膝下无子，这皇位以后就不知道落入谁家了。 自从上次德妃落水，太后顺势把德妃的绿头牌给摘了。 “娘娘，太后可是你对不满了。”清美人坐在德妃对面，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人儿。 “你吃了好些天的药了，按理说也该好了，怎么就拖了这么久。” 德妃脾气不小，特别是近段时间越发觉得不得劲。 “可是药有问题？”清美人小声的问着。 “不该啊，赵太医来过几次了，每次都说快好了……”德妃突然惊醒，她回想起赵太医的话。 “娘娘可有好生服药？这病不严重，怎么就拖了这么久。”赵太医前半句是在问她，而后半句是在写药方的时候喃喃自语，让秀英听见了悄悄告诉的自己。 德妃不再说话，想着快些打发了清美人，她要好生查查是谁在捣乱。 “太后那儿，我得罪不起，不过是说了几句淑妃，她就如此。”德妃看着眼前的清美人：“除了接受，莫非还敢和太后对立？” “娘娘莫急，若是皇上执意来看娘娘，太后又怎么拦得住？” 这话点醒了德妃，是自己魔障了，竟然没想通这么简单的道理。 “也罢，记得你的好，你先回吧。” 清美人也不停留，索性要说的话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德妃的了。 “秀英，平时煎药的是谁？” “是小平子。”秀英不懂娘娘为何会问这个。 “你带人去查查小平子可有和人接触，顺带查查药渣有没有问题。” 德妃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狠毒，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就被这般对待，真的可恨。 次日，秀英端着药渣来见德妃。 “娘娘，您的药，最近熬制的时候都被小平子扔掉了一半的药。” 秀英恨恨的说着，小平子简直胆大包天，竟然想谋害娘娘。 “小平子平日里怕被发现，就把药分两次熬制，再把药渣扔在一起，若不是娘娘突然吩咐盯着小平子，就根本发现不了他如此做。” 德妃一听，果然有人不想让自己好。 “小平子呢？” 两个太监压着一瘦小的太监走进来，此人正是小平子，他一进来就大呼饶命。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是司膳局的盈娟姑姑。”小平子不住地磕头：“奴才不敢害娘娘，煎药减一半只是会让娘娘好的慢一些，奴才绝对不敢做其他事啊。” 这个小平子是个胆小的，还没怎么问就全部说了出来。 “本宫这儿也容不下你了，交给金公公管教吧。”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小平子的哭喊声越来越远，众人都没注意到小平子那丝得逞的笑容。 “秀英，今后我的药，你亲自监督，我不想再出岔子了。” 德妃觉得自己最近的脾气有些不适，老是忍不住发火。 也就闻着清美人送来的薄荷叶稍稍舒坦些，想到这儿，德妃拿起装满薄荷叶的荷包，猛地嗅了嗅，感觉身子舒坦了不少才放下。 第六十七章 皇后饶命，再查歹人 清美人倚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把小团扇轻轻扇着风，看样子很是惬意。 “小主，您这个月似乎没有换洗。”可儿在一旁算着日子，自家小主这个月的换洗足足推迟了七天。 清美人也反应过来，可前几日太医还来诊脉，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神色古怪。 这事儿也不急，清美人算着日子，明天太医还会前来，到时候就知晓什么情况了，若是自己贸然前去叫太医，查出来还好，若是没有查出，那岂不是又落人把柄。 “这事儿先不说，待明日太医前来诊断再说。” 清美人想着想着脸上笑容浮现，若真的怀上了，再诞下皇长子，九嫔之位必有一席。 “那薄荷叶可还有剩？”清美人突然想到这个东西，小声的问着可儿。 “还有，大人送来的薄荷叶还有不少。”可儿不懂为什么自家小主会要薄荷叶。 听到这话，清美人又舒坦了不少。 德妃纵使是再厉害也想不到这薄荷叶会上瘾，久而久之，可就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事儿了。 清美人向来是个大胆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本来以她的容貌根本入不了宫，还是靠着兄长的关系才进宫。 不管如何，这一步一步的算计，清美人至今没有出错。 若说对于清美人说，德妃是盟友，实则不然，德妃对于她只是一个表面的友军，她要的可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德妃，而不是要她服从的人。 只是吧，这兜兜转转也不知道最后谁能胜出。 明蓉正拿着绣针，一点一点的绣着手帕，若非安阳睡着了，她也不会无聊至此。 “德妃那儿情况如何？” “听说是抓住了一个太监，这太监将德妃的药倒了一半，才让她一直没有好起来。”红溪将打探到的信息如实说着。 “可有查到是谁做的？” “那太监指认司膳局的盈娟姑姑。” 明蓉抬起头，放下绣针，看了看手帕，才继续说：“旁人不知，我却知晓这人是皇后的人，这怎么回事？” 莫非真的是皇后对德妃下手？ 可若是真的，绝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告知。 “走，去拜见皇后。” 刚到懿椒宫，就在门口遇见了德妃，瞧着她的脸色，果真是病弱的模样，这段时间被拖得有些严重。 “德妃怎么有空来拜访娘娘？”明蓉既然遇见了，那便开口询问了一句。 “不仅来拜访娘娘，妾还要请娘娘还妾一个公道！”德妃冷脸说着，就连平时的虚假笑容都没了。 正巧平喜从里面出来：“两位娘娘安，皇后有请。” 这宫门口不适宜斗嘴，明蓉倒要看看德妃是如何讨回公道的。 “皇后娘娘饶命，妾深知有不足的地儿，可娘娘也不能狠心的要了妾的命啊。”德妃刚一踏入殿内，就先发制人。 皇后皱了皱眉头，很是不悦：“德妃你这又是为何？本宫何曾要你的命了？” “德妃一进来就口口声声说饶命，也不知是何事让德妃产生了错觉？”明蓉瞧着德妃的举止，真真不像以前那般咄咄逼人，还懂得先发制人。 “昨日妾殿里抓到一人，是为妾煎药的小平子，他在妾的药里做了手脚，这才拖了这么久的风寒未好，若是再拖下去岂不是就……”德妃也不知哪儿来的说哭就哭的本事。 “你殿中之事，疏于管理，本宫又岂能插手？”皇后听着这个说法很是不爽：“莫非德妃要本宫来帮你管管宫人？” “娘娘莫急，这小平子再妾的询问下，说出了是司膳局的盈娟姑姑指示的，这六司都是娘娘管制的，若非娘娘命令，他们又岂敢？”德妃泪汪汪的看着皇后，可谓是委屈的不行。 皇后也愣了一下，方才平喜想要告诉她的，应该就是这事儿了。 这司膳局的盈娟姑姑确实是自己的人，可是自己却从未吩咐过她办此事，莫非叛变？ “你先起来，本宫绝没有害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都与本宫无关，既然牵扯到了六司，那本宫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皇后满身严肃，看样子已是动怒。 “德妃啊，如今还是好好查查你殿里还有没有别的居心叵测的人，若是再来一个，岂不是又怪在皇后娘娘头上？”明蓉在旁边惬意的看戏，一句一句拆台。 看着德妃脸色变差，她才又开心起来。 “妾自当是信娘娘的，娘娘承诺了，妾就放心了，如此妾先告退。” 皇后没有挽留，见着德妃离去，心里还是不爽，又被明晃晃的算计了一道，自己还得帮德妃查出谁是害他的人。 不过，那盈娟真的是叛变了么？ “贵妃今日怎么来了？”皇后这时才发觉明蓉似乎来得有些奇怪。 “刚巧听到这个消息就来了，又在门口遇到了德妃。” 皇后突然反应过来，脸色很差：“你是知道了盈娟是我的人？” “知道啊，偶然得知的吧。”明蓉不在意的说着，她也想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皇后做的。 “不管如何，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做。”皇后无奈的解释着，又看了看明蓉：“连你都有些怀疑我，那看来怀疑我的人不少。” 皇后没有责怪明蓉，只是觉得奇怪，是谁嫁祸自己？ 有这实力和胆量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人，眼前的明蓉算了一个，太后算一个…… 可明蓉的状态明显是不在意的，那必定与这事无关，莫非是太后？ 可太后对付德妃又何必借自己的手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皇后在一旁坐了下来：“平喜，你去吧司膳局的盈娟姑姑叫过来，本宫有话问她。”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叫人过来问问不就都知道了。 看着明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也没打算让明蓉离开，做个见证不更好？ 很快，盈娟就被带来了，她还有一些懵，完全不知道是何事。 “你可认识德芳殿的小平子？” 盈娟一听：“奴婢认识。” “那你可指使小平子加害德妃？” 皇后盯着盈娟的表情，看看她究竟是如何回答。 第六十八章 盈盈双殊，清幽相见 “奴婢从未做过此事啊，娘娘明鉴！”盈娟一听，连忙否认，这等事儿怎么能认，况且自己从未做过。 “你可有证据？”皇后看着盈娟。 盈娟慌张的直冒冷汗，脑子里一直回想自己有没有和小平子接触。 “娘娘，奴婢最近一次和小平子接触是在一月之前，给德妃娘娘送东西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他。”盈娟仔细回忆着。 “按你这么说，那就是没有咯？” “确实是这样啊，娘娘明鉴啊。” “娘娘，敏美人求见。”突然一宫人前来禀报，说是敏美人有急事求见皇后。 “敏美人？”皇后一时没有想起是谁，还是平喜小声的提醒了几句才想起来。 “让她进来吧。” 敏美人低着头跟着宫人走了进来，见到皇后立马跪下请安。 “皇后娘娘，盈娟姑姑绝不会做此事的。” 皇后眼神一变，盯着刚进来的敏美人：“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敏美人咬了咬牙，这才狠心的说起来。 “因为，盈娟姑姑是在为妾背锅。”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敏美人所为。 “皇后娘娘，敏美人所言不实，奴婢与她素不相识，何来背锅？”盈娟脸色瞬间就变了，语气也强硬起来。 但是旁人一听就觉得不对劲。 似乎刚刚一直不承认的盈娟，现在竟然没有将罪名往外抛。 “敏美人，你说是你做的，可有证据？”皇后也不管盈娟的话，她起身走了几句来到敏美人跟前。 皇后似乎对这个昙花一现的美人很感兴趣，为何她会对德妃有这么大的怨气。 “妾也没想过害人，只是想德妃身子好的慢一点，不能伺候皇上而已。”敏美人声音不大，但是也说明白了为何。 “哦？可是德妃做了什么？”插话的是明蓉，她瞧着越来越戏剧化的一幕，也开始询问。 “妾是宫女出身，有幸挑选入了乐坊，受大师傅青睐教习舞衣，当年宴会一舞得幸入了后宫。”敏美人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本以为是好日子来了，却不想那日遇见了德妃，她说妾是下贱之人，不配在皇上身边，还让妾抄宫规一百遍，抄完才许出来，可妾又不会写字……” 碎碎叨叨的说了不少，这些拼凑起来，也让皇后和明蓉知晓了为何德妃会被陷害。 这性子太过于张扬了，也不知镇南侯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 “好了，你再说说是怎么害的德妃。” 皇后已经不想听敏美人哭诉，半天说不到一句重点。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儿，与敏美人没有任何关系！”突然盈娟插话，话语的急切程度，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揽罪。 明蓉看着皇后想要斥责，便先一步开口：“盈娟，你为何刚刚拒不承认，现在又赶着认罪？” “贵妃娘娘，刚刚本以为没有证据，现在觉得已经瞒不下去了，没必要再隐瞒了。”盈娟说着话的时候，回过头看着敏美人。 只见敏美人含着泪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小平子说的是你？” 看来事儿还有转机，这二人中间似乎还有些牵连。 明蓉突然想起一事：“敏美人，你唤什么？可是入宫新赐的？” 一听这话，盈娟突然有了触动，猛地抬头，又赶紧低下头。 “妾唤盈双，也不瞒两位娘娘了，盈娟是妾的姐姐，只是自幼分开，未在同一处，旁人不知罢了。”敏美人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显轻松了不少。 这宫中宫人改名的众多，一时间人们也没想到这二人竟然是姐妹。 “姐姐不必再为我掩盖了，错了便是错了，绝不能再拖累姐姐。” 敏美人似乎是下定决心，绝不能再拖累盈娟。 “皇后娘娘，妾今日自首，就是想请娘娘仁慈，莫要追究姐姐的责任了。”敏美人说完便连连磕头。 “罢了，既然水落石出了，旁人我也不追究，只是为何小平子会说出盈娟的名字？”皇后还有这事儿不明。 “这是奴婢做的，上次美人无意间问了我若是生病之人只服一半的药，会不会就好不了？”盈娟叹了一口气。 “奴婢觉得不对劲，就私下查了查，发现美人和小平子接触，奴婢觉得不妥，又见小平子，让他若是事情败落，只管往我身上推，莫要连累美人了。” 这姐妹二人倒是情深义重，只是可惜了。 “就是说你知情不报咯？”明蓉悠悠的在旁边补了一句。 “还请娘娘饶了美人，这事儿的源头也是奴婢说的话开始。” 皇后听着这些，虽怜惜这对姐妹，但是宫规在那儿，即使是自己也救不了她。 “你们二人，一人包庇，一人加害德妃，可知该当何罪？” 敏美人和盈娟也不敢回话，只能磕头请求宽恕。 “不过，见你二人坦白了，当罚，但是也不至于一死。” 皇后想了想，毕竟德妃还好好的，没必要背负杀戮。 “敏美人剥夺封号，贬为更衣，移居静幽居，无召不得出来。” 敏美人没想到自己还能保住一命，从她听到姐姐被皇后召来，就觉得不对劲，然后再想到小平子的事儿，觉得不对劲。 心里本就做好了准备，以死谢罪，让姐姐活下来。 “至于盈娟，发配浣衣局吧。” 盈娟连连谢恩，姐妹都能活下来是最好的结局。 “皇后姐姐啊，我有一个想法，既然她们姊妹情深，那盈娟就随着去清幽居吧。” 听到这个说法，姐妹二人都有些喜悦，若是皇后真的同意，那么她们姐妹余下的日子就能相见。 果然皇后听完也顺势点了点头，没有反驳明蓉。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德妃那边，皇后专门让平喜过去通报一声。 明蓉瞧着事儿处理完了，也接着离开。 这最近宫中出了好多事儿都是关于德妃的，看来短短时日，德妃就已经得罪了不少人。 至于清美人，她正等着太医的到来，若是有个好消息，那自己定要好好的护住自己的孩子。 第六十九章 清美人孕，晋位容华 “小主，太医来了。”可儿领着太医走了进来。 清美人有些期待的看着太医，希望今日能够带来好消息。 赵太医走上前来问好，再将手帕搭在了清美人手腕之处。 刚搭上之时，就察觉不对，之后再细细体会脉搏之时，还有些微弱之感。 “小主将另一只手放上来吧。”赵太医为了确保诊断正确，让清美人将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同样诊脉。 过来一会儿，赵太医才起身：“小主大喜，该是滑脉无疑，瞧着脉搏微弱，该是只有一月左右。” 赵太医的话果然应验了清美人的想法。 清美人瞧着赵太医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可儿，快，你送送赵太医。” 可儿疾步上前，走在赵太医前面，出了屋子又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放着早就装好的赏钱。 赵太医也收的愉快，毕竟这等好事遇上了，自己两头都有赏钱拿。 可儿把赵太医送出去之后，回去正巧看着清美人低头浅笑的模样。 “恭喜小主，总算如愿以偿了。”可儿的话让本就愉悦的清美人更加好说话了。 “拿着，赏你了。”清美人直接从头上拔下一支银簪，顺手递给可儿。 像清美人这样的低位嫔妃入宫，是没有贴身丫鬟的，全是宫中所派。 可儿其实算起来，跟着清美人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已经摸清楚这个小主的性格了。 赵太医出了丽景轩，就去了御书房禀报。 “恭贺皇上，清美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永昌帝本来低头的，听到这个消息，抬起头看了看赵太医，接着又打开了一份奏折：“清美人身子如何？” “清美人身子骨挺不错的，应该能顺利生下皇嗣。”赵太医听出了永昌帝的漫不经心。 “如此，这胎就你负责了吧。”永昌帝拿着笔开始写着。 赵太医闻言赶紧应下，发现永昌帝没有其他的话交代以后，这才缓缓退下。 他还要去第二个地方，也就是皇后的懿椒宫禀报。 次日，恰逢众妃请安。 皇后端坐在上位，瞧着几个众人的样子，如此安静，定然是清美人怀孕的消息还未传出去。 “近日宫里又有好消息了，清美人已经有一月多的身孕了，大家也要努力了。” 皇后的声音不算大，但是殿中的嫔妃们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瞬间眼光都集中到了清美人之处。 清美人抬头看着大家的目光，突然一道目光似乎对她很是不满，她顺着看过去，看到了德妃。 只见德妃脸色难看，对她似乎又颇有言辞。 “对了，清美人这位分，本宫做主，晋位容华吧。”皇后表现得特别大度，瞧着就是一个贤后的模样。 无非也就是皇后不爱罢了，若是明蓉，她定然做不到这般的云淡风轻。 皇后的话，让很多人都侧目看了过来，但是还有些盯着清容华的。 毕竟这清美人怀孕和明蓉怀孕是不同的概念。 明蓉已然为贵妃，她怀孕别人只敢暗中不满，根本不敢对明蓉不敬。 而清容华只是个小小的容华，甚至连亲自抚养皇嗣都够不到边，若是永昌帝允许清容华自行抚养子嗣，那她的位分定然会一跃而起。 就像前几朝出了个惜妃，可不就是诞下皇子，从美人一跃成妃的么。 “还是皇后仁慈，按理说该是诞下皇嗣以后再行晋位，清容华这般幸运，还没诞下皇嗣就已经晋位了，若是有福，指不定还能成为婕妤呢。”宸妃猛然知道清容华怀孕，自个儿心中很是不爽。 这看似是捧着清容华晋位，实则是指她即使生下皇嗣，也无法自己抚养。 毕竟宫中有规定，四品以上才能抚养子嗣。 而婕妤之位堪堪五品，正巧卡在了这条线上。 “妾谢过皇后娘娘。”清容华听到了宸妃的话，她如何不爽都不能表露出来，毕竟这也算是自己占了便宜。 “宸妃娘娘的好意，妾心领了，有没有福都得看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典。”清容华虽然不能直说自己不爽，但是可以指出宸妃逾越了自己的本分。 “瞧你说的，本宫不过是说了一句祝贺的话，怎么就扯上皇上和皇后娘娘了。”宸妃自然是不认的。 瞧着这一来一往的斗嘴，明蓉突然想起什么，她笑着。 “清容华既然有了身孕，皇后是不是该从尚宫局挑一位嬷嬷过去照料呢？”明蓉没有提其他的，她就是想在清容华身边安排个人而已。 “还是贵妃周到，这是皇上的第二个子嗣，得好好照料。”皇后想了想，对着清容华又继续说：“今日本宫挑一挑，明日送去你那儿。” 清容华除了眼睁睁看着身边被塞进人，除此之外她也不敢拒绝，毕竟这都是惯例了。 请安很快就结束了，毕竟今早的硝烟太重了，皇后一点儿也不想看这些，就早早散了。 清容华走在最后出来，却不想在回宫的必经之路遇到了德妃。 “容华消息瞒得好啊，就连本宫都是才知道容华的喜事。” 德妃这是不满了，而且是很不满，这让清容华暗叹不好。 “娘娘也知，这前三月凶险的很，妾昨日才得知怀了身孕，这忐忑的心还没安稳下来，如何敢说？”清容华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确实取悦到了德妃。 “况且贵妃娘娘那么尊贵的身份也差点被暗算，妾一个小小的容华还得仰仗娘娘庇护呢。”清容华看着德妃缓和的面容，又开始捧着德妃。 毕竟这么久了，她早已摸清德妃的性子，是个自大的。只要一直捧着，顺着，那绝对能讨得到好处。 果然，德妃伸手扶起刚刚跪下的清容华。 “罢了，瞧着你这模样，小家子气。”德妃打量了一下她的肚子：“不过，你既然是本宫的人，本宫定会护着你，你放心吧。” 清容华顺从的应答着，但是刚刚德妃的那一眼，让她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似乎现在很不利。 皇后的突然晋位，德妃的话似乎都让她忐忑不安。 这孩子即使生下，还是自己的么？这个问题在清容华脑海里一直盘绕着。 第七十章 宫中谣言，淑妃疑孕 开弓没有回头箭，清容华也没有回头路了。 玉林殿里，淑妃算是想通了这些事儿。 距离解除禁足还有一个月，众人都没有告诉淑妃，清容华有孕一事儿。 不过兜兜转转还是让淑妃知道了。 “她也配？” 淑妃气得不行，自己找了那么多药调理身子，没想到竟然还不如一个意外。 不过，淑妃顿时有了一个主意，自己既然出不去，旁人也没法进来，那不如就传一个造谣，让大家再“惊喜”一次。 “常儿，你过来，我有事儿吩咐你。”淑妃想着，心情都顺畅了不少。 常儿也不纠结淑妃唤她何事，反正主子有事儿吩咐，她照做就好。 “娘娘？”听完吩咐的常儿瞪大了眼睛：“啊，这不是让娘娘受委屈了？” “委屈？这点委屈算什么，只要能瞧几出好戏，值了。”淑妃摆弄着刚做的寇丹，红的艳丽，也像极了她现在的心情。 只是这边，常儿正在思索还如何把事儿办成之时，碰到了奉太后旨意前来的安嬷嬷。 “嬷嬷留步，奴婢有一事想要请教嬷嬷。”常儿没有多想，看到安嬷嬷就跟看到救星一样。 这事儿必须做好，娘娘闷闷不乐好久了，若是此事儿能让娘娘开怀，又不会影响名声，就是两全其美了。 “常儿啊，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安嬷嬷停下了脚步，微笑着。 “嬷嬷若是不急，可到偏房坐下歇一歇，喝上几口茶。”常儿自是知晓淑妃交代的事儿，不宜在这儿请教，人多口杂，她不敢冒险。 安嬷嬷自是懂了常儿的意思，左右也不急，这常儿平时稳妥，这有难事出现，也指不定是淑妃的苦恼，听一听也无妨。 “许久未喝常儿泡的茶，还有些想念。今儿得空，就劳烦你了。”安嬷嬷这话说的客气，常儿一听赶紧领到了偏房，关上了门。 “嬷嬷，这事儿本不应该劳烦你，只是奴婢怕妄动，反而害了娘娘的名声。”常儿先是浅浅的铺垫了一下，让安嬷嬷有个准备。 如此说的，安嬷嬷就很好奇了。但是转念一想，若是不合规矩之类的事儿，自己还可以拦下来，免得让太后知晓动怒。 “何事让你如此紧张？”安嬷嬷反问着。 “娘娘得知了清容华怀孕一事。” 此话一出，安嬷嬷就知道不妙了，瞒了几日也确实瞒不住。 自己今日前来不也是为了此事么？ 就是淑妃想不明白，太后特底让自己来给淑妃讲个明白。 “娘娘琢磨了一下，想要看一出好戏。”常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娘娘想借闭宫静养的理由来谣传自己有孕在身，受太后庇护在养胎。” “这……是娘娘自己想的？”安嬷嬷有些诧异。 “属实是娘娘吩咐的。”常儿回应道，“只是奴婢愚笨，想不出什么干净利索的法子，只涂不要伤了娘娘的名声就好。” “这简单，无伤大雅的事儿，有太后在呢，娘娘想要看热闹也使得。”安嬷嬷看起来情绪突然高涨起来，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奇珍异宝。 淑妃能够自己琢磨动脑，可不就是堪比找到奇珍异宝么？ 安嬷嬷考虑了一下，让常儿附耳过来，小声的讲了几句。 只见常儿神色很快舒展开来，眉间的郁气都少了几分。 没想到，方法竟然这么简单。 几日后，常儿故意在后院走神。 桃叶瞧着常儿这几日频频走神，今儿瞧着她拿着什么在哪儿站着。 “常儿姐姐，你怎么又走神了？” 常儿顺势把手中的月事带藏在了什么。 “姐姐藏了什么？”桃叶有些疑惑道。 “你这丫头，不该问的事儿别乱问。这是娘娘的东西。”常儿一副严肃的样子，更让桃叶陷入疑惑。 “知道了，常儿姐姐。”桃叶其实有看清那是什么，不过是月事布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为何常儿不愿说？ 常儿见着桃叶离去，轻轻松了一口气，剩下的东西，就要看桃叶的自由发挥了。 最好，能够一次解决，不用自己再出手。 与桃叶同住的是二等宫女瑾雪。 夜里两人说话时，桃叶嘟囔着今天见着常儿的模样。 这话一出，瑾雪眼神直接亮了。 桃叶性子单纯，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不会注意这些行为。 但是瑾雪不一样。 她本就是别人的眼线，心思细腻，常儿的行为处处透着怪异，怎能不引起怀疑。 瑾雪寻思着这事儿一定得告诉主子。 蒹葭殿里。 宁妃捧着书，悠哉游哉的看着，如今的日子稳妥，自从她被家里强迫争宠以后，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改变了一样。 她还是不愿意去争，但是她却想要看别人争。 绿俏走进来，小声在她耳边说着：“娘娘，瑾雪传来消息，说淑妃疑似有孕。” “哦？消息属实？”宁妃已经无意看书，毕竟眼前的消息更加惹起她的注意。 “尚未确定。” “那就是半真半假了。” 宁妃垂眸，盯着刚刚放下的书，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两个字：“有趣。” 绿俏不懂，但是瞧着自家主子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好默默退下。 与此同时，几个在淑妃宫里有暗线的嫔妃，纷纷收到了淑妃疑似有孕的消息。 常儿密切关注了最近溜出宫的人，发现好几个以后，这才高高兴兴的回禀了淑妃。 “娘娘，事儿应该妥了，只需要再等几日，就能见成效。”常儿眼中笑意浓厚。 “而且，这次还有意外收获。” 淑妃也来了兴趣：“什么意外收获？” “娘娘只知道宫里旁人安插了不少眼线，却不知道是谁，这次可暴露了一大半了。” “若是她们发现都被戏弄了，那才好玩儿。”淑妃明显心情不错，还能和常儿说上几句玩笑话：“那些人，过些日子你寻个理由打发了就行。左右不可能赖在我这儿了，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 常儿应诺，又陪淑妃说了一会儿话。 宫里过了几日确实就流出了传言，说太后让淑妃静养三月，实则是为了安胎三月，不然上次怎么会不让太医来禀报呢？ 第七十一章 三月不见，旧人聪慧 何太后靠坐在榻上，一旁小宫女在低头捶腿。 “娘娘，确实有这个谣言。只不过里面还有些趣事。”安嬷嬷笑着说着，眉眼间还有些喜意。 太后一听，挥了挥手，小宫女乖巧的退下了。 “什么趣事，让你都露了喜色？” “淑妃娘娘可算是开窍了，这可是娘娘的大喜。” “此事，是她推波助澜？” “确实是，奴婢还助了一臂之力。不过法子是淑妃娘娘自己想出来的。” “还算是有几分聪明。” 何太后算了算日子：“还有一个月她该解除禁足了，看来如今不用一个月了。” 安嬷嬷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笑了笑。那位确实坐不住了，听到这个消息，怎么也得让太医去一趟。 “皇后娘娘，今日宫里流言蜚语甚多，皇上的意思是，还请娘娘好好的管管。”福公公特意走了一趟，向万皇后说着皇上的意思。 皇后笑了笑，心知肚明的点点头，无非就是淑妃怀孕一事儿罢了。 “本宫知晓了，让皇上放心。” 皇后琢磨着该怎么去看看。 既然皇上都暗示了，那就直接去吧。 “平喜，你去邀贵妃过来，就说，带她去看一出戏。” 明蓉看到平喜的时候，还有些疑惑。 “贵妃娘娘安。” “可是皇后有事寻我？”明蓉问着。 “娘娘请您看一出戏。” “有趣，待我换身衣服。” 平喜默默退在一旁，等待着明蓉换身衣服。 待到明蓉来到懿椒宫时，李院判已经在一旁守候着。 “你来了，那我们去玉林殿看望看望淑妃。”皇后语气中有些兴奋，也不知在想什么，似乎那些流言对她没有影响。 “你别急，莫要问，今个儿只需要看就好。”皇后制止了明蓉开口，二人坐上轿撵，前往玉林殿。 门口的侍卫瞧着皇后和明蓉的到来，有意相拦。 “给皇后和贵妃请安。太后娘娘命属下在这里守着，还请两位娘娘不要为难属下。”一位侍卫向二人请求着。 但是准备好的皇后，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去呐？ “太后娘娘那儿，本宫自会去说。” 皇后的态度让侍卫们退到了一旁。 “有趣。”明蓉附和了一句，抬头看了看皇后。 “有趣的还在后面，走吧。”皇后笑了笑，顺势走了进去。 淑妃已经在正殿等候，手里端着茶，表情平和，一点儿都不像被突然袭击。 更像是等待已久的，莫非这一刻淑妃一直在等着？ “皇后，贵妃。”淑妃落落大方的起身，看着二人。 明蓉明显的感觉到淑妃有些地方变了，但是又琢磨不清，想不通是哪儿变了。 “淑妃这脸色看起来红润，这是大病初愈了？”皇后盯着淑妃的脸，仔细看了看。 “皇后姐姐来得巧了，我确实是好的差不多了。” “淑妃看着容色尚佳，毕竟大病一场，不如让李院判瞧瞧？”明蓉在一旁插话，顺势侧身露出李院判让淑妃瞧见。 人都来了，今儿是势在必得的。 奇怪的人，淑妃依旧没有怒色。若是按照之前，她早就发火了，仗着何太后撑腰，淑妃向来不把别人放眼里的。 今日怎么就这么平静。 “李院判来了啊，那行，就再瞧瞧。让皇后，贵妃安个心。”淑妃的话透着深意，仿佛是知晓皇后和明蓉为何而来。 如此配合的淑妃再加上话语，不由得让皇后皱了皱眉。 李院判上前，仔仔细细的诊断了一番。突然发现淑妃身子安好，也没有大病初愈的痕迹。 他抬头看了看淑妃，只见淑妃也看向了他。只不过这眼神，似乎有些警告。 十多年的太医经验让李院判顿时懂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真的是，女人间的事儿非得让男人插手。 李院判的求生欲爬了上来。 “恭喜娘娘，身子无恙了。” 这句话一出，皇后和明蓉互相看了一眼。 “淑妃身子无恙我就放心了。想必一会儿去告诉母后，她也会很开心的。” 皇后不提为何而来，似乎就只是为了看望淑妃。 “皇后姐姐放心了么？”这句模糊不清的话语，衬着淑妃的笑容，略显讽刺。 “淑妃好了，我自然放心。若是这么一直病下去，就是我的失职了。” 一句失职，提醒着淑妃。 皇后终究是皇后，她就仿佛是小猫小狗一般。 想到这儿，淑妃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明蓉在旁边直接笑出来声，引得二人纷纷看向她。 “淑妃痊愈得刚好，正趁着这个时间，还说姐妹们都一同赏赏花，大家虽不说盼着你，但总是想念着的。” 明蓉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提到众人想见淑妃。这个是真的，只不过想见的不是淑妃，而且她的肚子。 这话只要有脑子都能听出来，何况是现在脑子清醒的淑妃。 “妾身子刚好，还有些精神不济。今日就没法再陪两位姐姐了。” 淑妃的脸色不好看了，不像刚开始的那般平和。毕竟谁能忍一直被暗讽？ 皇后听了明蓉的话，想了想，确实是个好主意。 “今日你就好好歇歇，等改日同聚之时，想必你也养好了身子吧。” 淑妃没有说话，装作不舒服咳嗽了两声。 明蓉瞧着还想说话的皇后，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一会儿还得和太后娘娘报喜，可不能让淑妃累着了。” 被制止住的皇后，歇下了心思。 刚踏出宫门，皇后就吩咐人向六宫传达，三天后后，举办宴会，为淑妃庆喜。 德妃听到之时，正拿着一块绿豆酥，轻轻咬了一口：“也不知道，这个味道会不会一直这么好，三天后这道糕点也上吧。” 清容华抚摸着小腹，眼神有些谨慎。这个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若是…… 贤妃本来想要推辞，又瞧着窗外好天气，自己的病越来越重，出去走走也好，也指不定能见几面了。 庄嫔和怡容华正一同嬉戏，一人作画，一人弹琴，倒是其乐融融。 也不知这二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第七十二章 众妃添菜，暗藏玄机 六月的时节，御花园里，宫女们正布置着。 这次宴会正是明蓉主办的。 其实说起来也有趣，皇后和明蓉就宴会谁举办一事争执了几句。 “皇后姐姐在，我又怎么能逾越？”明蓉一本正经的说着。 “这可是你提出来的，可不能半途而废了。”皇后可不管，她嫌麻烦。 “安阳整日寻我，我怕是没空。” “我瞧着安阳很喜欢我这个母后，我陪她玩儿也不错。” “我们猜拳！”明蓉咬牙切齿的看着皇后，明明今日是来看戏，说的好好的，现在又给担上事儿。 “哎呀，这么小的事儿……” “赶紧来！”明蓉收起了笑容，很是严肃的看着皇后。 皇后无奈的伸出了手。 猜拳，最后的赢家自然是皇后了。 皇后笑意盈盈的拍了拍明蓉肩膀：“那天安阳我就帮你看着吧。妹妹安心去做。” 明蓉无奈的叹气，只得认命。 昨日宣称永昌帝可能会来，引得好多嫔妃精致出场。 难得看出戏，若是不够精彩岂不是浪费了。 主角们还没到，园里已经稀稀落落做了不少嫔妃，只是抬眼望去近是些低位，不过有一人是个例外。 “给宸妃娘娘请安。” 路过的嫔妃，宫女纷纷向走向上座的宸妃行礼，也不知为何宸妃来得如此早。 平日里都是压轴的主儿，今日怎么会这么特殊呢？ “娘娘，宸妃到了。” 明蓉正在一旁的易水阁里听着嬷嬷们汇报情况，却不想听到了这么一句。 “哦，宸妃？”明蓉属实有些惊讶。 “是宸妃娘娘。” “你让人远远儿的盯着，别叫宸妃发现，也别让她毁了宴会。” 这个不定时的因素，让明蓉不禁笑了笑，今日怕是有好戏看了。 这时，一宫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贵妃娘娘，宸妃娘娘方才命人送了一筐大闸蟹去御膳房，指明儿要一会儿见着。” 明蓉抬头看了看御花园的方向，有些疑惑又舒展开：“让御膳房好好做吧。” 这大闸蟹性寒，莫不是想试探什么？ 若是不添些彩头多没意思。 “知意，你去问问那几位，对于宴会可还有什么想添的，就说宸妃已经添了一道大闸蟹。”明蓉放下手中的纸条，“淑妃那儿，你最后去，就直接说那几位添了啥，问问淑妃想要回个什么礼。” 知意领命，先是来到了皇后这儿，待到禀告完毕，皇后突然狂笑起来：“明妹妹太坏了，不过也有趣。” 皇后环绕了四周，突然看着手中的茶盏：“这次把果酒换了，换上……那个比果酒烈一些的叫什么来着。” “琼玉酿。”平喜轻轻的提醒着。 “对，就琼玉酿，难得好好办个宴会，那不就得喜庆一点。” 大闸蟹，琼玉酿……都是凉性的好东西啊。 “不知德妃娘娘可有想好？” 知意看着把玩着玉镯的德妃，再一次询问着。 “娘娘爽快些，奴婢也早些交差，这速度快些，娘娘一会儿到那儿的时候，就能瞧着东西了，岂不美哉？” “此话有几分在理。”德妃总算从那句“让我想想”之后说出了第二句话。 “我素来喜欢一道甜食，杏仁露，就这个了吧。” 知意低着头恭敬的应了一声。 这杏仁露看似没什么问题，也确实是很多嫔妃喜欢的甜品。 可是杏仁若是多吃，那对有孕之人可就不那么友善。 虽说传言大家误解了淑妃有孕一事儿，可是瞧着这些做法，怕都没有那么轻易相信。 也不知一直无争的贤妃会点个什么呢？ “贵妃既然说了，我不点上一道，也有些过不去。” 贤妃依旧语气柔和，言语中听着让人觉得舒服。 “我添道汤吧，那就桂圆红枣莲子汤，吃完东西也能消消食，不错不错。” 贤妃想着又继续说着：“都是些好兆头，也希望有好兆头。” “娘娘考虑周到，奴婢佩服。” 这汤没什么问题，好意头，好配方，对人身子也不错，这汤一看就知道是谁点的。 现在只剩下宁妃了。 这位高位入宫，却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子，又会给出什么答案呢？ “哦？都点了么？” 宁妃颇有兴致的看着知意：“能否说说她们都点了些什么？” 知意笑了笑，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皇后娘娘添了琼玉酿，德妃娘娘添了杏仁露，贤妃娘娘添了桂圆红枣莲子汤，宸妃娘娘添了大闸蟹。” 这些说完，知意就瞧着宁妃眼神亮了亮：“有趣有趣。” “不知宁妃娘娘想要添些什么？” “让我想想，怎么才能和几位姐姐搭上。” 宁妃从一旁拿出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 用指尖点了点：“就他了。” “娘娘是指？” 宁妃把书递过来：“诺，柿子饼。” “娘娘真是博学多闻，就连菜谱也有。”知意有些无奈，谁能想到宁妃这么一个美人儿，手边的书竟然是菜谱！ “这不是打发日子么，总得有趣儿才行。” 知意暗暗记住，等回去一定得和贵妃好好说说。 “行了，你去吧。”宁妃开口催促着知意离开，其实她更期待的之后故事。 总算到了最后的一位了，知意舒了一口气。 “淑妃娘娘，贵妃让奴婢前来询问娘娘何时能到？” 知意没有问淑妃想要添些什么，就在刚刚明蓉派人告诉她，先稳住不说，本来怕这几位添的东西不够精彩，现在看来，也不用再添油加火了。 “怎么？几时去也要和她说一声？” “这不是贵妃娘娘关心您，怕您到了没有及时迎接。” “哦？” “其他几位娘娘也为了您，专门为宴会添了几样东西。娘娘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行了，一会儿我就过去，回去交差吧。” 知意笑着回到了易水阁，果然看着明蓉在捧腹大笑。 “娘娘快收敛一些，宴会快开始了，还需要您过去主持大局呢。” 明蓉呼了一口气，喝上几口水缓了缓。 “真没想到，一个个一肚子坏水儿，平日里装的挺好，使绊子倒是很快。” 这些个“礼”儿，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惊喜。 第七十三章 淑妃将至，明蓉暗喜 “吩咐御膳房好好准备这些菜，一会儿也不急着同是端上，你让他们瞅着时机，一个一个上。”明蓉狡黠的看着知意，心里盘算着不少，一会儿该怎么看戏才会畅快。 淑妃也算着时间，等到众人都到了才慢悠悠的压轴出场，似乎是算准了众人都在等她。 “皇后安。”淑妃只给皇后行了一礼，就在一旁坐下了，其他人看都没看。 皇后瞧着这状态什么也没说，只是笑呵呵的应下。 “听贵妃说，诸位还特意为我准备了惊喜？”淑妃先发制人问了出来。 德妃闻言接了下去：“姐妹们都给这宴会加了菜，为你洗尘。这大病初愈，可不得好好庆祝。” 淑妃禁闭这三月对外宣称生病，如今出来了可不就是大病初愈，算得上好事情。 只不过呀，到底是什么样子，众人心里都是明明白白，这些个场面话也只是撑个场子，一些漂亮话，什么用也没有。 “那不知德妃点了什么？”淑妃稍稍侧身，问着她旁边的德妃。 “淑妃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一会儿菜上了，不就知道了？不过说回来，这道菜我还是挺喜欢的，就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了。”德妃笑嘻嘻的回应着，顺便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道菜是自己喜欢的，若是不合胃口也别计较。当然得除去这道菜的意义了。 这是旁边的宫女们为众人斟酒，淑妃低头看了看：“平日里都是果酒，今个儿怎么换成了琼玉酿？” “淑妃果然好眼力，本宫瞧着既然是宴会，那就热热闹闹的，就又让宫女们加上了琼玉酿。听说淑妃闺中之时酒量不错，这琼玉酿该是合胃口了。” 皇后接过话，一边解释着一边给淑妃戴上了一顶高帽。 “娘娘好意，但是我这大病初愈喝这烈酒怕是不合适，我就以茶代酒谢过娘娘了。” 淑妃端起茶朝着皇后敬了敬。 果然这淑妃三个月长进不少，场面话也会了，脾气也更温和了。 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明蓉瞧着，捂嘴笑了笑：“今日尽兴，喝上一杯也不为过。太医不是说都好了么？若是淑妃实在不想，也就算了，相信皇后娘娘也不计较这些。” 这番话说得淑妃脸色难看起来，一时间举着茶盏有些难堪。 “贵妃这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淑妃继续吧。” 明蓉没有继续顺着说，只是又看着宸妃：“听说宸妃为了这次宴会可是下了血本，专门托人运来了鲜活的螃蟹，这个时节吃上几只也是应景了。” “确实应景，这不是自个儿馋了，就想着和大家一起品尝品尝。也不知御膳房做好了没。”宸妃很是淡定的接着话。 正巧一众宫人端来了菜。 “娘娘，这道是宸妃娘娘点的醉蟹。” 说罢，每人桌上都摆放上了这道菜。 “淑妃姐姐赶紧尝尝？”宸妃直接看向淑妃，也不加掩饰，反正明摆着是让淑妃尝尝。 淑妃能推一次，莫不成还能接着推开？ 第七十四章 再现变数，人生百态 淑妃只是笑了笑，她假装很欣喜的看着这盘醉蟹，一脸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我打小就馋这大闸蟹，只不过我这过敏，家中便不让我吃了，真是谢过妹妹好意。” 宸妃脸色一变，有些僵住，但是又不得缓解下来，最后只好讪讪的接下话：“是我考虑不周，没有让人去询问一下，闹了这翻笑话。” 一旁的怡容华已经不急不忙的吃上了：“我倒是喜欢，虽说淑妃娘娘吃不了，也便宜了其他姐妹，听说宸妃娘娘准备了不少，大家可得尽兴吃了。” 明蓉瞧状也顺势打了个圆场，示意知意赶紧让人上下一道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的盛宴这才刚刚起来一个头。 明蓉抿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惹得上座的皇后看的直摇头。 皇后表示一看就知道这明蓉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怕是又开始使坏了。 就在众妃吃的正欢的时候，齐美人突然捂着肚子，哎哟一声，旁边的宫女赶紧上去。 “齐美人这是怎么了，还不快去请太医。”皇后从看着尾座的情况，不慌不急的让人去让人请御医。 明蓉也看向了齐美人的婢女：“你家小主近日可有什么不适？” 只见那婢女跪下，满脸惶恐：“小主最近身子好着，只是这月事推迟了好几日了。” “哦？”皇后眼神微变，不仅皇后，就连满座的妃嫔都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了齐美人。 这些目光之中，有嫉妒，有羡慕，有伤感…… 不过，到有一个人例外，就是最新封的玉美人。这玉美人是永昌帝的三叔，尹王献上的女子，因一身的冰肌玉肤让永昌帝很是喜爱。 玉美人只是看了齐美人一眼就又低下头继续吃了。 对于玉美人来说，这些都不是事儿，若不是尹王承诺宫中的吃食更加精致，更加好吃，她才不愿意来呢。 那一众姐妹个个都羡慕她能被王爷选中献给永昌帝，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就是一颗棋子，何必去争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人生短暂，不如趁着有宠在身，能多吃一些好吃的就多吃一些。 万一哪天小命就没了，那不就太可惜了。 玉美人这番姿态自然是引起了明蓉的注意，她有些新奇的看着玉美人，兴趣浓厚起来，之前只知道是尹王献上的美人儿，原以为又是一个不省心的，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性格。 “知意，近些日子你帮我盯着一下玉美人，瞧瞧这是个怎样的人。”不管如何，脱离了自己掌控的事儿还是得调查一番。 若是玉美人真的如看到这番特殊，那还可以瞧瞧，若不是，那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齐美人还捂着肚子，在地上不断的呻吟，宫人们想要把她抱起到最近的清水阁之时，却见到齐美人裙底泛出了红色。 “啊，齐美人小产了。”旁边一位宫人惊叹出来了。 皇后也站起身来：“太医呢，怎么还没到！还不赶紧把齐美人送去清水阁。” 明蓉的神色也没有那么好看，她这次由着大家玩儿，若是真的出事儿了，也麻烦的不行。 皇后瞧着明蓉神色，只是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没事，我还在呢，不必慌。” 明蓉笑了笑，又看向了淑妃，淑妃神色平平，看不出什么，果然淑妃这三个月长进了不少，不像之前，稍微风吹草动就表现出来了。 第七十五章 虚惊一场，贤妃中毒 众妃的脸色各有不同，有嫉妒，有嘲讽，但是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齐美人真是倒霉，好端端的吃了几口东西就小产了。”不知道是谁在一旁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后听着，转身看着众人：“五日一次请安脉莫不是都白费了，查不出齐美人小产？若真是小产，太医院必须给本宫一个交代。” 皇后这话又点醒不少人，五日一次的请安脉，已经确保毫无漏网之鱼，所以这一次齐美人这个是什么情况？ 莫不是齐美人没有小产？又或者是真的瞒过了大家。 宫人们把齐美人送到了清水阁。 太医急匆匆的赶来，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就见着皇后，顺势跪下：“皇后娘娘安。” 皇后让宫人扶起太医：“快来瞧瞧齐美人。” 太医轻轻搭上一张手帕，然后开始细细诊脉，又询问了两句：“美人最近可是食用了什么寒性食物。” “美人近些日子确实食用了一些杏仁露。” 太医将齐美人的右手放下，换了一只手再细细的把着脉：“美人近些日子的月事可还正常？” “美人这个月已经推迟了三日了。” 明蓉一听，莫不是真的齐美人小产了吧，她刚想开口询问，就听见皇后的声音出现了：“那齐美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无大碍？” 太医也是松了一口气，缓了缓：“皇后娘娘放心，齐美人无碍，只是最近食用的寒性食物太多导致月事推迟，再加上齐美人的身子骨弱，这次正好是赶上了，疼晕过去了。” “也就是说齐美人没有小产咯。” “是的，齐美人并无大碍，只是这身子骨太弱，还需要好好调养，过三五年，兴许能为皇室诞下子嗣。” 太医的话像是抛入池塘的鹅卵石，惊得鱼群四处流浪。 “本宫知道了，那齐美人就交给你了，让她好好养着吧。” 明蓉觉得有些悲哀，齐美人是多么开朗的女子，万万没想到这出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她醒来之后会怎么想。 “大家散了吧，待齐美人醒来再回去吧。”明蓉环视了周围，和皇后对视了一眼，就直接出声，让大家散去。 明蓉也没有逗留，她直接离开了，毕竟安阳这个小淘气又开始寻她了。 回去片刻，又见一宫人前来，明蓉以为许是什么后事需要帮忙，却不想来人说了一句：“娘娘，贤妃中毒了。” 明蓉一惊，有些诧异：“方才见贤妃不都是好好的么？” “是贤妃娘娘觉得今日身子不适，之前因为一直调养着身子，太医令奉命半月去问诊一次。前些日子去给贤妃看脉的小太医经验不够老练，所以未曾看出。” 那宫人一口气说了一长段话，他缓了缓，又接着说：“今天皇后娘娘觉得贤妃起色不好，在回去的时候，一时兴起，就让太医院的人去看看，恰逢太医令在，就直接去了。” “贤妃如今可好？” “奴婢不知详情，只是知道这事以后，皇后娘娘就让奴婢前来通报一声，让娘娘过去一趟。” 明蓉也不多言，直接让着宫人带路。 贤妃刚被诊断出中了毒，便起了一身冷汗，自己本就是一个病秧子，又何必对她下手？ 阖宫上下都知道她陈雨姿命不久矣，即使用药续着命，也只能活个三年五载，到底是谁这么想让她死？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贤妃平日里对人温和，却不想身边之人却想害她。 “去禀告皇上和皇后，本宫要彻查此事！”贤妃揉了揉额头，很是生气。 待到明蓉到时，屋里已经坐满了人，皇后位于高位，瞧着下方众人神气。 “贤妃之事，本宫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来人，把宫人们都带上来。” 伺候贤妃的人不少，通过贤妃的贴身婢女的言语，有三个人最为可疑。 茶水间的悉儿，小厨房的李厨子，还有专门煎药的小橙子。 三个人一带上来就跪在地上直呼冤枉，可是平日里贤妃的吃食都是经过三个之手，既然是中毒，还是内服，那必定是三人中有人叛主了。 “本宫问你们，这毒是谁所下？” 皇后看了看下面除去这三人之后还跪着殿内其他人，又接着说：“若是谁能说出，近些日子谁比较反常，本宫重重有赏。” 只见一小丫头哆哆嗦嗦抬起头：“奴婢……奴婢觉得悉儿最近很奇怪，她似乎多了好几样精致的首饰。” “哦？是这样么？来人，去搜搜悉儿的房间。”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悉儿：“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悉儿只一个劲的磕头：“娘娘饶命，这些首饰是别人给奴婢的，说只要奴婢帮她随时注意着贤妃娘娘的身子就好。别的事儿，奴婢也不敢做啊！” 这话一出，似乎勾起了明蓉的兴趣：“你说是有人给你的，是谁？” “是……是德妃。” 德妃忽的站起来：“你胡说，我何时给过你这些。” “当然不是娘娘亲自给的，是身边的雁回姑娘给奴婢的，奴婢认得雁回姑娘。”悉儿的话明明白白，似乎没有任何漏洞。 却只见德妃冷笑一声：“我的首饰除去宫中的，样样都有所不同，都是我们镇南王府特有的花色，是不是我婢女给你的，一看便知。” 悉儿有些语塞，但是这时她已经没法改口，她只能一口咬死德妃：“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雁回姑娘给我的！” 这时有宫人端着在悉儿房里搜到的首饰走上来。 德妃径直走过去，拿起一支端详了起来。 “这花色果然是镇南王府特有的。” 悉儿面露喜色，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曾想，德妃下一句话，又让她的心吊起来了。 “只不过，这仿制的不到位，镇南王府的首饰都会在末尾之后点上金粉，可惜了这几支并没有。” 待到德妃说完，司饰房的掌事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德妃娘娘所言不错，我方才找到之时就已经瞧过了，这东西不是镇南王府的，而是有人仿制。” “大胆奴婢，竟敢污蔑宫妃！快说，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皇后指着跪在地上的悉儿问着。 可谁也没想到，刚刚唯唯诺诺的小宫女，竟然直接起身向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第七十六章 贤妃之事，德妃无关 一旁的太监手疾眼快拦下了悉儿，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两侧，绝不让这个宫女有再寻死的可能性。 悉儿见状，只能瘫坐在地上，之前说的那些都被一一识破，自己没法继续编了：“奴婢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是每次见面都是在深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确定的是，那是一个男人。” “因为要求的不过分，仅仅是监视贤妃娘娘的身子状况，又没有多余的举动，奴婢一时贪念，还请娘娘饶命。” 有了第一次寻死的念头，其实就很难有胆子去第二次寻死了，悉儿觉得自己说了就想要去活着。 她不停地磕头，就想要得到一次宽恕。 “你若是实话实说，指不定还能饶你一命。如今想要活着，就得看德妃愿不愿意了。”皇后轻笑一声，把这个抉择权直接给了德妃。 德妃也不推辞：“这宫女大胆的不行，我自然是容不下的。” 其余的宫人闻言，二话不说就把悉儿拖了出去。 明蓉看着这一出落下，又接着说：“你们可别想胡乱说了，不然就是这人的下场。可还有人检举？” 跪着的宫人面面相觑，随后又低下头，没有一个人说话。 难不成又成了僵局？ 明蓉瞧着查不出来，低声的和皇后说。 “这事儿不对劲，剩下的那两人还有问题，不如分别关在屋里，再让人审问。” 皇后点点头，刚准备说话，就听到永昌帝到了。 “朕听闻了这事儿，是贤妃受委屈了。”永昌帝看着皇后，又继续说着：“此事必须查明白，朕相信德妃也是清白的。” 这话一出，清清楚楚告诉众人这事儿与德妃无关。 永昌帝一言既出，自然此事儿就扯不到德妃头上，除非还有人故意为之。 “妾也相信此事与德妃无关，妾就指望皇后娘娘能查出来是谁这么狠毒！”贤妃虚弱的声音响起，永昌帝神色未变，只是走到贤妃身边，拉着贤妃的手，轻轻拍了拍。 “爱妃放心。这事儿必定会给你一个结果。” 德妃瞧着这场面笑着走出来，“劳烦皇后娘娘，若是需要妾辨认的事儿，尽管吩咐。” 德妃眼里尽是得意，似乎在告诉大家这事儿别想扯上她。 此事就以此结束，众人本以为永昌帝会留下来陪贤妃，却不想他走到了明蓉身旁。 “几日未见安阳，今日陪陪她。”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如果贤妃此刻没有中毒，病怏怏的躺着，明蓉就信了。 “安阳今早还在问父皇在哪儿，可想去找皇上了，得亏妾和皇后一直拦着，才没让她一直闹腾。” 永昌帝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一起在御花园走着，都没坐轿撵，也没带着安阳。 正等明蓉疑惑的时候，永昌帝开口了。 “蓉蓉，这事儿你别插手了。” 明蓉愣了愣，诧异的看着永昌帝。 只见对面这人面色正常，也不说什么，刚刚那句仿佛是幻听一般。 “皇上，此事儿可有不妥？” “若是朕告诉你，此事是皇后所做，你要如何？” 明蓉愣住了，皇后不应该会做此事儿，也没有理由去做啊。 “妾是不信的。” 只见永昌帝大笑，拉着明蓉的手：“朕的蓉蓉就是如此好。” “皇上快说快说，这事儿肯定不是皇后做的！” 明蓉急得已经开始摇晃永昌帝，也不怕他生气，总归看着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是喜欢她这般的女子。 “这事儿吧，朕也不知道。” 永昌帝直接了当的说着，把明蓉说的一愣一愣的。 “首先四妃都不可能。其他的蓉蓉可以跟皇后留意着。” 这算是提点了，也不知永昌帝这么卖关子是想做什么。 明蓉一脸思索的模样：“想不明白，谁会对贤妃出手呀。” 永昌帝点了点她的鼻尖，笑了笑。 直到把明蓉送回锦瑟殿，笑容就收起来了。 第七十七章 明蓉惊醒，世家动手 永昌帝的话让明蓉百思不得其解，这又是玩儿的哪出？ 宫里的莺莺燕燕还不够多么，他搁这儿添油加醋的，这不是养蛊么？ 明蓉虽说入宫便得尽恩宠，但是她依旧是清醒的。 毕竟永昌帝可是在她没入宫起就开始算计了，这帝王心可不得海底针。 莫非是宸妃？ 明蓉属实想不到会是谁对贤妃动手，若是这宫里的人想让贤妃让位，无非就两人有这本事，一是宸妃，二是宁妃。 徐家和柳家。 也确实有可能做这事儿。 莫非，皇帝要对这两家动手了？ 明蓉有些危危可及的心态，她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敲着桌面。这些时日，她似乎被这一件又一件事儿冲昏了头脑。 天子只是天子，不是夫君。 明蓉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心软。 如今万家是明面和皇帝一方，何家是皇帝母家。若是徐、宁两家一动，那岂不是下个就是明家了？ 永昌帝此番言语未尝不是在提点明蓉。 “娘娘，宋才人来了。” 明蓉抬头，疑惑的想着为何这时段前来，怕是一直跟在身后，这才来得如此准时。 这位宋才人，她没什么印象，似乎入宫以来一直没什么出彩的地儿，也不知如今前来有何事。 “娘娘，此事儿妾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告诉您了。” 宋才人刚进来就这么说，明蓉赶紧屏退左右，让她细细说来。 “妾的萱草居里有个宫女叫桂枝，前几日妾就觉得她行事匆匆，奇怪的很。然后就让人盯着她，后来发现她和那位悉儿见过面，甚至很熟络的样子。” 只见宋才人缓了一口气，端起茶猛喝一口：“娘娘莫怪，从贤妃出事儿的时候便一直担惊受怕，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 宋才人的神色有些腼腆，看得出，这是一个内向心细的女子。 明蓉摇摇头，示意她继续说。 “直到今日，贤妃出事的时候，我特意出门带着桂枝，就看她会和哪家对上眼。” 明蓉赶紧问道：“可是看出了什么？” “妾不敢说，还请娘娘务必救妾一命！” 明蓉皱起眉头，此事儿怪不得宋才人如此紧张，这番查确实容易让她成为替罪羊，这后面的人真是算的步步为营。 若不是宋才人自个儿心细，谨慎，说不定明日听到的就是她的死讯。 “此事若真与你无关，定会许你美人之位作为嘉奖。”明蓉顿了顿，或许还不够，这兴许是份投名状。 “你大可放心，只要本宫在，便会护你周全。” 宋才人稳住心神，这才接着说：“妾瞧着桂枝和宁妃身旁的绿俏似乎认识。” 明蓉似乎并不满意宋才人的说法，只是认识又有何用。 还没问出口，就又听宋才人缓缓说着：“我本来在众多妃嫔中并不出众，便没有人在意。于是，我让桂枝去给我拿件披风，然后就看到她撞了一下绿俏。” 宋才人似乎陷入回忆。 “绿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儿，只见着绿俏对桂枝摇了摇头，我就眼瞧着桂枝慌乱的脚步开始平稳起来。” 说到这里，宋才人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抓紧明蓉，哭腔的说着：“绿俏那时看到我了，还行了一礼。” 明蓉只得安抚的拍了拍宋才人的背：“不碍事不碍事，我既然知道了，你大可放心。” “知意，偏殿收拾一间屋子出来，让宋才人住几日，顺便重新拨两个丫头去伺候。” 宋才人激动的跪下，不住的磕头。 她也是没法子了，她不敢和皇后说，因为皇后一直被那些个妃嫔围住，她也不敢上去。 只有明蓉跟着永昌帝离开，她才小心翼翼的跟随着，就求着有开口的时间。 宋才人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流着，还是被知意哄着带到了偏殿去。 明蓉有些感慨，这宋才人确实还是个小姑娘性子，若非她谨慎，这事儿之后确实就没了出头日，甚至整个家族还要被牵连。 毕竟不是谁都有五大家族为靠山。 当初入宫的除了几位家世显赫的，其他的都是些平民或者芝麻官大小的家世，也不知当时永昌帝是如何想的。 宫里两极分化严重，得亏那些个女子沉得住气，倒也不影响什么。 这边绿俏得知宋才人去了明蓉那儿，倒也没在意，只是听到宋才人和明蓉相谈甚欢，甚至还要住两日之时，这才紧张了起来。 “宁妃娘娘，家主的意思，贤妃不除去，您又如何上位？” 绿俏脸上红红的，明显是被打过的样子，宁妃瘫坐在地上，捂着脸，一副难受到不想解释的模样。 父亲从来就不在意她，此事儿更是直接越过她，让绿俏去办。 更可恨的是，自个儿竟连一个亲信都没有，活脱脱的傀儡，若不是柳家其他姑娘身份不够，入宫的也不会是她。 可说回来她又何尝想入这个满是围墙的地儿？ “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事儿我自身难保，你……自求多福吧。” 宁妃面色冷漠，她深知只要她不死，柳家就不能再送一个听话的姑娘进来。 另外，永昌帝也不会让柳家再送人来，所以她死不了。 绿俏神情慌张，但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娘娘，我是你的贴身婢女，不会有人相信你没有动手的！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何不一同想法子？” 宁妃坐在椅子上，没有回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来人，梳妆，让绿俏回屋歇息着。” 很快就有人将绿俏带了下去。 宁妃一狠心，直接去见了永昌帝。 “妾以为这些事儿，您是知晓的。” 永昌帝面色正常，甚至笔尖都没有停顿。 “皇上愿意见我，就是意味着您需要一个柳家的人。” “才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永昌帝这时抬头夸道：“不枉费朕苦心布局一场。” “宋才人是您故意引给明贵妃的吧。”宁妃已经想通了很多，她无所谓了，左右不是刀，她如今就是不愿意做柳家的刀了。 “明贵妃瞧着聪慧，却还是个小姑娘，被男人哄几句便晕头转向的。”宁妃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的问着，“您真的喜欢明贵妃吗？还是说宸妃是您的心头号？又或者我们都是您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宁妃，你逾越了！”永昌帝似乎被戳中了痛点，大声呵斥着柳襄如。 （我我我回来了！看到有人看激动啊，继续更更更） 第七十八章 锦瑟殿内，绿俏认罪 宁妃不以为然，眼前这个人越少是暴怒，她笑得越开心，甚至逐渐癫狂。 “我本以为贵妃能占得你一份怜惜，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无情。” 永昌帝搁下笔，此刻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初。 “宁妃今日来，就是为了奚落朕？” “可不敢，天子震怒，天下大乱，区区一个宫妃又怎么敢呢？” 宁妃属实是破罐子破摔，她嘲笑那些个人认不清现实，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说吧，别绕圈子了，朕不想听你说那些。” “我柳襄如是柳家人，也非柳家人，出嫁从夫也未尝不可。” 宁妃的话可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果然永昌帝见此满意的点头。 “你是恨了，你们这几家的女儿倒是有趣得很。” 永昌帝暗自感叹，这几家的女儿当真有趣，有誓死捍卫家族的，有为自己争取的。 就是不知蓉蓉是哪种了。 希望不会对明家动手吧，五家除去两家已然不错了。 “不知此番贤妃中毒一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得委屈你了。” 宁妃也不多问，点点头，便说：“您是在等贵妃？您这般利用，也不怕之后贵妃不安？” 永昌帝烦的挥挥手：“今日你的话够多了，回去吧，那个宫女就送给贵妃吧。” 宁妃听言不吱声，只得离去。 回到蒹葭殿，宁妃命人把绿俏送去锦瑟殿。 明蓉正和皇后一同喝着茶，旁边还有宋才人在复述着昨日同明蓉说的话。 “姐姐，你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明蓉今日倒是一点儿也不慌，兴许是皇后来了，有了说话的人。 “宋才人，此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你冤枉了宁妃，这责你可担得起？”皇后厉声问道，倒不是她不信，只是身为皇后，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只信一面之词。 宋才人颤抖了一下，跪下赶紧说着：“妾……不敢胡说，这是真的，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审问桂枝！妾绝不敢欺骗您。” 明蓉倒是没说话，她这会儿算是个闲人，只负责吃吃喝喝，反正有人管了，她也没必要去争。 毕竟，不是永昌帝说的让她别管么！ 皇后刚派人去把关起来的桂枝带来，就有宫人来报宁妃那边来人了。 “哦？宁妃亲自来的？”明蓉问道。 “瞧着是宁妃身边的绿俏姑娘，只是看着奇怪，绿俏姑娘似乎是被赶过来的。”宫人认真的回应着。 “这番有趣的很，宁妃这是知晓了，舍军保帅之举。”皇后看着明蓉，挑了挑眉，似乎在问，你怎么看？ 明蓉上前，让人把桂枝带到耳房，顺势堵住嘴，让两个身强体壮的太监盯住了。 “你们俩看好她，别让她有动静，接下来的好，得让她好好看！” 明蓉这一手釜底抽薪玩儿的漂亮，就这几个动作，皇后已然明白她想干嘛。 只有宋才人还在愣神，等到知意把她扶起来之时，才堪堪回神，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 “行了，都坐吧，宋才人一会儿不必说话，看着就行，别坏了本宫和贵妃的事儿。”皇后坐在上座，既然人都送来了，那就顺便审问一番。 应该用试探更为合适，宋才人双手捂住嘴，表示自己一定听话。 明蓉笑出声，拍了拍宋才人，示意她别那么紧张。 “知意，你去端两碟点心来。”然后又和宋才人说，“一会儿想说话，害怕了，就吃点心吧，其他事儿你不用管，大可放心，这事儿我和皇后都心里有数，你不会有事的。” 宋才人这才乖乖的坐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总算是摘出来了。 绿俏扭捏的被推进来了，刚想说话，就被人踹了一脚膝盖窝，直接跪了下去。 “皇后，贵妃都在此，还不好好行礼。”这么懂事的自然就是皇后身边的大监，禄公公。 “绿俏，本宫是没想到，贤妃中毒竟然是宁妃下的手。”皇后的声音惊的绿俏赶紧否认。 “皇后娘娘恕罪，此事儿与我家娘娘没有关系，都是奴婢一时没想通，嫉妒贤妃，这才动手了。” 绿俏哭丧着脸，不住的磕头，试图证明这事儿就是她自己干的。 可是这谁信啊，主子没发话，区区一个奴婢又能使唤多少人？ “绿俏呀，桂枝已经交代了，是宁妃的意思，你又何必呢？” 明蓉在一旁附和着，这时耳房的桂枝听到这话，冲动间就想冲出去，可是旁边两个太监比她的动作还要快些，四只手狠狠的控制住桂枝，丝毫动不了。 只见绿俏抬头，疑惑的问：“桂枝又是谁？” 若不是之前宋才人的话，皇后和明蓉兴许就信了绿俏的演技。 可惜了，宋才人怕死，提前找到了明蓉，若是晚一步，指不定就在哪个湖里找着了，毕竟一个不受宠，连皇上面儿都见不到的低位妃嫔，在宫里可没人注意。 “不用装傻，桂枝已经全部都说了，绿俏你这般护着你家主子又何必呢？还不是像现在这般被当做弃子扔了出来。” 皇后接着说，只是和明蓉对视一眼，便知道明蓉就是想用一招，找出绿俏幕后之人。 虽说明面上的确是宁妃，可这两人毕竟处于高位，从宁妃去见永昌帝开始，她们就得知了。 这般刚回去就把绿俏送来的行为，指不定就是永昌帝默许的，可是她俩什么都不应该知道的，不如装聋作哑，等着永昌帝亲自找上门再说。 “绿俏，你不开口也没用，你身为宁妃的大宫女，这些事儿她会一点儿不知情么？荒谬至极！”皇后接连开口，压的绿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其实这时的绿俏死死咬住嘴唇，她也不愿意陷害宁妃，毕竟宁妃对她真的亲如姐妹，多少次柳家主要责罚她，都被宁妃拦下来了。 而且宁妃出事儿，她和她的父母兄弟都得死，这事儿是她办得不妥。 “我家娘娘确实不知情，是奴婢蒙蔽了娘娘所做，贤妃一个病秧子配得上四妃之位么！” 绿俏声嘶力竭地喊着，似乎就是一个衷心为主的奴婢，想要为主子铲除异己。 “何苦呢？”明蓉感慨了一句，果真宫中无论是谁，都过着身不由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