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时间掌控者》 第一章 我这一抓跨越五百年时空 大虞国 浩荡八百里清江,在夕阳下河水滔滔波光潋潋。 却仙桥头 一位四十多岁的说书先生,声音激荡阴阳顿挫勾人心弦。 却仙桥下 秋风飒飒摇摆的杂草丛中 一个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破衣烂衫满是补丁的少年,在其身边躺着一个浑身恶臭流脓的老乞丐,此时双目紧闭生死不知。 耳畔说书声逐渐远去,少年空洞眼神的望着天空,准确的说是望着自家脑海中的那条‘河流’出神。 他是地球人。 因为一次意外,三年前来到这个世界。侥幸度过艰难的童年而未死,今日脑海中的那条河流竟然卷起了浪花,整条河似乎多了一种奇特韵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河流中酝酿。 “我不就是穿越时空的时候,灵魂在时光长河上咬了一口而已,脑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时光长河。”张坚轻轻一叹。 时光长河功效莫名,只存在他的脑子里,不知过去不见未来,看不到终点也看不到起源,就那么静静的流淌着。 并且每过一日,时光长河就壮大一分,三年来时光长河已经从拇指粗细,化作了米许粗细,张坚有点担心,会不会有朝一日这河水将自己的脑袋给涨破。 在河水中央,孕育着十个气泡,气泡内有晶莹流转,此时第一个气泡在时光长河的波澜起伏下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能破裂。 看着那平静了三年的时光长河今日忽然荡漾起层层波澜,还有那第一颗颤颤巍巍即将破裂的气泡,张坚忽然心中涌现出一股近乎于本能的预感:今日时光长河必定会发生改变。而且还是自己一直以来,期待已久的改变。 面对难以为继的生活,他太需要改变了,也太需要金手指了! 脑袋里想着心事,思绪飘渺似乎远去,耳边唯有桥头说书先生断断续续的话语,在张坚耳边犹如是梦幻般传来: “五百年前,邪帝与南帝交战于清江。话说那邪帝神通无边,有翻江倒海之能,更修成不灭魔体,一息尚存不死不灭,与南帝大战八年。那一战天崩地裂,江河倒流,日月无光,法天象地,翻江倒海……” 听着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犹若梦呓般的话语,张坚脑海中时光长河波动,就在此时第一个时光泡泡破碎,其内晶莹化作一道信息流,灌入了张坚的脑海中: “捉拿过去!” 还不待张坚想明白,那气泡破裂产生波动,张坚眼前空间在那波动下静止,时光似乎停止流动,下一刻身前虚空犹若倒放的光碟一样,无数熟悉的画面刹那间流转而过。 他看到了十秒前在头顶飞过的翠鸟,此时倒飞而过。 看到了一分钟前桥上倒退而走的力夫。 十分钟前那断断续续的熟悉国骂。 一个时辰前却仙桥上被调戏的少妇 半日前走过的和尚。 昨日在却仙桥上大打出手的帮派成员。 三个月前在却仙桥上生死战的两家武馆。 初始之时倒放极慢,随即化作极快,快的人眼晕作呕,但四个呼吸后,光碟倒放的速度又一次逐渐减慢,最终时光定格,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出现在其眼前三尺之地。 至此,时光长河流速恢复正常。 黑白纠缠,没有惊天动地,没有江河倒流与日月无光,只有最简简单单的拆挡,犹若是两个凡夫俗子在练习最简单的击剑术: 劈、刺、点、崩、击、提、挑; 斩、截、托、按、挂、削、撩。 挽、穿、压、云、抹、架、扫。 带、抽、拦、捧、推、搓、搅。 剑术虽然简单,但却蕴含着天下间武道极致的变化,若有武学大宗师至此,能有幸窥得只麟片角,必定可做日后行走江湖的杀招。 可惜这惊世罕见的对决,却只有一个跨越五百年时光的凡夫俗子,此时看着二人你来我往不断格挡,不由得脑袋里冒出一个问号: “这就是所谓的高手过招?” 要不是看到二人立于水波之上,他只怕还以为是凡夫俗子在舞台上表演。 你不说那地崩山摧、拦江断河的特效吧,剑气什么总该有一点吧? 二人交手半日 忽然某一刻,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待到阳光弥散雾气,两道人影出现在张坚眼前。 一人跌坐在地,白裳染血气息奄奄,南帝手中冰剑崩碎三十次,身上多了三十道伤口,白衣染血却依旧风度翩翩。 还有一人周身寒光闪烁,四肢僵硬冻在哪里。 邪帝身躯僵硬,手中天诛剑抓不稳,宝剑在风中不断摇晃。 此时邪帝手拿天诛,脸上写满了得意:“南帝,你不行了。这滚滚八百里清江与你做陪葬,也不算辱没了你。哈哈哈!哈哈哈!今日南帝死于我手,日后天下唯我一人独尊,痛快痛快。” 南帝眼中满是悲愤:“只恨我无神兵在手,否则岂容你如此嚣张?今日我纵使是死,也要为天下苍生除了你这大害。” “想为天下苍生除害?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为天下苍生除害?除非我脑袋发热,将天诛扔掉。亦或者,就在此时天诛被人盗走。第一,我脑袋绝不会发热的。第二,天诛现在就在我的手中,谁能从我手中虎口夺食?天下间敢在我面前偷走东西的,还从未出现呢!”邪帝得意一笑: “除非是奇迹出现,亦或者枯木逢春、江河倒流,否则这两种情况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当然了,你要有本事干涉过去未来,在过去时空将我的天诛抹去,那算我没说!”邪帝眼神满是揶揄的看着南帝,可这话落在张坚耳中,却自动翻译,好像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的挑衅: “你来打我啊!有本事你就来打我,跨着时光长河来打我啊。” 跨越时光长河打人的本事,张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但是隔着时间长河盗取宝物……吸收着脑海中的信息,张坚目光开始闪烁。 五百年后。 “南帝与邪帝大战八年?就这?” 时光逐渐拉近,张坚看着面带狂笑的邪帝,其手中来回晃悠的神兵阁外醒目,粘住了他所有目光。 那神兵似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他能看清天诛剑上的每一道纹路,呼吸间他甚至于能感觉到那冷冽寒气灌入口鼻之间。 看着仰头大笑,满脸得意的邪帝,张坚忍不住淬了一口口水‘忒嚣张!’。 他张坚就见不得这么嚣张的人! 这一刻张坚好似魔怔了,冥冥中有一股莫名之力驱使,颤颤巍巍的伸出黝黑干瘦手掌,穿过那重重迷雾,鸡爪子般的手掌,抓在了那天诛剑上。 “嗯?” 那真实的触感,张坚愣住了。 自己脑海中那道信息是真的? 不但张坚愣住了,邪帝与南帝也愣住了。 邪帝笑容凝固在脸上,看着眼前那一只脏兮兮的手掌,不知何时忽然出现,悄然间握在了天诛上。 寒风中 那一双脏兮兮的手掌格外醒目,邪帝甚至于可以嗅到手掌上的酸臭味。 说不出的嘲讽! 对邪帝才刚刚说出的话语作出了最直接的讽刺。 “是谁?敢在自己虎口拔牙?”邪帝看着凭空出现的手掌,不由得愣住:“这是什么手段?” 就在此时张坚脑海中的时光长河微微一阵波动,然后张坚手掌下意识一拽。 “卧槽!那个毛贼,偷到你家爷爷的身上了!”看到自家神兵在眼皮底下凭空消失被偷走,邪帝怒了,整个人怒火冲天,强行运转气脉冲破丹田喝骂出声。 一口逆血喷出,邪帝气的身躯哆嗦,整个人直接气的走火入魔。 他是谁? 天下间一等一的大邪魔,所有魔道祖宗,区区下九流的偷儿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可现在竟然被对方以不知名的手段盗取了自家本命神兵。 那可是自己的本命神兵、护道手段,压服天下的依仗,可现在竟然被人在眼皮底下给摸走了。 空气在此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邪帝一双眼睛扫视江河两岸,眸子里满是凝重。 是谁? 竟然有本事在此时将自己的宝剑在手中抢走? 而且还能趁着二人两败俱伤,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 而且对方偏偏在自己口放厥词之后出手,这简直就是扑上来打自己的脸!而且还是打的噼里啪啦响,直接把自己脸皮扯下来,扔在地上摩擦的那种。 来者不善! 绝不是自己的朋友。 自己什么时候惹上这么恐怖的敌人了? 邪帝周身气机翻滚,眼睛红的像是琉璃,一双眼睛左右打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颗心此时全都提了起来。 世上竟然有如此高手? 第二章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高手? 世上还有比自己更高的高手吗? 对方要是修为比自己高,直接出手就是,何必这般鬼鬼祟祟以自己无法理解的手段来盗取宝物? 最关键的是,没有了神兵,眼前的南帝怎么办? 邪帝面红耳赤,嘴角一滴滴鲜血流出,正在一旁运功疗伤的南帝,也被忽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住,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口喷鲜血的邪帝,不由得下意识问了句:“你这老东西搞什么花样?” 此时此刻南帝眼神中写满了警惕。 世人皆知邪帝乃邪魔之首,最是狡诈多端满肚子坏水,此时搞什么东西? 没有对南帝解释,邪帝心中已经察觉到不妙,失去了天诛后,他的处境极为不妙,不想再继续打下去,免得被人捡了便宜,此时忍不住开口: “南帝,你做你的南方至尊,我在北方逍遥快活,何故与我为难? 白衣人闻言笑了笑:“义之所在,不得不往。道魔不两立。你涂炭生灵作恶多端,更妄图觊觎中土社稷神器,若叫你登临大统,百姓岂能有好日子过?” 南帝虽然衣裳染血,但他的笑容依旧温煦,眼中有光明流转,犹若那潺潺溪水,生机滋润天地众生。 “你我今日一战,关系天下苍生社稷存亡。我若战败,魔门入主中原,雪国铁骑南下无人可挡,天下水深火热惨遭劫数。我要是赢了,劳烦老祖返回光明顶,五百年不得踏入中原一步。” “说的光明正大,还不是被慈航静斋的俏尼姑迷了心智,妄你还自称大宗师,却连色界都无法参破,也配与我南北并立?”邪帝冷笑: “实不相瞒,三年前慈航静斋的那女子,已经爬上我的床榻,想要以身侍魔,可惜我已参破红粉枯骨,那女人不得已才去找你。” “你放屁!慈航静斋云姑仙子冰清玉洁,岂会委身于你?”南帝闻言暴怒,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涌现火气。邪帝的话语,似乎戳破了他内心的痛脚。 “我放屁?世人皆知两年前邪帝有女诞生,取名‘慕诗尼’,又唤做‘慕诗霓’。慕指的就是我‘慕容龙城’,你以为那个‘尼’指的是谁?” 南帝不再说话,只是握剑的手多了几分颤抖。心中暗自惊疑不定,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邪帝,对方明明已经占据绝对优势,怎么此时竟然不趁机杀上来结果自己,反而开嘴炮? 越是如此,南帝心中越惊疑不定。 就在南帝怀疑邪帝搞什么花样时,却见空气中又凭空伸出一只手掌,这回南帝看清楚了,不但南帝看清楚了,邪帝更是亲身经历。 只见那手掌自虚无中伸出,脏兮兮的手掌散发着酸臭味,这次对方更过分,直接伸到邪帝怀中,在邪帝的怀中一阵摸索后,只搜出一只小瓶,拿在手中不满的晃荡了一下,隐约中一句“银子都没有”‘穷鬼’的嘀咕在邪帝耳边响起。 “竖子,欺人太甚!”邪帝气的口中黑血喷出。他穷鬼?他堂堂邪帝,买东西需要付账吗? 不吃霸王餐,算什么魔门中人? “我的逆命丹!还我逆命丹!”邪帝气的破口大骂:“狗贼,千万不要被我抓到你,否则老夫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一旁南帝此时面色狂变:“逆命丹?你竟然炼制出了传说中的逆命丹?可以叫人生死人肉白骨的逆命丹?原来你并非修成不死身,而是炼成了逆命丹。” 那边脏兮兮的手掌似乎是听到了邪帝的威胁,就在此时那脏兮兮的手掌又一次出现,这次出现的是南帝身边,满是脏污的手,拿着一颗金黄色丹药,强行塞入了南帝口中。并且那手掌又来到邪帝身边,将其腰间软剑的腰带、剑鞘一股脑的拔了下来。 可惜邪帝此时被寒冰之气冻住,根本无力回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放肆。 “卧槽,你这狗贼欺人太甚!”邪帝气的周身炸开,身上冰封的寒冰碎裂。拿自己的丹药去救自己的敌人,世上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事情吗? 现实世界 张坚站在桥下垃圾堆处,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手中宝剑与瓷瓶,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真就拿回来了? 就直接拿过来了? “呸,穷鬼。堂堂邪祖,连银子都没有。不说银子,武功秘籍总要有一点吧?可是啥都没有!”张坚暗自嘀咕了句。 宝剑对他有什么用?他又不会剑法。 他现在需要钱,然后去填饱肚子。 “不知道瓷瓶里装的是什么。”张坚心中嘀咕了句。 打开瓷瓶,里面是三颗金黄色,趾肚大小的丸子。 “逆命丹?”此时跨越时空,听见南帝话语,张坚面带诧异之色。 耳边传来邪帝那跨越时空的威胁,在抬起眼睛看看那一张狰狞的面孔,张坚忽然心中一个激灵:“这二人似乎已经活两百多年了吧?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武士能活多少年,万一对方能活到五百年后的今天……?” 张坚心中一个激灵,看向倒在冰面上奄奄一息似乎随时都能咽气的南帝,不由得一个哆嗦,连忙打开瓷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低头看着瓷瓶里面三颗金黄色丹药,拿起一颗二话不说,直接跨越时空塞到了南帝嘴里。 南帝可不能死啊!南帝死了,万一邪帝活到五百年后的今天,某一日忽然登门来找自己麻烦怎么办? “你他妈的……偷我宝剑不说,还拿我丹药去喂人,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啊!”邪帝破口大骂,张坚脑海中时光长河一阵波动,眼前时空崩溃消散,唯有邪帝狰狞的面孔在张坚脑海中不断回荡。 扭曲的时光散去,意识回归本体,说书人那叫人心潮澎湃的话语,在耳边逐渐清晰:“却说那一战,日月无光,南帝显出龟蛇法相,手持七星剑,变化三头六臂,掐四十八种法印,接引天地星三光。邪帝却也不差,化作八大分身,将南帝围聚中央。邪帝手持一把血光滔天的宝剑,演化出无穷血海,遮掩方圆百里,无数走兽化作枯骨,百里清江化作死域。……” 听着说书人的话,张坚嗤之以鼻:“真他娘的能忽悠。江湖传说信不得!” 雪国北方极寒之地 常年被冰雪弥漫的大雪山内 一座晶莹的十丈冰山内,冰封着一道黑气缭绕的人影。就在张坚出手自时光长河内抓出逆命丹与天诛的那一刻,冰山内的人影忽然睁开眼,然后猛然周身发力,整座冰山化作齑粉。 此人辔头散发状若疯魔,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天空。 大日熊熊,无尽大日精华洒下,男子此时周身三尺就像是一个黑洞,所有大日精华靠近其三尺就已经被其尽数吞噬。 “天诛!天诛!我感受到你的呼唤了!” “五百年了,我终于又一次感受到你的气息了。” 一边说着,此人疯疯癫癫的伸出手掌开始掐算: 十岁起於甲戌年,二十甲子逆流旋。 三十甲寅居其位,甲辰四十起期行。 更逢五十立甲午,六十花甲在申先。 轮至所生年分上,始知几岁可推言。 …… 伴随此人推演,身前虚空扭曲,点点紫光开始闪烁,自虚无中来,飘落至此人身前。 看着身前漂浮的紫色契机,男人神情激动,身躯都在颤栗,小心翼翼犹若至宝一样,将那紫色光滑收摄入掌心,然后不由得潸然泪下,随即放声大笑,声音高低起伏不定,方圆百里雪山震动,地崩山摧卷起轰然雪崩。 此时男子跪在雪地中,对于那奔腾而下的雪崩视若不见,只是在狂笑着: “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了!终于被我抓到你的气机了。感谢老天!感谢魔祖!感谢他还活着!” “无上魔祖,三清上圣,西方极乐,诸天高真,一切大神,悯念垂慈,鉴纳祈祷:愿赐他无病无灾,健康长寿!还有十年,我才能出关,希望这位居士十年内无灾无劫,不会惹上仇家大敌,不会遭受天灾意外。只有这样,我才能亲自走出大雪山,将其千刀万剐,祛除了我五百年的心魔!” 说完话地上寒冰重新汇聚,将其封印在了雪山中,此时男子坐在寒冰中,只觉得自己修炼速度都顺畅了几分。 大虞国 刺目的阳光下,张坚看着手中的宝剑,眼神里露出一抹奇异之色。 宝剑薄若蝉翼,似乎能穿过阳光。 收纳宝剑的剑鞘,是个不太起眼的腰带。 张坚扒衣服开,将宝剑扣在腰上,然后用破破烂烂的衣裳将自己包裹住,惊魂未定的站在桥下,左右环顾看看是否有人关注到这里。 还好,此地偏僻,又有芦草遮掩,到无人注意到这里。 “我竟然可以跨越时光长河,穿越到过去时空,抓取过去时空的东西。”张坚缩成一团,拿住手中逆命丹,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 內视自家体内的时光长河,张坚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只是下一刻,张坚目光忽然呆滞,整个人的头发汗毛炸了起来。 “取天诛宝剑,消耗三十年寿命。取逆命丹,消耗十年寿命。” 莫名其妙就知道了所有信息,这是一种来自于生命的本能。 “卧槽,从时光长河内抓宝物,竟然要消耗我的寿命?” “四十年寿命这就没有了?” 张坚呆愣当场,一双眼睛里满是懵逼,先前获得宝物的激动瞬间化作无踪。此时犹若是一盆冰水骤然泼洒下来,叫张坚一颗心瞬间被冰封,沉入谷底。 第三章 这个少年不讲武德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来自何处?我要去往何地? 人生一共才有几年寿命? 四十年寿命这就没了? 给他再多、再好的宝物,若是没命享用,那又有什么用啊? 耳边传来说书人回肠荡气的声音:“且说那南帝与邪帝在清水上大打出手,方圆百里化作废墟。那个面生压伏真梁栋。两个乍相逢,个人皆睹兴。从来未识浅和深,今日方之轻与重。铁棒赛飞龙,神锋如舞凤,左挡右攻,前迎后映……” 张坚耳边听着说书人的跌宕起伏,心中再无兴致,此时只觉得身躯发冷。 他今年才十三岁,虽然日子艰苦,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在大一些,凭借前世的知识,终归是可以出人头地,他还有大好人生,还要去攒银子去武馆习武。 他还要去看看这天下,看看这江湖,可现在寿数已经过去半百,怎么办? 他能感受到,自己上一刻轻灵的身子骨,现在就像生锈一般,多了一股难以言述的沉重。就好像变成了一个老者! 迟暮! 迟暮的气息在他身躯内散发而出。 他才六岁,就已经老了。 “逆命丹!对了,逆命丹!”张坚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在袖子里摸索,然后将那纯色羊脂白玉做的瓶子拿出来,伸出脏兮兮的手,将一颗逆命丹倒在手掌心。 左右打量一番,张坚一仰头将那金黄色弹丸吞了下去。金色弹丸入口即化,然后张坚脑子里的时光长河波动,荡漾起层层涟漪,金丹的药效刹那间弥漫整个身躯。 此时张坚苍老的身躯犹若是久旱逢甘霖的草木,又像是一块干瘪的海绵,贪婪的吮吸着逆命丹带来的生机。 “果然有效。”张坚只觉得自家身躯仿佛是一个老旧的机器,此时被添加了润滑油,变得格外顺畅,一个叫做‘生机’的名词在心中升起。 就像是腐朽的枯木,重逢生机抽出嫩嫩的枝桠。 那是一种难以言述的奇特感受,添油续灯,亦或者就像是久病痊愈。 “三百年寿数。” “逆命丹不但相助我恢复了之前的生机,更为我增添了三百年寿数。”张坚睁开眼,目光中满是狂喜之色。 看着手中还剩下的第二颗逆命丹,张坚悠悠一叹:“可惜。” 一颗逆命丹,根据每个人的体质,能增加不同的寿数。只有在吞服第一颗时,才有延寿的效果,在吞服第二颗,就只有修复身躯的效果。 “邪帝,好人啊!又送宝剑又送丹药。” 说到这里,张坚看向身旁浑身恶臭,满是脓疮蓬头垢面昏厥过去的乞丐,手中拿着最后一枚金丹,眼神里露出一抹犹豫。几个呼吸后,眼中的那一抹犹豫终究是化作了坚定。 “老朱啊老朱,你这波不亏啊。这可是逆命丹,遇见我算你造化到了。”张坚略做犹豫,还是掰开老乞丐的嘴,将金丹吞了下去。 张坚与老朱相识于三年前,前身冬季在冰面上钓鱼,想要凿开冰面,结果不小心冰层坍塌,坠入河水中一命呜呼。 此时张坚穿越过来,数九寒冬泡在冰水中,内心满是绝望,就在张坚在寒冷的冰层下四肢麻木如柴,沉入黑暗的水底,恰好此时打鱼老朱路过,不畏惧河水冰冷将张坚自湖水中救了出来。 然后张坚和老朱就此相识,在此后的三年里,时常凑着脸来老朱这里打牙祭。病了来老朱这里蹭药,要不然在这乱糟糟的时代,又没钱治病,他早就扛不住死过去了。 老朱是一个郎中,在镇江县很有名的郎中,然而一个月前惨遭横祸,药材铺子被人烧了不说,整个人身上开始起脓疮,生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看着瘦得皮包骨头,皮肤上满是脓包,在寒风中蜷缩成一团的乞丐,张坚看着手中的金丹:“以后获得好东西的机会有的是,但人的命却只有一条。这三年来,老朱救了我不知多少次,没有老朱我怕早就饿死、或者是病死了。你这厮好人有好报,天无绝人之路,你命不该绝。” 一边说着张坚附身下去,将金丹塞入了老朱口中。 这可是邪帝用的金丹,效果当然没话说。 十几个呼吸后,老朱自昏沉中苏醒过来,一双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张坚,眼神里露出一抹悲伤:“我是不是挺不过去了?” “你呀,长命百岁,以后活得久远着呢。”张坚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回答了老朱的话语,心中却在思维飘荡:“也不知道南帝与邪帝最后如何了?”。 恰在此时,上方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气势激昂的讲述着故事:“那南帝与邪帝交手于清水之上,邪帝虽有绝世神兵天诛,可惜面对修为占据绝对优势的南帝,终究是棋差一招,二人一路打打杀杀,自大虞厮杀至大雪山,然后再无踪迹双双失踪,世间再无二人踪迹。” 张坚心中暗道:“南帝还是没有赢吗?但似乎也没有输吧?” 那边老朱身为医生,岂能不知自己体内情况?此时只以为回光返照,张坚说的是哄骗话语,虚弱的抬起头道:“小子,你过来,我有话要叮嘱你。” 张坚闻言凑上前去,一双眼睛看向老朱,到想听听这平日里颇为乐观的人,此时会有什么话说。 “我平日待你如何?”老朱声音虚弱,他能感受到体内一股力量涌出,身为镇江县有名的神医,他当然知道自己回光返照了。 “老先生待我有救命之恩。”张坚道:“此生此世,怕无法报答了。” 老朱闻言欣慰的点点头,这厮是个有良心的,就看这三个月来日夜不停照料,便可知道一二。 “我这次怕挺不过去了,稍后我死了,你将我一把火烧掉,葬在这清水中,叫我的骨灰与八百里清水融为一体。在城西有座废弃的碧霞元君庙,你将我安葬后,前往那碧霞元君的神像前为我祷告七日,早晚三炷香,叩首千遍。若心诚意正,我泉下有知,必有福报。”老朱声音虚弱,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坚,眸子内满是血红色光芒。 张坚闻言愣住,眼前的戏码怎么这么熟悉? 他好像在那个桥段里看到过。 前辈给主角开金手指的时候,不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吗? 尤其是那叩首千遍,早晚三炷香更叫他脑海中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场景,貌似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崛起也是这么干的? 想到这里,张坚面色古怪的看着老朱,这套路太熟悉了?莫非老朱是隐藏的武林高手? 老朱将自己的传承藏在破庙内? 自己终于时来运转了? 然后再老朱震惊的目光中,张坚撒手便跑,径直向城西的碧霞元君庙跑去。 老朱吃了逆命丹,这会已经开始恢复元气,稍后等他在恢复一点发现不对劲,忽然反悔不将传承给自己怎么办? 看着张坚撒腿便跑的张坚,老朱瞪大眼睛,无辜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知所措。 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听见自己死了,所以那少年受到刺激,得了失心疯吗? “想不到他平日里看起来油嘴滑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竟也是性情中人,果然是患难见真情。我那东西托付给他,也不算所托非人。”老朱躺在那里,心中暗自沉思,默默的躺在那里的等死。 一刻钟 两刻钟 躺在地上的老朱觉得自己越来越精神,体内元气也越来越足,无穷生机犹若是涓涓小溪填补着其体内干枯的寿命,修复其体内寿命。 “不是回光返照!我的劫数渡过去了!我的火劫渡过去了!” 第三刻钟后老朱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猛然翻身坐起,眼睛里露出狂喜之色。 “天见可怜,老夫竟然度过了火劫。” 想想那失心疯般的少年,老朱心中感慨:“这小子是个性情中人,可不能叫他乱跑,免得烧坏了脑袋,我还须将他找回来,将好消息告诉他,将他的病治好了。” 说完话老朱站起身:“那小子此时必定是伤心欲绝,竟然伤及心智,真是个好孩子。” 说完话看着茫茫人海,起身消失在人海之中。 老朱在人海中穿梭,可此时人海茫茫那里还有张坚的影子? 怎么办?去哪里找? “先去碧霞元君庙吧,他要是恢复过来,定然会去碧霞元君庙为我叩首祈祷。而且那庙宇中的物件,藏在哪里我可不放心。先将宝物收回来再说。”说完话老朱慢慢悠悠的向碧霞元君庙赶去。 且说张坚一路疾跑,却是越跑越有劲,身体里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两个时辰后气喘吁吁的来到了碧霞元君的庙宇前。 碧霞元君庙宇位于清水湾五里,虽然此时已经是深秋,大地寒霜浸染,但此地不知为何,却依旧鸟语花香山草丰盛,五十年前本来此地香火旺盛,可谁料一夜间惨遭劫数,庙内大小道人被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成为了但是轰动一时的大案,据说有人时常能看到那大小无数道人在夜晚活过来,然后此地就荒废下来。 如今碧霞元君庙早就荒废,山间到处是高耸古树,台阶上长满了杂草,有虫蛇野兔在草中若隐若现。 张坚一路疾驰,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目光落在了尚且有几分完好的大殿前。 早在一年前,张坚和老朱采药,曾经来过这里,那个时候老朱曾经带张坚在这里上过香。 如今想想,或许老朱早有准备。 看着上方的碧霞元君庙,张坚走上前去在庙宇前点了一株香火。 “宝物藏在哪里了?”张坚上香完毕,口中嘀咕着,一双眼睛左右打量,开始快速沉思。 恰在此时,远处丛林人影晃动,老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树后。 看着上香的张坚,老朱不由得愣住:“这小子怎么直接就来到了这里?而且看他上香的样子,也不像是失心疯的样子啊。嗯,接下来便是叩首千遍,然后早晚三炷香……果然是个有良心的,就算失心疯,也不忘我的叮嘱。” 还不等他心中念头转还完,就听一道狂笑传来:“哈哈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说着话就见张坚猛然上前将手塞入香炉内,然后灰尘溅起,自那香炉内掏出一个油纸包裹。 然后又去将那地上老旧蒲团扯开,又掏出一个包裹。 看着趴在地面,拿着包裹面带得意的张坚,老朱不由得一愣:“他怎么知道我的宝物藏在了这里?” 再想到张坚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老朱猛然惊醒,忽然一阵肝疼:“他那是失心疯?分明是想着要找我的宝物!这小子未免也太聪明了!” 他才吩咐后事,对方竟然全都猜到了。 老朱忽然有些肝疼,说好的对前辈敬爱呢?说好的早晚三炷香,说好的叩首千遍呢? 还不等自己死呢,对方就下手了。 而且还不按规矩来! 这个少年不讲武德! 他就说嘛,这小子油滑似鬼,怎么会尊老爱幼? “哈哈哈,老朱啊老朱,任你在奸猾也绝对想不到,这世上的套路有一千种,而我却偏偏会那一千零一种!” “来,让我看看你这老东xz了什么宝贝。”张坚得意一笑,低头看着手中包裹,下一刻脑后一声呼啸,然后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 “这小子,都快成精了。都说狐狸精,可狐狸没有你一半精。”老朱晃晃悠悠的自门外走来,慢条斯理的将张坚手中油纸包裹拿起: “可惜,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对你来说是祸非富。” 说到这里老朱眼睛一转,自怀中掏出几本书册,略显心虚的左右打量一番,见到没有人偷窥,方才快速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书籍调包。 然后看着地上的张坚,老朱得意一笑:“任凭你小子油滑似鬼,我却要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套路之上还有套路。这几幅春宫图,够你受用一辈子的了。你要是能从这春宫图内悟出什么,老子将头砍下来给你当尿壶。” 说完话老朱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收拾好地上的足迹转身离去。 同时心中涌起一股疑惑,自己明明都不行了,可这劫数怎么就忽然渡过去了呢? 再想想这小子平日里的表现,不像是那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样子?怎么就忽然抛下自己撒丫子跑了? 以那小子的表现,唯有一种解释可以说明:“这小子知道我死不了。” 老朱脚步顿住,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他怎么做到的?完全不可能啊!那小子给我吃了什么?竟然笃定我死不了,还猜出我在城西碧霞元君庙藏了宝贝?他要是有那起死回生的宝贝,会被饿死?不过张家那两口子确实……是……” 自己的劫数,不会无缘无故度过,唯一的疑点就在那小子身上。 “怪怪的!”老朱想了半天,只能用怪怪的来形容,最后还加了句:“比我还怪!” 老朱说到这里略作踌躇,转身走了出去,藏在大树后。 张坚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摸着后脑肿胀的大包,目光左右打量:“莫非老朱还在这里设计了机关?” 没有多想,张坚连忙看向手中包裹,然后迅速拆开,接着整个人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春宫图! 张坚直接愣住了,看着那栩栩如生的姿势,整个人陷入了懵逼状态。 然后快速打开所有书册,全都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春宫图。 张坚绷不住了:“他娘的,老朱留下几册春宫图给我是什么意思?” “不对,莫非这春宫图只是遮掩?老朱临死前费尽心思,怎么会只留下一副春宫图呢?难道这春宫图只是表象引人耳目?真相是其中藏匿着一部无上武学?” 远处大树后 老朱此时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小子,这一波你在第五层,老夫却在大气层。傻眼了吧?看你怎么办!” 只是老朱话语才落下,接着却见张坚一顿操作猛如虎,直接将老朱给整不会了,叫老朱大开眼界。 只见那少年先是将书籍一页页的放在阳光下。 然后又鼓捣出火堆,将书籍放在火上烤。 更甚者直接取了湖水,不断一页页的打湿,然后仔细观摩。 甚至于将书籍的封面夹层都给挑开了。 老朱细细地数着,那少年足足用了三十六种办法,每一种办法都叫老朱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他吗……他还是人吗?号称江湖第一卑鄙的千面郎君,也没有他精明吧?”老朱躲在大树后无语,眼神里充满了怪异。 第四章 顺着时间长河去打你 张坚在破庙里对着春宫图看了半响,任凭其用尽一千零一种办法,也看不出这春宫图内隐藏的秘密。 “可以肯定的是,这几本春宫图绝不寻常。”张坚心中思索,值得老朱花费大代价藏起来的东西,真的只是春宫图那么简单? 将春宫图收起,小心翼翼的塞入怀中,张坚看着脑海中的河流有些出神:“河流内孕育着一个个气泡,每一个气泡内都代表着一个与时间有关的先天神通。” 第一个气泡———先天神通捉拿过去,就是说只要你有足够的寿命,就可以跨越时光长河,在过去时空内抓取宝物。 而且在抓取宝物的那一刻,你会免疫所有伤害! 只要你有足够的生命,将开天辟地的魔神从过去时空拽出来都不是事。 当然,只能拿东西,却无法对过去的一切发出攻击,无法跨越时空去打人。 张坚接受了脑海中的信息,‘目光’转动看向了河流中的第二个气泡,此时第二个气泡还在孕育,尚未破胎而出,当掌握了时光长河的张坚,却能提前感知第二个气泡内的信息。 第二个气泡———先天神通干涉过去。 成熟期:五个月后。 感受着气泡内的信息,张坚目光逐渐变得怪异。 干涉过去,就是意味着自己不单单可以从过去捉拿物品,还有了干涉过去的能力,真的可以跨越时间长河回到过去打你。 打不过现在的你,难道还打不过幼年时期的你? 难道还不能杀死幼年时期的你? 就算你再强横,实力威震天下又能如何?你幼年时期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在看向第三个气泡、第四个气泡/第五个气泡……,张坚眼睛越来越亮:时间静止、时间倒流、时间加速……。 “跨越时空去干涉过去,必然会有代价,只是不晓得代价是什么。”张坚脸上露出一抹怪异之色:“不出意外的话,五个月后我将掌握干涉过去的力量。到那时不知又是什么天地,想不到普天下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张坚回过神来,看着残破荒凉的庙宇,再看看上方的碧霞元君雕塑,连忙真心实意的上了一炷香:“老祖放心,等我以后发达了,必定来为您重新修建庙宇。我张坚的发达之日到了。” 将春宫图藏好,张坚大摇大摆走出破庙,嘀嘀咕咕的道:“也不知道老朱怎么样了。那逆命丹可是无上神药,能生死人肉白骨,老朱就算再严重的病,也能救回来。” 张坚远去,藏在大树后的老朱站起身,眼神里露出一抹震撼:“逆命丹?竟然是传说中的逆命丹?是五百年前出世过一次,惹得江湖上血雨腥风的逆命丹。这回欠大发了,以后该如何偿还?” 张坚没有去寻找老朱,而是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径直向家中走去。 张坚是三年前来到这个世界。 至于原主是怎么死的? 今年张坚三岁,却依旧瘦小的像是八九岁孩童,张家实在是太穷了,穷的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肉。 张家在城中乃贫寒之家,父亲编草鞋、草席为生,而母亲靠着刺绣、手工,一家人勉强维持生计。 还要养活三个孩子,再加上各种科税,生活之艰难可想而知啊。 “爹、娘,我回来了。”张坚趟过泥泞小巷,来到了一座略显老旧的院子,推门走了进去。 才进门,就见母亲在灶膛前忙碌,父亲懒洋洋的坐在火堆前,手中搓着绳索。 张父抬起眼皮看了张坚一眼,然后低下头慢慢搓动绳子。母亲则在屋子内啰嗦着。 擦了擦头上的寒霜,转头看向八岁的妹妹,还在襁褓中的弟弟,张坚将小妹揽在怀中,这样更能暖和一些。 妹妹古灵精怪,是个很讨喜的小女孩,一张脏兮兮的脸上满是锅底灰,此时对走进来的张坚扮鬼脸。 “柴价又涨了,柴火烧的少一些,现在才入秋,冬天还没到呢,炉子里的火不要烧那么旺。吃完饭二丫头和我去山中捡柴火!”张母一边唠叨着,一边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食物端了过来。 窗纸并不密封,即便是屋子已经够冷,但火焰依旧在张母的手中黯淡了下去。 口中吃着难以下咽的糠皮,张坚觉得自己的胃在不断反抗。 “老大,前日我去苏家卖草鞋,为你讨了个差事。”张母此时忽然开口。 “嗯?”张坚眼睛亮了:“做什么差事?” “苏家的百里林场,缺了一个守林人。这差事是我好不容易和苏夫人求来的,你可要好生珍惜。”张母的眼神中满是殷切:“你今年十三岁,也该独挡一面了。积攒些钱财,过两年娶个老婆。护林员是个稳定的职业,只要苏家不倒,你就一辈子能有一口饭吃,不会被饿死。” “那深山老林的……”搓麻的老爹面色变了变。 “多一个人出力,家里人活下去的希望就大一分。咱家糠秕可是都要吃不起了!”老娘一瞪眼:“要不是你没能耐,咱们至于过这种苦巴巴的日子。况且以后坚儿做了护林员,咱们家中也不缺柴火烧。这个冬季才刚刚开始,饭都吃不上了,烧柴也是一大笔开销。” 老爹立即低下头,不敢继续言语。 张坚闻言眼睛反倒是亮了!深山老林? 他不怕深山老林啊! 作为一名神箭手,深山老林就是他的后花园!他的狩猎场! 第二日 张坚与张母、张父顶着风雪,来到了苏府。 接见母子二人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纪,面色高傲,鼻孔插天的管家:“王管家,这是我儿子。”“嗯?”王管家抬高鼻孔,端着茶水没有说话。 张母面色难看,左右打量一眼,然后道:“王管家,我家中实在是困难,没有孝敬的东西,您容我下个月,给你做一双老布鞋,保管你合脚,走路生风。” “嗯!”王管事放下茶盏,面色稍缓,对着门外叫了一声:“四横。” 有一个牛犊般的半大小子,提着小半袋粮食走了进来,扔在桌子上。 “夫人已经吩咐过了,领了粮食就走吧。以后每隔一个月,就下山领一次粮食。” “谢管事。”张母连忙作揖到底,快步上去拿住粮食。 “慢着。”王管事喊了一声。 “您还有何吩咐?”张母半佝偻着身子。 王管事上前夺过粮食袋子:“不懂规矩,白活这么大了。” “这粮食以后我要抽一成。”一边说着拿出米斗,在袋子里掏出满满的一斗,足有三分之一。 张母面色极速变化,老爹面红耳赤就要开口,却被老娘按住:“是!您说的是!就按您说的办。” “不懂规矩,我不希望看到有下次。” 管事不耐烦的挥手。 看着低三下四的父母,张坚眼睛满满眯起来。 要是熟悉张坚的人一定会知道,上个世界张坚射杀猎物的时候,就是这个神态。 “王管事,你又在欺负人,我要告诉老娘!”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稚嫩的萝莉音。 张坚闻言回身,只留下一双晃动的羊角辫,一个四五岁小女童的背影。 看着那背影,王管事一个激灵,然后面色难看的站在那里,最终将米斗里面的米倒了回去,然后对着女童的背影追了出去。 走出苏府 老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袋子,将三分之二的米倒了过去,然后看向张坚:“家中四张嘴,娘对不起你,你在山上省着点吃。” 说完话拎着那三分之一的米就要走。 “娘!”张坚喊了句。 老娘停住脚步。 “我吃不了这么多。”张坚将老娘身上的米换下来,然后甩在背上走入了风秋之中。 看着张坚的背影,老娘眼眶湿润,泪珠缓缓滑落,老爹双眼红肿,牙齿不断咯吱作响。 张坚背着口粮,并没有直接上山,而是不紧不慢的背着口粮,在街上逛悠着。 寒冬将至,他觉得自己需要一把柴刀,最好是在有一把弓箭,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 柴刀的价格就令张坚望而止步,更别说是弓箭了。 “箭矢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是弓箭却需要早早的制造出来,制造弓箭只需要山间一些原始材料,唯一可虑的是耽搁的时间有点多。一把合格的弓弩,至少要有一百七十道工序。” 一路来到老朱的药铺,果然就见那药铺此时人来人往,十几个工匠在修缮被大火焚烧的药铺。 此时老朱仙风道骨,看起来五十多岁,满头银发梳理成一个个干净的小辫子,身上穿着整洁的粗布麻衣,虽然面上看起来依旧有几分菜色,但整个人却干干净净,仿若脱胎换骨,整个人白白净净,舒坦的不得了。 “哟,你小子跑哪去了?你个昧良心的,亏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抛下我一个人跑掉。”老朱看着张坚,立即倒打一耙,开口喝骂。 张坚嘿嘿一笑,凑上前美滋滋道:“您老人家福寿延年怎么会随意死掉?” 张坚有些心虚,自己偷了老朱传承的事情,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发现,不想太多纠缠,连忙道:“今日找你,是想有事相求的。” “什么事?看你面色红润,不像有病的样子?”老朱好奇道。 他现在对这个小王八蛋越来越好奇了。 “借个熬药的砂锅,在借一把柴刀。”张坚和老朱也不客气。 “干什么?”老朱面色差异。 “去给沈家做护林员。砂锅熬米,柴刀防身。”张坚道。 “护林员?你?”老朱愣住了,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小豆丁般的表情:“你能行吗?山中可是有不少熊罴、豺狼猛兽的。你就不怕一口把你吃了?” “为了活着。”张坚叹一口气:“我都十三了。” 老朱没有多说,只是走进废墟,不多时拿着一只煮药的砂锅与一把崭新的柴刀,递给了张坚:“活着回来。” 张坚笑了笑,将砂锅扔入背后的背篓,正要转身走,老朱开口喊住他:“你等等。” 张坚脚步顿住,转头看向老朱。 老朱自袖子里掏出一根两米长的黑色丝线,递给了张坚:“这丝线可是我祖传的宝贝,你随身带上它,寻常熊罴野兽绝不敢近身。” 张坚闻言一愣,接过那两米长的视线,触摸起来手感滑润,好像是什么野兽的毛发。 “算你还有良心。”张坚嘀咕了一声,看着气色不错的老朱,转身离去。 看着张坚远去的背影,老朱略作沉思然后摇头失笑,继续转身去指挥工人干活。 作为前世蝉联十届的箭术冠军,而且还是野外求生的剑术冠军,张坚当然缺少野外求生技能。 要不是这个世界都是有主之地,张坚早就上山打猎了。 你以为这个世界的猎户有多自在? 所有山林都是有主的,没有经过地主同意,你去砍柴、狩猎的资格都没有。 沈家护林员有一个小屋,张坚识得位置。 迎着瑟瑟秋风,穿过漫天枯黄的唯美秋色,脚下流水潺潺,山间野鸡、兔子、梅花鹿,他已经看到了十几次,走了三个半时辰的张坚一双眼睛看着远处的山中小屋,嘴角裂开一个弧度。 一路走来,他至少布下五处陷阱,明天不出意外的话必然有野鸡吃。 小屋很好,被前一任主人保养的很好,张坚在山中砍了一些柴,煮了米后就静静的坐在小屋内,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人生。 到了山林,自己将如龙归大海,以后吃喝不会发愁,接下来就是想办法习武了。 这世界终究是武者的世界! “我又有时间异能,若能踏入武道,未来必定大有作为。” 可想要习武,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武道都是人家压箱底,父子相传的手艺,凭什么传给他?那可是一辈子的金饭碗。 张坚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怀中的春宫图,以及身边唯一疑似隐藏高手的老朱。 “老朱啊!”张坚自怀中掏出那黑色丝线,陷入了沉思。 第五章 制弓 若将身边的人排一个‘神秘人’榜单,张坚相信老朱一定是他心中最神秘的一个。 将发丝缠绕在指尖,张坚若有所思:“这根丝线坚韧无比,比我见过前世任何弓弦都坚韧了不知多少倍,我要是能用它制作弓弦……” 吃着粟米,张坚将炉子里的篝火调的旺盛,脑海中琢磨着自家神通的用法,无数飞黄腾达的美梦在脑海中浮现,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坚在黑暗中缓缓睡去。 山林间有猛虎咆哮,熊罴的怒吼传遍方圆数里,屋子内的缠绕在张坚手指上的黑色丝线,散发出一道道漆黑如墨的光芒,所有熊罴叫声尽数哑火,山林间恢复了宁静。 睡梦中的张坚一个翻身,不小心踢倒床头水壶,然后迷迷糊糊中添加了柴火,继续趴在床上睡去。 秋雨潺潺 张坚被黎明的雨水滴落声吵醒,看着暗淡的篝火,张坚随手填入木材,然后看着自屋檐滴落的水滴,门外细雨蒙蒙,张坚随手拿起床头蓑衣披在身上,将柴刀别在腰间,推开门脚踩着泥泞,向着山中奔去。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肉了。 山间落叶上满是积水,张坚看着百里山林,不由得为沈家财力感到精心。 在整个镇江县,沈家绝对是本地屈指一数的豪强大族,就说这百里山林,已经价值不菲。 百里是什么概念? 你开着车,以一百里每小时奔跑,半个小时内走过的直线,旋转成一个圆,全都是沈家的地方。 去时手掌空空,回来的时候,张坚手中已经多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即便只是利用最简单的麻绳做成的陷阱,而且还是张坚随手制作,但处于物质丰富的古代,以及有着荒野求生足够经验知识,捕猎对张坚来说简直手到擒来。 这百里山林就是他的狩猎场。 “早就盯上这座山了,可惜是有主之物,一直没有机会上山。还是老娘给力!早将我送到山上多好。” 简陋的屋子内,张坚一边炖着鸡肉,一边烧烤着兔子。 同时开始思索制作弓箭的事情。 第一个月 张坚在山中站稳跟脚,天天无肉不欢,身上的油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累积,再也不复当初干瘦模样。 并且张坚利用土坑挖出来的陷阱,成功猎杀到了一只野猪、一头老虎。 他还将吃不下的肉制作成肉干,哪去山下家中给弟弟妹妹改善伙食。 第二个月 张坚利用猛兽的骨头,打磨出了箭头。 此时张坚开始着手制弓,并且有意识的寻找山间的坚韧树皮,并且将野兽的大筋抽出来炮制,熬炼弓弦。 第三个月 在冷冽的寒风中,张坚制好了弓弦。 第四个月 张坚努力劈柴,设计更多陷阱,开始收集野兽的牙齿,并且将狩猎到的瘦肉制备起来。 第五个月 张坚脑海中第二个气泡破裂,一道信息流灌入张坚脑海,那一刻张坚如遭雷击瞳孔瞪大,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第六个月 开春 张坚在春月中取了一根三十年老竹,开始了制弓的正式步骤。 一张弓想要制作好,需要蛇皮、鲨鱼皮、牛角、鹿角等大大小小各种动物的最强器官,历经大大小小两百道工艺。 第一道工序就是砍竹胎,制作出安装望把的地方。 然后在对竹片削薄处理,这对做工手艺及其苛刻,稍有不慎就会将竹片报废。至少要学徒一年,才有上手的资格。 然后在用猪皮/鹿皮、蛇皮等熬制膘髫。 然后就是制作梢子。 然后安装牛角,制作出骨架。 然后在压马走绳,在辅佐九层牛筋,拉力可达一百六十斤。 然后挂弓弦。 …… 一张弓需要两百多道工序,而一只箭羽也足足需要几十道工序。 张坚采用的是蒙古弓的制作方法,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从草长莺飞,到九月秋风凛凛,张坚脑海中第三道泡泡也开始破碎,只是此时张坚的目光变得更是怪异。 第三个技能—-时光迟缓。 此时此刻,张坚体内的时光长河伴随着水泡的破裂,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 一年不到的时间,增长速度却是他三年来的五倍。 张坚一个人在山中过的自由自在,只是人终究是群居动物,一个人整日面对着山间豺狼虎豹,未免有些过的太过于孤独了一些。 虽然如此,但为了生活,张坚依旧是乐在其中。 孤独虽然可怕,但饿肚子却更可怕。 这一年来张坚顿顿吃肉,各种野猪、野鸡、狍子肉供着,张坚的身体开始极速发育,整个人壮硕的就像是一头小牛犊。 转眼间已经入冬,空荡荡的天地间不知何时落下一片片雪花,转瞬化作鹅毛大雪洒落张坚的肩膀。 这一刻,张坚十四岁。 弓箭虽然还没有做好,但张坚却已经衣食无忧,只是看着天空叽叽喳喳的麻雀,馋的流出了口水。 寒风刺骨,却打不透他身上的虎皮。 张坚将柴刀挎好,然后背起背篓走了出去:“这场大雪忽如其来,怕不是要冬日前封山了,我还要将所有的陷阱都收好,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大雪一片白茫茫,十丈外叫人看不清景色。 张坚在山林中又巡视一圈,回来的时候背篓里装了三只兔子、四只野鸡,以及一只被他撸着脑袋跟在身后踉踉跄跄的傻狍子。 时光匆匆,弹指便又是三个月。 镇江城外三十里的一座大山上。 一座老旧的木屋内,一个十三四岁大小的孩童,此时身上裹着厚厚的棉皮,身前一个火炉,在北风中不断摇曳。 屋子漏风,只比外面稍微温暖,孩童冻得在火炉前不断走动。 “不能生病!不能受寒!在这个三十里荒无人烟的山中,一旦受寒必死无疑。”张坚拿起枯枝,往火炉里扔了一把木材,然后收起手中的春宫图,继续在屋子里走动。 “这春宫图内究竟有何秘密?”张坚心中满是不解。 他已经研究一年了,可惜连春宫图的一点底细都没有摸出来。 今天是张坚成为周家的护林员第一年八个月,整个人吃的膘足体状。 走了一会,觉得身子略感暖和,张坚方才坐下去。 张坚坐在火炉前,手中拿着春宫图,一双眼睛里露出沉思,思索着以后的日子。 他绝不会甘心就这么平庸的过一辈子。 看着自家三分之一的米,以及床下的十两银子,半响后张坚挠了挠头,又看看外面的风雪:“这大雪天,适合追兔子。” 银子是卖皮毛攒下来的。 只是想要去武馆拜师学艺,十两银子却远远不够,只能在外围学个把式。 不过张坚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叫他进入武馆,他就有办法获得真传。 “银子还差一点。屋子里这么冷,倒不如去外面追兔子。” 他准备去山上转转,大雪天最适合捕猎,要是能抓到一些兔子,最好不过了。 雪天撵兔子,一撵一个准。 推开门,寒风灌入屋子,压低了屋子里的篝火。 漫天鹅毛大雪,大雪茫茫,哈气落在地上落在地上变成了冰珠。 张坚拿着柴刀,慢慢消失在了冰雪之中。 他发现这个世界的雨雪天很多,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至少有一半天气是雨天或者雪天。 镇江城内 五行拳馆 砂锅滚烫,屋子内火炉熊熊,热浪顺着窗子缝隙,融化了房檐上的积雪。 屋子内 沈家的王管事此时喝着酒,坐在砂锅前大口捞肉。 在其对面,五行拳馆的馆主石龙,此时停杯投著,面带愁容。 “你到底能不能行?今年上边已经催过七次了。你要是在办不好,到时候上面追究下来,我实在是当不下来了。八年前你就潜伏入沈家,现在事情还办不妥,上面再问下来该如何交差?” “前日青龙使已经来过了,再有三个月,镇江县会有大变,无数人为这一日等了百年,沈家与三江帮乃是镇江县的气运所在,重中之重……”石龙不断催促。 “下午!人给你送来。”王管事不紧不慢的道。 “什么?”石龙闻言一愣。 “沈家的老狐狸三日前开始渡人劫了。”王管事悠悠一叹:“面对那只老狐狸,你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整个沈家风吹草动都在那老狐狸的掌握中。拿下沈家小姐,就可以一点点将沈家拔除。” 百里山林 大雪白茫茫 张坚前方的兔子纵身一跃,扎在了白雪中不肯动弹。 张坚面带得意之色的将兔子自冰雪中拔出来,眼神中露出一抹得意:“小兔子,你到是再跑啊!” 张坚手中拎着兔子,正在得意的揪着兔子耳朵,忽然遥遥的在寒风中听到一道清脆的哭声传来。 “嗯!寒风中怎么有人在哭?这荒无人烟的,该不会是妖怪吧!” 循着那绝望的哭声,隔着茫茫大雪,张坚看到了在冰天雪地里,一个模糊的人影哭得撕心裂肺。 “哥哥!” 张坚看到了小女孩,小女孩也看到了张坚,然后拔开小腿,在寒风之中,一个浑身白雪泥垢的小胖团,在风雪中从白雪山巅,踉跄着奔来,一把抱住了张坚大腿,哭的撕心裂肺。 “哥哥!”女孩踉跄着站起身,僵硬的身躯在寒风中摆动,最终重重的跌倒在地。 张坚低头看着小雪团子,然后不由得愣住。 看着抱住自己裤脚,不断哭啼的小奶娃,年纪与小妹相差无几,只是身上裹着狐裘大衣,戴着狐裘帽子,看起来倒不像是寻常人家孩子。 “哥哥!”女娃子与小妹年纪相差仿佛,此时抱着张坚大腿不断叫哥哥。 “这是谁家孩子?” 张坚连忙上前,将女孩抱在怀中,犹若是抱了一个大冰蛋。 张坚手拎兔子,怀抱萌娃。 “你是哪家孩子?我不是你哥哥!” 看着眼前粉粉嫩嫩的小豆丁,脚上靴子是鹿皮做的,身上的袍子竟然是虎皮,头上发钗金闪闪,竟然是金银打造,张坚忽然心头一动:“有钱人家孩子!”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王管家说带我去学中狩猎,可谁知竟然想要将我绑给别人,我乘其不备就跑了出来。” 张坚闻言一愣,能雇用得起管家的,可不是一般人家。 “那你叫什么名字?”张坚问了句。 “我姓苏,苏小小。” “那你爹呢?”张坚没有得出有用的信息,又问了句。 “他们都管我爹叫苏老爷。”苏小小道。 苏老爷? 张坚闻言一愣,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小豆丁,姑苏城的苏老爷只有一个。 整个寒山、以及这百里山林,都是苏家的。 “去年入冬前,你去过我家,我看到过你!”小豆丁一双大眼睛紧张的盯着张坚。 张坚一愣,想起了三天前那个帮自家解围的小辫子。 实锤了,苏家小小姐! “天助我也。” 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就落在了少女的身上了。只要是救了苏家小姐,苏家那等大户人家,随便指缝间露出点东西,都够自己受用一辈子了。 “你刚刚说,你被管家卖给绑匪了?”张坚似乎想到什么,连忙问了句。 “嗯嗯。”小小少女点头道。 “你怎么逃出来的?”张坚诧异道。 少女摇了摇头,却不肯说。 张坚略作沉吟,将兔子塞入怀里,然后拉着苏小小转身就走。 此地不能久留,既然是绑人,绑匪当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哥哥,我们去哪里?”漫天冰雪之中,小豆丁面孔冻得发红。 “送你回家。” 只是才走了一半,张坚脚步便不得不停住,此时风雪骤停,遥遥的他看到了山巅上的十几道人影。 “是王管家!”苏小小面色苍白,身躯再哆嗦。 张坚看到了他们,他们也看到了张坚。 走不掉! 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那些人就能追上来。 他带着个累赘,怎么跑? 就算他丢掉少女,王管家也绝不会放过他,一定会杀人灭口。 王管家被人发现他是内贼,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他灭口。 第六章 斩杀过去身 “哥哥,你不要抛弃我,只要你送我回家,你想要什么好处,我都答应你。我家很有钱!很有钱!”小豆丁此时一步上前,抱住张坚手臂道。 “很有钱?”张坚笑了。 “很有钱!”少女狠狠的点了点头。 “我很喜欢钱,但赚你的钱似乎很不容易。不过收益与付出成正比。”张坚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豆丁,“我们和他拼了!” 小小少女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塞到了张坚手中:“哥哥,靠你了。” 张坚看了一眼小豆丁,这小小少女了不得。张坚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但唯独没有慌乱。 “咔嚓!”一株婴孩手臂粗细的小树被推倒,张坚快速用小刀削尖。 一个能连续十届射击冠军的高手,怎么会不懂搏击之术? 他曾经跟一个山东的老师傅抖了十年的大枪。 他才十岁,年幼力弱,唯一的反击机会就是靠距离和灵活取胜。 “可惜,我的弓箭还没有制作好!否则又岂会如此冒险?” “盗匪之所以是盗匪,就是不成气候。只要我能抽冷子戳死两个,其余人必定会吓破胆,这事就算是成了。”张坚不紧不慢的修理着长枪上的枝桠。 不远处 风雪之中 一只觅食的白毛狐狸,将自己的身躯埋在白雪中,悠闲的啃着兔子,暗自观察着这一切。 张坚的长枪削好,那群黑衣人已经自山上奔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到处跑,可叫老奴好找。乖乖的跟老奴回去,你这样到处跑,可叫咱们好生的担心。”老管家慈眉善目,笑眯眯的上前。 十几个大汉,根本就不将两个孩子放在眼中,嘻嘻哈哈的围了过来。 “王管事,我父待你不薄,可你为何害我?”少女在张坚背后问了句。 “小姐命格不凡,有人想要和小姐换个命而已。”管事一边笑着,向张坚走来:“这小犊子,竟然是你,还敢和咱们对抗,真是可笑。” “真是冤家路窄!”张坚看着王管事,他发现王管事的身上居然背着弓弩。 “果然是现世报!你一年前你这老狗如此折辱我一家,今日就叫我找到了报复的时机。” 没有废话,张坚迈出十步,手中木枪抬起,径直领头的王管事扎了去。 “小崽子,简直找死,敢和咱们动手,倒是有点意思。”见到张坚软绵绵的一枪,一群盗匪站在管家身后哈哈大笑。 管家眼神中露出一抹轻蔑,他也在笑,他可是炼筋百响的江湖高手,还会怕一个半大孩子? 可是很快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张坚全神贯注的一枪刺出,脑海中时光长河与意志相和,忽然间一种奇妙的感觉出现在心中了。 眼前的时间似乎发生了莫名变异,犹若是湍急的水流般忽然变得迟缓! 时光迟缓。 是管家的时光迟缓。 五倍迟缓! 看着刺来的长枪,老管家抬起头,露出一副猎人模样,想要将张坚长枪打落。 这软绵绵的一枪,他随手就可以将对方给砍死! 可是在其抬手的那一刻,老管家笑容凝固了。 快! 那木枪来到其身前的那一刻,忽然变得极快,快到他来不及拔刀! “这小子扮猪吃虎!”老管家呜呜的捂着喉咙,话语到了嘴边变成了呜咽。 当木枪刺过喉咙,血液顺着木杆,滴滴答答的落在白雪上,所有盗匪都陷入了沉默。 “不可能!老波已经练出了劲力,怎么会被一个孩子戳死?”盗匪呆愣当场: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躲?。 不远处的白毛狐狸停止了嗟嚼,爪子捧着的鸡腿掉在雪中,做出一副人性化的表情,使劲的揉着眼睛。 “杀了他!”领头盗匪心中不安,连忙开口喊了一声。 张坚的木枪自管家喉咙里拔出,带出殷红鲜血,老管家面带不甘的倒下。 看着冲来的盗匪,张坚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枪又一次刺了出去。 这一次盗匪头目心存小心提前格挡。 张坚全神贯注,脑子里的时光长河流动,这次的时光长河内的河水竟然打出了一个漩涡回旋。 “干涉过去三个呼吸!” 那股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时,他就自然而然知道该怎么用了! 盗匪头目看着张坚刺来的一枪,迈步偏移三步,看着张坚的长枪根本就不会变招,而是继续向着自己先前的位置扎去,盗匪头目眼神中露出一枚轻蔑:“老王这几年在苏家呆废了,居然也能被这种蹩脚枪法扎实?” 眼见着盗匪头目一侧挪移躲开,张坚面无表情继续向着三个呼吸前盗匪头目站立的空地扎了过去。 长枪来到先前盗匪头目站立之处,张坚心头念动,眼前虚空扭曲,竟然浮现出了过去三秒前的盗匪头目虚影。 当你的过去三秒受伤,你的现在会怎么样? 那边盗匪躲过张坚冲刺,正要提起手中长刀,了却了张坚的性命,可是忽然只觉得喉咙一痛,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身前染血的木杆,眼睁睁的看着那木杆上殷红血液缓缓流淌而下。 他想不明白,自己与张坚隔了三步,而且木杆扎向的是空地,可那根木杆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前、怎么扎在自己喉咙上的。 不但盗匪头目没有看明白,就连旁观的小弟也吓傻了。 那根木杆,怎么就到了当家的喉咙上? 就好像他本来就应该出现在哪里一样! 就像是那根木枪,早就扎在了他的喉咙上。 雪地里的狐狸使劲的揉着眼睛,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做出一副人性化的模样:“因果律!因果律!天生的神人!” “噗嗤~” 张坚拔出长枪,血液喷撒,一群盗匪被吓住了,竟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自家老大都死了,更何况是自己? “砰!” 看着盗匪走远,张坚身躯一软,跪倒在地。 “八个月的寿命!干涉过去三个呼吸,我竟然付出了八个月的寿命!”张坚只觉得筋骨酥麻,身躯颤抖。 “哥哥!”苏小小扑过来,抱住张坚胳膊,大眼睛里泪水不断滑落。 “摸尸,赶紧走。”张坚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然后来到两具尸体前,开始摸尸起来。 盗匪身上的棉衣很不错,虽然被血水打湿,但一会自己生火将血水烘干,还能继续穿。 大管家的身上有几十两碎银,倒是叫张坚心中乐开了花。 再也没有比‘有钱’更叫人开心的事情了。 天色渐暗,张坚领着苏小小在大雪中艰难的走着。 遥遥看到远处山中一个简陋的屋子,不由得笑了: 他认出来了,那是护林人在山中的屋子。 “今晚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明天送你回家。天色暗淡大雪封山,山中豺狼横行,那些人今晚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是没有机会走出大雪山的。” 天色渐暗,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屋子内。 捡了一些干柴,在屋子内点燃,然后整个天地都似乎安静了下来。 张坚小心的熬着热水,给小小少女喝下去。 “哥哥,我饿。”沈小小一双眼睛看着张坚。 “乖,多喝点热水就不饿了。” 少女眼神中满是委屈的盯着他,或者说是盯着他手中的兔子,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委屈:“我饿!” “来,咱们吃兔子。” “不吃兔子!不能吃兔子!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它?” “再说这深山老林,杀兔子的血腥味会引来猛兽。” 少女眼神中满是委屈的盯着他:“哥哥,咱们不吃兔子好不好?。” 少女将活蹦乱跳的兔子抱在怀中。 张坚怀看着委屈巴巴的少女,正要说话,那兔子却不领情,一把蹬在少女的脸蛋上,在白白嫩嫩的脸蛋上蹬出一道血痕。 “哥,我要吃兔子!”少女死死的攥住兔子耳朵,手掌抚过脸蛋,看着手中血痕,露出了洁白的小奶牙。 “扑哧~”张坚笑了,不多时然后屋子里烤肉香味弥漫。 吃过晚饭,少女窜入了张坚怀中,二人坐在屋子内听着耳边风雪呼啸。 “哥哥,你不要抛下我。”少女蜷缩在怀中低声道,声音有些颤抖。 “放心吧。明天就送你回家。”张坚道。 “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少女眼睛亮了。 “嗯。” “哥哥,你想要什么?”少女在张坚怀中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张坚。 张坚闻言沉默,许久后才道:“你很像我的妹妹。你要是想报答我,就给我一把好弓吧!” 至于说要金银珠宝? 贫贱人家守得住吗? 与珠宝相比,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的弓箭。 这百里山林,就是他的猎场。 给他一张弓,他就能活的更好。 少女闻言愣住了,一双眼睛看着张坚,火光下眼睛里似乎有星辰荡漾,随即撇撇嘴:“没出息。我可是苏家的千金小姐,你救了我,可是一步登天,竟然只有这么一个小愿望,真没出息,显得我苏小小很廉价你知不知道。” 张坚无语,这熊孩子未免有些太精明了。 奶精奶精的! “哥,你之前怎么做到的?那几个盗匪怎么死的?我都没看清!”苏小小瞪大眼睛凑上前来,一双眼睛盯着张坚: “我见过我家最厉害的护院,见过我师父,可他们出手我都能看的清楚明白,你先前出手,我一点都没看清。” 少女眼中满是好奇。 在大门外,凛冽的寒风中,一只银白色的狐狸此时悄悄的竖起大耳朵,全神贯注的将耳朵贴在木门上。 “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情,人在江湖飘,怎么能没有一手压箱底的本事?”张坚敲了敲少女雪白的额头,没好气的道了句。 “切,张坚啊……你可真小气,不说就不说。鬼扯什么压箱底!”少女撅起嘴,大概是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忤逆过他,此时有些不高兴。 过了一会,见张坚无动于衷,才凑过来气奶声奶的撒娇: “哥哥,我渴了。” “给,喝水!” “哥,你把火调大一点,烧的是我家木材,你怎么小气吧啦的!不用替我节省!” “木材是你家的,但这冰天雪地,砍柴的是我啊!” “哥,你去给我烤个地瓜!” “冰天雪地哪有地瓜。” “哥,我睡不着。我想吃地瓜。” “快睡觉,睡着就不想吃了。” “可是人家睡不着。” 黑暗陷入沉寂。 “那个老管家为什么要把你卖给盗匪?”张坚问了句。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还会被骗来嘛?”少女一副你很傻的模样,看的张坚头大。 黑暗又一次陷入沉寂。 “张坚,我睡不着。”少女声音有些颤抖。 “要不然我给你讲个葫芦娃的故事?”张坚道。 “嗯,好啊!好啊!”少女连连点头。 怀中的少女听着耳边的故事,一双眼睛里泪光闪烁,回忆起了家中温暖的床榻,眼睛里有泪光流转。 柴门外 呼啸的风雪中 一只雪白的狐狸在月光下闪烁着盈盈之光,一双眼睛看向柴门,此时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纠结之色。 人劫! 人劫啊! 他遇见了一位活着的人神。 张坚不知何时昏睡过去,又在睡梦中笑醒,他梦到了自家在苏家的扶持下步步高升,左拥右抱好不自在。 他觉得,自己苦逼的人生,似乎终于就此发生了 改变。 这一夜姑苏城苏家炸了锅,姑苏城内官府连夜打上了盗匪老巢。 这一夜张坚睡得香甜。 怀中的少女在梦中哭的撕心裂肺,将张坚的肌肤扯出一道口子。 这一夜门外的老狐狸满脸纠结。 天刚亮,张坚又一次被少女梦中撕心裂肺的哭嚎吵醒,然后看了看天色,悄悄的起身开始收拾行囊。 不出意外的话,他大概不会再来山中做护林员了。 鬼鬼祟祟的爬到床下,挖开床下泥土,张坚小心翼翼将自己保存了许久的银子一点点刨出来。 “你在做什么?”耳边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张坚惊的一个哆嗦,手掌差点被柴刀给割伤。 扭头去看,就见小小少女不知何时从床榻上醒来,趴在张坚耳边,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床下泥土中的银子。 “你怎么醒了?” 第七章 人劫 看着满脸乌黑的小小少女,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清晨的阳光下格外明媚。此时眸子里满是好奇的盯着自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张坚闻言连忙将银子塞入怀中,似乎生怕眼前少女抢去,防贼一样的看着少女。 “切,那么点银子也值得藏起来。” 看着张坚防贼的表情,少女露出满脸嫌弃:“张坚,你太过分了。你这么点银子,还不够我吃一顿饭的,也配入我眼?” 少女没好气的嘀咕一声,看向了挂在墙壁上的烤肉:“我饿了,我要吃饭,吃饱了赶紧回家。” 张坚扑了扑身上的尘土,满脸笑容的爬起身:“咱们可不一样,这银子对你来说不过一顿饭钱,可对我来说,是我改变人生的重要之物。” 一边说着拨动火苗,准备烤肉。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等咱们回去,我给你一千两银子。我知道我爹的私房钱藏在哪里,前天我数过了,足有一千两银子。你得了银子以后,想要做什么?”小姑娘眨巴眼睛,目光中满是精明。 “习武。去武馆拜师学武。”张坚想都不想的回了句。 “一千两银子就想进入武馆习武?你怕是做春秋大梦,做个学徒仆役还差不多,等你熬个十年八年,师父看你顺眼了,在传你两手功夫。”苏小小毫不犹豫的打击着张坚。 “习武很贵?”张坚烤肉的动作顿住。 “就你怀中那十两银子,连配置一副汤药的钱都不够,你说贵不贵?”小萝莉闻着烤肉香气,眼巴巴的看着张坚:“修行之路就是烧钱的路。第一重天‘精’,而想要练精却又分为六步,六步六重天,想要完成六重天的修炼,需要无数的山中老药。天资出众者,马马虎虎三五万两银子,要是资质愚钝不堪之辈,十万两都下不来。” 张坚愣住,只觉得手中烤肉瞬间就不香了。 十万两银子啊! 那是什么概念? 十两银子,就是他家一年的花销。 他在山中苦苦狩猎一年,才攒下十几两私房钱。 十万两银子? 将他榨油也不值那么多啊。 “不过你放心,知道镇江第一武馆吗?”苏小小得意的挺起胸膛,乌黑麻漆的脸上写满了傲娇。 “五行武馆”张坚眼睛亮了:“号称镇江县第一高手的那个?” 五行武馆是镇江第一武馆。馆主石龙号称打遍镇江无敌手。 “呸,什么镇江第一高手,我苏家才是第一。”苏小小不满的道:“就凭你我这过命的交情,只要我修书一封……” “我就可以成为武馆弟子?”张坚眼睛亮了。 “成为一个杂役。”苏小小挺起的胸膛落下,话语有些压低:“你那么穷,还想成为正式弟子?而且想要习武,三岁就要药浴,你年纪太大了。” “我才十四啊。”张坚无语。 苏小小翻了个白眼:“都十四了,居然还这么废物。十四不说名震一府,也要在一县之中展露头角了吧?我姐姐今年十五岁,便已经打遍镇江县年轻一辈无敌手,被观天教授为真传弟子,就是在整个姑苏也能在年轻一辈排入前十。我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八岁就能打遍镇江县无敌手,十岁就能位列姑苏青年一辈十大年轻高手之一。你都十四岁了,现在练武还有什么前途?” 张坚闻言不语,只觉得嘴角发苦,看着眼前这个一副‘理所当然’的小萝莉,默默低下了头。 “张坚,我吃饱了,咱们返程。你也不要太担心,等我以后发达了,少不了你好处。听父亲说我已经被某个大教看中,只要时机一到,就可以进入大教修行。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带上你的。” 那边苏小小滴溜溜的大眼球转了转: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最讨厌习武了,以后你要是对我好一点,天天给我讲故事,天天逗我开心,我就将自己份额的药材给你,足够你修炼之用。” “真的吗?”张坚闻言一双眼睛顿时亮了。 小小少女吃的嘴角流油,没有回答张坚的话,此时走到一个背篓前,自顾自的爬了进去。 “你干嘛?”张坚看着少女的动作一愣。 “外面那么大的雪,当然要你背着我走。”苏小小没好气的道:“我可是一个才三岁的小孩子。你还有没有爱心?难道叫我这么一个瘦弱、才断奶的孩子自己在大雪中赶路?” 一边说话,扯着皮子将自己包裹住:“再说了,万一他们在外围设下埋伏,有个背篓也好打掩饰。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回家后我亏待不了你。还想不想进武馆习武了?还要不要药浴了?” 张坚无奈,看着古灵精怪的少女,只能提起背篓,然后将屋子收拾干净,想着茫茫大山走去。 走了一会,竹筐中的少女忍不住开口。 “张坚,我要听故事。我要听葫芦娃,你昨天才讲了一半。”少女脏兮兮的脑袋自背篓里爬出来,趴在张坚肩膀上低声嘀咕。 “好好好,给你讲葫芦娃,不过你所能送我去武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狗。”小小少女没好气的拍了拍张坚后脑勺道:“以后你就是我第一个小弟了,你放心好了,有大姐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大姐一定叫你修成高手。” 张坚并没有反驳,听着耳边小小少女一副大姐大的口气,张坚思绪流转,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 他在思考自己以后的路。 茫茫风雪,只留下地上一行没过膝盖的脚印,亏得这一年来张坚顿顿吃肉天天发育,否则还真未必能背起小小少女。 在不远处,一只毛发银白色的狐狸,此时与冰雪融为一体,遥遥的在后面缀着。 一路自山中走来,并没有遇见对方的截堵。 出乎预料的顺利。 才走出深山,进入红尘滚滚的人世中,张坚哈了一口热气,看着街头来往的商贩,以及时不时走过的道捕快,以及那一匹匹快马疾驰,惹得闹市鸡飞狗跳。 地上一滩滩殷红的血渍,以及街头持刀来回巡视的不快无不在提醒他,昨晚似乎并不太平,城中浓郁的血腥味即便是风雪也无法掩埋。 张坚背着小小少女,身行毫不起眼,在闹市中穿梭着。 “不去城中府邸里,去庄园。”苏小小声音在背篓里传来。 张坚点点头,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了镇江县富人区,一座湖边府邸旁。 青砖高墙数米,隐匿在竹林之中。 高墙内狗叫不停,高墙外一个个黑衣武士腰挎长刀,在高墙外巡视。 苏家庄园在城中 但并不是一般意义的城中 而是城中一座山庄 小山方圆七八里,被青色的高墙围住。 一侧临湖,山中有清泉瀑布,端的好山好水。 山下是大理石铺就的台阶,数十白衣武士披着狐裘,在寒风中守在门前。 “苏家防护如此严密,你竟然被人给拐出去……”张坚难以置信。 “家贼难防啊。本小姐英明一世,这可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污点了!想我苏小小英明神武,未来注定要名震江湖的大侠客,竟然被人给翻了船,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苏小小不断磨牙。 “小子,这里是沈府,还不走远点。”就在张坚心存感慨时,远处一声呵斥,炸得他耳膜作响。 一面色英武的青年,此时手掌落在刀柄上,目光警惕的看着他。 青年二十多岁的模样,体态修长肌肉鼓鼓,一双眸子虎虎生威,似乎有一道电光划过,刺的张坚眼睛生疼。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只豹子,仿佛随时都能窜出去。 “胡小花,你皮子痒了是不是,敢和我兄弟大吼大叫了?”苏小小的脑袋从背篓里钻出来,此时整个人直接从背篓里站起来,趾高气昂的盯着那青年。 “小小姐?” 见到脏兮兮面容狼狈的少女,本来龙精虎猛的一群汉子俱都是望了过来,然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那豹子一样的青年先是面露惊喜,接着下一秒整个人就像是蔫了的茄子耷拉下来,此时故作满脸惊喜的迎上前:“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胡管家带着您才走,老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昨晚整个镇江都差点翻过来。谢天谢地,您可算是回来了。” “您前脚刚走,家主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被那胡老狗给跑了。小姐,您怎么从胡老狗手中逃出来的?胡老狗在哪里,小的要将他千刀万剐。”豹子头青年咬牙切齿。 “别罗嗦了,快带我去见我爹。”小小姐自筐篓内蹦跶出来,傲娇的指着张坚:“这是我新收的小弟,带他去洗漱一番,好生招待着,稍有差池小心了你的皮子。” 然后对着张坚道:“小老弟,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看着小丫头一副人小鬼大的表情,张坚苦笑一番,脸上写满了无语。 这丫头,真的是翻脸不认人。一开始见面可怜兮兮的讨好,到现在一副大姐大的表情。 胡小花面色诧异的打量了张坚一眼,然后对身边白衣武士训斥了句:“没听到小小姐的话吗?请这位小小姐进入山庄休息,好生伺候着。” 苏家庄园内 一座雕梁画栋的高山之上,清泉瀑布悬挂,虽然如今已经是寒冬,但山间却依旧温暖如春。 一只毛发雪白的狐狸,此时翘着二郎腿坐在瀑布前的凉亭上,慢慢悠悠的打量着山间景色,有些心不在焉的吃着葡萄。 在银毛狐狸的对面,一五十多岁身披熊罴大氅,雄伟有力的汉子,正毕恭毕敬的坐着。 汉子双臂过膝,一双眉毛厚重,眼睛里精光闪烁,阔鼻大口,虽然看起来有些丑陋,但却有一种难以言述的豪迈,叫人看了后下意识忽略其容貌,反倒是背其身上的气势深深吸引。 “老祖,这次的事情,教您费心了,打扰了您修炼,实在是抱歉。”汉子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怪不得你,是我人劫快要到了,那些人看似是冲着苏家动手,实际上是冲我来的。”狐狸懒洋洋的道。 “人劫?”汉子一愣,随即整个人立即紧张起来,惊的站起身:“老祖,您什么时候度人劫?有几分把握?需要沈家做什么?” “人劫乃天地间的定数,岂是人力可以左右的?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布置周全,但求那一线生机而已。”老狐狸看向男子:“此次人劫,我要是度过,沈家便可更上一层楼,走出镇江县,名镇姑苏府。至少还有八百年运数,至少叫你沈家成为姑苏一霸。” 汉子面色严肃:“还请老祖吩咐,但凡能增添一线胜算,我沈家都不惜一切代价全力以赴。” 老狐狸闻言满意的点点头:“五百年前,我与你家祖父相识,后来相助他自镇江崛起,看中的就是你苏家德行。你们苏家是个有良心的。此次在劫,我倒是看到了生机,只是却不知如何谋划。你先去外面,将苏家的事情梳理好。对了,那救了小小的少年……” 老狐狸说到这里,话语顿了顿:“你好生对待。以后对你苏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汉子闻言一愣,诧异的看着老狐狸。 老狐狸连忙叮嘱:“也不要太过,按照平常救命之恩报答就是了。我看小小姐与那人有些缘法。” 见老狐狸如此说,男子心头一动,却记挂在心间。 这位老祖五百年来,还是第一次开口点评一个人,而且还是在不经意间露了情绪。 老狐狸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此时笑着道:“你既然察觉,我也不瞒你,你将事情给我办好了,但也不能太过,免得此时给的太多,以后反倒是无法偿还因果。还有,镇江县有一桩机缘造化即将到了,到时候天下顶尖高手皆会汇聚此地,我必须要在那造化降临之前突破,才能应对天下高手,相助你苏家占足了优势。这可是天下间无数老怪物足足等了三千年的造化,到时候必定会有一场惊世之战,佛、道、儒,乃至于北方魔教,皆会有强者降临。” 第八章 人生自此不相同 “弟子晓得了。”汉子恭敬的道。 “对了。苏筎那丫头今年十五了吧?我听说那张家少年今年也十三了,有机会多叫两个孩子接触接触,没准还能诞生感情。”老狐狸看着汉子,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汉子一惊,抬起头看向老狐狸,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脑海中一个大大的问号在此时生成:那小子莫不是老狐狸留在外面的私生子? “苏筎那丫头心高气傲,怕不会看上一个穷小子。”汉子挠了挠头。 “看上看不上不要紧,多接触接触,创造机会嘛。万一真的看上了呢?”老狐狸笑眯眯的突出葡萄皮。 “我此时对那少年倒是产生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入老祖眼中。”汉子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汉子远去的背影,老狐狸不紧不慢将一颗葡萄塞入口中,此时不紧不慢的嘀咕着:“我会和你说,这世上竟然还有人神的存在?不!那不是人神!那是天生的神圣!只是龙困浅滩,这位神圣冕下似乎不得其时啊。可惜,属于神圣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苏家庄园内 张坚被人引入后院,来到一座炉火熊熊的屋子,有三位身材靓丽肌肤细嫩的少女端来热水,伺候他洗漱,又更换了新的衣裳,看起来倒有几分模样。 只是常年在山中经历风吹雨打,皮肤黝黑干燥,配上华丽衣裳,倒有几分土了吧唧的味道。 尤其是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再配上黝黑的面庞,更是增添了几分可笑。 “公子,老爷请您过去。”张坚在丫鬟侍女的打扮下,将头上的发丝整理好,然后随着少女穿过重重廊腰缦回的山庄,来到了后山大殿。 大殿中 重新洗漱的苏小小,一身粉嫩的莲花袄,头顶扎起一个小丸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公主,此时坐在桌子前满脸油腻的啃着肘子。 大殿正中央站着一四十多岁威武雄壮的汉子,此时背负双手,虎目生辉的眼睛看向大殿外。张坚自大殿外走来,才跨步走入,整个大殿空气好像凝固,一股难以言述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胸膛似乎压了一块大石头。 冥冥中大殿中央的汉子此时仿佛骤然化作一只盘踞的老虎,此时正散发出王者之气,俯视正片山林。 看着张坚到来,汉子顿时裂开嘴,大殿中的气氛也骤然松弛下来。 “老夫苏天霸,还要多谢小兄弟救了我的女儿。”沈天霸一步上前,尽管他面带笑容,极力收敛自身气势,可那股源自于生命本能的生命力场依旧叫他忍不住心神摇曳,仿佛看到一只老虎身形矫健露着獠牙扑了过来。 “见过沈老爷。小姐如此可爱,只要是个良心未泯的人,见了后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的。”张坚看着一身富贵的沈老爷,选择为五斗米折腰,开口吹捧起来。 “张坚,你这话我爱听。”苏小小此时自油腻的肘子里伸出脑袋,小脸笑成一朵花:“爹,你别说些虚头巴拉脑的话,以后张坚可就是我的人了,你可不能亏待他。” 沈天霸笑容一滞,然后请张坚落座,苏小小直接伸出手,叫张坚坐在她身边,然后直接爬入张坚怀中。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礼貌!”苏老爷无奈的训斥了句。 “爹,张坚救了我,你怎么准备答谢他?”苏小小瞪大眼睛。 “你姐姐身边还缺了一个管事,我打算将他送到你姐身边。”苏老爷看向张坚:“本想给你一些银子,可银子总有花完的一天。这世道盗匪横行,给你银子太多,你未必能守得住。倒不如将你留在府里,为你谋一份生计,以后我沈家不倒,你就可以衣食无忧。” 他在认真的打量着眼前少年,皮肤黝黑,手掌满是老茧,唯有一双眼睛很亮。 他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少年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值得老狐狸如此看重。 这分明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贫苦少年。 以他的身份地位,大可随意给对方几百两银子,然后在给他几亩土地打发了去,也算对得起对方救助恩情。根本就不值得他接见,但通过老狐狸的话,他对眼前的少年实在是太过于好奇了。 “送到我姐身边?”小姑娘瞬间觉得手中红烧肘子就不香了,将脑袋摇的像是一只拨浪鼓:“不行!绝对不行!他是我的人。” “此时就这么定了。”苏老爷看向张坚:“苏筎的院子倒是还有些产业,那丫头一只没心思打理,你不妨去锻炼一下,就算赔了也无所谓,全当长个经验。以后每个月给你开十两银子的俸禄,你意下如何?” “不行!他还要习武的。”苏小小满脸的不高兴,此时放下手中肘子:“我已经答应过他,送他去五行武馆。” “胡闹!”苏老爷眉毛一抖:“五行武馆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想要习武,咱们家中有不是没有武士,到时候叫胡小花传授他一手功夫。” “咱家的武学要是能上台面,姐姐和我也就不会拜入别的宗门。”苏小小耷拉着脸:“石龙号称镇江第一高手,背后有大来历,师承深不可测。张坚要是能进入五行武馆,也是一场造化。就算从杂役弟子做起,那也比留在府里强,以后有石龙推荐,还可以进入大宗门。咱家的家传武学传男不传女,你连我都不传,还会传张坚?再说,看在您的面子上,石龙还敢不识趣不成?” 苏天霸话语顿住,一时间竟然被苏小小话语堵住。 “也罢,我修书一封与石龙,你去五行武馆撞撞运道,若能被石龙看中,真有那个造化,也是好事。只是府中的差事,你继续领着吧。没有差事你如何生活?你父母也需要这笔钱。也算是留一条退路,万一以后习武不成,也能回来讨生活。”苏天霸道:“你想要习武,我赞助你五千两银子,能不能成,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造化。” 转身对着门外喊了句:“冯六六。” 一个六十多岁,一袭黑衣短褂,身材略显矮小的老者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老爷。” 老者满头银发,一丝不苟全都梳理成一个个银白色的小辫子,伴随动作小辫乱晃。 “这位公子以后就是大小姐身边的管事,负责大小姐名下的所有生意。你在山中给他安置一个院子。”说到这里苏天霸略作迟疑:“就在大小姐的隔壁吧……。” 老管家瞳孔一缩,恭敬的道:“是。” “我和你一起去选房子。”苏小小见到大局已定,只能无奈接受。 吃完饭 张坚随着老管家走出大殿,此时老管家看中身边这个面容黝黑,满脸风霜的少年人,面色温和道:“听人说是你救了小小姐?” 这少年人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放在外面都不配他正眼看上一眼。 “冯六六,还不给我掌嘴。这种事情,也是你能打听的吗?”苏小小跟在张坚身边,闻言训斥一声。 冯六六一愣,然后陪着笑脸:“是老奴多嘴,还请小小姐勿怪。” 一边说着,轻轻扇动嘴巴。 “我说掌嘴。”苏小小脚步顿住,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与涟漪。 老管家脚步顿住。 “小小,要不然算了。”张坚在旁边缓解尴尬。 “掌嘴。”苏小小声音毫无波动。 冯六六眼睛眯起,认真的看了苏小小一眼,然后一记响亮的耳光发出,面孔上出现一个殷红的血印,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低下头柔声道: “是老奴的错,还请小姐恕罪。” “哼,你去一边吧,张坚的事情由我安排。”苏小小拉着张坚快步走远。 直至回头冯六六再也看不见踪迹,苏小小才看向张坚:“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近人情?” “是不近人情,好歹也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被你当着外人的面如此羞辱……”张坚是个聪明人,没有多事阻拦,只是冷眼旁观。 “你以后离他远一点,我总觉得他不是好人。那个胡管事,我总觉得和他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这老狗跟在我父亲身边五十多年,深得我父亲信任。”苏小小看向张坚:“你要相信我,我的感觉没有错。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是我见过所有人中最善良的,你的心里充满了对世间众生的善意。那个老狗,我总觉得不对劲。” 张坚闻言哭笑不得,苏小小这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但他不想多事! 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呐,我知道我姐的院子里那间房子最好,以后咱们也做个邻居。”苏小小此时扯着嗓子在山中喊了句: “无敌!!!” “嗖~”山林间一道喘息声响,然后就见一只黄牛大小,浑身毛发漆黑如墨,的‘大狗’自山林间窜了出来。 大狗身上毛发闪烁着晶莹,仿佛这世上上好的丝绸,极品的缎子。 身上健硕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此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向着二人扑来。 看中哪大狗,张坚犹若被猛虎盯上,整个人小腿开始哆嗦,眼神里露出一抹惊悚,下意识站在苏小小身后。 “站住,趴下!”苏小小眼见着大狗就要扑过来,连忙开口训斥了一声。 大狗眼睛里露出一抹人性化的委屈、狡诈,然后脚步一顿,扑在少女脚下,尾巴使劲的摇晃,眼神里露出一抹讨好。 “这是我小弟,无敌!以后你是我的小弟,无敌就是我的小小弟了。”少女对着张坚介绍一句,然后上前狠狠的踹了哪大狗一脚: “你个废物,跑哪玩去了?你老大我差点被人给弄死,罚你一个月不许吃药。” 说完话整个人直接骑在大狗的身上,使劲的捶了大狗脑袋一下。大狗一声呜咽,眼神中满是乖顺与委屈。 少女不理会大狗,转身看向张坚:“来,骑上来。这山中太大,咱们自己走要走一个时辰。” “我能骑他吗?”张坚面带试探。 这么大的狗,一口就能给自己啃了。 “当然能,以后他就是你的小小弟了。”少女得意洋洋的摸着大狗毛发。 张坚想要上前,可此时大黑狗猛然回头,一双眼睛满是凶戾的盯着他,森然牙齿露了出来。 那副随时都要扑过来的表情,张坚不由得一个哆嗦,面色有些发白:“还是算了吧。” “啪~”苏小小抽了无敌脑袋,然后一把拉住张坚:“走,别罗嗦了,咱们还要去五行武馆呢。” 张坚上狗……不对,是骑狗! 骑跨在狗身上,那无敌深深的看了张坚一眼,然后站起身卷起一道飓风,开始在廊坊狂奔。 “三楼房子是我姐的,二楼房间是我的。你就住在一楼。” “我住三楼不合适吧?”张坚看着山中那座精美的竹楼,眼神里露出一抹迟疑。 “有什么不合适,你不住一楼,我怎么天天听你讲故事?”小小少女没好气的道。 一边说着,推门走入,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竹楼,桌椅板凳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磨盘大小的竹筐,竹筐上铺着稻草。 此时无敌跟在二人身后,一双眼睛盯着张坚,眼睛里充满了不善的味道。 尤其是张坚来到哪竹筐前,还好奇的摸了摸:“看起来真像是一个狗窝。” 可惜,张坚没有发现。 看着简单的竹楼,张坚倒也觉得很满意。 关键是对于苏家开出的工资更满意。 以后自己在这个世界,也算是立足了下来。 “回头我叫人给你布置一下,现在咱们去五行武馆。” “我自己去吧,和你一起去,未免太过于招摇。你现在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万一再出现什么问题,我这条命可赔不起。”张坚连忙拒绝。 听闻这话,少女面色一白,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份书信:“你拿着这份书信,石龙那老家伙必定不敢不给我苏家的面子。可是进了武馆,能有多大造化,全都靠你自己了。” 第九章 五雷炼铁手 苏小小虽然古灵精怪,总是一副大姐大的模样,但终究只是一个三岁小娃娃,此时听了张坚的话,回想起被那群黑衣人追杀的恐怖,小手攥着无敌的毛,小脸有些煞白。 张坚拿着苏小小递过来的推荐信,放在了袖子里,然后转身离去。 没有多看,他不识字,多看了也没有什么用。 五行武馆 五行馆主石龙今年六十多岁,手中把玩着两颗纯钢铁胆,站在大树下沉默不语。 铁胆高速旋转,但却并不碰撞在一起,两颗铁胆之间的空隙,好像是塞入无形的棉花一样。 在其身后,苏家老管家冯六六,此时身材站的笔直,就好像是一把剑,一把不会弯曲的剑,周身虚空都散发出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剑鸣。 此时的冯六六不复卑微,眼神犀利面色阴冷到极点:“石龙,你怎么办到事情?一个三岁小娃娃,竟然也能被你提前溜掉。消息传回去,三爷哪里你如何交代?” “胡管家是你的人,要不是他坏了事情,提前惊动了苏家,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石龙身材矮小,一双手掌指节宽大,看起来就好像是两副蒲扇。此时在其手中高速旋转的铁胆骤然停下,声音中充斥着难以压抑的火气。 院子里空气骤然凝滞下来,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响后冯六六叹了一口气:“此事先想办法瞒下来,三河帮哪里你自己想办法去解释。只要能收买了高大升,三河帮哪里就能继续瞒下去。然后咱们再想办法补救。我听人说高大升最喜欢美色……” “知道了,此事交给我。”两颗铁胆在石龙手中猛然碰撞在一起,好像是一道惊雷乍响。 “听人说坏了事情的是一个穷小子?”石龙看向冯六六。 “那小子想要来五行武馆拜师。”冯六六道。 “天庭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石龙冷冷一笑。 “不可留下痕迹,最好是叫他悄无声息间死掉。”冯六六压低嗓子:“苏霸天对这小子看重的很。” “想要杀人,有无数种办法,而且还是无形五迹。”石龙笑着道:“早些年间,我在某座废墟内,获得过一本秘籍,唤作:五雷炼铁手。我辈武者修行功法求的是洗髓伐毛延续寿数,与天地争夺寿命,乃是养命之法。而这五雷炼铁手剑走偏锋,以汲取修士的生命为代价速成,不出一个月便可将他体内元气消耗枯竭,叫他死的毫无破绽。” 正说着话,忽听门武馆弟子通秉:“馆主,门外有一少年,持苏家信件登门求见。” “来了。”冯六六咧嘴一笑。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石龙眼睛里冷光闪烁:“这小子胆敢坏了咱们事情,看我不弄死他。” 一边说着,接过弟子手中书信,拆开后嘴角翘了起来:“果然是苏天霸的亲笔书信。” 五行武馆外 张坚抬起头看向高大的五行武馆,黝黑的脸上肌肤不断抖动,眼睛里露出一抹晶莹,一种叫做希望的光芒在轻轻闪烁。 “武道啊!”张坚叹了一口气。 武道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 大虞王朝以武定乾坤,至今已有八百年历史,不论释道儒那一家,都是以武为根基,然后建立学说。 “馆主叫你进去。”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弟子,此时自武馆内走出,对着张坚喊了句,然后转身向武馆内走去。 一路来到到后院,却见一身穿黄色短褂,身材矮小的老者,此时坐在椅子上把玩着铁胆,在身旁的案子上摆放着张坚送来的信件。 “馆主,人带来了。” “你就是张坚?”老者挥挥手示意弟子退下,一双眼睛看着张坚。 “见过馆主。”张坚连忙抱拳一礼。 “想要到我五行武馆学艺,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资质。你虽然是苏老爷推荐来的,但我五行武馆有我五行武馆自己的规矩。苏天霸只能管他苏家的一亩三分地,我五行武馆有自己的规矩。” “在下晓得,绝不敢违逆馆主吩咐。”张坚连忙起手一礼。 “嗯。”石龙满意的点点头:“不过你终究是苏老爷介绍来的,与寻常弟子不同。寻常弟子需杂役三年,然后在传授一手功夫。为武馆效力十年,才能传授入门功夫。三十年才可得真传,但你却不同。” “我这里有一门打磨筋骨的武技,就提前传授给你了,也算给苏老爷一个面子。” “陈传。”石龙喊了句。 “师父。”门外走来一青年,对着石龙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青年身材高大,身上穿着一件事宽大的袖子,面容英武神俊,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述的傲气。 “将我的《五雷炼铁手》取来。”石龙吩咐了句。 “师父。”青年闻言勃然变色。 “取来。”石龙又重复了句。 青年闻言看了张坚一眼,终究是不敢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陈传面色阴沉的走进了,手掌托着一只檀木盒子,慢慢自门外走来,恭敬的奉上。 石龙接过盒子,然后不紧不慢打开,自其中掏出一张黄色丝绢,丝绢上画着一道道人形图案,以及一道道口诀。 “识字吗?”石龙问了句。 张坚摇头。 他个穷苦人家孩子,哪里有机会识字? “无妨,我教你背诵口诀。”石龙闻言淡淡一笑,开始诵读布卷上的文字。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 “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 “……” 张坚很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三百字口诀,不过盏茶时间便已久记下。 见此石龙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我辈习武,讲究的是长生蜕变。五雷炼铁手乃此中极品,乃天下少有入门的著基的武功。凡天下武功,无不是由外及内。你且上前来,我传你五雷炼铁手奥义。” 石龙与张坚叙说了半日,将入门奥义尽数告知,才差遣弟子将张坚打发走。 张坚走出门外,就见陈传面色阴沉的站在角落,眼神阴郁的看了张坚一眼,转身走入屋子内。 “师父,你怎么将那五雷炼铁手教给他了……”陈传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那可是咱们自废墟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口诀。您连我都不曾传授,他凭什么!” “瞧你的样子,这就沉不住气了?”石龙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可五雷炼铁手乃太古武学,一旦炼成可颠倒虚无操控五行……”陈传依旧不甘心:“弟子还想尝试一番。纵使身死道消,也不后悔。” “我知道你困在五脏境界八年,想要借助五雷炼铁手破开关窍,完成五脏锤炼,可五雷炼铁手实在是凶险,就算是我也无法驾驭,才刚刚入门,就已经消耗了三十年寿数。” 石龙一边说着,掀开脑后,露出一缕雪白的头发。 “师父!”陈传大惊失色。 “五雷炼铁手不适合你”石龙放下头发看向青年: “咱们自从得了这五雷炼铁手,为师暗中传授了弟子八人,皆寿数耗尽而死,这五雷炼铁手乃是消耗寿命的邪功。我前日倒是发现这五雷炼铁手的一点关窍,正要利用此人实验一番。此人坏了咱们计划,死掉也不心疼。此中之事我自然有打算,你不必过问。” “是他坏了咱们计划?”陈传闻言顿时面漏杀机。 “本来这次计划若成,你去投靠三河帮,利用三河帮突破五脏境界,可惜啊……”石龙悠悠一叹:“苏天霸那老家伙是绝不会再给咱们机会了。而天变之日即将到来,到时候无数机缘将会在镇江县诞生,你唯有突破至五脏境界,才能在大势中分一杯羹。” “所以,为师决定将我五行武馆的压轴心法传授于你,五雷炼铁手太过于极端,还是《五脏劲》平稳。” “五脏劲?”陈传闻言眼睛顿时亮了,随即面露忌惮之色:“五脏劲乃道门五大圣地之一‘五庄观’至高心法。弟子以此功法突破……。” “怕了?”石龙似笑非笑的看着陈传: “镇江县就要乱了,不突破五脏劲,你连掺合的资格都没有。” “请师父赐法,大不了以后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就是了,咱们在镇江县都已经躲了十八年,不也没什么事情。” 石龙笑了笑,然后缓缓将身上衣衫扯开,平铺在桌子上,就见那衣衫内衬用金线绣着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子,还有一副栩栩如生的图案。 陈传此时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那细密的文字上,再也挪不开眼睛。 “不着急看,今日后这五脏劲就属于你了。”石龙笑着将衣衫袖子割开,就见石龙的衣袖内竟然还有一层灰色的衣袖。 不错,就是一层灰色的衣袖。 衣袖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看起来极其柔软,灰蒙蒙的就像是纱衣,随意被石龙攥成一团,拿在手心。 看到那灰色的衣袖内衬,陈传不由得呼吸急促,一张面孔涨红:“袖里乾坤!袖里乾坤!这莫非就是五庄观至宝袖里乾坤?” “是袖里乾坤,为了这件宝物,咱们叛逃出五庄观,在镇江县躲了十八年。如今镇江县那桩机缘即将问世,天下道门、佛门、儒门皆会蜂拥而至,你我师徒怕是藏不下去了。”石龙拿着灰色袖子里,眼睛里满是感慨: “可惜,这袖里乾坤我参悟十八年,依旧只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袖子,看不出半分神妙之处。” 石龙将衣袍拿起,扔给陈传:“拿去参悟吧,此次镇江县有惊世机缘,你若能突破五脏境界,便可多一分气数,多一分希望。” “师父,五庄观高手要是降临,咱们怎么办啊?”拿住衣袍,陈传的眼神中露出一抹阴郁。 “我已经投靠了三江帮,五庄观自然有三江帮出面。咱们要做的就是相助三江帮完成大业,在机缘降临之前占据足够的优势。” 说完话师徒二人走出大堂。 且说张坚怀中揣着五雷炼铁手秘籍,一个人走在武馆,才走了一会忽然脚步顿住,想起关于五雷炼铁手的修炼,还有一个关窍没有记清,不由得脚步顿住。 “师父和我说的是三十五味药材,可秘方上似乎是记录着三十六味药材。” 张坚仔细回忆,石龙确实是说的三十五味药材。 在从怀中掏出布卷,他虽然不识字,当却也识数。 “一二三四五六……是三十六味。”张坚仔细的数了又数:“是我记错了,还是师父忘记说了?” 配方上三十六味药材的名字皆用符号隔开,他虽然不识字,但确认是三十六味药材没有错。 “五雷炼铁手的修炼需要以秘方配合,是我漏记了秘方的一味药材,还是师父没有说。”张坚努力回想,他明明数着那药方足有三十六味药材,可算来算去还差了一味。 练武之事马虎不得,稍有差池便是南辕北辙,将整个人练残废的下场。 此世界武道,第一重关是‘极’。将身体某一部分利用草药锤锻到极限,使得器官发生蜕变,诞生一股‘炁’。蜕变的器官可以汲取药性的力量,亦或者是汲取天地间的某种奇异能量。 这个器官可以是手。也可以使脚,乃至于可以是脑袋、眼睛、裤裆,教你想都想不到。 从锻炼手指的佛门《一指禅》到练头的《铁头功》,锻炼裤裆的《铁裆功》,练腰的《铁板桥》,简直是奇奇怪怪数不胜数。 第二重关就是‘血’。 以那蜕变的器官产生的‘炁’去养血,使得血液发生蜕变。 第三重关就是‘筋’。 在以血液养筋。 第四重关是‘骨’。 以筋发响,弹锤锻练筋骨。 然后第五重关‘洗髓’。 第一重关‘极’,就是将身体按照秘籍锻炼,锻炼到极限。 寻常人锻炼稍一过度尚且是肌肉劳损,骨膜、关节问题百出,更何况是习武? 张坚脚步顿住,转身往回走去。 第十章 袖里乾坤 张坚一路走回大堂,沿途并未碰见武馆弟子,而此时的陈传与石龙结已经消失。 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张坚眉头皱起:“走了?” 有心想要去追问,可是张坚又怕惹得石龙厌烦,师父传授自己秘技,自己竟然没有用心记好,必然会拉低自己在石龙心中的印象分。 “我本来就出身低微,惹得石龙不喜,要是在去叨扰只怕会被师父嫌弃。好在我有时间异能,掌握了时间之力。” 看着眼前的空间,张坚瞳孔内似乎有一条无边无际,不知过去不见未来的浩荡大河在波涛汹涌的流淌: “时光回溯!” 时光回溯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消耗的是张坚脑海中时光长河的力量,并不会燃烧他的寿命。 至于时光回溯能看到多久,跟张坚体内的时光长河大小有关。 而跨越时光的抓拿,需要外部契机牵引,可以无视时光长河消耗,直接燃烧张坚的寿命。 张坚脑海中的命运长河开始消耗,对抗大世界的时间法则,接着就见张坚眼前时光倒流,无数片段在眼前空间凭空出现。 然后时光倒转,张坚以第三人的目光,看到了自己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然后就是石龙传授口诀,张坚听的仔细,不断伸出手指对照,只听石龙不紧不慢的拿着拳谱道:“地浆三两,桑柴火一两,乌爹泥二两,铅霜三两,玉石五两,无名异四两,密陀僧七两……” 石龙不紧不慢的说着,张坚跨越时空不紧不慢的数着,带到方子说完,张坚眉头皱起:“三十五味药,确实是漏说了一味。究竟是有意漏说,还是无意漏说?” 就在张坚心中无数念头飞速转动之时,那边景色又是一变,就见陈传走进来:‘“师父,你怎么将那五雷炼铁手教给他了……”陈传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那可是咱们自废墟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口诀。您连我都不曾传授,他凭什么!” “瞧你的样子,这就沉不住气了?”石龙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可五雷炼铁手乃太古武学,一旦炼成可颠倒虚无操控五行……”陈传依旧不甘心:“弟子还想尝试一番。纵使身死道消,也不后悔。” “我知道你困在五脏境界八年,想要借助五雷炼铁手破开关窍,完成五脏锤炼,可五雷炼铁手实在是凶险,就算是我也无法驾驭,才刚刚入门,就已经消耗了三十年寿数。” 石龙一边说着,掀开脑后,露出一缕雪白的头发。 “师父!”陈传大惊失色。’ 张坚闻言大惊失色,跨越时空看着石龙脑后白发,只觉得身躯发冷:自己与石龙无冤无仇,对方为什么要想着暗害自己? 此时时空内传来石龙的话语:‘“是他坏了咱们计划?”“本来这次计划若成,你去投靠三河帮,利用三河帮突破五脏境界,可惜啊……”石龙悠悠一叹:“苏天霸那老家伙是绝不会再给咱们机会了。而天变之日即将到来,到时候无数机缘将会在镇江县诞生,你唯有突破至五脏境界,才能在大势中分一杯羹。’ 张坚闻言大惊失色,一张面孔煞白,他听到了什么?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五行武馆与苏家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小小姐被绑架,背后主使竟然是五行武馆?三河帮是什么势力? 张坚面色煞白,身躯都在哆嗦,自己无意间竟然撞破这等大秘密,一旦被石龙知晓,自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镇江即将有大变,什么大变?是不是与五行武馆有关? 与石龙师徒、三河帮有关? 自己该如何度过这场浩劫?能不能在大变中获得好处? 就在张坚心乱如麻,满脸惶恐之时,忽然只听耳边传来石龙的声音:‘“所以,为师决定将我五行武馆的压轴心法传授于你,五雷炼铁手太过于极端,还是《五脏劲》平稳。” “五脏劲?”陈传闻言眼睛顿时亮了,随即面露忌惮之色:“五脏劲乃道门五大圣地之一‘五庄观’至高心法。弟子以此功法突破……。” “怕了?”石龙似笑非笑的看着陈传: “镇江县就要乱了,不突破五脏劲,你连掺合的资格都没有。” “请师父赐法,大不了以后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就是了,咱们在镇江县都已经躲了十八年,不也没什么事情。” 石龙笑了笑,然后缓缓将身上衣衫扯开,平铺在桌子上,就见那衣衫内衬用金线绣着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子,还有一副栩栩如生的图案。’ 张坚看着石龙的衣袍,眼睛顿时亮了:五脏劲?道门至高心法五脏劲? “不错。”老道士点点头:“今日为师便传你五脏劲。这是五脏劲的拳谱,你且翻看记住,不得有任何疏漏。” 伴随着石龙铺开图谱,站在密室内的张坚猛然上前一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拳谱,一行行金色的细密小字,以及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图卷映入张坚眼帘,伴随着石龙的铺开,无数画面映入张坚眼帘。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啊!实在是想不到!石龙打算害我,却根本想不到我竟然还有如此本事。得了这五脏劲,日后我必然可以跨入武道巅峰。还有,五脏劲乃是道门五庄观至高心法,怎么落在了石龙手中?” 张坚不识字,只能死记硬背那图卷上的每一个符号,务求不能有任何遗漏。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石龙与陈传话语: ‘“不着急看看,今日后这五脏劲就属于你了。”石龙笑着将衣衫袖子割开,就见石龙的衣袖内竟然还有一层灰色的衣袖。 不错,就是一层灰色的衣袖。 衣袖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看起来极其柔软,灰蒙蒙的就像是纱衣,随意被石龙攥成一团,拿在手心。 看到那灰色的衣袖内衬,陈传不由得呼吸急促,一张面孔涨红:“袖里乾坤!袖里乾坤!这莫非就是五庄观至宝袖里乾坤?” “是袖里乾坤,为了这件宝物,咱们叛逃出五庄观,在镇江县躲了十八年。如今镇江县那桩机缘即将问世,天下道门、佛门、儒门皆会蜂拥而至,你我师徒怕是藏不下去了。”石龙拿着灰色袖子里,眼睛里满是感慨: “可惜,这袖里乾坤我参悟十八年,依旧只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袖子,看不出半分神妙之处。”’ 听闻陈传的惊呼,张坚不由得转头,看向了石龙手中的袖子,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问号? 袖里乾坤? 什么鬼? 那不是镇元大仙的绝学吗? 镇元大仙压箱底绝技吗? 还不待张坚想明白,就在此时脑海中时光长河一阵波动,那本来滔滔不绝米许宽的大河,此时竟然化作拇指粗细,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来不及想清楚其中的关系,眼见着眼前异象逐渐模糊消失,而拳谱张坚才不过记录一半,张坚不由得心中大急,下意识一把伸出,然后所有异象破碎,张坚猛然低下头,手中却多了一件熟悉的长袍。 “五龙劲!”三个古朴的大字映入了张坚的眼帘。 “这是?”张坚呼吸屏住,猛然低下头翻阅手中衣裳。 入目处那拳谱果然与自己看到的一般无二。 “时光回溯与捉拿过去竟然可以这么用?还可以组合起来?”张坚一颗心脏砰砰狂跳,眼见着身前时刻画面已经破碎,然后一双眼睛看向石龙,以及石龙手中拿着的灰色袖子,猛然一把伸出。 至此画面彻底破碎。 就在那袖子跨越时空而来的那一刻,空间之力与时间之力灌入那袖子内,本来灰蒙蒙的袖子竟然发生了一种莫名变化,那袖子顺着时间牵引,进入了张坚脑子里的时光长河内。 “这?”张坚一愣,顾不得那袖子怎么跑到时光长河内的,低头看着五脏劲拳谱,连忙将衣裳塞入怀中,打量了一眼大堂后,转身快步离去。 “拳谱在我手中,那柳传志手中的拳谱呢?” “这次的捉拿,似乎和上次不一样!” 他记得上次捉拿神兵,直接被邪帝发现,而自己这次…… 那石龙与陈传要是被自己直接夺了宝物,之前怎么会没有反应? 张坚有些想不明白。 就在张坚心中疑惑之时,脑海中时光长河出现了一道信息流,灌入了张坚的脑海,一个新的名词出现: “时间同步迁移!” 简单来解释,就是张坚干涉的时光距离张坚自身所在的时空太近,天地间法则防止时间法则崩塌,自动修补漏洞,牵引时间、因果,将时间转化为因果。 简单来说,张坚自一刻钟前直接跨越时空抓宝物,是时间秩序的运用。但却违背了天地间的法则运转秩序,使得天地间的法则出现了漏洞,张坚改变了过去。 因为跨越时间维度比较小,涉及到现在时空,现在时空才刚刚搭建,稍有不慎便会崩塌,所以天地法则将时间法则转化为因果法则。 而五百年前的时空,因为已经过去五百年,时光因果以及坚不可摧,经过五百年的因果交错,天地法则也无法弥补漏洞,无法将时间之力转化为因果之力。 简单来说,五百年的时空是已经固定的,现在时空还在交织诞生,所以法则漏洞天地还可以弥补。 看着那似是而非的解释,张坚脑袋有些大,他看不懂。 他只知道,时间法则的漏洞,被天地法则强行转换成了因果法则,用来弥补漏洞buff。 简单来说,现在时空的漏洞是未曾固定的,可以弥补的。而太过于久远的时空,是无法矫正与修复的。 就像是修建一座房子,地基在建的时候,可以随意修改矫正,而一旦大楼修到十八层,你在发现地基有漏洞,想去大肆修补地基,信不信地基立即崩塌给你看? 整座大楼都要散架子? 顾不得脑海中的信息,张坚将衣裳塞入怀中。 一件衣裳塞入怀中,鼓鼓囊囊的,张坚才走到大门前脚步就顿住。 看着胸前和怀胎六月般的肚子,脚步猛然收了回来: “太惹人注目了,只要对方不是傻子,就一定会发现端倪。袖里乾坤不必说,这拳谱是万万不能带走。” “怎么办?” 张坚心头一动:“我可以直接在大堂内背诵,背诵完之后直接将拳谱扔在大堂内。只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五脏劲背诵下来,就可以将拳谱抛弃。以我现在的记忆,一刻钟足以背诵下经文。” “该死的石龙,你对我不仁,可就莫要怪我不义了,是你想要陷害我的,可是怪不得我。袖里乾坤不知道是什么宝物,但这五脏劲可是意外收获。” “你这老狗,无缘无故害我,我这是替天行道。等我练成五脏劲,非要弄死你不可。” 一边想着,张坚连忙将拳谱铺在地上,然后快速阅读起来。 只是看着那一个字也不认得的拳谱,张坚不有脑袋有些头大。 这些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背诵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字母的去背英语,而且还是一大片课文,难度可想而知。 越是难以背诵,张坚脑海中就越杂念丛生:“我手中拳谱是哪来的?” “陈传丢了拳谱,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啊。但现在整个武馆风平浪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陈传的拳谱没有丢?” “那我手中的拳谱是哪里来的?” “不管哪里来的,现在最要紧的是背诵五脏劲,然后赶紧离开武馆。”张坚正火急火燎的背诵拳谱,忽然只听拳馆外传来一道杀猪般的声响:“遭贼了!武馆遭贼了!全都给我站住不许动,封锁武馆任何人不许随意进出。” 陈传狼哭鬼嚎的声音在院子内响起,惹得院子内的众人剧都是一阵阵心惊肉跳。 第十一章 时空之变 大堂外响起了陈传狼哭鬼嚎的声音 且说那陈传得了拳谱,正兴高采烈的往回走,可谁知才到了房间,一摸胸前拳谱竟然不见了。 这下陈传顿时惊的魂飞天外,一张脸都白了,连忙脚步匆匆往回走,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落在了回来的路上。 循着远路返回,却不见拳谱的踪迹,陈传终于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惊动了整个院子。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石龙面色阴沉的从屋子内走出来。 “师傅,五脏劲丢了!五脏劲丢了!咱们武馆遭贼了。”陈传面色苍白,‘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废物!真是个废物!”石龙闻言破口大骂,声音里充满了怒火。 “在哪里丢的?” “弟子不知道!从密室内出来后,回到屋子里就发现秘籍不见了。就好像忽然消失不见了。”陈传额头冒汗。 五脏劲可不单单是无上密书,更是牵扯到五庄观这个巨无霸,乃至于牵扯到师徒二人隐藏了十八年的身世。 一旦泄漏出去,师徒二人必定会遭受灭顶之灾。 “丢了?这么重要的秘籍才送到你手中,你竟然转头就丢了,怎么不将脑袋给丢掉?”石龙气的给了陈传一个大嘴巴,打的陈传一个踉跄,面颊刹那间红肿起来。 “速去找。封锁整个武馆,任何人不得进出。先前所有外出的弟子,全都给我捉回来。那秘籍就在武馆内,跑不了!”石龙不愧是老江湖,三言两语将所有事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此时不是和陈传生气的时候,现将五脏劲追回来再说。 五脏劲才刚刚丢失,对方肯定没有机会走出武馆。现在先将武馆封锁,然后再将人给慢慢揪出来。 屋子内,张坚看着手中拳谱,眼神里露出一抹一抹凝重,迅速的走出门,听着武馆内嘈杂的声音,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 低头看着还有一半的文字不曾背诵完毕,张坚的目光中充满了严肃:“如此机缘就在眼前,可我却无法全部获得。” 张坚的眼神里露出一抹遗憾。 遗憾归遗憾,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将这衣衫扔掉,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秘籍就算是丢了,大不了下次自己在从时空内抓取过来就是了,可要是被人撞破自己偷到秘籍,到那时只怕离死不远了。 石龙与陈传绝不会放过自己。 张坚左右打量,拿着衣衫正要走出大堂,可忽然却听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有人在向着大堂走来。 张坚看着手中衣裳,左右打量大堂,只见整个大堂空空荡荡,那里有藏匿衣裳的地方? 一旦被对方撞破自己抱着石龙衣服藏在大堂内,到时候如何解释? 自己必定会爆漏。 “完了!天亡我也!被人撞见,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眼见脚步逐渐逼近,就在张坚心急如焚之时,此时张坚脑子中被浸泡在时光长河内的袖里乾坤忽然一阵波动,然后就见那灰蒙蒙的袖子此时在时光长河的冲刷下分解,化作一股灰蒙蒙的气流散入张坚的魂魄内。 同时一股信息流传入张坚脑海,然后张坚手中的衣袍凭空消失。 “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张坚手中衣袍消失的一瞬间,大堂外一道影子移动入大堂内,石龙看着站在大堂的张坚,不由得一愣,然后眼睛里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坚,打量着张坚浑身上下,又看向了张坚略显宽松的袖袍。 “弟子回去的路上,想到一个问题,所以回来请师父赐教。”张坚连忙面色恭敬的行了一礼,眼神中满是憨厚、淳朴、讨好。 “哦?什么问题?”石龙的一双眼睛像是刀子,死死的盯着张坚,仿佛能劈开张坚骨骼,刺入他的内脏。 将他的每一寸肌肤都看得清楚。 “师父先前讲解修炼口诀的时候,弟子有一句不曾记清,所以还请师父赐教。”张坚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头顶虚灵,提劲外顶,下一句弟子记不得了。”张坚躬身道。 石龙闻言一步上前,站到张坚一步外,眼神中写满了锐利:“你先前的呼吸为何如此急促?我先前在大殿外,就已经听到了你急促的呼吸声。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张坚闻言抬起头,迎上了石龙咄咄逼人的目光,脸上写满了诧异的看着石龙。 此时石龙周身气势凝聚,好像是一座大山,压的张坚呼吸急促,大脑中的念头有些空白。 两颗铁蛋在碰撞,散发出道道声响,犹若是声声惊雷,炸的张坚大脑一片空白。 好在张坚脑海中时光长河流转,瞬息间将其惊的回过神来,空荡荡的大脑此时也恢复了运转。 不过张坚依旧面色痴呆,仿若痴傻一样,呆呆的看着石龙:“师父说什么?弟子听不懂。” “听不懂最好。”石龙认真审视着张坚脸上的表情,然后收敛气势,手中铁胆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转动:“今日五行武馆遭了贼,我五行武馆一件重宝失窃,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先不要回到苏家了。稍后我会叫人安排你住下,明日你来我院子,我教导你修炼功法,助你踏入武道门槛,也算对苏老爷的来信有了交代。” 一边说着,石龙上前拍了拍张坚的肩膀,刹那间一股奇异的劲道贯彻张坚周身,叫其身上的衣衫一阵古荡。 劲力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张坚第一次感觉到劲力,那感觉就像是睡梦中的一个哆嗦。 劲力过处,张坚腰间衣袋被震开,只听得话啦一声响,然后就见张坚腰间一众物件掉了下来。 有自老朱那得来的那四卷书册,还有十几两沾满土的碎银,一个被油纸伞包裹的大饼。 石龙低下头,将目光落在了四卷书册上。 张坚连忙抓住腰带,然后余光看向石龙的眼神,不由得心头一紧,呼吸错乱:“完蛋了!想不到石龙竟然如此小心谨慎,我言语上已经蒙骗过去,他却依旧不放心,还要继续检查一遍。那四本书册被老朱费尽心思藏起来,内中必定隐藏着大秘密,我虽然还没有参透,但却并不妨碍这四本书册的价值。只希望石龙……”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就在此时就见石龙弯腰,将张坚那四卷书册捡起来,然后一双眼睛看向手忙脚乱的张坚。 “师父!”张坚忍不住喊了一声,眼神中满是急切,想要上前夺过来,却又不敢动手。 见张坚如此表情,石龙手中拿着四本书册,却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问了句: “你呼吸乱了,你在紧张什么?莫不是这幅书册内隐藏着什么秘密?” 张坚此时心乱如麻,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四本书册是以春宫图的形式存在,他不确定石龙能不能看破其中的隐秘,所以此时反倒是不如不回答。叫石龙误以为张坚是被人看到春宫图而羞涩。 “叫我看看,这书册内隐藏着什么秘密。” 看着张坚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石龙漫不经心的打开书册,然后整个人不由得愣住。 这本书他认识! 不但他认识,只怕所有富家少爷都看过。 石龙翻书的动作顿住,然后一双眼睛看向张坚,眉头皱起:“不学无术。酒色财气乃刮骨钢刀,乱人心性之物。” 说这话将书籍扔给张坚:“既然练武,就要收敛心神,此等书籍以后不许再看了。” “是,弟子遵命。”张坚手忙脚乱的将书籍塞入怀中,又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头顶虚灵,提劲外顶的下一句是神驭气,气留形,不须杂术自长生。术则易知道难悟,既然悟得不专行。”石龙又解释了句,转身对着门外喊了句: “刘旭。” “师父。”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响,就见一略显肥胖的青年自门外走来。青年身材魁梧,脸上满是雀斑,一张大饼脸,眼睛里满是讨好与谦卑,面对着石龙,腰快要弯到了膝盖下,以显得自己高大的身形,在石龙面前并不突出,反倒是映衬得矮小的石龙身材高大了几分。 “带他去找个屋子住几天。等我抓到那个毛贼,在送他出去。”石龙吩咐了句。 “是,弟子遵命。”胖胖的青年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 张坚连忙对着石龙行了一礼,然后手忙脚乱的捂着胸襟,随那胖胖的青年走了出去。 “我叫刘旭,你可以叫我刘师兄。”走出大殿后,刘旭对着张坚一笑,大饼脸上的麻子一抖一抖的,似乎那满脸的麻子随时都会掉出来,叫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拿个盘子接住。 “刘师兄。”张坚连忙抱拳一礼。 “师弟是哪家公子哥?竟然值得师父亲自指点?”刘旭看着张坚,笑容温和如沐春风,心中暗自奇怪。 看张坚黝黑饱经风霜的面孔,以及那一双粗大的手掌,粗糙的肌肤,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但张坚身上那一套华贵的缎子,他能认出是本地最有名的‘瑞鹤轩’做工,就这一套衣服也值当二十两银子。 脚下的鞋子,也是瑞鹤轩的,少说也要八两。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弟子能用得起的。 最关键的是,对方还是师父亲自交代吩咐的。能和自己师父说得上话的人,在五行武馆绝对不多。 张坚两世为人,虽然不算人精,却也能察觉到对方的几分心思,此时忍不住笑了笑:“师父与我倒有几分渊源。” 听闻张坚的话,胖子眼睛更亮了,张坚却懒得和胖子磨叽,此时心中全都是劫后余生。 多亏了那乾坤袖在关键时刻给力,否则只怕自己此时已经爆漏了。以石龙的心狠手辣,必定饶不得自己。 胖子满脸殷切的将张坚引导到一个贴近花园到小筑前,指着屋子道:“咱们武馆都是八个人一间屋子,不过师弟既然与师父沾亲带故,当然特事特办。这间屋子是客房,平日里只有各家武馆的人来拜会切磋,才有人住下。师弟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多谢师兄,以后要是有时间,尽管来沈家庄园找我玩。”张坚笑着道。 刘旭眼睛更亮了,一张大饼脸裂开,就好像一张完整的大饼被撕开两半:“师弟是沈家的人?在沈家地位肯定不一般,否则可置办不起这一身行头。” 张坚笑而不语,此时走入客房,客房内被褥一应俱全,干净整洁他满意的很。 “师弟暂时在这里歇息下来,我去拍人为师弟准备晚膳。”刘旭连忙道。 就在此时,院子外一阵吵吵闹闹,张坚听着院子外的喝骂,明知故问:“外面似乎很热闹?” “咱武馆遭贼了,师父的一件衣裳丢了,似乎那衣裳很不一般,现在整个院子都被封锁了,所有弟子全部都一一检查。也不知是谁,竟然如此手脚不干净,胆大包天偷到师父的身上。这回不死也要扒层皮。”刘旭摇了摇头,对着张坚道:“不过这一切和咱们无关。只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等这段时间风头过了就好。” “师弟好生歇息,只要咱们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外面的事情就不会和咱们掺合上。外面的事情再严重,和咱们也没有关系。凭您的身份地位,这事情牵扯不到您身上,您好生歇息就是了。” “多谢师兄提点。”张坚起手一礼。 刘旭退出去,张坚看了一眼屋子,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背后已经被汗水打湿。 即便如今外界数九寒冬,可张坚的眼神里依旧写满了毛骨悚然的味道。 “太险了!只差一点,就永远都留在这里。”张坚深吸一口气,此时放松下来,才有时间去感受着脑海中的信息。 “要不是关键时刻袖里乾坤激活,我怕是已经被石龙抓个现行,到那时石龙岂能饶我?”张坚眯起眼睛,眼神里露出一抹侥幸,只觉得整个人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衣裳。 第十二章 为师助你练功 感受着脑海中的信息,张坚目光闪烁:“一百五十年寿数。” 捉拿袖里乾坤,消耗寿数一百。 捉拿五脏劲,消耗寿数五十。 感受着脑海中的信息,张坚若有所思,他倒是并不觉得亏。 无上至宝---袖里乾坤。可承装天地万物,收摄世间一切: 状态:正在复苏。 复苏方法:以时光长河之水冲刷滋润,以时光长河之水滋润。 催动方法:以时光长河之力代替神力可以催动袖里乾坤。 张坚看着时光长河,此时汨汨流淌有些干枯的河床上,有不知自何处而来的水流灌溉而来,滋润灌溉张坚的河道,不多时整条时光长河就已经重新蓄满河水。 而袖里乾坤此时依旧是灰蒙蒙,在时光长河内漂浮,吸纳着时光的力量。 伴随张坚心中念动,只见那袖子一阵扭曲变化,竟然化作了一团灰蒙蒙的气流,然后脱离时光长河,附着于自己的右侧袖子里的衣衫上。 然后张坚就觉得自家袖子里发生了一种奇妙变化,衣裳内多了一片虚无的空间,空间不大只有十米大小,此时不断有时光长河的水流淌而下,支持着袖子开辟出十米大小的空间。 那衣袍就静静的躺在袖子空间里。 张坚嘴角裂开:“石龙啊石龙,爷这回教你偷鸡不成蚀把米。袖里乾坤与我的时间异能简直是绝配,伴随我的时间异能壮大,袖里乾坤有朝一日会不会真的能装下一片天地?” 而且张坚脑海中还多了一道信息,是关于袖里乾坤带信息。 “收、摄、封、困、炼、混元印。” 张坚感受着脑海中的信息,一双眼睛越来越亮:“袖里乾坤不是单纯的神通,也不是单纯的法宝,而是与之配套的还有一门武技。这武技属于印诀,专为袖里乾坤量身打造。而且这文字很古怪,不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任何一种文字,我明明没有见到过,但当我看到这文字之后,就莫名其妙自然而然的就懂了。” “大机缘!袖里乾坤与五脏劲才是我的大机缘。只是这五行武馆太过于复杂,复杂的有些出人预料。五行武馆有大麻烦啊!”张坚眯起眼睛:“石龙想要弄死我,我绝不会叫他如意。” 张坚深吸一口气,眼睛里露出一抹莫名杀意:“我夺了五行武馆的两大镇馆至宝,以后怕也是不死不休的仇恨。至于说将至宝交出去?他做不到。” “五雷炼铁手需要消耗寿命,乃是一门速成的功法,石龙得自于太古废墟,就连石龙自己都修炼了。要是有足够的寿命,这功法也不是不能修炼。”张坚背负双手在屋子内行走: “石龙说,还有半年,镇江县必定会有大变,到时候各方大佬皆会降临此地,石龙说唯有练脏才能分一杯羹。也不知道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机缘……”张坚目光开始闪烁。 要是消耗寿命可以提升实力,也不是不能做。 可以查查太古之时有哪些续命的神药,大不了废一些心思,将那神药搞出来。 只看那大机缘值不值得自己剑走偏锋。 心中想着心事,整个人躺在床榻上,然后昏昏沉沉的睡去。 直到耳边传来刘旭的声音,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 “师弟,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刘旭提着木桶走进屋子。 四菜一汤,香味扑鼻。 张坚看着满脸殷切的刘旭,不由得笑了笑:“师兄吃过没?” “已经吃过了,师弟自己吃就行。对了,师父先前说,师弟吃完了之后去他找他。” “哦?我知道了。”张坚点点头,看着退出去的刘旭,看着桌子上的白面馒头,若有所思的吃起来。 张坚吃完饭,此时武馆内已经是灯火通明,只是整个武馆依旧是乱糟糟的一片,大师兄陈传在搜查着每一间屋子,惹得众位弟子天怒人怨,声音里充满了埋怨。 顺着廊坊一路来到大堂,人未走近便嗅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道。 “是张师弟吧?师父在后院等你。” 一个三十多岁,做仆役打扮的汉子,早就站在大堂外等候。 张坚点点头,绕过大堂来到后院,就见石龙一袭黑衣立在院子中,手中铁胆不紧不慢的旋转,在其身边是一口大锅,浓郁的药材香气就是从大锅内发出来的。 “师父。”张坚走上前去恭敬的行了一礼。 “白天教导你的,可都记住了?”石龙问了句。 “已经全部记下。”张坚道。 “今天下午为师想了想,你既然是苏老爷介绍过来的,我若只传你功法不再理会,未免有些不好。所以不如我将你引入门路,日后苏老爷要是问起,我也能有所交代。”石龙看着张坚。 张坚闻言不由得瞳孔一缩。 不等其说话,石龙已经来到了一只大鼎前,鼎中满是铁砂。 鼎下炭火灼灼,鼎中铁砂冒着热气。 “想要修行五雷炼铁手,第一步就是‘入极’,利用铁砂不断锻炼手掌,使得手掌不断的一次次蜕变,最终你可以控制手掌的毛孔,可以汲取铁砂之气,便算是成了。” “想要修炼五雷炼铁手有至关重要的两步,第一步就是呼吸,利用呼吸催动体内气血。第二步就是药液。以铁砂练功,必然会损伤筋骨皮毛,而药液会修复人身躯的伤势。等你的五雷炼铁手入极,便可操控毛孔汲取天地间的金铁之气,到那时呼吸法便可调和其中的气机。” “想要入极,有三十六个动作,你看仔细了。注意我的呼吸。”石龙一步迈出来到了铁砂前,然后腰胯扭动,一双泛黄的手掌伸出,猛然插入了铁砂中,在铁砂中翻炒。 “看到没有?我的手掌看似是在铁砂中随意翻炒,可一举一动之间,无不是利用那灼热的铁砂在刺激着手掌上的窍穴。人的手掌虽小,但按照五雷炼铁手记载,却有三十六窍,八十一穴。而我等武者要做的就是按照顺序不断刺激打磨窍穴,激发窍穴内的气机,将窍穴内的气机连成一片,使得双掌蜕变为‘极’。”石龙手中铁砂迸射出道道火星: “但手掌蜕变为‘极’之后,就可以入微。到那时你就有了控制手掌窍***孔的本事,就会源源不断的诞生炁,可以汲取外界精铁之气来弥补自身。然后以双手诞生的气去滋养血脉,在以血脉为根源,滋养锻炼全身筋骨。” “以铁砂刺激窍穴,以呼吸调动人体气机,你记住了吗?”石龙停下动作,将手掌自铁砂中拔出来,一双眼睛看向张坚,眼神里满是审视的味道。 “弟子愚钝,还请师父在掩饰一遍,细微之处弟子还不曾看清。”张坚面带羞愧的躬身一礼。 石龙也不多说,转身将手掌深入铁砂内,又一次开始演练。 “你不要急,练功之事,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道门以丹田为极,儒门以精神为极,我辈武者以肉身为极。三角皆各有侧重。”石龙又一次演练完毕,一双眼睛看着张坚: “可记住了?” “回禀师父,弟子记下了。”张坚恭敬道。 “那就直接练吧。”石龙让开了位置。 张坚来到铁砂前,如今数九寒冬,却有一股酷热自铁砂扑面而来,将张坚小脸吹的通红。 看着热气腾腾的铁砂,张坚心中诞生一股恐惧。 “莫要怕。就算是铁砂灼伤了你的双手也要忍住,我这里可是花费百两银子为你熬制了一锅草药,在严重的烧伤也不怕。”石龙在旁边鼓励了一句。 然后张坚目光灼灼,接着手掌猛然向铁砂伸去,然后就是痛的一激灵,张坚猛然快速翻动铁砂。 小学生都知道,手掌划过焰火,只要速度够快,就不会被火焰灼伤。 相反,一旦停顿,就会被火焰烧伤。 “话啦~” 铁砂扬起,张坚猛然收回手掌,再去看时,手掌上已经多了两个血泡。 “继续!今夜你必须完美的完成一次功法,刺激了身体上的穴位。”石龙在旁边催促:“想要习武,就必须要有大毅力。区区伤痛算什么?等你以后走入江湖,会遇见比铁砂恐怖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事情,难道到时候你依旧要退缩吗?” 张坚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石龙,然后扭过头去看向鼎炉内的铁砂,心中无数负面情绪翻涌: “怪不得五雷炼铁手修炼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能量是可以传递的,将人的肌肤防护磨开,让精铁的火毒之气灌入体内,在强壮的身体也忍受不住这般摧残啊。” 火焰是什么形态? 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火焰是能量!纯粹的能量! 能量是可以传递的! 火焰把纸点燃,本质上是火焰的能量转移到了纸上,然后将纸转化为了最纯粹的火焰能量。 而人翻动火热的铁砂,就是这般原理,将火焰的能量透过铁砂,以一种极其缓和的方式转移到人体内。然后铁砂之气焰燃烧人的生命,开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用来改造这双手掌。 等到人的生命力如纸张一般被灼烧干净,剩下的就是灰烬渣宰。 张坚目光如炬,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面对着石龙虎视眈眈的目光,张坚不敢有丝毫的偷奸耍滑,不过半刻钟一双手掌就已经血肉模糊,全都是血淋淋的伤口以及烫伤。 不得不说,面对着生命的威胁与痛苦,人的潜能将会前所未有的激发,一个时辰后张坚面无表情的闻着铁盆中的烤肉香气,一双手掌在铁砂中翻滚而过,竟然精妙无比毫无差错的完成了一次穴道刺激,按照某种规律将双手的窍穴刺激了一遍。 “好!” 石龙在一旁看得仔细,忍不住拍掌教好:“停下,今日练习到此结束,过来浸泡药液,明天早晨你继续来这里训练。” 张坚自铁砂内拔出手掌,一双手掌红肿的已经相识猪蹄,整只手掌血肉淋漓,看起来就像是菜市场那淋漓血肉。 “过来,泡药吧。” 石龙吩咐了句。 张坚看着那一炉子草药,直接将手掌伸了进去。 然后又是一阵惨叫,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庭院,简直闻者心惊。 “呼吸!注意呼吸!利用呼吸调和全身气血,将身上的气血统筹起来,推动身上气血快速流动,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吸收草药的力量。”石龙不断纠正着张坚的呼吸。 张坚闭嘴,回忆起石龙讲解的呼吸法,然后拼了命的呼吸着。 “说实话,你已经错过了最佳习武时间,身上的筋骨已经开始逐渐定型,体内的先天之气开始散去。但你的悟性,乃是我生平仅见。若肯下苦功,日后再碰见大机缘,未必没有逆转乾坤带一天。”石龙站在张坚背后,眼睛里冷酷的光芒闪烁。 张坚不语,只是按照法门不断调节自己的呼吸,利用肺部呼吸调动身上的气血。 见此石龙满意的点点头,足足过了两炷香时间,石龙才叫张坚将手掌自药水中拿出:“回去后好生休息,明天继续。” ‘哗啦~’ 手掌自汤药内拔出,张坚看着血肉淋漓的手掌,此时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的身躯不断颤抖。 “谢过师父。”张坚对着石龙恭敬的行了一礼。 “是个能吃苦的好孩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石龙满意的抚摸着下巴上的小胡须。 张坚步履蹒跚的走出石龙院子,看着淋漓手掌,整个手掌磨的已经看到了肌肤下的淋漓血肉组织:“石龙是非要将我弄死不可。” 张坚面色阴沉,一路回到屋子,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明月:“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现在整个武馆封锁,我想要逃走的机会都没有。我倒是还有一本五脏劲,可我根本不识字啊!” 张坚疼的睡不着,整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第十三章 袖里乾坤也丢了 满身疲惫的张坚躺在床上,双手疼痛得睡不着觉。 “这狗东西非要弄死我才甘心,他给我炮制草药,必定少了一味药,再继续修炼下去,我的手非要残废掉不可。但是不继续修炼,只怕我走不出五行武馆,我也找不到推拒的理由。” 这一夜张坚彻夜难眠,一个人躺在床上心中无数杂念流转。 第二日 在晨曦中张坚站起身,一个人站在朝阳下,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不语。 “师弟,吃饭……”刘旭端着食盒到来,然后一双眼睛落在了张坚血肉模糊,肿胀得犹若是萝卜一样粗细的手掌上,整个人惊的呆住,随即回过神来一声怒吼: “师弟,是谁!是谁将你折磨成这般模样?” “师父传授了我一门功夫。”张坚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平静的表情,一双眼睛看向食盒:“今天早饭吃什么?” “师父专门吩咐给你准备了鹿肉还有馒头。”刘旭看着张坚,眼神里满是讨好,有些酸溜溜的道:“不愧是大家子弟,师父若肯传我真功夫,莫说是血肉模糊,就算将我这双手剁下去,我也心甘情愿。我已经来到武馆八年了,却只是得传一手平平常常,强身健体的花架子,也就能打不会武功的凡夫俗子。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熬出头,成为真正江湖人士。” 声音中充满了唏嘘。 张坚诧异的看了刘旭一眼,然后忍住疼痛打开盒子,果然看到了鹿肉与馒头。 吃完早饭,在刘旭羡慕的眼神中,张坚又一次来到了后院,石龙早就已经在后院等候,此时两口大锅已经支撑起来。 “继续吧!” 石龙面无表情的看了张坚的手掌一眼。 张坚看着灼热之气逼人的铁砂,咬住牙齿直接将手掌插了进去。 昨夜刚刚长好的血痂瞬间崩开,映红色的血水在灼热的铁砂下凝固干涸。 石龙此时将铁锅中的药材汤水‘舀出’,倒在了铁砂内,然后对着张坚道:“你已经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想要有所成就,不拼命怎么行?你放心,咱的药可以生肉续骨,不会给你留下创伤的。” “按理说五雷炼铁手需从细沙练三年,然后粗沙练三年,乃至最后再用铁砂。可你今年已经十四岁,想要从基础一步步打磨皮肉,叫皮肉不断适应,根本就来不及了。六年之后你已经二十岁,哪里还有机会在练武?”石龙露出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 但他有一句话没有说: 直接用铁砂,身体没有耐受性,张坚体内的生命本源至少是原本消耗的三倍。修炼的速度越快,死的也就越快。 张坚闻言沉默,只是静静的运转呼吸,集中全力用铁砂按照次序刺激双手上的窍穴,务求不出一次差错,早日完成这地狱般的折磨。 张坚的天赋很高,记忆力也很不错,第三日就已经步入正轨,洗砂的时候不会在出任何差错,每一遍、每一次的次序,都像是精准的机器。 一日之间,张坚炒砂千遍,一双手掌已经彻底畸形。手指按照某种诡异的弧度弯曲,手心肉厚的像是萝卜。 第四日 张坚觉得自家双掌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一种玄妙的气机在手心中流转。这股气机极其微弱,但张坚却能察觉到那绝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的有一股气流,在自家的双掌之间细细盘踞流转。 伴随着气流的转动,锅中铁砂内又一股奇妙的气机,顺着毛孔被那气机汲取了过来。 第五日 张坚双手彻底结痂,手掌在铁砂中翻炒,不会再有任何伤口。 第六日 张坚双手结出老茧。 第七日 锅中第一颗铁砂化作齑粉,更多的气机自铁锅内注入张坚的双手内。 第八日 锅中铁砂已经全部变成粉末 第八日 夜晚 张坚收工,手掌浸泡在药液内,锅中黑色的汤药颜色在半个时辰后清澈如水。 “你的五雷炼铁手入门了,只要以后不断汲取天地间的金铁之气,修为就可以一日千里。”石龙站在铁锅前,一双眼睛看着清澈如水的药汤,没有丝毫的意外。 “多谢师傅赐我功法,助我修行更上一层楼,终于跨入了武者的境界。”张坚对着石龙抱拳一礼。 一双猪蹄般的手掌,此时抱在一起,十根手指大大小小胖瘦不一,就像是十根粗细不一样的萝卜。 “明日就是最后一次药浴,你这锅中的铁砂也要缓一缓,你明日再来吧。”石龙道:“你能短短八日跨入武道大门,我也不辜负苏老爷的托请。 张坚又拜了拜,然后才转身离去。 看着张坚远去的背影,石龙不紧不慢的把玩着铁胆,此时陈传自阴影中走出:“师父,你还真将他送入武道门槛了?短短八日,至少耗费了您八千两银子,这都够请多少杀手了?” “你懂什么,我只是用他验证一番五雷炼铁手的关窍而已。不出意外的话,再有十天半个月,我就能更上一层楼。” 石龙看向陈传:“五脏劲找到了吗?” 陈传面色难看,低头诺诺的道:“师傅,咱们都将所有地方翻遍了,可还是没有。就好像那件衣裳钻入了泥沙中一样。” “你个废物。”石龙气得破口大骂了一声,然后眯起眼睛,过了一会才道:“五行武馆虽然不大,但却也占地十亩,想要藏一件东西,还是不难的。” “武馆不能关闭一辈子。明日武馆恢复正常进出。”石龙道了句。 “师傅,武馆要是有人正常进出,万一秘籍被人夹杂着携带出去……”陈传面色大变。 “明日三河帮的大护法高大升就要来了。那可是个老狐狸,万一被他瞧出破绽,反倒是更危险。” “我这里排查出一个名单,里面有五个人最可疑。明天他们要是出武馆,你派人在门外拦截,在做搜查之事。”石龙道: “还需要引蛇出洞。对方得了秘籍,怎么可能会忍住不修炼?只要修炼了,以后我指点其修行的时候,就休想瞒得过我的耳目。还有哪些出去后就不在回来的弟子,也是重点排查对象。” “是。弟子这就去办。”陈传连忙道。 石龙摆摆手,陈传溜出大门,他现在面对石龙,越加害怕了。 张坚一双扭曲畸形的手掌缩进袖子里,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回到院子,此时眼神中一抹冷酷的杀机在酝酿。 坐在凳子上,张坚抚摸着自己的脑后,不知何时多了一缕白发。 “四十年寿命,双手残废,换来了入极。”张坚恨的咬牙切齿:“他娘的,多亏我还有一百年寿数,否则早就暴毙而亡了。那股铁砂之气进入我的手掌,不断侵袭我的五脏六腑,侵袭我体内的生机,石龙根本就没想过叫我活着出去。” “我张坚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张坚猛然一掌拍下,身前案几瞬间四分五裂,刹那间化作齑粉。 “五雷炼铁手!五雷炼铁手!我一定要找机会将五雷炼铁手的原本秘籍盗走。”张坚眯起眼睛:“拿到原本秘籍,或许还有机会。” “石龙此人狼子野心,其号称镇江县第一高手,只怕不是吹的。也不知修行到了武道的那一境界。”张坚若有所思。 低头看着猪蹄般的手掌,张坚沉默不语:“有机会的!会有机会的!” 第二日 五行武馆清晨大门打开,被关了八日的武馆弟子,此时第一次走出大门。 五行武馆的后院 石龙正在不紧不慢的烧柴,熬制着药材,此时的石龙满脸心事,站在鼎炉前沉默不语。 “石长老似乎有心事?”墙外一道黑影闪烁,几个呼吸已经落在了石龙身前。 来人身形高大,脸上带着一个萌萌的兔子面具,穿着一袭五颜六色的衣服,看起来花里胡哨的。 “高护法。”看到来人石龙,连忙抱拳一礼。 “听说苏家的事情办砸了?”来人声音沧桑,面具后的眼睛就像是死鱼,没有丝毫波澜的看着石龙。 “本来挺顺利,可谁知那胡管家不小心,惊动了苏家的人……”石龙开口解释,却被高大升开口打断: “我没空听你解释,帮主已经听闻此地的事情,你还是去和帮主解释吧。我这次来此,是为了大林寺的万劫金丹而来。” “万劫金丹的情报可曾获取到?”高大升问了句。 “万劫金丹乃是大林寺至宝,据说皇宫中的某位宠妃动了胎气,天子下旨令大林寺进贡万寿金丹。”石龙自袖子里掏出一份情报: “根据情报,大林寺托镖镇远镖局,镇远镖局押送万劫金丹,要途径群玉山。长老可以在群玉山下动手,嫁祸给群玉山山那群盗匪。” “这群狗日的权贵,那可是万寿金丹啊,一颗万寿金丹续命千年,那可是大林寺的镇寺之宝,自从三千年前,万劫金丹的炼制密法就失传了,据说这世上的万寿金丹只剩下三颗。”高大升忍不住骂骂咧咧: “如此至宝,竟然给一个女人去糟蹋,真是可恨。我高大升要为大林寺主持公道,要为江湖主持公道,那万劫金丹我拿定了!” “大林寺也是狗熊!欺软怕硬的主,好歹也是江湖佛门六宗之一,天子一道法旨就将这无上至宝交出去,简直叫天下群雄耻笑。”高大升嗤笑一声。 “据说天子要在上京修建白马寺,并且为大林寺举办一场水陆法会。况且拿万劫金丹惹得天下群雄虎视眈眈日夜惦记,大林寺的压力也是大啊。”石龙道了句。 高大升一愣,脸上笑容消失,过了一会才道: “群玉山的情报打听清楚了吗?” “群玉山那群盗匪不成气候,唯有一个盗匪首领不知底细。群玉山盗匪首领是个女子,唤做:慕诗尼。据说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至少已经跨入第三境界。甚至于第四境也有可能!曾经一剑斩杀关东七鼠。更是杀的姑苏府衙门第一高手:赵德扬灰头土脸。十年前姑苏府衙门派遣高手围攻群玉山,当时八百好手上山,却只有赵德扬一个人丢盔弃甲的逃了下来。要不是赵德扬背后的儒门,只怕那条命也已经留在了山上。” 听闻此言,高大升面色动容:“赵德扬可是第三境的高手,已经跨入了天人感应,竟然被人杀的如此狼狈?” “群玉山太危险,要不然咱们换个地方?”石龙略作犹豫。 “就群玉山了。不怕有高手,就怕群玉山没高手。有高手才能抗下万劫金丹丢失的罪过。慕诗尼此人名字有些耳熟,我以前似乎也曾听过其名号,但却不记得了。料想只是一个小有名声的高手,不值一晒。” 说到这里,高大升看向石龙:“坏了咱们事情的家伙,了账了没有?” “此人已经入了苏家法眼,不好杀之。不过我已经做了安排。”石龙接着压低嗓音,将自家计划说了一遍,然后得意洋洋道: “那厮已经被金铁之气侵入肺腑,活不过去一个月。” “你这厮还是那么阴毒。”高大升诧异的看了石龙一眼,然后略作犹豫道:“来到此地之前,听说五庄观的袖里乾坤丢失了,咱对袖里乾坤很感兴趣,不知长老能否给咱开开眼?” 石龙闻言犹豫。 高大升面色不虞:“石长老莫非信不过某?” “并非信不过……罢了,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衣袖,你既然想要看,那就看吧。袖里乾坤不过是一只能刀枪不入的软内甲而已,所谓的种种传说不过是以讹传讹。那袖里乾坤若真如此不可思议,五庄观早就称霸天下了,哪里有机会被我盗取来?你随我来。” 石龙领着高大升来到屋子,然后在墙壁上敲了敲,一个机关打开,吐出一只木盒。 石龙拿着木盒,看向高大升:“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袖子罢了。” 一边说着石龙抬起手,缓缓打开了手中盒子。 第十四章 高大升 盒子打开,石龙懵了。 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手中盒子,此时的石龙一颗心沉入谷底。 袖里乾坤呢? 他的乾坤袖哪里去了? “空盒子?”高大升一双眼睛诧异的看着石龙。 “陈传!陈传!速速给我封锁武馆,任何弟子不许随意进出。”石龙不理会高大升,猛然极速快步走出大门。 声音之大,震动整个武馆。 “看来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莫不是遭贼了?”高大升看着身前的木盒,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然后随着石龙而去。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自门外走来,与正要出门的高大升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张坚连忙躬身一礼。 高大升低头看着张坚,瞳孔不由得一缩:“是你。” “咱们认识?”张坚看着面具男子,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 高大升当然不认得张坚,但二人碰撞的一瞬间,他却感受到了张坚体内的金铁之气,不断侵袭着其体内的生机。 “原来是你小子坏了咱们计划。” 看着张坚,高大升怒从中气,越想越气。 为了谋划苏家,他三河帮耗费了多少精力?竟然被一个啥都不懂的穷小子给破坏了,简直不能忍啊! 不等张坚说完,只听恶风扑面,然后张坚只听胸前骨骼咔嚓一声响,接着下一刻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哗啦~ “卧槽!” 兵器架子翻滚,刀枪棍棒撞倒一地。 痛! 痛的无法呼吸! 张坚只觉得自家整个身子都裂开了。 看着远去的面具男,张坚眼神中写满了无辜: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撞了你一下?下手就这么狠? 张坚觉得自家身子胸骨裂开了,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使劲的喘着粗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坚才逐渐缓过神来,然后慢慢爬起身,踉踉跄跄的想着后院走去。 他亲眼看到石龙从后院走出,这是自己盗取‘五雷炼铁手’原版秘籍的最佳机会。 胸骨裂开虽然痛,但与双手磨**起来,却显得微不足道。 张坚踉跄着来到后院,然后一双眼睛看到了熬成膏状的药膏,以及那热气腾腾的铁砂。 扫视一眼后没有理会,只见其眼睛眯起,接着就见眼前时光扭曲,小院内发生过的事情再一次出现在其眼底。 时间才开始倒流,他就看到了一个老熟人,那个熟悉的萌哒哒兔子头出现在眼前。 然后张坚心中一顿,眼前时光开始迟滞。 “高护法。” 张坚看到了石龙在对着萌哒哒的兔子头行礼,不由得心中一动:“这兔子头什么来历?竟然有此等本事叫石龙弯腰?” 心中想着,眼前场景不断变化: “我没空听你解释,帮主已经听闻此地的事情,你还是去和帮主解释吧。我这次来此,是为了大林寺的万劫金丹而来。” “万劫金丹的情报可曾获取到?” “万劫金丹乃是大林寺至宝,据说皇宫中的某位宠妃动了胎气,天子下旨令大林寺进贡万寿金丹。”“根据情报,大林寺托镖镇远镖局,镇远镖局押送万劫金丹,要途径群玉山。长老可以在群玉山下动手,嫁祸给群玉山山那群盗匪。” “这群狗日的权贵,那可是万寿金丹啊,一颗万寿金丹续命千年,那可是大林寺的镇寺之宝,自从三千年前,万劫金丹的炼制密法就失传了,据说这世上的万寿金丹只剩下三颗。” “如此至宝,竟然给一个女人去糟蹋,真是可恨。我高大升要为大林寺主持公道,要为江湖主持公道,那万劫金丹我拿定了!” “大林寺也是狗熊!欺软怕硬的主,好歹也是江湖佛门六宗之一,天子一道法旨就将这无上至宝交出去,简直叫天下群雄耻笑。”高大升嗤笑一声。 “据说天子要在上京修建白马寺,并且为大林寺举办一场水陆法会。况且拿万劫金丹惹得天下群雄虎视眈眈日夜惦记,大林寺的压力也是大啊。” 一幕幕的场景在眼前闪烁,张坚听的是心中卷起惊天骇浪:“万劫金丹?洗髓伐毛,治愈体内一切暗疾?” 低下头看向自家已经扭曲变形的手掌,张坚不由得怦然心动: “最关键的是续命千年!续命千年啊!” 续命千年的神丹。 若能得到,是不是可以修复自家的双手? 填补体内被金铁之气伤及的生命本源? 张坚脑海中无数念头闪烁,此时心中万千想法疯狂闪烁,只是看着脑海中的时光长河之水疯狂减少,张坚不敢耽搁,直接将时光倒流拉扯到石龙传功的那一日,然后他看到了石龙手中拿着的五雷炼铁手,下一刻猛然一掌伸出,手中已经多了一本书籍。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了袖里乾坤内。 “彭~” “彭~” “彭~” 张坚心脏在砰砰狂跳。 此时的张坚,觉得胸也不痛了,胸也不疼了,强行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在此来到院子外散乱的兵器架子前倒在地上,装作晕厥了过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张坚眼角睁开,就见石龙与高大升联袂而来。 “他怎么倒在这里?”看着晕厥过去的张坚,石龙不由得心头一紧:“莫不是有人潜入武馆盗取宝物,却被他撞见,然后将其打晕了过去?” 看着石龙那副紧张的模样,高大升摸了摸萌哒哒的兔子头面具,不好意思道:“别那么紧张,是我做的。听闻这小子坏了咱们计划,一时难以按耐住性子,就给了他一掌。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一掌就起不来了。” “你怎么这般毛糙。”石龙忍不住吐槽:“你要是将它打死了,岂不是打草惊蛇,万一苏家怀疑到这里,咱们可是麻烦大了。” 说这话来到张坚身前,在其胸口摸了一会,才松了一口气:“断了三根肋骨。” 话语中充斥着不满:“今日是他药浴的最关键一天,你怎么总是给我惹祸端?我费尽心思用密法将他废掉,你倒好差点坏了我的计划。” “有那么严重?你可别小题大做。”高大升哼哼唧唧不肯认错。 “当然很严重,你看这小子手掌都要练废了,任谁看到都知晓这小子必定练了邪门歪道的功法。今日就是药浴的最关键一天,我要将所有的破绽都抹去,免得被苏家察觉出异常,你倒好直接断了这小子三根肋骨。”石龙恨的咬牙。 “那现在怎么办?”高大升似乎也知道自己错了,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先去办群玉山的事情,这里交给我就行了。”石龙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高大升闻言转身离去,留下石龙蹲在张坚身前,然后伸出手推宫活血,又用冷水泼洒张坚面颊将其泼醒。 “师父?有人袭击我,武馆闯入一个蒙面人!”张坚睁开眼看向石龙,声音里满是急切。 “不必惊慌,那人已经被为师给赶走了。”石龙看向张坚:“感觉怎么样?” “师父,弟子的胸口很疼。”张坚指着自家心口,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断了三根肋骨。”石龙看向张坚:“今日是你五雷炼铁手最为关键的一日,虽然断了三根肋骨,但为师还是希望你能坚持完成最后行功,完成最后的蜕变。否则,之前几日受到的苦,必然功亏一篑。” “弟子愿意坚持绝不退缩,还请师父成全。”张坚面色坚毅,眼神中满是正能量。 (嗯。正能量这个词是2010起源于一个叫宋某人的强奸犯,宋某人是个忽悠骗子的讲师,给女弟子授课说女弟子平时总是抱怨,那就是负能量。宋某人要将自己的正能量灌注到女弟子身上……。简直辣眼睛。) 张坚倔强的爬起身,肋骨断掉的疼痛与前几日手掌的折磨比起来,似乎并不是很疼。 张坚来到铁砂前,双手迅捷的想着铁砂插入,不断以铁砂刺激双手窍穴。 伴随着入极,张坚如今也算是有了一点点武力值,一掌拍下去普通人肯定是筋断骨折的下场。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张坚成为了高手,若是如此的话,那高手也太不值钱了。 一个力气大的人,绝对是称不上高手的。 唯有掌握了打法,掌握了一门绝技,才能称之为武林中人。 不曾掌握打法,永远都只是一个力气大的木桩而已。 况且,武林绝不是以武力定输赢,事实上双方交手,很多时候局外因素才会成为关键。 要是谁掌握的绝技高,谁的武力值高谁就最厉害,那武林还比什么?双方放出境界,直接动手抹脖子算了。 尤其是这个充满了不可思议之力的世界。 双手在铁砂中翻滚,伴随着金铁之气入体,就连心口的肋骨也开始不断愈合,疼痛在飞速减轻。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待到盆中铁砂冰冷下来,张坚才收回手掌,将双手浸泡在药膏之中。 “这可是芙蓉膏,值钱的很,一盆少说也要五千两银子,以后我可是要和苏家算账的。”石龙在旁边嘀咕了句,然后开口训斥: “呼吸!注意呼吸!呼吸绝不能乱。” 伴随着张坚呼吸调整,盆中膏药在变化,翠绿色的膏药逐渐变得稀释,最终化作一盆清水。 而张坚那十根扭曲变形的手掌,此时竟然恢复了不成练武之前的样子。 甚至于褪去死皮,显得更加细嫩。 看着自家这一双就连大家闺秀都要羞愧的手掌,张坚有些呆呆出神,他想起先前时空逆转,对方说要遮掩掉痕迹的话,不由得眼神里充满了怪异。 “我要是有这技术,回到前世必定是火爆全世界的美容医生,可以开一个火爆全世界的美容医院。”张坚心中暗自吐槽。 看起来手掌完好无损,但唯有张坚自己知道,这看似完美无瑕的手掌下,隐藏着是怎样的千疮百孔。 “行了,功行圆满,你现在是彻底入极,以后就是不断按照配方,吸纳各种金铁、宝药的气机,不断壮大气血,完成身躯的蜕变。我也算是步辜负沈老爷的嘱托。”石龙把玩着手中铁球,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之色。 听闻这话张坚目光闪了闪,却也没有继续多说,只是低下头面色恭敬道:“多谢师傅栽培。” “不必谢我,要谢你就去谢沈老爷。”石龙摆摆手。 “噗~” 就在此时张坚只觉得胸口热浪一阵翻滚,然后忍不住猛然张开嘴,一口黑紫色的血液喷出,啥时间面色一阵苍白。 “你胸骨受创,还是好生安卧在床,调养体内元气吧。”石龙不着痕迹的道了句。 “弟子离家已经有十几日,还请师父允许弟子回家修养。”张坚回了句。 “嗯,明天你就回去吧。”石龙点点头,转身走入屋子。 张坚告退,才出后院,就碰见面色阴沉的陈传。 面色阴冷的看了张坚一眼,陈传没有说话,一路径直向后院走去。 “师父!” 陈传来到石龙身边。 “还没有线索吗?” 石龙愁眉不展。 陈传摇头:“弟子惭愧。” “咱们师徒是被人给盯上了,对方专门冲着咱们来的。”石龙手中铁球叮当作响,半刻钟后道:“整个武馆都搜查过了?” “全都搜查过了,就连伙房都没落下。”陈传道。 “确定全都搜查过了?”石龙又问了句:“事无巨细,全都搜查过了?” 陈传顿住,然后瞳孔一缩:“到有个地方被弟子给忽略了。张坚的客房,弟子还没有搜查。” “明日张坚就要回家养伤了。”石龙道了句。 “弟子明白。”陈传点点头。 五行武馆热闹了! 不是一般的热闹。 无数弟子议论纷纷。 张坚双手缩在袖子里,走过人群,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群玉山!群玉山!我要是能获得那枚万劫金丹,便算是彻底化解了身体的隐患。所以这枚万寿金丹我势在必得。” “回去后秘籍我还要想办法破解,可这秘籍关乎重大,泄漏不得。读书识字啊……”张坚心中思绪万千。 第十五章 乾坤印 张坚对于那枚万劫金丹,有必得之志。 只要那枚万劫金丹在群玉山下出现过,自己就能将其夺过来。 “到那时寿命不是问题,武道修行也不是问题。最关键的还是读书识字,不然就算是得了秘籍也只能干瞪眼。”张坚嘀咕了句,然后看着修长细腻的手掌,路径后院的一座假山,随手拍落下去,手掌内‘极’的气机流转,那珊瑚石瞬间四分五裂。 细细的看着地上珊瑚石的碎片,似乎有一种焦灼的气息在珊瑚石上汇聚。 “五雷炼铁手可熔炼金铁,汲取金铁之力为己用,第一境圆满可化作铁石之手,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能散发出灼灼之气,熔炼金石。然后内炼五脏,自体内生出五雷,化作攻伐之力。” “可是石龙教我的五雷炼铁手似乎有极大的问题,只有汲取金铁之力的手段,却并未曾教导我调和、炼化进入体内的火毒之气、金铁之气。”张坚若有所思,此时站在窗子前,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将秘籍翻译出来。 “翻译秘籍可不容易。这个时代读书识字本来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想要找个自己现在身份地位能接触到的读书识字的人更不容易。而再找个能让自己放心读书识字的人,简直是难上加难,难如登天。”张坚眉头皱起: “我现在认识的人里,能读书识字的,许只有三个。第一个就是石龙,可我要是找石龙,那就等于自投罗网。第二个就是老朱,我与老朱数年的交情,只是这可是功法秘籍,秘籍动人心弦,人心是禁不起其诱惑的,万一老朱看到秘籍后动了心思,将我坑死我都不知道。第三个就是小小姐苏小小。”张坚手指伸出轻轻敲打身前的桌子: “终究是个三岁孩子,虽然看起来古灵精怪,但我只要糊弄一番,总归有几分希望。” 张坚第一个想到了苏小小,那丫头古灵精怪,而且还是三岁小孩子好哄。 收摄心事,张坚站在窗前,开始琢磨脑海中近日收获来的奇遇: 最大的奇遇应该是袖里乾坤里。袖里乾坤不单单是一件介乎于法宝的神通,更有一门配合起来的武技。袖里乾坤有五大法印,施展之时藏在袖子里,然后再关键时刻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八大法印分别是:山河印、日月印、阴阳印、乾坤印、大罗印。 “想要施展五大法印,必须要汲取天地间某种奇异的力量。”张坚此时心头一动,双手掐诀,按照记忆中的印记,整个人摆出一个造型奇异的姿势,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放在地上的宝瓶,想要利用瓶口汲取天地间的某种奇异力量。 可惜张坚摆出那个姿势半个时辰,全身气血凝滞,身体都麻了,却依旧无法吸收记忆中的那股独特之力。 “口诀没有错,动作没有错,观象也没有错啊,怎么没有任何作用?莫非是我心中有杂念?”张坚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彭!” 忽然门外一阵嘈杂,只听砰的一声响,屋门被撞开,陈传率领着一大群弟子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翻箱倒柜的翻腾。 “这位师兄,你要做什么!!!”张坚面色惊怒,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师弟消气,五行武馆遭了贼,咱可是奉命搜查。师弟不必惊慌,咱们搜查完这就离去。”陈传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 “遭了贼?”张坚不解:“那个有如此熊心豹子胆,也敢在武馆内行窃?武馆内丢了什么东西?可否需要小弟效力。” 张坚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必须要问为什么。 “不需要,师弟只需要好生配合就是了。”陈传皮笑肉不笑。 陈传看着张坚,此时没时间和他啰嗦,五脏劲与袖里乾坤这般至关重要的经书丢失,他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思打嘴炮? 张坚心中有鬼,也不想多生事端,任由众人将屋子翻的乱七八糟离去。 “师兄,没有!” 客房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不多时就已经翻看个遍。 陈传目光扫过屋子,划过房梁,然后落在了张坚的身上:“请师弟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为什么?”张坚眉头皱起,脸上露出一抹不愿。 他此时就应该表现的不愿,要是太过于顺从,反倒是惹人心中生疑。 衣服代表的是人的尊严。 陈传却没心思和一个穷人家的孩子磨叽,尤其是张坚得了五雷炼铁手,更是叫陈传心中不舒服。 “替他脱。”陈传摆了摆手。 一众弟子如狼似虎,不等张坚反应,已经被众人抓住胳膊,然后身上腰带被撤了下来。 “哗啦~” 银子、书册散落一地。 看着那十几两银子,武馆内的众位弟子眼睛一亮,却也没敢动作。 “陈传,你要干什么!你莫不是嫉妒师父传我功法?所以刻意来刁难我?”张坚怒叱一声,此时须发皆张,像极了发狂的小豹子,不断挣扎却被一众弟子按住。 “扑哧。” 陈传闻言笑了,笑的前仰后合捧腹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样:“我嫉妒你?是是是,我就是嫉妒你。” “这书籍是什么?想不到你竟然还识字?”陈传慢条斯理的将那书籍拿在手中,翻开后面色一变,看着书籍中惟妙惟肖的图像,在一双眼睛看向张坚,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果然饱暖思**,想不到你这厮看起来浓眉大眼,一副农家少年的表情,却如此不老实。” 一边说着将书籍打开,众位弟子此时凑上前去,然后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看不出来啊,这位师弟一副老实的寒家子弟模样,竟然如此不老实。”有弟子开口嘲讽。 “是了,这才开始发达,就想女人了。” “想女人你只管光明正大的去找啊,怎么如此龌龊的躲在这里看不堪入目的书籍。” “真是丢人!现在就看女人,过几日岂不是要成为青楼常客。” 能来武馆习武的都是有钱人家子弟,至少在镇江县是中产阶级,此时一个个面带笑容开口嘲讽,围绕着张坚不断打趣。 张坚怒色消失,此时犹若是在人群被人扒去身上的衣衫一样,面色羞愧的站在人群中,做出一副被人抓到错事,孩子一般的惊慌无措眼神茫然的样子,心中却是一片冰冷,暗自给众位弟子记上了一笔。 这些人以为看小人书被抓住就能将自己羞愧死,那未免将他前世的见识当成了空白。 区区小人书算什么? 小电影看过没有? 而且大家都是男人,谁比谁高贵?谁还不了解谁? 接下来该怎么演?是须发皆张的怒斥?还是羞愤欲绝? 张坚脑海中念头闪烁,然后慢慢的抬起头,一双眼睛猩红的看着陈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闲事?叫你一声师兄,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老子看什么书,管你屁事。我乐意看!你管我?这是老子的私事。老子是来拜师学艺的,你也是拜师学艺的,有什么资格管我?信不信我回头叫苏家将你们全都弄死?” 见到张坚指着鼻子骂自己,陈传的脸上笑容凝固,一双眼睛盯着张坚,瞳孔紧缩。 一旁讥讽的众位弟子也是瞬间住嘴,惊异不定的看着张坚: 苏家? 这小子身后有苏家? 有苏家的背景? 啥时间屋子内火热的气氛冰冷下来,众人眼神中满是惊悚。 只有张坚,此时那副被人揭破隐秘的狂躁,肆无忌惮破口大骂着众人。 “在五行武馆,就要守五行武馆的规矩。自古以来,传业授道,品德都是第一位。”陈传看着张坚:“你说,回头我要是和师傅说你品德有问题,师父会不会将你赶出武馆?” 张坚动作顿住,喷发的怒火凝固。脸上挂满了慌张。 陈传见此一幕,也不想节外生枝,继续和张坚见识,免得惹来对方背后的苏家,嘴角慢慢翘起:“都是男人,咱也并非不通情理之辈,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罢了,咱们走吧。 一群人呼啦啦的走出大堂,只剩下张坚站在屋子里,看着翻成一地的行囊,不由得悠悠一叹,慢慢低下头去整理。 “好想一拳捶死他,可我的寿命还要用来做更宝贵的事情。陈传可不是胡管家那三人可以比拟的。”张坚嘀咕了句。 武道的深浅,他还没有看到冰山一角呢! 陈传究极修行到了什么地步,他还不知道,绝不会贸然出手。 他虽然没有见过惊天动地的交手,但想一想那动辄数百年延续寿数的丹药,以及生死人肉白骨的逆命丹,还有增加寿数的万劫金丹,就知道这个世界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武力值的上限只怕高的超乎我的想象。”张坚将衣裳整理好,然后将书册银子塞入包裹里,静静的躺在床上,思索着怎么去蒙骗那个小小少女。 石龙的寝室 陈传面色脚步沉重的来到石龙屋门外: “师父。” “找到了没有?”石龙问了句。 陈传沉默。 “废物,武馆就那么大,现在已经全部封锁,难道对方还能上天了不成?” 石龙忍不住一拍桌子。 陈传低下头看向脚尖,丝毫没有在张坚面前的高傲。 “明日传出消息,就说宝物已经找到了,武馆不在封锁。”石龙道了句。 “啊?”陈传一愣,眼睛中充满了不解,宝物明明还没有找回来啊? “呵呵。咱们使个计策,误导对方以为盗取的东西是假的,对方必定心中惊疑。”石龙把玩着铁胆: “我要是他,必定会在一个月内将宝物从武馆内夹带出去,亦或者直接第二次动手盗取宝物。你只需要将那几个有作案时间的弟子盯住就是了,对方必然会露出马脚。” “亦或者,对方听闻宝物被找回,必定心中不安,会前往藏宝之地查看,你只需要盯住武馆中的弟子,看看谁行迹诡异,便可找到凶手。” 石龙不愧是石龙,江湖经验老辣的很。 “师父高明。” 陈传的眼睛一亮。 第二日 张坚正站在屋子里,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行囊,眼神中露出一抹迟疑。 今早道观内就忽然下达通知,五脏劲秘籍已经找回去,所有弟子都可以离去,但两世为人的经验总是叫张坚心中觉得有些不安,这其中怕是有诈。 五脏劲秘籍在自己手中,武馆怎么找回去的? “难道是时间之力发生了异变?”张坚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恰好此时刘旭前来送饭,见到张坚收拾包裹,笑着道:“师弟去哪里?” “回家。”张坚捂着胸口,使劲的咳嗽了一声,有血丝被吐了出来。 刘旭见此瞳孔一缩:“师弟受伤了?” “哎,练武太过于心急,伤到了心肺。”张坚面带无奈:“只能回家修养一番。” 刘旭表情立马就酸了,整个人眼神中满是羡慕:“师弟真是好福气,才进入武馆就得了师父传授武道。” “是好福气。”张坚点点头:“师兄,不知咱们师父如今修行到了何等境界?每次面对师父,我总觉得有一种面对天地乾坤的压迫感。” “你直觉倒是敏锐。听人说师父已经跨入天人境界,开始修炼三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刘旭随口道了句。 “天人?那是什么境界?”张坚不解,他还从未听闻天人的境界。 “我连武道都没有跨入,哪里知道天人是什么境界。”刘旭无语。 “大师兄呢?”张坚又问了句。 “大师兄啊?听人说已经洗髓完毕,准备跨入先天境界了。”刘旭道。 武道之路,第一步是入极,然后以极养血,以血润筋,以筋锤骨,以骨养髓。 听闻陈传已经养髓完毕,张坚不由得瞳孔一缩。 先天? 貌似前世小说中,先天可都是绝顶高手! 就算不是绝顶高手,但先天境界在任何一个世界,都不算是弱者。 “听人说,江湖中把先天之下算一阶。跨入先天,算二阶武者。”刘旭在旁边碎碎念念。 第十六章 大日如来金身前置武学 听闻刘旭的话,张坚不由得瞳孔一缩:先天之下为一阶。先天境界为二阶,那石龙的天人感应呢?是不是二阶之上的三阶? 三阶之上呢?。 是不是还有四阶?五阶? 第一阶在张坚眼中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从入极开始,养血、润筋、炼骨、洗髓,就已经近乎于非人。 “师弟真的是好福气,才来到武馆几天,就得了师父真传成为武者,真是羡煞我等。我在武馆做苦役做了八年,虚度八年光阴,最好的年华已经虚耗,错过了习武巅峰,此生纵使是有真传摆在眼前,怕也无缘巅峰。”刘旭的声音中充满了唏嘘: “我只求师父看我八年来兢兢业业的态度,能传我一手真功夫,叫我以后的儿子,后辈子孙能少走一些弯路。” 刘旭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家儿子身上。 张坚默默的吃着饭,看着黯然神伤,眸子中充满了不甘的刘旭,含糊其辞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怕你得了我的机缘,未必会有勇气在修炼下去。也未必能承受得起。” 刘旭闻言一愣,看着低头吃饭的张坚,忽然目光一闪,好似明白了什么,眼神中满是悚然:“你莫不是被师父试验功法了?” 张坚放下筷子,擦去嘴角油脂:“我吃饱了。” 刘旭看向张坚的目光再也没有了羡慕,整个人眼神中充满了怜悯,收拾好碗筷走了出去。 张坚坐在灯火下,拿出春宫图观摩,一遍一遍的看着,只看的口干舌燥,却依旧没有察觉出任何秘密。 “老朱这厮在搞什么?这几本书册内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张坚目光中若有所思,然后按照记忆中袖里乾坤传来的密法,打坐结印替代睡眠,整个人昏昏沉沉睡去。 虽然自己修行山河印没有任何的反应,但万一呢? 袖里乾坤如此神奇,神功难以修炼也实属应当。 况且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第二日 张坚起床,收拾好包裹,早饭也不吃直接捂着胸口走出门外。 此时武馆内风声鹤唳,整个武馆气氛紧张,充斥着一股惶惶的味道。 张坚走出武馆,才走到一个巷口,却见五道人影出现在巷子中央,将其去路堵住。 “陈传,你要干什么?”张坚眼睛眯起,冷着一张脸,袖子里细腻的双手青筋暴起,似乎随时都能一掌拍出去。 “搜!” 没有回答张坚的话,陈传只是面无表情的道了句,然后五个弟子上前一扑,按住张坚手脚,陈传上前在张坚身上搜索。 内衣、里衬、靴子,无一遗漏。 张坚此时被人按住,看着陈传动作,不由得心中庆幸:“他娘嘞,多亏激发了袖里乾坤,石龙与陈传未免太过于阴险歹毒了,竟然在武馆内先搜查刁难我一番,叫我放松警惕下来,然后在外面暗中动手,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真真是老江湖,阴险毒辣玩的花。要不是有袖里乾坤,我肯定被抓包了。” 张坚既然选择离去,就当然不会将宝物独自留在武馆内。 “真是一群老阴逼!”张坚心中破口大骂,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任由陈传搜索。 仔细检查了过后,陈传摆摆手,示意几位弟子放开,然后笑眯眯的走到张坚身前,将春宫图塞入张坚怀中: “师弟可以走了。” “陈传,你可真的是好样的。”张坚看了陈传一眼,冷冷一哼大步离去。 看着张坚的背影,陈传眼神中满是怜悯:“一个快要死掉的可怜虫而已。” 走在小巷内 张坚心中无数念头闪烁,几个闪烁人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老朱的药房外 张坚看着重新修葺的草庐,门前冷落的大门,大堂中老朱坐在凳子前昏昏欲睡。 许久不见老朱,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张坚觉得老朱年轻了许多。 双手插在袖子里,张坚敲了敲敞开的大门:“老板,做生意了。” “呸,不做你生意,那次做你生意我不是亏本。”老朱头也不抬的道。 张坚没好气的坐在老朱对面:“别墨迹,我的胸骨断了三根,快点给我想办法接上。” “胸骨断了?你被人打了?”老朱闻言抬起头,一双眼睛看着张坚,温和的眼神中多了一抹锐利,犹若是一把利剑:“谁干的?” 张坚没好气道:“咋地?你还能帮我报复回去?快点给我开一些接骨药。” “胳膊伸过来。”老朱见此也没有继续追问。 张坚伸出胳膊,老朱将胳膊搭在其脉搏上,下一刻老朱面色狂变:“小子,你要死了?” 张坚诧异的看着老朱:“这你都能摸出来?” “一股锋锐的金铁之气侵袭你的五脏六腑,不断攻伐你的寿命,这么明显的伤势我要是看不出来,可也就白活了这么些年。”老朱声音严肃: “你练的什么邪门歪道功夫?竟然要将自己给炼死了?这功夫万万修炼不得,还是尽早废去,我再给你寻一些老山参天补元气,许能增添一两年寿命,等来转机重新添加灯油。” 张坚笑了笑:“你只管给我开续骨药就是,你都死不掉,我还能死掉?不过是消耗寿命换实力而已,对我来说太值得了。我既然选择以寿命换实力,就自然有考量,总不能将自己给真的炼死了。” “再说了,到了我这般年纪,要是不剑走偏锋,你觉得我还有机会登临绝顶吗?还有机会在武道上有所建树吗?”张坚目光灼灼的看着老朱。 老朱想到张坚相助自己度过火劫,心中不由的一动,认真的看了张坚一眼:“我怕你武道未曾炼成,就要将自己给炼死。” “开药。”张坚没好气的道。 老朱低下头续写药方,过了一会落笔,拿起药方吹了吹上面的墨汁:“我哪里还有三株五百年老山参。你修炼的功法有问题,只有吸纳金铁之气的能力,却无降伏熔炼金铁之气的本事。那金铁之气最伤人性命,伐人根本。” 一边说着起身抓药,将药材一包包的包好。 “听说过五雷炼铁手吗?”张坚耳边听着碎碎念,一双眼睛看向老朱忙碌的背影。 老朱动作一顿:“传说中的武学,据说乃是太古武学,乃大日如来金身的筑基武学,乃是大日如来金身的根本武学,早就失传不知多少万年了……。” 说到这里老朱忽然话语顿住,一双眼睛毛骨悚然的看向张坚:“你怎么知道五雷炼铁手的名字?别告诉我你修炼的就是五雷炼铁手!!!” “怎么会,我就是偶然听闻这武学,心中好奇所以问问。”张坚一边说着夺过老朱手中包好的药材:“谢过了。以后再算账。” “那是后院!”老朱看着张坚向后院走去,不由得喊了句。 “走的就是后院,借后门一用。”张坚拎着药材,晃晃悠悠的走出后门,他是被五行武馆坑怕了,生怕身后有尾巴。 走出后门,然后看向街头的花子,再看看自己身上华丽的衣裳,嘴角不由的翘起。 且说张坚混入人群,又在街头采买了一些物资,塞入袖里乾坤内,然后将得自于邪帝的宝剑仔细塞入袖子里,才在寒风中走出镇江县城。 只是这个世界毕竟没有gprs,才走出镇江县张坚一双眼睛茫然的看着城外荒芜,整个人的脸上充满了懵逼: “我其实很想知道,古人出门的时候没有地图,是怎么赶路的?” 好在张坚已经开始养血,虽然外界寒风冷厉,但对他来说却并非不能抵抗。 紧了紧身上破旧不堪的棉衣,张坚看向身旁的城卫军:“这位大爷,小的有理了。” “嗯?你这小花子给咱行礼做甚?咱可没钱给你。”守城的士兵跺着脚缓解身上的寒冷,看着张坚身上破旧的棉衣,眼神中多出一抹不耐。 “请问,群玉山怎么走?”张坚起手一礼。 “嗯?” 张坚话语落下,整个城门前一阵死寂,看守城门的十几个兵丁忽然一个激灵,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坚,然后不由自主的,以一种不着痕迹的走动,缓缓向着张坚围聚过来,锁死了张坚的所有退路。 “群玉山全是盗匪,你去群玉山做什么?”守城的士兵忽然觉得不冷了,一股激动伴随着暖意在心中升起。 看着眼前的小花子,怎么看都顺眼,就好像闪烁着一道耀眼的金光。 金钱的金光! 张坚不是傻子,此时那里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心中暗骂自己也真是够蠢的,竟然和官兵打探盗匪的老巢,这不是傻子吗? 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拦住他!这厮是群玉山的盗匪,将他擒住,咱们兄弟的一顿酒钱少不了。”一众兵丁狼哭鬼嚎的围了过来。 张坚看着向自己扑来的兵丁,袖子里的双手一道气机流转,肌肤似乎沾染了淡淡的青色,抬起手想着那膘肥体壮的兵丁按了过去。 那兵丁本以为张坚瘦小,凭借自己的体型可以轻松的将对方给按住,可谁知张坚一掌自袖子里弹出,看着那明显不是正常肤色的手掌,不由得面色大变。 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咔嚓~’ 筋断骨折声响,然后那兵丁摔在地上,张坚趁机消失在了无尽荒野之中。 “后世天赋异禀的普通人一拳打下去尚且能将鹅卵石打碎,我这一双手掌已经入极,普通人赤手空拳是万万抵挡不住的,除非对方手中持刀。先前的辛苦也算没有白费。”张坚心有余悸的遥望慌乱成一团的城门口,心中也不免升起几分懊恼: “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惊慌失措下没有掌握好力道?好歹也是官差,缉拿盗匪乃是本职,我怎么能下此重手?以后回到沈家,还需找个机会补偿一番才行。” 张坚心中有些懊恼,对方缉捕盗匪也是本职,自己慌乱之下误伤了人家。 事已至此,张坚绝不想回去自投罗网,一双眼睛扫过漫漫荒野,却也找不到方向。 “听人说群玉山在南方。” 张坚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小半日,天色渐暗来到一处破庙前,张坚看了看天色,收拾一些干柴,然后在破庙内升起篝火。 小庙残破,却也能遮挡北风,张坚将残破的柱子劈开,点点火光闪烁,自袖子里拿出一块干粮,就着夕阳的余晖,不紧不慢的啃着。 就在此时,忽然只听寒风中车马声响,只听远处传来一道嘈杂声响,遥遥就见一行数百人的队伍,此时自风中走来,停到了庙宇门前。 张坚将手中的口粮塞入袖子里,一个乞丐此时绝不该在这里啃着上等干粮的。 抬头向门外看去,遥遥望去就见数十杆旗帜在寒风中摇摆,不知名的两个字二字在旗帜上不断抖动。 看了也是白看,张坚是不识得字的。 一行数百人,具都是龙精虎猛,统一服饰的汉子。 领头的是三个人,两老一少。 老的五十多岁,一黑一白,一双眸子内似乎有电光流转,腰间垮着红樱宝剑。黑衣老者面容极丑,白衣老者却极为英俊。二人双手扶在腰间的搭子上,目光扫过四周,眼神里露出一抹放松。 少的十四五岁,面容英武潇洒不凡,皮肤白的就像是煮熟的细嫩蛋白,此时走在二老者中央,身上穿着锦衣,露出一副潇洒的风流。 “这是?”张坚看着车队,不由得眼睛亮了,这么大的车队,可不是寻常规模。 尤其车队上那几十口大箱子,看起来倒像是药材、丝绸等珍贵之物。 貌似可以问路了,不用自己一个人瞎跑了。 “大爷爷,这屋子里有人了?”少年下马,手中拿着马鞭,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破庙内的篝火。 黑白老叟下马,一双眼睛扫过破庙内篝火,然后落在了张坚身上,看着张坚破破烂烂的衣裳一副乞丐打扮的模样,不以为意道: “无妨,这破庙很大,咱们住的下。” 第十七章 钱字当头陈绍苇 一行人下马安顿,走入了破庙之中。 “小兄弟,能不能借个火?”锦衣少年兴致勃勃的劈砍了一堆柴火,然后看向了张坚。 张坚笑笑,指了指火队:“随便。” 少年笑咪咪的将火把点燃,然后看着张坚破破烂烂的衣裳,双手似模似样抱拳一礼:“在下镇远镖局陈绍苇,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少年人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整个人眼神中充满了朝阳的生机。少年侠客初入江湖,对一切都是好奇的。 “在下张坚,见过兄台。”张坚起手一礼,心中暗自诧异:“镇远镖局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寒风瑟瑟,吹动张坚身上破旧的衣裳,陈绍伟见此扯下身上的五花裘,直接披在了张坚的身上:“我见兄弟衣裳单薄,如何度过这严酷寒冬?区区五花裘,兄弟拿去取暖,也算是报答了取火种的高义。” 张坚低头看向五花裘,再看看意气风发的陈绍伟,不由得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一点火种换一件价值数百两的五花裘? 这怕不是一个冤大头吧? “少爷,那五花裘可是老爷自西域不远千里运送过来的,能辟刀枪……”黑衣老者丑陋的驴脸不由得一黑。 “哎,二爷爷说的是哪里话,我陈绍伟行走江湖的准则就是‘钱’字当头。我武道平平,也不够机灵,但就是钱多!” “我陈绍伟要用钱交遍江湖中的所有朋友。只要我钱够多,以后我镇远镖局的朋友就能遍天下。交朋友要有真心,三教九流无有高低贵贱之分。五花裘虽然珍贵,但若不能用来取暖,不能送给需要的人,便配不上他的价值。” 黑衣老者的脸越来越黑了:“公子,行走江湖靠的是拳头,自家本事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都和你说多少遍了,这江湖中九成九都是混吃混喝的骗子,剩下的那一成中,还多是心思肮脏阴险狡诈的龌龊之辈,大侠都是骗人的,你这是剧本看多了……。” “哎,二爷爷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一件五花裘罢了,送给他他能用来取暖,我又没有什么损失。”陈绍苇豪迈的挥挥手。 黑衣老者不语,使劲的将手中木柴劈成两半:价值八百两的五花裘叫没有损失? 他走一趟镖,也只不过是百两银子而已。 老者使劲的劈砍木材,一双眼睛盯着张坚,目光锐利而又冷酷,似乎那斧头劈在张坚的身上,惊的张坚一个哆嗦。 但是价值八百两的五花裘落在手中,张坚怎么可能还回去? 默默的披盖在身上,然后双全抱起对着陈绍苇一礼:“公子义薄云天,是乃是江湖中的‘及时雨’,在下佩服!佩服!” “及时雨?好名字!以后我就叫及时雨了。赶明个拿出几千两银子,赶紧炒作起来,将这个名字炒作出去。就冲这个及时雨,咱们也该喝一杯。”陈绍苇大笑,高呼一声:“王三,取酒来。” “公子,走镖第一条大忌就是不能饮酒。”旁边白衣老者劝了句。 “哎,如今碰上知己,怎么能不喝一杯?再说了,我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喝醉了不是还有你们。我就算不醉,凭我这三脚猫功夫,又能有什么用?”陈绍苇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陈绍苇此时坐在火堆前,打开了一坛子酒水,一只烤全羊在火架山滋滋冒着油光:“我陈绍苇初出江湖,你是我陈绍苇的第一个朋友,以后有事情尽管报我陈绍苇的名号。及时雨陈绍苇!” 张坚接过酒水,看了陈绍苇一眼,这就是一个初入江湖的二愣子,一直在晚辈的庇佑下长大,听了太多关于江湖的故事,对江湖充满了向往。 那边时刻关注这里的黑衣老者与白衣老者,看到张坚伸出袖子接酒的手,不由得瞳孔一缩。 那一双手掌洁白细腻,但却又似乎有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流转,那绝不是乞丐该有的手。 明明是一个武林中人,却扮作乞丐在破庙中,莫不是为了自己镖物而来? 大殿外镖师不断吆喝,凄冷的山间顿时热闹了起来。 陈绍苇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面色涨红的看向张坚:“干。” 张坚笑了笑,一碗酒入腹,只觉得一股灼热之气升起:“好酒。” “三十年的陈酿。”陈绍苇得意一笑。 能有免费吃喝,张坚当然是来者不拒,也不知过了多久,然后昏昏沉沉睡去。 每日练武被剧痛折磨,他已经太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他听陈绍苇酒半做歌,醉后舞剑,听着少年人关于江湖的无限畅想,然后双眼逐渐模糊。 第二日 当张坚逐渐清醒过来之后,庙宇内已经人去楼空,唯有一地狼藉,以及那披在身上的五花裘发着热气。 在其身边,还有一袋银子。 “果然是及时雨……”张坚看着身上的五花裘,再看看几十两银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江湖果然很有意思。” “对了,忘记问路了……”张坚忍不住挠了挠脑袋,看着外面的三条岔道,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至少对于强者来说很有意思! 时间匆匆 弹指间就是半个月 群玉山下 一个破衣烂衫的小花子,此时斜倚在大树上,懒洋洋的躺在阴凉处,看着远处的茶棚。 一路千辛万苦,走错了三次路,张坚才来到群玉山下。 只是看着远处的茶棚,听着耳边传里的议论,张坚小心的藏在大树下,挠了挠脑袋:“似乎来晚了?” 茶棚内,有人在清扫地上的血渍、铲除染血的泥垢,还有一群身上扎着绷带,衣衫染血的汉子,此时斜倚在茶棚内,正在高谈论阔。 “听人说镇远镖局的八十镖师,三百趟子手押送少林寺的洗髓丹路经此地,被三江帮给埋伏了。” “洗髓丹啊!那可是江湖神药!怪不得三江帮会不惜铤而走险,在咱们眼皮底下设伏。” “据说高大升夺了洗髓丹,寨主在山上听闻消息大怒亲自去追杀高大升了。” “啐,那三江帮的高大升好不要脸,竟然敢在咱们群玉山眼皮底下搞事情。” “……” “镇远镖局?”张坚闻言一愣。 他想起了那个初出茅庐的中二少年,随即不由得瞳孔一缩,连忙向着眼前虚空望去。 茶棚依旧是茶棚,可在张坚的眼中,茶棚前似乎是被投射了一个投影仪,无数虚幻的画面在其眼中清晰滑过。 喊杀声冲霄,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那一张张死不瞑目的眼睛,再死死的盯着张坚。 在人群的正中央,数到人影纵横交错,寒光掠影不断在空中划过,晃的人睁不开眼。 “扑哧~” 场中交锋忽然戛然而止,却见一身材瘦小,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干瘦老者,此时被八个身穿镖局服装的人围在正中央。 那人头上戴着一个搞笑的兔子头,此时利于车顶,摇头晃脑俯视着镖局的所有人。 “镇远镖局,不如过此。” 矮小老者嗤笑一声,那八人喉咙喷血,倒在了地上。 唯有熟悉的白袍的年男子,此时捂住脖子犹自不肯咽气: “高大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劫运我镇远镖局的镖。你三江帮在江湖中也算是名门正派,难到就不怕传出去坏了江湖名声。就不怕我镇远镖局日后找你麻烦?” “此地是群玉山地界,只要将你们杀光,谁知道是我们做的?天下之人皆会以为是群玉山上盗匪做的。”那矮瘦老者喘着粗气,手中长刀甩去血渍,缓步来到中年汉子身前,一刀落下彻底了结其性命,然后在其怀中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玉盒,打开后一道金光在阳光下射出,差点晃瞎了张坚的眼睛。 “哈哈哈!万劫金丹!果然是万劫金丹!大哥说的没错,宫中贵人身患重创,有人要向宫中贡献万劫金丹。这根本就是不是大还丹,而是万劫金丹。”高大升一边狂笑,一边将玉盒盖上塞入怀里。 就在高大升盖上玉盒的那一刻,张坚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对着那万劫金丹一抓:“传说中万劫金丹乃是无上宝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力。我要是能获得这神药,必然可以洗髓伐毛,一飞冲天……?” 张坚一愣,只觉得手中一暖,好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阳光下一抹灿然映入眼帘,然后张坚急忙抓住了手中的金光,死死的缩在袖子里,一张面孔激动的泛起红光,身子都在颤栗、颤抖。 然后整个脑袋埋在身子中,在拳头上露出一道缝隙,果然是那万劫金丹。 想都不想,张坚张开嘴,就要将万劫金丹吞入腹中,可随即动作又顿住,在身上搓了一把泥沟,将金丹包裹着,然后塞在了头上犹若是鸟窝般的发丝中。 他曾经听人说过,天才地宝可都不是随便吃的,还要有各种引子,以及……各种密法。 有的丹药对你来说是神药,但对别人来说,就是毒药。 坐在树下,张坚身子颤抖,努力呼吸平复着自己心中的波动。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是真的! “我的时间异能似乎有些怪!” “算来‘抓取过去’与‘干涉过去’都是对过去时空的改变,可功效却截然不同。抓取过去是只要有触发的契机,就可以无视时空长河的距离,而干涉过去目前只能干涉三个呼吸。”张坚若有所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掌握时空倒流、时空加速,乃至于时空静止等无数不可思议的手段。” 张坚心中不断畅想,要是能随意掌握时空,到那时自己就该是创造未来历史的神灵了吧? 八十里外的一座山头 一只兔子头的人影,站在山巅缓缓擦拭着手中长刀上的血渍,其衣裳染血,一双萌哒哒的兔子头上沾染了模糊碎肉。 “有了这枚万劫金丹,我的修为必定可以破境,更上一层楼。不过万劫金丹仅仅只是一部分,还要趁机清除镇江县最大的不稳因素,群玉山第一强者慕诗尼!天变即将到来,慕诗尼占据群玉山,已经夺取汇聚了镇江县的一部分气运。” “慕诗尼!就好像忽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丝毫的痕迹。帮中调查了数年,也没有察觉到其背后的势力,此人背后必定有猫腻。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历,今日起都该结束了。镇江县的气数,我三河帮当一吞了之,没有人能染指。” 一边说着盘坐在山巅石头上不断打坐调息。 “高大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群玉山的地界出手,坏我群玉山的规矩。做下血案后不走,反而在这里盘旋,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声音冷清响彻群山,就见远处一袭黑纱,头戴斗笠的苗条人影,脚踏梢头缓步而来。 一步迈出,便是十几米的距离。 动作轻盈飘飘欲仙,犹若是一根没有重量的柳絮,随风摆动飘飘前行。 女子声音悦耳,犹若是小桥流水叮咚,只是说出的话语却叫人不寒而栗,一股杀机贯穿群山,另鸟雀惊飞,虎狼雌伏。 “天人境!你竟然是天人境界的大高手!”感受着天地间流转的气机降自己牢牢锁定,兔子头后的声音第一次变了: “世界上天人境界什么时候这么多了?好像随处可见了一样。你若是天人强者,必定已经名动天下,不可能寂寂无名,你究竟是谁?为何隐瞒身份躲在群玉山?” “我是谁?”慕诗尼落在了高大升对面:“呵呵,你们这群叛徒!昔年你们不过是魔门六宗的护法军团而已而已,想不到五百年来魔门巨变,竟然给了你们可乘之机,叫你们自魔门内分裂出去。本来想等着天变结束后再去寻找尔等,但现在你既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正好一并了账。” 听闻此言,高大升面色大变,一副活见鬼了的表情:“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等隐秘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慕诗尼闻言没有回答,而是腰间一道璀璨之光闪烁,化作一轮圆月向着慕诗尼落下。 第十八章 五百年前慕诗尼 圆月弯弯,皎洁无暇。 即便是大日当空,地上白雪皑皑尚未融化,却也依旧无法遮掩那一轮圆月的光彩。 人面对着圆满无缺的明月,只会望而生畏,心中升起无限赞美。 山间的枯树,地上的松雪,都沉浸在那满月无缺,皎皎无暇的意境之中。 刀是一把造型奇异的弯刀,当却化作一轮无暇满月,映照人的心头。 此山、此景、此众生,具都沉浸在那无暇满月之中,那一轮满月映照于人的精神世界,出现在心头。 美好! 在哪满月出现的刹那,所有人都被那满月的温柔所惊艳沉沦。 “扑哧~” 血液喷溅,萌哒哒的兔子头缺少了一只耳朵,剧烈的疼痛也将高大升自精神世界拉了回来。 “温柔一刀!传说中的温柔一刀!”兔子头后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你已经是天人大圆满,你绝不是无名之辈。” “温柔一刀?是你们对它的称呼吗?我更愿意称呼他为圆月弯刀!”慕诗尼弯刀消失不见,连带双手一并隐藏在斗笠下的罩子内,声音中透漏出几分诧异: “你倒是有几分门道,关键时刻能从我的圆月意境中挣脱出来,这一刀竟然没有劈死你,莫不是修行的是变天击地大法?” “贱人!管你什么来历,今日都是你的死期。”高大升袖子里哗啦作响,然后一道铁链射出,犹若是离弦之箭,刹那间向着对面的慕诗尼洞穿了去:“今日你必须死。” 锁链横空哗啦作响,那哗啦声似乎带有一股魔力,能撼动人的精神世界,叫人心中不由得浮现一条千丈瀑布冲刷而下,夺去人的心神,叫人稍有不慎便会被那意境镇压了精神世界。 “变天击地!果然是变天击地!这是魔教绝学,当年你们这群叛徒盗取了《大悲赋》《变天击地》《嫁衣神功》两门无上绝学,本来想着天变之后找尔等麻烦,可谁知尔等竟然敢主动送上门来,真是不知死活。” “杀!” 又是一轮圆月,伴随着凄厉惨叫,高大升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绝不可能!你就是天人大圆满,也绝不可能破了我的变天击地。” “你们还不出手,在等什么?”高大升眼睛喷火,那一轮圆月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魔力,他明明知道那一轮圆月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拼了命的提醒自己绝不能沉沦其中,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每当那圆月降临,自己的脑海便会忍不住的一片宁静,被圆月净化了所有杀意。 伴随着高大升话语落下,只听四面八方破空声响,一道道箭矢自八方来,伴随着数十道铁钩自地上的泥沙中腾空而起。 “天罗地网的杀手!”慕诗尼勃然变色,斗笠下的手掌忍不住攥紧。 “杀!今日你死定了!” 高大升的声音里充满了狰狞。 “杀!抓住她,夺取温柔一刀的秘籍!”“绝不能叫她跑了。” “杀了他!” “动手啊!” 喊杀声响,惊动四方。 一场大战,惊天动地。 一刻钟后 高大升斜倚大树,浑身染血,大大小小伤口数十条的一道血肉模糊人影,此时斜倚在大树下喘着粗气。 在地上,几十道黑衣人影面目全非,断肢残臂抛洒,山间的野狼嗅着腥味哀嚎。 “可惜,竟然被那贼女人给跑了,她竟然修行了传说中的《八方久视唯我独尊天地不老长生功》,自斩岁月逃了出去。” “群玉山盗匪果然不是吹的,这次差点翻了船,亏我早有准备,否则今日必然命丧当场。即便如此,牺牲数十好手,可依旧没有留住这贼女人!” “死了这么多好手,还被那女人给逃了出去,回去如何给当家的交代?” 受伤的人影正是高大升,此时坐在树下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指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无所谓,这可是万劫金丹,只要我能吞服万劫金丹,必然可以更改资质,有望在未来的大争之世脱颖而出。大争之世到了啊!能获得万劫金丹,就算是再严重的伤势,那也只是小问题。至于说向帮主交代?呵呵……等我吞了万劫金丹破境,区区三江帮罢了,天下之大能奈我何?” 高大升一边说着,拔开玉瓶塞子,准备将金丹倒出来。 塞子拔开,异香扑鼻。高大升脸上满是享受的深吸一口气,就连身上的伤口,都似乎好了很多。 “世人皆以为镇远镖局押运的是大还丹,却不知是少林寺内唯一的一颗万劫金丹。” “今日要便宜我了。” “嗯?” 高大升倾倒,却不见金丹滚落。 又使劲的在手掌上磕了磕,依旧不见金丹滚出。 连忙抬起手去看平口,瞪大眼睛看向玉瓶内部,高大升顿时慌了神: “我的金丹呢?” “我的金丹呢?” “他妈的,金丹呢!” “啪……”高大升猛然将玉瓶磕碎在身前的石头上,望着那地上的碎片,就是不见万劫金丹的影子。 “我的金丹呢?我的金丹呢!谁偷了我的金丹!” “他娘的,那个混账趁乱调包了我的金丹?” “你个挨千刀杀的,还我金丹!” “不可能,我之前检查过,金丹明明就在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有调包的机会!” “拿个挨枪刀杀的抢了我的金丹!我抢了金丹的消息必然会哄传江湖,我这是替人背黑锅了啊!” “混账!王八蛋!没有金丹破境,我怎么面对接下来的追杀啊?”高大升仰天骂娘:“哪个狗娘养的盗取了我的金丹!” “我他娘的没有金丹,怎么修复伤势,怎么接下来面对江湖追杀?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是我夺了万劫金丹,可我他妈……这是替人背锅了啊!” 看着空荡荡的瓷瓶,高大升整个人都麻了,脑袋有些炸了:“卧槽,不可能!绝不可能!之前我明明看到那万劫金丹就在瓶子内,怎么会不见了呢?万劫金丹就在自己的身上,谁能盗走?” 高大升麻爪了! 狐狸没抓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没有万劫金丹,他如何恢复身上伤势?他如何破境,摆脱三江帮的控制? 群玉山下 张坚坐在大树后,一双眼睛扫过眼前虚空,一道道画面不断闪烁,他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他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初出江湖,喜欢以钱来结交八方英雄好汉,在寒风中给自己送来五花裘的少年。 一个月前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谁了转眼便是身死道消一场空。 张坚眯起眼睛,看着议论纷纷的盗匪,不断搬运着地上的尸体,随意摆放在一旁,不由得轻轻一叹。 “武力!”张坚眯起眼睛,他心中对于武力的渴望更加前所未有,到了一个无法言述的状态。 不过 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看着远处排成一排的尸体,张坚略作犹豫,小心翼翼的迈着脚步,来到了死人堆前。 想起那张少年人的笑脸,他觉得自己要为那个少年人做些什么,而不是任凭其被山间的豺狼吃掉,亦或者是被盗匪给随意埋了。 他觉得自己总归要做些什么的,至少也要为那个少年人立下一个墓穴。 张坚绕过丛林,看着那一具具死状及其凄惨的尸体,镖局众人的尸体已经被刮地三尺,所有宝物都搜的干干净净。 远处狼嚎声响,张坚看着那一具具尸体,伸出手顾不得血腥,开始不断的辨认。 远处有盗匪看到张坚动作,露出不屑一笑的表情,大家可是专业搜刮尸体,你一个小乞丐还想捡漏? 盗匪对于乞丐,并没有太过于多余的想法。 你一个乞丐比盗匪还穷,盗匪会管你吗? 张坚在死尸堆里翻了好久,终于翻出了陈绍苇的尸体。 一剑贯穿了胸膛,直接刺入了心脏,那一剑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世事无常。”张坚看着陈绍苇苍白的面孔,伸出手去正要将其尸体搬起来,接着张坚动作一顿,摸着陈绍苇的胸口,他似乎察觉到了陈绍苇的心脏在跳动,微不可查的跳动。 “怎么会?”张坚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死这么久了,而且还被一剑贯穿心脏,怎么还会跳动?” “难道他的心脏长在了右侧?”张坚心中一动。 连忙将陈绍苇的伤口堵住,然后张坚将陈绍苇背起来,就要离开此地。 “小子,你干什么呢?把尸体给我放下!咱们还要将尸体给人家送回去,给官府勘验呢!万劫金丹关乎重大,这尸体就是证据,可不能被你给搬走了。”就在张坚想要动手之时,茶棚中的盗匪忍不住站起身赶了过来。 见此一幕张坚心脏狂跳,他可不敢与盗匪作对,毕竟此地有几十盗匪。 张坚直接将陈绍苇扔在地上撒丫子就跑,剧烈的撞击叫陈绍苇尸体一阵抽搐,眼睛眯起一条缝,看着那远去的熟悉背影,一张脸都绿了。 “快来,将这尸体搬运回去,等候官府勘验。” 有盗匪上前拎住陈绍苇的尸体,然后人已经远去。 “盗匪凶神恶煞那么可怕,我当然不能将自己给搭进去。陈兄弟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一定给你多烧一些纸钱的。”张坚嘀嘀咕咕的道了句。 随意用冰雪擦拭着身上血渍,张坚就开始往回走,既然已经得了万寿金丹,此地称为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只是才走到一半,张坚脚步又一次顿住,在冰雪之中看到了一袭黑衣人影。 一袭黑色的轻纱,头上戴着斗笠,殷红色的斗笠下白雪已经被染红。 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影,在斗笠下可以看得出哪苗条婀娜的曲线,张坚心头一动,然后缓步上前: “歪,醒醒。你还好吗?” 见到对方没有反应,张坚来到斗笠人身前,缓缓揭开斗笠,然后不由得愣住。 斗笠宽大,但是宽大的斗笠下,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女孩容貌秀气,似乎凝聚了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仿佛得天地之厚爱,世间诸般种种的一切美好,都被加持与其身。 穷眸皓齿,虽然年幼,但却已然可见美人坯子。 见此一幕张坚愣住了,他发誓他只是想要看看对方死了没有,顺便拣两本秘籍,然后摸一点金银财宝。 他绝没有馋人家身子。 女孩衣裳格外宽大,就像从一个成年人,直接扣在了女孩的身上。 在女孩的身前,有三道恐怖狰狞的刀伤,鲜血此时汨汨流下。 “我发誓,我绝没有馋人家身子,只是想要救助她而已。”张坚从袖里乾坤内掏出金创药,然后撕开女孩身上黑色纱衣,看着那比牛奶还要雪白的身子,胸前的小荷尖尖,不由得演了口口水,连忙将金创药撒上。 略作包扎,再看看女孩瑟瑟发抖,完全不能御寒的衣裳,张坚拿出五花裘将女孩包裹住,然后被在后背: “这冰天雪地对方昏迷在这里,要是没人管的话,早晚都要冻死。” 冰天雪地,张坚背着一个女孩,速度难免慢了下来。 待到天色渐暗,随意寻了一处破旧的屋子,升起篝火开始为女孩熬药。 张坚既然出门,怎么会不准备草药? 不但草药准备了,各种煮药的砂锅也全都齐备。 将草药给女孩灌下,张坚坐在篝火前静静的吃着鸡腿,时不时的关注着少女的情况,然后若有所思的抬起头: “有点意思!” 这女孩绝对不简单,尤其是那一把贴身携带,古色古香的弯刀,张坚看着似乎有些眼熟。 “这万劫金丹该怎么服用?应该不是直接吞了吧?要是万劫金丹直接吞掉,那高大升早就一口吞了,怎么会随身携带?”张坚摸着袖里乾坤的金丹,眼神中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光芒: “会不会是需要什么饵料?可惜也没个熟识的人问问。” 就在张坚想入非非之时,一道冷清的话语打破黑暗的宁静: “这是哪里?” 张坚闻言转过身,看着黑纱少女,嘴角裂开,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女孩一生惨叫:“鬼啊!” 然后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第十九章 失忆 其实在张坚看到女孩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经有所猜测,这必定是一起仇杀,而且还是惨绝人寰的灭门之仇。 张坚不想惹麻烦,他也怕麻烦,可看到一个娇俏少女在冰天雪地中被冻死,实在是叫他心中过不去,有违他二十一世纪在红旗下灌注起来的良心。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然,要是糙汉子,那就另说了。 将少女安顿好,张坚若有所思的思虑着万劫金丹的用法。 “这万劫金丹该怎么服用?应该不是直接吞了吧?要是万劫金丹直接吞掉,那高大升早就一口吞了,怎么会随身携带?”张坚摸着袖里乾坤的金丹,眼神中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光芒: “会不会是需要什么饵料?可惜也没个熟识的人问问。” 就在张坚想入非非之时,一道冷清的话语打破黑暗的宁静: “这是哪里?” 张坚闻言转过身,看着黑纱少女,嘴角裂开,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女孩一生惨叫:“鬼啊!” 然后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我有那么可怕? 张坚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家脸颊,眼睛里充满了懵逼,待看到手指自脸上刮下来的血渍后,方才若有所思的去寺庙外烧了一壶冰雪,然后将脸上的血渍清洗干净。 “这世道,还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张坚有些面色忧郁的擦了擦脸上水渍,再看看晕厥过去的瓷娃娃,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 “陈绍苇到底死了没有?陈绍苇的心脏好像是长在了右边,应该没事吧?或者说那小子在装死?” 张坚左思右想,总觉得陈绍苇有些诡异,不是一般的诡异。 看起来倒像是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 吃过饭,感应着外界风雪,张坚看着洁白的萝莉,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其色心,实在是怕这白白嫩嫩的小萝莉冻死,上前将小萝莉抱在怀中,然后裹着五花裘在火堆前睡去。 小萝莉的身上带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很甜很暖,张坚睡的很舒服。 深夜 深深的篝火前 慕诗尼猛然睁开眼,眸子中散发出一道精光,警觉的擦看着眼前的环境。 自家的脖颈间,一股浓重的呼吸传来,那滚烫的呼吸顺着领口划过肌肤,冲入了胸前那小小山中。 慕诗尼不由得心中一惊,感受着身边男人的气息,脖颈柔嫩的肌肤那股粗重的喘息,尤其是那一双抱住自己双臀的手掌,更是惊得其头皮发麻,一股绝望、杀机在心中犹若是核爆一般升腾:被糟蹋了!自己被糟蹋了!有人趁着自己昏迷,竟然糟蹋了自己! 不可饶恕! 绝不能饶恕! 猛然提聚功力,就要将身前男子拍死,下一刻疼的慕诗尼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断了三根肋骨,我还自爆了功法,开发了潜力! “眼下体内经脉一片乱糟糟,暂时是施展不的武学了。”慕诗尼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施展不得武学,如何面对三河帮的追捕与绞杀? 如何度过眼下危机? 群玉山是不能回去了,那群盗匪要是知道自己废功,只怕第一个就要反噬自己。 激动的心逐渐冷却下来,然后感应自家周身: “没有破身?草药的味道?莫不是他给我上的草药?” “嗯?这小子修炼了什么武功?竟然耗损了体内生机,怕是活不过半年吧?”慕诗尼透过张坚脉搏,感受着张坚体内缺失的生机,眉毛不由得皱起。 “不过,你看过我的身子,终究是亵渎了我!既然如此,借你挡劫不过分吧?等我恢复好伤势,就将你阉割了,送到群玉山做我身边的护法。我慕诗尼的身子冰清玉洁,从来都没有被人看过,更别提直接下手了。” 这一夜,慕诗尼被张坚抱在怀中,彻夜未眠。 从小到大,就算是她父亲邪帝,也从未抱过她。 第二日 天刚刚亮,破庙外鸟雀的叫声在群山间叽叽喳喳。 张坚睁开眼睛,入目处是一双沁人心脾毫无杂质的眸子,此时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少女开口,声音很安静。 “我叫张坚,你是谁?”张坚松开五花裘,手掌自女孩的身上拿开。 “我不知道。”女孩眉头紧锁,一双眼睛盯着张坚,满是警惕与审视。 “不知道?”张坚一愣。 “我只记得自己叫慕诗尼,其余的就都不记得了。”慕诗尼瞪大眼睛看着他。 “慕诗尼?”张坚挠了挠头,不知为何这名字他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此时张坚反倒是不会了,看着身前白嫩的萝莉,不知该如何是好。 寺庙内一片沉默。对方要是有记忆,张坚或许还能将对方送回去,可对方失忆了,那就麻烦了。 “张坚,你认识我吗?”慕诗尼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被人重创,胸前骨骼断了三根,我是在雪地里将你捡回来的。”张坚回了句。 “哦?”慕诗尼低下头,一双眼睛看着断裂的胸骨,然后砸吧砸吧小嘴,抚摸着干瘪的肚子,将五花裘裹起来:“张坚,我饿。” 她倒是自来熟。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张坚将篝火挑开,然后开始烧水、烤肉、煮药。 看着忙碌的张坚,慕诗尼眉头皱起:“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老娘竟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给玷污了?” 此时借助阳光,她才看清张坚容貌。 “老娘身子冰清玉洁,小屁孩也不行!阉了!通通阉了!” 将兔子肉烤好,慕诗尼小口吃完烤肉,然后张坚将汤药端到慕诗尼嘴边:“来,喝药。” “好苦啊!我不要喝!” 慕诗尼喝了一口,精致的小鼻子皱起来,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坚。 “造孽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谁能下得去毒手?”看着女孩一举一动无不勾人摄魄的妖娆,简直是又纯又欲,张坚不由得摇了摇头,温声哄了哄: “乖,喝完药你就能好起来,不喝药的话,你身上会很痛。想不想早点好起来?” “是很痛呢!”慕诗尼摸着胸口,然后皱起小鼻子:“喝完药就不痛了。” 看着皱眉喝药的少女,就连痛苦的表情,都可爱到极点,叫人恨不能一把攥住那白皙细腻的脸蛋。 张坚悠悠一叹。 “我要走了。这里是二十两银子,留给你了。” 张坚一边说着,将银子放在少女身前。 少女喝药的动作一顿,然后看向身边的银子,慢慢的喝完药后,眼睛中充满了探究的味道:“你要去哪里?” “回家。出门太久,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张坚眼神中露出一抹想念。 他有些想念自己的弟弟妹妹了。 破庙内一片宁静,唯有少女小口小口喝药的声音。 张坚看着喝药的少女,略作犹豫后转身向风雪中走去。 少女虽然美好,但却也同样可能意味着大麻烦。 而且还是会为家人惹来的大麻烦! 对方既然已经醒了,张坚当然不想给自己惹上大麻烦。 张坚才走到门口,就见女孩裹着狐裘,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脚步不得不顿住。 “你跟着我做什么?不是给你银子做路费了吗?” “我不知道去哪里。你能不能带上我?”少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着惊艳的少女,张坚略作犹豫道:“你我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无亲无故我带上你这么个累赘……” 这冰天雪地将一个女孩子给扔在破庙中,他心中总是有些不放心。 “诗尼很乖的!”少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样吧,我还缺少了一个洗衣叠被的侍女,你以后伤好了,就给我洗衣叠被加暖床。你同意不同意?”张坚皱眉问了句,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慕诗尼呆住了! 她是谁? 堂堂邪帝的女儿,竟然被眼前的穷小子叫去洗衣叠被? “阉了!阉割一百遍!”慕诗尼恨的牙根痒痒:“千万别叫我恢复实力。” 少女眸子转动,看着胸口伤势,还有那荒无人烟的冰天雪地,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见到女孩默认,张坚转头看向昨夜冷却下来的草木灰,然后抓着一把草木灰来到少女身前,直接扣到了对方的脸上。 一阵蹂躏过后, 少女灰头土脸的看着张坚,黑漆漆的脸蛋上满是委屈,眸子里蓄满了泪水,眼泪汪汪声音里露出哭腔:“你干嘛!”。 太过分了! 她可是堂堂邪帝女儿,怎么能这么狼狈呢? 就算是功力失去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士可杀不可辱知道吗? 可是这荒郊野外的,离开他自己不知会不会被狼吃掉。 她好想活下去!她还有王图霸业没有完成。 可是打又打不过,反抗又反抗不了,还怕对方把自己给扔在荒郊野外,慕诗尼憋屈!憋屈的想哭! ‘我记住你了!给你记上一笔账!以后不阉割你了,直接把你送到补天阁,叫你被人天天采补。’ “少一些麻烦。”张坚看着小萝莉:“你的容貌太引人注目了。” 将这么一个萝莉少女放在荒山野岭他确实不放心。 用草木灰一阵遮掩,张坚放心下来,然后蹲下身子用狐裘将少女包裹住,困在背上后,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趴在张坚的背上,慕诗尼面色阴沉,感应着体内的伤势,一双眼神阴沉下来:“很麻烦啊!不是一般的麻烦。” 尤其自家的伤势。 “群玉山是暂时不能回去了,三江帮的高手必定会趁机拿下群玉山,在群玉山地界布下天罗地网。想我堂堂邪帝之女,素来只有别人闻风丧胆的份,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等耻辱?”慕诗尼趴在张坚背上,恨的咬牙切齿: “等我养好伤势,以后必定将三江帮彻底铲除。尤其是那高大升,竟然偷学武林禁法,姑奶奶我非要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三河帮既然设计围杀我,必定已经遍布天罗地网找寻我的踪迹,倒不如跟在这小子身边扮作乞丐养伤。”慕诗尼恨的牙根痒痒,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双脏兮兮的手掌印,更叫她心中一片火起。 “暂且容忍你一番,等我功力恢复后,我会叫你知道,堂堂‘小魔女’可不是白叫的!” 眼下的局势很棘手,因为即将到来的‘天变’,大虞王朝的各路高手已经开始清场,甚至于将通往镇江县的各处关卡封锁。 她数年前潜入此地,本以为足够低调,可谁知依旧被三江帮给盯上了。 “都该死。”慕诗尼心中骂骂咧咧。 “你说什么?”寒风瑟瑟,张坚没有听清耳边的喃呢。 “我说这天气要冷死了。”慕诗尼一乖宝宝模样。 她都五百多岁的人了,虽然说这五百年来大部分时间都被封印,等候这次天变,可此时和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撒娇,还是心中充满了羞耻感。 这该死的耻辱感! “自己今日这般装嫩的模样,可千万不能传出去,灭口!伤好了一定要灭口!以后将他切了带在身边当太监。”少女心中的小恶魔不断摇摆呀摇摆。 “你识字么?”走在冰雪中的张坚忽然抬起头问了句。 “你不识字吗?”少女面带诧异的反问了句。 “……”张坚很想将少女直接栽到雪堆中。 挺好的姑娘,可惜却偏偏长了一张嘴。 “你会武功吗?”张坚问了句。 此言一出,少女顿时机警起来,心中暗自道:“莫不是他察觉出我身上有练武的痕迹?” 是了,习武之人总有一些微末的痕迹是无法遮掩过去的。 “这小子有这么鸡贼?看起来憨憨的,不像啊?” 就在少女心中念头转动之时,张坚有些不耐的颠了颠身上少女:“你到底会不会武功?” “倒是会一点点。”少女含糊其辞道。 聪明人这个时候是绝不能完全否认的? “一点点?是多少?”张坚依旧锲而不舍的追问。 “以前看我父亲练过功。我自己也练过粗浅功夫。” “这样啊。” 张坚想了想,自怀中摸出《五雷炼铁手》的秘籍,随手放在肩膀上,少女心中小恶魔正在摇摆,此时猝不及防,直接被秘籍糊在脸上: “你念给我听。” 第二十章 破解秘籍 张坚心中有些纠结,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按道理五雷炼铁手这等秘籍实在是不该随便给一个陌生人看,可他家中一个识字的都没有,他能怎么办? 至于说去问老朱? 与成年人相比,他更相信未成年人。 本来他还想去哄骗沈家小小姐,可沈家小小姐才三岁,能识得几个字? 再者说他凭借时光长河能过目不忘,只要少女念诵一遍,他就可以轻松的记录下来。 至于说背上的少女会不会哄骗他,故意给他读错了? 石龙曾经一字一句教导过他这本书的秘籍,他心中已经知道这本书九成九的内容,只要少女捣鬼,就瞒不过他。 至于说少女背诵下来? 张坚不信有人能过目不忘。 少女要是能过目不忘,他也就认了! 不过这么美丽的少女,看过秘籍后张坚怎么会允许对方离去? 大不了以后先奸后杀,在奸在杀!这种惨遭仇家追杀孤苦伶仃无家可归的少女,他张坚不趁机收在身边,难不成是傻子吗? 而且五雷炼铁手几万字秘籍,张坚不信对方能一遍就背诵下来。 “什么秘籍?”慕诗尼有些不屑,一个乞丐少年能获得什么秘籍?大概是一些路边小摊贩论斤称的假货。 不满的嘟着嘴,随手将秘籍接过,然后看了一眼封面: 五雷炼铁手? “一看就是假货,虽然做的像模像样,但假的是假的。”少女嗤笑一声。 “嗯?假的?”张坚一愣。 “五雷炼铁手的名号我亦听说过,据说乃是太古修炼功法,修炼到大成境界可掌握五行,操控五雷法。乃是太古之时的功法,无数武道大能都求之不得,这等秘籍早就失传了,怎么会在你手中?”少女满脸戏谑: “说,这秘籍你是从哪个地摊买来的。” 张坚闻言无语:五雷炼铁手竟然这么强? “你念就是了。”张坚没好气的嘀咕了句。 听闻少女将五雷炼铁手说的是地摊货色,张坚反倒是笑了,却也在表达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听闻此言,歪起脑袋一双眼睛看着张坚,似模似样的看了一眼,然后掀开手中书籍念诵了句:“五雷者,乃天地五极也。由五脏起,通五经,入五脉。以小见大,以微见广,天人感应,以人通神……。” 说到这里少女笑了:“到还似模似样的呢。要不是知道这秘籍是假的” “赶紧继续念。”张坚没好气的催促了句。 少女字正腔圆,一边念诵一边点评: “……炁行九督穴,逆商从楼,转天阙,沉紫府,炁行九转可发金雷!” “哈哈哈,笑死我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辈武者修行,从来都是顺任督二脉,过气海开辟丹田,可从没听说‘逆商从楼,转天阙,沉紫府’的,这人编的秘籍简直是一点都不用心,胡编乱造害人不浅。要是按照这秘籍修炼,非要经脉尽毁,炁绝人亡不可。实锤了,这就是一本假秘籍,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天阙的气机是绝不能过紫府的,必须要经过膻中穴水火调剂。” 慕诗尼在笑,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还有这句,‘气在长不在求,贵在养不在努,用在练不在运,处无所住心处,出无所强求时。是为人也秉天地阴阳之气而生,是故皆有先天之气,然劳形耗神渐与体内浊物混为一态,难分彼此。致气养身,是从草木所生能同。松土壤、给阳光、常灌溉,使其若草木萌芽,日渐有形,遂可参天。’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精气神三宝内炼元神,怎么能与草木相比?一看就是不通武功之人所写,儒家武者证道得‘字’。佛门、道门证道得‘法’,武夫证道得金身本象,这秘籍胡言乱语狗屁不通。” “还有这句,始欲松者大多从桩起,于筋骨疲惫抖动中渐开骨节,使气可行,后行气以催骨梳筋,再求松柔,此为之松。松后求顺者,拧裹是也。即看正是斜、看斜是正,手脚、肩胯、肘膝合而为一者。然后气顺则骨顺、骨顺则筋通、筋通则力达,方可言蓄劲如开弓,发劲如放箭。此一松二顺三通,当实心求证,自知端的……’狗屁不通狗屁不通!人生下就是百脉顺遂,哪里还用得着如此麻烦?” 慕诗尼在笑,读着秘籍整个人笑的前仰后合,风雪中尽数是清脆的银铃声响。 数万字的秘籍,一上午就已经诵读完毕: “……附赠药方一副,共计三十六味药材,地浆三两,桑柴火一两,乌爹泥二两,铅霜三两,玉石五两,无名异四两,密陀僧七两……火龙十六两。” “读完了。”少女摸了摸嗓子:“张坚,我渴了。” 张坚背着少女走了一上午,此时也累了,干脆收拾柴火开始烧水做饭。 “这秘籍前半部分看起来似模似样,要不是从你手中拿来,我都差点以为是真的。可后面全都是狗屁之言。不过,虽然看起来很假,但要是不懂行的人看来,必然会被蒙骗过去,以为是真的呢。”少女坐在木墩上,手中摆弄书籍,眼神里露出一抹怪异。 张坚上前一把将书籍夺过来,然后扔入袖里乾坤内。 “瞅你的样子,该不会以为秘籍是真的吧?”少女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张坚,露出调皮之色:“你不会按照那秘籍去修炼吧?这种大陆货色都是假的,可不能修炼,会将人给炼死的。” 张坚没有理会少女打趣,而是思索着秘籍的内容,这秘籍果然少了最后一味药:火龙。 还有练习调和的法门,一共有七处错误,而且都是至关重要,关窍处的错误。 张坚背负双手,眼神里露出一抹沉思,而且这七处错误有三处是颠倒了语序,还有两处直接删去,剩下的两处直接张冠李戴。 五雷炼铁手讲的是内生五行,然后催发五雷锻练筋骨洗髓伐毛,然后感应天地掌握五行之力。 张坚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石龙这老狗是真的狠心,分明是想要把我给炼死。” 吃完烤肉,张坚还在一字一句推敲着口诀,可惜五雷炼铁手实在是晦涩,石龙只是告诉了张坚入门修炼法,接下来如何行炁,如何调息还要其自己慢慢琢磨,纵使有了秘籍,还需要夯实的根基。 就像是给你一本中医书,你还要有先生指导才能学会一样。 他现在只会第一阶,也就是石龙教导的第一阶。 虽然石龙害了他,但却也教会了他。 坐在木桩上,下意识按照正确的五雷炼铁手口诀调和,张坚只觉得自家体内气机发生了某种微妙转变,五脏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孕育,就连自家的手掌此时也多了一抹奇异的气机闪烁。那被摧残的内伤,此时似乎被某一种柔和的气机缓缓修复补全。 张坚体内气机的变化,自然瞒不过近在咫尺的慕诗尼,感应着张坚变化,慕诗尼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睛都绿了,心中疯狂呐喊:不会吧!真的假的?你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啊!那可是传说中的五雷炼铁手啊。 慕诗尼目光疯狂闪烁,脑海中记忆疯狂闪烁,自己今天上午念过啥来着? 她又不是神,几万字的秘籍,而且还是玩笑打闹的方式念诵出来,她能记得住才怪呢。 这看起来狗屁不通的秘籍会是真的? 想她堂堂邪帝之女,集齐天下宠爱于一身,简直是天生主角模版。可是和这小子比起来,慕诗尼忽然有些不自信了,究竟谁才是气运之子? 感受着张坚体内气机越来越柔顺,慕诗尼大眼睛眨了眨,悄悄来到张坚身前,乌黑麻漆的脸上露出一抹犹豫,然后伸出手指向着张坚怀里探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张坚一把抓住慕诗尼的手掌,眼睛里满是笑意的看着慕诗尼。 “你这假秘籍挺有趣的,我还想再看看。这一路上忒烦闷,看看解解乐子倒也算是消遣。”慕诗尼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乌黑麻漆的脸上遮掩不住摧残眸光,似乎涤荡了世间的一切尘埃,那一抹纯洁胜过世间一切光彩。 “画本既然看过了那就看过了,在看还有什么意思。”张坚此时五脏调和,只觉得整个人好的不得了,唯一遗憾的是损失丢掉的性命没有增加。 流失掉的生命终将成为遗憾。 “小气鬼,一本假的秘籍,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慕诗尼有些泛酸:“再说,我就读了一遍,你还能全都记住不成?以后还不是要求着我帮你读?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家伙,有什么好得意的。” 张坚笑而不语,任凭慕诗尼嘀咕,就是无动于衷,开始收拾行囊:“吃饱了咱们就上路吧。” 慕诗尼裹住身上的五花裘,五花裘此时沾满了泥土于灰尘,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又老又丑又脏的破棉被。 张坚将慕诗尼托在后背,眼神中露出一抹神往:“真羡慕你,小小年纪就读书识字。” 慕诗尼撇了撇嘴,因为五雷炼铁手的事情耿耿于怀,并不是太想和张坚说话。 “你还记得以前的多少事情?”张坚开口问了一句。 这少女的性格,他总觉得有几分奇奇怪怪。 “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少女情绪低沉,声音里透漏着几分失落感。 张坚闻言转身看了一眼乌黑麻漆的少女,脚下一滑差点栽到地上,亏得最近武道有所成就,平衡力有了质的进步才晃晃悠悠稳住身形。 他总觉得这少女不是省油的灯! 莫名直觉! 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又时好时坏,是省油的灯才怪呢。 “我们去哪里?”慕诗尼趴在张坚肩膀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不晓得在心中酝酿什么鬼点子。 “当然是回家。有几个月没回家了!”张坚眼神中露出一抹想念:“还有,以后你要叫我少爷,专门给我洗衣叠被,听到了没有?我可不养闲人。” 慕诗尼闻言气的牙根痒痒,要不是自己遭受重创失去功力,而这个世道有太过于残酷,自己这个集‘天地灵气于一身,造化神秀万古第一美少女’太容易被人觊觎,她能受这等欺辱? “你听到了没有?”张坚没好气的颠了颠慕诗尼屁股。 “哇~” 一口黑血喷出,淋了张坚半张脸,地上白雪浸染了一层黑色。 “喂,不至于吧?我就是颠了颠你屁股,不至于吧?”张坚慌了神,连忙将慕诗尼放下,看着少女嘴角流淌出的黑色血液,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少女气息奄奄,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厥状态。 张坚急的捧着少女脑袋,试探着少女鼻息、脉搏,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自袖里乾坤内拿出万劫金丹。 把万劫金丹给少女吃了? 那不可能!绝不可能! 给少女吃了,他岂不是要死亡? 拿着万劫金丹,张坚面露肉疼之色,拿出小刀将万劫金丹上刮下来一点点粉末,每刮一下万劫金丹,他都好像在刮自己的肉。 多刮一点都疼的他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小心翼翼的粉末塞入慕诗尼口中,少女的舌头很润很软,唇瓣柔嫩的像是果冻。 “能不能活下来可全都靠你的命了,我能做的可是都做了。”张坚将手指自少女唇瓣内抽出,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然后将少女裹好,背在身上消失在风雪中。 张坚有些忧心忡忡的在风雪中走着,半个时辰后忽然一阵激烈的咳嗽在耳边响起,血红色的唾液喷了张坚满脸。 “你活过来了?可真好。”张坚连忙扭过头。 少女声音有些虚弱:“是啊,想不到我竟然挺了过来,那一刻我都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哦?”张坚背着少女,在风雪中走着,脚下步伐多了一缕欢快:“按理说你只是断了三根肋骨,伤势不应该这么重才对。” 慕诗尼没有说自己中了《绝天绝地大泯灭掌》,说了眼前的少年也不明白这等武学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