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 1、疼 姜姒刚到会所门外,会所的媛姐就打来了电话。 扫了眼,姜姒接下后,只听媛姐急忙问:“姜姒啊,你人到了吗?” 姜姒答在门外。 媛姐又说:“岑先生刚才找人来催了,你快点过去,还是之前那个包厢。” “知道了。” 岑先生岑晏,自两个月前来会所买了她一次酒后,就包了一年的量。 而且,这岑晏还是个大方的主。 每次她卖完酒,岑晏都会给她万八千的小费,引得会所内其他姐妹羡慕嫉妒恨,说姜姒运气好的不行,碰到了个大老板。 对于这些话,姜姒只是一笑了之。 换上那件露背黑裙,姜姒又对着镜子化了个浓妆,才去三楼的包厢。 劲爆的音乐混杂着喧闹声传到外面,姜姒穿着细高跟走到包厢门外,抬手推门进去。 包厢内有着不少人,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俩的陪酒的美女。 当然,岑晏除外。 包厢内的人看到来的是一个露腿露背的妖艳美女后,眼神都直勾勾的跟过去。 岑晏坐在沙发正中央,衬衣半敞,露出胸前的纹身。 黑黝黝的尖吻蝮蛇张着大半张嘴从半敞露的衬衣里游探出,诡异又微妙。 它仿佛攀附在男人的心口上,正赤裸裸的盯着它下一顿猎物。 抬眸睥了眼姜姒,右手两指夹着的烟在半空中弹了弹,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过来。” 身姿摇曳地走到岑晏身边,姜姒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另一条腿在沙发下荡动的时候,不经意的去磨岑晏的腿,凑过去喊:“岑先生。” 檀口微启,神情娇媚,像勾人的妖精。 岑晏的手落在姜姒后背,指尖顺着脊骨缓缓向上走,激起一阵酥麻感。 随后,他将姜姒按在怀中,姜姒顺势也坐到他腿上,柔若无骨的手抵着胸膛。 两人之间不过一拳距离。 岑晏一开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姜姒脸上。 “前天晚上,你把柳之丞给砸了?” 姜姒垂眸看着那露出獠牙的蛇头,指腹在上面勾线画圈,几分漫不经心:“他该砸啊。” 前晚,她去给柳之丞送酒,结果那货却将她拽到沙发上强睡了。 姜姒当时想都没想,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对着柳家丞就是一砸,直接把人给砸进了医院。 岑晏微微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不怕柳家找你麻烦?”。 姜姒风情味十足的笑了笑,抬眸看他,轻言细语:“我有岑先生您啊!” 柳家怵岑家,这事,临城谁不知? 当初她选择攀上岑晏,无非也就是这个原因。 打掉姜姒不老实的手,姜姒眼眸下垂,委屈的噘嘴,“疼……” “疼就别浪。”岑晏推开她,拿起眼前的酒杯,递道:“替我喝了。” 接过递来的酒杯,姜姒看了一眼岑晏,才将其饮尽。 沙发角落里喝得半醉的男人注意到姜姒后,指了指她,说:“这个女人,和谢大小姐有几分像。” 声音不算大,但却让包厢内的人瞬间安静下来,诧异地看向刚才说话的男人。 谢大小姐? 姜姒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谁? 岑晏搂住姜姒的腰,勾着她的发丝玩,“你说、她像谁?” 说像谢大小姐的男人听到这话后,立马清醒了,改口道:“我看错了!她谁都不像!” 姜姒晃着手中的空酒杯,更加好奇这位谢大小姐了。 也不知道是岑晏的什么人,提一句就能变脸成这样。 ——一直在包厢内待到凌晨两三点,这场局才散。 岑晏将酒杯中剩下的酒喝完,和往常一样掏出手机,给姜姒转了几千过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所。 姜姒也没在包厢多待。 回到换衣间,把衣服换好,去找了媛姐。 媛姐见着她,凑过去,八卦着脸问,“欸,我听一姐妹说,有人在岑先生面前说你长得像谢大小姐来?” 姜姒点头,问出心中疑云:“谢大小姐是谁?” 媛姐:“谢念,岑先生的未婚妻。不过人早死了,死了都一年多了。” 姜姒‘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把收到的小费给媛姐转过一部分过去,她刚打算离开回家,就被媛姐拉住手,提醒道:“姜姒,你这张脸可不能白糟蹋了,要物尽其用。” 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后,姜姒只笑了笑,没吱声,随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 下班回到家,姜姒上网搜了搜谢念,搜出来的是谢念和岑晏俩人的感情有多深,两家什么时候订的婚。 至于谢念死的事情,她一个字都没搜出来,估计是被人压下去了。 姜姒将这几天收到的钱都给转过去后,才关掉手机睡觉。 因着喝酒喝多了,第二天早上姜姒起来的时候,胃疼得难受,于是跟媛姐请了假,去医院看病拿药。 拿着开好的药,姜姒刚打算拦一辆出租车回会所,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看到屏幕上的那串电话号码,姜姒面露烦躁,但还是接下了。 接下后,她还没出声,那边就说:“转这点钱,是怎么个意思啊?打发叫花子呢?这个月如果凑不够钱,在我这儿……” 话还没说完,姜姒就急声打断:“你别动他!” 迅速平复好心情,她带着几分威胁道:“钱我会想办法,你千万别动他!不然、我让你一分都拿不到。” 那边沉默良久,舔了舔牙,才说:“行。” 挂断电话后,姜姒站在路边,对着手机骂了句脏话。 边等下一辆出租车,边想钱的事儿。 2、想您 会所白天的生意虽然没晚上好,但也没到门可罗雀的地步。 姜姒回到会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媛姐预支工资。 她太需要钱了。 如果不把钱给凑够,她弟弟就会被那些人打断腿骨…… 想到这儿,姜姒不由得咬紧嘴唇,加快脚步。 媛姐得知姜姒是来预支工资后,有些为难地开口,“姜姒,不是姐不答应,主要是……” 抿着唇想了一会儿,她开口给支招,“要不,你去找岑先生借借?我看岑先生对你挺不错的。” 姜姒想过去找岑晏借。 可去找他借,他会借吗? 又不是小数目。 把心里想的跟媛姐说了后,媛姐啧嘴,指指姜姒的脸,“忘记我跟你说得话了吧?” 姜姒呆了两秒,想起昨晚媛姐说得那句‘物尽其用’。 * 姜姒有岑晏的电话。 拨通后,姜姒还没开口,那边就问:“谁?” “岑先生,是我。” 姜姒捏着电话,语气细软。 “有事?” “想您了。” “……” 就在姜姒欲要撒娇说想见岑晏的时候,岑晏:“在会所?” “您要来?” 岑晏嗯了声。 把电话挂断,姜姒跟媛姐说了一声,朝换衣间走去。 换了身包臀短裙,姜姒就去三楼的包厢等岑晏了。 岑晏来到包厢后,就见姜姒假寐撑头,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身上还半搭着件外套,瞧着挺诱人的。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姜姒缓缓睁开双眸,放下手,将身上的外套掀开,露出细长的白腿扭着腰朝岑晏走去。 伸手主动环住他的腰,姜姒抬头,眼中荡着一片潋滟地看着他,直接开门见山:“岑先生,我缺钱了。” “然后呢?” 语气很是冷淡,让姜姒有些意外。 不过意外只存在片刻,就消失了。 “您能借我点钱吗?我以后会还的。”姜姒咬重‘借’和‘还’这两个字眼。 抬手捏住姜姒的下巴,岑晏直视她,“我为什么要借你?” 姜姒想了想,“只要您借我,您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岑晏眯起眼,“就这么缺钱?” 姜姒轻轻颔首。 岑晏冷笑一声,半晌过后,问她借多少? 姜姒心里没底:“六百万。” 说完,她就一直观察着岑晏的神色。 指腹摩挲着姜姒的下颚,岑晏淡然点头,“可以。” 姜姒悬着的心落地。 “不过我要先收点利息。” 利息指的是什么,姜姒不可能不知道。 “可以。” 手顺着下颚向上,岑晏抚摸着她的脸颊,问:“去酒店?” 姜姒点头。 * 来到酒店开好房,姜姒拿着房卡打开门。 刚一进去,就被身后的岑晏扼住手腕,反身抵在门板上。 两人挨得很近,额首相贴。 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混杂着醇厚的酒香味扑洒钻入到姜姒的鼻息间,一时醉了神,有些贪恋着迷。 炽热的吻覆她的唇上时,姜姒不由得踮起脚尖,主动环住岑晏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将姜姒带到床边坐下,岑晏这才松开她的唇。 姜姒跪坐在他的大腿上,顶着那双浮上一层薄薄氤氲的眼眸去看岑晏,掌心卷着烫意的手不老实的在胸膛上来回乱摸乱蹭。 很容易勾起人的欲望。 再次翻身将姜姒压在身下后,岑晏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 手探入衣间顺着腰线向上游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别像上次那样,放松就好。” 上次…… 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上回在车上狂欢绽放的画面,姜姒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事情到后半夜结束。 岑晏穿好衣服,看了眼躺在床上还没睡的姜姒,漠然道:“明天去集团找我。” 说完,他头都不带回地离开了房间,留姜姒一人。 翌日一早,姜姒打车去了岑氏集团找岑晏。 到地方下车后,姜姒走的比较急,没注意眼前,就撞到了一个女人,还同时把人家手里的文件给撞到了。 姜姒跟女人道了句歉。 弯腰帮她拾取文件的时候,余光瞥了女人一眼。 看清楚女人的长相后,姜姒僵硬的直起身子,半启唇,惊异地看着她。 3、求饶 这…… 谢念? 女人发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捋了捋头发。 而后将文件从姜姒手中拿过,急匆匆地说了声谢谢,立马就抱着文件跑开了,留姜姒一人在原地发愣。 姜姒在网上见过谢念的照片,和刚才自己看到的女人是一模一样。 可谢念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姜姒想不通。 回过神抬头去看,发现自己撞的那个女人早已经没影儿了。 没再继续多想,姜姒拎着包,转身走进大厅。 前台小姐看到姜姒,很是客气地问:“是姜小姐吗?” 姜姒点头。 顺利见到岑晏后,姜姒脸上浮现出一抹谄媚的笑容,走过去:“岑先生。” 岑晏没理会,扔给她一份文件,冷声道:“先把这份合同签了。” 姜姒接住文件。 打开后认真看了看,而后拿起桌子上的笔,十分干脆地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合同上所写,姜姒总结下来,就三字:卖身契。 只要她同意了,岑晏就会帮她还清所有的债务,而且每个月还会给她一笔不小的费用。 见姜姒把合同给签好了,岑晏将桌子上的一张空白支票递给她,淡淡地道:“自己填。” 像捧宝贝一样捧着手中的支票,姜姒眨了眨眼,笑着说‘谢谢岑先生’的时候,声音还打着弯儿,像是在引诱什么人似的。 拿着笔把支票填好后,她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岑晏掀起眼皮睨了姜姒一眼,口吻中夹杂着命令的语气,“过来。” 扭到走到岑晏面前,姜姒问:“岑先生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伸手将姜姒拉入到怀中,岑晏的手放在她腰间摩挲着,抬眸望向一旁的休息室,垂头含住姜姒的耳垂。 没有回答,但是这动作、眼神的意思都很明显。 * 在岑晏身边待了两个月,姜姒知道,岑晏喜欢她主动。 一进休息室,她就先一步抱住岑晏的腰,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下巴。 唇离开时,有意无意地蹭了下凸起的性感喉结。 岑晏危险的眯了眯眼,捏住她的下巴,直视:“故意的?” 还没等姜姒回答,就将姜姒抱起,两腿固悬在腰间,将她抵在墙面上,凶猛地在脖颈四周啃噬,留下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印记。 岑晏下嘴没个轻重,啃的她锁骨生痛。 于是就伸手推搡了一把,皱眉:“疼……轻点。” 唇从锁骨上挪开,岑晏垂眸看着锁骨上的留下的红色牙印,满意地勾了勾唇:“还没开始,就求饶了?” 姜姒有几分讨好地笑:“是啊!不然一会儿就求饶,就不管用了。” 岑晏笑骂她一声。 情事结束,姜姒拖着一身狼藉的身子下床捡衣服,岑晏则坐在床边抽烟。 吸了口手中的烟,岑晏看姜姒,吐出来的眼圈半遮半掩住他的神情:“办公桌上有串钥匙,碧璟别墅的。” 将压在衬衫下的衣服撩出来,姜姒走过去,一条腿虚跪在岑晏的腿上,“岑先生这是准许我住进去吗?” 岑晏没有直言回答,反问:“你想住进去吗?” 唇凑到岑晏面前,姜姒按住他的肩头,在脸颊上落下一吻。 * 拿着东西从岑氏集团离开后,姜姒急忙赶去银行取钱,把取出来的钱给那个人转过去。 转完钱,她给对方发了条消息提醒:【钱还完了,人你也该放了。】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就得到了回复。 【你弟弟不在我这儿,早走了。】 早走了? 姜姒神色狐疑地皱了下眉,又发了条消息询问。 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有些急了,打电话过去。 对方接了,言简意赅回答时,又有些不耐烦:“你弟弟昨晚被柳家的人带走了。” 4、顾忌 柳家? 姜姒第一反应是柳之丞。 还想继续问,对方却匆匆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无人接听。 就在这时,屏幕上方弹出一则陌生短信。 【想让我放了你弟弟,那就来夜色】 还真是柳之丞。 姜姒舔了舔后槽牙,而后跑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匆忙赶往夜色。 到夜色后,前台的妹子领着她来到顶楼的棋牌室。 一进去,姜姒最先看到的是被几个保镖钳制着胳膊,脸上伤痕遍布的姜越。 姜越看到姜姒后,嘴唇蠕动,声音轻轻地喊:“姐……” 视线缓慢收回,姜姒攥了攥拳头,眼神愤恨地看向穿花衬衫,戴着鸭舌帽,正跟几个二世祖玩牌的柳之丞,先开口:“柳少,怎么样你才肯放了我弟弟?” 柳之丞装没听见,自顾自地玩牌。 倒是靠在他身上的那个性感女人抬起头,替柳之丞说:“你把我们柳少打了的事情,我们柳少还没找你算账呢!” 姜姒深吸一口气,放低架子,商量:“柳少,前阵子把你给打了的事情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找我算账都行,但是能不能别把我弟弟给牵扯进来?” 柳之丞听到这话,才缓缓抬头,“怎么算账都行?” 说着,就端起自己手边放着的酒,递给姜姒:“那先把这杯酒喝了。喝了这杯酒,咱们俩在好好谈。”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柳之丞说得极其的慢。 姜姒接过酒杯。 “姐!这酒里有药!你不能喝!”姜越见姜姒抬手要喝,急声制止,换来的却是柳之丞冲保镖使眼色,让他给姜越一拳。 姜越是姜姒的底线。 看到这一幕,姜姒的怒火瞬间翻涌而上。 脑子不及想,举起手中的酒杯就砸向柳之丞。 嘴里还同时骂道:“柳之丞,你他妈就跟你那个下三滥的爹一样!使下三滥的手段害人!” 她胳膊虽然细,可砸下去的劲儿,却不小,同时也避开了要害。 柳之丞被她这么一砸,砸的脑子嗡嗡乱转,房间内也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姜姒,眼神吃惊又不可思议。 柳之丞反应过来,手掌摸了摸头颅,指着姜姒,神色狠厉地道:“姜姒,你他妈的可以啊!不仅砸了老子,还骂老子和老子爹!你看老子这次怎么整死你!” 说完,就招呼人摁住姜姒。 起身走到跟前扬起巴掌要扇的时候,棋牌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 柳之丞抬头去看——岑晏从服务生身后走出,走入房间时,阴冷的眸光掠过那两个摁住姜姒的男人。 那两个男人与岑晏对视一眼,心虚地收回手。 岑晏绕开姜姒,坐到柳之丞刚才坐的位置上,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打火机点烟垂眸之际,岑晏睥视胸膛因为怒火剧烈起伏的姜姒,尔后吸了口烟,淡淡开口:“胆儿肥了?敢一个人来夜色?” 柳之丞是不知道岑晏和姜姒之间的关系的。 可听到岑晏的这话—— 柳之丞瞪着姜姒,难怪姜姒这个贱货敢在他的地盘上打他,合着是攀上了岑晏这么个高枝啊! “过来。” 姜姒反瞪了一眼柳之丞。 估计是因为姜越在,有所顾忌。 姜姒这回走向岑晏的时候,倒是正经了起来。 岑晏抬手将姜姒扯入怀中,姜姒一时没稳,直接跌坐在他大腿上,手在他的腰腹处抵了一下。 “说说,柳之丞对你做什么了?” 5、男人 烟头飘出的青蓝色烟雾弥漫在姜姒眼前,她的视线穿透那薄薄的一层,剜向柳之丞,先是实话实说。 “他在酒里给我下药,让我喝了,然后再把我给睡了。”顿了顿,眼角憋出几分红,带点委屈的撒谎:“我给拒绝了,他气不过,拿酒杯要砸我。我躲开骂了他一句,他就说放狠话要整死我。” 话到最后,委屈劲儿愈发深了。 眼眶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含起了泪花,摇摇欲坠。 柳之丞听到这番话,心里头窝起一团火,拿手指着她,唾沫星子乱喷:“姜姒,你放他妈的狗屁!分明是你砸的老子!别在这儿给老子颠倒黑白!” 姜姒心中暗笑。 她今儿还偏要颠倒黑白。 手落在姜姒的腰间,岑晏的指腹摩挲着那处的布料,漫不经心地问:“她砸的你?” 柳之丞点头,补充道:“岑大哥,你可千万别信姜姒这个贱人!她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没一句真的!” 岑晏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勾起唇,“的确没一句真的。” 姜姒内心咯噔一下,抵在他腰腹处的手不由得缩紧几分。 还没开口,就听岑晏道:“紧张什么?嗯?” 姜姒抿唇,轻声否认:“……没有。” 岑晏嗤了声,扫向柳之丞,淡声质问:“那你在酒里下药的事……也是假的?” 柳之丞正因为刚才那句得意呢! 冷不防的一句质问,让他愣了两秒,而后心虚地撇开头,没吭声。 岑晏在半空中弹了弹烟灰,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说话!” 柳之丞原想着撒谎搪塞过去,可一瞥见岑晏那阴沉沉的脸——立马怂了。 “不是。” “不知道姜姒是我的人吗?”岑晏掐灭手中的烟,沉声陈述:“我的人,你也敢碰。” “柳之丞,两年前的教训,看来你是彻底忘了。” 一句接着一句,听得柳之丞嘴唇发颤。 又慌又怕,连辩解求饶都忘记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岑晏拍了拍姜姒的臀部,示意她起来。 睥睨一眼角落里的姜越,岑晏扯了扯领带,对姜姒道:“去外边等我。” * 带着姜越从棋牌室出去后,姜姒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擦了擦掌心的冷汗。 看向姜越的腹部,她关心:“小越,你肚子怎么样了?用不用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姜越捂着发疼的小腹,摆摆手说自己没事。 “姐,你是怎么知道我被柳之丞带走了?还有,我听里头的一个女人说,你之前把柳之丞那混小子给砸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姜姒把事儿挨个跟他说了。 当然,和岑晏有关的,她一个字没透露。 她和岑晏那见不得人的关系,没必要让姜越知道。 姜越听她说完后,咬牙愤恨地攥拳:“柳之丞这个混蛋!果然跟他那个下三滥的爹一样!” 倏然想起出现在棋牌室的那个男人,他又说:“不过……姐,出手帮你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姜姒正背对着他吹夜风。 听到姜越冷不防这一问,怔愣片刻,才回神答:“岑晏。我……” 她顿了顿,没什么情绪的补充道:“一朋友。” 声音不怎么大,但却被来找姜姒的岑晏刚好听到。 脚步一顿,他抬头,阴鸷的眸光望着不远处正和姜越说话的女人。 6、情意 姜越和姜姒谁都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姜越想到在棋牌室时,自家姐姐坐在岑晏腿上的画面,笑声调侃:“姐,你说错了个字吧?” 姜姒疑惑。 姜越:“应该是……男朋友,不是一朋友。” “别瞎想。”姜姒俯视着城市的灯火辉煌,淡淡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说完,又在心中附上一句:是攀上的金枝,是大老板。 姜越只当她是不想承认,走到她身边,“姐,我感觉这个叫岑晏的男人,跟你上一个比……” 到这,他突然听到了身后打火机‘咔哒’响的声音。 扭头去看,是岑晏。 于是就住嘴不说了。 毕竟在他姐的现任面前,提前任,这多不好。 姜姒没听到姜越的声音了,转过身去,刚好和岑晏的视线相撞。 岑晏捏着烟,被挽起的袖口上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声音带着几分疲倦,及几分慵懒,对姜越道:“我和你姐有事要说。” 姜越听出了这话意,“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姜姒点头,“路上小心。”扫了一眼他的肚腹,又嘱咐:“还有,记得去医院看看。” “嗯。” 见姜越走远后,姜姒也不再端着那副正经的架子。 来到岑晏身边,她的视线落在袖口半干的鲜红血迹上,软声带钩地关心道:“岑先生,您袖口上这血是怎么回事?伤哪儿了?” 媛姐以前跟她说过,一个称职的小雀儿,得时时刻刻地关心金枝大老板,事事围着他转,这样才不会被踹开。 岑晏没回答她,把烟放在嘴里抽了两口后,轻嗤的语气缓缓地道出两字:“朋友?” 姜姒先是愣了片刻,才想起这是刚才跟姜越说的话里头的。 抬眸看岑晏,她从他那点到为止的眼神中,品出了更深层的含义,以及后面未说出来的话——能上床、睡觉的朋友吗? 于是,她往前两步,纤细的玉臂环住岑晏的腰,昂首带点撒娇的意味,“搪塞我弟弟的话而已,岑先生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不然……我会多想的。” 岑晏又嗤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到她的发丝间,饶有几分趣味地问:“多想?多想什么?” 姜姒起初未答。 环住腰的手臂向上勾住岑晏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魅惑的眼神中夹杂着试探,“想、岑先生对我这个……小雀儿、有几分情意呀?” 手从发丝间撤出,岑晏将拇指指腹按在姜姒的红唇上,“你想要几分?” 听到这带点施舍的语气,姜姒悟了,这对她是半点情意都没有。 有的、也仅仅是……占有欲。 怪她多想了,以为岑晏来夜色给她撑腰,是因为别的呢! * 从夜色出去后,姜姒跟着岑晏回了碧璟别墅。 开门打开玄关处的灯,姜姒垂眸,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双放在鞋架上的银色高跟鞋。 还没回神,一阵轻快温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岑大哥,是你回来了吗?” 姜姒转头望过去——是一个女人。 一个围着浴巾,手上拿着毛巾正擦头发的…… 女人。 7、藏娇 眸光落在浴巾下那双的白腿上,姜姒舔了舔后槽牙,随即扭头看身后的岑晏,轻声打趣:“岑先生的家里、怎么还藏着个娇啊?” 打趣的话,从姜姒口中出来,有点酸溜溜的调调。 岑晏冷漠的觑她一眼。 姜姒立刻收回眼神,继续看不远处那女人。 女人迎上姜姒的视线后,擦头发的手骤然一顿,面色流露出几分惊恐来,“……念念?” 念念? 姜姒听到这俩字,怔愣几秒,才明白这女人是把她给当谢念了。 于是,她开口纠正,“我是姜姒。” 女人松了口气,说了句‘抱歉’。 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岑晏的视线在女人身上打量,不悦的沉声问:“你怎么来了?” “是岑爷爷让我来的。”女人察觉到岑晏的目光后,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又补充道:“来的时候,淋了点雨,然后就借岑大哥你家的浴室洗了个澡……” 姜姒闻言,啧了声。 明晃晃的借口啊! 她在会所待了有阵时间了,跟圈内不少人打过交道。 这种借口下的目的是什么,一眼就能看破。 看破不说破,是临城圈内的一个规矩。 姜姒虽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也懂这个规矩。 岑晏:“老爷子让你来干什么?” 女人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岑爷爷让我来取孔老的那副翠竹栖鹊图。” 听到后边那几个字,姜姒倏然抬起头,惊愕的眼神望过去。 翠竹栖鹊图……是她爸收藏的那副吗? 见岑晏起身,朝着书房走去,她也一并跟过去了。 在书房翻找出一个卷轴,岑晏放在桌子上打开后,姜姒瞄了一眼。 是那副。 她爸收藏的那副。 姜姒还记得,当年她爸出事后,这幅图也就不见了。 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把这幅图卷起来递给女人,岑晏冷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该离开了。” 女人握着卷轴,站在原地略显几分尴尬。 * 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姜姒转头,笑吟吟地对岑晏道:“岑先生对她这般冷漠,也不怕寒了人家的心吗?” 岑晏靠着书桌桌角,睥了她一眼,“想说什么?” “岑先生会不会也对我这么冷漠啊?”姜姒扭腰走到岑晏面前,眉眼弯着,散发无尽的风情韵味。 纤细的手指,搭在衬衫的纽扣上。 慢条斯理地解开,又慢条斯理地系上。 岑晏垂着眸,眸光游巡着她的手,回答她刚才那个问题:“得看你乖不乖了。” 乖不乖啊? 姜姒露出娇媚的神情来,手指顺着衣领步步向上,压在凸起的喉结上,温软的语气一字一顿,“那、岑先生觉得我现在乖吗?” 说话之际,指尖从喉结上挪开,覆在薄唇上。 同时,身子也贴过去。 起唇咬住姜姒的指尖,岑晏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搂着腰。 调转方向,将她抵在身下。 姜姒这时也抽出手指,勾住他的脖子,唇瓣主动地贴上去。 唇齿相依半晌。 姜姒缓不上来气儿了,咬了岑晏一口,岑晏这才松开她。 手臂撑在身后的书桌上,姜姒微扬着头,带着媚意的眼神盯在岑晏身上,故意问:“岑先生今晚是要饶我一回吗?” 染着几分绯色的脸颊配着喘息的音,又欲又勾人。 * 第二天从碧璟别墅离开后,姜姒就打车去了会所。 下午的时候,有单酒没人去送,姜姒就去了。 甫一推开门,姜姒就看到了坐在正位上的岑晏以及—— 坐他身边,身子紧挨着他,挽着他的手臂,仅露出侧颜的一个女人。 8、乖 姜姒认得那个女人,是昨晚出现在碧璟别墅的那个。 回想起昨晚岑晏对那女人的态度,她心中轻嗤了声。 果然应了那句话:男人嘛,人前一个样儿,人后一个样儿,尤其是对待起女人来。 她蹲下身子,把酒往桌子上摆的时候,对着岑晏挑了下眉。 岑晏的视线落在姜姒身上,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以前谢念对他挑眉的画面。 随后,发出一记冷笑。 学的真丑。 把酒摆好后,姜姒拿着托盘起身要离开之际,被坐在岑晏身边的老总叫住了。 老总叫住姜姒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她在这儿陪着喝两杯。 姜姒明晃晃的目光在岑晏身上游了几秒,甜滋滋儿地说:“好啊!” 正好她缺个理由留下来勾着岑晏玩儿呢! 一听姜姒答应了,老总赶紧把她招呼过来,将她安排在岑晏身边,同时低声耳语,“陪岑总喝好了,到时候你想要多少小费,我就给你多少。” 听此,姜姒眉峰微挑,淡淡的嗯了声。 女人看到姜姒坐到岑晏另一边后,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捏着酒杯,用指甲去抠上面的印花。 姜姒往前探身,拿起酒瓶往杯里倒了一杯。 在递给岑晏的时候,小指故意去挠他的掌心,脸上一副又纯又欲的做派,“岑先生,给。” 岑晏握酒杯之际,连同她的小指一同握住。 姜姒低眸,心里头起了坏心思,“岑先生不松开我,是舍不得我吗?” 说着,前身凑过去,带着蛊惑和玩味,轻声呢喃:“岑先生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 “浪成这样?” 问这话时,岑晏脸上一副淡然。 姜姒呼气,端着酒的胳膊往上抬了抬,“您不喜欢吗?” * 离开包厢,姜姒没走远。 她靠在电梯口,边玩手机边等岑晏。 没一会儿,岑晏就来了。 看姜姒乖巧地在那儿靠着,他走过去,睨了眼,“这么乖了?” 姜姒:“岑先生不就喜欢我乖吗?” 不仅喜欢她乖,还喜欢她主动。 为了达到这俩标准,她私底下可没少下功夫去犯贱。 岑晏冷嗤一声,扼住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知道我喜欢你乖,那在包厢的时候,为什么不乖?嗯?” “乖的话……”姜姒顿了顿,一手搭在他结实的手臂上,一手勾住他的肩,将他与自己拉近,“你现在还会来找我吗?” 岑晏继续凝着她。 红唇往上扬了扬,姜姒往他跟前凑了凑,顶着一双水雾雾的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所以说啊岑先生,我是为了你,才不乖的。” 最后一句,成功取悦了岑晏。 扼住下巴的手落在她的腰间,岑晏搂着她,将她带到了电梯口附近的休息室内。 随后,关上门,将她抵在门板上。 …… 结束后,岑晏因为有事,就先走了,留姜姒一人在休息室。 把衣服穿好,姜姒也就出去了。 往前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女人拦住了路。 “姜小姐。” 姜姒抬头,是岑晏身边的那个女人。 于是问:“你有事找我?” 女人拎着包,眼神略带敌意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姜小姐,我和岑晏要订婚了。” 9、用心 要订婚了啊? 姜姒意外几秒,没什么滋味地恭喜了句。 说完,要走。 女人不让,而且敌意比刚才还要大,“姜小姐,我来只是为了警告你一句,以后、离岑晏远点。” 姜姒抱胸,挑眉听着女人继续说,“你于岑晏而言,不过是个替身。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职责,别去肖想不该想的东西,不然……” 话虽未再继续说下去,可后面这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姜姒莞尔:“我哪儿敢啊!” * 回换衣间换衣服的时候,姜姒碰到了媛姐。 媛姐看她一眼,问:“在电梯口跟你说话的那个女人是岑先生今儿带来的那个?” 姜姒嗯了声,手伸到后背拉拉链。 “媛姐你认识?” “认识。”媛姐简单介绍,“临城知名画家,柳清芷。” 姜姒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听到后,愣了下,才抬头:“柳之丞的姐姐?柳家大小姐?” 媛姐点了点头,意外地问:“你知道她啊?” “以前听人提过。” 媛姐也没多疑,换好自己的衣服,就走了。 姜姒靠在沙发上,咬着下唇回想着柳清芷在休息室门口说得那几句话。 如果她和岑晏真订婚了……那她所有的努力以及这盘棋不都白费了? 又回想起五年前的一切…… 姜姒猛地坐起身,凝视着前方。 岑晏和谁订婚,都不能和柳家的人订婚! * 岑晏回到碧璟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 进门打开玄关处的灯,就看到姜姒穿着睡裙卧在沙发上睡着了。 两条腿交叉相紧半搭在沙发上,睡裙随着她的动作窸窸窣窣地往上蹭,堪堪遮住腿根。 样子分外的勾人,但岑晏却只是浅浅淡淡的睨了眼。 姜姒睡得很轻。 听到脚步声传来,她缓缓睁开眼,坐起身,撒娇似的抱怨道:“我还以为岑先生今晚要陪别的女人,不会回来找我了呢!” 岑晏没回答,视线落在她身上。 肩带悬挂在胳膊,领口松垮,一眼、便能看到里面的大片春光。 “穿这么骚?”他抬头,视线移到姜姒那张精心打扮的脸上。 姜姒起身,踮起脚尖圈住岑晏的脖子,歪着头说:“岑先生不喜欢吗?” 她今天这身打扮,是专门按照岑晏的喜好来的。 尤其是身上这睡裙,跑了好几个商场才买到的。 岑晏低眸俯视,“有事求我?” “没有。” 话刚一出,岑晏便将她从自己扯开,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向书房。 姜姒磨了磨牙,从沙发上起来,连鞋都没穿,光脚追过去。 到书房,看到岑晏的第一眼,她就服软了,“岑先生,我错了。” 岑晏倚着桌角,冷眸睨着,“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姜姒来到他面前,帮他解开领带,轻言轻语,“岑先生,我听说……你要和柳家大小姐订婚了。” 说着,便将手中的领带蒙在自己的眼上,遮住那双氤氲朦胧又勾人的眼。 “能不能别和柳家大小姐订婚?” 话落,她抬手,凭着感觉去解岑晏的衬衫扣。 解完,手落在他的胸膛上,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那处纹下的黑色蝮蛇。 蝮蛇的蛇头昂起,眼神阴冷赤裸地盯着眼前的猎物——正如此时的岑晏。 10、喜欢 “理由。” 岑晏沉声道出二字。 姜姒抬头,言语里饱含无限的深情,“岑先生,在你身边的这两个多月,我喜欢上你了。” “一想到你要和柳大小姐订婚,我就……” 她哽了哽嗓子,接着刚才的话说:“我就会被你抛弃……我……” 话到这儿,蒙在眼上的领带有两块被泪水浸湿,很不舒服。 姜姒不管这些,着重于后话的试探道:“……你能不能别和柳大小姐订婚?能不能别不要我?” 手臂死死地抱住岑晏,姜姒将头贴在他胸前,依偎着不愿意离开。 岑晏依旧是冷冷地看着她。 对于她刚才那话,半个字未答。 姜姒未听到岑晏的声音,便转为下计,将额头抵着胸膛,张嘴,探出舌。 舌尖缠绵于肌肉线条上,最终停在蝮蛇的蛇头。 她再次抬头,眼上领带颜色比之前更深了。 “岑先生,我喜欢你。”她踮起脚尖,凭着感觉吻在岑晏的唇上,哽着嗓子撒娇:“千万别不要我,好不好?” 岑晏轻笑,指尖重重地压在她的红唇上,语气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姜姒,我不喜欢有人骗我。” 姜姒背脊一凉,但还是握住了岑晏的手腕,“我不会的。” 岑晏掰开她的手,搂住腰,调转方向,让她的后背抵着自己的胸膛。 伸手扼住姜姒的下巴,他淡声道:“只要你乖,就不会不要你。” …… 这晚,姜姒就如水上浮萍,被暴雨摧残。 最终掀翻入水,沉溺其中。 第二天早上,姜姒是被姜越的电话给吵醒的。 醒后拿起手机按下接听,姜越急促又紧张的声音传过来。 “姐,你赶紧来医院,出事了!” * 姜姒打车急匆匆的来到医院后,就看到姜越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她走过去,顺着门缝朝病房内担忧地看了一眼,问:“妈现在怎么样了?” 姜越也跟着看了眼,叹气:“还在昏迷中,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妈没什么大碍,养两天就行。” 悬着的心安稳落地,姜姒问:“那群闹事的人呢?” 来的路上,姜越跟她说,今儿早上,有群人跑到她家闹事,拿着锤子砸这砸那儿的。 她妈看到了,过去阻拦,却被那群闹事的人推倒在地。 脑袋磕在了桌角上,当下就出血晕过去了。 一说到这个,姜越就头疼,“跑了。” 那群闹事的看到人出血后,连东西都没拿,直接就跑了。 说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对了姐,那群人在闹事的时候说咱们家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这说得是不是那个姓柳的混蛋?” 不该得罪的人? 姜姒想了想,也就只有柳之丞了。 她沉吟片刻,然后对姜越说,“我先离开一趟,妈这儿就先你盯着。” 姜越猜到了姜姒要去做什么,在她走前说:“姐,那你要小心。” * 姜姒从医院离开后,就去了柳家。 柳家她不是第一回来了,路熟的很。 到地方刚一下车,还没进去,就看到有俩人从里面出来。 她当下顿住脚步,带着几分意外地眯了眯眼。 岑晏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而且…… 11、刺激 视线从他身上挪开,落在正挽着岑晏手臂,和他谈笑不断的柳清芷身上。 姜姒舔了舔牙,心想。 她昨晚的努力,看来是白费了。 柳清芷微微抬头,看到姜姒的那刻,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脸上虽说是一片平和。 但眼神,挺不善的。 明晃晃地盯着姜姒,温声问:“姜小姐,你怎么来了?” “有事。” 姜姒简单回了句,然后歪头看向岑晏,故意说:“岑先生昨晚不是还答应我,要和别的女人少些来往吗?怎么现在又……” 到这儿,视线向下,落在柳清芷白净的小手臂上。 岑晏抬眸,眼底一片冷意地睥她一眼。 姜姒察觉到了他的不悦。 余光瞥向柳清芷,见她脸色难看,也没继续往下说了。 眼神大胆而暧昧地望了望岑晏,姜姒问,“柳大小姐,柳少在家吗?” “姜小姐有事找之丞?” 姜姒挑眉,点头。 从柳清芷嘴里要到答案后,姜姒径直走向室内。 一推开门,便见柳之丞闭眼靠在沙发上,嘴里还哼着英文歌,很悠闲。 “柳之丞,你日子过得挺悠闲啊!要不要来点刺激?” 姜姒走过去的时候,高跟鞋跟踩得极其重,惊醒半寐的柳之丞。 柳之丞睁眼,对姜姒的出现有点意外,也有点发怵。 毕竟这女人下手砸他两回了,还害得他被岑晏废了左胳膊。 “你找老子干嘛?”柳之丞昂起下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注视着姜姒。 “你派人把我家砸了,还把我妈给伤了。”姜姒走到茶几前,低眸看着上面的茶具,“你说、我来找你干什么?” 柳之丞蹙眉,“你怎么知道?” 承认了。 姜姒笑了笑。 下一瞬,她拿起茶几上的茶具,迅速扔在地板上,把柳之丞吓一跳。 “既然你把我家砸了,那我就把你家砸了,礼尚往来嘛!” 说完,她便将客厅内能砸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柳之丞看到这幕,怒火翻涌而上。 一个猛冲到姜姒面前,右手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姜姒,你他妈的找死!” “那你弄死、我啊!”姜姒被他掐得呼吸困难,说话断断续续,但脸上没露出半点惧怕,“岑晏现在、就在外边、你说你、把我弄死了、他会、他会怎么、报复你啊柳之丞……” 说完,便闭上眼。 柳之丞眸光狠厉地看着她,最后还是怂了。 他松开姜姒,指着她放狠话,“姜姒,你最好乞求岑晏能护你一辈子!不然……你看老子到时候怎么整死你!” 姜姒捂着脖子,笑了笑。 转身要离开之际,一个中年女人从外面进来。 看到姜姒,意外地道:“阿姒?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小……” 话未完,姜姒打断:“柳夫人以后多管管自己的儿子,别再让他去找我家里人的麻烦。若再有下回……” 她走到中年女人面前,压低声音继续说:“我不介意将当年的事情公布出来。” 说完,也不管中年女人的慌张,直接离开。 中年女人想拦,但却慢了一步。 * 从柳家出去后,姜姒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掏出手机刚打算叫辆车回去,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了自己面前。 看了眼车牌号,是岑晏的,就坐进去了。 余光朝后瞥了瞥,后边没人。 于是,她勾唇,娇娇软软的说:“岑先生这是专门来接我的吗?” 岑晏没回答,质问道:“找柳之丞有什么事?还有,你脖子的血印又怎么回事?” 姜姒歪头,眉眼也跟着往下弯,“岑先生是在关心我吗?” “……”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姜姒笑了笑,翻身跨过去,直接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委委屈屈的,“岑先生,柳之丞在里面掐我了,掐得我好疼呀!” 12、治治 岑晏冷漠的睨着她,“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呀。”姜姒一双眼眨啊眨的,显得很是无辜,“就不过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顺便砸了他家几样东西。 “活该。”岑晏轻笑。 姜姒闻言,并没有恼,反而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字音轻飘飘的,“岑先生,我好疼啊,你能给我揉揉吗?” 撒娇的时候,她的小腿还有意无意地磨蹭着男人的西装裤。 引诱味十足。 岑晏握着她洁白的脖颈,余光瞥着上面的红印,“在外面就浪成这样?” 姜姒脸上流露出媚态,问:“要不,岑先生给治治?” 岑晏明知故问:“怎么治?” 勾着他脖子的手,一步、一顿地滑落到他的胸前。 姜姒垂眸,慢悠悠地帮他解开第一个扣子,“岑先生怎么治都行。” 岑晏微微挑眉,直接将她整个人抵在了方向盘上。 目光朝外面瞥了眼,姜姒绕着他的领结,问:“岑先生直接在这儿治吗?” “怕了?” 姜姒娇笑着摇头。 * 姜姒还得去照顾母亲,事后就没跟岑晏回去,直接去了医院。 到医院,听姜越说姜母中途醒过了一回,现在又睡着了,吊着的心瞬间放下去了。 姜越关心道:“姐,柳之丞那混蛋没为难你吧?” “没有。”姜姒说。 在病房内待了一会儿,姜姒便离开,去了卫生间。 甫一进去,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传来。 姜姒借着镜子去看,见来的人是柳清芷,便淡淡的瞥了眼,“柳大小姐怎么也来医院了啊?” “姜小姐,我能找你谈谈吗?” * 二人来到附近的咖啡厅。 姜姒刚坐下来,对面的柳清芷便开口道,“姜小姐,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只问你一句,怎么样、才肯离开岑晏?” 来谈条件了? 姜姒眉梢微挑,“柳大小姐给什么条件啊?” 柳清芷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 意思很明了。 “柳大小姐的条件挺诱人的。”姜姒低眸,笑了笑,然后又一副很惋惜的模样,“可惜啊……我现在对钱不敢兴趣,只对岑先生感兴趣。” 最后一句话一出来,柳清芷的脸立刻转黑,“姜姒,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不然……” “就找人来教训我?”姜姒直起头,表情很欠,“好啊!不过我先提醒柳大小姐一声,找人教训我的事,可千万别被岑先生知道了啊……毕竟呐,我是他的女人。” 话点到为止,意思心知肚明。 柳清芷显然被姜姒给气炸了,当下起身一巴掌抽在姜姒的脸蛋上。 姜姒没躲,由着她打。 同时心里还想,下手越重越好。 “姜姒,你不要脸!” 姜姒擦了擦唇角,望着柳清芷拿起支票气冲冲离开的时候,不由得冷笑自嘲一声。 刚才她那样子……挺贱的。 * 晚上,姜姒回到碧璟别墅,就瞧见岑晏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衣领半敞着,露出内里性感的胸肌。 视线不由得投在岑晏的腹肌上,姜姒肖想了几秒,扭腰走过去,坐在他的大腿上,顺势拿起他手中盛着酒的酒杯。 “单这么喝,岑先生不觉得无趣吗?” 岑晏扣住她的腰,“那该怎么喝?” 姜姒捏着酒杯抿了一口,含在口中。 随后起身,跪在他的两腿间。 双手扶住岑晏的肩头,姜姒低下头,咬住他的唇,将口中含着的酒水悉数渡进去。 酒水渡完,姜姒垂眸,一双含钩媚眼俯视着岑晏,“这酒、该这么喝。” 岑晏将她按在怀中,指腹轻轻擦拭着她唇边的酒渍,“有事求我?” “岑先生,您未婚妻今儿下午找上我,还把我给打了一顿。”姜姒勾着他,“这事,您管吗?” 13、缠绵 最后那句话,姜姒既带着赌的成分进去,又带着试探的成分进去。 岑晏抬眸,眼底虽一片的漠然,但话音却萦着几分兴趣,直视着她问,“打哪儿了?” 姜姒心头有些赌成功的悦然。 手指轻轻握住岑晏的手腕,她拿起他宽厚的大手,放在自己微微红肿的脸蛋上,“这儿。” 柳清芷当时把她给打了后,她没去处理,为得就是现在——撒娇告状。 只可惜,姜姒这步棋倒是走错了。 岑晏扬手,在她白净的脸蛋上拍了拍,上面的红意比之前深了几分。 一双淬了冰的眸子视着姜姒那张委屈的脸,警告道:“少去招惹柳家。” 是柳家,不是柳清芷。 姜姒把话听明白后,身子又往他跟前凑了凑,一股子风尘味的尾音上翘,“那我不去招惹柳家,来招惹岑先生你……好不好啊?” 岑晏挑起她的下巴,“姜姒,别在我面前耍什么手段。” 姜姒有几分意外,同时又有几分不安。 不过这二者,只存在短短几秒,便烟消云散了。 姜姒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岑先生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不如您给我解释解释?” 岑晏将她给扯开,弯腰将茶几上的烟拿起,夹在指间不点,冷声质问,“柳清芷去找你,说了什么?” 姜姒听到这话,轻松一口气,乖巧地回答道:“柳大小姐给我钱,想让我离开您,但我没同意……” 顿了顿,她重新凑到岑晏跟前,勾住他的衣领,“我舍不得离开您。” 岑晏讪笑,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拉近,低声提醒一句,“姜姒,我说过,我不喜欢有人骗我。” 柔荑抵着他的腰腹,姜姒眉眼里的魅惑味十足,“岑先生不相信我吗?那我证明给您看?” 岑晏的兴趣被挑起,“怎么证明?” 姜姒端起酒杯,将里面剩余的酒悉数饮下含在口中。 她跪伏在岑晏腿间,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抬起他的下巴。 红唇贴过去,舌尖撬开关锁。 一点、一点地、将微凉的酒液送渡进去。 岑晏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夹烟的手插入到她的发间,将主动权拿回到自己手中。 同她—— 唇齿交缠,缠绵缱绻。 直至姜姒缓不上来气儿,岑晏这才松开她。 姜姒直起身子,眼眸好似布上层薄薄的氤氲,生出几分朦胧的美感来。 “岑先生现在信了吗?”她缓着气儿问。 岑晏抬眸,视线落在她身上。 余下的红酒酒液在姜姒无声喘气儿的时候,顺着唇角、下颌线滴落在胸前衣襟上,如一朵盛开的芍药,妖艳夺目。 衬得姜姒更像个妖精了。 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欲望,岑晏扼住她的手臂,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的沙发上,低眸俯视着。 姜姒娇笑一声。 手刚环住岑晏的腰,一阵电话闹铃好巧不巧的响起。 姜姒拿余光瞥了眼。 是岑晏的。 “岑先生,您手机响了呀~” 岑晏起身坐在沙发上,眉宇间迅速闪过几分不耐,但还是被姜姒捕捉到了。 他拿起手机,按下接通,语气阴沉地问了声‘谁?’ 那边传来一阵温柔的女声,“岑晏,是我。” 14、试探 岑晏听出对方是谁后,疑惑地蹙了下眉。 还未开口,对方就又说:“岑晏,我想见你,老地方。” 说完,不等岑晏说话,便匆匆挂断电话。 姜姒听到电话那边是阵女声,还说想见岑晏后,下意识地认定为柳清芷。 见岑晏起身要走,她猛地站起,随后跨过去,跪于岑晏两腿之间,头伏在他胸前。 双臂搂住他的脖颈,不让他起来。 “岑先生是要去见柳大小姐吗?”她问。 岑晏:“松开。” 姜姒不仅没松开,反而搂得更紧了,轻声细语地询问着:“岑先生,别抛下我去见她,好不好?” “……”岑晏睨着她,没说话,但眉宇间的微怒之色已慢慢渗出。 他抬手,将姜姒整个人从自己身上扯开,毫不留情地甩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说:“你今晚……很不乖。” 姜姒舔着后槽牙,心想自己今晚过头了。 她从沙发上起来,态度转变,乖得不行,抬手帮岑晏系上扣子,低声道:“岑先生,我错了,你千万……” 未等姜姒说完,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捏住她的下巴。 同时,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最后一次。” 姜姒怔愣两秒,乖觉地点头,“嗯。” * 岑晏走后,姜姒就靠在沙发上等他。 等到了凌晨,都没有看到人回来。 就在她以为岑晏不回来了,转身要去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媛姐的消息。 媛姐说,岑晏现在在会所,让她过去一趟。 姜姒看到消息后,疑惑地问了一嘴。 媛姐没回,只是让她快点过来,同时还把包厢号发过来了。 姜姒回复完,收拾好,才打车去了会所。 到会所后,姜姒直接奔向三楼的包厢。 抬手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岑晏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酒,慢悠悠的晃动着。 包厢内斑驳陆离的灯光映照在岑晏身上,将他的神色隐匿在其中。 半明半昧,辨不清晰。 岑晏抬眸,掐着烟的手朝她招了招,“过来。” 说话的语气温柔醉人,让姜姒恍惚了几秒。 她走到岑晏身边,习惯性地半跪半坐他的腿上,胳膊顺势环住他,“岑先生,您怎么来这儿了呀?” 岑晏将她带到怀中,端着酒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有几分醉意的喊了声“念念”。 姜姒听到这声,嗅到他身上的酒味后,瞬间就明白了。 既然岑晏现在把她当成谢念了,那她为何不将这个‘谢念’当到底呢? 于是,她接着话茬应了两声,“我在。” 岑晏搂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轻声呢喃,“别走……” 走? 姜姒勾起唇角笑了笑。 她是不会走的啊…… “好,不走。” 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了一会儿。 姜姒看气氛烘衬得差不多了,心中主意一起。 双手捧着岑晏的脸,一双眼温柔似水的与岑晏对视,她小声试探着:“岑晏,我听说你和柳清芷要……” 这时,一阵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姜姒的话。 姜姒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接通。 欲要开口询问,那边便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岑大哥,你的东西落在这儿了。” 15、媚态 姜姒听出是柳清芷的声音后,愣了愣。 将手机从耳边挪开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拿的是岑晏的手机。 柳清芷没听到岑晏的声音,就继续说:“岑大哥,你看是我把东西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过……” 姜姒闻言,轻笑着打断道:“柳大小姐,是我。” 柳清芷怔愣几秒,言语里掩不住的吃惊及愠怒,“姜姒?岑大哥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他人呢?” 姜姒只回答了后者,“岑先生在我旁边啊,柳大小姐找他有事吗?” “……” 柳清芷那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道出两字,“没事。” 说完,匆忙挂断了电话,全然不给姜姒半分回话的机会。 姜姒捏着已经熄屏的手机,想着刚才那句,无声轻嗤一番。 隔着屏幕,她都能脑补到柳清芷现在的神情怎么样了。 抬头去看岑晏,他正盯着自己,脸上早已经没了半分温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冷情。 意识到他的酒已经醒了,姜姒也不再继续装‘谢念’了。 把架子和小心思一收,她摆出一副媚态来,声调打转上扬,“刚才柳大小姐打电话说想见你,岑先生,你要去见她吗?” 岑晏垂眸,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漠然道:“想让我去吗?” 姜姒怔了两秒。 身体向前贴过去,她倚着岑晏,头埋在他怀中,像只温顺的小兔子,“我只想让您陪我。” 岑晏冷笑一声,手掌落在她腰间摩挲着,低声问:“现在知道乖了?” 姜姒眉眼含笑,“我一直都很乖啊。” 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 隔天下午,姜姒在医院办姜母出院手续的时候,收到了周婧发来的微信。 是约她去茶室的,说有大事跟她说。 姜姒在微信上问她,周婧却故作神秘。 办完出院手续,姜姒又和姜越嘱咐了几句话,才去茶室找周婧。 * 茶室。 周婧看到姜姒的身影后,起身冲她招了招手,“姒宝,这儿!” 姜姒走过去,坐到周婧对面。 见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奇道:“什么大事值得你这么高兴?” 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周婧把她递给姜姒,“你看看这里头的东西就知道了。” 说完,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跟柳家有关的。” 柳家? 姜姒闻言,瞬间来了兴趣。 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亲密照。 一张是柳清芷与一个陌生男人紧密相贴,交颈热吻的。 另一张是柳清芷她爹带着一个女大学生从酒店房间里出来的。 照片里的女大学生表情暧昧,让人浮想联翩。 姜姒看完,把照片放回到信封里,问周婧,“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昨天我一狗仔朋友透露给我的。”周婧说,“我想着这东西对你有用,然后就问他要了照片。” 姜姒捏着信封想了几分钟,才出声,“你那个狗仔朋友的联系方式发我一下,我有个忙需要他帮一下。” 周婧把狗仔朋友的微信给姜姒推过去后,猜测着问了一句,“这忙和柳家有关系?” 柳家和姜姒之间的恩怨,周婧知道一点,但不多。 五年前,姜姒她妈因为一些事去柳家找她妹妹帮忙,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柳家回来后,便情绪崩溃,跳楼要自杀。 最后虽然被救下了,但精神却不如从前了。 周婧以前问过姜姒两句,姜姒只说,是被柳清芷她爹妈给逼的。 姜姒没回答她的问题,端起手边的一杯茶慢慢抿着。 16、风韵 自上回在会所见过岑晏后,姜姒便有个三四天没看到他了。 这期间,姜姒给岑晏发过消息,但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没半句回复。 最后她也不发了,怕讨嫌。 等再次见到岑晏,是在四天后姜姒外公关老爷子的寿宴上。 那天,姜姒来到关家后,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正和人搭话闲聊的岑晏。 有几分意外,又有几分兴味。 岑晏掀起眼皮。 看到姜姒穿着一身水雾色吊带长裙,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轻笑一番。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姜姒时,她就是这身打扮——纯得要命。 也就仅那一次,岑晏在她身上看到了谢念的影子。 再以后,仅是一副美人皮囊像。 至于其他的,呵—— 姜姒没走过去,只是对着岑晏弯眉笑了笑。 转身看到关老爷子在朝她招手,立刻走过去。 站在柳母旁边的柳清芷看到姜姒的身影后,蹙眉疑惑:“她怎么来了?” 柳母顺着她所望的方向看去,解释道:“她和你一样,是你外公的外甥女。” 说完,见她还是一脸疑惑,和她具体细说了一遍。 柳清芷以前没听柳母说过这些。 得知自己母亲是姜姒的小姨后,颇为惊讶。 * 关老爷子和姜姒聊完,就从书房内出来招呼着入座。 三米的圆桌上,姜姒被安排坐在了关老爷子的身边,引得一些人不快,但碍于关老爷子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 她对面坐得是岑晏,以至于吃饭的时候,她目光没少往岑晏身上瞥。 关老爷子注意到姜姒的目光后,以为她是在好奇,介绍道:“那是你表姐的未婚夫,叫岑晏。” 姜姒勾了勾唇,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表姐都有未婚夫了呀……” 一句话,瞬间打开了话匣。 席上讨论的话题瞬间变为了岑晏和柳清芷订婚的事情。 也不知是谁问起了句什么时候订婚? 柳清芷笑着回答:“下月十六。” 姜姒咬着唇内软肉,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说给别人听,“还有二十多天啊……” 吃过晚饭,关老爷子说留姜姒过夜。 姜姒起初不同意,可得知岑晏也被关老爷子留下来过夜后,嘴边拒绝的话立刻变了。 “好啊!”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半夜。 姜姒趁所有人都在睡觉,偷溜进岑晏的房间里。 岑晏还没有睡,神色有几分阴沉地坐在藤椅上抽烟。 听到锁门的声音,他才抬头,睥了眼姜姒,夹着香烟的手在半空弹了弹。 烟灰落下去的时候,他冷声问,“找我有事?” 姜姒身姿摇曳的走到岑晏面前,侧身坐在他腿上,又乖巧又妖媚地搂着他说,“岑先生,这几天我好想你啊!” 岑晏将嘴里叼着的烟拿走。 一开口,缭绕呛人的烟雾扑在姜姒脸上。 “哪儿想?” 姜姒半眯眼眸,眼底荡漾着旖旎风韵。 柔荑抓起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娇声道:“这儿想。” 岑晏捻灭手中的烟,掌心顺着窈窕曲线滑到她腰间,用力掐住她的腰。 起身的同时,将她整个人带起,一路踉跄到离门不远的方桌旁。 姜姒主动抬腿坐在边缘,身体两侧,是男人结实的手臂。 她抬眸,眼底荡漾的旖旎风情像是在盛情邀请。 勾住眼前男人的肩头,她歪头看了看身后不远的门,低声道:“岑先生,我外公家客房的隔音效果不怎么好啊……” 隔壁,是柳清芷的房间。 岑晏抵着她,语气疏冷:“忍着。” * 柳母半夜醒来,去卫生间路过岑晏房间时,里面传出一阵细碎的啜泣声刚好被她听到。 啜泣声中,还时不时地夹杂着女人的呼唤声:“岑晏……” 柳母听出声音是姜姒发出来的后,瞳孔中满是震惊与愕然。 17、潋滟 姜姒并不知晓门外的事情,事后狼狈地躺在冰凉的桌面上,指尖绕着皮带玩,一双满是潋滟情欲的眸子望着岑晏。 岑晏掀起眼皮,撞上她赤裸裸的视线,“不打算走?” “舍不得啊……”姜姒嗓子软的恰到好处,“毕竟有阵子没见岑先生了,想得紧。” 岑晏微微挑眉,走到她面前,抽走她指尖的皮带,“不怕被你外公发现了?” 姜姒缓缓直起身,坐在边缘,双臂攀着他说,“怕啊,可比起岑先生来……我还是更怕你有朝一日厌了我。” “你是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岑晏嗤了声,也就在说情话讨好上面乖巧的不行。 手中皮带卡扣挑起她的下巴,深沉的瞳孔凝着她,不咸不淡的一句警告,“那就乖点。别的心思,少动。” “我只对岑先生你一人动心思,”攀着岑晏的手这时握住冰凉的卡扣,姜姒歪头,细声道:“好不好?” * 姜姒最终也没留在岑晏这儿,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起来后,得知岑晏早走了后,她也不打算多待了。 转身要走时,一晚没睡的柳母起身,叫住她,“阿姒,小姨有点事要和你说。” 脚步一顿,姜姒转过头去,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应下。 跟着柳母来到客房,姜姒见她把门反锁了,嘴角挂着讥诮地开口问,“柳夫人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和我说吗?” 都用得着锁门。 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听到的声音,柳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残余的震惊,说;“阿姒,岑晏和清芷下月十六要订婚了。” 指腹磨着蔻红的指甲,姜姒漫不经心地抬眸睨她,“我知道。” 昨天,柳清芷在席上说了。 她没忘。 柳母:“阿姒,你和岑晏之间的事情,小姨都知道了。” 姜姒手上动作一顿,脸上神情愣了两秒,随后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听着柳母继续说。 “你和岑晏以前发生过什么,小姨不回去过问。小姨忠心劝你一句,你和他别在继续下去了,继续下去没有任何结果。” 抬头看了看姜姒,柳母忍不住道,“趁现在清芷还不知情,和他断了吧。” 姜姒闻言,倏然笑了。 而后,敛起嘴角的笑容,凌厉的眸光望着眼前的柳母,一字一句地道:“倘若我不呢?” “阿姒!”姜姒也算是柳母看着长大的,听到这句话,一时没忍住,冲她吼道:“他是你未来姐夫!” 姜姒勾唇,“说不准。” 柳母不可能听不出来这三个字背后的意思,语气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温和,“姜姒,你到底想干什么!” 嘴角扬起不明的笑意,姜姒没吱声,默默地看着柳母。 * 从关家离开后,姜姒打车去了岑氏集团找岑晏。 得知岑晏还在开会,姜姒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边玩微信,边等他。 过了半个多小时,会议才结束。 姜姒余光瞥见岑晏回来后,立刻放下手机,起身扑到他怀中。 还没来得及撒娇说话,便听岑晏冷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质问:“给了前台多少好处,她们才肯放你上来?” 姜姒抱着他,笑眯眯的提醒:“那群小姑娘太单纯了,岑先生可得注意呀!” 岑晏明白她是忽悠前台上来的后,冷嗤了声。 把她整个人扯下去,岑晏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什么事?” 姜姒散着风情走到他面前,顺势坐在他腿上。 纤细的手指缠住他的领带,绕在指尖慢慢转。 她抬头,一双盈盈桃花眼迷离地看着岑晏,“岑先生,柳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 岑晏摁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睥她一眼,“不正合你意吗?” 18、挑逗 内心打的小算盘被揭穿,手中的领带随着这声不由得绞紧几分。 姜姒背脊僵了几秒,眼底藏掩着一片慌张与不安。 她迅速回神,装出一副疑惑的神情来问,“岑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觉得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是我故意透漏给柳夫人的吗?” 岑晏未答,只一双冰冷的眼眸盯着姜姒。 姜姒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但脸上却还是一片镇定,及几分单纯无辜,“岑先生怕是误会我了,是柳夫人主动找上我,跟我说知道了我和您之间的关系的。” “……”岑晏松开她的手,从桌子上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夹在指间。 姜姒见状,识趣儿地将手伸到岑晏的西装兜里,掏出打火机,“岑先生,这东西坏处不少,以后可得少碰。” 嘴上虽轻声劝着,但手却凑上前,帮岑晏点着烟头。 低醇的声音随着烟雾从男人口中缓缓吐出,“不碰它,碰你?” 姜姒呼气,吹散弥漫在眼前的烟雾,而后跟朵菟丝花似的偎在岑晏怀中,娇声回答:“只要岑先生想碰,我就给。” 岑晏叼着烟,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姜姒的冷笑一声。 余光瞥见电脑屏幕上的一则招聘消息,姜姒从他怀中抬起头。 咬重‘私人生活’四字,酸溜溜的说:“岑先生怎么还招起了私人生活助理呀?” 而且还只招女性,很难不让姜姒往那方面想。 “是觉得我没服侍好你吗?” 她说话询问之时,指尖触上凸起性.感的喉结。 然后,顺着喉结缓缓向下滑去,滑到腰腹处,才停下。 姜姒:“岑先生,招我当你私人助理好不好啊?” 岑晏垂眸,视着她手指指尖所停留的位置,言语慵懒又不失矜贵地质疑道:“你行吗?” 姜姒言笑晏晏,指尖化为墨笔,轻描浅绘着,“行与不行……岑先生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少发s。”岑晏弹了弹烟灰,沉声道。 “岑先生是不喜欢吗?可是……”姜姒顿住话音,蹭了蹭,探身在男人耳边附上后面半句。 轻柔撩人。 狭长的眸子眯起,危险地盯着姜姒,岑晏最后一次警告,“手。” 姜姒未挪开,反而进一步得寸进尺,声音娇娇儿夹杂几分蛊惑的说:“岑先生,我……” 后面几个字,又继续附在男人耳边。 手中燃到一半的烟被强行摁灭,岑晏炙热的掌心落在姜姒后背,顺着尾骨缓缓向上渡去。 只听耳边‘刺啦’一声,后背大片的皮肤顷刻间裸露在外。 很冷,又很燥热。 * 云雨结束,姜姒累得不行,乖乖地趴在岑晏肩头,被他抱着进了浴室,洗净身上的狼狈。 难得岑晏有这么温柔对她的时候,姜姒自是闭上眼,慢慢享受着。 衣服被撕坏了,穿不了。 姜姒只能裹着浴巾坐在床边,双腿交叠翘起,手肘撑在大腿根上,神情散漫又不失魅惑地看着岑晏给秘书发消息来送衣服。 姜姒适时开口,询问:“岑先生,我行吗?” 岑晏侧头,觑了她一眼,“姜姒,别忘了你的身份。” 19、撩人 身份?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落到姜姒耳边,她恍惚两秒,才明白岑晏这是在警告她,不该想的,别想。 毕竟她这身份,就一养着玩儿的小雀儿。 玩腻了,或者是越界了,被随手一扔,生死不管。 要是碰到念几分旧情的金枝老板,被甩前还能讨点好处出来。 碰不到,只能说没这个好命了。 姜姒把手肘放下来,撑在床边,难得在岑晏面前正经一回,“不会忘的。” 不到片刻,岑晏的秘书兼好友周斐然就把衣服给送过来了。 姜姒拿着衣服在休息室换好后,才来到岑晏面前。 也不顾周斐然的存在,抬手帮他理了理衣领,温顺乖巧道:“岑先生别累着自己,我会心疼的。” 理完,姜姒也没过多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周斐然回头看了一眼姜姒,又看了看岑晏,打趣道:“你家这小雀儿,挺乖顺啊,看得我也想养了。” “让给你?”岑晏掏出一支烟,递给他的时候,冷冷地睨他一眼,语气玩笑的问。 周斐然接烟的动作一僵,尔后迅速回神,同时也收回手,拒绝:“不了,我没吃窝边草这癖好。” 他认识岑晏十几年了,知道他的占有欲有多强。 一个东西,即便是腻了,不要了,也绝不可能让别人去碰一下。 不管要碰的那个人是谁,跟岑晏是什么关系。 岑晏将未递出去的烟收回,拿打火机点着,“找我什么事?” 周斐然:“你那个弟弟,这两天从国外回来了。” 岑晏专心抽着烟,俨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 姜姒从岑氏集团出来后,脑子里全是岑晏那句正合她意。 她总感觉,岑晏知道了点什么,但又不说,等着她主动去开口坦诚。 回到会所待了没多久,媛姐就过来了,让她去三楼304包间送单酒。 姜姒也没拒绝,端着酒去了三楼的包间。 姜姒身材很好,白衬衫,包臀裙将她腿长腰细,前凸后翘的身材优点全都显露无遗。 一进去,包间内不少人暧昧的目光都直勾勾的扫过去,最先落在最撩人的位置。 顺着玲珑曲线向上,部分人看到姜姒的脸后,摸着下巴调侃道:“这不姜小姐吗?怎么今儿就姜小姐一个人啊,岑先生呢?” 对于这些调侃,姜姒只是大方地笑了笑。 把酒水在桌子上一一摆好后,姜姒刚打算退出去,坐在主位一直低着头的男人忽然抬起头,懒洋洋的问:“你是姜姒?” 姜姒顿足。 在看到主位男人的相貌后,肉眼可见地愣了几秒。 眼前的男人一身深蓝色西装,狼系背头,耳垂缀着颗黑色耳钉,雅痞十足。 至于相貌……倒是和岑晏有几分像。 尤其是侧颜。 姜姒敛起思绪,点了点头问:“这位先生认识我?” 男人的上半身朝后靠去,望着她风轻云淡道:“认识,我哥的女人。正好我哥没来,你替他喝一杯再走。” 说罢,便起身,端着一杯酒朝姜姒走过去。 姜姒知道他是岑晏的弟弟后,寻了个借口委婉拒绝了。 因为怕岑晏知道。 男人痞笑道:“一杯酒而已。”说着,便凑近姜姒,在她耳边低声道:“难道你想让我哥知道,你接近他是为了……” 姜姒心头跟着话音一紧。 适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男人从姜姒耳边抬头去看,来的是岑晏,嘴边的笑容带起了几分邪肆。 岑晏长腿迈入包间,视线从姜姒身上掠过,最终停在男人脸上,“裴深,回国了,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姜姒闻言,一颗心如坠冰窟。 忙往后退了几步,和眼前这个叫裴深的男人保持距离。 裴深将递出去的酒收回,自已饮下,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轻描淡写道:“忘了。” 岑晏冷嗤一声,绕过姜姒,坐在裴深刚腾出来的主位,顺势接过裴深递来的酒,在手中把玩着。 把玩之际,他抬眸,睨向姜姒,命令道:“过来。” 姜姒回神,将萦在心头的紧张强压下去。 她走到岑晏身边,还未开口,就被他一把扯入到怀里。 还没反应过来,人便已经跌坐在他腿上。 手下意识的去抵胸膛,姜姒抬头,顺着下颌线向上望去,轻声道:“岑先生。” 岑晏掐住她的腰,瞥了眼正扬着一脸趣味盯着他看的裴深。 他垂眸,俯视着怀中的女人,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喜怒,“你和他……做什么了?” 20、暗示 姜姒刚攀上岑晏那阵儿,媛姐跟她说过。 给岑晏这样的人当小雀儿当情人,除了钱,别想着有其他的目的。 就算有,那也得憋在心里藏好了。 能演就演,能装就装,别被瞧出来。 要是被瞧出来了,被甩事小,被弄死事大。 姜姒不想被甩,也不想被弄死。 刚才裴深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她自是不可能告诉岑晏的,“没干什么。” 固在腰间的手倏然收紧,掐得姜姒蹙起娥眉,忍不住喊,“疼……” 岑晏未作理会,将她又拉近几分。 开口质问之际,温热混着烟味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没干什么……为什么和他凑那么近?嗯?” 蹙起的娥眉舒展开,姜姒扬起红唇,大胆道:“岑先生这是在吃醋吗?” 岑晏面色一冷,“姜姒。” 姜姒察觉到他的不悦,咬了下唇。 刚打算找话搪塞那个问题,裴深这时开口了,玩味道:“哥,你养的这女人挺有趣的。等哪天腻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个班。” 声音不算大,但是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手指挑起姜姒耳边的一缕碎发,岑晏垂眸,看了一眼怀中女人,“想跟他吗?” “……”抵在腰腹处的手骤然握成拳,姜姒紧咬着下唇,没吱声。 “一个女人,想要就要。”岑晏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笑意未及眼底地望着裴深,“不过女人的心机深,你以后要玩,小心被套进去。” 话落,视线似若无意地睨了眼姜姒。 姜姒后背绷紧成弦。 对于岑晏后边那句经验之谈,她听懂了——是在暗示她的。 裴深点了根烟,咬在嘴里,半玩笑着说:“不会。” * 从会所出去,跟着岑晏回碧璟别墅的路上,姜姒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完全没注意到身旁岑晏的神情。 直至车闯过红灯,姜姒才回神反应过来,目光也顺势望向了岑晏。 见他神情冷峻,关心着问了句,“岑先生这是怎么了呀?” 岑晏未答。 姜姒咬了咬唇内软肉,扯开安全带,大着胆子翻身跨过去—— 坐到他腿上的时候,岑晏猛地踩下刹车,以至姜姒因为惯性撞到他怀中。 岑晏扼住她的下巴,审视的眼神凝着她,语气无波无澜,没夹带任何情绪,“不怕死?” 姜姒媚笑,眼角散发着无尽的风尘。 一只手握住扼着自己下巴的手腕,她道:“我相信岑先生——” 相信他是不会让她死的。 岑晏冷笑一声,松开她后,点了一支烟,问她:“说说,你和裴深干什么了?” 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姜姒凑过去,抽出一只手,握住他正夹着烟的手腕,借着他的手吸了一口。 “说了两句闲话而已……”呼气回答时,薄薄的烟雾缭绕了姜姒整张脸,在她的情意撩拨上又增添几分朦胧,“岑先生是不是吃醋了呀?” 姜姒撩拨勾引人的手段就那么几个,很少,但每回都有成效。 男人的掌心游弋在她的侧腰,又徐徐转场,轻佻捻着她的发丝,漫不经意地道:“姜姒,你今天很不乖……” 姜姒一愣。 接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乖的人,是要受罚的。” 21、怕 弥漫在眼前的烟雾随着话音渐渐散去,姜姒抬头,眼底全是妩媚的小钩子,“岑先生想怎么罚我啊?” 她一边问,一边伸手去触摸凸起的喉结,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岑晏垂下眼眸,打掉她不老实的手。 姜姒看着泛红的后背,委屈的撇了撇嘴。 刚想着卖乖撒娇,却被岑晏一把推开,后背撞在了方向盘上,疼得她直吸冷气。 岑晏一个眼神都未施舍,望着窗外的车流,冷冷道:“滚去坐好。” 姜姒咬着牙关,扶住腰,姿态狼狈地爬回到副驾驶,乖乖坐好。 * 回到碧璟别墅,姜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岑晏丢入到浴缸内。 水是凉的,姜姒被丢进去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寒颤。 岑晏仍是冷漠地看着她,命令的口吻道:“把身上的味洗干净了,再来找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 姜姒泡在浴缸内,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舔了舔后槽牙。 岑晏今天的举动……她半点都琢磨不透。 裹着浴衣从浴室出去,姜姒得知岑晏现在在地下室后,转身去了地下室找他。 到地下室的时候,地下室内没开灯,漆黑一片。 姜姒站在门口,心里有点怵,不敢进去。 但一想到岑晏还在里面—— 姜姒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踏进去了。 “岑先生?” 她试探性的喊了声,却没有得到半声回应。 这时,一阵响亮的雷声从通风口传入到地下室来,当场把姜姒吓得不轻。 转身想要离开地下室,地下室的门却不知道何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姜姒怕黑,更怕混杂着雷声的黑。 她瑟缩着身子,蹲坐在地板上。 一道道响亮惊雷在夜空中炸开,吓得姜姒面容失色。 那些被埋藏在记忆深处,不愿去想的不好回忆在这一刻被勾起,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门外。 保姆站在岑晏身边,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忍不住开口道:“先生,要不放姜小姐出来吧?我怕她……” 岑晏沉声打断道:“怕了,下次才会学乖。” 他不止一次纵容她,警告她,可姜姒却置若罔闻。 若这次还轻而易举的绕过她—— 岑晏抬起眼皮,凝视着眼前的门,冷笑一声。 以后怕是更学不乖了。 保姆也没再说什么,担忧地望了一眼,无声叹息着。 * 直到半夜,岑晏才肯同意放姜姒出来。 地下室的门被人打开,外面灯光照射进室内的时候,姜姒缓缓抬起头,一双眼又红又肿地望向站在门口的岑晏。 眼中含着的泪花不知何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开口,声音止不住的害怕,“岑先生……” 岑晏走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张被吓到惨白的脸,轻嗤道:“怕成这样?” 姜姒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颤声道:“岑先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又拽了拽他的裤脚,她抬起头,乞求道:“别再把我关在这儿了……好不好?” 她这回是真的被吓怕了。 岑晏弯下腰,手掌抚在她的脸上,指腹用力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很疼,但姜姒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只能默默承受着。 泪痕都擦干净后,岑晏摁住她的后脑勺,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姜姒,你心里打得那些小算盘,最好都藏好了,别再让我发现。” 22、缱绻 说完,岑晏便松开她,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蹲坐在眼前,身子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忍不住轻嗤一声。 他翘起双腿,抬手扯了扯领带,对姜姒道:“过来。” 心头的惧意仍未散去,姜姒不敢忤逆他,乖乖地走到他面前,“岑先生。” 岑晏将她捞到怀中,拇指指腹重重碾压在她泛红的眼角上,“以后,记得乖点,我不想再关你一次。” 阴冷的声音伴随着通风口传来的一道雷声响起,姜姒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我不敢了。” 她这回是真怕了。 岑晏将领带解开,盖在姜姒脸上,遮住那双惯会勾引人的秋眸。 指尖在脑后打结时,他不冷不热地道:“最好是真的。” * 从地下室出去的时候,姜姒早已经被折磨的没了力气,靠在岑晏怀中,任由他抱去了浴室。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岑晏说了什么。 但她当时累得不行,眼皮都不想抬,只含糊的点了下头。 第二天醒过来后,就看到岑晏靠在床头,神情散漫地抽着烟。 姜姒愣了愣。 欲要开口吱声,一旁放着的手机就响了。 是岑晏的。 岑晏起身,拿起手机,接通。 姜姒和他挨得很近,听到对面是一阵温柔缱绻的女声后,不由得又愣了一下。 对面女人的声音,不像是柳清念的。 岑晏垂眸。 见姜姒醒了,顺势将她捞到怀中,夹着烟的手在她后背缓缓向上游走,激起一阵酥麻感。 姜姒的反应也算乖,额头贴着他的胸膛,一声不吭的配合着。 “好好养伤。”岑晏听完对面女人的抱怨,又补了句,“有时间我过去看你。” 这算是姜姒第二次听到这么温柔的语气了。 她挺好奇对面那个女人是谁的,值得岑晏这般温柔。 对面女人说了声好,又在电话里跟岑晏寒暄了几句别的,才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后,姜姒从岑晏胸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是岑先生的朋友吗?” 岑晏没有回答。 将手中的烟吸了两口,摁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后,才沉声问:“吃醋了?” “是啊。”姜姒不老实的在岑晏胸膛上画圈。顿了顿,她又问:“岑先生以后,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吗?我会以为……” 岑晏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以为什么?” 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姜姒扎下头,小声嘟囔着,“以为你有甩了我的心思。” “要是我真想甩了你呢?”岑晏正经的语气,让姜姒内心慌了起来,“你会如何?转身去跟裴深?” 一连三问,句句都问住了姜姒。 姜姒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当初选择攀上岑晏,无非就看中了柳家怵岑家这么一个原因。 可依现在这个局面来看—— 姜姒咬着舌尖。 很难。 见姜姒没吱声,岑晏阴沉沉的嗤笑道:“想去跟裴深?” 一句话唤回姜姒的思绪。 她回神,察觉到岑晏的不悦后,凑到跟前,吻住了他的喉结,“不想……我只想跟岑先生一个。” 直觉告诉她,那个裴深,也是个危险的人。 危险的人,招惹一个,就够了。 23、脏 自上回起,姜姒有个两三天没看到岑晏了。 她想,岑晏可能去找那天在电话里的那个女人了,没时间来顾她。 姜姒这两天肠胃不怎么好,经常闹肚子反胃呕吐,于是就去了医院看看。 临城夏季的天,阴晴多变。 姜姒进医院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从里面出来后,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没带伞,而且现在还是高峰期,不好打车。 就在姜姒以为回不去的时候,一辆灰色的欧陆停在了自己面前。 车窗摇下,映出车内男人精致的脸。 姜姒抬头望了一眼,是裴深。 裴深的一条胳膊搭在方向盘上,一脸玩味地冲车窗外的女人痞笑道:“姜小姐啊?怎么,这是回不去了?” 姜姒淡然的嗯了声,也没多说别的。 裴深:“正好顺路,要不我送姜小姐一段?” 说完,看姜姒有些犹豫,又补了句,“放心,我哥是不会知道的。” 姜姒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怕迟到,就同意了。 上车刚坐下不久,裴深轻飘飘的语气就从前面传来,“我听说,那天晚上,我哥关了你一夜?” 姜姒闻言,瞬间拧眉,望向前往正在开车的裴深。 裴深借着后视镜看了一眼,笑了,“姜小姐,你接近我哥,是为了柳家吧?” 姜姒:“你怎么知道的?” 她和裴深从未打过交道,上次见面算是初次。 初次见面就知道这些事,还开口跟岑晏说要接班的事儿…… 太怪了。 “……”裴深看着来回摆动的雨刮器,语气比刚才正经了几分,但还带着那股痞劲儿,“姜小姐,既然眼前的这条路走起来坎坷,费劲,为什么不去换条路呢?反正最后到的都是一个地方。” 姜姒她明白裴深这话的意思,只是…… 她开口,望着裴深:“开弓,没有回头箭。” 裴深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皮子,“姜小姐确定,这弓,开了吗?” “什么意思?”姜姒眯起眼,直视他。 裴深没回答,姜姒也不再问。 车行驶到会所门口,姜姒转身要下车的时候,裴深叫住了她,同时也将放在副驾驶上的伞递给她,“多条朋友多条路。姜小姐,外面雨大,别淋湿了。” 姜姒怔愣几秒,接过他递来的伞,说了声谢谢,这才下车。 睨着姜姒远去的身影,裴深啧了声,像是在惋惜什么。 不远处,撑伞路过的柳清念看到姜姒从一辆欧陆上下来后,皱眉片刻,掏出手机拍下了刚才那幕。 * 岑晏是两天后才回临城的。 晚上十点回到碧璟别墅,岑晏还未打开玄关处的灯,一双手臂就紧紧搂住了他的腰,额头也顺势贴在他的胸前。 接着,姜姒撒娇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岑先生,我好想你啊!” 岑晏打开玄关处的灯,冷色系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衬得神情又冷了几分。 他垂眸冷睨着姜姒,半字未吭,但神情难掩不悦。 姜姒没听到岑晏的声音,便从他胸前抬起头,朦胧般的桃花眼单纯又直白地望着他,轻声道:“岑先……” “滚,”岑晏寒声打断,后面几字如冰针扎在姜姒身上,带着羞辱与嫌弃,“我嫌脏。” 24、醉 眼神有几分茫然地望着岑晏,姜姒怔愣几秒,才说:“岑先生,我才洗过的,不脏。” 岑晏未做理会,伸手扯开抱着自己的女人。 猝不及防下,姜姒‘砰’的一声,后腰撞在柜子上,疼得她娥眉紧蹙,眼底含起了泪珠,摇摇欲坠。 “岑先生,你弄疼我了。”姜姒可怜巴巴的说。 岑晏一个眼神未施舍,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说完,绕开她,走去书房。 姜姒磨了磨牙,手扒住自己的肩头,侧头朝后腰处瞄了眼。 发紫了。 心里骂了岑晏一句傻x,她忍着后腰的痛疼,也跟着去了书房。 到书房,姜姒进来的时候,岑晏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直看着手中的文件。 姜姒扶腰走过去。 看到岑晏拿着的文件是当初她签下的那份卖身契后,蹙眉几秒,随即装疑惑道:“岑先生在看什么啊?” “……” 岑晏的沉默,让姜姒有几分心急。 手掌‘啪’的一声盖在岑晏正在看的位置,姜姒抬头,迎上岑晏的视线,“岑先生,你怎么不理我了?我腰好疼,你帮我揉揉好不好呀?” 说完,便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腰上,轻而慢的揉动着。 岑晏收回手,睥了她一眼,“我嫌脏。” 姜姒没恼,反而媚态横生地冲岑晏眨眼挑眉,语调轻扬,“岑先生既然嫌我脏,那不妨带我去洗洗呀?” 夹着寒意的眸光落在姜姒身上,岑晏沉声道:“滚。” 这是第二次让她滚了。 姜姒舔着后槽牙。 非但没滚,还往前几步,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靠着岑晏,眼底里满是委屈,“岑先生,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岑晏拿起桌子上的烟盒,磕出一根。 打火机点烟垂眸之际,睨向姜姒,他漠然道:“有二心的女人,我不要,嫌脏。” 姜姒闻言,急忙否认:“岑先生是不是又误会什么了?我哪有什么二心呀,我只喜欢你一个,这辈子也只想跟你一个人。” 口中吐出来的烟雾吞没岑晏的神情,姜姒看不清,只听到他略有深意的问:“是吗?” 明明很平静的两个字,却犹如冰冷的枷锁,压在姜姒身上,让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吹散眼前的烟雾,同时压在她身上的枷锁也松开。 “岑先生为什么每次都不肯信我?”姜姒凝望着岑晏,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委屈。 想凑身向前,却被岑晏再次推开。 岑晏起身,连看都未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书房。 姜姒扶着桌角,并没有跟出去追。 视线侧转落在那份文件上,右下角签下的名字,在姜姒看来——刺眼又可笑。 看这架势……岑晏是真要把她给甩了。 * 第二天。 姜姒上完药刚从医院里出来,周婧就打来了电话,说她那个狗仔朋友,想约姜姒出来见个面,有事要谈。 想起自己之前找那个狗仔帮的忙,姜姒同意了,并让对方把地址发过来。 见面的地方是在酒吧。 姜姒到后,一个学生妹走到姜姒面前,小声询问道:“是姜小姐吗?” 姜姒点头。 欲要问她是谁,学生妹便自报身份,“姜小姐,我就是约你见面的那个狗仔。” 二人坐到卡座后,学生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姜姒面前,“姜小姐,这张卡里是您当时给我的酬金。” 姜姒端着酒杯,问她:“什么意思?” 学生妹抿唇,紧绷着身子:“我不做狗仔了,所以和姜小姐的这笔交易……会到此为止。” 将杯中的酒饮下几口,姜姒并没有收下那张银行卡,反而推到学生妹面前,扬起红唇笑道:“这些、是封口费。如果不够我再给,只要小妹妹别把这事说出去。” 手指抠着衣服,学生妹摇了摇头。 收下卡,便转身离开。 姜姒敛回视线,端起酒杯刚打算将余下几口饮下,头脑便开始晕乎乎的乱转。 她晃了晃脑子,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掏出手机想给周婧打电话,只可惜—— 电话还未拨出,姜姒整个人便晕在了卡座上,手中的酒杯也滚到地上摔碎。 负心致谢 负心今天算是完结了,首先我要跟各位一路追过来的看官老爷大人们说一声抱歉,本文的结局很草率、烂尾。。 为什么要草率完结,原因其实很多,大大小小的。 其实最主要、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文笔稚嫩,从而导致《负心》的数据越来越差,越来越低,到最后,成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依旧是再次声明,我是个靠写书吃饭的写手,如果一本书数据不好,我不会去为爱发电写到最后,会及时止损,草草完结,筹备新书。 严格来说,《负心》这是我人生第一本现言。 写这本文以前,写的都是其他题材。 遗憾很大,但凭我的能力,真的补救不了了。 很感谢一路追过来的你们,以及那些留下过阅读印记的读者。 以下就是我的日常念念碎了。 负心最开始始笔于5月26日,那时候还不叫负心,叫甘之如饴。后来,因为甘之如饴当时的构思、节奏等等各方面问题,不是很成熟,bug很多,于是便开始重写,也在原来的构思上做了调整,这才有了负心这本文。 说个好玩的,其实在落笔写负心(也就是甘之如饴)之前,我跟我朋友说过,要来这边写文,我朋友听到后,说我连最基本上的感情线都不会,就直接跨步来写暧昧感情流、若初风,是不是脑子有病?别到最后,别到最后男女主同框一章在一起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当时的逆反心理就特别严重,而且,我自己这个人,也很爱挑战难度高的东西,即便是能力不足。 朋友越劝我,我就越爱跟她反着来。 不是说我写不来嘛?那我就偏偏非要写出来个,证明给她看。 到最后,就有了初一开始的稿子。 然后慢慢的,就有了现在的《负心》。 写负心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我当初是不是不该开这本文啊?而且每天都在自我怀疑,自我焦虑,觉得自己写得屁都不是,尤其是在免费期的那段时间。 几乎每天,每一章的更新,每一句都会反反复复的敲出来、删掉,一天撑死一天的更新。 到后来,我的心也就渐渐放平了。 写不好,写的垃圾,大不了到时候完结开本新的。 一本本去尝试,一本本去努力,我就不信了。 回归正题,《负心》这本文饱含了我太多杂乱的情绪了。 至于这个结局,也是我目前想到唯一一个可以的了。 遗憾虽多、但生活也要继续。 再次鞠躬致谢,感谢这段时间的陪伴。 江湖路远,咱们下本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