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攻略》 第一章 我是谁 玄武大陆,天启国,盛京。 御街人来人往,古朴巍峨的建筑恢宏大气,巨大的华丽舟舫从熙熙攘攘的大桥之下缓缓驶过,无处不透出一股繁华的气息。 一名霁色长衫的年轻修士和一名身着灰袍的中年修士,在一处家茶摊歇脚。 霁色长衫的年轻修士不过十五六岁,脸庞稍显稚嫩,好奇的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师傅,我们这是在哪?” 年长的灰袍中年修士留着一撮山羊胡,看着面前的年轻修士涉世未深的单纯眉眼,把手放在嘴边咳了咳。 “好,趁着今日出来,为师就顺道给你上一课。” “放眼整个玄武大陆,主流修真家族不过分为风、花、雪、月四大家族,其中花族和雪族实力强盛,风族和月族实力较弱,花族和雪族几乎各占据大陆半壁江山,这里,便是由花族统治的天启国国都了。” 年轻修士环顾一圈:“天启国?” “对,天启国信奉美丽的容貌,强盛的实力,在天启国中,越强越美身份就越尊贵,反之则人人唾弃,只有最强最美的人才能成为这里的一国之主,因此,天启国多是女子为帝。” 年轻修士很是惊讶:“女子为帝……那这里不就是女尊之国了?” “错!天启国提倡男女平等,无论性别,美貌与实力至上,修真又分为八大等级,一级二级为低阶修士,三级四级为中阶修士,五级六级为高阶修士,七级八级为天阶修士,在整个大陆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不过因为身手,修为的功法类型,内息深浅等各种差异,同级之间实力差距也可以很悬殊。” “天启国设有专门认证等级的机构,就在前面,理论来说,只要修为达到四级通过了天启国的综合考核就能入朝为官。” 听到年长修士这样说,年轻修士不由一脸神往,以手托腮,想入非非。 “那这么说,师傅,等我以后修为突破了四级,也可以选择来天启国入仕为官,出人头地?” 年长修士皱眉,狠狠给了年轻修士一个暴栗。 “臭小子!你师傅我悟道苦修百年有余也不过刚过三级认证,你才刚刚学会聚气,还早得很嘞,况且要是真过了百余年,天启国会提高入仕的门槛也不一定,行了,为师带你云游是让你长见识,不是来做这种不切实际的黄粱美梦,走吧。” 这对云游的师徒刚走,御街之侧的水沟里,顺水飘过来一个昏迷的少女。 她平躺在水面上,双目紧闭,嘴唇苍白如欲化的冰,一条青黑色的蜈蚣图案从额头延伸到眼睑,看起来十分可恐。 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少女停止了飘流。 咕噜咕噜呼噜……伴随着周围的水流声越来越湍急,水位渐渐漫过少女的头顶,一种让人不适的窒息感传遍四肢百骸。 “咳咳咳咳咳……”连续呛了好几口水,少女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模糊间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求生的本能使她抓住了周围能抓住的东西。 不知道是谁扭头乍一看见一双苍白因为使力而显得过度扭曲的手扒住水沟的边缘往上爬,那人被吓得惊叫一声,岸上顷刻一阵躁动。 浑身湿漉漉的少女像个水鬼一般在围观的人群前爬了上来,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水痕。 少女微微抬起头,因为脸色苍白,青黑色蜈蚣图案格外醒目。 “这人谁啊?长得居然这么难看,我的眼睛快被辣瞎了。” “啧啧,长成这副德行,怎么好意思活在世上。” “丑八怪!去死吧!” 周围的议论越来越不堪入耳,啪的一声,少女还没反应过来,额头被砸中了一只臭鸡蛋。 蛋液顺着头发缓缓流下,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恶臭,紧接着,什么石头烂菜叶子等不明物如雨点般噼里啪啦朝少女砸了过去。 铺天盖地的谩骂攻击接踵而至,少女如同羸弱的小兽蜷缩在一起护住要害部位,脑中升腾起一阵疑惑。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头好痛……唔……” 在愈演愈烈的讨伐声中,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拨开了人群,看到少女后神色激动。 “瑶瑶!娘终于找到你了!” 少女看着将自己护在怀中的中年女人,不可置信道:“你是在叫我?” 中年妇人忙不迭点点头,语气有些急迫:“来,跟娘回家,娘慢慢跟你说。” 就这样,少女被中年妇人牵着回了家,进入了一座华贵的宅院,宅院门口挂着一块金字牌匾——江府。 一路上,来往的仆从都像打量怪物般打量着少女。 前院,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上首喝茶,中年妇人声音中带着欢欣:“老爷!你看啊!我把我们的女儿瑶瑶带回来了!” 中年男人听闻此言放下茶碗,打量了一下被中年妇人拉回来的少女,神色闪过一丝精光:“瑶瑶,你……你回来了就好,爹都担心死了。” 少女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你是我爹?” “是啊瑶瑶,他就是你爹,快叫爹啊!”一旁中年妇女催促道。 少女低下头,声音低低的:“对不起,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中年妇人拉着少女的手,跟她说道:“你是江家大小姐,大名叫江瑶,你是我和你爹唯一的独生女,自小就被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可是你十岁那年发高烧烧坏了脑子,总是闹失忆。” “就在几天前,你不知怎么居然趁着下人不注意跑出去了,急得我和你爹到处派人找,幸亏找到你了,否则娘也不活了,呜呜呜……” 中年妇人说着,还伸手擦了一把眼泪,少女敏锐的察觉到,中年妇女的眼角分明没有眼泪。 少女犹豫了片刻,才启齿:“我……” “对了瑶瑶,爹娘在你小时候给你定了一桩娃娃亲,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明天,不!明天太晚了,今天!今天你就收拾收拾马上嫁过去吧!” 中年妇人打断了少女的话,突然提起婚事。 少女指着自己,神色惊诧:“我今天就要嫁人了?这……” 第二章 不详的预感 中年妇人安抚道:“对啊瑶瑶,爹娘不会害你的,你要嫁的那个人,可是人中龙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再耽搁,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听话,乖乖梳妆嫁过去吧。” “太子殿下?”少女抚摸着自己的脸蛋,想到刚才围观人的谩骂,“可是,我长得这么丑,如何能嫁给当今太子殿下。” 中年男人当即表示:“瑶瑶,你这就不用担心了,你和太子殿下可是从小定下的婚约,不管你美与丑都是要嫁过去的,听你娘的话,赶紧下去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吧,来人!把小姐带下去!” 少女被半拖半拉的带进了一个房间,沐浴干净后,几个丫鬟围拢过来把她的头发绞干,开始在她身上涂涂抹抹。 少女低垂着头,心里有些许纠结。 她到底长什么样子?或许丑得不堪入目?不然路人也不会那么讨厌她。 好,那就看看她到底有多丑。 少女经过一番思想挣扎,缓缓抬起了头。 比预想中的要好很多,镜中的少女刚才还杂乱肮脏的头发如今变得乌黑油亮,像缎子似的披散在肩。 她皮肤白皙如剥了壳的鸡蛋,纤长的羽睫,眼尾上挑,眸光清亮,直挺挺的高鼻梁,两片丰润的粉唇如熟透的樱果。 因为脸型很小巧,她整个五官显得非常立体,既精致又齐整。 从这张非常少女感的脸蛋看来,她还很年轻,应该尚不满十八岁。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双纤细匀称的大长腿,按照这种身材比例来看,她身高应该和正常成年男子差不多。 她虽身材高挑,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从额头蜿蜒到下眼睑的蜈蚣图案却严重影响了整张脸的美感。 少女心里泛起了疑云,这蜈蚣是什么?胎记?看起来似乎不太像。 还有,既然她找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是江家大小姐,婚约对象还是当今太子,为什么她高兴不起来,反而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群丫鬟将她打扮好以后,拿了一块大红盖头盖上。 其中一个丫鬟歪刺刺的给她行了个礼,语气有些敷衍:“请小姐耐心等候片刻,太子的迎亲队伍马上就来。” 少女透过红纱隐隐能感觉得到丫鬟嘲讽敷衍的眼神,片刻,丫鬟们退出了屋子,独留她一个人。 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趁着所有人不在,少女把头上的红纱一把拿了下来,打量起周围的房间。 这的确是一间少女的闺房,梳妆台上是胭脂,珠钗首饰,架子上摆放着各种闺阁少女喜欢的小玩意,床上粉色的纱帐层层叠叠。 只是,除了她本人身着喜服,看起来有点喜庆的味道以外,房里连个大红喜字都没贴。 既然是太子的婚事,为什么这么仓促,不过片刻就要来迎亲? 少女轻脚走到门口打开了一条门缝,发现外面有人把守。 她在房里摸索了起来,唯一不同寻常的就是房间里各处都被少女的小玩意放得满满当当,东边的墙面却很是空旷。 少女走过去抚摸着墙面,突然感觉手底下有一块砖微微凸起。 毫不犹豫的,少女对着那块凸起的砖按了一下,只听见轰隆一声,光滑得没有缝隙的墙面居然打开了一道门。 这里居然有一条暗道,看着幽暗狭窄的入口,少女心一横,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光线越是昏暗,幸好墙上还燃着火把,否则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随着逐渐深入,一阵风吹来,少女隐隐听见风声中夹杂着人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很耳熟,她刚刚听过的,就是自称是她父母,那对中年夫妇的声音。 少女继续走,竟然走到了暗道的出口。 走出暗道是一个精致的小院子,走过七歪八拐的小路,少女来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声音就是从门后传来的。 少女贴近了门口,听见中年妇女的声音。 “瑶瑶,娘已经找到一个丑八怪代替你,她马上就会被带走,只要过了这一关,你就能安然无恙了。” 少女眼中略微惊诧。 “谁?!” 中年男人看到门后有个影子,一道灵力打去冲开了关起来的大门,门外的少女暴露在一家三口眼前。 少女看见那个自称是她娘的中年妇人怀中抱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娇弱少女。 中年妇人见被撞破,嘴角一抽。 “你,你怎么来了?” 少女看着中年妇人怀中少女,问道:“她才是江瑶,那我到底是谁?” 中年男人反应极快,拿过一旁的鞭子朝少女一甩,少女就被牢牢绑了起来。 见少女被控制,中年妇人撕下了和善的伪装。 “丑八怪,我管你是谁,来了这里就别想走了。” 少女站在那里,眸中波澜不兴,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从容镇定,分析道:“所以,我们素不相识,你们把我骗来,是想让我代替你们的女儿嫁给太子。” “嫁给太子将来就是国母,这样的好亲事为什么不让你们的女儿自己嫁,反而处心积虑的哄骗别人替嫁?” 中年男人背着手,冷笑一声:“呵,看在你要替我女儿去死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当今太子前不久英年早逝了,太子年方十六,尚未结亲,根据民间的说法,尚未结亲就死了的人去了阴曹地府只能做个小鬼,不能入轮回,京都百姓感念太子恩德,决定私底下为太子寻一个妻子下去陪他,这样太子殿下就能入轮回,来世再做我们的天启国的太子了。” 说着,中年男人眸光一黯。 “不巧的是,先生推算出太子的八字和瑶瑶最为匹配,因此所有人就选中了我家瑶瑶,我们并没有骗你,瑶瑶是江家唯一的女儿,为了不让瑶瑶随太子去死,你就乖乖代替她吧。” 就是,中年妇人在一旁帮腔:“你长得这么丑,又失忆记不起自己的身份,代替瑶瑶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又不曾欠你们家的情,就算我长得再丑,也没理由代替你女儿去死。”少女无比坚定的说道。 “那就只能算你倒霉了。”中年男人没耐心再说下去,挥手让人把少女押下去了。 第三章 水厄 少女被重新蒙上了红盖头押回房间,没过一会,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响起,她知道,所谓的迎亲队伍来了。 为了防止她吵闹,中年男人手一挥,她便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了,只能任由着人带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狭小空间里,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把她拽了下去。 周围人似乎多了起来,有人虔诚的念:“太子殿下,你一路走好,有了妻子你就能转世轮回了……” 容不得少女多想,她便被强行按着举行了所谓仪式。 透过红纱,她看到前面的案板插着一样东西,好像是两把一模一样的剑,剑身不经意间闪过一抹光。 刚注意到它们,两把剑竟然无端端立起,直直朝少女飞来,浮空在少女面前。 少女手动不了,只能透过红盖头看见这两把剑就横在她面前,一伸手就能拿到的那种,这剑打造得十分精致,剑身上刻着“花萝”二字。 花萝想必就是那个太子殿下的名字了,听起来倒像个姑娘的名字。 不过这只是一瞬,很快就有人发现双剑飞了,满口激动的说道:“看到没!太子殿下的遗物飞到了新娘子跟前,说明太子殿下在天有灵,对我们挑的新娘子很满意。” 少女:“………” “那还等什么,送新娘子上路!” 话音刚落,少女感觉双刃被人拿走了,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地方坐下,手脚被绑了个严严实实,嘴巴也被堵住了。 感觉周围微微摇晃,少女立刻断定自己是被他们送到了一艘船上。 少女发现自己的手脚能动了,就是被绑住活动还是有限,嘴巴也被堵了。 少女一番挣扎只弄掉了头上的红纱,顿时视线变得清晰明了,她果然在一艘船上,岸上的人都只是视线中的一小点,想来,船离岸已经很远了。 那两把剑又飞到了她身前,与此同时,岸上有个男人以火把为箭,对准了河中那艘船,张弓嗖的一下射了过去。 船顿时陷入了火海中,少女怎么也弄不掉绳子,周围传来噼里啪啦烧焦的声音,那两把剑也围着少女直转,像是很焦急。 突然,一把剑对着少女的绳子一划,绳子解开了,少女当机立断从船上跳入水中。 在少女跳水的那一刹那,轰的一声,整艘船被火舌吞噬了。 即便摆脱被烧死的命运,少女仍然没逃过死神的追击,她四肢渐渐无力,身子也在下沉。 河水再一次漫过头顶,水面如烧开的沸水,泛起了个个水泡。 就在少女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一双手用力抓住了她。 京郊,古庙。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干草堆上,透过墙壁上的火光,少女看到自己面前坐着个人在给火把添柴。 少女一下子从干草堆上坐了起来,看到面前是一个灰白色长衫的少年,少年不过十五六岁,脸部线条圆润,两颊微微有些婴儿肥。 “你醒啦?”少年说话语调有些憨憨的。 “是你救了我。”少女看着面前的少年,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啊,这里除了你我难道还有其他人吗?”少年添了一块柴,让火烧得更旺了。“我叫蓝若风,你呢?” “我……”少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过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日后有机会我一定……” “别。”蓝若风摆摆手,“你别谢我,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大姐姐。” 好像是想到什么伤心事,蓝若风声音低落了几分:“若是大姐姐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希望那群人烧个媳妇给她的……” “大姐姐?” “对啊。”蓝若风凑近少女,低声说道:“就是他们口中的太子殿下,因为她总是男装示人,所以他们都以为她是个男的,其实我们国的太子殿下是个女孩子,是我师傅最小的女儿花萝。” 少女一头雾水:“你师傅又是谁,莫非……” “就是女皇陛下啊。”蓝若风一副懵懂的表情。 “原来如此。”少女了解似的点点头,身子蜷缩在一起围着火把取暖,也不再言语。 蓝若风却好奇的盯着她:“我觉得你跟寻常的女孩子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寻常女孩子见到这种阵仗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了,你倒好,不仅一滴眼泪没流,看起来还一点都不惊慌,你可是差点被那群人淹死,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少女看着明亮的火光,淡淡道:“死有什么可怕的,每个人都会死。” 害怕是人的本能,尤其是面对死亡,可她似乎难以体会到害怕为何物,即使在火苗吞噬周围一切的时候,她唯一的感觉仅仅只是貌似她还不能在那个时候被那种方式夺去生命。 双刃飞来,少女手指摩擦着剑身上格外醒目的“花萝”二字,自言自语:“花萝……既然你属于太子,为何又受我驱使?” 没过一会,困意袭来,少女找了个舒服的睡姿也睡了过去,不知不觉竟然陷入了梦境之中。 梦境中雨下得很大,轰隆一声照亮了整个世界。 “今日一局,成为王,败为寇,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女子站在上方,手持双剑,因为戴着盔甲看不清脸,只露出一个小巧丰润的嘴唇,雨水顺着她尖削的下巴一滴一滴流下。 黑压压的人匍匐在底下,齐声道:“我等势与太子殿下共进退!” “母后,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一直把持朝政不放手,只要你不死,我就永远只是太子。” 梦境使少女睡得很不安稳,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翻了个身,又是另一个场景。 地板光滑如镜,刚才被称为太子殿下的女子头发散乱狼狈的半跪在地上,手中的剑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去,胸口上下起伏,哗的一下吐出一大滩黑血。 “呵呵呵……”一阵妩媚愉悦的笑声传来,伴随着扣扣有节奏的脚步声,香风袭来,有人蹲在女子面前,嘲讽的看着她。 “不知十九妹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四章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女子又吐出一口血,语调悲凉:“三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啊哈哈哈哈……”那个人声音语气带着嘲讽,“信任?十九妹,你果然还是太年轻,出身于帝王之家,什么骨肉亲情,什么血浓于水,通通都是假的!我们之间有的只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而已。” “你是母后最小的女儿,却生得最美,天资最高,母后一直把目光放在你身上,把你当作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人培养,你怎会不明白,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当太子啊。” “怎么样?蛊毒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脸上的蛊虫每天都会长半寸,噬心的程度也会更深一分,你最开始会失去全部记忆,意识错乱,日复一日被蛊毒折磨,渐渐的,你会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牙齿掉光,直到死去为止。” “看到曾经众星捧月,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变成这个模样,真是大快人心呢。” “你……!”女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子也越来越沉。 “嘘!它已经开始噬心了,我不杀你,看你能撑到几时,来人!把她扔到水沟里,任其自生自灭。” “是!” 少女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脑海想拼命抓住那些零散的片段却怎么也抓不住,无奈的晃了晃头。 “我刚才都梦见了什么………太子殿下?” “你怎么了?”蓝若风担忧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没什么,一个梦而已。”少女微微摇头。 “哦。”蓝若风见少女不愿多讲,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少女神情有些迷茫,像是陷入了沉思。 “怎么?”蓝若风很是疑惑,“你就丝毫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少女点点头。 “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我知道了!你可能是生病了!那个,你要是没有落脚的地方,要不就跟我回将军府吧?”蓝若风拍拍胸脯。 “跟你回……将军府?”少女有些迟疑。 “对啊,跟我回将军府,我找医师给你治病,你可以等病治好了恢复记忆了再走,怎么样?”蓝若风询问似的看向少女。 思考片刻,少女最终点点头:“好,你救了我,收留我,算我欠你的情,我先记下了,来日有机会必当报答。” 蓝若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没事啊,我都没想过要你报答,你干嘛三番两次提起这茬,走吧,再不回去天就黑了。” 少女默默跟在蓝若风身后,路过一家茶摊,听到有几个人聚在一起谈论太子殿下的事。 “听说啊,太子殿下的死因好像跟这次宫变有关。” 不知怎么,听到有人提起太子殿下,少女停下脚步听他们继续说下去。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听人说的,太子殿下八岁就被正式封为太子,十三岁亲政,现如今都已经十六岁了,女皇却迟迟不肯让权,于是太子便发动宫变,意图弑母,谋权篡位,结果却落败身死。” “唉,虽然我不知道内幕如何,但我觉得太子殿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苦衷。” “就是,他已是太子,整个国家迟早是他的,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听见这话,少女不由插了句嘴:“照你们这么说,太子有没有苦衷尚不可知,谋权篡位意图弑母却是事实。” “无论是弑母还是谋权篡位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何你们没有一个人指责他,反而都替他开脱,说他有苦衷?” 那几个人看到突然钻出来一个人质疑他们,不由得皱起眉头:“哪来的黄毛丫头,你懂什么,去去去!” 蓝若风这时也回过头来找少女,看到茶摊上的众人对少女俨然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态度,连忙把少女带走。 少女把刚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蓝若风, “我不过提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质疑而已,为什么他们的反应这么强烈?” “哦。”蓝若风解释道,“大姐姐以前去过燕州,后来才回到京城的,所以在这两个地方她风评都是极好的,当地的人几乎容不得有人说她半句不是,质疑也不行,谁说就怼谁,以后这种话还是别说了。” 少女默默的点点头。 两人又继续走,路过一个包子摊,卖包子的小贩大声叫卖:“新出笼的灌汤包子,皮薄汁多,吃了一回想二回!” 空气中四处飘散着包子的香气。 少女多看了两眼,蓝若风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瞧我这记性,你应该饿了吧,我请你吃东西,老板,来两笼灌汤包!” “好嘞!” 蓝若风和少女在摊位上坐下,过了一会灌汤包就来了,蓝若风递给少女一双筷子:“吃吧。” “多谢。”少女接过筷子没有再客气,夹了个灌汤包塞进嘴里,一口一个。 蓝若风才夹起一个灌汤包轻轻咬了一口,就看到少女面前只剩下一个干干净净的蒸笼了。 蓝若风赶紧把自己面前的灌汤包推给少女:“喏,这里还有。” “这是你的包子,你都给我吃了,那你自己呢。”少女没有立刻动手。 “没事,我不饿。”蓝若风连忙摇头。 少女这才吃了起来,蓝若风眼睁睁看着少女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把灌汤包吃得一个不剩。 “老板!再来两笼!”蓝若风朝老板招了招手。 新的两笼灌汤包上桌,在蓝若风的默许下少女继续大快朵颐。 就这样一笼又一笼,两人坐的桌子上堆了两丛老高的蒸笼。 少女终于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蓝若风两眼早就瞪的老大,嘴巴都可以塞下一个鸭梨了,伸出手数了数叠在一起的蒸笼:“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名副其实的大胃王啊。” 转眼,蓝若风反应了过来:“不过没关系,你饱了就行,老板,结账!” 老板走了过来,拿出一面六棱镜子在蓝若风脸上扫了一下,镜面上呈现出数字150,又在少女苍白且还有个狰狞蜈蚣图案的脸上扫了一下,镜面上的数字是0。 第五章 丑人税 “太丑了。”老板看着少女,啧啧感叹,眼里满是鄙视和嫌弃,“一共是六十两,你们结一下账吧。” “什么?区区二十笼包子就要六十两?你怎么不去抢。”蓝若风膛目结舌。 老板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天启国国法规定,美丑有别,以美为尊,以丑为卑,美人要打美人折,丑人要交丑人税。” “你带个颜值只有零的丑八怪来吃东西,就得交丑人税,丑人税是原价的三倍,一笼灌汤包是一两银子,你们一共吃了二十笼,原价二十两银子,二十两三倍就是六十两,我收你们六十两有什么不对吗?” “丑人税……”少女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眼。 蓝若风心里一阵紧张,对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不是故意让人家女孩子难堪吗。 “不好意思,我一时给忘了。”蓝若风不再掰扯,很痛快的交了钱。 同时,邻桌一个眼角眉梢都是风情的美丽少妇媚声媚气道:“结账。” 老板走过去对着美丽少妇的脸蛋一扫,镜子上的数字是200,老板顿时眉开眼笑:“原来是颜值200的美人啊,你可以六折,盛惠六百文。” 总算到了将军府,蓝若风大摇大摆的把少女带进了府,下人不敢拦,只是看着蓝若风身后面容可恐的少女窃窃私语。 蓝若风丝毫没有察觉周围异样的眼光,还在那里跟少女喋喋不休:“你就把这当自己家就好了,我家有很多空院子很久都没人住,我让他们收拾一个出来给你住,然后请医师给你看看病。” “有劳了。”少女打量着周围,神色始终很是淡然,“我喜欢清静。” “那你住后院青竹园好了,没有比那里更清静的了,我这就让人给你收拾出来。”蓝若风觉得少女的要求就是小事一桩,没怎么想就安排了住所。 第一个找上门来的,是蓝若风的表妹周梦茹。 周梦茹身着一袭红裙,生得很是明丽娇俏,甜甜喊了一声:“表哥!” “梦茹,你怎么来了。”蓝若风有些诧异,周梦茹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周梦茹扭头看了一眼格外安静,默默抿了口茶水的少女:“表哥,这位是……?” “她是我的朋友,这段时间暂时住在我们家,这是我表妹,她叫周梦茹。”蓝若风笑笑,没办法,他也不知道少女叫什么,只好这么介绍。 “朋友?朋友应该有名字啊。”周梦茹一直盯着少女看,脸上的笑意不减。 少女抬眸看了周梦茹一眼,又很快垂下眸子。 这个周梦茹表面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笑容却并不达眼底。 看到对方并不说话,周梦茹开始热切的套近乎:“无论怎么说,表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姐姐初来乍到,想必对这里还不太熟悉吧,要不待会梦茹陪你府内府外到处逛逛?” “不用了。” 就这么直接被拒绝了,周梦茹脸上的笑容一僵。 还没等她继续说话,下人过来回禀:“公子,青竹园已经收拾妥当。” 少女站起来,对蓝若风说了一句:“那我先不打扰了。” “好。” 得到蓝若风的回应后,少女就和下人去青竹园了,看都没看周梦茹一眼。 什么东西,周梦茹撇了撇嘴,跟蓝若风娇声质疑道:“表哥,你这朋友为什么硬邦邦冷冰冰的。” 蓝若风挠了挠头:“呃,她喜欢清静,应该不喜欢有人打扰她,不过……” “不过什么。”周梦茹连忙追问。 蓝若风手托着有些婴儿肥的下巴:“不过我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青竹园园如其名,园内四周都是青翠碧绿的竹子,一阵风吹来,竹叶簌簌作响。 清风拂面,少女鬓边的碎发被吹起,伸出双手,刻着“花萝”二字的双刃再一次出现在手中。 少女眼中清晰倒映出一个练剑人的影子,招式、动作一一从脑海中闪过。 似乎是出于肢体本能,少女打出了第一个剑招。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风声混杂着剑刃破空的凌厉,细微而又难以忽视。 貌似只有通过这些似曾相识的招式,才能略微找回遗忘的自我。 一阵气血翻涌,少女喉头一阵刺痛,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怎么了!” 蓝若风带着医师赶来,正好看见了少女捂着胸口吐血的一幕。 医师在蓝若风的授意下给少女把脉,面色越发凝重。 “怎么样?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失忆?”蓝若风问道。 医师缓缓说道:“根据我的诊断,这位姑娘原本大约有灵力二级以上的修为,主风属性,可是却身中蛊毒,而且还是一种极为霸烈,极为危险的蛊毒。” “她脸上的图案正是蛊纹,这种蛊毒不仅影响了她的记忆,还严重压制了她的修为,让她变得与普通人无异。” 蓝若风越听越着急:“哎呀,听的我头疼,你就直接说能不能解开不就行了。” 医师摇了摇头:“此蛊霸烈程度世所罕见,而且还会一步步噬心,难以拔除,也不能轻易用药,当她脸上蛊纹走满就是她气绝身亡之时,我实在无能为力。” “啊?这可怎么办。”蓝若风急得抓耳挠腮。 “原来是蛊纹。”少女手碰到脸上的蜈蚣图案,恍然大悟,“那,离蛊纹走满还剩多少时间?” 医师伸出三根手指头:“最多三个月,也有可能更快。” 少女点点头:“既然不能轻易用药,那现在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尽量撑满三个月?” “有,补元。” 医师惊讶,这种蛊毒不仅要命,发作起来可是生不如死的,伴随着噬心效果,要遭受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哪有中了这么严重的蛊毒还如此镇定的? 或者,她还没搞懂自己的处境? “目前你的元气大伤,若是能够快速恢复元气,能减缓一定的噬心速度。” “我这就让人开将军府库房,把所有补元的丹药都给你送来。”蓝若风连忙表示。 “不用了。”少女几乎没有犹豫便拒绝,“补元也只是延缓噬心,蛊纹走满我还是会没命,我要是死了,可没机会还你。” 第六章 天皇保心丹 “都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还不还的,当然是你的蛊毒要紧。”蓝若风连忙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让他们下去找。” 说完就跑得没影了。 周梦茹路过前院的时候看到将军府的一拨下人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忙慌慌的往后院赶,一时好奇叫住了他们:“等等!” 下人停下了脚步:“表小姐。” 周梦茹打量了一下盘子里的东西,好像都是丹药,便问道:“你们拿这么丹药出来做什么?” 下人低眉顺眼的回答:“公子吩咐把库房有补元功效的丹药搜罗出来,送给后院新来的那位姑娘。” “什么?”周梦茹瞪大了一双圆圆的杏眼,走上前去,“给我看看。” 周梦茹伸手在那些托盘面前一挥,果然全都是各式各样的补元丹药,最离谱的是,天皇保心丹竟然也在里面。 “旁的也就罢了,天皇保心丹可是表哥十岁生辰女皇陛下亲手所赠,御赐之物怎么能随便拿出来?” 下人显然知道天皇保心丹的珍贵:“小的已经请示过公子了,公子说这东西本来就是女皇陛下送给他服用的,可他身体好得很,实在用不上,与其白白放着还不如给那位姑娘。” “据公子说,好像因为是那位姑娘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需要这种丹药救命。” 周梦茹看着盘子里的丹药,仍然不死心地说道:“就算表哥愿意,那你们可有先行问过将军和夫人的意见,难道就任由着表哥把御赐之物用在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身上?” “万一到时候将军和夫人知道了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吗?” 底下的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公子说了,我们只管送,如果将军和夫人知道了,一切后果由他承担。” 周梦茹听了心里更是着急,但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法反驳,只能任由着下人将这种珍贵的东西往后院送,扭头就找到了将军夫人,也就是蓝若风的母亲说起了这件事情。 这段时间,将军夫人隐约也听说蓝若风带回来了一个乞丐似狼狈的女孩子,心里并没有当一回事。 蓝若风天性单纯善良,时常都会同情心泛滥接济一些阿猫阿狗,最多不过几天就打发了,她也懒得管,反正将军府又不差那几个子,只是没想到,这次来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将军夫人听周梦茹添油加醋的说了蓝若风这些天的荒唐行径,面色逐渐严肃:“你是说,若风带回来了一个丑女,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不仅亲口跟你承认对她有好感,甚至还把陛下送的生辰之礼都拿去讨好她了?” “千真万确啊姨母,虽然表哥平时就老是喜欢拿将军府的钱财接济那些穷人,什么老弱病残都要帮贴一把。” “但是这次不同,我看这个女人恐怕居心不良,说什么生病了要服食丹药,却胃口大开敢要御赐之物,分明就是仗着表哥善良好哄骗在那惺惺作态装病缠上表哥,长久下去,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 砰的一声,将军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一个惹人厌恶的丑女想打若风的主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周梦茹继续挑唆道:“也不知道表哥怎么想的,居然对一个丑女如此上心,总之姨母你得管,不然那丑女还不知道要翻出什么风浪来。” 将军夫人冷哼一声:“放心吧,在天启国向来都是又强又美的人才能站稳脚跟。她一个丑女顶多算是个跳梁小丑而已,有我在,量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倒是梦茹啊,你和若风都大了,这婚事也该打算起来了。”将军夫人拉着周梦茹的手柔声道。 “姨母……” 周梦茹羞涩的低着头,桃花生两颊。 周梦茹的父母早亡,很小的时候便来将军府投奔将军夫人,一直养在将军夫人膝下。 随着周梦茹年岁渐长,出落得亭亭玉立,将军夫人有意亲上加亲,把周梦茹许配给儿子。 毕竟周梦茹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知根知底,对她又恭敬,将来也能好好孝顺自己。 周梦茹深以为然,她一直默认自己将来一定会嫁给表哥蓝若风。 她一个孤女,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姐妹,纵使由将军府从小收留,将来若要嫁出去必定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蓝将军战功赫赫,将军府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名门贵族,若是能留在将军府嫁给蓝若风,这才是一门最好不过的亲事。 所以,这些年周梦茹一直尽心尽力笼络将军夫人。 如今,少女的出现让她如临大敌。 虽说将军夫人已经答应会留心那个丑女,但周梦茹还是有些不放心。 尤其是想到蓝若风对那个丑女非常好,还给了她送了那么多丹药,周梦茹更是觉得一定要把人彻底赶走才能安心。 如果她和姨母就这么出面把那丑女赶走,让表哥知道就不好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丑女自己离开,至于怎么样才能让她自己离开嘛…… 周梦茹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很快便定好了主意。 青竹园 少女从蓝若风让人送来的那堆丹药中,一眼就看到了天皇保心丹,丹药放在一个锦盒里,丹身上还有特殊的花纹,格外显眼。 少女将盒子拿过来,细细端详。 丹药在掌中滴溜溜的打转,泛着一圈又一圈的金色暗芒,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好东西。 思来想去,少女暂时没有用它,而是收了起来。 哗啦一声,一个折子披头盖脸打来,落在了跪地女子的面前。 “废物!” 女帝身穿黑金色龙袍,声线低沉,是标准的御姐音。 她微眯着一对狭长的凤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三女儿——天启国的三殿下花溪,神色说不出来的冷峻。 “从前十九每天要处理的政务加起来比你多上一倍还不止,她尚能应付得当,游刃有余。而你,不过才接手十九从前负责的一部分政务几天就乱了阵脚,真是光长岁数,不长脑子!” “母后请息怒,儿臣,儿臣……”感受到女帝的震怒,花溪匍匐在地犹如芒刺在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七章 技不如人 “老三,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女帝不想再听她辩解,“老大。” 那几个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王姬中,一个略显魁梧的女子出列,一撩衣摆跪下,音线粗而沉稳:“母后。” “朕打算今天开始就由你来暂时接手十九以前的政务,你意下如何。” “啊?” 女帝口中的老大就是天启国的大殿下花英,她的外表与女帝另外十八个女儿精致妍丽、娇小玲珑相比有些不同。 花英生得一双浓眉大眼,嘴唇略厚,身材骨架也比其他姐妹要大很多,怎么都跟窈窕婀娜等字眼沾不上边。 这样的相貌本该显得很英气,可她此时面对女帝神情有些畏惧,甚至此时还缩了缩脖子,冲淡了原有的英气。 半天没得到回应,女帝提高了声音:“老大,朕要让你暂时接手十九从前的政务,你觉得如何?” 花英微微扭头看了跪在旁边的花溪一眼,咽了一口口水:“儿臣……遵命。” 女帝吩咐完后,长出一口气,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三殿下,六殿下,七殿下。” 立在大殿门口两旁的侍女将门缓缓拉开,几位王姬走了出来,花溪走在前面,六殿下花萤和七殿下花芙则在后面窃窃私语。 “要我说,三姐这次未免也太着急了,竟想独自揽下十九妹的政务,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殊不知母后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十九妹以前能处理好的事情,母后只会要求接手的人做得更好,现在好了,母后震怒,倒让大姐捡了便宜,三姐这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就是,没有金刚钻揽,揽什么瓷器活,到头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呵呵~” 七殿下花芙幸灾乐祸的看着花溪的背影,捂着嘴愉悦的轻笑了一声。 两人的议论声越来越远,想必应该已经走了,花溪停下脚步,一张美丽无瑕的面孔鲜艳而扭曲,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眼:“花,萝!” 几位王姬走后,一名大臣悄无声息的进来。 “陛下,臣已经派人在御沟附近仔细搜寻过了,没有发现关于十九殿下的任何踪迹,你看,是否还要继续?” “哼!”女帝冷哼一声,语带嘲讽,“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该,不必了。” “是。” 将军府中,少女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发现本来直到下眼睑的蜈蚣图案竟然快延伸到眼尾了。 它好像又长了一些,难道,她就只能日复一日的坐以待毙? 不,绝对不行。 思及此,少女拿出了自己收起来的天皇保心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少女将天皇保心丹收起来起身开门。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蓝若风。 “是你,有什么事?”看着蓝若风那张憨态可掬的面容,少女率先发问。 “没,没什么。”蓝若风被少女这样立在门口直勾勾盯着,显得有几分局促,“我就想着来看看你在这里住得习不习惯,缺些什么东西。” “还有,你的身体好点了吗,有没有想起你到底是谁,不然一直这样我都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蓝若风心里有些纳闷,这个姑娘可真奇怪,大白天的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劳你挂心。”少女微微侧身,“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 “哦,好。”蓝若风答应了。 坐下之后,少女就把天皇保心丹拿了出来:“这枚丹药一看就绝非凡品,你还是拿回去吧。” 蓝若风又把丹药推回去:“不用了,我都给你了为什么要退回去,它再珍贵对我也没用啊。” “不,你我萍水相逢,欠你这么多情还平白叨扰数日我已经是过意不去了,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蓝若风摇摇头还是不要:“连医师都说没办法,说明你中的毒很严重,我知道那些寻常丹药肯定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才特意让人给你找来这个,哪有退回的道理。” 看着少女固执的样子,蓝若风换了个思路:“那这样好了,你来当我的树洞,顺便也帮我出出主意,当然,没主意就算了。” “一来我们以前不认识,我有些憋在心里的话就算跟你一吐为快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二来,这样你也不算白拿我东西了。” 少女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好,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 蓝若风酝酿了一下,这才说道,“在别人眼里,蓝家是名门贵族,我是一国将军的独子,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又被爹娘捧在手里含在嘴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应该活的很幸福,很无忧无虑才对,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 “我娘希望我可以娶了表妹梦茹,照顾她一辈子,就是那个……上次你们见过面的。”蓝若风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嗯。”少女手指摩擦着茶杯,“你娘要你娶她,但你不喜欢她,这就是你的烦恼?” “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蓝若风长长的叹了口气。 “嗯?”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我娘逼着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了,刚才没跟你说,我除了是将军的独子,我娘生我的时候还难产,据说用了三天三夜才把我生出来,差点就没命了,所以自打我出生我娘就格外疼我,她不放心让下人照看我,就亲自带着我几乎寸步不离。” 少女眼中浮上一层疑惑:“这似乎没什么问题。” “在我还小的时候当然没问题,直到我六岁那年机缘巧合之下被陛下看中,陛下亲口说要收我为徒。” “圣命难违,爹娘当然只能答应,我也好几次被师傅召入宫,可是从那之后,我娘她老是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说师傅的坏话,虽然不是明说,但是给人的感觉她就是这个意思。” 少女面色微有些诧异:“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的师傅是当今女皇,你娘她……私底下说女皇的坏话?” “嘘!”蓝若风一脸紧张的看着少女,欲言又止。 “放心吧,你的这些话我听了就忘了。”少女怎能不懂他的意思。“你娘为什么这么做。” 第八章 命如草芥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她眼里凡是跟我打交道的就没有一个好人,凡是跟我走得近的,全都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就连师傅都是这样。” “我十岁那年,师傅请了武师授我功法,这本来是个好事,直到武师说我整日呆在将军府里再练习也是纸上谈兵,建议师傅将我送到军营历练几年。” “我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可是我娘听说后,一直哭个不停,说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不愿意让我离开她身边,甚至提起了生我的时候难产的艰辛,说得我心生愧疚,虽然很想去军营历练,却还是回绝了师傅。” “可是那天之后,很多很多个晚上,我都会梦见我身处军营,成了一个很厉害的剑修,除了这件事,还有诸如此类很多,总之,凡是我想做的事,我喜欢的东西,我娘都不喜欢,而且她也不让我喜欢。” “每当我表达出一丁点对我娘这种行为的不满,她便会想方设法让我愧疚,我又忍不住妥协,为我表达出的那一丁点不满跟我娘道歉。” “有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我还是不是我,甚至觉得我不是为我自己而活,是为我娘而活,可我若是不这样,便又显得不孝顺,你说这样真的好吗。”蓝若风看向少女。 少女很是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这毕竟是你的家事,我不好说什么,但我觉得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没有谁是谁的附属。” “表哥!”周梦茹兴高采烈的跑到蓝若风的院子却愣住了,她没有看到蓝若风的踪影。 周梦茹叫住了其中一个下人:“我表哥人呢,不会这么晚了还在睡懒觉吧,我进去叫他起床。” “表小姐!”下人拦住了周梦茹,“公子一大早就去后院了,并不在屋子里。” “去后院了?”周梦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喃喃自语道,“该不会是去见那个丑女了吧。” 果然,蓝若风把这些话倾诉出来整个人好受多了,站了起来:“谢谢你听我发牢骚。” 少女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言重了。” “表哥!”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声,紧接着一身桃红色裙子的周梦茹便出现在了门口。 周梦茹看到蓝若风和少女单独在屋子里不知道聊些什么,心有不悦,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跑了过去:“表哥,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蓝若风有些疑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找你,是姨母找你。” “我娘?”蓝若风面色疑惑。 “哎呀快去吧表哥,姨母找你半天了。” “哦,好吧。” 蓝若风扭过头来看了少女一眼,少女对着他微微颔首,蓝若风便走了。 蓝若风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视线中,一把雪亮的长剑横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少女的个子很高,而周梦茹身材娇小,周梦茹只能仰头看着少女那张略显狰狞的脸,娇呵道:“老实交代,你和我表哥刚刚在屋子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少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本以为周梦茹至少还能再装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破防了。 周梦茹看到少女没有反应,贝齿轻启,威胁道:“别以为我不敢动手,就你这种身份卑贱的丑女,我一剑杀了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快说!” “我们刚才在说,梦茹小姐花容月貌,温婉动人,尤其是前几天穿的那身海棠红的长裙,更是艳若桃李。” “真的吗。”周梦茹转怒为喜,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表哥真的这么说我?” “好吧,那本小姐就暂且饶你一命,不过长成你这副尊容的丑八怪应该摆正自己的身份,不该想的就别想。” 周梦茹打量了屋子一圈:“你这日子过得可真舒坦,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好吃好喝的,可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表哥好心收留你是一回事,而你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你明白吗?” “请梦茹小姐明示。”少女的态度仍然不卑不亢。 周梦茹毫不客气道:“刚好我那院子里还缺一个伺候的丫鬟,不如你就来我身边伺候我吧。” 周梦茹这个样子明显不安好心,少女去了恐怕凶多吉少。 没有听到少女的答复,周梦茹又补了一句:“怎么,不愿意?看你的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将军府,你想一直留在将军府吃白饭?” 少女这才回过神来,直接答应了:“好。” 就这样,少女离开后院去了周梦茹的院子,被周梦茹当成普通的丫鬟使唤。 少女刚来,一个冷面的嬷嬷扔给她了一堆柴火,地上还有一把斧头:“先把这些柴劈了,然后再把十个缸里的水打满,之后再去把饭做了,衣服洗了,最后到后山砍两捆柴火,明白吗。” 少女拿起地上的斧头:“那你总得先告诉我,这柴火怎么劈。” “嘿,你以为你是王姬金枝玉叶啊,连斧头都不会使,蒙谁呢,我告诉你这些活要是天黑之前没做完,就等着挨板子吧。” 哐当一声,少女把斧头扔在了嬷嬷的脚边:“不会就是不会,我没理由骗你。” 三天之后,周梦茹把院子里的两名嬷嬷叫来,捧着茶杯徐徐的吹着里面的茶沫子。 “张嬷嬷,刘嬷嬷,她怎么样了?” 张嬷嬷率先开口:“表小姐,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砍柴挑水,洗衣做饭一类的脏活累活全交给那个丑八怪,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丑八怪还真挺能干,这么多活硬是没累倒她。” “而且人还挺聪明,那些没干过的活教一遍就会了,今天早上挑了十缸水,砍了一堆柴火,又是洗菜切菜炒菜,然后还把你,包括底下奴婢的衣服都洗了一遍,这要是换做平常,都是三个人的活了,你说,这,这还是人吗。” 另外一个嬷嬷接话:“除此以外,她一个人一顿能吃寻常人三天的口粮,还不挑食,简直就是个大饭桶,奴婢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吃的人。” 周梦茹放下茶杯:“你们是说这丑女还是个饭桶?好啊,既然干活难不倒她,那从今以后一天只能给她一碗饭,而且还要是那种不新鲜的馊饭,我就不信她还能坚持下去。” 第九章 再次落水 因为少女没有名字,周梦茹院子里的下人便叫她丑丫头,懂的都懂,周梦茹其实就是想变着法儿的逼她离开将军府。 吃饭的时候,刘嬷嬷按照吩咐盛了一碗连猪都不吃的馊饭递给少女:“喂!丑丫头,从现在开始你每天的口粮就是这一碗饭,拿着。” 少女看了一眼碗里的馊饭,上面萦绕着几只苍蝇,稍微靠近一点便是一股刺鼻的味道。 嬷嬷皱着眉头催促道:“拿着啊。” 少女并不接这碗馊饭,嬷嬷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切,不吃就自己饿着吧。” 又过了三天,周梦茹把两个嬷嬷找过来问结果。 刘嬷嬷苦着一张脸说道:“表小姐,那个丑丫头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还是精神抖擞的,根本不像饿了三天的人。” “起先奴婢怀疑她肯定上哪里偷吃东西充饥了,就一直派人盯着她,可是这丑丫头除了干活就是在柴房里休息,压根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你说,一个饭桶怎么这么扛饿?” “不可能!”周梦茹十分惊诧,“我明明已经查看过,这丑八怪没有修为,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三天没吃饭还能精神抖擞?不,我不信,你带我去见她。” 周梦茹来的时候,少女正在提着一桶水往水缸里倒,这桶水对她来说仿佛拎一只轻飘飘的麻袋一样简单。 少女走路步伐稳健,神色如常,的确不像三天没吃饭的样子。 周梦茹亲眼所见,不得不信。 少女看见周梦茹随口问了一句:“梦茹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周梦茹听来仿佛像是对她的挑衅。 周梦茹按耐住心里的烦躁感,一脸伪善的笑容,说道:“听刘嬷嬷说你挺能干,所以我打算不留你在院子里做这些粗活了,你跟着我,在我屋子里伺候吧。” “表小姐,这……”一旁的刘嬷嬷听了很是意外,表小姐不是不喜欢这个丑丫头想把她赶走吗?怎么还把她叫来贴身伺候给自己添堵,实在不合常理。 看着周梦茹脸上的笑容,少女心中警钟大响,捏紧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天皇保心丹,只是说了一声:“是。” 没错,周梦茹对少女起了杀心,既然赶不走,那就直接灭口,反正就是一个丑八怪而已,死了就算她替天行道了。 周梦茹当即领着少女到了自己屋子里,看着少女浑身上下都是灰尘,周梦茹有些嫌弃地说了一声:“在我身边天生伺候可不能穿的这样脏兮兮的,小蝶,你带她下去梳洗一下,换身衣裳。” 小蝶走过去对少女说道:“走吧。” 过了一会儿,小蝶回来了,周梦茹朝她勾了勾手。 小蝶凑了上去:“表小姐,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丑女。” 周梦茹附耳悄声对着小蝶耳语了些什么,小蝶点点头。 少女换完衣服出来,周梦茹坐了一会儿,看着外面的天色:“屋子里呆着也怪无聊的,小蝶,还有那个谁,陪我出去走走吧。” 少女上前一步跟在周梦茹的身后。 蓝若风自从被将军夫人叫走了就一直脱不开身去找少女,今天总算有空,便跑到后院青竹园去找她。 青竹园门口的下人说道:“表小姐说将军府不养闲人,就把那位姑娘给带到自己院子当使唤丫鬟了,公子难道不知吗。” “什么?当丫鬟??”蓝若风顿时担心起来,少女身体不好,毒还没解,怎么能干活?表妹也真是的,他们将军府缺这么一个劳动力吗? 听到这个消息的蓝若风连忙往周梦茹的院子里赶,想把少女带出来。 周梦茹来到将军府花园的池塘边。 池塘围着一层栏杆,周围风景秀美,种着好几棵樱花树,大片大片的樱花盛放凝结成粉色的烟雾,风一吹便落下很多花瓣,铺在地上。 周梦茹站在池塘边的空地上,小蝶狗腿子似的凑上前来说道:“表小姐,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们来玩捉迷藏吧,刚好有三个人呢。” “捉迷藏?是个好主意。”周梦茹貌似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打发小蝶去拿了一条黑布。 周梦茹用粉嫩纤细的手指指着少女:“你,把眼睛蒙上。” 话音刚落,根本不给少女拒绝的余地,小蝶便给少女蒙上了眼睛,少女的视线陷入一片漆黑。 确定少女看不见了,周梦茹朝小蝶使眼色,小蝶看了一眼巡逻走过的一队护卫,撒欢的笑了起来:“来呀,来捉我呀,只要捉到我就由我来顶替你的位置了!” 周梦茹狠狠的拍了少女的肩膀一下,也一副就是在游戏的样子:“我在这儿!” 少女走了几步,总觉得不对劲。 周梦茹和小蝶渐渐的把少女引到了池塘边缘,小蝶率先出手,欲一把将少女推下去。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少女侧身一躲便躲开了。 周梦茹不甘示弱的跟着过去用身子撞少女,还是被少女给躲开了。 就在少女要伸手取下蒙在眼睛上黑布的那一刹那,周梦茹和小蝶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一起朝少女撞过去。 少女避之不及,只听见扑通的一声巨大的飞响,水花溅开,少女被狠狠撞进了池塘中。 蓝若风刚好赶到,看到少女入水的那一幕。 “表哥!” 周梦茹转过身来,来看到了蓝若风,很是惊讶和害怕,因为她不确定蓝若风到底有没有看到她和小蝶合力把少女撞进池塘的那一幕。 在水淹过头顶的那一刹那,少女感觉到一直握在手心的天皇保心丹炙热发烫,她将天皇保心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瞬间,冰冷的湖水仿佛不复存在,少女只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加速了流动,不安分的沸腾。 模糊的视线中,少女看到一条像蜈蚣一般体积却比蜈蚣大好几倍的虫子缓缓朝自己爬来,两只漆黑的眼睛显然不怀好意,就在这条虫子即将要靠近的时候,又忌惮的缓缓后退,直到消失不见。 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片段涌入脑海。 “殿下,她毕竟是你母亲,你何必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呢。” 少女拿着一条雪白的丝帕擦拭着剑刃上的点点血痕,分外仔细。 第十章 唤醒记忆 “那个女人虽然立我为太子,却半点兵权都不给我,从小到大我也极少受到重视,她却对大姐爱护有加,还把将军令给了她。” “恐怕她心目中真正的皇位继承人选是大姐,而我不过就是替大姐扫平铺路铺的傀儡太子,我若不主动出击,难道坐以待毙?” 紧接着,又是一阵杂乱的,兵刃碰撞的声音,女子的声调带着急切:“十九妹,神武门的人都被我解决了,你带着你的人就从神武门杀进去!” “好,你们跟我走!” 她带着人长驱直入,闯到母后的寝殿,寝殿里空无一人,大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 无数兵将从寝殿的墙面上幻化出来,武器对着她和她的人。 她们被团团围住,兵将让开一条路,本该襄助她的三姐以胜利者的姿态缓缓朝她走来,脸上带着微笑。 “十九妹,你怎会不明白,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当太子……” “来人,把她扔到水沟里,任其自生自灭。” “是!” 少女猛然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她就是他们口中的太子殿下花萝? 随后,少女再度被人给救出了水面,耳边响起蓝若风责备的声音:“梦茹,我不是说了吗,她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能把她当丫鬟使唤还让她不小心掉进河里了。” “表哥,我,我只是怕她一个人单独待在院子里无聊所以才……再说,她虽然进了我的院子但我一直好吃好喝的待着她,也没让她干什么重活。” 周梦茹听到蓝若风责备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这就代表蓝若风没有看到她和小蝶把少女推下水的那一幕。 蓝若风看了一眼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少女坐了起来,担心的问道:“喂,你没事吧。” 说着,手中掐了一道决,少女的衣服和头发便干了。 “没事。”少女看起来一副狼狈相,却仍然一脸淡定。 蓝若风已经习惯了,少女就像个面瘫一般,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很少有面部表情。 周梦茹狠狠的剜了少女两眼,这个丑女命还真大,这样都淹不死她。 少女的目光刚好和周梦茹带着恨意的眼神相撞,周梦茹有一刹那的慌乱,赶紧掩饰好了恨意。 “不知梦茹小姐还有什么吩咐。”这本该听起来是句很恭顺的话无端端的让人头皮发麻。 不知道为什么,周梦茹莫名觉得少女落水前和落水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好像是就是眼神? 周梦茹趁着这几天将军夫人把蓝若风给拖住了,才将少女弄进自己的院子,什么脏活累活都塞给她,少女不哭不闹甚至没有一句怨言都没有,那样子活脱脱就像个受气包。 可如今她总觉得少女看人的眼神比先前凌厉了很多,就像尖利的刀锋一般,能剖开人的心,那种感觉好像无论她暗地里在打什么小九九都逃不过少女的眼睛。 周梦茹浑身一哆嗦,也没有先前对少女的颐指气使了。 蓝若风连忙说道:“这几天是梦茹不懂事,不清楚情况,你身体不好,再说是我自愿收留你的,怎么能让你干活呢,你还是回青竹园好好休养吧,我来之前让人把园子收拾了一遍,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住,走吧。” “好。”少女还是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的样子。 周梦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蓝若风把少女带回了青竹园。 回到了青竹园,蓝若风带着少女左右看了看:“你看看这些摆设,我没让他们动过,和你先前住的时候一样。” 少女坐在床上,说了一句:“我困了。” “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蓝若风退回到门边,正想关上门。 少女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蓝若风:“等一下。” 蓝若风停下了手中关门的动作,有些疑惑的看着少女:“还有什么事吗。” “之前在破庙里,你跟我提起的那个大姐姐……你们很熟吗?” “啊?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蓝若风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如实回答,“说起来我也就只见过她一次,而且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送了我一把小刀现在还在我房里放着呢。” “这个世上,也就只有她最理解我了……”蓝若风有些出神,随后又反应了过来。“难不成你也认识她?” “改天再谈,我有些困了。” “哦。”蓝若风应了一声,关上了门。 少女并没有休息,而是伸出自己的手腕细细查探。 她的经脉之中涌动着一丝微弱的灵力,天皇保心丹果然是好东西,不仅护住了她的心脉暂时阻止了毒性蔓延,还让她的修为也恢复了一些。 少女掐了个诀,瞬移到了将军府门外,她扭头看了一眼将军府的牌匾便离开了。 可能是灵力太微弱了,只是使了个瞬移决她就有种疲乏之感,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重。 没走多久,一辆马车驶过,少女拦住马车掀开帘子坐了上去:“去第一楼。” “好嘞。”车夫一甩马鞭子,马车加快了速度。 第一楼很快就到了,马车停下,车夫说道:“客人,你说的第一楼到了,十文钱。” 少女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出来再给你钱。” 因为刚才少女上车上得快,车夫都没看清楚少女的面容,如今看清了,见是个丑女态度也变得不好了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怎么办,像你这种丑八怪有钱坐马车吗,该不会想赖账吧。” “你就守在门口,我走不了。”少女赶着想进第一楼,不想跟车夫多做纠缠。 “那也不行,你必须马上给我钱,要是没钱就别想走了。” 车夫打量了少女前凸后翘的身材一眼,神情逐渐变得有些猥琐:“哟,虽然长得是丑了点,但这身材还不错,还有这皮肤……” 被这样的目光打量着,少女平静无波的眸子泛起一层薄雾,她抬起头来与车夫对视一眼。 车夫的眼神由清晰变得涣散,少女开口,声线又甜又苏,语调比水还软,带着一股子蛊惑:“你不会收我的钱,对吗?” 第十一章 少女太子 “对对对,不要钱,不要钱……” 如同失了神智一般,车夫站在原地不停的重复这三个字,少女冷冷的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第一楼坐落在天启国盛京最繁华的闹市中央,周围种了些桃树,点点花瓣落在青砖红瓦与台阶上,看起来很是风雅。 天启国人崇尚风雅,不喜奢华铺张,因此第一楼人来人往,生意奇佳。 少女来到第一楼的门口,却被门口的伙计给拦住了:“站住!第一楼是招待贵客的地方,你一个毫无颜值可言的丑八怪有什么资格进去,赶紧走。” “你们主人可在楼里。”少女问道。 其中一个伙计不屑的说道:“我们主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少女充耳不闻:“让你们主人来见我。” “呵,好大的口气。” 伙计说着就要对少女动手,少女眼疾手快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 只听见细微的咔嚓一声,伙计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钳子狠狠夹住了一般疼得面容扭曲。 就在伙计的手骨快要被捏碎的时候,少女松手放开了他,冷呵一声:“放肆!” 两个伙计面面相觑,瞳孔放大,像见鬼了一般,随后反应了过来,一点方才的气势都没有了:“我们现在就去通传,现在就去……” 片刻,少女被请上了二楼。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悦耳动听如流水一般的箫声传来。 少女打开了包厢的门,一名男子长身玉立,背对着少女吹奏,长长的黑发只在背后松松垮垮的挽成一束。 桃花的花瓣随着箫声簌簌而落,增添了几分意境。 箫声停止,男子转过身来看到少女的那一刻一张脸上写满了惊讶,脱口而出:“萝殿!” “不错,是我。”少女坐在桌子旁。 男子正是第一楼的楼主夏侯谦,他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正要弯膝盖,少女率先说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直接免礼吧。” “是。”夏侯谦手里捏着一支萧,生得风流儒雅,英俊潇洒,眼尾还有一颗泪痣格外抢眼。 他穿着纯白色的内衫,外面套着一件蓝色的外袍,淡如晴空之色,看起来好不温柔,声线清润,语气带着几分担忧:“殿下的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中了蛊毒。” 少女,不,天启国的太子花萝言简意赅:“不过这不重要,三姐现在怎么样了,除了我这个心腹大患,她现在应该飘飘然觉得皇权在握了吧?” 夏侯渊用温和的声调款款而谈:“三殿下的确一直想取代你,不过陛下并未让她如愿,反而把你的政务悉数交给了大殿下处理。” “除此之外,三殿下还在暗中清查你的资产,势力,想趁机接手,但是,有臣在,她未曾得手。” “做得不错。”花萝语气中带着赞许。 夏侯谦问道:“殿下现在有什么打算?” “你先按兵不动,就当我没来过,暗地里紧紧盯着三姐,势必杀她个措手不及,不过在这之前,一定不能让她知道我还活着,明白吗?” 花萝抱着双臂,认真端详着夏侯谦英俊的面容。 “是,那殿下现在是在……” “不用担心我。”花萝打断了夏侯谦的话,“过段时间我会再来找你,你整顿好底下的人手随时待命,我先走了。” 花萝交代完,扭头便想离开。 夏侯谦叫住了花萝:“殿下。” 花萝停下脚步。 “殿下先稍等片刻。” 夏侯谦说完便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油光水滑的袋子递给花萝。 花萝接过夏侯谦递过来的储物袋:“这是?” “里面是一些常用的丹药、符纸、女孩子的衣物和一笔钱,殿下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好。”花萝收起了储物袋。 “还有这个。” 夏侯谦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面具,是那种只能遮住上半张脸的款式。 花萝拿过面具比划了一下,戴上它刚好能遮住脸上的蛊纹:“你想得果然周到。” 说完,她便真的离开了。 刚才那个意图不轨的马车车夫还站在原地,口中呢喃着:“不要钱,不要钱……” 哈拉子流了一地,路过的行人纷纷撇过一个奇怪的眼神。 花萝从储物袋中取出几个铜板,精准的扔到了车夫的腰带缝里。 车夫的神色恢复如常,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腰带里多出来的几个铜板。 花萝走在路上,看见不少少女成群结队的往某一个方向跑。 花萝隐隐约约听见其中一个少女跟同伴说道:“听说芍药坊有货了,我等他们家的洗面液等了三个月,这么多人呢再晚就没了,快走快走!” 花萝脑海里顿时又响起那个声音:“阿萝,你能不能去一趟芍药坊帮我买些东西回来。” 想到似乎有人叮嘱自己买芍药坊的什么东西,花萝折返了回去。 “你确定这个丑女从上午到现在天都快黑了一直不在将军府中?” 小蝶回答道:“千真万确啊小姐,奴婢上午去看了,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而且她也不在将军府其他地方,肯定是偷偷摸摸出去了,起码三个时辰。” 周梦茹皱着眉头:“这个丑女不是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吗,怎么偷偷出门一出就是三个时辰,难不成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总之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小蝶很肯定的说道。 “你继续盯着,等她回来再通知我。” “是,小姐。” 小蝶继续去青竹园守着了,她打了个盹儿醒来之后亲眼看到傍晚花萝凭空出现在院子里,随后打开门进了屋子。 要知道,她们都以为花萝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这一幕把小蝶的瞌睡都惊跑了,连忙回去通知周梦茹。 第二天一早,花萝从储物袋里拿出夏侯谦给她备好的衣服换上,又把头上的发钗取了下来。 发丝失去禁锢尽数散落在肩头,乌黑油亮,花萝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给自己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捧起银色面具,对着镜子缓缓的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第十二章 花容失色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花萝早有预料,眼睛只盯着镜中的自己,看都没看闯进来的周梦茹一眼。 周梦茹看着一身黑衣装扮十分干练的花萝:“你这是换风格了?” “你还有什么事。”花萝站了起来,只扫了周梦茹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周梦茹竟然觉得这眼神冷的可怕,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般。 可是转眼一想,不过就是一个丑女,就算带上面具遮住了狰狞的图案还是丑女,有什么可怕的。 “没什么,就是闲的无聊想找人切磋一番,可是我院子里全都是些身娇体软的丫头,实在不经打,听刘嬷嬷说你先前砍柴挑水做种种粗活气都不带喘一口的,体力应该不错吧,不如你来陪我切磋?” “跟我切磋,你确定?”花萝问道。 “当然确定了。”周梦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怎么,不敢?就是切磋而已,你怕什么。” 花萝伸出两只手,双刃便幻化在手中:“没有,就是怕刀剑无眼,伤了你。” 周梦茹看到花萝竟然有法器,看起来还不俗,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重新用神识一扫,发现花萝也不像没修为的样子,只是这点修为几乎微不可察,就像是刚刚修炼的新手那样的实力。 周梦茹不屑的轻笑虽然不知道这丑女哪里来的修为,不过一个新手小菜鸟怎么可能伤到她这个灵力已经一级的修士?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伤谁。 周梦茹胸有成竹的挺起胸膛:“无妨,切磋什么的不小心擦枪走火也是常事,本小姐不会怪你的。” “院子里有块空地。” 周梦茹如此自信,花萝也就应战了。 不知死活,周梦茹在心里鄙视了一声,和花萝一起走了出去来到那块空地上。 小蝶远远的避开了,她知道小姐的心思,就是想借切磋的由头假装失手杀了花萝,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看着花萝一动不动的样子,周梦茹率先出击,先是象征性的点到即止乱出几个招式。 花萝只守不攻,让周梦茹产生了迷之自信,觉得她只守不攻就是招架不住了,手中的招式开始凌厉起来。 最后周梦茹看准位置一剑刺过去,打算直击要害,本以为她这么快的出招速度花萝肯定反应不过来。 谁知道花萝竟然很轻易的躲开了,还一把抓住了周梦茹的手腕。 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周梦茹想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得。 周梦茹抬起头来,一脸诧异:“你,你怎么会……不可能,这不可能!” 花萝松开了周梦茹的手:“还要比下去吗。” 周梦茹转动了一下自己生疼的手腕:“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是我小瞧你了,我听说最近不太平,合欢派的人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闯入民宅到处抓未出阁的少女。” “不如这段时间你就跟在我身边保护我吧,就是保护我一下而已,不用你干活,况且等到安全了你可以继续回你的园子,怎么样?” 花萝却说道:“据我所知,合欢派的人不会这样做。” “你说不会就不会,你怎么那么清楚,难不成你也是合欢派的?”周梦茹强势反驳了花萝的说法。 “亏我表哥好心收留你,连这点小忙都不帮,你可真是忘恩负义。” “我答应你。”花萝手中的剑消失了。 “那好,我今天想出门逛逛,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周梦茹见花萝答应得爽快,立刻提出要出门。 “你不是说最近不太平,既然危险还是不要出门的好。”花萝提醒道, 周梦茹看着花萝那张脸只觉得格外可憎:“就是因为危险才要你保护我,我要是一直呆在将军府一点危险都没有要你有何用?” 花萝默不作声,还是跟在周梦茹身后。 周梦茹出去之后十分高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最后来到一个糖葫芦摊前,兴奋的喊:“老伯,来串糖葫芦,我要草莓糖稀的。” “好嘞,我们的糖葫芦是现做的,姑娘请稍等。” 卖糖葫芦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伯,花萝站在周梦茹身后,发现这位老伯满脸皱纹,袖子底下却有一双白嫩的手,低声对周梦茹说道:“这个人不对劲,赶紧走。” “没有啊,哪里不对劲了。”周梦茹不为所动。 卖糖葫芦的老伯递给周梦茹一串糖葫芦:“好了,小姑娘。” “别碰那根竹签!”花萝的声音急促在周梦茹耳边响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周梦茹已经接过糖葫芦。 霎那间,糖葫芦里窜出一股粉红色的气息钻进周梦茹的脑门。 周梦茹觉得一阵晕乎乎的,卖糖葫芦的老伯此时也露出了一个分外诡异的笑容,可能是笑容牵动了面部肌肉,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哗哗的往下掉,伸出一只手抓向中招的周梦茹。 “走!” 说是迟那是快,花萝一把推开了周梦茹,手中的剑挡住了那个人的爪子。 周梦茹被花萝推到了安全区域,而花萝本人这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包围,陷入了混战之中。 周梦茹惊讶的看着花萝,这个在她眼中只有一丁点修为的丑女竟然能一打几。 随后,她冷不丁看到自己的储物袋竟然不小心掉在了那边。 周梦茹惊呼一声:“我的储物袋!” 随后又溜回了花萝的位置,其中一个人见煮熟的鸭子飞回来了,找准了机会伸出五爪抓向周梦茹的一只肩膀。 刀刃破空的声音传来,花萝一个手起刀落,斩掉了那人的一只手,与此同时,因为分心肩膀措不及防的被剑尖刺了一下。 花萝忍痛打开了那把剑,没想到的是不过片刻,斩落的手爪化作一团黑烟,又奇迹般的长回了那个人的手上。 “我不是让你赶紧走吗?” “我……”周梦茹才说了一个我字,花萝抓住周梦茹的手,单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试图突出重围。 刚走两步,一阵气血翻涌,花萝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 这群人见状立刻涌了上来,周梦茹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也不会动。 第十三章 处罚 危机时刻,两个穿着黑甲的人出现,一刀一个,这群黑压压看不清脸的人哀嚎一声,尽数化作黑烟消失了。 回到将军府以后,周梦茹劈头盖脸一顿指责:“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跟你出了一趟门却害得我差点出事,你连保护我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花萝拼命压制住气血翻涌的感觉:“我又不是你的奴婢,更何况是你自己偏要出门。” “那你的意思是说,将军府的米是白养你了?我说让你保护我,你也答应了,在这期间你怎么不算我的奴婢了?”周梦茹出尔反尔起来眼都不眨一下,为了惩罚花萝强行给花萝套身份。 “奴婢没有保护好主子,让主子差点出事就是奴婢的失职,小蝶,按照规矩应该怎么罚她?” 小蝶本来就是周梦茹的狗腿子,主仆两个一唱一和:“回小姐,杖责二十棍。” 周梦茹此时的表情十分得意,一点都不像是受过惊吓的样子:“那还不带下去。” 花萝正要说话,旁边传来蓝若风的声音:“住手!” 周梦茹很是惊讶,蓝若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蓝若风走过去问周梦茹:“梦茹,你想干什么。” 周梦茹跺了跺脚:“表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合欢派的人抓走了!都是她办事不力,按照规矩她应该被杖责二十才对,我是你表妹,你可不能偏袒一个外人。” 蓝若风听得云里雾里:“你差点被合欢派的人抓走了为什么怪她。” “我看她有点本事就让她保护我,她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可不就得受罚吗。”周梦茹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她身体不好你怎么又让她做事,将军府又不是没护卫给你用,再说,你要是好端端的待在将军府,怎么可能会被合欢派的人盯上?如今你还要打人,真是胡闹。” “表哥,你说我胡闹?这不过就是一个丑女而已,和你从前捡回来的阿猫阿狗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她。” 看到自己从小就打算着要嫁的人如此维护别的女孩子,周梦茹打翻了醋坛子。 蓝若风皱着眉头:“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只看到你老是刁难她,人是我带回来的,是我朋友,从现在起不许你踏入青竹园一步,你也不许指挥她做任何事。” 说完,扭头担忧的看着花萝:“你没事吧。” 那副关心的神情彻底激怒了周梦茹:“狐狸精,我就是要罚她!小蝶,把她带下去!” 小蝶使劲拉扯着的花萝,花萝微微一甩便将小蝶甩开了。 “啊!” 小蝶后背撞到一根树干,痛呼一声。 周梦茹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死死地盯着花萝:“你还敢伤人?” 周梦茹的声音越来越大,搞得其他下人都纷纷朝这边看,很快就惊动了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带着人赶了过来。 “姨母!”周梦茹抹着眼泪,率先扑到将军夫人怀里。 “这是怎么了。”将军夫人的目光从周梦茹蓝若风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花萝身上。 花萝态度安静的站在那里,穿着比较贴身的劲装,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段一览无余,黑色的高马尾随风而舞,脸上的银色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丝耀目的银光。 将军夫人目光微眯,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这就是周梦茹说的那个丑女? 将军夫人看向蓝若风:“若风,这位看起来很眼生,你不介绍一下?” 蓝若风挠了挠头,这么久了他还是不知道这个姑娘叫什么名字,伤脑筋。 蓝若风投给花萝一个求救的目光,花萝开口:“夫人,我……” “我让你说话了吗。”将军夫人打断了花萝,冷哼一声。“真是不懂规矩。” “我不管你是谁,我问你,你装病弱装可怜利用若风的同情心让若风把你带回将军府白吃白喝,还诓骗他送你天皇保心丹是不是事实?” “娘!”蓝若风听见将军夫人这样说,急忙想辩解什么。 将军夫人看了蓝若风一眼:“让她自己说。” “是,我的确收了他一颗天皇保心丹。”花萝承认了。 还没等她多说什么,将军夫人便开始指责起花萝来:“你知不知道天皇保心丹有多罕贵,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丑女也配?别的不说,单凭这点把你杀了都不为过。” “娘!是我硬要塞给她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蓝若风听到将军夫人说要杀了花萝,连忙挡在花萝身前。 蓝若风的态度让将军夫人更是恼火:“还有你也是个拎不清的,这么珍贵的东西随便拱手送人,以后再跟你算账。” 看见自己的救星来了,周梦茹连忙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本来就看花萝不爽,当然帮周梦茹:“将军府有将军府的规矩,梦茹说的对,不管她什么身份,既然答应了要保护梦茹的安全,那就算是梦茹身边的下人。” “下人没有保护好主子就是该打,这个丑女还敢反抗,差点弄伤梦茹身边的丫鬟,更是罪加一等,杖责四十!” 看着还要说话的蓝若风,将军夫人补了一句:“谁要是再敢替她求情,多说一句加十棍!好了,拉下去吧。” “可恶……”花萝唇齿间溢出这两个字眼,双剑已然出现在手中。 “还想反抗?”将军夫人看到花萝竟然有法器,越加确定她就是装病弱混进将军府,说不定有什么目的,也拿出自己的法器想教训教训花萝。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一道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将军夫人和花萝不约而同地收了法器,巡声望去,一名看起来四十多岁气质英武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中年男人头戴发冠,长着和蓝若风一样的圆脸,五官庄重,神色肃穆,看起来颇具威严,他就是蓝若风的父亲蓝将军。 他有些不悦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怎么吵吵嚷嚷的,还要在将军府动手?” 将军夫人撇了撇嘴:“还不是你儿子干的好事。” “到底怎么了。” 蓝将军从将军夫人的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也把目光投向花萝。 第十四章 承担罪责 花萝也看着他,蓝将军眼中泛起一丝疑惑,这眼神,似乎有些熟悉…… 花萝垂下眸子,蓝将军这才回过神来,朗声问道:“小姑娘,这么说,这件事情因你而起?” 蓝若风在一旁说道:“父亲,这件事情不能怪她,是……是我看见她无家可归还记不起自己是谁怕独自留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会遇到危险,就想着好人做到底把她带进将军府。” “还有那丹药,她原本不收,也是我硬塞给她的,这怎么能怪她。” 南将军瞪了蓝若风一眼:“既然这些事情是若风自愿的,那就不说什么了。” “将军!”将军夫人率先不依了。 蓝将军话锋一转:“只是,你负责保护梦茹,却让她差点被合欢派的人抓走这又是怎么回事。” “父亲,她身体不好,本来就应该好好休养,我也没说让她进将军府干活,是梦茹她非要……” 蓝将军反问道:“若风,照你这么说,她进将军府是来长期吃闲饭的?” 听到蓝将军这样说,花萝表示:“叨扰府上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梦茹小姐让我进她的院子做事,我是心甘情愿的。” 蓝将军点点头:“所以是若风把你带进将军府,而你为了报答若风的收留之恩进梦茹的院子做事。” “你们之所以争得不可开交,不过就是关于罚不罚的问题,那好,既然今天被我碰到,那我就来做一回主。” 蓝将军让人搬了根凳子坐下,看了一眼一旁很想说话的周梦茹。 却对花萝道:“你来说,把你们出门后梦茹遇到危险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我,放心,当着这么多面人的面我会公正裁决,绝不偏私。” “倘若真的是梦茹自己的责任,我不会怪你,可如果的确是你办事不力,按照将军府的规矩,罚你也无可厚非。” 顿时,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周梦茹有些心虚,完了完了,要是花萝说了对自己不利的话,自己会不会反而被一向严厉的姨父惩罚? 众人本以为花萝再怎么也会替自己辩解几句,没想到花萝却说道:“的确是我的失职让梦茹小姐陷入危险,差点被抓走。” “要不是遇到两个路过的好心人相救,估计梦茹小姐已经遭遇不测,所以,梦茹小姐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蓝将军也没想到花萝竟然直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将军夫人说道:“将军,既然她都承认了是她的失职,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带下去按规矩杖责吧。” “等等。” 南将军并不急着处罚花萝,而是再次认真端详花萝。 被这种眼神打量着,花萝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蓝将军突然得出一个结论:她看起来并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 “你当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谁?” 毕竟是一国的将军,自然比将军夫人和周梦茹这种妇道人家更有眼力,看出了花萝的面相不凡。 “医师说我中毒了,这毒影响了我的记忆,修为,我如今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无论我能不能记起我到底是谁,我都不想浪费时间。” 说这句话的时候,花萝猛然收拢了五指。 周梦茹和将军夫人都盯着蓝将军,等着蓝将军下决定。 在她们看来,花萝都已经承认了是自己的问题,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花萝被罚是铁板钉钉的是。 蓝若风则一脸哀求的盯着蓝将军,不希望他惩罚花萝。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处罚面前的少女绝对不妥,蓝将军把手放在嘴边,轻咳一声:“算了,梦茹遇到危险的事情虽然主要责任在你,但她自己也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周梦茹不满地嘀咕着。 “你没问题?那我问你,明知道最近外面不太平,你为什么要出门,还只带她一个人跟着?” 蓝将军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反过来质问周梦茹,周梦茹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杖责就免了,最近合欢派抓人这事我也有所耳闻,凡是有女儿的人家都人心惶惶,多派两个护卫守着梦茹的院子。” “是!”底下的人答应下来。 蓝将军又随便说了几句,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将军夫人对蓝将军的决定很不满,便跟了上去:“你啊你,那丑丫头都承认是自己的责任了你凭什么不罚她,那么多下人看着,你也不做个表率,万一以后他们做事都效仿这个丑丫头偷懒懈怠怎么办。” 蓝将军有些不满的看着对自己碎碎念的夫人:“我跟说不清楚,总之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周梦茹也没想到蓝将军最后没处罚花萝,可她又不敢质疑蓝将军的决定,狠狠瞪了花萝一眼便离开了。 看到其他人都走了,蓝若风凑上前去,看到花萝的右肩膀受伤了,只不过因为她穿的黑衣,血流出来并不明显,所以刚才他没注意到 “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而已。”花萝的语气风轻云淡,仿佛伤的不是自己。 蓝若风有些不解的说道:“虽然你们出去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不一定是你的责任,你刚才为什么都不替自己辩解一下就承认是自己的错?” “你本来就中了很严重的毒还受伤了,如果父亲刚才要杖责你的话,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两个问题。”花萝看着蓝若风。 “你问吧。”蓝若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父亲和周梦茹是什么关系?” “这还用说吗,梦茹叫我父亲叫做姨父啊。”蓝若风更是满头雾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花萝感觉自己体内翻涌的气血平稳了一些,好受多了,往前走了两步,扭过头来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我和你父亲是什么关系?” “啊?这……”蓝若风瞬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花萝这才说道:“就算我说出实情,一个是亲侄女,一个只是你从外面带回来的来路不明的外人,你父亲会偏向谁,相信谁,显而易见。” “可是他刚才说了他不会偏私,会公平裁决的。”蓝若风更加不解。 第十五章 共进退 花萝摇了摇头:“这种话听听就算了,而且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说给旁人听的,刚才你表妹有些过于激动了,一个姑娘家如此吵吵嚷嚷,还让这么多下人看见,恐怕影响不太好。” “公平裁决是假,为你表妹正名是真,你表妹毕竟是你们家心仪的内定儿媳妇,你父亲不想让她在下人面前落得嚣张跋扈张牙舞爪的名声。” “不!”蓝若风无比坚定的说道,“我一直把梦茹当做表妹看待,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娶她。” 花萝见南若风这次的态度比上次跟她谈心的时候要坚定多了:“你这次倒是跟上次大不同。” “因为我觉得你说的对,人要为自己而活,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想再为了别人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花萝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话竟然改变了蓝若风的心性:“所以,你打算跟你娘说坚决不娶周梦茹?说不定她们又要把责任怪在我头上。”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蓝若风表示,“我不仅不会娶梦茹,我还要做一件一直以来我最想做的事。” “什么事?”花萝问道。 “救她,这对我来说说难也不难,只要找到我们家的一样东西。” “你想做什么?”花萝严重怀疑蓝若风说的那个“她”是自己。 蓝若风回过神来,看见花萝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连忙摇了摇头:“没,没事,我刚才说的话你要替我保密。” “你刚才说的那个她该不会是你先前提到的太子?如果是为了救太子的话,我觉得你……” “你不用说了。”蓝若风肯定觉得花萝是劝自己不要这样做的,一句也听不下去。“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消失了。 花萝若有所思的看着蓝若风的背影。 夏侯谦从手下的口中得知花萝受伤了,问出她如今的藏身之地,来到将军府的青竹园。 “殿下!听说你……” 话还没说完,夏侯谦就愣住了。 房间里,花萝褪下了肩膀上的衣服,露出半个圆润白皙的肩,另一只手正在给肩膀涂药。 夏侯谦愣了一刻,随后反应极快的转过身去,语气带着几分慌乱。 “臣不知道殿下正在……臣罪该万死。” 花萝给自己上好药之后,将褪下的衣物提了起来,轻咳两声示意自己已经穿好衣服了。 “夏侯,你以前办事一向谨慎稳妥,怎么今日这么毛躁?” 夏侯谦转过身来:“臣听说殿下受伤了,一时担心所以才……” “小伤而已,夏侯,今天白天出现的那两个人是你派来的吧。” “是。”夏侯谦承认了,“臣担心殿下的安全,特意派他们来保护殿下。” “我有让你这样做吗。”花萝的语气带着责备。 “殿下单独一人在此,臣实在不放心,请殿下饶恕臣自作主张。” “算了,也幸亏你派了两个人暗中保护,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现在外面都说是合欢派的人在作恶,可是我看那帮人的功法不像是合欢派,你下去好好查一查。” “这件事情臣也觉得有蹊跷,已经让底下的人在查了。” 一阵微风吹来,夏侯谦鬓边的发丝时不时拂过眼角的泪痣。 “另外,臣还查到周梦茹不过就是一个无依无靠寄居在将军府的孤女,她敢如此对你,实在不知死活,要不要臣……” “她是不知死活。” 花萝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撒进屋子里,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银边。 “但,你可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夏侯谦来之前显然是做过工作的:“是上一任丞相周昌,可周家满门已经被抄家斩首了,当时周梦茹因为过于年幼而幸免于难,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这么说起来,周梦茹也顶多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后,不值得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 “我八岁那年被封为太子,不到半年时间就因为冲撞了母后而被贬到燕州历练,朝臣都知道母后性情阴晴不定,将来会把我的太子之位废了让我一辈子留在燕州也说不定。” “没有人敢替我求情,只有周昌站出来帮我说了几句好话,虽然这几句好话并没有让母后回心转意,但姑且也算个人情。” “原来如此。”夏侯谦恍然大悟,他是说殿下何时变得如此宽宏大量了。 “三姐那边可有消息?”花萝问道。 夏侯谦回答:“最近三殿下倒是没有任何动静。” “继续盯着。” 看夏侯谦欲言又止的样子,花萝问道:“夏侯,你怎么了,看起来你好像还有什么事要问我?” “殿下,你跟臣说实话,你到底中了什么毒,臣回去调查过了,你脸上的是蛊纹,如今你的修为也跟一个刚修炼的人没两样,一定是这毒所导致的,这么严重的毒,臣一定要找医师替你解毒。” “不用了,这毒不是一般医师能治好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替我盯着三姐。”花萝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面具。 夏侯谦看花萝的意思恐怕是不希望他在管这件事了,长出一口气:“无论如何,殿下你一定要保重自身,臣定与殿下同生死,共进退。” “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对了。”花萝突然想到了蓝若风,“你再帮我查一查蓝家有没有什么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术法,如果有赶紧用传音符传给我,越快越好。” “好。”夏侯谦答应下来,“那臣先走了。” 夏侯谦掐了个决便消失了。 花萝开始细细思考蓝若风的话,喃喃自语:“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二天,花萝就收到了夏侯谦的传音符,告诉她蓝家有一个古老的茹血术,茹血术必须由蓝家的嫡系子孙来施行,一人只能用一次。 施行成功以后可以达成施行人的一个愿望,愿望的类型主要就是起死回生,但是施展危险系数极大,就算成功也会给施术人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花萝看到夏侯谦传给自己的讯息,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蓝若风该不会真想用这个什么茹血术来救活她吧? 第十六章 竟然是你 想到这里,花萝有些坐不住了,赶紧去找蓝若风。 来到蓝若风院子里,里面一片混乱,花萝想见到蓝若风本人却被蓝若风院子里的下人给拦了下来。 花萝从门口的下人口中得知蓝若风昨天晚上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混进蓝将军的书房找到了记载蓝家古老术法茹血术的卷轴,还把卷轴偷回自己房间想施展茹血术。 还好一个颇有修为的小丫鬟在起夜的时候察觉到蓝若风房间的灵力场混乱,这才阻止了事态发展。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将军夫人的耳朵里,将军夫人听说以后大惊失色,赶紧让人把蓝若风给软禁起来,不准他再干这种傻事,所以现在除了蓝将军和将军夫人谁也不能见蓝若风。 就在花萝打探的时候,将军夫人从蓝若风的院子走了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花萝。 将军夫人走到花落面前时停下了,定定的看着她:“一定是你!自从若风把你带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他最听我的话,绝对不会违背我的意思,可是现在他不仅胡闹施展茹血术,还跟我说他不想娶梦茹,你到底在背后挑唆了些什么,你混进我们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夫人你多心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夫人应允。”花萝仿佛感受不到将军夫人的怒火似的,面对将军夫人一连串的指责质问竟然还要提要求。 将军夫人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什么请求,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让我进去跟公子说两句。” “你休想。”将军夫人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你最好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 将军夫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却不言而喻。 “夫人,这些事情我有所了解,让我进去跟公子说两句,我保证昨晚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将军夫人听到这话更是恼火,“你是在跟我炫耀,我儿子现在对你言听计从吗。” 花萝眉宇更加冷漠:“若是夫人不信就算了。” 说完扭头就想走。 “等等。”将军夫人叫做了花萝,她还是害怕蓝若风再背着她施展什么茹血术,倘若让花萝进去说两句真的能让蓝若风打消这个念头…… 将军夫人直勾勾的盯着花萝:“你确定你进去说两句若风就不会再这样做?” “这个当然。” “好吧。”将军夫人一反常态的妥协了,“我就答应你这个请求,不过若是让你进去之后若风以后再做这样的事,你难辞其咎。” 花萝没有跟将军夫人多说什么,直接进了蓝若风的院子。 蓝若风正侧躺在床上,面对着墙,一旁的丫鬟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全是精致可口香喷喷的食物。 “公子,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些都是你平常最爱吃的菜,夫人吩咐奴婢专门给你做的,你就吃一点吧。” 蓝若风一动也不动说了一句:“我不吃,拿走。” 丫鬟十分为难:“公子,你就吃一点吧,再不吃都凉了。” “我说了不吃就不吃,拿走!”蓝若风捂住自己的耳朵。 丫鬟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花萝走了进来。 蓝若风听到一阵脚步声,还以为是他娘,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你,你怎么进来的。”丫鬟有些诧异,夫人不是吩咐过谁都不能来见蓝若风的吗。 蓝若风听见这句话才扭过头来,看见是花萝:“怎么是你?” 花萝扫了一眼丫鬟托盘里的食物一口都没动过:“你这是在闹绝食?”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蓝若风坐在床上,烦躁的拨弄着床上垂下来的水晶流苏。 “你绝食抗议还是想将军夫人妥协同意你施展茹血术?” “你,你怎么知道。”蓝若风先是诧异,随后反应了过来,估计现在自己偷偷拿走卷轴想施展茹血术的事整个将军府都知道了,花萝知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花萝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看了旁边的丫鬟一眼。 蓝若风对丫鬟挥挥手:“行了行了,你把吃的放在桌子上,我待会儿会吃,先下去吧。” 蓝若风总算愿意松口吃东西了,丫鬟如释重负,连忙答应下来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叮嘱蓝若风一定要吃之后便离开了。 确定周围没有人了,蓝若风才说道:“说吧,什么话,如果是劝我就算了,我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救的人是谁?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太子。”花萝问道。 蓝若风有些窘迫:“你问这个干嘛。”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你都说了你和太子只是很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她的生死与你何干?” “只见过一面怎么了。”蓝若风很不赞同花萝的说法,“她是个好太子,大家都很喜欢她,都希望她能奇迹般的活过来不是吗。” “那也不值得你这样做。”花萝反应过来,看向蓝若风,“你这相当于承认了施展茹血术想救的人就是太子?” 事到如今蓝若风也就没有隐瞒:“你怎么知道是她?” “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她不值得你这样,况且,你如何能确定她已经死了?” 蓝若风很是惊讶的看着花萝:“你什么意思,她还活着?你知道她的下落?她在哪儿?” 看着蓝若风很激动的样子,花萝神色镇定的缓缓开口:“你真的这么关心她?那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愿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蓝若风满头雾水。 花萝取下了脸上银色的面具,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两下:“你再好好看看我这张脸。” 蓝若风翻身下床,凑近了花萝仔细端详,花萝一动不动的任由着他看。 花萝长着一双清亮的明眸,好像有万千星辰碎钻汇聚在眼中,格外引人注目。 这双眼睛……瞬间,蓝若风脑海里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眼前一亮:“花姐姐!居然是你!” 花萝将银色面具戴回自己的脸上:“你可算认出我了。” “害!”蓝若风懊恼的一拍脑门子,“我一直觉得你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来着,早该想到的,我真是太笨了。” 第十七章 我可以摸一下你吗 花萝站起来:“以后别做这种事了,先不论我跟你只有一面之缘,就算你我是莫逆之交,我的死又不是你造成的,何须你做这么大的牺牲,我先走了。” “等等!”蓝若风叫住了花萝,语气有些紧张无措。 花萝扭过头来:“你还有什么事?” “那个,那个……”蓝若风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说无妨。” 蓝若风犹豫了半天,才慢悠悠道:“花姐姐,我,我可以摸一下你吗?” “嗯?”对于蓝若风的这个要求,花萝有些诧异。 “我现在感觉我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我就想确定下你是不是还活着,可以吗。”蓝若风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转眼又说道:“如果你要是不高兴的话,就算了吧……” “可以。”花萝朝蓝若风走近两步,“这次若不是你,我或许真的死了,我的身份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再好好谢谢你。” 一边说着,花萝伸手轻轻碰了碰蓝若风的手背。 蓝若风的手肉肉的,很是温暖,而花萝的五指冰凉,可能是因为长期练剑的缘故,指腹上有一层薄茧,所以触感不是很柔嫩,反而有些硬。 花萝只是略微触碰了蓝若风的手背,一瞬便拂开了,明明有点轻浮的动作在她做来却丝毫没有轻浮的味道。 蓝若风的脸却红到了耳根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花萝已经离开了。 花萝离开了蓝若风的院子准备出将军府的大门,却被两把兵器给拦住了:“站住!” 花萝看着拦住她的两个将军府护卫:“我要出去一趟,为什么不放行。” 其中一个护卫说道:“你以为将军府是茶馆酒楼,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我又不是你们将军府养在缸里的鱼,圈里的牲口,笼子里的飞禽,为什么不能出门?” “夫人说了,你现在身份可疑,不能随便出入。” 花萝眸光一黯,声音甜美空灵,魅惑丝滑,直击人心:“那你们不让夫人知道不就行了?我就是出去随便逛逛而已,很快回来。” 两个侍卫目光空洞,呆滞的点点头,收起了拦在花萝面前的兵器。 没有了阻拦,花萝直接来到了第一楼。 这一次,夏侯谦总算告诉了她一个重要的消息——十天以后,秋猎要开始了。 “好。”花萝蜜桃般水润的唇,双目微眯,眸中含着的一汪清浅便狠狠颤动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凌厉感。 “总算是黄天不负有心人,秋猎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加以利用实在是可惜了,三姐现在想取我而代之,一定会急着在母后面前表现,样样都想压其他人一头。” “往年秋猎的地点都在落日山,这次估计也不例外,我猜三姐为了挣表现一定会选择落日山里最危险但是灵兽最多的地方——荆棘谷,夏侯,你派人在荆棘谷埋好突刺陷阱,秋猎当天和我一起在埋伏,我们来个守株待兔,现在三姐正是戒心最弱,最飘飘然的时候,突袭成功的概率也最高。” 夏侯有些为难:“计划倒是可行,只是臣一直被三殿下死死盯着,自从传出殿下你的死讯后,势力也大部分被冻结了,除非殿下能站出来宣布你并没有死,可是这样无异于打草惊蛇。”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缺人手?” 花萝微微蹙眉,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在别人眼里她都已经死了,若是调动人手让三姐看出端倪怎么办。 万一再引起母后的警觉,破坏她的计划就不好了。 “距离秋猎还有十天,看来这十天,我们得好好谋划。” “船到桥头自然直,殿下不要过分忧心了,臣和殿下一起想办法。”夏侯谦的声音总是自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谁?!” 花萝突然偏头看到关上的窗外竟然有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夏侯谦也发现了那道黑影,双手掐诀,地上的三片桃花瓣突然立了起来浮在空中,如同尖利的暗器一般直直的朝那个黑影射去。 随后是类似于兵刃没入皮肉的声音,洁白的窗帘布上绽开了几朵血花,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夏侯谦和花萝走出去看见倒在地上已经气绝的蒙面人。 花萝和夏侯谦对视一眼,一目了然。 “是臣的疏忽,竟让人混了进来。” 夏侯谦担心花萝还活着的事情让人知道,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很有可能是三姐的人,看来下次我再来见你不能如此莽撞了。” “三殿下,我们派去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恐怕凶多吉少。” 三王府中,底下的人禀报正在第一楼那边的情况。 三殿下花溪坐在一个软榻上,面容略微有些僵硬:“都是些废物,连个夏侯谦都对付不了,要你们有何用!” “三殿下息怒,属下觉得夏侯谦那个只会吟风弄月的小白脸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三殿下大可不必把重心放在夏侯谦身上。” “不。”花溪不赞同属下的说法,“夏侯谦是十九妹的心腹宠臣,若不好好盯着他,本王绝不放心。” “夏侯谦最近可有什么活动?” 属下摇了摇头:“根据探子回报,太子死后夏侯谦几乎没有任何可疑的动作,唯一不同寻常的是,夏侯谦似乎比往常更加深居浅出,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既不会客也不参加宴饮,看起来很是安分。” 这话倒是引起了花溪的警觉:“越是平静的表面下,越有可能藏着暗流汹涌,十九妹现在下落不明,她中的蛊是天下至毒的泯生蛊,绝无解蛊之可能本王倒是不担心,就是觉得这个夏侯谦实在很反常,再多派几个人手盯着,务必要小心别再让他发现了,一旦有任何可疑的情况一定要告诉本王。” “是。” 花萝站在第一楼二楼的窗户旁,窗户只打开了一道缝,能看清楼底下的景况。 楼下,一辆马车缓缓驶过,这辆马车精致华丽,四周用的是红色的帐子点缀。 马车四角都挂着铃铛,随着走动叮当作响,两匹雪白的马儿拉着车缓慢的行走着。 第十八章 接受她的复仇 一阵风吹来,掀起了马车红帐的一角,里面的人正襟危坐,长长的裙摆散开成花,让人一看就知道马车里的人来头不小。 三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准备接受我的复仇吧。 夏侯谦悄然出现在花萝身后,温言道:“殿下,若有心事可以跟臣说,千万别咬坏了唇。” 花萝松开了咬嘴唇上的牙齿。 夏侯谦看了花萝一眼,便轻车熟路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红艳艳的口脂递给花萝:“殿下的口脂淡了。” 花萝接过口脂,若有所思。 “怎么?臣记得这不是殿下最喜欢的颜色吗,难道是臣记错了,或者殿下已经不喜欢这个颜色了?” 夏侯谦还以为花萝是不喜欢这个口脂,花萝却随手将口脂放在桌上:“我现在貌若无盐,口脂再好又有何用。” 天启国以美为尊,毁容无疑是对一个少女毁灭性的打击。 花溪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让花萝中这样的蛊毒,消磨她的意志,让她在痛苦折磨中死去。 “殿下别难过,臣一定会为殿下寻得解蛊之法。”夏侯谦连忙表示。 花萝平时表现得就算再稳重,可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内心还是很在意自己容貌的。 “夏侯,我现在看起来相貌是不是很狰狞?” 夏侯谦缓缓摇了摇头:“殿下多心了,殿下天生丽质,以前是仙姿佚貌,恍若洛神,现在是直为凝情恐人见,犹抱琵琶半遮面。” ”是我多愁善感了。”花萝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如今看来,我们得找一个好拿捏的人借兵,除了伏击三姐,还得善后。” 夏侯谦点点头,倘若计划成功,花萝就这么杀了三殿下,肯定会被女帝知晓。 女帝一旦知道花萝活着,还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罚花萝。 花萝目前手底下的实力不足以和女帝抗衡,如果能有一股让女帝忌惮的势力为花萝保驾护航,才能保全花萝的性命,只是上哪里找这么一个可靠又好拿捏的人?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沉默。 花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借兵人选。” “谁?”夏侯谦问道。 “这个人当然非蓝将军莫属了。” 夏侯谦有些不懂花萝的意思:“可是蓝将军是陛下的人,向来明哲保身从不参与王姬之间的明争暗斗,想让他帮忙恐怕没那么容易。” “寻常想拉拢他是有些难,可是,你仔细想想,若是母后知道我落难的这些天不仅没死还一直住在将军府,会不会对蓝将军的忠心产生怀疑?” 夏侯谦恍然大悟:“殿下是想借此……” “当然,只凭这点远远不够,还得再加一剂猛料才行,到时候他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花萝心中显然有了主意,显得很是胸有成竹。 “什么猛料?”夏侯谦赶紧问道。 花萝用手指点着下巴:“夏侯,你想办法搜罗蓝将军的字迹给我,我来模仿他的字迹写几封书信。” 夏侯谦知道花萝很会模仿别人的笔记,足以以假乱真:“有了殿下以假乱真的书信,若是再加上蓝将军的官印,他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殿下难道还打算回将军府盗官印?” 花萝看了一下自己粉嫩泛着微光的指甲:“你也说了,我现在的修为和刚修炼的人差不多,哪有本事能从蓝将军手里偷走官印这么重要的东西?” 夏侯谦一时间听得一头雾水:“那殿下是打算?” “我想,蓝将军再怎么提防,也不会提防自己的亲生儿子吧。” 夏侯谦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殿下想用魅术控制住蓝若风盗取官印?” “嗯,目前只有这个办法可行,我现在灵力太弱,魅术只能对付普通人,像蓝若风这样一级以上的修士术法有概率失效,不过我现在有的是机会接近他,就算失败了,也便可以多试几次。” “这……还是算了吧,要不臣再想想别的办法。”夏侯谦劝阻花萝。 “这就是更好的办法,再说,我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夏侯谦见花萝执意如此,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我要是再也不回去,让他们发现又要引起怀疑,先走了,你自己也要小心。” 夏侯谦抬起头的时候,花萝已经消失不见了。 等花萝回到青竹园的时候,发现蓝若风在那里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蓝若风以手托腮,头一点一点正在犯困,冷不丁看到花萝在自己面前,顿时睡意一扫而空:“花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花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来了有多久了。” “也没多久。”蓝若风笑了笑,看起来有点憨憨的。 花萝心想,她才和夏侯谦说好用魅术控制蓝若风盗取官印,没想到蓝若风这就送上门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蓝若风发现花萝盯着自己,他也看着花萝的眼睛:“花姐姐,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呀?” 话音刚落,蓝若风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下意识晃了晃头,紧接着意识也该开始模糊了,脑海中回荡起花萝柔媚的语调:“我想请你帮个忙。” 蓝若风耷拉着眼皮子,有些机械的说道:“什么忙啊花姐姐。” 花萝看蓝若风迷糊的样子魅术应该已经生效了,心里说声对不起了,继续蛊惑道:“我想要蓝将军的官印,你能不能想办法替我取来?” “我爹的官印?”蓝若风低声嘀咕着,“这个东西对于花姐姐来说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 “那好吧,我一定会帮姐姐取得官印。” 蓝若风说着,站起身来慢悠悠的往门口走。 走到青竹园的大门,一阵清风裹挟着凉意拂面而来,蓝若风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我刚才在说什么,帮花姐姐盗取官印?” 夜晚的天香楼热闹非凡,丝竹声顺水传得老远,艳丽华服的姑娘们一个个标志动人,仪态万方,招揽着路过的客人。 天香楼的妈妈也是浓妆艳抹,头上的金灿灿的步摇摇摇晃晃,手里拿着把团扇在门口笑脸应酬。 第十九章 心乱如麻 冷不丁看到一个芝兰玉树般的高大身影,天香楼的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殷勤的迎上去:“哟,这不是夏侯大人吗,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夏侯大人是来找南烟的吧。” “是。”夏侯谦将手里的折扇打开,温和有礼的问道,“不知南烟姑娘现在可有空?” “有有有!我们家南烟一直在房里等你,等得花儿都快谢了。” “好,我自己去就行了,不必劳烦妈妈。” 夏侯谦抬手,阻止了天香楼妈妈继续跟上来的举动。 天香楼妈妈也很识趣的止步。 夏侯谦来到二楼,推开门正巧看到花萝把南烟放倒。 夏侯谦赶紧关上门,手一挥将倒地不起的蓝烟送到了其他房间里,顺便再掐诀设个结界把外面的喧嚣和屋子里隔绝开来。 “南烟本来就是自己人,殿下不必如此。” 房中红烛高燃,粉色的纱帐层层叠叠,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果香,一切都很有闺阁情调。 花萝打量着周围的陈设:“在计划成功之前,我没死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南烟虽是自己人,却并不是完全可信。” 对此,夏侯谦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从袖子里拿出自己暗中搜罗到的蓝将军与人往来的书信:“这上面都是蓝将军的亲笔,绝无纰漏。” 花萝随手接过信纸,夏侯谦这才问道:“那官印的事……” “目前没什么差错,希望能万无一失,荆棘谷的地图带来了吗。” 夏侯谦将一卷地图递给花萝,花萝展开,略一点头:“好,够详细,突刺陷阱主要埋在这三个点,这都是狩猎的必经之路,而且有草丛隐蔽,除非三姐早有防范,不然她和她的人必中陷阱。” “对了殿下,除此之外……” 夏侯谦话还没说完,脸色有些变了。 “怎么了?” “殿下,有人在尝试突破臣的结界。” 花萝面色严肃:“三姐的人还真是无孔不入,他们肯定是跟踪你的,看看你在天香楼里到底做些什么。” “殿下放心,臣再把结界加固一下,此人的实力在臣之下,他突破不了。” “不。”花萝当机立断,“如此遮遮掩掩显得欲盖弥彰,你让他破,只有看到里面的场景才能打消他们的疑心。” “啊?可,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花萝动作麻利的翻身上床,顺带还把粉色的幔帐的挂钩给取了。 “上床。” 感受到那个人在努力破他的结界,夏侯谦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只能答应:“……是。” 花萝故意将床上的一床锦被弄乱,夏侯谦心里对花萝还是很有敬畏之心的,虽然懂了花萝的意思,却不敢碰她分毫。 “这样不行,不能让三姐的人看出端倪。” 花萝觉得夏侯谦这个样子不行,干脆主动出击,先将自己头发散开,让缎子似的柔软长发披散在枕头上,再把肩膀的衣服撤开,伸手揉乱夏侯谦的衣服,过程没有丝毫犹豫,旖旎的气氛就这样被制造了出来,完事儿再抬脚一勾。 “殿下!别别别……!”夏侯谦语气慌张而凌乱,整个人彻底石化了。 话音刚落,结界被对方破开了一道裂缝,花萝赶紧把头埋在夏侯谦的怀里。 夏侯谦也察觉到自己的结界已经被破坏了,无处安放的手赶紧尽力配合。 大约坚持了十秒钟,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夏侯谦知道还手的机会来了,做出一副刚刚才察觉到有人破掉结界的样子,调动灵力狠狠朝对方打去。 那人受到重击,很快便消失了。 “好了。”花萝这才松开夏侯谦。 夏侯谦重新设了个结界之后光速移开,连忙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殿下这是何苦。” 相比起夏侯谦,花萝显得镇定得多:“权宜之计而已,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个什么。” “殿下以后切不可这样鲁莽,你毕竟是个女孩子,这要是不小心传出去将来怎么嫁人。”夏侯谦苦口婆心道。 花萝略一迟疑,才开口:“那你不把我当女孩子不就行了。” 这是重点吗?夏侯谦正想说,一道黑影从窗户翻进来,戏谑道:“夏侯大人多虑了,殿下是女孩子,但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是王姬,更是当今太子。” “按照天启国的规定,王姬是不用守妇道的,年满十五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纳男侍,从大殿下到十八殿下,哪个十五岁的时候不是男侍一大堆?相比之下,咱们殿下已经算是很洁身自好的了。” “别说今天只是逢场作戏,就算殿下真的纳了个男侍,照样有一大堆人抢着迎娶殿下,我说的对不对,萝殿?” 花萝看着朝她缓缓走来,身材清瘦的少女:“瞻星?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侯谦解释道:“殿下,刚才臣正想说,臣暗中通知了瞻星来保护殿下的安全,只是被打断了。” 夏侯谦本来就觉得尴尬无比,再加上瞻星的话更是窘迫,坐立不安:“瞻星姑娘想必还有事情要和殿下单独交代,臣再出去四处看看有没有跟踪的人。” 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看见人走了,瞻星换了副面孔,一脸揶揄:“我可都看见了,殿下那勾腰的动作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莫非……” 花萝没好气的打断了她:“没吃过猪肉,难道我还能没见过猪跑?” “哦~”瞻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一字一顿,慢条斯理道,“见、过、猪、跑?刚才揩油揩得还开心吗?搞得夏侯大人都羞愧难当跑出去了。” 花萝懒得继续跟她说下去,看了一眼略显凌乱的床单,一挥手,床单上绽开了片片干涸的水渍。 瞻星见状嘴角抽了抽:“老色女了。” “行了,别拿我开涮了,东宫那边怎么样?我这次被人暗算宫变失败,你和昭月没事吧?” 瞻星摇了摇头:“陛下明明已经知道你意图谋权篡位的事,可是她并没有下达废除太子的旨令,甚至连东宫的一草一木都未曾让人动过,就好像殿下你只是出了趟远门,随时都有可能再回去。” 第二十章 孤注一掷 “这倒是反常。”花萝一时也摸不透女帝什么意思。 瞻星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殿下,其实我觉得陛下似乎还是很在意你的。” “别开玩笑了。”花萝语气嘲讽,“若她真看重我就不会把我贬去燕州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了,我能顾好自己,你还是保护夏侯吧,三姐现在注意力都在夏侯身上,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这……那好吧,那我跟夏侯大人说说看。” 说完,瞻星就去找夏侯谦了。 天香楼后院锦鲤池,夏侯谦站在那里,池水清澈见底,池子里养了几条活蹦乱跳的花白锦鲤。 啪嗒、啪嗒两声,夏侯谦面前的池水滴进了两滴鲜红的血水。 瞻星走过来,看了一眼池子里刚滴进去还没完全消融的两滴血水,又看了一眼夏侯谦,有些惊诧:“夏侯大人,你怎么流鼻血了。” “没什么。”夏侯谦拿帕子擦拭了一下。 “殿下让我告诉你,说她不用别人保护,让我来保护你。” “不行,殿下现在一成的修为都没有,还不喜欢我派其他人跟着,只能让瞻星姑娘多费心了。” 说完,夏侯谦转变了语气:“倘若殿下真的不愿意,瞻星姑娘可以小心点,别让殿下发现就是了。” 瞻星转了转眼珠子:“那大人不怕殿下知道了责怪你自作主张?” 夏侯谦浅色的眸子倒映着远处的璀璨烟火:“瞻星姑娘,你我都清楚殿下的性子,她只是在外人面前生人勿近难以相处了些,一旦被化分为自己人,她不会这么不近人情的。” “况且,就算罚也得这样做,殿下太爱逞能了,不太顾及自己的安危。” 瞻星长长叹了口气:“那好吧,就听大人的,说实话我也挺担心殿下。” 过了一会儿,夏侯谦和瞻星一起回去了。 “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吧,要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花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准备离开。 “等等,殿下,臣担心再这样下去三殿下会怀疑,从而影响我们的计划,为了三殿下确信你对她已构不成任何威胁,臣想到了一个计策。” “什么计策。”花萝问道。 “若是三殿下亲自看到殿下的尸首确定殿下已死,便会相信臣现在真的群龙无首,翻不出任何风浪来。” “不错。”花萝点点头,“可三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做不好只会弄巧成拙。” “放心吧殿下,臣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 夏侯谦拍了拍手,一名身穿黑衣头戴斗篷的女子走了进来。 单从身形看,女子的身段与花萝类似。 女子掀开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有三分像花萝的面孔。 花萝认得这名女子:“云娘?” 云娘扑通一声跪在花萝面前,以额触地:“民妇云娘参见太子殿下。” 花萝看向夏侯谦:“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根据殿下脸上的蛊纹查出殿下所中的是泯生蛊,便派人制除了这种蛊,本意是想让底下的医师研究解蛊之法,想来现在能派上用场。” 夏侯谦将装了蛊的容器拿出来:“臣的计划是让云娘也中泯生蛊充作为殿下的尸首,云娘和殿下长得有三分相似,身形更是有七分相似。” “加上离殿下落水已经长达半个月,到时候再配以让尸首加剧腐烂的药物,使其面容全非,三殿下看到这具尸首一定会相信殿下你已经死了。” 夏侯谦的声音很好听,如山间的清泉,又如江上的一缕春风,非常柔和的声线,即使说这样的话,也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害怕。 “夏侯谦,看来你平日里仗着我对你的倚重胆子越发肥了,竟然想出这种草菅人命的主意。” 花萝平时很少对夏侯谦直呼其姓名,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生气了。 “如果可以,臣也不想,但是殿下,现在的情况不容我们有一丝纰漏。” 云娘开口表示:“殿下,你不要责怪夏侯大人,是民妇自愿的,你这次是孤注一掷,要是失败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我们百姓心目中唯一的太子殿下,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如果这样能让三殿下打消疑虑认为您已经死了,民妇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 “云娘,你活得好好的,还有家人要照顾,何必为了我去死,你死了我的计划不一定会成功,你若不死我也未必会失败。” 云娘眼泪汪汪的看着花萝:“殿下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燕州大旱?当时粮食颗粒无收,百姓食不果腹,民妇一家都快饿死了,是殿下你拿出一顿的口粮就救济,才让民妇一家五口人撑过了三天,总算等到春风化雨符和赈灾物资抵达。” “殿下还亲自通融让民妇一家入京为孩子治病,民妇心里一直感激不尽,如今总算有了报答太子殿下大恩大德的机会,还望太子殿下成全!” “呃,你一个人一顿的口粮可以让一家五口撑三天?”瞻星看了一下花萝。 “你又想说什么。” 花萝对云娘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恕我不能接受,你还是走吧。” “殿下……” 云娘在所有人没注意时,突然一把抓过罐子里的蛊虫吞了下去。 花萝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你这是做什么。” 花萝走上前去抬起云娘的手臂,云娘的手臂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浮现出一只青黑色的蜈蚣,和花萝脸上的一模一样。 可能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云娘满脸泪水,身子微微颤抖着:“请,请殿下成全……” 说完,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头一歪便气绝身亡了。 云娘只是一个没有修炼资质的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这样霸烈的蛊毒,当场便没了命。 花萝沉默了一下,拿出一个金印,瞻星率先认出来了:“这不是太子印吗?你这是?” “把太子印放在云娘身上。” 瞻星顿时明白了花萝的意思:“可是这具尸首本来就是给三殿下看的,这样一来,太子印岂不是落到三殿下手里?” 第二十一章 借兵 花萝语气坚定:“我相信很快就能夺回来,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那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具尸首有了这个东西,三姐会相信这就是我的。” 果然不出花萝所料,第二天三殿下花溪的人便在御沟下游的荷塘里找到了一具尸首。 尸首已经被水泡得浮肿,面目全非了,不过从身形和依稀可辨的外貌看就是花萝。 最重要的是,从这具尸首身上还找到了太子印。 花溪很是谨慎的让底下的医师检查了尸首,尸首生前的确中了泯生蛊。 花溪拿到太子印后,便彻底相信花萝已经死了,连带着对夏侯谦也放松了警惕。 而花萝那边目前万事俱备,唯一差的就是蓝将军的官印了。 花萝回了青竹园,园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有两个昏黄的灯笼照明。 花萝来到青竹园的空地上伸出手,双刃便幻化在自己手里。 花萝练起了自己曾经练过百遍千遍的剑招,却始终不满意。 收了双刃,花萝用心感受着自己体内涌动的灵力,她现在连以前的一成实力都使不出来,荆棘谷一战怎么办,她总不能拖夏侯他们的后腿。 花萝心想,若是能恢复以前的实力就好了,哪怕只是一天也好。 想到这里,花萝试图调动自己体内的灵力试图压制住蛊毒,可是她这点靠天皇保心丹恢复的灵力想要压制泯生蛊简直就是蜉蝣撼树。 很快,花萝便被反噬得痛不欲生。 “花姐姐,你怎么了。”蓝若风正巧进来看见花萝捂着胸口痛苦的样子。 “没事。”花萝放下放在胸口的手,看着蓝若风,“你怎么来了。” 蓝若风看了看周围:“走进去说。” 花萝一脸疑惑,等到了屋子里的时候,蓝若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那东西四四方方的,被一块锦帕包裹着。 花萝眸光一厉,难不成是…… 蓝若风将东西塞到花朵的手里:“花姐姐,给你。” 花萝打开包着的锦帕,果然是蓝将军的官印,错不了。 反观蓝若风神志清醒,一点也不像中了魅术的样子,难道她的魅术失效了? 蓝若风看出了花萝的疑惑,说道:“花姐姐,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这话怎么说。” “你既然恢复记忆了,就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你是不是要找害你的人报仇,然后回去继续当太子,所以你才需要我爹的官印。” 花萝没想到看起来憨憨傻傻的蓝若风竟然全都懂,是她小看蓝若风了:“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我要用官印做什么。” 蓝若风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知道,但是这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的是吧?花姐姐,我是相信你的,也愿意帮你,只是……” 蓝若风有些迟疑的说道:“只是,花姐姐你用了能不能快点还给我,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到的,得快点还回去,要是让人发现就糟了。” 花萝一时间神色有些复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谢谢你。” 之后将官印印上红色印泥,压在自己的手心,做完便清除掉了官印上的印泥,将官印还回蓝若风的手中。 “好了,你拿走吧。” 蓝若风接过官印:“那我还回去了。” “嗯。” 蓝若风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那个,花姐姐……” “你还有什么事?” “你回去以后,还会再来找我吗。”蓝若风心里忐忑,问出了这个问题。 看着蓝若风满含期待的样子,花萝略一点头:“会吧。” 蓝若风的神色瞬间轻松了,脸上洋溢着笑容:“那我走了。” 第二天,花萝已经伪造好了信件,去找蓝将军的路上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好不容易被将军夫人给放出来的蓝若风又被蓝将军给禁足了。 虽然将军府的下人只是笼统的说是蓝若风不懂事惹南将军大发雷霆才被禁足的,可是花萝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蓝若风被禁足肯定是跟官印有关。 蓝将军并非不谨慎的人,官印这么重要的东西被蓝若风给偷走了他不可能没有察觉,只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察觉得太晚了。 蓝将军那么聪明的人,又见过她,说不定已经想到了什么。 饶是如此,花萝还是很坦然的找到了蓝将军的书房。 没有例外的,她在书房门口被拦住了。 就在花萝要说话的时候,屋子里传来蓝将军的声音:“不得无礼,让这位姑娘进来。”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花萝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信件,抬脚走进去。 蓝将军正坐在书案前,抬头看见花萝来了,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丝毫不敢含糊:“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不错啊。”花萝语带赞赏,“蓝将军眼神够毒。” “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殿下来,是末将愚钝。”南将军自嘲一句。 “将军既然认出了本宫,那应该知道本宫找你是为了什么吧。”花萝居高临下的看着蓝将军,并没有叫他起来。 蓝将军语气坚定:“末将身为将者只认将军令,将军令在谁的手上,末将就听命于谁,还请殿下不要让末将为难。” “蓝将军此言差矣。”花萝走了两步,打量着书房,“将者,智、信、仁、勇、义也,凡事要懂得变通,怎能做个工具只听命于那块冷冰冰的铁疙瘩。” “素闻蓝将军进退有度,很会明哲保身。只是将军可曾听过一句话,有时候谁都不想得罪,恰巧就是谁都得罪了,你知道为什么朝中众臣很少有人完全不站队吗,因为不站队便会面临两面夹击的境地,况且……” 花萝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本宫这段时间蒙将军收留在将军府休养数日的消息相信早晚会被母后知晓。” “纵使蓝将军只是一时好心,可母后生性多疑,将军就一定能保证跟本宫撇得干净?” 蓝将军跪在地上,心中不由一动。 花萝紧紧的盯着他,看蓝将军一声不吭,半天没有表态,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蓝将军,本宫想向你借一千精兵。” 第二十二章 交涉成功 一千精兵?蓝将军很是惊讶,花萝这是要干什么? “殿下,末将的兵力如今全都在边关,你突然要一千精兵,恕末将拿不出来。” 这种只能骗骗三岁小孩的话自然瞒不了花萝:“蓝将军手握重兵,怎么会在京城毫无兵力可调动,反而全都派去镇守边关了?况且,就算是这样,我相信以蓝将军的能力,很快就能从边关把这一千精兵给调回来。” “末将……末将……”蓝将军没想到花萝一点都不好糊弄,没沾过兵权的她竟然对军中的事情这么清楚。 花萝趁热打铁,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信封。 至于内容在外人看来,这些信是蓝将军写给花萝的,而且字里行间无不显示出蓝将军是花萝的人,甚至信的落款还有蓝将军的官印。 蓝将军虽然没有觉得十分诧异,还是捏紧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着。 “本宫在将军府已经叨扰数日,再加上这些信,将军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愿助本宫一臂之力清君侧呢?” “殿下与陛下的关系向来水火不容,否则也不会再燕州呆这么多年才回来,殿下此番恐怕是为了自己,和清君侧没什么关系。” 花萝不愿意再继续和蓝将军进行口角之争:“反正本宫话已至此,到底借不借全看将军你一句话。” “将军最好还是借,否则本宫可不敢保证母后看了这些信加上得知本宫一直藏身在将军府的消息,今后会对一向忠心耿耿的蓝将军作何感想。” 蓝将军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他没说话,但是花萝知道蓝将军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的。 “放心吧,有本宫在,不会有什么问题。本宫已是太子,总有一天会成为这天下的主人,到时候本宫必依然不会忘了蓝将军的恩惠。” 一番恩威并施,总算击溃了蓝将军的心理防线,蓝将军最终同意借兵。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花萝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满意的离去了。 一直不忘盯着花萝的将军夫人从下人那里得知花萝竟然大晚上的跑去书房单独见蓝将军。 将军夫人大为诧异:“这,这丑女该不会是见我看若风看得紧,她没有机会勾搭,便把手伸向了将军吧,天啊,若风这次带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祸患!” 将军夫人越想越严重,仿佛已经看到了花萝狐媚惑心,使尽千般手段勾引蓝将军的场景,顿时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看看那个丑女到底在做什么。” 等到将军夫人急匆匆的赶到时花萝早就走了,只看到蓝将军在书房里时不时的扼腕叹息,感慨自己一大把岁数,竟然被一个十六岁的丫头摆了一道。 将军夫人左右打量周围,甚至还跑到屏风后面察了一下,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蓝将军正心情烦躁,看到自己夫人招呼都不打突然闯进来左看右看,就问道:“你看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将军夫人瞪着蓝将军。 “长成那样的你也要,真是不挑食,说!你把那丑女藏哪儿了。” “什么丑女,你在说什么。”蓝将军只觉得莫名其妙就被自己的夫人责问。 “有人亲眼看见若风带回来的那个丑女进了你的书房一进就是大半个时辰,你个老不知羞的,还真让她进来啊你!你们两个在书房里干了什么。” 顿时,蓝将军便明白了将军夫人说的那个丑女是谁,大声呵斥将军夫人:“什么丑女,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你说啊。”将军夫人看见蓝将军说不出话来了,还以为是蓝将军心虚。 “不行,再留这个丑女在将军府中迟早会是个祸患,明天一早就让她滚蛋。” “你省省吧你。”如果换作是平常,蓝将军根本就不会管这种小事,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将军夫人口中所谓的丑女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让她干蠢事。 “我劝你最好消停点,别管这事,否则惹祸上身。” 将军夫人愣住了,看见蓝将军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对劲,到底还没有蠢到家,立刻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你说什么,什么惹祸上身,发生什么事了。” “唉。”蓝将军又叹息了一声,“不管怎么样,从现在起你和梦茹都不许招惹那姑娘,你也不能怠慢她。” “为什么。”将军夫人听得满头雾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一个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做什么!” 蓝将军平日里都懒得跟将军夫人计较,任由她胡作非为,可是今日态度格外强硬,一嗓子把将军夫人满肚子的好奇心都给吼了回去。 “总之你照做就行了,记住,你要是不照做的话,将军府来日有个好歹全赖你!” “真的有这么严重啊。”将军夫人脸色煞白。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秋猎那天,女帝和十八个皇子王姬摆了浩大的阵仗来到秋猎的地方——落日山脚下。 皇子和王姬们牵着骏马,身穿戎装,气宇轩昂,英姿飒爽。 女帝坐下,看着自己的儿女们:“规矩还是和往常一样,猎物最多者朕重重有赏,好了,你们自己选狩猎地点吧。” 女帝环视了一圈,没有人主动站出来说,便把目光落在大殿下花英身上:“老大,你年纪最长,你先选吧,你打算在哪块区域狩猎?” 花英背上背着一把弓,身上穿着狩猎穿的宝甲母后:“儿臣,对还没有摸透这一带地形,就不和王帝王妹们争头筹了,儿臣打算就凑个数,在前面的平原猎几只小兽便可。” “从十三岁起,你年年秋猎都没有缺席,直到现在你还没摸透地形?”女帝质问道。 花英眼皮子一跳,仿佛感受到了周围无数嘲讽的目光朝自己射来,语气有些慌张:“儿臣无能。” “算了,只是秋猎而已,随便你。” 女帝眼里是浓浓的失望,把目光转向二殿下:“那老二你呢。” 二殿下花子楚是个皇子,双眼皮,长着一对招风耳,也是相貌英俊,透着一股机灵劲。 第二十三章 危机四伏 “母后,落日山的背面不远就是南海,听闻南海鲛人织绡绮丽,泣泪为珠,鲛人之血更是奇效。儿臣打算直接翻过落日山前往南海猎鲛,献给母后。” “混账东西!”女帝刚才面对花英还算平淡,此时直接勃然大怒,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二殿下花子楚面前。 花子楚身子颤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女帝会生气,只能先行求饶表示自己会换个地方。 女帝这才没有再跟他计较,又问三殿下花溪:“老三你呢。” 花溪看了一眼其他人,昂首挺胸,高傲道:“母后,儿臣在参加秋猎之前便了解了落日山附近所有狩猎点,还提前备了地形图,落日山中有一个峡谷名叫荆棘谷,那里的灵兽最多,却有些危险。” “儿臣作为三姐理当保护诸位王弟王妹,这最危险之地就留给儿臣吧,儿臣一定能拔得头筹。” 女帝点点头,语气略带欣慰:“老三果然懂事。” 得了一句夸赞,花溪勾起了嘴角,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扭过头挑衅的扫了其他皇子王姬一眼。 二殿下花子楚看到花溪这番做派,跟花英窃窃私语了一句:“大姐,看来三妹这番作为是对太子之位势在必得了。” 花英看了自己的二弟一眼,只说了一句:“不要私下议论。”便没有再说什么。 紧接着,女帝又问了其他皇子王姬的狩猎点,都是一些寻常的地方,远没有荆棘谷那样猎物丰厚又危险。 女帝表现出的态度自然是对花溪最为欣赏,这大大满足了花溪的虚荣心。 准备好了之后,诸位皇子王姬便出发了。 花溪一马当先,带着自己的人前往荆棘谷,还没走多远就被花英给拦住了去路。 “大姐,你不是要去那边的平原吗,你我似乎不同路吧。”花溪的语气很是淡漠,显然没有把花英放在眼里。 花英对着花溪讨巧一笑:“三妹,原本我是要去平原的,可是转眼想到荆棘谷那个地方地形环境复杂,常年浓雾弥漫,凶猛的灵兽也多,我担心你就带这么些人去狩猎会遇到危险,要不,我和我的人陪你一起去吧。” 花英的脸上是浓浓的关怀,可是花溪不仅没有觉得感动,反而有些嫌弃。 花溪和花英只相差三岁,两人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可是性格却大相径庭。 花英把花溪当成亲妹子,花溪向来看不起资质一般性格畏缩的花英,也不愿意与花英过多来往。 更何况这次秋猎她就是想压所有人一头让母后看到她的出色,如果花英同去了,不仅不能显出她的一枝独秀,到时候还得分猎物给花英。这种亏本买卖她才不干。 “大姐,你也说了,荆棘谷那种地方太过危险,你还是别去了,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说完,花溪甩了一下马鞭子,马儿狂奔起来,很快就离开了。 花英看着花溪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花溪一行人来到了荆棘谷的入口,因为植物过于茂盛,再加上有雾气弥漫,一眼望不到里面的情形。 荆棘谷里全是厉害的灵兽,寻常的鸟兽根本不敢靠近,即使站在外面也能感受到荆棘谷的静谧,连空中的飞鸟都要绕着飞行。 花溪看了一眼自己的属下:“大家打起精神来,只要猎得两三头灵兽便可。” 荆棘谷里的灵兽一般都体型庞大,性情凶狠,只要她能带两三头灵兽的尸体回去,便差不多可以给自己撑场面了。 “是!”花溪的属下随着花溪一起翻身下马,让马自己在一旁休整,人则跟在花溪身后谨慎探索。 草丛里时不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花溪感觉到底下的人有些害怕,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怕什么,有动静去翻一下草丛看看里面有什么不就行了。” 随后随便推了身边的一个属下:“你去。” 那个人只好硬着头皮翻开了茂盛的草丛,里面什么都没有。 花溪推测道:“看来应该是有风的缘故,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继续往前走。” 在花萝和夏侯谦的视线中,花溪和她的人正一步又一步的进入他们设置的陷阱范围中。 花溪虽然爱逞能,但她这个人还是很惜命的,让属下在前面开路,自己都走在后面。 不过,这一切都在花萝的计算中。 花萝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比发丝还细的绳索,只要她使劲一扯,埋在地面的尖刺便会树立起来。 尖刺上面涂了毒液,一旦刺入皮肉便会致命。 花溪还不知道,她们前面的那块地里埋上千根尖刺,只隐隐觉得荆棘谷里面似乎过分静谧了些。 又不是没有生灵了,这个深入程度应该会看到灵兽的踪迹了才对,怎么除了茂密的植物什么都没有。 花溪越往前走,花萝越加集中精神。 越来越近了,三步、两步、一步…… 花溪走到突刺陷阱的正中,花萝捏紧手中的绳索狠狠一拽,尖刺破土而出,根根树立,长达三尺直接把一直包围保护花溪的人尽数刺穿,只有花溪一个人站在中间没有没设尖刺的圆形区域。 鲜血和皮肉飞溅,花萝和夏侯谦就躲在附近,也被溅了一脸一身的血,场面十分血腥。 花溪看到自己的手下被钉在尖刺上挣扎了几下便毙命了,瞪大眼睛十分惊诧。 下一刻,花萝从茂密的草丛中微微扭着腰肢姿态端正优雅的走了出来。 她的手中拿着两把一模一样的剑,一把剑背握在身后,剑尖指天;一把剑自然垂落,剑尖朝地。 为了便于伪装,花萝身穿一袭淡绿色长裙,头上戴着绿叶织成的花环,缎子式的长发随意披散,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随着走动在裙摆底下若隐若现。 冰冷的面具下,两片薄薄的嘴唇是少女特有的粉嫩,樱花一般的颜色。 她立在那里,整个人如同林间的精灵,与自然混为一体。 夏侯谦则不紧不慢的跟在花萝身后,与此同时,黑压压的,带着植物伪装的精兵窜了出来,手中拿着杀伤力极强的兵刃。 第二十四章 修罗道 “十九妹,是你。”花溪十分惊讶看着安然无恙的花萝,简直不敢相信。 “三姐,你的人真是不堪一击。”花萝语气带着嘲讽。 “不!这不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怎么可能!”花溪猛然摇头。 “是吗,可我现在好端端的站在三姐面前,倒是三姐你,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下一刻,花萝手中的剑横在了花溪面前。 花萝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的雪白脸蛋上溅了几滴血,让她看起来就像嗜血无情修罗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面对这种情形。花溪竟然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十九妹,你可是中的泯生蛊,就算还活着也是苟延残喘,你很快就会没命了,我猜,你现在早就被泯生蛊吞噬了修为,故意在我面前逞强吧。” “自古以来,夺嫡之争都是成王败寇,死又有何惧?反正黄泉路上有十九妹作陪,我也不算孤单了,哈哈哈哈……啊!”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花萝一剑刺了花溪的胸膛。 花溪瞪大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剑,在她咽气的最后一刻,听到了花萝清淡如风的声音:“三姐,你输了。” 花萝收了剑,花溪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花萝看着自己剑尖上温热的血,感慨了一句:“真是个废物点心。” 想到自己被背刺的经历,花溪若不是利用她的亲情和信任,就凭她也想暗算自己?痴人说梦。 这一剑,花萝倾尽了自己所有的灵力,花溪一死顿时又觉得力不从心了,直挺挺的身躯微微有些摇晃。 夏侯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花萝的肩膀:“殿下,你怎么样。” “我没事。”花萝摇了摇头,“花溪已死,趁着母后他们如今还不知道,带着人与潜伏在三姐府邸周围的精兵汇合,斩草除根,不留活口,夺回太子印!” “是!” 秋猎的时间是一整天,花溪身死的事情女帝那边毫不知情,秋猎还在正常开展着。 花萝带着借来的兵和夏侯谦一起突袭了花溪的府中,霎时间,花溪的府邸陷入了一片混乱。 花溪的人无一幸免,全都死在了冷刃之下。 花溪的小女儿有一个很可爱的乳名名叫雪瑶,雪瑶人如其名,长得玉雪可爱,像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孔,本来还在三王府的后院乳母推着荡秋千。 前面传来一阵嘈杂与惨叫,乳母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随后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忙带着小雪瑶躲在了暗处。 她们刚刚躲好,花萝和夏侯谦便进来了。 此时花萝的双刃沾满了鲜血,那些没来得及逃窜的人全都死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府中的各个角落。 躲在暗处的乳母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小雪瑶一双骨碌碌的眼睛直转,她还太年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地上躺了好多人。 花萝等人走到他们隐藏的位置附近,小雪瑶的目光定格在了花萝身上,满怀期待的开口喊了一声:“小姨母!” 她才刚刚学会说话,咬字有点不清。 乳母还没来得及捂住小雪瑶的嘴,小雪瑶看到花萝十分激动,挣脱了乳母的束缚,带着满身的奶香味直接朝花萝扑过去,用软糯糯的声音再喊了一声:“小姨母……” 话音还未落,小雪瑶娇小的身躯被一把剑狠狠刺穿。 小雪瑶就像被折断了翅膀的飞鸟,扑通一声倒在了早已气绝的尸首中。 乳母暴露被抓了出来,癫狂的尖叫,随后也被花萝底下的人给解决了。 三王府的所有人全都死了,底下的人在四处搜罗着还有没有幸存者。 四周陷入在一片寂静,黑压压的天空下起了雨,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 夏侯谦站在花萝身后,撑开了一把伞,声调还是一贯的温柔:“殿下,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这个世界,雨水落在地上与雪混合在一起,鲜红夺目。 狂风袭来,吹乱了花萝鬓边的碎发。 因为戴着面具,看不清花萝的任何表情。 “夏侯,我是不是太狠心了,雪瑶她还以为我只是像往常一样来看她,陪她玩,她那么信任我,我却。” “殿下并没有做错。”夏侯打断了花萝的话,“斩草要除根,她已经目睹了一切,只是年纪尚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旦殿下你妇人之仁留下她,这孩子长大以后必定会为母报仇成为祸患,走吧。” 花萝收了双刃,扭头离开了,夏侯谦紧随其后,将伞撑在花萝头顶不让她被雨淋到。 第二天,太子殿下死而复生的消息在天启国炸开了锅。 与此同时,女帝的人也找到了花萝,态度还算恭敬。 “太子殿下,陛下传你入宫。” “知道了,你们先在门外候着。” 女帝的人应了,便退到了门外等花萝。 夏侯谦很是担忧:“殿下……” “放心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花萝身上的血腥之气已经被洗净了,肌肤泛着一种淡淡的芳香。 她随手将手中的书往作案上一抛,书页夹着一片甘草,就好像看书的人只是临时离开,随时还有可能再回来。 “殿下!” 就在花萝往门边走的时候,夏侯谦叫住了花萝。 花萝停下了脚步。 夏侯谦拿出一把一早就准备好的长剑:“殿下,此次入宫,殿下若有个三长两短,臣就拿它自尽,追随殿下,必不会让殿下独自一人在黄泉路上孤单。” 花萝挥过身来,手放在夏侯谦的肩膀上拍了拍:“人间不平之事千千万万,唯有死亡是最公平的,它会降临在每个人的头上,所以人才会敬畏。” “命很宝贵,失去了就真的没了,没有东西金贵得过自己的性命,我不需要身边的任何人替我陪葬,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拿它杀出一条血路来逃出生天,而不是随我而去。” 说完之后,花萝开门随着女帝派来的人离开了。 女帝坐在大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身边人带回来的花萝。 花萝只是淡淡的扫了高高在上的女弟一眼,便膝盖一弯跪了下来,语气不卑不亢:“儿臣参见母后。” 第二十五章 生命诚可贵 “命很可贵,失去了就真的没了,因而没有东西金贵得过自己的性命,我不需要身边的任何人替我陪葬,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拿它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 说完之后,花萝开门随着女帝派来的人离开了。 女帝坐在大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身边人带回来的花萝。 花萝只是淡淡的扫了高高在上的女弟一眼,便膝盖一弯跪了下来,语气不卑不亢:“儿臣参见母后。” 女帝被身边的人扶起来,长长的华服摩擦着光滑的地面。 她一步步朝花萝走去,给人一种由衷的压迫感。 花萝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女帝嘴角微微一勾,意味不明道:“很好,你还知道朕是你母后。” 花萝并不接茬:“不知母后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一夜之间三王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尽数被诛,无一生还,不知太子对此作何解释。” “皆是儿臣所为,三姐夺了儿臣的太子印,儿臣想夺回失去的东西,是他们自己不知好歹,负隅顽抗。” 花萝直接就承认了,语气并没有多少畏惧。 “很好。”女帝轻点了一下眼皮子,“至少还敢做敢当。” 赞许过后,却换了一种十分凌厉的口吻:“你意图谋反,残害骨肉,罪无可恕,既然认了,今日便给你的三姐和三王府中被你残害的人填命去吧。” “填命?”花萝反问,“三姐杀了儿臣两百四十六个亲兵,儿臣才杀了她三王府上下一百零八口人,算起来可是儿臣亏了,到底该谁给谁填命。” 女帝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冷然:“朕并没有给你兵权,你私底下养兵还敢振振有词?” “儿臣是太子,若没有兵权就相当于猛虎没有利爪,只能被人当成病猫一样肆意践踏。母后不给,儿臣便自己招兵买马,何错之有?” 她身为太子,女帝却连一点兵权都不给她,还责怪她为什么私底下养兵,真是可笑。 “就算是这样,雪瑶年幼何错之有,她一向尊敬你,又碍了你什么事你非要赶尽杀绝,真是心如蛇蝎。” 女帝突然提到了雪瑶,显然她已经知道雪瑶被花萝杀死的事情。 花萝垂下眸子掩住,心里的一抹黯然,表面上看起来毫无波澜:“她现在尊敬我,不代表以后长大懂事了知道自己母亲死因之后还会尊敬我,儿臣可不想留这么个祸患。” “强词夺理,雪瑶是无辜的,她没有做伤害你的事,你就毫无悔过之心。”女帝的声音夹杂着一薄怒,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让人把花萝带下去千刀万剐。 “无辜?儿臣那两百多亲兵都是二十到三十岁不等的壮年男子,其中一百五十名已有家室,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他们都是一个家里的顶梁柱,却被三姐尽数诛灭,难道那些失去父亲的襁褓婴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就不无辜?” 这些话女帝像是丝毫没有听进去:“管你如何狡辩,你是太子又如何,朕才是国家的主人,朕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花萝脸上没有一丝惊恐,反而直接起身了:“母后想要儿臣这条命吗,也是,母后有那么多个女儿,儿臣这个最不受待见的小女儿在母后心里命如草芥,想取便取,赐死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可是儿臣敝帚自珍,惜命得很,怕是不能如母后的意了。” “你敢!”女帝一脸愤怒,“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造反吗。” “母后果然料事。” 女帝冷哼一声:“哼,太子,朕猜你是在虚张声势吧,你的死讯放出去以后底下的势力也冻结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调动不起来那么多势力,况且你的那些残兵败将也想跟朕抗衡?痴人说梦。” “是吗,一千精兵已经潜伏在宫内的各个门口,只要儿臣一声令下便会强行杀进来,母后不信,大可以让人看看。” 砰的一声,女帝一掌拍在桌案上,顿时那张桌案从中间断裂成两半,塌陷了。 “谁借给你的兵?!” “这个就不肖母后过问了,有了这一千领兵,儿臣虽没有十足的胜算,但跟母后您同归于尽,还是有把握的,而且……” 花萝眸光流转,继续道:“此战过后,母后您的一世英名可就保不住了。” 女帝凤母微睁,胸口上下起伏,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一只手指着花萝:“你……你!” “听说儿臣父亲当年是南海第一美男子便已有了两情相悦的对象,成亲那天却被母后你大闹婚礼现场,强取豪夺。” “为了留在他身边先是以王姬之尊自甘堕落做个卑贱的侧妃,后又强行用药得到了他。” “你还为了夺得王位向摄政王借兵,竟然主动献媚,爬上了摄政王的床榻,桩桩件件,都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可是明天过后,整个天启国的十六州说书人的口中会以这些故事做原型,衍生出数十个版本绘声绘色在茶馆、酒楼、天桥底下传颂,保证把母后您床幔间那点风流韵事扒得连快布片都不剩。” “不要脸的东西!” 女帝伸手一巴掌打在花萝的脸蛋上,女帝的手上戴着尖利的护甲,这一巴掌打下去,花萝白皙的脸颊不仅显出五根清晰的手指印,还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女帝的手心也是通红的,不知道是刚才拍桌子拍的,还是这一巴掌打下去的结果。 花萝抚摸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语气平静:“母后别生气,儿臣只是假设而已,倘若母后愿意体谅儿臣,儿臣还是不希望和母后兵戎相见的。” “天启国一百多年前还是个以男人为尊的国家,也没有王姬继承大统的先例,是母后开创了女子称帝的先例,并且颁布了提倡男女平等的法令,若非如此,儿臣也当不了太子。” “估计现在只能待在自己的寝宫里学琴棋书画,女工刺绣,默读女则女训,然后挑个差不多的贵族公子嫁了,相夫教子碌碌一生,一旦干政就会被指责为牝鸡司晨,所以儿臣心里还是很敬重你的。” 第二十六章 劫后余生 “史书工笔上也写满了对母后的赞赏,作为母后的女儿,儿臣以母后为荣,若非万不得已又怎会舍得让母后的一世英名蒙上污点,只是儿臣是人,不想做傀儡和谁的踏脚石。” “你若不希望儿臣将来继承大统,大可以给儿臣封个闲散亲王,荣华富贵,逍遥快活,你不喜欢儿臣,那儿臣就离你远远的,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母后眼皮子底下。” “可既然你封儿臣为太子,儿臣已然是众矢之的,自然希望母后你是真的怀着让儿臣继承大统的厚望,是两败俱伤还是就此作罢,母后你自己选吧。” 花萝虽然口中说着让女帝自己选,却字字句句都无不在告诉女帝她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女帝若真的拼了要取她花萝这条命,那她自己也别想好过。 不知道加上这样的筹码,女帝还会不会不管不顾的还要杀了她。 四周安静的连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听到,静谧了那么一会儿,女帝没有说话。 因为她背对着花萝,花萝也不知道女帝什么表情,但看她良久不言,心里便有了几分把握,轻飘飘的说道:“谢母后体恤,不追究儿臣放肆,母后既然不打算两败俱伤,名声尽毁,那就息怒吧,若无其他,儿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女帝说话悄然退了出去。 大殿里除了花萝和女帝,就只剩下侍奉女帝一辈子的郭女官,郭女官看见女帝久久站在那里没有动,像雕塑一般,眼观鼻鼻关心的待了一会儿。 良久才站起身来,捧着一盏茶上去:“陛下不要生气,太子还年轻,不晓得陛下你的苦心,但她也只是嘴上说说,不会真的那么做的,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女帝这才转过身来,接过茶盏:“郭女官,你说朕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太子的,怎么她回回来见朕,回回都把朕往死了里气。” 郭女官柔声安慰道:“陛下,太子殿下今年才十六岁,正值青春叛逆,再怎么天资聪慧,本事通天她也还是个孩子,三殿下利用她的信任杀了她底下那么多人,还害得她如今命悬一线,她怎会不急着报仇。” 女帝叹了口气,感慨道:“年轻啊,就是沉不住气,到头来还是要朕给她收拾残局。” “陛下你明白就好。”郭女官讨巧一笑,“消消气吧。” 女帝坐下,气着气着,本来一张紧绷的脸突然勾起了嘴角:“不过和朕以前倒是如出一辙,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是个当帝王的好材料。” 郭女官脸上带着笑容:“是啊,太子有您年轻时候的风范吧。” 花萝走了出去,瞻星很快就迎了上来,喊了一声:“殿下!你的脸……” 花萝脸上手指印虽然散去,只是看上去比另一半脸要红一些,可刚才被女帝护甲划伤的血痕犹在,长长的,冒出点点血珠。 “没什么,一点小伤口。” 瞻星递给花萝一个帕子贴在脸上止血。 “殿下,你该不会挨打了吧。” 花萝看着殿外的风景似乎比以前更加秀美,大概是她现在有种劫后余生的心境吧。 “挨了一巴掌,不过这比起活命来不值得一提,不过,你怎么来了,你可知道,要是母后刚才真的要和我硬碰硬两败俱伤的话,你站在这里第一个要被炮灰掉。” 瞻星脸上却露出一个笑容:“不,我相信有你在,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不过夏侯大人放心不下你,所以让我来看看,看到殿下你没事我也就可以回去告知夏侯大人了。” “对我这么自信?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你去吧。”花萝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刚抬脚走了两步,就被瞻星叫住了:“那殿下你要去哪儿。” 花萝扭过头来:“回东宫睡一觉嗯为了找到让母后忌惮的东西,我可是一宿都没睡。” 瞻星无奈的摇了摇头,前一刻才经历了生死攸关,后一刻要回东宫睡大觉,殿下真是心大。 如瞻星前几天所说,东宫的一草一木丝毫没有动过,就连她寝殿的摆设也和她走的那天一样,桌子地板柱子被擦得油光锃亮,桌上还摆着她走的那天看的王宫地形图,上面还有她朱笔做的标记。 花萝拿起那张图纸,宫变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 “殿下!” 就在这时,一个软软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娇软的身体重重撞进花萝的怀抱中,双手环住花萝纤细的腰肢。 那人从花萝的怀中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雪白俏脸:“殿下,昭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花萝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你差点把我撞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哪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昭月连忙松开环在花萝腰上的手,转过身去,撅着的嘴可以挂好几个油壶了。 “我哪儿有这么重,殿下就爱拿我说笑。” 花萝拿出先前夏侯谦给她的储物袋,从储物袋里掏出什么东西,磕在一旁的桌上:“芍药坊的洗面液、身体乳、玫瑰汁子、焕颜膏、就为了买你要的这些瓶瓶罐罐,我排了一个多时辰的队,腿都站麻了,而且价格还是东宫半个月的开销。” “要知道我当时可没什么空闲,要不是夏侯更是身无分文,却为了你的一句话硬是挤出时间给你买这些奢侈品,就是你夫君也不过如此了吧。” “哇!”昭月两眼放光,满脸惊喜的拿起这些东西左看右看,“谢谢殿下,殿下对我真是太好了,可惜你我同为女人,殿下如果是个男子,我一定嫁给殿下,让殿下当我的夫君。” 花萝坐在一旁,拿手托着头轻描淡写道:“是啊,可惜我不是个男的,不过书上貌似也有女子之间的记载,晚上可以……” “殿下!”昭月满脸通红,狠狠的捶了花萝一拳,“你可是太子爷,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开黄腔呢,显得你也忒粗俗一点儿,也不注意形象,讨厌!” 花萝捉住昭月要打过来的拳头:“我已经这么粗俗了,你打也晚了,再说我给你买东西,你竟然打我?” 第二十七章 求情 昭月这才收了手,不好意思的笑笑。 突然想起这个时间以前花萝都是要午睡的,就问道:“殿下可是困了?我去给你铺床。” “等等。”花萝叫住了昭月,“我觉得有些饿了,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先吃饭吧。” 片刻,昭月就看见底下的人断了一盘子烤乳猪配一小碟辣椒面和各色小菜上来。 花萝拿起小刀在烤乳猪背面上割下一小块,再把肉放在辣椒面里沾一沾,便往嘴里送。 昭月目瞪口呆:“阿萝,你一个人吃一头猪?” “怎么。”花萝的目光只集中在食物上,刀叉碰得叮当响。 “又不要你养我,你担心个什么。” “不是不是。”昭月连忙摇头,“我就觉得好油腻啊,你怎么吃得下去的。” “很油腻吗,我不觉得,味道还不错。” 花萝又切下一片烤得很香的肉递给昭月:“你要不要试试,味道真的不错。” “那还是算了,这一顿吃下来我怕我整个人会胖一圈。”昭月打量了一下花萝纤细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我好佩服你啊阿萝,这么吃都不胖。” 花萝不以为然:“你怎么不说我每天要做多少事。” 边说边拿起一旁的菌菇汤准备喝一口,突然看到汤面上飘荡着两根毛发。 花萝用筷子夹起仔细一看:“花昭月!” “怎么了?”昭月连忙迎上前去。 花萝将毛发给昭月看:“哪儿来的猫毛,你是不是又让你家团子跑到后厨去蹦达了?” 昭月吓了一跳:“这个我不知道啊,呵呵,那个,我给你换一碗吧,换一碗。” 花萝无奈的摇头:“我迟早要被你家猫给毒死。” 过了一会,花萝放下刀叉,一旁的侍女奉上茶盏,花萝接过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底下的人前来禀报:“太子殿下,大殿下求见。” “大姐怎么来了。”花萝把手中的茶盏放下,“让她进来吧。” 花英走了进来,随行的两名婢女手里捧着厚重的册子。 花英喊了一声:“十九妹。” 花萝从软榻上撑起身子,可能是因为困意袭来,显得有几分慵懒:“大姐怎么有兴致到我这里来坐坐?” 花英谄媚的笑笑:“十九妹说笑了,我这次来是跟十九妹交接政务的,十九妹前段时间……呃……前段时间不在东宫,母后便把你的任务暂时交给我处理。” “如今既然你回来了,那这些政务就交还给十九妹你吧。” “好。”花萝脸上看不到任何波澜起伏,略微抬手指了指,“放在那里吧。” 花英身后的婢女便把那些厚重的册子放在了一旁的书案上。 昭月端来托盘,奉上一盏茶。 花英接过茶,打量了昭月一下,看昭月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东宫婢女的样子,便问道:“十九妹,这位是?” 花英很少来东宫走动,所以并不认识昭月。 花萝淡淡道:“她是母后王兄之女,也是你我的亲姐妹,算起来也是王姬,只是向来成王败寇,母后便打发她和她的双生姐姐瞻星到东宫来。” “原来是这样。”花英略一点头,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 花萝看到花英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知道她不仅仅是归还政务那么简单。 “大姐看起来似乎还有事?” “我,我……”花英就犹豫了半天就是说出个所以然来。 “大姐,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花萝觉得自己眼皮子有些沉,便催促道。 花英这才腆着脸说道:“十九妹,我知道三妹她做错了事情,你不饶恕她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是三妹她一个人做错的事,十九妹你想怎么对付她都不为过。” “所以呢?” “可……三妹的大儿子花青很快就要从剑州回来了,我知道十九妹在花青回京的路上设了天罗地网,稚子无辜,花青那孩子这些年一直待在剑州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来,十九妹你能不能网开一面……” 阿萝眼里一片了然:“所以大姐这次来是来求情的,希望我放花青一马?” “正是这个意思。”花英的脸上甚至带了几分恳切,“雪瑶死了,花青可是三妹唯一的血脉了,十九妹,你就看在大姐的面子上饶恕这孩子吧,啊。” “他老实憨厚,性子又本分,绝对不会对你构成威胁的。” “不行。”花萝果断拒绝,“大姐,要我说三姐一向不待见你,也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她的孩子是死是活你不该多操心。” 话说到最后,已经带着一种淡淡警示的味道。 花英眼见求情没用,咬了咬牙直接把将军令拿了出来。 “话虽这样说,三妹毕竟是我的亲妹子,花青是我的侄子,我不能不管,倘若十九妹能饶了花青一命,我愿让出将军令。” 看花英豁出去的样子,花萝长出了一口气:“大姐,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只有三姐是你的亲妹子,其他王姐包括我在内都不算你的亲妹子?”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行了。”花萝打断了花英,随手接过将军令,左右打量了一下,没任何问题。 “我答应你就是了。” 花英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多谢十九妹不杀之恩。” 目的达到了,花英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这里。 花英一走,花萝把将军令放在一旁,心情格外烦闷。 昭月正想上前说几句,瞻星回来了。 花萝便说道:“瞻星你回来得正好,我现在正需要你办两件事。” “什么事?”瞻星问道。 “第一件,传我命令,撤掉入京关口的埋伏。” “第二件,传信给潜伏在花青身边的内应,从现在起给花青的贴身饮食里每天放一定剂量的迷糊散。” 迷糊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下少量在茶水饮食中很难被察觉,但只要按时服用一年,人就会变得痴傻迷糊,真正的伤人于无形。” 昭月恍然大悟:“阿萝,我刚才听到你答应大殿下不杀花青还替你着急呢,原来你心里是这个打算。” 花萝拨弄了一下脸颊垂下的发:“我只答应大姐不杀他,没说不让他变成傻子,这个大姐真是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非要管。” 花萝告诉昭月:“以后大姐要再有这种事情找我,让底下的人别再通报我,直接说我没空把她打发就行了。” 昭月答应下来:“是。” “瞻星你也去吧,对了,顺便告诉夏侯大人,华灯初上之时在第一楼准备好一桌酒菜,我请他喝酒,就相当于庆功宴了。” 瞻星无语道:“行了,知道了,你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就算陛下不杀你估计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也不担心一下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责罚,怎么就有心情和夏侯大人约会。” “什么约会,别乱说,就只是单纯上级邀请下集饮酒赏花,快去吧。” 花萝挥了挥手,瞻星也应下离开了。 花萝睡了一觉,到了晚上在第一楼摆了一桌酒菜和夏侯谦对饮,昭月和瞻星都守在门外。 夏侯谦忍不住说道:“殿下此时庆功恐怕为时过早,陛下还不知道会如何责罚你。” 花萝手里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道:“这话瞻星已经提过一遍了,既然母后并不打算杀我,也不废太子,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夏侯,你怎么一直皱着眉头,有什么忧心的事吗。” 花萝顿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八个多月前你曾跟我提起过你家夫人巧女怀有身孕,算算日子也该临盆了吧,虽说少不了丫鬟婆子陪她,可哪比你这个做丈夫的陪伴重要,丢她一人在家你怕是放心不下了吧。” “是我想的不妥当,一时间竟然忘了这事,还是改天再开庆功宴吧,你先回去陪你的夫人好了。” “臣的夫人一向早睡早起,臣在来之前已经看着她喝下安胎药睡下,陪殿下小酌几杯也无妨。” 夏侯谦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和花萝倒了一杯酒。 花萝今日穿了一条红绡罗裙,长长的裙摆拖到地下,唇脂也是艳丽丽的红色,银色面具下的嘴唇饱满丰润,香酥欲滴,加上室内烛光昏暗,显得格外美艳逼人。 花萝喝下一杯酒,突然问道:“夏侯,我们认识多久了?” “七年三个月又十八天,殿下。”夏侯谦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原来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你是我从燕州带回来的,夏侯,你刚才那样问,是不是担心母后会降下重罚,从今以后针对于我,连带着你的仕途也举步维艰。” “放心吧,母后不能拿我如何,只要有我在,你也会安然无恙的。” 夏侯谦一副惶恐的样子:“殿下,臣绝无此意,臣只是担心殿下,没想到却让殿下如此误会,臣有罪。” 说着,他已经跪了下去,花萝看了一眼夏侯谦诚然惶恐的样子,伸出涂了丹蔻的雪白手指朝他勾了勾:“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动不动就跪说自己有罪,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说着,又拿起一旁瓷白的酒壶给自己倒酒。 “殿下。”夏侯谦一把截住了花萝雪白的皓腕,又针扎似的移开了。 第二十八章 酒醉 “殿下,饮酒伤身,刚才已经是第十杯了,恐怕……” 花萝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我酒量没那么差,况且我就算真的喝醉了也不会撒酒疯,顶多睡一觉就好。” “臣说的不是这个,臣是怕酒醉伤身,殿下还是别喝了。”夏侯谦夺过花萝手中的酒杯。 “不喝也可以。”花萝很轻易就妥协了,没有再给自己倒酒。 远处隐隐传来丝竹之声,伴随着歌女美妙的歌喉。 她一双葱白的手指托在下巴,饶有兴趣的说道:“夏侯,当年你在燕州晒粮食的时候唱的那支曲子叫什么名字,蛮好听的。” 夏侯谦想了想:“貌似是……白雪歌。” “那你再给我唱一遍吧,顺便助酒兴。” “殿下,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夏侯谦一脸为难的劝道。 “起兵谋反都没被赐死,实在是值得庆贺的事,就是多喝两杯也无不可,况且我有分寸。” 花萝话都说到这份上,夏侯谦也不好再劝:“那好吧。” 花萝拿过一旁的玫瑰甜酒给夏侯谦倒了一杯:“来,你润润嗓子,就开始唱吧。” 突然,眼角余光撇到了放在房间角落的琵琶,站起身来:“那边有琵琶,要不我给你伴奏。” “不可。”夏侯谦连忙说道,“殿下可是太子,碰这些歌姬的乐器实在不合体统。” “殿下请坐,臣清唱便可。” 说完夏侯谦喝了那杯花萝亲手倒的玫瑰甜酒。 花萝重新坐下,夏侯谦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花萝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用手打着节拍。 清润的歌喉从屋内传到屋外,瞻星和昭月也听到了:“想不到夏侯大人还会唱歌,唱的还挺好听的嘛,要做太子殿下的心腹宠臣还真是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昭月感慨道。 瞻星把昭月拉到一旁低声说道:“萝殿她就是馋夏侯大人的身子,死不承认而已,不然好端端的摆什么庆功宴,还只邀请夏侯大人一个,要说这次能成功扳倒三殿下蓝将军也功不可没啊,说不定是想趁机酒后乱那个啥开荤……” “不是吧,夏侯大人不是有妻子吗?难道殿下也想效仿陛下,当不了正妻就跑去当人家小妾?”昭月捂住嘴,一脸不可置信。 瞻星一脸神秘,凑近昭月的耳边:“我跟你说……” 夏侯谦唱完,突然察觉到花萝闭着眼睛,一只手托着头,一只手放在桌面上窥然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夏侯谦小心翼翼的喊了两声:“殿下,殿下?” 没有反应。 夏侯谦将酒壶拿起来,发现里面竟然空了。 这酒可是烈酒,一个酒量好的壮汉喝下一壶也得醉倒。 显然,花萝这是喝醉了。 夏侯谦见实在是叫不醒,就将花萝打横抱了起来。 守在门外的瞻星和昭月两人正在窃窃私语,突然门被打开了。 瞻星和昭月看见夏侯谦竟然把花萝抱了出来,连忙走上前去:“殿下这是怎么了。” “殿下喝醉了,旁边有厢房,今夜就让殿下住在第一楼吧,劳烦两位姑娘照看了。” 第二十九章 上朝 出人意料的是,女帝在圣旨中并没有提到花萝残害手足谋权篡位的严重罪行,反而只是说花萝作为太子心气浮躁,言行无状,需要历练,因此让花萝下个月进采石场做苦工一个月。 宣读圣旨的人走了,瞻星不经咋舌:“陛下也太狠了,萝殿你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居然要像一个大男人似的去采石场那种地方做苦工。” 花萝从地上起来:“我无所谓,去就去,写折子去了。” 昭月在身后一脸疑惑:“萝殿要写什么折子,怎么这么着急?” 瞻星耸了耸肩:“不知道。” 第二天,花萝早早的梳洗完毕,便去上朝了。 殿外朝臣手持芴板,根据官职排成两队等候上朝,看到花萝来了纷纷行礼。 花萝目不斜视,遇到官职大的便嗯一声以示回应,态度很是淡漠。 直到碰到夏侯谦才停下了脚步。 “殿下。”夏侯谦主动跟花萝行礼。 花萝站在夏侯谦身边,因为夏侯谦本来就是花萝的直系下属,更是心腹内臣,挨得再近其他大臣都见不怪不怪。 “夏侯,你的脸色很不好,昨天晚上是不是没休息好?”花萝是以那种闲谈的口吻问起。 “多谢殿下关心,医师说巧女身子骨弱,本就不好生养,怀孕初期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自己有孕碰过生冷的东西伤了胎儿,如今一定要好好养着,万事小心,昨晚突发阵痛,臣忙着请医师,所以休息得晚了些。” “你妻子身体弱,又是头一胎,只是没想到如此棘手。”花萝建议道,“那要不待会散了早朝以后,我让昭月把宫廷里的御用医师请一位到你府上小住一段时间,照顾巧女生产,也能多重保障。” “不必劳烦殿下,臣已经请了医师照看妥当,况且最近陛下也身体抱恙,若是殿下把御用医师请走,让陛下知道恐生事端。” “那好吧,你们自己当心就是了。” 听到大殿的钟敲了三声,他们默契的没有再说话,花萝走在前面,和众大臣一起进入大殿中。 没人知道,瞻星和昭月偷偷摸摸的溜出了东宫,跑到大殿的偏殿,透过偏殿的缝隙偷窥,隐隐约约可以窥见朝堂上的情景。 昭月一脸紧张的说道:“你干什么啊姐姐,好端端的拉着我来窥视朝堂,这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得了。” 瞻星使劲透过缝隙望去:“怕什么,我们不过看一会儿便走,难道你就不好奇萝殿到底奏了什么折子,搞得神神秘秘吗。” 昭月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觉得她肯定是疯了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么大胆。 听到宣布“有本启奏”四个字,瞻星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早朝正式开始了,昭月不要再发出声音。 昭月立刻噤若寒蝉,生怕被人发现了。 女帝一来就提起了花萝昨天递过来的奏折:“诸位爱卿,太子昨天上奏提出罢免丑人税。” 女帝这句话刚落,大臣们皆是一脸惊讶,在底下低声议论着什么。 女帝继续说道:“事关重大,朕决定征询诸位爱卿的意见,看看是否真的要罢免丑人税。” 说完,女帝看向花萝。 “太子,既然罢免丑人税是你提出来的,就由你开始来说说为什么罢免。” 一旁偷听的瞻星和昭月面面相觑,原来花萝写折子是要提出罢免丑人税,可是好端端的花萝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丑人税一直都是天启国国库主要收入来源之一,说罢免就罢免,那些老古板大臣能同意吗。 “是。”花萝缓缓说道:“一直以来,我国以美为尊,以丑为卑,美人天生高人一等,而丑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国内更是处处可见拜美踩丑的现象,丑人税把美丑尊卑有别推向了极端。可是大家都忘了,有一句古话叫心慈则貌美,美人不一定心地善良,而丑人不一定心地丑恶,近年来美人受人追捧而德不配位的例子比比皆是,而丑人因为相貌丑陋受到不公正待遇的现象更是屡见不鲜。” “下面仅仅是儿臣近来搜集到的例子,在民间某些地方,若是一个家族里生出相貌清秀,白净讨喜的婴儿,便是件大喜事,要摆筵席庆祝,可若是生出一个丑陋甚至带着胎记的婴儿,便是大大的不幸。” “父母为了避免交丑人税,溺婴、杀婴、弃婴已成常态,且屡禁不止,此行为违背道德人伦,况且婴儿脸上的胎记很少会随着婴儿一辈子,往往都会在两三岁的时候退去,生下来长得不好看的婴儿只是因为在母体略微有些发育不良。” “但孩子的父母往往因为承受不起高额的丑人税毫不犹豫的将婴儿丢弃,使其一出生在这世上便失去了生存的权利。” 花萝洋洋洒洒的说着,女帝面无表情的听着。 “东城盐女,人美心善,父母早亡,一直在哥嫂家中寄人篱下,只因在做农活的时候不小心烫花了脸,从此待遇天差地别,因为承受不起高额的丑人税,哥嫂将她扫地出门。” “可盐女并没有因此自暴自弃,而是自立门户每日劳作,为了遮丑出门戴着面纱,一日在街头做善事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乞丐撤掉了面纱,因为露出丑陋狰狞的容颜而被周围街坊厌弃,活活打死,可这些街坊从前大都受过盐女的恩惠,如此麻痹人性之事,大家却不以为耻。” “儿臣认为,是因为天启国颁布的仇人税助长了此等风气,搞得大家都觉得丑人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他们只会成为家人的累赘。” 花萝仿佛没有听到朝臣的议论声越来越激烈,举例之后开始表达自己的看法,朗朗上口。 “人的相貌是天生的,而且每个人早晚都会走向衰老,无论年轻的时候多么容色倾城,总有老丑不堪的一天,若非要每个人都按颜值来决定交不交税,那在场的每个人等到头发发白皱纹满面的时候是否都要承受丑人税,体会那些丑人承受过的痛苦?” 一旁偷听的瞻星和昭月低声讨论着:“阿萝回来不过一天,她从哪里找到这么多东西?说的头头是道的,我觉得似乎真有点道理。” 第三十章 舌战 “那是你觉得有道理。”瞻星紧紧的盯着大殿的情况,悄声道,“看着吧,那些大臣可没有你这么好糊弄。” 果然,花萝话音刚落,便有大臣站出来反对:“陛下,太子殿下说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臣还是认为丑人税绝对不能罢免。” “一来,丑人税一直都是我国国库收入主要来源之一,突然罢免会使国库空虚带来更多问题,丑人税在我国施行了上千年了,实在没有罢免的必要;二来,大陆生灵万物的自然规则本来就是优胜劣汰,美人看一眼能使人心情愉悦,丑人见之则倒人胃口,美人是一种优良的基因需要传承,而丑人的基因需要抹杀,虽然抹杀的过程残酷了些,但这也是遵循自然规律,何错之有?” “切。”在一旁偷听的瞻星不由得吐槽,“这不就是变相在说萝殿妇人之仁而他深明大义吗。” 本来瞻星还对这件事情没多大的感觉,但是听见这位大臣这样说反而觉得颜值低的人是够无辜的。 花萝只是略一思索,便说道:“本宫认为,天启国国民应该传承的优良基因是健全的身体、锲而不舍的精神、尊老爱幼的品质、言而有信等良好的品德、而非相貌美丑。” “相貌带来的愉悦只是一时的,若论长久的好感还得看人心,一个长得不好看的人也可能有本宫上面所说的那些优良基因,因此,本宫提倡罢免丑人税用平等心态看待美丑。” “说的好。”一旁偷听的瞻星昭月都快忍不住给花萝拍手了,而那位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花萝的老臣也被花萝弄的无话可说。 就在瞻星和昭月以为要变天,花萝占上风的时候,另外一个老臣看了一眼花萝以及站在花萝身后的夏侯谦,突然发难,言辞犀利道:“太子殿下,您说要提倡用平等心态看待美丑,不应该歧视那些颜值低的人,可您自己却找了一个相貌十分俊俏心腹内臣,这是何道理啊?” “不是吧……”昭月没想到这个老臣竟然突然拿夏侯谦说事。“这个魏大人,为了反驳萝殿竟然拿夏侯大人说事,萝殿的心腹内臣不找个俊俏的难道还找个秃头大胖子?” 瞻星面色严肃:“魏大人这个角度虽然刁钻了些,貌似却很站得住脚,也不知道阿萝要怎么应对。” 花萝还是像先前一样,只是犹豫了那么一息,便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宫提倡不歧视长得不好看的人和本宫欣赏美人、追求美丽并不矛盾。” 看似难以说清的一个问题,竟然被花萝四两拨千斤迎刃而解了,一旁偷听瞻星和昭月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又有几个大臣和花萝舌战,花萝都一一反驳了他们的说法,但是以美为尊的思想的确在天启国存在了上千年,根深蒂固没有那么容易被撼动,尽管花萝将他们提出的问题全都给驳回了,还是没能成功免除丑人税,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减免了一半。 本来应该被完全驳回的折子能取得这个效果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昭月和瞻星在下早朝之前偷偷溜回东宫。 花萝一回去便对着花萝一顿夸赞:“阿萝,你的嘴皮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花萝只是风轻云淡地看了她们一眼:“你们两个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窥视朝堂,要是让母后知道,我也保不住你们。” “哎呀,只是偶尔啦阿萝,何况我们两个偷听还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昭月朝花萝的身旁靠了靠:“阿萝,我真是太崇拜你了,我在暗处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些老臣被你说得脸都绿了。” “没什么,正常发挥而已。” 明明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昭月和瞻星却从花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股子得瑟的味道。 转眼间已经立春了,天启国把春天这一季节看得尤为重要,宫里不仅要举办百花宴,还有一年一度的百花节。 百花宴就设在百花节到来的三天前。 宴会上,几个贵族公子围坐在一起互相寒暄。 “张兄。” “李兄,幸会幸会。” 其中一个手里摇着折扇的年轻公子有些难耐的左顾右盼:“说来也是奇怪,百花宴都要正式开宴了,怎么还不见太子殿下?别是因为什么事不来了吧,我今日进宫参加百花宴可就是为了一睹太子殿下的天颜。” “李兄,看你这样子难不成也有意迎娶太子殿下?”同伴揶揄道。 “有意又怎样。”那李姓贵族公子理直气壮的说道,“听说咱们太子殿下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如今年方十六的还没定下婚约,而且作风极佳,除了一个夏侯谦身边几乎不跟任何男人来往,陛下也该考虑给她择婿了吧。” “我听说太子这次都起兵谋反了,也只是被罚进采石场做苦工一个月,可见在陛下心里的分量,就算真的要择婿,人家能看上你?”朋友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不试试怎么知道。” 而贵族公子们热议的对象花萝因为懒得应酬正带着瞻星和昭月到御花园一旁不显眼的小亭子里坐着喝茶打发时间。 瞻星递给花萝一份帖子:“还有三天就是百花节了,按照规矩天启国十五岁以上的女子在百花节当天都要准备一个花帖邀请异性朋友同游,若是已经出嫁的,就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如果是没出嫁的呢就邀请心仪的男子,殿下,你已经年满十六岁还尚未婚配,你打算邀请谁?” 花萝接过帖子,一时陷入了沉思。 昭月饶有兴趣的问道:“萝殿,你现在可是天启国贵族公子们炙手可热的婚配对象,待会儿开宴的时候你可要仔细看看有没有心仪的人选。” 毕竟花萝的年纪摆在这,另外十八个殿下有的在花萝这个岁数连孩子都有了,殿下作为太子也该考虑婚配的事了。 花萝打开绘了百合花纹的花帖,看了一眼又扔在石桌上,淡淡的吐槽了一句:“无聊。” “这怎么能是无聊呢,殿下你要不自己挑的话陛下就该帮你张罗了。” “随便。”花萝更是一副随意的态度。 第三十一章 花帖 “随便?”瞻星很是惊讶,“喂,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怎么能随便呢。” “那不然呢。”花萝浅啜了一口茶,“什么样的男人不是两条腿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跟哪个成亲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我不在乎。” 昭月不死心的问道:“可是萝殿,你就没有比较喜欢的异性吗?比如,你喜欢温柔的还是霸道的,斯文儒雅的还是勇猛一点的?” “那还用说。”花萝还没说话,瞻星就接茬了,“肯定喜欢斯文一点的,就像夏侯大人那样,你说是不是啊,萝殿?” 瞻星那副神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花萝有些严肃的说道:“这里不是东宫就别乱说话了,夏侯的夫人身怀六甲眼看就要临盆了,你们要是再乱嚼舌根的话传出去惹了麻烦别指望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瞻星和昭月顿时噤若寒蝉:“可是,话说回来,萝殿你就的对你自己未来的夫君没有一点期盼和要求吗?真的就随便啊?哪怕对方是个秃头大胖子也行?” 花萝摇了摇头:“那必然不行。” “说明你还是有期盼和要求的啊,为什么不说出来听听。”瞻星追问道。 花萝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阵子,才说道:“若真说我的要求……那就是省事。” “省事?!” 昭月和瞻星异口同声。 “你这什么要求啊阿萝,还省事,有毒吧你,你是选夫君还是选奴才,奴才多好,你唤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比这更省事的了。” “不然呢,既然都没有什么感情,那我为什么不找个省事的,别给我惹麻烦就好了。” “你就真的没有别的要求了吗。”瞻星不死心的说道,“拜托,你好好想想,这可是要和你生儿育女共度余生的对象,你就想找个省事的?” “说直白点,要不是为了繁衍后代我又为什么非要跟一个不熟的人捆绑?实在是没意思,省事就够了。”花萝淡淡道。 “好吧。”瞻星和昭月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花萝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就知道再问下去跟绕口令没区别了。 “可是百花节的花帖按照规矩要用来邀请心仪的男子,阿萝,这可是你第一次要和异性过百花节,你准备邀请谁?按照你刚才那个说法,都随便了,你该不会要把所有贵族公子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揉成纸团捉阄,抓住哪个就是哪个吧。” 就在花萝要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锦衣美服的年轻男子朝他们这边走来,脸上含着笑意。 瞻星和昭月从年轻男子目光的倒影看到了花萝,明显他是冲着花萝来的,没想到她们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被人给找到,这也真是厉害了。 果然,年轻男子停在了花萝面前,向花萝行礼,故作款款道:“见过太子殿下。” 花萝不知道从哪里揪下来一片花叶拿在手里不住地摆动着,说了一句:“原来是你。” 年轻男子眼前一亮,抬起头来。 “殿下认识我?” “魏大人的大儿子魏相霖,前年入仕途,混了个官做。” 其实花萝很想说,魏相霖的官还是她给封的,只是他本人不知道罢了。 这人脑袋倒是好使,但全都是些小聪明,心思全放在偷奸耍滑走捷径上面了,因此不能重用。 “今日春光明媚,在下也是一时无聊随便闲逛,不曾想竟然遇到太子殿下,在下逛久了一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知可否斗胆跟太子殿下讨口茶喝?” 一旁的瞻星和昭月都很清楚,讨茶喝是假,想搭讪是真吧。 都知道花萝到了选夫的年纪,这些贵族公子不得一个个忙着削尖脑袋往上凑,只是没想到这个魏相霖仗着自己颇有家室会如此大胆跑来骚扰她们。 花萝也不恼不怒:“可以,你过来吧。” 看到花萝同意了,魏相霖心里更是激动的如同猫抓一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坐在花萝的面前。 先是随便扯了些有的没的,花萝的态度始终都是爱搭不理,随后魏相霖才步入正题。 “听闻陛下已经有意给殿下择婿,不知殿下心里可有心仪人选?” “本宫的婚事,自有母后做主。”花萝一句话搪塞了魏相霖。 可是魏相霖并不死心:“就算是这样,殿下难道就没有理想的夫君人选?听闻殿下有一心腹宠臣夏侯谦,气质文弱,难道殿下属意于他?” “只是在下听说夏侯谦似乎作风有些问题,一直以来都与天香楼的名妓来往甚密。” 一旁的瞻星和昭月听着觉得这魏相霖就是个蠢蛋,竟然当着萝殿的面说夏侯大人的不是,亏得萝殿涵养良好不跟他计较,否则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侯只是臣子而已。”花萝言简意赅,“本宫的婚事都由母后定夺。” 魏相霖看着花萝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改变了策略,他来之前就做过了解,知道花萝对男色不大感兴趣,所以身边至今一个男侍都没有,和其他的王姬很不一样。 外加对方对自己态度一直不恼不怒,使得魏相霖更加自信和大胆。 “看殿下的样子或许忙于政务不懂得男女之情,在下敢保证,如果您懂的话,或许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哦?”花萝像是终于有了几分兴趣,“那照你这么说,男女之情应该是什么?” 魏相霖看到花萝眼中竟然闪烁着几分兴趣,更是来劲了:“殿下,在下向来话糙理不糙,这男女之情嘛,应该是男女身体与身体之间的……啊!” 魏相霖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蓝衣的美男子,一来就粗暴的拎住了魏相霖的衣领子:“你说什么?” 瞻星和昭月在一旁看到突然乱入美男惊呆了,这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花萝仍然十分镇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魏相霖瞪大眼睛:“你,你是谁啊,我和殿下说话关你什么事,殿下,殿下救我……!” 魏相霖想向花萝求救话音还未落,砰的一声,蓝衣美男子一拳打在了魏相霖的下巴上。 紧接着,拳头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落下,魏相霖想调动灵力反抗,却被蓝衣美男打断了掐决,抬腿补上一脚把魏相霖踹得老远,唇齿间冷冷溢出一句:“滚!” 第三十二章 美男迟暮 魏相霖自知不是对手,狼狈的跑走了。 花萝全程抱手坐在一旁欣赏,无动于衷。 当昭月和瞻星看清蓝衣美男子的五官样貌时,有一刹那的窒息,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好帅。 他身材高大魁梧,穿着和夏侯谦同一色系却不同款式的蓝衣,喉结突出,直挺挺的鼻梁,又长又浓密的睫毛,眸子如晕染的琥珀,脸型有棱有角,五官深邃非常有立体感,是那种无论侧脸还是正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美。 乍一看像个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公子,但是他的眸中没有少年应有的澄澈,少不经事,反而带着阅尽千帆的成熟和沧桑感。 声线也有些低沉稳重,整体给人一种美男迟暮的感觉。 明明也是类似于夏侯谦那样气质斯文的一个人,此时看起来格外暴躁,打起人来丝毫不带手软。 蓝衣美男撩开衣袖,看到魏相霖连滚带爬的跑了,放下一句狠话:“下次别让我看见你。” “好暴力。”花萝从石凳上站起来,如斯品评。 听到这话,蓝衣美男扭头,意味不明的看了花萝一眼,花萝立刻语气有些不自然地改了口:“呃,我的意思是,对付这种人就是要暴力点才好。” 蓝衣美男紧紧的盯着花萝,沉声道:“你刚才跟他说了些什么。” 花萝目光望向别处:“没什么,就是男女之情……” “嗯?”蓝衣美男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咳咳。” 花萝轻咳两声:“不过都是他说的,我听不懂,我……一句都听不懂。” 什么情况?昭月和瞻星脑子里浮上大大的问号,萝殿平时跟任何人讲话不都是一副镇定从容处变不惊的语气吗?怎么面对这个她们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美男子显得有些怂? 就好像,萝殿忌惮他似的,可天底下竟然还有萝殿忌惮的人?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蓝衣美男子听到花萝这样说,也就没有再计较:“宴会要开始了,你怎么还不入席?” “我现在不是正打算去吗,我现在就去,昭月,瞻星,你们两个还不快点。”花萝催促道。 “是。”昭月和瞻星顾不上疑惑,连忙跟上。 “等等。”蓝衣美男子叫住花萝。 花萝扭过头来:“你还有什么事?” 蓝衣美男子看到花萝的头上落了几片花瓣,快步走过去用手将花萝头上的花瓣摘掉:“好了,快去吧。” “那我改天再来找你。”花萝略一点头,扭头就和昭月瞻星走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瞻星像是明白了什么:“有情况啊萝殿。” “有什么情况?”花萝不懂昭月的意思。 昭月一脸猥琐的笑手指对着手指:“你和刚才遇到的那个……什么情况?不过,说实话长得还真帅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只是那年龄恐怕不小了吧,阿萝,看不出来你竟然喜欢大叔型的。” “乱说什么。”花萝深深看了昭月瞻星一眼,“那是我父亲,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啊?”昭月和瞻星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萝殿,你,你是说刚才那个美男子是你的父亲,南海鲛人族第一美男子燕南星?” “不然呢。”花萝有些无语的看着昭月和瞻星提到她父亲时眼睛都要飘桃心了。 “行了,别犯花痴了,时候不早了,快走吧。” 于是乎,贵族公子们千盼万盼想要得见天颜的花萝总算姗姗来迟。 花萝忽略周围炽热的目光,找到自己的座位一撩裙摆坐下,是那种很庄重的跪坐,端端正正,纹丝不动。 刚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一个年轻的贵族公子端着酒杯过来:“太子殿下,今日良辰美景难得,臣敬太子殿下一杯。” “好。”花萝扫了那人一眼,依稀记得是哪家大臣的儿子,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聊作敷衍。 只是没想到有人开了个头,这些贵族公子纷纷跑上来搭话敬酒,生怕谁比谁迟了,就像盯上了同一朵花的蜂蜜一般萦绕不绝。 刚开始还好,来的人多了花萝心里不免有些烦躁不想应酬这些人。 突然,花萝想到了一个人,就对瞻星说道:“瞻星,想必今日夏侯也来了,你去找到夏侯,让他过来坐我旁边。” “是。”瞻星领命之后便去搜寻夏侯谦的身影,很容易就找到了夏侯谦。 “殿下。” 众目睽睽之下,夏侯谦态度恭敬的跟花萝行了礼。 花萝抬头看着夏侯谦:“夏侯大人不必多礼,昭月,你再去拿张席子来让夏侯大人坐。” 说着,还把自己脚下的席子往旁边挪了挪。 花萝面前的桌子够长,完全可以坐下两个人。 夏侯谦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在昭月把席子铺好之后还是毫不犹豫的坐下了。 坐下之后,花萝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水果,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一盘柑橘上面:“好久没有吃过蜜橘了,不知道这盘蜜橘是酸是甜?” 夏侯谦从盘子里拿过一个蜜桔剥掉壳,扳成一瓣一瓣,连上面的白丝都剥得干干净净,随后再递给花萝:“殿下。” 花萝坐的位置在一棵花树下,四处铺满了细碎的阳光。 花萝眸中闪过一丝娇慵的风:“可能是刚才同一姿势坐得太久,不知怎的,手臂竟然撑的有些麻了,抬不起来。” 这句话配上花萝糯糯的甜嗓,就像个要糖的孩子一般,换做任何人都会舍不得拒绝。 夏侯谦忙将蜜橘亲手喂给花萝,不过一会儿,侍从又给每个席位上了西瓜,红艳艳晶莹剔透的果肉盛在翡翠白玉碗中,透着甜丝丝的凉意。 夏侯谦将黑色的西瓜籽一一挑出来,只留下鲜红的果肉,用银子的叉子叉了放在花萝嘴边。 花萝启唇,含住了这口凉意。 昭月和瞻星在一旁看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吐槽道:“大庭广众的这是干什么?有些人绝对是没长手,绝对!” 这样一来,还真的没有人再来打扰花萝。 在百花宴快结束的时候,花萝拿出瞻星递给她的百合花花帖递给夏侯谦,甜声道:“不知三天以后的百花节,夏侯大人可有空陪本宫同游?” “这个……”夏侯谦略一迟疑。 第三十三章 女帝择婿 花萝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殿下的邀请臣没资格拒绝,只是若要臣心甘情愿答应,殿下能不能先答应臣一件事?” “说说看。” 夏侯谦乘机说道:“关于殿下的蛊毒……臣已经为殿下找好了医师,还希望宴会过后殿下能接受医师的诊治。” 末了还补充一句:“臣很担心殿下的身体,还请殿下不要再讳疾忌医下去了。” “好吧,本宫答应你就是了。”花萝答应了下来。 夏侯谦从容接过花萝递过来的花帖:“那臣也遵命。” “就这么说定了。” 而另一边,女帝正在书房里看着郭女官递给她的贵族公子花名册:“陛下你看,花名册前面的都是些拔尖的人选,个个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无论太子殿下与谁婚配都是珠联璧合。” 女帝摇了摇头:“一眼望去都是些泛泛之辈,怎能配得上太子。” “可是陛下你不也说太子殿下该择婿了吗,还是再看看吧。” 女帝随便翻了几页,便把花名册递给郭女官:“郭女官,你跟了朕几十年了,朕相信你的眼光,你来挑,挑中你觉得看得过眼的再跟朕说。” 郭女官连忙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哪有这样的眼光,还是请陛下挑吧。” “无妨,朕让你挑就挑。” 女帝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 “是。” 郭女官便拿过花名册翻了几页,说道:“陛下,李大人家的嫡次子李浩文今年十八岁,相貌英俊,谈吐斯文,胸有锦绣,陛下曾经还夸过他的文章写的好,陛下觉得李浩文如何?” “不行。”女帝想也不想就说道,“李浩文文章是写的可以,但还没有到举世无双的程度,而且他还是个病秧子,从小药不离口与太子并不般配,再看。” 郭女官又翻了几页:“陛下,魏相之子魏相霖今年十九岁,能文能武,人还挺聪明,陛下觉得如何?” “不行。”女帝果断拒绝,“魏相霖这个人朕听人提过,不过就是一个偷奸耍滑急功近利之徒。” “那奴婢再看看。” 郭女官手指沾了一下口水,继续翻。 “陛下,国子监司业王昌乐如何?王昌乐今年十七岁,身体健康,人品端正,又有才学,他的官职还是陛下你钦点的。” “不错,王昌乐是朕钦点的人,只是朕怎么听说王昌乐常常出入老五的府中,和老五牵扯不清的人怎么能给太子?不行,继续看。” 就这样,郭女官说了大约二三十个人都被女帝以各种理由一一否决。 郭女官将花名册重新放回女帝的面前:“陛下,都看完了。” “这么厚的一本全看完了?”女帝放下托在腮帮子上的手,有些诧异。 “的确都看完了,不过奴婢有可能看走眼,要不陛下还是亲自看看?” “算了,连你都看不上眼的人朕怎么可能看得上?看来太子的婚事还真是棘手。” “或许是陛下的要求太高了吧。” “高吗。”女帝不以为然,“太子自小就优秀,样样都无可挑剔,自然配得上举世无双的好男儿。” “对了。”郭女官像是想起了什么,“陛下,太子殿下不是从燕州带回来一个夏侯谦做心腹内臣吗,这夏侯谦是太子殿下亲自挑的人,想必太子殿下会比较中意。” “而且太子殿下向来与这位夏侯大人来往甚密,怕是……陛下你也知道,太子殿下是个有主见的人,或许在婚姻大事上有自己的打算,陛下不妨考虑考虑太子殿下的意见?” “你是说夏侯谦?”女帝语气中带着不屑,“那就更不行了,他不过是个寒门子弟,机缘巧合之下抱到了太子这棵大树才有机会立于朝堂。” “待在太子身边充其量就是个温柔乡,蜜罐子,以色示人,能有几时好?若是太子要纳他为男侍朕尚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他要当太子的夫君,绝对不行。” 听到女帝如此否决夏侯谦,郭女官也不敢再说:“那陛下就慢慢看吧,总会看到一个合心意的。” “不过,郭女官,你倒是提醒朕了,太子一向执拗,和朕也总是意见相左,来日朕和你好不容易选到一个合意的人到了太子那里她却不乐意岂不是白费苦心。” 郭女官闻曲知音:“看来陛下还是想征询太子自己的意见,那奴婢这就把太子找来。” “不用了。”女帝抬起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外面丝竹声已散了一阵子,想必宴会已经结束了,你随朕亲自走一趟。” “太子殿下每到这个时候都在马场练习骑射,奴婢陪陛下去马场找太子殿下。” “不用摆驾,你陪朕去就可。” 一路上,女帝又不禁开始聊起了花萝的婚事。 “皇室贵族当中未婚男儿不少,怎么就找不到一个能与太子般配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陛下不用忧心。”郭女官只好出言宽慰。 “朕知道如今有很多未婚的贵族公子伸长了脖子想迎娶太子,父母之爱子,必为其深远,其实朕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太子的夫君看重的不是她太子的身份,而是她这个人,可惜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总会有的,陛下。” 两人正说着,均听到马场之内传来一阵马儿的嘶吼,还有花萝清脆的一身“驾!” 女帝和郭女官加快了脚步来到马场门口。 马场门口的奴才立刻跪下:“参见陛下。” 女帝看向马场内,花萝骑着一匹外形不凡的黑马,手里高高的扬着鞭子,瞻星昭月以及夏侯谦站在一旁。 “太子这是又跑来训马了?” “是,马场新来了一匹黑蛟,很是难训,碰巧太子殿下来了听说了这件事情,便非要亲自试一试。” 女帝看花萝一直挥着鞭子专心对付那匹桀骜不驯的黑马:“不必打扰她,刚好朕看看。” “是,陛下。” 女帝都这样说了,马场的奴才也不敢惊动花萝。 这匹马当真是野性难训,不管花萝再怎么挥动手里的鞭子,还是撒了欢的往前跑,时不时两蹄腾空上下颠簸,企图把花萝从背上颠下来。 第三十四章 青睐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黑马颠的太厉害,一向结实的缰绳越来越窄,最后竟然断裂了。 黑马使劲一甩,刹那间,花萝被甩离了马背。 “殿下!!” 瞻星和昭月异口同声的惊呼。 幸好,花萝稳稳落地,站在了马场中央,并没有摔倒。 瞻星和昭月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匹黑马红着眼睛看着花萝,似乎要抱刚才被鞭打之仇,突然掉头朝花萝撞过来。 速度之快,花萝都没反应过来。 昭月和瞻星也傻眼了连张口惊呼的机会都没有,还是夏侯谦率先反应过来,口中喊着:“殿下小心!” 身体同时已经朝花萝的位置闪去,在黑马撞到花萝的前一刻将花萝离开护在身前,自己与黑马的身体擦身而过。 因为夏侯谦的姿势是护着花萝,和花萝双双被撞倒在地。 花萝定睛一看,夏侯谦半张如玉般的脸蛋被黑马上的铜饰给擦破了皮,豆大的血珠往外冒。 黑马嘶吼着仍然在乱跑,马场的奴才大声喊道:“陛下小心,护驾!” 花萝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帝和郭女官竟然来了,而且黑马狂奔冲撞的方向正是女帝那边。 当机立断拔下头上一枚银丝挽成心型的钗子狠狠朝那匹狂奔的黑马射过去,小小的钗子没入黑马健硕的皮肉,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陛下,你没事吧。” 郭女官看着倒在她们面前抽搐的黑马,关心的问道。 女帝摇了摇头,神色很是淡然,就算黑马冲到她面前也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只是没想到她这个一向和她不对盘的小女儿竟然会在黑马撞向她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杀了黑马。 花萝不是想起兵造反,杀了她这个当母后的自己称帝吗?如果刚才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对花萝而言岂不是更好? 之后,女帝把目光投向了夏侯谦,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夏侯谦这个人。 昭月和瞻星看见夏侯谦的脸被擦破了很大一块皮,还在往外流血。走上前去问道:“夏侯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 夏侯谦用帕子敷在脸上,随后和花萝走过去一起向女帝行礼:“陛下。” 女帝挥了挥手让花萝等人起来,随后看向夏侯谦,眼神意味不明:“你就是夏侯谦?” “是,陛下。” 恐污圣目,夏侯谦仍然拿帕子按着自己流血不止的脸颊。 他心知肚明,满朝文武中他不过就是花萝身边的小小内臣而已,女帝从来没有关注过他很正常。 奇怪的是,女帝问过这个问题之后便没有下文,随便说几句扭头就和郭女官离开了。 “恭送陛下。” 女帝这波操作实在匪夷所思。 还是郭女官看出了女帝的心思,走远后,小心翼翼道:“陛下,看样子你似乎对太子殿下身边那个内臣的印象有所改观。” 郭女官本来就跟着女帝几十年了,就像女帝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女帝想什么她比外人更清楚,女帝也不会在郭女官面前隐藏自己的心思:“从前朕也听说过夏侯谦这号人,只知道他是十九从燕州带回来的寒门子弟,一直觉得不过就是个普通脂粉小白脸罢了。” “即使后来在朝堂见过他无数次,也从未把他放在眼里,但刚才他在马场的表现倒是让朕刮目相看,或许是朕狭隘了。” “陛下何出此言?”郭女官有些疑惑不解。“就算他刚才护住了太子殿下,可他是太子天下的心腹内臣,这不是他份内之事吗。” “单凭这点的确不足让朕刮目相看,只是刚才你可注意到除了夏侯谦以外,旁边还站着瞻星和昭月那两个孩子?” “按位置来看,瞻星和昭月离太子最近,而夏侯谦站的位置离太子最远,她们两个尚且都没反应过来,夏侯谦站得最远却最快反应过来冲过去护住太子,这说明他的确无时无刻不心系太子,甚至能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郭女官想起女帝先前的话,想给太子找一个不那么在意太子身份,而是在意她这个人的夫君,像是懂了什么:“那这么说来,夏侯谦对太子倒是一片真心,而王姬身边的心腹内臣向来有备选夫君的说法,从大殿下到十八殿下身边的心腹内臣都是要么成了夫君,要么被收为男侍,无一例外,太子殿下既然选夏侯谦为心腹内臣,不能说她没这个意思。” “陛下,您的意思是或许考虑这个夏侯谦?” “太子本就是要继承大统的,夫君也不必非要官职多高,能力有多出众,只要能一心向着太子就够了,你下去好好查查这个夏侯谦,把他的详细信息都查出来。” 女帝下了这道命令,已是不言而喻了。 郭女官会心一笑,应承下来:“是,陛下,奴婢这就去查。” 女帝看郭女官脸上带着笑容:“朕只是说让你好好查查夏侯谦,并没有下定论,你高兴什么。” 郭女官闻言收敛了笑容:“陛下,奴婢只是觉得这个夏侯谦可真是好命,竟能得到陛下的青睐。” “行了,快去吧。” 而马场那边,昭月看到夏侯谦的脸貌似伤的还不轻。 “夏侯大人破相了,这可怎么办。” 夏侯谦作为花萝的心腹内臣容貌有损的话,还怎么跟在花萝身边做事? 瞻星建议道:“找医师看看吧,所幸只是擦破了皮,涂点药过个十来天应该就恢复了。” 花萝也看了一眼:“我那里有上好的修容膏,昭月你回东宫找出来把它拿给夏侯大人。” “万万不可,这太贵重了,臣只是皮外伤而已。”夏侯谦拒绝道。 “给你你就拿着吧,再说了,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昭月说的对,你破相了还怎么跟在我身边做事。” 花萝坚持非要让昭月把修容膏给夏侯谦,夏侯谦这才应承下来:“多谢殿下。” “要不……昭月你别去拿了,随我去东宫,我让昭月替你处理伤口,你涂了药再走吧。” “不。”夏侯谦摆摆手,“怎能劳烦殿下身边的人,臣自己回去处理就好。” “随你,昭月,还不快去。” 昭月答应下来,就小跑着回东宫拿修容膏去了。 第三十五章 回忆杀(一) “不知道殿下答应臣的事可还算数?”夏侯谦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算数,你请的那个医师在哪儿,放他进来就是了。” 花萝没想到夏侯谦自己受伤了还惦记着这件事,只好答应下来。 “那就请殿下先移步回东宫,臣为你安排。” “好。” 瞻星和花萝就先回东宫了,瞻星在路上不由得问:“阿萝,你到底中了什么毒,夏侯大人虽然没有跟我明说,但我怎么感觉很严重啊。” 回到东宫没多久,夏侯谦就带着他找的那名医师来了,花萝配合的伸出手腕让医师把脉。 医师也不敢含糊,找了根透明的丝帕盖在花萝雪白纤细的手腕上,随后再将手搭了上去,没多久便得出结论:“泯生蛊,这可是天下至毒的蛊种。” 医师是夏侯谦请来的,果然有两把刷子,只是简单诊脉便诊断出花萝中的是泯生蛊。 医师继续问道:“敢问殿下中此蛊多久了?” “算来将满一个月。”花萝回答道。 医师忙不迭又问:“不知蛊纹在哪,如今走到什么程度了。” “殿下……” 夏侯谦知道,花萝自从脸上长蛊纹打心底很排斥摘下面具让人看她的脸,可是不给医师看怎么解蛊。 花萝知道夏侯谦什么意思,很干脆的摘下脸上的面具给医师看:“这蛊纹跟最开始比起来长了不少。” 医师仔细察看了一下花萝脸上的蛊纹,随即问了花萝最近的精神状态,睡眠状态等情况,略微有些诧异:“殿下中蛊将满一个月,按理来说泯生蛊在这个时候应该发作得很厉害,噬心由隔三差五到越来越频繁。” “殿下不仅没有显露半点噬心的症状,体内的蛊毒也在逐渐被抑制,甚至以缓慢的速度日渐消退,可就算这样,草民也对此蛊无能为力,而且泯生蛊不能随意用药尝试,否则会有性命危险,只能容草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谨慎用药。” 医师遗憾的摇了摇头,甚至都不敢用药。 见医师无能为力,夏侯谦只好先把人打发走。 花萝收回了手腕,将面具重新戴好:“怎么,你没告诉他我中的是泯生蛊吗,你若是早说或许还能省了这会子功夫。” “殿下不要放弃,总能找到解蛊之法。” “不急,又死不了。”花萝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夏侯谦真的不理解,着急道:“殿下上次不是跟臣说命很可贵吗,殿下还是太子,怎能如此不惜命任由蛊毒噬心。” 花萝看到夏侯谦一贯温和的面孔写满了着急:“你没听到刚才医师所说?我的蛊毒不仅没有恶化,反而还有所缓解,逐渐消退,所以我说我死不了。” “这是为什么?”夏侯谦更是疑惑不解,他知道花萝吃了一颗天皇保心丹,可是区区天皇保心丹也镇不住泯生蛊的蛊毒。 泯生蛊尤为厉害,不然也不会压制住了花萝的修为、记忆,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就缓解了? 看着夏侯谦疑惑不解的样子,花萝提醒道:“夏侯,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我被母后贬到燕州,我们第一次见面?” “臣都记得。”夏侯谦回答道。 花萝继续说道:“天启国一共十六州,唯有燕州是个多事之地,因为地势环境特殊,故而天气多变,要么多雨,要么干旱,暴雨山洪,旱灾瘟疫屡见不鲜。”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这个太子算是废了,母后恐怕要一生一世把我困在这不毛之地,所以在我刚刚抵达燕州时,和我随行的那些人便找了各种借口陆续从我身边逃离,把我独自一人人在燕州的一块荒地里。” “那时我才八岁,人生地不熟,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上了荒山,却不想误入了蛇窟……” 夏侯谦听花萝这么一说,脑海也缓缓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七年前,燕州的荒山之中。 夏侯谦那时还是一个半大的少年,身穿一袭粗布麻衣和母亲一人身上背着一个背篓手里握着一把镰刀进山找野菜野果充饥。 只是当时粮食颗粒无收,家家户户都吃不饱,最开始的时候是由青壮年进山打猎,到后面除了一些凶猛的毒蛇猛兽也没什么可猎了的,就有人进山采摘野果野菜,运气不好没找到吃的甚至草根树皮也弄回去。 母子俩走了很远的山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找到一些老桑叶可以摘回去煮了充饥。 就在夏侯谦和母亲准备带着采摘的桑叶往回走时,夏侯谦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好像是个女孩子发出的,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谦儿?”夏母疑惑的看着自己儿子。 “母亲,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好像有人在叫,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夏侯谦往声音源头的那边望去。 夏母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加上如今这个时候自家都在为生计发愁,哪有空管别人:“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别多事,附近的野菜差不多都被挖光了,我看除了这些桑叶也找不到别的东西吃了,不过有总比空手而归强,赶紧拿回去煮了填饱肚子最要紧。” 夏母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啊!”的一声。 这次母子俩都听清楚了,的确是个小女孩在叫,听起来好像很痛苦。 “母亲,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是哪家的妹妹不小心踩到以前人家布置的捕兽陷阱,或者被毒蛇咬了,咱们既然碰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夏母觉得儿子好像说的也有道理:“那好吧,你去看看,万一真的有毒蛇,一定要小心,捡根结实点的棍子去。” “知道了,母亲。” 夏侯谦从地上捡了根粗壮点的树枝,顺着声音走去。 没走多远,果然看见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掉进了蛇窟。 小姑娘梳着类似于双马尾的发型,但又比双马尾要繁复一些,如两条挂面一般垂在脑后直蜿蜒到地上,皮肤白生生的,脸蛋小巧,白里透红像水果般甜美,是燕州人绝对没有的那种水嫩白皙——燕州的太阳格外毒辣,因此绝对没有生得如此白净的本地人。 第三十六章 回忆杀(二) 夏侯谦由此断定这小姑娘是外地人,心里有些惊讶,是个人都在想尽办法离开燕州,怎么还会有外地人跑到燕州来? 此时,她娇小的身子最大程度蜷缩在角落,一群五彩斑斓的花蛇吐着毒信子立在她面前,虎视眈眈。 小姑娘裸露出来的手背脚背上都有被蛇咬过的痕迹,皮肤已经红肿了,往外冒着紫黑色的血,远处落着一把精巧的匕首,想来是和毒蛇搏斗占了下风被打掉的。 小姑娘略一抬头就发现了夏侯谦的存在,一双忽闪忽闪的纯净大眼睛盯着夏侯谦,口中喊道:“哥哥救。” 就像心上落了片羽毛,夏侯谦被这声酥软的哥哥狠狠挠了挠。 夏侯谦冲过去,挥舞着棍子狠狠打中了那几条蛇的七寸,时不时侧身躲蛇攻击,身形十分灵敏。 周围溅满了血,直到那些蛇一动不动,夏侯谦才松了一口气,看向缩在角落的小姑娘,朝她伸出只手,用一贯温柔的语调说道:“没事了,来。” 就在小姑娘站起来时,突然这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蛇有一条竟然悄然竖起了头。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哥哥小心!” “啊!”夏侯谦还没反应过来,那条蛇直直的朝夏侯谦露出来的手背咬过去。 小姑娘伸出手,地上的匕首腾空而起,直直插进了蛇头下面几寸的位置,那条蛇才倒在地上。 “你是修士?” 夏侯谦将这些死蛇给踹开,走到小姑娘面前。 “我……” 那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 “你怎么样!” 就这样,夏侯谦把小姑娘带回了家,至于那些死蛇也一同带回去了。 在他们看来,就算是毒蛇去掉毒囊也是可以吃的。 很快,夏侯谦捡回来一个小姑娘的消息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其实在这个大家都食不果腹的时候,在路上山上什么地方遇到饿晕了或者遭难的人都不足为奇。 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姑娘长着惊为天人的好相貌,雪白的肌肤,玲珑精美的五官,哪怕是中了蛇毒脸色苍白躺在那里都是个如菱似桂的娇娃,我见犹怜。 在燕州这种一贯贫穷落后的地方,这样一个小女孩怎么看怎么都漂亮得太惹眼太过分了些,因此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这么个事。 甚至还有好事的邻居跑来夏侯谦家观望,可是怎么替这小姑娘解蛇毒却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麻烦——咬她的毒蛇不止一个种类,而每一种毒蛇的毒性都很强。 之所以没有立刻一命呜呼,是因为夏侯谦查觉到小姑娘用她体内的灵力暂时抵挡住了毒性的入侵,可是她应该才刚刚开始修炼,这点微不足道的灵力抵挡不了多久。 她的意识也是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在他的询问下总算知道了小姑娘的名字——她叫花萝。 当听到小姑娘姓花时,夏侯谦便隐隐察觉花萝的身份不一般。 天启国本来就是由花族统治,只有花族的人才姓花,而且花族的人修炼都是从娃娃抓起,这个小姑娘这么小便会使用灵力,相貌又如此不凡,看来是皇族无疑。 只是皇族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 就在夏侯谦心里涌动着无数个可能时,花萝抓住了他的衣角,喃喃自语道:“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听到这话夏侯谦的心里不好受,在他心里花萝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是世间美好项目的象征,可他现在要眼睁睁的看着它凋零,着实残忍。 他连忙摇头:“不,你不会死,我这就去采草药救你。” 在他们这里,花萝中的蛇毒根本无药可解,哪怕暂时抵挡了毒素的入侵,不是很厉害的修士也只有等死的份。 可是夏侯谦觉得,怎么着也没有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人死的道理,便上山采药去了。 回忆结束,夏侯谦像是想到了什么:“当时臣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就是想着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在上山采草药的时候,臣偶然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里面还有打斗的声音,便感受到山洞传来混乱的灵力场,便知道有修士在打架,因此就在山洞门口守着。” “过了一会儿,臣感觉到灵力场消失了进去查看发现时发现两批不同穿着的修士为了争夺什么东西竟然两败俱伤了,也发现了一株闪着绿光的草药。” 花萝点点头:“最后你用那种草药救了我。” “曾当时虽然修为不精但是却看过书上说一般泛着绿光的草药都有治愈的作用,便把它拿回来给殿下服了,没想到真的解了殿下的毒,可是这和现在蛊毒有什么关系?” “后来在大坝搬石头的时候,我一时没察觉石头底下有只蝎子,还被那只蝎子咬了一口,就在我准备摘草药吃了解毒的时候却发现被蝎子咬过的伤口流的血慢慢从紫黑色变成了鲜红色,毒竟然自己解了。” 说着,花萝打开了一旁关着的火赤练,那条火赤链性情凶猛,窜出来猛的一口咬上了花萝的指腹。 “殿下!” 夏侯谦惊呼一声,花萝示意他稍安勿躁。 随后,花萝指腹流出的泛紫泛青的血竟然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恢复正常的颜色。 “所以,这就是殿下不惧泯生蛊的原因?” 夏侯谦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花萝一直不着急。 看来当年服下的草药竟然让花萝有了百毒不侵的能力,只是他至今还不知道当年那草药究竟是什么东西。 花萝说道:“我这些年也查阅过典籍,根据你所描述的,当年你看到的那两批打斗的修士应该就是为了争夺那株草药,至于那草药很有可能就是书中所记载的碧珠草。” “通常只要摘下碧珠草的一片叶子研磨成粉服下便能解百毒,属于一种有市无价的宝贝,只是,那草泛着绿光,一看就是罕贵的东西,夏侯,当时你竟也舍得全给我服了?” “换了钱又有什么用,当时各家各户都穷,什么都不比粮食重要,一株草又不能填饱肚子,何况当时殿下的情况让人担忧,臣也没想那么多。” 第三十七章 回忆杀(三) 当时那种情况,这草就算是千万宝贝也不能变出粮食来,与其换所谓的钱,还不如拿来救命。 花罗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微微蹙眉,捂住了胸口。 夏侯谦忙道:“殿下,你感觉怎么样?” 说着就想检查一下花萝的状态。 花萝一把按住了夏侯谦要掐决的手,夏侯谦只感觉花萝的手冰凉冰凉的。 “我没事。” 花萝说完以后,就开始进入打坐状态,片刻,气息便恢复了平稳。 花萝重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夏侯脸上的擦伤:“好了,你回去料理伤口吧,不用关心我。” “可是殿下你……”夏侯谦还想说什么,花萝已经起身往内室走去。 夏侯谦只好作罢,离开了这里。 花萝躺在内室的软榻上,拿一只手托着腮假寐,脑子里却不禁浮出当年被女帝贬到燕州的情景,时至今日,夏侯谦与他母亲的对话犹在耳畔回响。 “谦儿,巧女是家里从小给你定的娃娃亲,前几天巧女的父母为了一点口粮跟人争抢,被活活打死了,就连巧女也不慎滚落山崖,摔断了一条腿,如今她孤苦伶仃的,恐怕我们得把她接到家里来照看。” “娘,这是应该的,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吧。”夏侯谦的声音一贯温和。 “娘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已经在家里住了十天,伤养的应该差不多了吧?” 看这意思,是要下逐客令。 夏侯谦听到自己的母亲这样说,下意识的扭头望了一眼花萝所呆的那个房间,他刚刚去看过,此时花萝已经睡着了,应该听不到。 但夏侯谦还是压低了声音:“娘,你的意思是要把她打发了?她看样子也是无家可归的,你让她上哪里去。” 夏侯谦的母亲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你爹还在,我们一家尚且能温饱,娘或许考虑会让她留下,可如今我们自家都自顾不暇,把她救回来已算勉强,又如何能收留个不相干的外人?” “前天不是找到两根树薯吗?你把其中一根蒸熟了给她让她走吧,不是娘狠心,帮人也要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巧女来了,我们家又要多一张吃饭的嘴。” 夏侯谦叹了口气:“可是这样的事让我怎么说。” “那我去说好了。” 夏侯谦的母亲下定了决心。 知道自己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夏侯谦不敢反驳,心里又有些不忍:“娘,我刚才看过她了,她现在已经睡了,再怎么也等她醒了再说吧。” “好。”夏侯谦的母亲深吸一口气,“那就等她醒了再说,你先把树薯蒸上。” 现在他们家唯一的粮食就是两根树薯,夏侯谦的母亲还是决定把其中一根给花萝充饥再打发她走,这样也算他们家仁至义尽了。 夏侯谦和他的母亲都不知道,这番话被在房间里的花萝给听到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夏侯谦的母亲估摸着花萝应该醒了,便推开门,看到花萝坐在床头,已经穿好了鞋子。 她梳着两条类似双马尾的发型,刘海分开,露出光洁的额头,被蛇咬过的皮肤已经恢复了白皙柔嫩,目光澄澈有神。 夏侯谦的母亲心想,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曾经是谁家的可爱闺女,家世定然也不会太差吧,如今却沦落到这幅田地。 正当她酝酿着怎么开口把一个无家可归的姑娘赶走时,花萝竟然主动开口说话了:“留下我,我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花萝本来就有水果般甜美的气质,配上清甜的嗓音,十分动人。 夏侯谦的母亲心中一惊,花萝竟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她此番来找她的意思,更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花萝我看见夏侯谦的母亲没说话,还以为她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又补充了一句:“我保证,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以内我会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这三天我可以不吃饭,如果我没做到,我会自行离开。” 说这些话的时候,花萝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很平静,透过木窗看向远处荒芜延绵的山峰。 看着小姑娘说话条理清晰,还带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夏侯谦的母亲叹了口气。 罢了,再收留这女孩三天又如何,就暂时没有再说把花萝赶走的事。 虽然花萝说了她不吃东西,但夏侯谦还是在母亲的首肯下把蒸出来的那根树薯给花萝送去。 花萝并没有扭捏拒绝,而是直接接过,把它们全吃了,她现在需要保持充足的体力和睡眠,随后又上床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花萝出门了。 所有人都对这个明显气质不凡的八岁女孩频频侧目,可是花萝像是没有察觉似的并不看他们自顾自做自己的事,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又像是在观察。 最后花萝走到村口看到几个容貌身材姣好的艳裳女子站在村口的一棵树下,和荒凉贫瘠的村子也显得格格不入。 好几个村民手里牵着个女孩,带到那几个女子面前。 随后,那几名艳丽女子掂着村民带来的小女孩下巴,仔细看了看她们的脸蛋,随后再看头看脚,就像打量一件商品一般。 遇到觉得满意的便点点头,从自己腰间一个小袋拿出不少细米白面,鲜蔬递给那些村民,把女孩留下了。 花萝在远处仔细观察,发现被留下的那些女孩五官十分端正,虽然目前闹饥荒米粮有些跟不上,一个个的看起来有些目光呆滞,面黄肌瘦,不难看出都是美人坯子。 花萝随便找到了一个在一旁旁观的村民问:“她们是什么人?” 村民有些惊讶的打量着面前独自一人的八岁小姑娘,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她们是合欢派的,最近这几天来村里好几次了。” “合欢派?就是那个全是女修,擅用魅术迷惑异性的门派?”花萝问道。 村民摆摆手:“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好像是听说她们的确常常四处诱惑男人,反正不是什么正经的门派,来这里据说是为了扩充门派人数广招弟子,要十岁以下漂亮的女童,可是寻常人家好好的闺女谁愿意送进合欢派?” 第三十八章 回忆杀(四) “她们便出钱出粮食从村民手里换得这些女孩,再把这些女孩弄去当合欢派弟子,唉,要不是实在粮食匮乏一家子都快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做这种卖女儿的勾当。” 花萝看着远处几个女孩儿真的像牲口一般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卖掉:“都到了这种程度,上面也不派人送来赈灾资源吗?” 村民叹了口气:“燕州是天启国十六州最远的一个州,因为地势原因气候无常,多灾多难,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天启国历朝历代被下旨流放而来的,按照惯例子孙后代也永世不得赦免。” “燕州本就不受重视,即使上面派了赈灾资源,东西从京城送到燕州,几经辗转好几处,层层剥削,真的到了咱们这些人手里连一半都没有,那点东西根本不够。” “上面只觉得送出了赈灾资源就够了,根本不关心燕州人的死活。” 在天启国背叛流放的原因各式各样,不仅大臣,就连违反规定的平民也有可能被流放,而流放的地方一般都是燕州。 流放罪某个方面来说还算挺严重的,如果平安抵达燕州却受不了燕州恶劣、难以生存的环境死了也就罢了,如果没死就要尝试着适应在燕州生存下去,连带着后代子孙都要继续留在这块土地,若无特殊情况赦免根本没法离开。 所以,燕州的人要么就是来源于罪臣以及罪臣家眷,要么就是犯事的平民。 花萝微微点点头,表示了解,再往那边看过去的时候那几个打扮得很艳丽的美貌女子似乎已经看完了。 没有挑中的女孩被带了回去,而那几个美貌女子则带着选中的女孩们准备离开。 看热闹的村民见人都要散了就走了。 花萝看着那些抱在一团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嘤嘤哭泣的女孩,心里迅速做下了一个决定。 两个穿着紫衣的美貌女子看着这群嘤嘤嘤哭泣的女孩,一边催促她们站起来往某一方向走,一边聊起了天。 “不知道这批女孩子掌教会不会满意,要是不满意的话肯定又要大发雷霆了。” “是啊,掌教想收个关门弟子选了数天选不出来一个合心意的,天天催着我们多弄些新人回去,可是这眼看着都带回去好几十个了,还是入不了掌教的法眼。” 趁着在后面护送女孩儿的两个美貌女子闲聊的功夫,花萝快步混进了被押送女孩当中,低着头和那些女孩一起走。 这几个女子也是粗心,觉得这里都是些柔弱的小女孩,落在她们手上肯定万无一失,竟然没有发现多了一个人。 果然不出那两名女子所料,合欢派的掌教魅煞正在大发雷霆:“全都是些庸才,一个能看的都没有!燕州现在正处于干旱,粮食颗粒无收,天启国不重视燕州,任其自生自灭,只有合欢派可以给他们提供食物。” “各家各户都揭不开锅了,在这种情况下能有几户人家会不舍得把女孩儿拿出来换东西?怎么就有没有一个出挑的上等货色!” “请掌教息怒。” 合欢派的人跪了一地,除了这句话不敢再多说半句。 这时,押送女孩儿的合欢派弟子回来了。 “这是我们刚刚从燕州一个村子里用食物换来的女孩,请掌教过目。” “刚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站成一排,抬起头来,快点!”合欢派女弟子厉声催促这些女孩。 女孩们一个个吓得抖若筛糠,根本不敢反抗,马上按照女弟子所说排成一排,抬起一张张惨白消瘦的小脸蛋。 魅煞这几天看小女孩已经看的麻木了,有些不耐烦的扫视了一圈,突然目光定格在角落里仍然微微低着头的花萝。 她从座位上起身走了过去,站在花萝面前,用手捏住了花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花萝微微挣扎了一下,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捏着下巴打量的感觉。 “哈哈。”看到这张脸,魅煞突然笑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不正是本座要找的上等货色吗?” 那几个负责押送女孩儿的合欢派弟子看清楚了花萝的脸,面面相觑,低声议论道:“我们刚才见过这个女孩吗?” 花萝挣扎无效,只能任由魅煞捏着她小巧的下巴,眼神倔强,丝毫不怯。 魅煞细细欣赏这张脸,发出啧啧赞叹声:“果真是个上等的美人坯子,再过几年,此女绝对会长成在天启国,不,在整个大陆都称得上是顶级的美女。” “有这样一副好皮囊,修炼我合欢派的功法定能事半功倍。” 可是,随即她发现这女孩皮肤柔嫩,珠圆玉润,和其他那些面黄肌瘦的女孩还是有明显差别的,倒不像是从燕州弄来的难民,随后把目光转向的那几个把女孩带回来的合欢派弟子:“这女孩是你们从燕州带来的?” 其中一个合欢派弟子很肯定的摇了摇头:“不,掌教,我们没见过这个女孩,我想她应该是趁我们不注意自己混进来的。” 趁人不注意自己混进来的?魅煞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花萝这时开口说话了,给了她准确的答案:“没错,我是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魅煞居高临下的审视的花萝。“小姑娘,你是燕州人吗?看你的样子倒像个养尊处优,富贵人家娇养的小姐,呵,竟然有底子,已经开始修炼了?” “我家世的确还可以,不过我也是被贬到燕州来的。”花萝简单说明了自己来历。 “哦?”魅煞来了几分兴趣,“那你是因为村子里闹饥荒,填不饱肚子,所以才来自愿投靠合欢派?” 花萝看向其他女孩,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不是说我是上等好货色吗,她们这种很一般的尚且能给家里换取不少食物,那我多要点东西不过分吧?” 那几个合欢派女子这才明白,这女孩不是因为走投无路无偿加入合欢派,而是上赶着坐地起价来了。 这女孩年纪不大,脑子倒还挺灵光,知道先按耐不动混进合欢派再说,然后直接越过她们面对面跟掌教谈。 合欢派弟子刚刚准备呵斥花萝,魅煞略一抬手制止了,周围一片寂静。 第三十九章 回忆杀(五) “说吧,你要什么?” “我可以加入合欢派,修习合欢派功法,但是你们必须每个月给我四十斤稻米、二十斤白面、二十斤鲜蔬、十斤猪肉、另外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那几个合欢派弟子更是气愤,她们从村民手中换一个女孩也就只用二十斤细米白面,十斤鲜蔬,她一个人就要这么多东西,而且还是每个月供应。 这已经不算坐地起价,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 魅煞倒是没有生气,而是说道:“理由呢,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要这么多东西,能给本座带来什么好处。” 花萝毫不示弱:“贵派广招弟子,无非就是为了增添新鲜血液,将合欢派发扬光大,不过你都说了,这都是些庸才,如何能将合欢派发扬光大,不过白费功夫罢了。” “若真能有出类拔萃的天才加入合欢派,一人便可抵万千个庸才,我说得对吗。” “呵。”魅煞轻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一个可以抵一万个普通合欢派弟子。” “没错。”花萝高昂着头。 “你真这么自信?” “就这么自信。” 此时,花萝身上散发出来的强悍气场,让人不禁怀疑,她真的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吗? “好。” 魅煞最后还是答应了:“我答应你,不过你怎么保证你不是来骗吃骗喝混一个月就跑路的?” “这个简单。”花萝更是不以为然,“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一个有点微弱修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罢了,你们都是修炼已久的修士,若真能让我混吃混喝一个月跑路,那你们合欢派可以原地解散了。” “放肆!” 花萝话音刚落,一旁的合欢派弟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花萝怒吼,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她又没说错,你生气什么。” 魅煞看向身旁的弟子,那个合欢派弟子立刻噤若寒蝉。 “对了,你不是说你还有个要求,你还有什么要求?” 花萝看了其他合欢派弟子一眼:“我不喜欢跟这么多人住在一起,挤一间房,所以我希望加入合欢派以后,我能我所在的村子里住。” “好。”对于魅煞来说,这只是个小事而已,“染香,把她带下去。” 染香是一个肌肤雪白,眉眼温柔的紫衣女子,她声音十分柔美:“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小师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阿萝。” “阿萝,不知道你可曾念过书,会识字吗?若是不会我先带你去专门教新入门弟子识字写字的地方。” “我会,不用了。” 染香并没有觉得意外,像这样的小女孩若是出生于富贵人家私塾念得早,八岁能识文断字很正常:“那我带你到处逛逛吧,前面是合欢派的练功房,是你以后常常要去的地方。” 说着,染香打开房门,让花萝走进去看看。 房间空荡荡的,除了一个小架子什么都没有,地上摆着几个蒲团,四面的墙上绘满了壁画。 壁画的主题大多都是穿着清凉的男女做着各种亲热的动作,有些还画得十分传神。 花萝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先是略一惊讶,随后垂下眸子,无声的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像是有些无法直视。 染香察觉到了花萝的举动,看着花萝白皙的脸蛋变得通红,解释道:“小师妹,这里是合欢派,主修男女之道,这些东西以后你每天都能看到个十遍八遍的,你得习惯,就不要像寻常女孩一样扭扭捏捏了。” “嗯。” “我再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就这样,花萝加入了合欢派。 在花萝拿着自己卖身才得到的食物回到夏侯谦家里,他家已经多了一个人——夏侯谦的准妻子巧女。 巧女和花萝同龄,个子却比花萝矮很多,又黑又瘦的脸上有一双水灵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比较和善。 巧女右脸有一块很大的伤疤,看起来有几分可恐,若是没有这块伤疤,巧女不说有多漂亮,至少也是比较清秀的中上之姿。 巧女手里拿着一个簸箕,看见花萝回来,朝她笑了笑,并走了过来。 这是一种有些特殊的走路姿势,花萝想起夏侯谦的母亲曾经说过巧女不慎摔断了腿。 巧女一瘸一拐的走到花萝面前,从搏击拿出一个热乎乎的红薯递给花萝,口中发出啊啊两声,用手势示意花萝吃。 显然,巧女也知道夏侯谦家收留了花萝这个人。 花萝看到巧女不说话,只是啊啊的使劲给他打手势,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是个哑巴?” 夏侯谦的母亲听到动静跑出来,看见花萝消失了三天竟然回来了,略微有些惊讶。 她本以为花萝先前那么说就是给自己个台阶下,然后趁他们不注意自己走,虽然心里有点不安,担心这么个女孩子独自离开会遇到什么,但他们也没办法。 来了个巧女,若是再收留不相干的人,他们家实在做不到,没想到花萝竟然还能回来。 花萝手里捏着巧女给她的红薯,对夏侯谦母亲说道:“进屋说。” 随后,走进了屋子里。 确认门关紧了,才从合欢派弟子给她发的储物袋中拿出那些粮食。 “你从哪儿弄来的。”夏侯谦的母亲看见花萝一下子带回来这么多粮食,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用惊讶,这些东西以后还有,应该足够我在你家住下来了吧。” “够,当然够!”夏侯谦母亲猛的点点头。 “可是现在谦儿定的娃娃亲巧女来了,两个孩子年龄还小又没有正式成婚,肯定不能睡在一起,屋子恐怕就不够,除非……” 花萝已经率先替她说出口:“除非我跟巧女睡一张床?” 听着花萝轻飘飘的语气,夏侯谦的母亲有些心虚,花萝能拿出这么多粮食甚至还有肉救济他们家,就是把人当成活菩萨供着也不为过,让她单独睡一间房怎么了,连忙改口:“我,我可以让巧女跟我一起挤柴房那张破木床。” “不用,挤就挤吧,柴房那张破床每天都吱嘎响,你让她跟你挤一起睡也不怕压塌了。” 第四十章 回忆杀(六) 花萝以前去夏侯谦家里的柴房看过,便同意了巧女和她挤一张床睡。 夜幕降临,花萝坐在桌旁的油灯前手里拿着一本书专注的看着。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巧女有些拘束的走了进来,花萝只是看了她一眼:“先别关灯,一个时辰后我自己关。” 巧女点点头,花萝看很像一旁的柜子:“你要睡内侧还是外侧,你去看看柜子里还有没有多余的被褥。” 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和巧女在盖一条被子,巧女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被褥铺在内侧的床上。 花萝看到巧女浑身上下都是灰尘木屑,头发上还粘着一小截干草竟然就打算爬上床睡觉了,立马说道:“你不洗洗吗。” 巧女停止往床上爬的动作,对着自己左右两个袖子细细闻了一下,花萝反应过来,这个时候闹饥荒水比油还贵,她哪儿来的水洗澡。 花萝对着巧女掐了一个除尘决:“好了,你睡吧。” 巧女愣了一下,低下头眼神闪过一抹自卑,花萝的这个态度让她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花萝注意到了巧女的神情,说道:“我这个人比较爱干净,不只是你,对其他人也一样,你不用在意。” 巧女默默点点头,爬上床拿被子盖住自己,只留一个脑袋。 静默了一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花萝打开门一看,是夏侯谦的母亲。 夏侯谦的母亲脸上带着讨巧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碗,碗里装着一块块红烧肉。 “你这么晚来有事?” 夏侯谦的母亲说道:“小姑娘,你挑灯夜读饿了吧,我特意给你做了点红烧肉补补身子,你吃了它吧,吃完把碗放在桌上,我明天一早来收就行了。” “谢谢。”花萝随手接过碗,“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夏侯谦的母亲连连摇头,“那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花萝随手将门给关上了。 夏侯谦的母亲走到一个拐角,看见夏侯谦站在那里:“娘,怎么样?” 夏侯谦的母亲说道:“谦儿,娘想着这件事情总觉得不对,你说她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上哪儿弄来这么多东西?就是去偷去抢她也抢不过人家。” “娘,你别把人想的那么坏,这位妹妹不像是那种人。”夏侯天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屋子。 花萝拿筷子夹起一块油光锃亮,肥瘦均匀的红烧肉,方块的肉冒着腾腾热气,色泽鲜亮往下面滴着油。 “咕噜”花萝听到一声咽口水的声音,原来是巧女没睡着,被香味吸引了。 夏侯谦的母亲显然是为了讨好她才做肉给她吃的,巧女只是这家寄人篱下的准儿媳妇,恐怕一年到头能沾点肉腥就不错了,所以才这么馋。 花萝将红烧肉放下,对巧女说道:“你去厨房拿个碗,这么多我也吃不了,我分你一半。” 巧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个闹饥荒的时代能吃上一顿肉多奢侈。如果这碗肉是做给她的她可能早就忍不住直接拿手抓着往嘴里塞了,花萝竟然要分给她。 花萝看到柜子上有一个碗直接拿过来,使了除尘决把碗弄干净之后用筷子拨了一半在那个碗里,往巧女那边一放。 巧女欣喜若狂,起来用筷子吃肉,口中含香十分满足,心里对花萝的看法也大为改观。 刚才看到那架势,她还以为花萝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如今看到花萝愿意分肉给她立刻觉得她人还挺好的。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天,直到这天晚上花萝仍然挑灯夜读,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就去厨房里取些水,随便把书放在桌上。 巧女睡了一会儿,突然想去方便一下,就爬了起了来。 经过桌旁的时候窗外一阵风吹来,桌上翻开的书被风吹得乱翻了好多页。 巧女怕书被吹走,连忙按住书页。 风停了,巧女拿开手突然看到了书上的内容,她不识字,但能看得懂图画。 偏偏这时,花萝回来了,看见巧女手放在她书上,一直盯着书上看,脱口而出:“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巧女被花萝的话吓了一跳。针扎似的缩回了手,花萝走过去,看见自己的书被翻很多页,她刚才明明还没看到这个页数。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不知所措的巧女就发作了:“难道没人告诉你,不打招呼就动别人东西算是偷窃吗?” 巧女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忙打着手势解释,毕竟相处了几天,花萝还是能从巧女的手手势松辨认出她大概想表达的意思。 巧女的手势一直在跟花萝表达一个意思:“我不是故意动你东西的,是刚才一阵风吹进来了,我怕你的书被吹走用手按了一下,这才一不小心看到上面的图画。” “我只是有点好奇,上面的人为什么不好好穿衣服,还嘴对嘴喂吃的,就多看了两眼,我真的没动你东西。” 听到巧女的描述和那副懵懂无辜的神情,一种很微妙的羞恼情绪占了上风:“动了就是动了,有什么可狡辩的,你出去,以后不准踏进这个屋。” 巧女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还想反驳些什么,花萝又说了一遍:“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巧女就这样无可奈何的在夜深被赶出了屋外,快到半夜的时候,夏侯谦的母亲听到门外有动静,出去查探才看到蜷缩在屋檐下的巧女,连忙把巧女带回了屋子。 第二天,夏侯谦找到花萝:“巧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 花萝没有跟夏侯谦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谦哥哥,我这个人脾气坏,与人相处不来,还是单独住的好,你们重新安排一下,让她去别的屋里住吧。” 夏侯谦继续追问道:“你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要是巧女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我去说说她。” 花萝有些不耐烦:“你就不要问了,我不管你们把她安排到哪,反正从现在开始我要单独一个人住。” 说完,她瞟了夏侯谦一眼:“若不是没有我,你们现在能吃上细米白面,怎么,你们连这点小要求都不肯?就是不在你们家住,我有这么多粮食也大可以找下家,有的是人愿意收留我。” 第四十一章 回忆杀(七) “不是不是。”夏侯谦连忙说道,“好吧,既然妹妹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了,我去跟我娘商量一下,让巧女跟她挤一挤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 花萝说完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夏侯谦叹了口气,这小姑娘不发火则已,一发起火来脾气真挺大。 这次的旱灾持续了很久,太阳炙烤着一毛不拔的燕州大地,可是燕州的人却迟迟等不到救援的物资。 渐渐的,燕州的民众心生怨恨,决定聚在一起商量大事。 同样,接收到这消息的花萝心感不妙,混进了聚集起来的燕州民众中。 “咱们坚持了这么久,树皮野菜都没了,就差吃人了,京都那边倒好,越发不理会我们这些人的处境。” “是啊,统治者花族不作为,照这样下去,我们大家还能耗多久。” 此人话一出,立刻引起其他人的附和。 “要我说,早死晚死都得死,我们何不拼一把?” 那个人继续说下去。 花萝竖起了耳朵,仔细往下听。 “怎么拼一把?” “我们自发组成一支队伍,燕州人虽少,但只要人心齐,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随后集中起来收集精铁打造兵器,突破燕州的关卡冲出去,到了其他州,我们就能有食物有水,继续活下去了。” “要是花族追究起来怎么办?” “那就跟他们拼命到底,死也拉上垫背的,既然都没有活路了,咱为什么对这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恭恭敬敬?造反总比待在这不毛之地等死强!” “就是,大不了失败了一死,也好过在这里被磨死!” 渐渐的,越来越多人赞同他们的说法。 生死关头,人爆发出来的潜力是无法想象的,把守燕州关卡的人又来不及反应,还真有可能让他们突破重围。 燕州的隔壁是昆州,一旦这帮饱受饥荒的人冲到了昆州必定到处洗劫,后果不堪设想。 花萝走到了领头人面前。 “这件事情不一定是花族不作为,女帝她……只有一双眼睛,燕州这么远,或许她还不知道大家的处境。” 那个人被周围鼓舞着士气,正是兴奋,突然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出来反驳他,心里自然不悦:“你一个小姑娘也跟咱们一样沦落到这种田地了,还替花族辩解?” “女帝若真对燕州上心,咱们至于落到这种田地,甚至卖儿卖女吗?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 “谁说女帝对燕州没上心?其实她已经注意到了此事,从京都拨下来的赈灾资源本足够大家撑过这次旱灾,但途中辗转,一定是有负责护送的官员中饱私囊,如今正在调查。” 看到花萝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这帮人还是不信。 “你一个小姑娘如何知道这么多?空口白牙的,让我们怎么相信。” “你就凭我是太子,母后就是专门派我来查探燕州的灾情,和大家一起共度难关。” 花萝吐字清晰,眼神坚定有力,围观的人愣了一秒。 只有刚才鼓舞大家造反的那个人哈哈大笑:“你拿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你说你是太子,那我还说我是女皇呢,哪有太子跟我们一起沦落到这里身边一个伴驾的人都没有的。” “这是因为要找出剥削赈灾支援的贪官,所以本宫才隐藏身份,暗中调查。” 花萝摊开掌心,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发出瞩目的光芒,亮如白昼,是太子印。 她一直把太子硬揣在身上,因为这是证明她身份的唯一物品。 “一般来说,太子印绝对不可能落在旁人手中,现在你们总该相信我是太子了吧。” 人群议论纷纷,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真假。 又有一个中年妇人提出疑问:“可你不是夏侯家偶然在山里蛇窟救出来的吗?” 就在花萝想狡辩的措辞时,夏侯谦短暂的惊诧后站了出来:“我可以作证,她的确是太子殿下,其实……其实当时是我碰到了太子殿下,她让我保密我才编了个理由骗大家说她是从蛇窟救出来的,我也是为了配合太子殿下调查赈灾物资被贪的事,对不住了,大家。” 花萝没想到,关键时候夏侯谦会帮自己。 夏侯谦家在燕州还是挺有名的,所以夏侯谦说的话为此事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花萝趁热打铁:“所以,母后并没有放弃燕州,也并非不关心燕州民众的死活,她派本宫来亲自调查这件事,足以证明她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大家可以永远相信花族的统治。” “现在本宫正在想救灾的对策,请大家再坚持几天,到时候一起共度难关。” 最开始煽动造反的那个人虽然相信了花萝的身份,心里还是有些不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能做什么。 不过,这场危机还是暂时被花萝给掐灭了,人群渐渐散去。 夏侯谦确认道:“你真的是太子?” “你都不能确定我是不是太子刚才还帮我圆场?”花萝反问道。 “如果你真的是太子,我觉得你也挺不容易的,我在你这个岁数还只会割草放牛呢,你就能搬出这么多道道来,只是,你刚才说的是真话吗?” 他们两人都清楚,花萝的确是在蛇窟被发现的,而不是什么女帝派她来视察灾情,更何况就算真的要派人来视察灾情,朝中又不是没人了,为什么非要找一个八岁的小太子来。 “哈哈哈……” 花萝正想回答夏侯谦的时候,听到一阵笑声。 花萝询问夏侯谦,夏侯谦表示并没有听到这声音。 花萝立刻断定这声音是从自己的脑海中传来的,其他人听不到。 花萝对夏侯谦说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哎!你……”夏侯谦话还没说完,花萝就消失了。 花萝顺着声音一路追踪,因为她觉得这声音无比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终于,在山间的一个亭子里看到了声音的主人,这是一个虚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人,长长的胡须随风飘荡。 亭子里已经温好了茶,像是在等着谁。 花萝看到那个背影便认出了对方:“张皓?” 第四十二章回忆杀(八) “不错,是我。” 张皓整理了一下衣摆:“老臣在此已恭候殿下多时。” 花萝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两个茶碗:“你在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张皓撇开这话题不谈:“知道殿下会来,老臣特备清茶一盏,不知可否邀殿下一盘棋?” “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可是天启国数一数二的棋手,本宫虽然会下棋,但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无妨,殿下陪老臣随便一下即可。” 张皓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了,花萝觉得不应战输了自家气势,也坐在了张皓的对面:“好,那本宫就跟你下棋。” 就这样,花萝执白子,张皓执黑子,开始下棋。 一盏茶之后,花萝将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发出清脆“啪”的一声。 张皓拈着棋子哈哈一笑,又下了颗黑子,白子彻底被黑子包围。 “殿下,你这步棋一下,可就全盘皆输了。” 是啊,刚才她怎么没有看见,还以为这是最有利的一步。 花萝闻言皱起了眉头,到底只有八岁,心性不大稳,下意识伸出手就要把白子拿开重放。 张皓截住了花萝想悔棋的手:“哎,殿下,落子无悔。” 花萝只好把手缩回去,张皓喝了一口茶,感慨道:“天下如棋,殿下作为天启国未来的统治者就好比执棋之人,要懂得合理运用棋子,或许一步错了,便全盘皆输,就和落子无悔的道理是一样的。” 花萝觉得张皓的话大有深意,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张皓继续说道:“殿下虽然年纪尚小,但看到燕州的人起了反叛之心时还是会想办法化解,说明殿下一直都有掌权的心思,将天启国视为囊中之物,所以才不忍看到有人生事,对不对?” 花萝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本宫是太子,有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吗。” “自然无不妥之处。”张皓沉吟一声,“那殿下想清楚了吗真的要承担得起做一国之君的责任,若是殿下觉得力不从心,及早回去退位让贤亦无不可。” 花萝摇了摇头:“张大人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不明白,一旦坐上太子之位就成了众矢之的,若本宫从来没有被立为太子,也不会肖想这个位置。” “可一旦被立了,要想过安生日子便只能坐稳它,若真如张大人所说回去退位让贤,恐怕会被新太子忌惮一辈子,到时候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说了,权力谁不想要?” 张皓点点头:“其实要做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女帝,殿下有没有想过,玄武大陆上万年的历史中,为什么大多都是男子称帝?” “其实男子相比于女子的确有诸多称帝的优势。” 张皓站了起来,看着远处,列举了几条:“第一,大多女子心思细腻,感性大于理性,不能时刻保持理智清楚的头脑,身为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第二,大多女子注重脸蛋俊俏胜过自身能力,身为帝王自身能力远重于脸蛋俊俏,要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魄力才能令天下的人心服口服。” “第三,大多女子本性慈软,身为帝王理应杀伐果断,必要时要做到狠而无心,这样才能集权。” “虽然陛下已经开创了女子称帝的好时代,让大家对女子为帝再无偏见,可殿下唯有克服这几个世间女子惯有的弱点才能做好女帝。” “而且这些只是第一步,为君者,心里得时刻装有一把尺,既不能成为仁弱无能的傀儡帝王,也不能成为滥杀偏执的暴君,一切全在殿下一念之间,殿下可要细细斟酌,如同下棋一般,一步三算。” 张皓说完,将花萝被包围的那颗白子拿起来,啪的一声放在了另一个位置。 顿时,困局迎刃而解。 “殿下算来今年已经八岁了,却还没有太傅教你为君之道吧,老臣辅佐过三朝帝王,不知可还够格?” 花萝听了这些话已经深深折服,毫不犹豫的在张皓面前跪下,以额触地,磕了三个头:“先生在上,请受学生三拜。” 张皓抬手示意花萝起来,之后说道:“殿下已经在燕州民众面前说过要解决这次旱灾,不知殿下心里可有主意?” 花萝摇了摇头,她当时就是一时情急揽下这事而已,如今还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让她一人力挽狂澜的确有难度。 “殿下可知道燕州此地三百年前有多少人口?” 花萝不加思索的答道:“大约十万。” “那如今又有多少人口呢?”张皓雪白的眉毛一挑。 花萝又是不假思索:“八万人口。” 话音刚落,花萝像是想到了什么:“燕州本来就气候异常,地势复杂,是个多事之地,这三百年更是不太平,地震,旱涝种种发展到如今只损失了两万人口?” “我记得两百多年前的旱灾比这次严重多了,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好像史书这一段的记载是空白的。” “这也说明,并也不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看到花萝举一反三,张皓很是欣慰:“殿下真是孺子可教。” 太子引燕州种城稻,生有将速,奈旱易储之性,彻于万人之食;次年大水至,燕州洪涝,自为计画纸,鼓众成堤而身亦大焉,由是得民心。 史书上短短姬十个字概括了花萝在燕州的五年。 在她十三岁那年,女帝下旨召她回京亲政。 在出发的前夕,夏侯谦的母亲找到了她。 “民妇参见太子殿下。” 夏侯谦的母亲跪拜在地。 花萝搅动了几下碗里的调羹:“起来吧,你有什么事?” “听闻太子圣驾明日就要返京了,民妇斗胆,想跟太子求一个恩典。”夏侯谦的母亲双手作揖,十分恳切。 “说吧。”花萝放下碗,“怎么说你们家也收留了本宫这么多年,本宫是该在走之前答谢你们,你想要什么恩典。” 这话无疑是给了夏侯谦的母亲勇气:“太子殿下,民妇一家从前也是京城的官宦人家,因为犯了错才被流放到燕州,民妇不敢祈求太子殿下赦免夏侯家的罪过,只求太子殿下将谦儿一并带离燕州。” 第四十三章 自荐枕席 “带走谦哥哥?这……” 说实话,花萝还真以为夏侯谦母亲来求她是让她赦免夏侯家的流放罪。 当然,她不会轻易答应,至少要调查一下夏侯一家因为什么被流放,值不值得赦免。 夏侯谦的母亲看见花萝没有立刻答应,自卖自夸起来:“殿下,谦儿他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是他人长得好,性子又温柔和顺,自小聪明伶俐,习过琴棋书画,还写得一手好文章,才情比起京中的贵公子来丝毫不差,你把他留在身边带回京城绝对错不了。” 面对夏侯谦母亲殷勤热辣的目光,花萝迟迟没有说话,她现在是没有资格封谁谁谁做官的,按照惯例只能破格提拔一位心腹内臣。 每个王姬身边都有一位智商颜值皆在线的心腹内臣,帮着料理底下诸事,亲信中的亲信,还能帮忙暖床的那种,不说情人,至少也算蓝颜知己级别的。 等到王姬婚配的年纪,心腹内臣要么被收做正牌夫君,要么纳作男侍,此等风气下来,若说哪位王姬和心腹内臣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估计传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既然夏侯谦母亲是被贬官流放而来,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在明明知晓的情况下夏侯谦母亲还这样恳求她,说糙点不就是把夏侯谦送上她的床榻吗? 饶是如此,花萝还是提醒道:“太子虽然可以摄政,但没有直接把平民提拔成官员的资格,你若真要我带走他,莫非让谦哥哥做我的心腹内臣?” “心腹内臣的意思,夫人想必很清楚,只是这样一来巧女怎么办?她和谦哥哥不是自小有婚约吗?” 被问及巧女,夏侯夫人一点也不意外,连忙表示:“民妇会把巧女当成亲生女儿一般抚养,长大以后给她另寻一户好人家。” 花萝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找到了夏侯谦,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本人。 “谦哥哥,你在做什么。” 夏侯谦摆了摆手:“垫殿下明日就要提前回京了,草民怎担得起殿下一声哥哥,殿下身为太子更容易祸从口出,请慎言。” “好吧,夏侯。”花萝换了个称呼,低头看见夏侯谦在写着什么,“这是?” 夏侯谦解释道:“隔壁张婶要草民帮忙给她写封信。” 花萝拿起信纸看了一下,赞许道:“你信写的不错,没想到你也有些文采。” “不敢当。”夏侯谦自谦不迭,“在没来燕州之前,草民家也是做官的,以前家里请先生教过草民,就是比别人多沾了点墨水。” “你父亲?”花萝想是想起了什么,“夏侯,你父亲就是那位因太过直言不讳,三番两次触怒母后而被贬的夏侯云靖大人?” 夏侯谦看着花萝很是惊讶道:“殿下原来认识草民的父亲。” “其实母后当时已经给了夏侯大人台阶下了,但凡他稍微懂得变通服个软,你们家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田地。” “他很有才能,可太不懂得为官之道了,听说夏侯大人本人是在流放的半途气血上涌,不吃不喝,过度悲愤而死,可悲可叹。” 提到自己父亲的死,夏侯谦叹了口气:“时也,命也,父亲风骨向来如此,陛下也算是替父亲平冤昭雪了,夏侯家落到这幅田地怨不得旁人。” “对了。”花萝话锋一转,“你娘刚才替你向我自荐枕席,你怎么看?” “什么?自荐枕席?”夏侯谦惊呆了。 “她想让我将你从燕州带走留在身边,可我还是个太子,没法直接给你封官,我若答应她,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做个内臣。” “你娘的话我暂时未置可否,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意思。” 看到夏侯谦一时没有说话,花萝盲猜夏侯谦是不是搞不懂自己的态度所以不敢表态。 “我们说起来也认识五年了,你跟寻常的少年相比长得是顺眼些,会画画写字,歌唱的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你的未婚妻巧女不仅不能开口说话,还毁了容貌,脚也有些跛,在这种情况下你也丝毫没嫌弃她,我也喜欢有人这样对我。” “反正回京后到了十五六岁母后也会给我张罗成亲对象,夫君迟早都要有,你若同意的话……” “殿下!草民已有婚约,万万不可。”夏侯谦脱口而出。 花萝听了这话,面色微沉:“你的意思是你不肯?你真的想好了,错过这次机会,或许你这辈子都要待在燕州,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而且你娘说了,你跟我走了以后她会好好照顾巧女,给她重新找个人家。” 夏侯谦感觉到了花萝被拒绝后微有不悦,还是把腰杆挺得笔直,口齿朗朗。 “话虽这样说,可约定好的事情怎么能随便更改,向来一诺值千金,草民和巧女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就算如娘所说她会给乔女重新找个人家,可她这种情况嫁到别家去当真不会受欺负受委屈吗?若真出现这种情况殿下又让草民如何安心跟你回京享受荣华富贵。” “殿下的青睐难能可贵,是草民三世修来的福分,说句肺腑之言,有殿下刚才那番话草民就是死也值了,只是草民绝不能因一己私利毁约抛下巧女。” “殿下刚才不是说喜欢草民对巧女不离不弃的态度吗?如果草民真的答应殿下抛下巧女随殿下回京,难道这又是殿下所希望看到的?请殿下恕罪。” 夏侯谦说着,已经跪了下去。 “好吧。”花萝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开口,“你也算是有情有义,那,夏侯,你到底想不想跟我回京城?” “殿下,这……” 夏侯谦不懂为什么花萝又把话题转回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花萝干脆道,“你就说你想不想回京?” “想。” 夏侯谦略一点头,谁又愿意守在燕州这种地方不想回京城的。 “我可以提拔你为心腹内臣,你跟我一起回京,还可以把巧女带上,但你也知道王姬身边的心腹内意味着什么,可能在外人眼里你我暧昧牵扯不清,只要我们彼此问心无愧就好了。” “我们先暂时把巧女的事情隐瞒起来,等到有朝一日我称帝再重新把你封为外臣,到时候巧女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了,你觉得呢?” 第四十四章 少年心事 夏侯谦还是有些顾虑:“只是,这样是不是委屈了巧女。” “行吧,我去问她。” 花萝揽下了这件事情,主动找到巧女说明了自己的打算。 “巧女,这样一来你和夏侯都能回京,但回京之后,我和夏侯要想办法先把你藏起来,即使你们成亲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办,待我有朝一日称帝你才能出来,我知道这样很委屈你,恕我能力有限,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知道你肯不肯?” 巧女知道夏侯谦的母亲一直不甘心自己出色的儿子被困在燕州这种地方,如今这是夏侯谦回京的唯一办法,她又怎么会让自己成为夏侯谦回京的阻挠呢,使劲点点头。 得了巧女的同意,花萝就把夏侯谦和巧女一起带回京了。 在那之后,无论是她还是夏侯谦,都把巧女隐藏得很好,大家都不知道巧女的存在,反而都觉得不夏侯谦就是花萝的小白脸。 花萝睁开眼睛,只觉得过往的事情从她脑海一一闪过。 夏侯谦走的时候天还亮着,如今已是黄昏了。 这时,瞻星走了进来:“殿下醒了?” “有什么事。”花萝从软榻坐起来。 瞻星又过去递给花萝一个文书:“殿下不是前些日子让夏侯大人调查最近这段时间京中少女频频被劫到底是不是合欢派所为吗?种种迹象表明的确不是合欢派,而是有人想嫁祸合欢派。” “嫁祸合欢派?” 花萝接过文书仔细看了一下:“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合欢派实力弱小,向来不与人结仇。” “殿下,现在嫌疑最大的是万剑山庄,听说万剑山庄的庄主与合欢派的掌教魅煞产生了口角,两人差点没大打一架,万剑山庄的庄主扬言,以后万剑山庄打造的法器绝不卖给合欢派,魅煞气不过就派合欢派弟子晚上摸黑偷了万剑山庄一万块精铁。” “这导致万剑山庄没能及时完成慕容家下的订单,损失惨重,万剑山庄很有可能因此怀恨报复,到处抹黑合欢派。” 花萝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殿下打算怎么处理?”瞻星继续问道。 “你让夏侯继续派人查探万剑山庄和合欢派到底什么情况,记住,只是查探,别轻举妄动。” “是。”瞻星答应下来。 “来、不来、来、不来……” 将军府中,蓝若风坐在床上撕着一朵花瓶里新插的花儿,花瓣落了一地。 直到花朵都被他给撕秃了才颓废的丢下光秃秃的花枝,仰头倒在床上。 “花姐姐明明说了会来找我的。为什么都这么久了她还是不来啊?或许是忙忘了,我要不要我主动去找她。” 蓝若风这样想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又犹豫了。 “可是,这样会不会唐突了,说不定花姐姐现在正在做事,我要是去了的话会给她添麻烦,再等等吧,说不定花姐姐明天就来了。” “若风,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在干什么?” 门外传来将军夫人的声音。 蓝若风连忙跳下床,手一挥把地上的花瓣都收拾好了。 将军夫人推门而入,看到蓝若风收拾在角落的花瓣,语气责备:“若风,你好端端的糟蹋花干什么?” “没,没什么。” 若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若风。你最近是怎么了,整个人看起来情绪低落心不在焉的,我是你娘,有什么事还要瞒着我?” 蓝若风苦着一张脸,他不敢说,说了就是一顿痛批:“娘,我真的没什么,你就不要再问了。” 将军夫人摇了摇头,失落道:“你现在大了,娘管不了你了。” 说着,挺伤心的离开了房间。 蓝若风继续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可是没过多久,将军夫人又来了,质问蓝若风最近到底怎么了,还给出了很多猜测。 蓝若风被自己的母亲弄得实在没办法,干脆就出门去了。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蓝若风茫然的走着。 前面传来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飘到蓝若风的耳畔。 “卜前尘,知吉凶,相遇是缘,且行且珍惜!” 满怀心思的蓝若风并没有在意,而是直接往前走,却被那个算卦的给叫住了。 “哎,公子请留步。” “你是在叫我?” 蓝若风扭过头来,疑惑的看着那个算卦的人。 “当然是在叫你了。” 那个算卦的人脸上带着笑容看:“这位小公子,看你的样子满面愁容的,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要不要来算一卦?” 蓝若风心想,人家都说了,算就算吧,就坐在了算卦的人摊位前。 “你不是会算卦吗,那你倒是算算我是因为什么而发愁。” 他心想,如果这个算卦的人能猜中他的心思,应该就算是靠谱的吧。 那个算卦的人认真看了蓝若风一眼:“嘿嘿,小小少年能愁什么,我猜你是为情所困吧。” “啊?为,为情……所困?” 蓝若风惊讶的重复了这四个字,不知不觉红晕爬满了脸。 算卦的人看见了蓝若风这个反应就知道他猜对了,拿出一盒签:“请公子从中抽取一张。” “哦,好。” 蓝若风反应过来,拿了一块签:“你看看,这是个什么意思?” 算话的人一看,十分惊讶:“签文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哎呀,公子你若算的是姻缘,这可算是上上签,说明,你跟心目中的那个姑娘命中注定是有夫妻缘分的。” “真的?!” 算卦人解释的内容让蓝若风为之振奋。 “当然是真的,公子为情所困,偏偏就抽到了在天愿做比翼鸟,可不就是说明你跟那位姑娘会喜结连理吗?” “可,可是,那我应该怎么做……” 蓝若风坐在那里搓着手,一副纯情的模样。 算卦的人为了做妥这桩生意说道:“哎,公子啊,三天后不是一年一度的百花节吗,百花节当天护城河的那座桥上会装点各式各样的鲜花,搭成花桥,向来有这么个说法,凡是走过那座花桥的未婚男女都能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你把那位姑娘在百花节那天约出来和它一起走过花桥,这姻缘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算卦的人看到忽悠的差不多了,轻咳了两声,伸出一只手:“祝公子马到成功,只是这算卦钱……” 蓝若风连忙从钱袋里面拿出一些银子给算卦的人。 算卦的人看到这么多钱,两眼放光连忙把钱收起来:“公子果然大方。” “谢谢你。”蓝若风起身,看起来十分高兴。 他走的时候,算卦的人不忘叮嘱一声:“公子,记得百花节那天走花桥!” “忘不了。” 蓝若风走在进宫的路上,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该怎么跟花姐姐说呢,呃,就说,花姐姐,三天后的百花节我可不可以邀请……哎呀!好难为情啊。” 蓝若风想来想去,觉得他面对花萝肯定说不出口,突然脑子里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对了!我为什么不找师傅。” 就这样,蓝若风进宫见到了女帝。 蓝若风十分乖巧给女帝行礼:“师傅。” “若风,你怎么来了。” 女帝刚刚批完折子有点空闲,蓝若风在这个时候来了。 蓝若风凑上前去,用一种恳切的小眼神看着女帝:“师傅,我可不可以求您一件事啊。” “哦?有事求朕?” 女的饶有兴趣的看着蓝若风:“说吧,什么事。” 蓝若风咽了一口口水,仍然是期待的星星眼看着女帝:“师傅,我想在百花节那天和花姐姐一起提灯游湖。” “太子?若风,你什么时候和太子有交情了。” “这个……说来话长。”蓝若风迫切的想得到答案,“师傅,我就想和花姐姐一起提灯游湖,可以吗?” 一副期待的星星眼,可怜巴巴的。 女帝思索,片刻最后点点头:“可以,说来你拜朕为师这么多年,叫了朕百声千声师傅,却还没有向朕求过什么东西,朕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蓝若风一笑,肉肉的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嗯朕还有事,你先下去吧。” 女帝看到蓝若风也没有其他事找她了,就先让蓝若风下去。 蓝若风爬起来,兴高采烈的走了。 郭女官凑上前:“陛下,蓝公子这是何意?” “不管他什么意思,若风总归是朕的徒弟,南将军的独子,不过就是提灯游湖,这点要求朕总不可能不应允,郭女官,你去把太子给朕找来。” “是。” 而东宫那边,花萝正把夏侯谦叫来看看他们百花节要穿的那件衣服。 按照规矩,百花节一起提灯游湖的男女要穿上以花为题的配套服饰,所以花萝也让人做了出来。 花萝拿起其中一件:“这次我们百花节要出游的服装是以芍药花为主题,浅紫色为主要色调,浅紫色穿在女子身上倒是没什么,就是这男装是不是有点娘气。” 花萝说着,把配套的那件男装往夏侯谦身上比划。 “殿下不用担心,臣能驾驭。” 夏侯谦信誓旦旦的说道。 第四十五章 母女如仇人 花萝点点头:“别说,这两件衣服挺像情侣装。” 就在夏侯谦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外面的人来了:“殿下,陛下说有事找您,让您过去一趟。” 花萝放下那件衣裳,面色有些疑惑:“母后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事要找我?” “殿下,既然陛下有事找你,那你就先去吧,待会儿臣再跟你继续讨论衣服的事。” “好,你先在这等我,等我回来我们接着聊,昭月,去给夏侯大人沏壶茶。” 花萝说完之后,就去见女帝了。 “儿臣参见母后。” 花萝向女帝行了礼,女帝示意她起来,随后说出了自己找她来的目的。 “太子,两天后的百花节你和若风一起提灯游湖去吧。” “为什么?”花萝得到这个消息很是惊讶,因为她已经邀请了夏侯谦。 女帝却并没给花萝解释:“没有为什么,不过就是同游,朕让你去你便去。” “母后,你若没有充分的理由,恕儿臣不能从命,儿臣的花帖已经递了出去,邀请的是夏侯大人,儿臣向来一言九鼎,怎么能随意变卦。” 女帝不假思索道:“夏侯谦不过就是你身边一个小小内臣,出身微寒,你跟他说明情由,取消约定不就是了。” “总之,百花节那天与你同游之人只能是若风。” 女帝如此强硬的态度,惹得花萝心里不满,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妥协:“恕难从命。” “太子!”女帝的声音明显提高了,质问道,“不过就是一个百花节出游男伴人选,就这么一件小事你也要跟朕叫板?” “事无论大小,只讲原则,百花节按惯例是天启国女子邀请男伴出游,至于这个男伴是谁,要看女子本人意愿,何须他人干涉,母后不能随便替儿臣做主。” “就凭你是朕生的。”女帝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若没有朕,何来的你?太子,你平时在朝堂上屡屡跟朕抬杠、唱反调不说,如今竟连这点小事朕都使唤不动你,试问你眼里可还有朕这个母后吗,你是不是真的要反了天了!” 面对女帝的勃然大怒,换作旁人早就吓得抖若筛糠跪地求饶了,花萝却岿然不动。 “母后言重了,儿臣只对事不对人,母后若真这么认为,那儿臣也没办法。” 这句轻飘飘的话如同一泼油,让女帝心里的那团怒火烧得更旺了。 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这副样子,女帝气急,脱口而出:“贱货!” “陛下慎言!” 郭女官听见这话惊呆了,连忙跪下提醒。 这种平日里从农妇口中才能听到的肮脏污秽骂人词汇竟然从堂堂女帝口中说出,花萝的感觉就像是脑门子突然被梆梆挨了两下,太阳穴突突直跳。 随即,她干笑几声:“我让你生下我了吗?就你这么对我,还不如不生的好。” “你……!” “是,我是你生的,可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想法,凭什么连百花节男伴人选这种事都要被你不分青红皂白干涉,就凭我是你生的?那你要真这么想,你就不应该生下我,你应该找一提线木偶,只要手中拽着根线,你想让它怎么动就怎么动,绝对不会惹你生气。” 女帝胸口上下剧烈起伏,脸上的宫粉簌簌而落,平日里被遮掩的很好的细纹全都显露了出来。 郭女官连忙上前去扶住女帝,语气焦急:“太子殿下,您就少说两句吧!” “哼。” 花萝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女帝气得额头青筋毕露,看着花萝的背影警告道:“朕才是一国之主,没有朕你算个什么东西!任由你说得天花乱坠也得照朕说的办,你要是敢因此怀恨在心欺负若风,后果自负。” 花萝没说任何话直接走了,郭女官极力劝导:“陛下,不过就是件芝麻大小事,你何必大动干戈,奴婢不是说了吗,殿下正值青春叛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再说了,你怎么能那样骂太子殿下,她可是你最小的女儿啊。” “朕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别的王姬对朕都是毕恭毕敬,百依百顺,只有她!处处给朕添堵!” 有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郭女官夹在中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极力劝女帝别再生气。 而花萝回到东宫之后一言不发直接跑到后殿单独呆着去了,让谁也不许来打扰。 后殿有一个练剑的平台,平台周围是一个种满了花花草草的小院子,瞻星无奈的摇摇头:“害,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又要遭殃了。” 昭月一脸担忧的问:“殿下又跟陛下吵架了?” 瞻星耸了耸肩:“不然呢,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殿下跟陛下向来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在朝堂那么庄严的地方都能对吵,这不像母女,简直就像不共戴天的仇人,哪天要是不吵了我还觉得奇怪呢。” “哎,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昭月看了一眼,通往后殿的门已经被关上了:“要不我们去看看吧?别气坏了身子呀。” 瞻星看向昭月:“你敢去吗,你要敢去你就去吧。” 昭月连忙摇头。 “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瞻星叹了口气:“其实就是一件小事,结果就弄得谁都不服谁,我也搞不懂有什么好吵的,陛下和殿下常常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吵得乌烟瘴气,不过陛下这次的确有些过火了。” “怎么个过火法?” 因为是瞻星跟花萝一起去的,昭月则留下招待夏侯谦,所以她只好问瞻星具体情况。 在一旁的夏侯谦也默默听着。 “就是,就是陛下她骂了阿萝,还是贼难听的那种,然后阿萝就生气了说话也没太客气,阿萝这次是真的生了大气了,谁去劝都是触霉头,还是等她自己冷静一下吧。” “瞻星姑娘,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刚才大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侯谦放下茶碗站了起来。 “好吧,夏侯大人,殿下不是邀请您百花节和她同游吗,可是陛下又给殿下物色了个男伴,就是那个蓝若风,而且又不说原因,非要殿下把你换成蓝若风。” “然后殿下就不乐意了,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她自己做主,心里对陛下的强势干涉很不爽,就吵起来了。”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夏侯谦也坐不住了:“那我去看看,气大伤身。” “夏侯大人,您真要去啊,殿下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还是算了,你先回去吧,等再过两个时辰我和昭月去好了。” “没关系。” 夏侯谦坚持要去,瞻星和昭月也就妥协了。 夏侯谦赶紧前往后殿,很快就找到了花萝的踪影。 花萝倒不像瞻星和昭月所预想的那样在糟蹋花草发泄,反而很安静的坐在院子新扎的一座秋千上。 秋千微微摇晃着,夜风袭来,花萝的长发随风摆动,刘海拂过银色的面具,看起来格外静谧。 夏侯谦朝花萝一步一步走过去,还没开口,突然看见藤蔓做的秋千咔嚓一声,有一段竟然开裂了,眼看就要彻底断掉。 “殿下小心!”夏侯谦脱口而出,连忙扶了花萝一把。 即使是紧急之下的肢体接触,夏侯谦的动作也显得非常恰如其分,一只手最小程度贴上花萝的后背,等到花萝站稳后立刻拿开,如同一个最标准、最合格的谦谦君子。 夏侯谦温言道:“殿下若是真的觉得难过可以跟臣说,心事憋在心里不好。” 花萝仰头看着天空皎洁的月色。 “一直以来,母后都是对我要求最高最严格的那个人,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母后曾经抱着我在桂花树下看月亮,给我讲故事,哄我入睡。” “可是后来,我再大一点,母后便再也不会对我笑,用温柔的语调跟我讲话。她对我只有无止境的要求,同样的事,别的王兄王姐只要做到三分就行,可是我至少要做到八九分她才能满意。” “饶是这样,我从来没有得到一句夸赞,甚至连秋猎,宫宴,母后只跟我的王兄王姐说笑,我就像个卑微的影子,尽管我很努力了,她从来没有一刻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也从来没有夸奖过我。” “有一天,我和大姐因为一件事闹了矛盾,具体什么事我忘了,明明我们两个都有责任,可是母后只罚我,不罚她。” “那些年我一直靠着回忆坚持对母后的孺慕之情,我以为总有一天我会达到她的预期,她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对我。” “直到后来大一点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恨我父亲,连带着我也恨上了,所以她根本不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在意我,我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抱过我在桂花树下看什么月亮。” “那是她抱着六姐,我在一旁看着很是羡慕,心里太希望她能抱一抱我,加上年纪太小,我记错了,甚至在我因为太子刚立那年,我亲口听她说,她想传位给大姐,那么我到底算什么,给大姐扫平铺路的工具?” “我气不过,第一次顶撞她,就被她赶到了燕州,要知道,那时候我也是个从未离开宫门半步的小姑娘。” 第四十六章 画像 “殿下……” 夏侯谦略微有些诧异,因为花萝从前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个,估计昭月和瞻星也不知道。 “没事,我不在乎。”花萝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道。 夏侯谦走到花萝面前:“没事的,殿下,在乎就在乎吧,一切都会好的。” “事情原委臣已经了解了,请殿下取消与臣的约定吧,陛下她毕竟是你母亲,若与她产生冲突吃亏的只会是殿下。” “若殿下实在不高兴,选个风和日丽的时候,臣再陪殿下郊游。” 花萝渐渐平静了下来,对,她现在跟女帝产生冲突自己讨不到什么便宜。 第二天,宫廷画师来了。 “陛下有令,要着手开始给太子殿下选夫,我们来是为太子殿下画一幅画像,方便陛下选夫用。” 听到昭月的回禀,花萝果断拒绝:“没兴趣。” “殿下,你可不能没兴趣。”昭月连忙劝道,“你昨天跟陛下已经大吵一架,万一再让陛下知道你给她派来的画师吃闭门羹,再吵一架……” 花萝这才改了口:“你让他们进来吧。” 不过那口气十分不高兴。 两名画师显然也知道女帝昨天跟太子吵架的事情,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打开画架准备给坐在榻上的花萝画像,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请太子殿下揭下面具。” “不行。”花萝转动着手中的笔,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果断拒绝。 “可是……”这两名画师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花萝把脸都遮住了,他们怎么画?本来画像就是为了让其他人一睹花萝姿貌,戴着面具的画像,女帝恐怕也不会满意的。 瞻星知道花萝戴面具的原因,也知道花萝不能摘下面具,就找了个借口:“殿下突发痘症,不方便揭面具,你们若真想交差找我和昭月就好了,我和昭月跟殿下朝夕相处,对殿下的相貌自然熟悉。” “我们来描述,你们照着画。” 两个画师一想,现下只有这个办法了,便同意了。 “那就有劳二位姑娘,请二位姑娘描述殿下的相貌。” 昭月想了想:“我们太子殿下是甜美型的美女,小脸蛋,水杏大眼,不过微微眯起来的时候又有点类似桃花眼的感觉,至于眼型嘛,应该是杏眼和桃花眼的混合体……” 经过昭月和瞻星费力积极的描述之下,两名画师的画像总算完成了。 两名画师把画像呈给瞻星和昭月看,瞻星和昭月看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还是瞻星先说话:“呃,也不是说不像,像到是有七八分像,只是……昭月,我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对啊,我也觉得怪怪的,至于哪里怪……说不上来。” 昭月拿着画像仔细看了看。 两名画师知道他们这差事要是没办妥,回去陛下肯定不会满意的,连忙说道:“烦请两位姑娘再好好看看。” 两人仔细看了一下,昭月总算发现哪里不对劲:“姐姐!我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什么地方不对啊?” “你看,这两张画上个萝殿都是笑着的,而且还是露八颗牙齿笑的那种。” “对啊!”瞻星一拍脑门子,对两名画师说道,“萝殿平时都不苟言笑,看你们把她画得,笑得也太灿烂了,难怪看着怪怪的。” “而且就算萝殿真的笑起来也不是这样啊,她牙齿没这么整齐,据我观察萝殿虎牙是比较突出的,笑起来会非常可爱,没这么死板。” 两位画师表示明白了,紧接着下去修改。 昭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姐姐,你我在东宫待了这么久,你有见过萝殿笑吗。” 瞻星摇摇头:“没见过,是啊,她就从来不笑,难怪外面的人都传她高冷。” “寻常人哪有一直不笑的,改天问问她去。” 昭月也起了几份好奇心。 接下来画师把修改好的画又给瞻星昭月看。 瞻星细看了看,还是觉得怪怪的:“形似神不似,没有画出萝殿的神韵。” 就在两位画师要继续说的时候,东宫侍女小乔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副卷起来的画像,递给瞻星。 “瞻星姑娘,这幅画像是夏侯大人送来的,夏侯大人替太子殿下画了一副画,提了一首诗,赞扬太子殿下的美貌。” “是吗。” 昭月接过画像。 瞻星夸赞了一句:“夏侯大人也是不容易,知道萝殿不高兴了,又是作画又是作诗的,拍马屁。” “我看看,哟,骨逾沉水之香,色夺瑶林之月……” 瞻星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昭月想了想,对两位画师说:“两位画师不必烦恼,我看夏侯大人画的这幅画就挺好的,要不我去跟萝殿说说,让你们直接临摹这幅画好了,这样也省事。” 两个画师自然同意了,随后昭月去请示了花萝的意思,花萝说了声随便,昭月就把这画交给了两个画师临摹。 女帝看着画师呈上的画卷:“这是照着夏侯谦给太子画的画像临摹的?” 两个画师承认了,不明白女帝为什么会着重问这个问题。 夏侯大人画的这幅画很传神,他们临摹一下应该没问题的。 画师们一阵紧张,终于女帝挥了挥手示意没他们事了,让他们先下去。 两位画师这才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女帝看着画像,郭女官走了上来:“陛下,夏侯谦的个人情况全都在这上面了。” 女帝看着写满了字的纸张:“你来念给朕听。” “是。”郭女官答应下来,简单介绍一下夏侯谦的情况。 “夏侯谦是被贬庶人的夏侯云靖独子,其母沈氏,十岁那年和沈氏一起流放燕州,今年二十一岁。” “竟然是夏侯云靖的儿子,已经二十一岁了,比太子足足大五岁。”女帝打断了郭女官的话,“太子的夫君以相差三岁以内为宜。” “陛下,其实奴婢觉得年龄的问题不大,况且男孩子比女孩子心智成熟得要晚一些,年龄大点会更稳重。” 女帝略一点头:“你说得有道理,继续说。” “夏侯谦人如其名,性情是出了名的谦和温顺……” 郭女官又接着读了夏侯谦的其他情况,女帝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下郭女官:“郭女官,你觉得他和太子是否相配?” 郭女官应承道:“自然是般配的,陛下的眼光极佳。” “况且太子殿下也颇喜欢夏侯谦,连百花节都要坚持和他一起,想必她知道了也没有反对只有赞成,陛下你想想,夏侯谦的条件是有些不足,但太子在燕州那几年,若不是夏侯家收留照顾,殿下现在还不知道会如何。” 郭女官极力想撮合女帝让花萝和夏侯谦在一起,避免女帝又给花萝找个不喜欢的夫君,两人还要吵架。 “传令下去,朕要单独召见夏侯谦。” “是。”郭女官领命,立刻下去办了。 夏侯谦受到了女帝的单独召见很是差异,女帝为什么会单独召见他这个小人物,难不成是和花萝有关? 女帝召见又不得不去,看来他得小心谨慎,夏侯谦暗想。 他便跟着宫里的人一起去见女帝。 女帝打量着面前给自己行礼的夏侯谦,看得夏侯谦满头雾水,率先发问:“不知陛下把臣找来所为何事?” “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不必紧张,起来吧。” “谢陛下。” 夏侯谦站了起来,还是不敢直面女帝。 女帝说道:“朕这次找你来主要就是想了解一下太子在燕州的事。” 女帝这个时候了解太子做什么?夏侯谦心里更是疑惑,不过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不知陛下想了解什么?臣一定知无不言。” “朕听闻太子神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起百斤重的东西,而且饮食习惯异于常人,寻常都是一日三餐,她是三日一餐,朕记得太子从前在宫里并不是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要从燕州旱灾过去的第二年说起,那年燕州下了连续三个月的雨,引发了洪涝滑坡,太子殿下鼓动燕州的民众修建堤坝,家家户户都要出劳动力,太子殿下也参与其中。” “这一修就是两年,太子殿下本也弱质纤纤,可能就是在这之后练出了超乎常人的力气。” “她一个女孩子,竟然亲自动手修堤坝?” 女帝很是惊讶,因为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她只知道修建堤坝是花萝的主意而已。 “是,当时极其缺乏人手,而且全都是极重的体力活,太子殿下甚至省出吃饭的时间搬运巨石,她说,时间就是生命。” “太子此番带头行为鼓动了很多人,以至于后来哪怕堤坝已修好,她也习惯三日一餐,再也改不过来了……” 夏侯谦像是想起了那段日子,眸光一暗,他不敢在女帝面前提起的是,当时他们家应该是他去修建堤坝。 毕竟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理所当然的成了劳动力,可是他身体弱,干不了体力活,仅仅去大坝一天便累得病倒了,甚至还吐血。 后来花萝才代替他去修建堤坝的。 而且他记得花萝闲暇时候最喜欢的消遣就是跟村里同龄的男孩子掰腕子,谁都掰不过她。 第四十七章 太子的基本修养 明明顶着一张甜美的面孔,活脱脱把自己弄得像个女汉子。 女帝沉思片刻:“看来太子在燕州的确受了不少苦,朕听说多亏了你救了她,还照顾了她这么多年,按理朕应该嘉奖你,说吧,你要什么赏赐。” 夏侯谦摇摇头:“多谢陛下,这是臣应该做的,臣不敢求什么赏赐。” “你不要赏赐?朕以为至少你会求朕赦免你们家的罪行。” “夏侯家有罪,自当领罚,陛下赦免,如何堵住悠悠众口,杀鸡儆猴。” “如果真的要赏,臣斗胆请陛下多多体谅太子殿下,她小小年纪便到了燕州那种地方,好不容易才能活着回京,有些情绪在所难免。” 这是在委婉的向花萝和女帝昨天吵架的事情求情。 女帝并没有正面答复夏侯谦:“哦?那你再说说看,她在燕州还干了些什么事。” 夏侯谦在心里挑挑拣拣,选了几件可以说的事情告诉女帝。 女帝倒是没有说什么,听夏侯谦说完就让他走了。 夏侯谦回去后心里更是没底。 东宫 瞻星忍不住发问:“阿萝,我问你个事呗。” “问。”花萝言简意赅,手里还时不时翻过一篇书页。 昭月和瞻星交换了一下眼神,凑上前去,一脸好奇的问道:“阿萝,从我们认识你到现在好像你都从来没有笑过,为什么?” “嗯?你们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因为真的很好奇嘛。” 在一旁整理架子的瞻星扭过头来插了一句。 “形喜不露于色,这是太子的基本修养,你们不知道吗。” “可是哪有人一直不哭不笑的,这还是人吗。” “你说谁不是人?”花萝立刻回怼了回去。 昭月连忙改口:“那个,阿萝,你的意思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哭或者是笑,你真的能忍得住吗?” 花萝停止翻页,身子往后一仰,抱着双臂:“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 瞻星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走过来:“呵,我就不信了,你真能什么情况都忍住不笑。” 随后,她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本书出来。 “这是什么书?”花萝问道。 “笑话大全,这样,我来给你讲笑话,看你笑不笑。” “好啊,来啊。”花萝更是一副毫不畏惧的姿态。 “咳咳。” 瞻星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上面的笑话:“从前……” 半个多时辰之后。 花萝满脸黑线的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的瞻星和昭月眼泪汪汪,笑得满地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起来,再笑下去东宫的地板都被你们滚干净了。”花萝提醒道。 瞻星和昭月连忙爬起来,昭月这才反应过来,这半个多时辰花萝真的没有笑,反而是她和瞻星两个讲笑话的人讲得太投入,笑抽了。 “阿萝,你真的不会笑啊。” 花萝两条大长腿轻巧的交叠在一起,微微晃动着,是那种悠闲的姿态,很是吸睛:“有什么可笑的。” “可是你不笑人家都说你很高冷啊。” 花萝无意间伸手拨弄了一下垂下来的刘海:“那你觉得我高冷吗?” 瞻星摇了摇头:“不,你就是比较闷骚而已。” “……这是褒义词吗。” “不管怎么说你的确忍功了得,厉害,厉害,这是真本事。” “哟,凡人~既然你如此崇拜吾,那就跟随吾一道去拯救这个混浊的世界吧。” 说这话的时候,花萝语调向下压,自然变声,煞有其事的样子。 “哈哈哈……”昭月又笑得直不起腰了。 瞻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脸鄙视:“受不了你了,给你点阳光你就犯二。” “所以……” 花萝恢复了严肃:“我的事还没做完,两位姑奶奶,你们要吵能不能到别的地方去吵。” “好吧。” 瞻星昭月这才讪讪的离开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昭月来继续提醒花萝饭点到了,推门走进去看见花萝的事做完了。却坐在座位上不停的抓着手臂。 昭月连忙凑上前去:“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痒。” “手。” 花萝说着,掀起袖子。 昭月一看,花萝白皙的手臂此时通红一片,全是她自个儿的抓痕,除此之外皮肤上竟然生出了几片淡蓝色的鳞片,鳞片表面能反出七彩颜色。 昭月吓了一跳:“殿下,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瞻星也走了进来:“怎么了,昭月,怎么还不……” 瞻星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花萝手臂上零零散散的蓝色鳞片:“阿萝,你手怎么了。” “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然后我感觉手臂有点点痒下意识抓了两下,抓着抓着就变成这样了。” 瞻星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昭月说道:“昭月,快去拿水来。” “啊,好。” 昭月连忙快步走过去取水。 瞻星一看昭月取来的水:“更着急了这个水不行啊,要海水。” “海水?宫里要养海鱼,海水倒是有库存,要开库房,我这就去拿库房钥匙,姐姐,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要海水,这不是白跑一趟吗。” “我一时忘了跟你说海水还不行吗,快点儿!”瞻星催促道。 昭月忙活着继续跑,终于取来了一盆海水。 “快,阿萝。” 花萝挽起袖子将手浸泡进海水中,手臂上的那些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怎么回事啊。” 瞻星松了口气,跟唯一蒙圈的昭月解释道:“阿萝的父亲不是南海鲛人族吗,她血脉随父,也继承了鲛人血统,本来平常没什么大碍的,可能是蛊毒波动,阿萝,你就真的打算继续这样拖下去,你的蛊毒……” “我没拖啊,这段时间我不是一直在找,若是有那么容易解就好了。” 气氛一阵沉默,花萝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阿萝,你要去做什么,吃饭了。” “我不饿,突然想起每个月这个时候我该去日常巡街视察民情了,先去溜达一圈再说。” 瞻星主动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昭月陪我去就行了,瞻星,你还有事要做。”花萝把自己刚才写的信纸封起来,递给瞻星。 “把这封信亲自交给夏侯。” “好,我一定送到。”瞻星接过信先走了。 “去巡街去咯!” 昭月在东宫早就闷坏了,听说能出去,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繁华的御街上。 成衣铺子的老板看到花萝很是惊讶,脱口而出:“咦,太子殿下,您今天怎么穿上女装扮成个女孩儿了?” “噗!咳咳咳咳……” 昭月本来在喝刚买来的冰镇蜜水,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被狠狠呛了一下。 花萝看了昭月一眼,很是随意的回答道:“你……看我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是个男的吗?” 如果不是她先前喜欢穿男装出去巡街导致所有人都误会她是男子,也不至于在失忆后差点被迫自己给自己献祭。 那人仔细看了看,总算明白了什么,一拍脑门子:“哎呀!太子殿下,小人真是眼拙,竟然没看出你是个姑娘,可是你以前为什么以前老是穿男子的衣服?” “男子的衣服款式简单不累赘。”花萝扯了扯现在身上这件桃红色收腰广袖裙摆拖地的罗裙,“其实女子衣服也可以不用件件那么繁复累赘,可以出一些精简一点的款式,袖子不用太宽,裙摆不用太长,这样活动方便。” “是,小人记下了。” 花萝说完之后继续往前走,发间的一串藤萝花随着走动微微摇晃。 昭月委屈巴巴的问:“阿萝,你不喜欢我今天给你搭配的罗裙吗。” “喜欢,只是不适合做事,平时没事的时候穿一下还好,一旦有事这这么长的裙摆岂不是累赘。” “哦。”昭月点点头,“我明白了。” 一个干果铺子的老妇人主动招呼,屈膝行礼:“太子殿下,小店今日有上好的干果,您要不要来瞧瞧。” “哇,干果!”昭月秒变星星眼,还走不动道了。 花萝停下脚步,看着琳琅满目的干果,问老妇人:“最近生意怎么样?” “劳殿下关怀一切都好,殿下喜欢吃的松果、五香瓜子、还有猕猴桃片、香蕉片今天小店都有鲜货,还是老样子,来两包?” “好啊。” 老妇人把包好的干果递给花萝,花萝也把钱递给老妇人,老妇人摆摆手不敢收:“算了吧殿下,就一些干果,值不了几个钱,你喜欢吃就是小店的福气了。” “不,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谁都一样,你收下吧。”花萝把钱放在了一旁。 “哎哟,偶尔一两次没关系的,太子殿下何必这么见外呢。” 花萝环顾四周,漫不经心道:“我这叫以身作则,对了,以后凡是要有朝中的官员来买东西一定要给钱,不能因为他们是官就搞特殊,要是碰到有人耍官威白拿东西务必上前面机构检举。” “是。”老妇人答应下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哦,太子殿下,民妇新制了几坛红豆腐,你拿一坛回去吧。” 说着已经把小巧的坛子塞进花萝手里了。 “这怎么好意思。” “殿下就拿去吧,民妇知道您喜欢吃辣,特意把这个坛子里的豆腐加了足足多一倍的辣椒,保证殿下一定喜欢。” 第四十八章 我们不可以 花萝将坛子收进储物袋里:“谢了。” “就那坛子我大老远闻着都呛鼻子,殿下你真喜欢这么重口味的东西?”昭月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 “不就辣椒多了点,哪里重口。”花萝把干果包抛给昭月,“明明就是你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零嘴,现在倒好,全都以为是我喜欢。” “我就知道阿萝对我最好了,爱你~” 昭月就像只仓鼠一样吃着干果。 “这里是御街,注意点,别乱丢垃圾,瓜子壳自己先拿手帕包着。” 花萝正说着,突然看到一个摊位位置有点突出,占了过道。 她快步走上前去,对摊位的老板说道:“你,把摊位再往里面收一下,不能占过道,万一有马车经过,一个不慎撞到摊位很危险。” 老板看见是花萝,愁眉苦脸的说道:“太子殿下,小人也不想占过道,但是那边有一堆杂物,我要摆摊只能挪出来一点,也没有其他位置了……” 花萝走过去看了一下,那些杂物都用口袋装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给他指了个方向:“你把这些袋子稍微往旁边挪一下,把板凳放在这里不就行了,能省不少空间。” 花萝都亲自吩咐了,老板也不敢不做,抓起口袋使劲往旁边拖,片刻就憋得脸红脖子粗十分吃力。 花萝见状,上前随便两脚就踢过去了。 “好了,挪吧。” “还是殿下力气大啊。”老板感慨道。 昭月嘿嘿一笑,看见花萝回来了,揶揄了一句:“嗨,城管太子!” 花萝不以为然:“占过道这么隐患的事看到了当然得管,不然你以为我来干什么,吃吃买买?” “太子殿下!” 花萝话音刚落,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什么事?” 中年男人双手作揖,一脸崇敬:“太子殿下,听说就是你提出罢免丑人税,才使得丑人税减半,自从丑人税减半,小人全家的日子可好多过多了。” “说起来您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小人一直想找机会感谢您,如今可算是看到您了,殿下英明,请收小人一拜。” “别,我没你想的那么英明。”花萝伸手把自己的银色面具推了推,“要不是我自己亲身体验当了回丑人,或许我压根就想不到罢免丑人税这回事。” “就算是这样,太子殿下在小人心里还是宛若神明,殿下从宫里行及此处想必也累了吧,不如到小人茶摊坐坐,歇歇脚?” ……… 昭月眼看着太阳西斜,不禁吐槽:“阿萝,要不你下次还是摆个仪仗吧,这帮人也太盛情了,每走一段必定有人找你闲聊,照这个进度下去这条街你逛得完吗。” “又不是一定要逛完,闲聊才能反应真实情况,我要真摆好大个阵仗能视察个什么出来。” 花萝不知道从拿来折下一枝柳条把玩。 “阿萝,你在这些百姓间人缘就这么好吗,真是跟谁都能聊两句,你既然都跟这么多人都能搞好关系,为什么跟陛下,你的亲生母亲就水火不容呢。” “我也不知道,跟她一说话都控制不住我的情绪,反正我觉得她挺不尊重我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主,我总得亮出我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妥协她只会得寸进尺。”花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将军府。 将军夫人在一旁看着蓝若风一整天在那里傻笑,不由得跟蓝将军说道:“将军,若风从回来起就一直这样,你说他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蓝将军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有什么事是知道的。” 将军夫人有些鄙视的看了蓝将军一眼,走过去对蓝若风说道:“若风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再这样下去娘可真担心你。” “娘,我明天百花节要和花姐姐一起同游。” “花姐姐,哪个花姐姐?”将军夫人一脸疑惑。 “是不是太子殿下?”蓝将军插话道。 “对,没错。” 蓝若风点点头,一张线条圆润的脸蛋写满了高兴:“这是师傅亲口说的,爹,娘,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说着,蓝若风就快步走了。 将军夫人站在原地,脸色并不好看:“这太子好端端的为何邀请若风百花节同游?按照规矩,百花节不应该是女子邀请心上人吗,莫非她是看上了咱们若风?” 蓝将军摇了摇头:“若风既无才情,又无实力,甚至没有过人之处,太子殿下如何能看得上他?或许只是碰巧。” “什么碰巧,哪有碰巧邀请一个男孩子百花节同游的,我看太子分明就是那个意思,将军,万一太子真的看上了若风,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蓝将军略一挑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还能得罪皇家?况且,我还是觉得不可能,你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你自己不知道吗,那么多贵族公子,太子凭什么看上他。” “你在那儿妄自菲薄什么。”将军夫人对蓝将军的话很是不满,“在我心里,若风胜过那些贵族公子万千。” “只是,我觉得若风还是娶一个普通家世的姑娘就好了,像梦茹那样知根知底,又温柔孝顺多好啊,太子?太子身份尊贵,若真的嫁到咱们家来,我们家以后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呀,一切都还没个定论,想那么多干什么。”对此,蓝将军十分无语。 片刻,蓝将军找到了蓝若风:“若风,你确定当真是太子殿下邀你百花节同游?” “当然了,父亲,这还能有假吗”。” “那好吧。”蓝将军略一思索,“若风,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别在太子殿下面前失了礼数,明白吗。” “知道了,父亲。” 打发走了蓝将军以后,蓝若风独自在床上兴奋的翻滚了好几个圈。 “明天就可以见到花姐姐了,想想就高兴!” 直到把所有床单都滚乱了,蓝若风躺在凌乱的被褥间眨巴着眼睛。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离天亮还有多久。”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过道的烛火都还没有熄灭,肯定还早着呢。” 思及此,他又颓废的重新躺了下去。 蓝若风翻了个身,继续喃喃自语:“唉,时间太难熬了,睡也睡不着,怎么办呢。” “不行!为了明天,我一定要睡着!赶紧睡,赶紧睡,一觉睡过去,睁眼就可以看到花姐姐了……” 蓝若风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少年人的睡眠质量总是很好的,到了睡觉的时辰,蓝若风也不过略微亢奋了一阵,便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呵呵~” 耳边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之声,蓝若风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左顾右盼,大声喊着:“花姐姐,花姐姐?” 他似乎身处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喊声的回音回荡在周围。 “若风~”那个熟悉的声音又来了。 蓝若风扭头一看,花萝出现在他面前,身上穿着一身轻薄的白纱,深邃的锁骨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瓷白的肌肤,鸦青色的发丝随风飘荡,饱满的红唇,风情万种,摇曳生姿的朝他走来,裙角的白纱随着那双若隐若现的大长腿而摆动。 蓝若风咽了口口水,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花、花姐姐……” 花萝眼神迷离,上翘的眼角又纯又欲,嘴角一勾,如夜的精灵,缓缓朝蓝若风伸出了一只莲藕般的手指,软软的勾了勾。 蓝若风鬼使神差的朝花萝走过去,在他离花萝只有一尺远的时候,突然被花萝扑倒。 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一种女子娇躯特有的柔媚香气所笼罩。 “不,不!花姐姐不要!不可以!!” “花姐姐,我们不可以!” 蓝若风大喊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他看见周围的景象还是自己的房间,透过窗户,外面的天空呈青灰色,好像快亮了。 蓝若风余惊未定,拍了拍胸脯:“原来原来是场梦啊。” 东宫 花萝刚刚洗漱梳妆完毕,郭女官就亲自来了:“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郭女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是母后有何赐教?” 花萝透过镜子瞟了一眼郭女官的身影,语气带着一种淡淡的嘲讽。 “太子殿下,陛下让奴婢来提点你,今天要好好照看蓝公子,千万别欺负他,呃,你和陛下生气,那毕竟是你和陛下的事……” “欺负他?”花萝重复了这三个字,“我哪敢,行了,知道了。” 郭女官看着花萝一副冷淡的样子也不好继续说下去,默默离开了。 瞻星提醒道:“阿萝,你刚才为什么要对郭女官自称我?这样不合体统。” “是啊,阿萝,你应该自称本宫,为什么老是自称我。” 花萝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本宫不好听,以前还是由男子称帝的时候后宫的妃子全都自称本宫本宫的,所以只要非正式场合我不想自称本宫,你们也不用再提醒我。” 瞻星挠挠头:“你不想自称本宫的话,那就换一个本殿如何?本殿也可以。” 花萝摇了摇头:“也不好听,还拗口。” 第四十九章 无所适从 昭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你以后要是登基为帝了怎么办,你也自称我?就一国之主来说,这样也太接地气了吧。” “不,登基后我就自称朕,挺霸气的,好了,时候不早了,昭月,昨天你已经跟我出去那一次了,今天你守在东宫,瞻星,你跟我去会会蓝若风。” “好。”瞻星答应了下来。 “我守东宫?”昭月嘿嘿一笑,“阿萝,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什么事,怎么?你百花节也有心上人要邀请吗,老实交代,是谁?” 花萝换了一种拷问的语气。 “哎呀,这个你就不要问了,这是我的隐私。” 昭月捂着脸,一脸羞涩的样子。 “好吧,你要去就去吧。” 随后,花萝又看向了瞻星:“瞻星,你会不会也有情郎要约,你要去的话那我自己去找蓝若风就好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好吧,走了。” “这么早啊。”瞻星看着刚亮起来的天色。 “早吗,这个时辰差不多了,反正今天也没有其他事做。” “好。”瞻星答应下来,快步跟上花萝。 走到一半的时候,花萝突然想起什么,停下了脚步。 瞻星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了,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将军府了。” “瞻星,你带钱了吗。”花萝扭过头来。 “没有。” “那先去钱庄取点钱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哦,好。” 二人又折返回去,取了些钱备用,再来到将军府。 蓝将军听说花萝来了,赶紧带着家人一起拜见,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 “末将携家眷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异口同声。 “起来吧,蓝若风呢。” 花萝看到这堆密密麻麻的人里竟然没有蓝若风。 蓝将军才发现蓝若风竟然还没来,眉心突突跳了两下:“太子殿下,小儿……” 话音未落,蓝若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跑到花萝面前,露出一口小白牙:“花姐姐。” “嗯。”花萝微微颔首。“母后让我今天好好照顾你,所以我便亲自来找你了,你收拾好了吗。” “好了,一切都好了,我们走吧。” 站在一旁的周梦茹听到花萝说她是来约蓝若风出去的,而今天是百花节,差点抑制不住。 虽然她忌惮着花萝的身份什么都没说,但还是被花萝所注意。 花萝扭过头看了周梦茹一眼,就是那轻飘飘的一眼,让周梦茹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搞得蓝将军也以为花萝要为先前在将军府的事情秋后算账,忙道:“太子殿下,既然来了,不妨移步随末将去前厅喝口茶?” “好啊。” “请。”蓝将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花萝随蓝将军来到了客厅,果然,蓝将军说的就是周梦茹的事。 “太子殿下,先前您在将军府的时候,梦茹和内子不懂事,她们都是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内宅妇人,您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原来蓝将军叫本宫来是想说这些,你不说本宫差点都忘了。” 蓝将军实在摸不透她的意思:“要不末将让内子和梦茹给殿下斟茶认错,殿下就大人不计小人过……” “蓝将军再怎么说也是立过赫赫战功的功臣,若要让蓝夫人给本宫斟茶,本宫恐怕消受不起。” “您是太子殿下,末将不过是你的子民,斟个茶而已,殿下自然受得起。”唯恐花萝不接受,蓝将军连忙道。 “哦?都是本宫的子民吗?”花萝略一挑眉,像是对这番话有几分兴趣。 “当然,整个天启国,只要会呼吸的都是殿下您的子民。” “蓝将军真会说话,只是母后还健在,你这样说真的好吗。” 花萝的话无形间给人一种压力,蓝将军本来想拍个马屁,不想马屁差点拍在马蹄上。 “不不不!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蓝将军不必慌张。” 花萝打断了他:“本宫的意思是,蓝将军也是我国的一员猛将,让蓝夫人来斟茶认错岂不是显得本宫太过无理取闹了,再说,本宫也并没跟她计较。” 这下子,蓝将军总算明白了花萝的意思:“末将明白,那末将让梦茹单独出来给太子殿下斟茶认错。” 花萝抱着手,这次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周梦茹手里端着茶走了进来,小声说道:“太子殿下请用茶。” 花萝接过的那一盏茶,并没有多说什么。 周梦茹趁机扑通一声跪下:“多谢太子殿下宽宏大量!” “你想多了,本宫一点也不宽宏大量。” 花萝看着头埋在地面根本不敢抬起来的周梦茹:“周小姐,你应该感谢你有一个好父亲。” “本宫之所以不跟你计较先前的种种,是因为你的父亲周昌曾经帮过本宫,若非如此,你以为你现在能独善其身吗?” 冷冰冰的语调让周梦茹浑身一哆嗦:“是,多谢太子殿下。” “反正你父亲的人情本宫已经还了,你自己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花萝也不跟她多言,便去找蓝若风了。 出了将军府的门口,花萝和蓝若风并肩走着。 蓝若风两只手揪着衣带,一下又一下的用手指挖抠着,手心滑腻腻的全是汗,一声都不吭。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蓝若风是吧?”花萝主动开口道。 蓝若风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花萝边走边扭头看了蓝若风一眼:“你身边人平时都怎么叫你的,我叫你若风可以吗。” “呃……”蓝若风挠了挠头,“可,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乳名叫子辰,我最好的朋友都这么叫我,还有我娘偶尔也这么叫。” “好吧,子辰。”花萝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声子辰,蓝若风更是紧张不知所措。 “对了,你今年几岁了?” “我下个月三号满十五岁生辰……” “那你比我还要小一岁半。”花萝好似整以闲暇的说道。 蓝若风终于鼓起勇气,主动问道:“花姐姐,你先前不是说过你会再来找我吗,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都没来,我天天在将军府等着你,昨天晚上还梦见你了。” “是吗。”花萝再次偏头看过去,“你梦见我什么了?” 蓝若风就是打死也不敢把梦的内容说给花萝听,木然的摇了摇头。 “提到这个梦的时候你脸颊泛红,眼神茫然不对焦,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花萝似乎换了一种追问的语气。 蓝若风大囧,不知道该怎么坐答。 花萝语气一松:“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别紧张,我之前前说过要好好谢谢你,可是回宫之后诸事繁忙,一时间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抱歉。” “你想要什么,凡是我能满足你的,一定给你。” 听到花萝给自己道歉,蓝若风受宠若惊:“没,没有,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也不迟。” 花萝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早晨还有清风拂面,太阳也不热,空气舒适极了。 “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吃,不!我吃了。” 瞻星跟在后面,听着蓝若风语无伦次,不由得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花萝听得十分迷惑。 “嗯……我,我的意思是这个时间我应该吃了,但实际我没吃。” 花萝总算是明白了:“那就是说没吃,那我请你吃顿早饭吧,走。” 随后,自然而然的拉住了蓝若风肉呼呼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蓝若风惊讶的看着花萝拉住自己的手。 蓝若风的手是温热的,如今手心一直出汗,花萝的手指沾染了蓝若风的汗水。 她放开手:“你怎么了,怎么手心出这么多汗。” “我……” 蓝若风察觉到自己一直淌汗的手,心里也有些恼怒,当然,他恼的是自己。 “我不习惯握冒汗的手,拉你衣袖可以吗?” “可以。” 花萝便转而抓住他的一只衣袖。 两人来到一个饭庄的贵宾包厢内,小二递上一个菜单:“太子殿下,您看看想吃点什么。” “那就来一个珍珠翡翠粥、麻辣豆腐脑、还要一份小鱼子、玫瑰金箔……” 花萝说着,突然看到了坐在一旁无所适从的蓝若风:“给他一个菜单,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不不不。”蓝若风连忙拒绝,“花姐姐,你说的这些东西我没有听说过,我不会选,你帮我选就好了。” 噗嗤一声,瞻星在一旁笑出了声。 花萝看了她一眼,瞻星立刻恢复了正常神色。 “那就来两份一模一样的,你应该不喜欢吃辣吧,他的那份别放太多辣子。” “是,太子殿下。” 小二拿着菜单走了下去。 一时间,包厢内的气氛又沉默了。 花萝拿手托着下巴,看向蓝若风,蓝若风看着光滑的桌面。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啊?这个……我……” 蓝若风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时不时的拿袖子擦着。 “你很热吗,现在还是上午天气挺凉快的,我倒没有觉得热。” 花萝看着蓝若风身上单薄的衣衫,分明穿的比自己还薄。 第五十章 百花节同游 “对啊。”一旁的瞻星也插话,“我也不觉得热,挺凉快的,可能是蓝公子体丰怯热?” “瞻星,你让店小二拿几块冰块进来。” “是。” 瞻星领命,便走了下去。 花萝打开茶盖:“这茶细秀如眉,形似兰花,色泽翠绿鲜润,是上好的云山雾雨。” “滋味醇厚,爽口回甘,我很喜欢,你平日里喜欢喝什么茶,相比这云山雾雨如何?” “啊?哦,我不懂这些,觉得,觉得都挺好的!”蓝若风搓着手。 花萝关上茶盖,看向墙上的一副山水画。 “这幅山水画是本朝名家谢岱所作,我最喜欢此画的竹林部分,竹叶以墨色细加渲染,表现出阴阳向背,湖石团浓淡墨晕出,构图匀称,笔法圆劲精整,设色淡雅。” “看着这幅画,我能想到那些名士所作的咏竹诗词的意境,你觉得怎么样?” “嗯嗯。” “那你平时喜欢音律吗,我闲暇的时候收藏了一些乐谱,还有三四本绝版,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借你誊抄一些。” “哦,我,我只会听,对这些一窍不通。”蓝若风回答道。 “好吧。”花萝重新坐下来,“你腰间的小刀很精致,对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蓝若风取一下腰间的那把刀:“花姐姐,你忘了?这把刀就是你送我的那把,我们是小时候认识的。” “说来听听,我还真有点记不清了。” “当时我没有听娘的话,娘要一气之下把我丢在京郊的寺庙里,我当时吓坏了,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寺庙的后山,差点被两个鬼修勾魂夺去性命,当时你也在后山,是你救了我,还给我这把小刀让我防身。” “你说我体质较弱,容易被鬼修盯上,这把小刀刀刃的刀光会让鬼修十分忌惮,当时我的确体弱多病,娘常常带我上寺庙烧香,我还在主持的建议一下种了一颗梅树在后山,祈求福报呢。” “可是等到梅树冒芽的时候,那颗梅树被你给踩死了。” “竟然有这种事。” 花萝手一挥:“我那里有很多梅树,什么红梅白梅,还有他们培养出来的珍稀品种绿梅黄梅都有,回去以后我一样送你一些赔给你好了,你可以在园子里种一大片。” 两人说着,早餐总算来了,食物盛在胎薄如纸的瓷盘里,看起来十分精致诱人。 蓝若风率先挑了一份白白的豆腐脑吃了一口,很是奇怪:“花姐姐,豆腐脑我吃的多了,为什么这份豆腐脑有一种肉香味,口感比豆腐嫩,这是怎么做到的。” 花萝放下勺子:“这不是普通的豆制品,是锦鸡的脑髓。” “锦鸡?”蓝若风瞪大眼睛,“一只锦鸡可是价值一千两银子,一份豆腐脑得取多少锦鸡的脑髓。” 花萝看了一眼:“大概三四只吧。” “那取了脑髓的锦鸡呢。”蓝若风追问道。 “当然是做成别的菜品了。” 蓝若风又看了一下珍珠翡翠粥:“花姐姐,这里面该不会是真的珍珠吧。” “珍珠粉,和珍珠差不多。” 花萝疑惑的看着蓝若风:“你问这个干什么。” 蓝若风干脆问道:“花姐姐,这一桌需要多少钱?” “大约百金之数。”花萝捧着玫瑰露喝了一口。 “百、百金……”蓝若风手中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桌上。 瞻星连忙说道:“哟。蓝公子,我去给你换一只勺子。” 花萝解释道:“你不用惊讶,只是偶尔奢侈一下而已,今天是百花节,待会儿街上的人一定很多,你记得要紧跟着我,别走丢了。” “哦,好。” 蓝若风答应下来。 一顿早饭很快都吃完了,街上果然如花萝所说人山人海,周围到处都是卖鲜花的, 蓝若风左看右看,总算看到了那个算卦人所说的花桥,扯了扯花萝的袖子,花萝看向蓝若风。 蓝若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花姐姐,我们往那边花桥上走走吧。” 花萝看着站满了男男女女的花桥:“怎么?花桥上有什么稀罕东西吗?” “我,我就是想到那边去看看。” 蓝若风始终没有忘了算卦人的叮嘱,只要在百花节当天,未婚的男女走过那座花桥,姻缘就妥了。 “好。” 反正花萝也只是漫无目的走,既然蓝若风坚持要去花桥那就去了。 看到花萝同意了,蓝若风更是兴奋,随着花萝一起往花桥上走。 而一直跟紧紧跟着花萝的瞻星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花萝和蓝若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掉头了,看着人群中渐渐远行的花萝和蓝若风,瞻星着急的双手做喇叭状大喊:“殿下,殿下!你等等我!” 两人走到花桥边,蓝若风深吸了一口气:“花姐姐,这座花桥好香啊,我们上去看看吧。” 花萝扭过头发现瞻星不见了,很是疑惑:“瞻星呢。” “花姐姐,我们快走吧。” 花萝正在四周环顾瞻星,蓝若风却一直催促着花萝。 不知道为什么,蓝若风对花桥这么执着,花萝想着,应该是人太多暂时走丢了,瞻星不会出什么事,只能先随蓝若风走过去。 蓝若风看着花桥的对面,心里默数着三步、两步、一步……耶!走过了。 这时,瞻星也气喘吁吁的从花桥那边走过来:“殿下,蓝公子,你们走的也太快了,都不等等我。” “这不是正在等你吗,走,再到前面去看看。” 此时,太阳已经有些毒辣了,花萝微眯着眼睛,真不知道这么多人有什么好逛的, 路过一家叫如意馆的店铺,蓝若风目光一直集中在店铺中的磨合乐上面。 花萝注意到的蓝若风的眼神:“怎么,你对那些磨喝乐感兴趣?” “不,不感兴趣。”蓝若风连忙摇头。 “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羞于承认的。” 花萝看到店如意馆里陆陆续续走出来几对男女,手里都拿着一个磨喝乐。 “走,进去看看。” 其实蓝若风还真挺喜欢这些东西的,看见花萝进去了便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花萝随手拿起一个磨喝乐把玩:“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蓝若风满眼惊奇的看着这些磨喝乐:“都好好看,我都喜欢。” “喜欢那就都买了吧。”花萝对老板说道,“老板,这些我都要了。” 老板有些为难:“这位姑娘,公子,今天是百花节,按照习俗百花节大家都要买磨喝乐,现在时候尚早,之后肯定还有很多人需要磨喝乐现在你们二人把店里的磨喝乐都买了,待会儿我怎么做生意啊。” 花萝就搞不懂了:“怎么?一下子都给你们买了让你们提前收摊还不好吗,难道你们还等着等一下人多了磨喝乐少了,看情况坐地起价?” 百花节的磨喝乐三个时段不是三种不同的价格,出游的男女为了图个吉利不耽误拜花神的吉时会心甘情愿被宰,贵一点也认了。 因此,中间那个时段,店铺的老板会把磨喝乐卖的特别贵。 被花萝说中了心思,老板一时间不知该怎么作答。 花萝丢给老板一袋金子:“那我再加点钱把你这个店和店里的东西买下来怎么样?店契地契拿来。” 老板看见一袋金子,眼都花了,连忙跑到后面把店契地契交到了花萝手上,拿着那袋金子滚了。 这波操作惊呆了瞻星和蓝若风,花萝看着这个店铺,对蓝若风说道:“好了,这些都是你的,喜欢什么尽管拿吧。” “花姐姐,你好有钱啊。” 蓝若风终于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花萝挑了一个磨喝乐放在蓝若风手上:“为什么明明喜欢这个东西喜欢的不得了,还不敢承认呢。” 蓝若风低下头:“我不能把它拿回去的,我娘不喜欢。” “这我就不懂了,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你娘为什么不喜欢。” “为什么她不喜欢,你连拿都不能拿。” 蓝若风说起了以前的事:“小时候,隔壁宅子的小红说喜欢我,长大了要嫁给我,送了我一个磨喝乐,不过当时就是过家家而已,我特别特别喜欢,就一直拿着。” “这件事情被我娘知道了,我娘领着我到小红家里大闹了一场,说小红一个女孩子家不知廉耻,从那以后小红再也不跟我玩了,就连那个我很喜欢的磨喝乐也被我娘给摔了,还说以后不许我再玩这种东西,我偷偷做了一个,我娘发现了也勃然大怒。” “无论我暗中买了多少个,都会被我娘找到把它们都摔了,后来,我就不敢喜欢磨喝乐了,在我娘面前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看不出来,你娘竟然如此喜怒无常,那你也挺不容易的,这个你可以拿回家,就说是我送的,她应该不敢为难你。” “不了。”蓝若风还是摇了摇头,“花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一出来了我就不想回家,一辈子也不想回去,我,我害怕……” “我一直幻想着,如果我自己单独有一个家,那里只有我一个人单独待着,我可以做我喜欢的事,把我喜欢的东西光明正大摆在家里,该多好。” “这个不难。”花萝把刚得来的店契地契还有如意馆钥匙放在蓝若风手里,“这个如意馆送你了,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还有这些磨喝乐都是你的。” 第五十一章太子心机 蓝若风没想到他们只是随便进来看看磨喝乐,花萝不仅把整个店给买了,店契和地契还没捂热又转送给了他。 “可是花姐姐,这可是你用一袋金子换来的,我怎么能要。” “没事,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再说我留下这家店也没什么用处,送你了,你收下吧。”那语气就像慈爱的长辈递给小孩一颗糖果一样轻松简单。 蓝若风拿着店契和地契心里十分激动。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夜幕降临,花萝和蓝若风坐在专门观景的茶楼上,夜空燃起一朵朵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整个世界。 蓝若风看着烟花怅然若失:“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就到了晚上。” “快吗,对了,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你想当一个剑修是吗。” 蓝若风露出一个笑容:“这么久的事情花姐姐你都还记得。” 花萝站起来,身上的带紫色丁香裙子微微颤动:“你想当剑修的话,而那边有个小台,我们比试几次如何。” 花萝说着,已经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把剑扔给蓝若风。 蓝若风接过剑不知所措:“可是花姐姐,我,我恐怕打不过你。” “没事,随便比试一下而已,我用左手跟你切磋,你别看我平时都是双手持剑,其实我的着重点在右手,左手的剑很多时候都是背握的,因此我左手远没有右手灵敏,走吧。” 花萝带着蓝若风下了楼。 夜风袭来,脸颊有一丝丝凉意,风吹起花萝的黛紫色裙摆,为昏暗的夜色增添了几分妩媚。 蓝若风还是有些怂:“花姐姐,我真的打不过你。” 花萝挥出自己的剑,右手的剑哐当一声扔在了一旁:“没要你一定打过我,就试试看你有没有做剑修的潜能而已,你先出招吧。” “哦,好吧。” 蓝着风闭上眼睛,盲目的朝花萝砍过去。 花萝很轻易地抓住了蓝若风的胳膊:“你这是出剑,不是出刀,我先教你一招,你的手要这样,将大拇指放在这里,食指放在这里……” 花萝一派认真地扳着蓝若风拿剑的手指,终于扳对了手势。 蓝若风总觉得有些别扭。 纠正了手势之后,花萝示范性的用左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看清楚了吗,你来试试这个招式。” “哦。”蓝若风马马虎虎的模仿了一遍。 “不,姿势错了,要像这样。” “手往右偏,动作要迅速果决一点,再来试试。” 蓝若风又做了一遍过可是还是不对,花萝再一次纠正。 第三次,仍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花萝一时间沉默不语,蓝若风想把剑还给花萝:“花姐姐,我都说了我不行的。” 花萝把一旁的瞻星叫了过来:“瞻星,我刚才那个剑招你也会吧,你来教他。” “知道了。”瞻星应了一句,“三遍学不会就放弃了,你这个师傅可真够没耐心的。” 吐槽完之后,又走向了蓝若风。 “你刚才那个姿势主要问题就是你总下意识的把手腕往右翻,来,跟着我再试一遍吧。” 在瞻星的耐心教学下,花萝终于满意了。 “现在不是好多了吗。” “真的吗。”花萝这句话给了蓝若风信心,原来他也是可以学会的。 “你再回去好好练练吧,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瞻星,送蓝公子回将军府。” “啊,这就要走啊。”蓝若风刚刚品尝到胜利的喜悦,听说要走十分失落。 “对了,在走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花萝像是想到什么。 “你问吧,花姐姐。”蓝若风连忙表示, 花萝就站在蓝若风面前,她甚至比蓝若风高一个头,微微垂下眸子看着蓝若风:“子辰,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很好啊。”蓝若风很干脆地答道, “那如果明天和后天,或者有朝一日母后找你问题今天百花节的事情你怎么回答。” “这……” 蓝若风没有反应过来花萝到底什么意思。 花萝干脆说道:“如果母后问起,你就说我没亏待你,对你很好,明白吗。” “哦,明白。”蓝若风乖巧的点点头答应。 “那如果母后又问起是谁教你这么作答的,你怎么回答。”花萝无比认真的问道, 蓝若风脱口而出:“花姐姐你说的呗。” “嗯?”花萝紧紧盯着蓝若风。 “不是不是。”蓝若风连忙摇头,“没人教我,是我自己发自内心的答案。” “没错,就是这样,记住了。” “嗯嗯,花姐姐,我一定记得牢牢的。” “乖。” 花萝伸出手在蓝若风肩膀上拍了拍,“瞻星,好好送蓝公子回去,记住一定要送到将军府门口。” “是,殿下。” 瞻星领命,朝蓝若风走了过来:“蓝公子,我们走吧。” 蓝若风走了几步,扭头看了花萝一眼:“花姐姐。” “你还有什么事。”花萝问道, “没,没了。”蓝若风语气有些怯怯的,还是转身走了。 没过多久,瞻星回来了。 花萝看了一眼被乌云掩盖的月亮:“行了,瞻星,我们也回去吧。” 瞻星撇了撇嘴突然说了两个字:“渣女。” “你说说,我哪里渣了。” 花萝欣赏着自己手腕上绘着的丁香花图案, “对夏侯大人这样,对蓝公子也这样。”瞻星张口就是一句顺口溜,“你不渣,你只是想给每个男孩一个家。” “我跟夏侯那只是表面上的应酬,做给别人看的,暗地里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蓝若风是蓝将军的独子,更是母后的徒弟母后指了名的要我百花姐跟他出去,我要是一个招待不周他跟母后说我的坏话,改天母后又要找我喝茶。” “而且,先前他也帮了我不小的忙,我对他好点怎么了。” “可是……”瞻星分析道,“我总觉得这个蓝若风好像对你有意思。” “不会吧。”花萝缓慢的往前迈步,“你想多了,这只是个弟弟而已。” “弟弟怎么了,你别小看了弟弟,说不定你把他当弟弟,他把你当心上人,你对他这么好又无疑是给了他希望,看你以后怎么收场。” 瞻星看了花萝一眼。 “没这么严重吧,你就爱瞎想。”花萝跟本就没当回事, “你还不当回事,反正我觉得你挺渣的。” “渣?有没有搞错。”花萝抱着双臂,“我可是太子,我就是想开三宫六院都没问题。” “哟呵。”瞻星惊讶的看着花萝,“你还想开三宫六院,看不出来呀,那么多男人你消受得了吗。” “向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如果瞻星此时在喝水,估计都已经喷出来了, “天啊阿萝,你好污啊,我都想去买包去污粉了。” 花萝不甘示弱:“明明是你先污的。” “切。”瞻星狡辩道,“我的意思是三个男人一台戏,你那三宫六院有你受的,你真的招架得了吗,我就单纯说人多你应付不过来。” “那我也只是单纯在说耕田而已。” 瞻星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下去。 墨风袭月,地上没有了月光,风也越来越大,眼看着恐怕是要下雨了,两个人总算赶回了东宫。 昭月看着瞻星和花萝两人松了口气:“姐姐,殿下,你们俩可算是回来了,我差点以为你们要被雨淋了,怎么样殿下今天跟蓝公子出去还开心吗。” “我跟他又不熟,没什么共同话题,谈不上什么开心不开心。” “哦,那照这么说……”昭月很快反应过来,“如果今天跟你出去的是夏侯大人,你们就会有很多话题了?” 花萝自己倒过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那话题肯定要比蓝若风多一点,行了,时候不早了,这眼看着天快下雨了,都去睡觉吧,我也困了。” 花萝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又拧了拧脖子,发出咔嚓一声响。 “殿下,我来帮你卸妆。”昭月上前将花萝头上的步摇簪子拿下来。 东宫的灯熄灭了,花萝躺在床上,外面风雨大作,闪电时不时照亮了殿内的场景。 半梦半醒前,她感觉到一个人物往她被子里拱。 “谁?!”花萝一下子就醒了,睁眼看着面前的人好像是昭月。 昭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殿下,外面打雷,我害怕,我能不能跟你挤一挤。” “打雷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花萝揉了揉眼睛。 昭月已经爬上了床,钻进花萝的被窝里,还往花萝的身边靠了靠, “我真的害怕,就挤一挤。” “受不了你了。”花萝没好气的躺下,闭上眼睛,突然感觉昭月冰冷的小手还贴上了她的腰。 花萝下意识的想把贴在腰上的手扫下去, “喂,你睡觉就睡觉吧,别碰我啊。” “阿萝,你好暖,抱抱~” 第二天,花萝醒来还有些晕乎。 瞻星走了进来,砰的一声将茶磕在桌上,巨大的声响吸引了花萝和昭月的注意力。 昭月看见瞻星板着一张脸:“姐姐,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啊,我心情好的。” 很瞻星的语气冷冰冰的无疑在告诉别人,她心情不好。 第五十二章 鲛人之血 “那你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昭月瞪大了一双圆眼睛。 “我不是说了吗,没人惹我。” 明明都这样说了,瞻星又像是不甘心似的对昭月说道:“昭月,不是我说你,你以后也注意影响,殿下毕竟是殿下,干嘛没事就半夜爬床。” “啊?” 昭月一脸差异:“姐姐,你该不会就为这个生气吧,昨晚打雷,我害怕而已,你那张床太窄只够睡一个人的,不然我就跟你一起了。” “那也不合适,我们同一天进东宫,同一天认识阿萝,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有跟阿萝挤一张床,因为我知道闹归闹,最基本规矩还是要守,平时与殿下出去还让殿下给你买那么多东西,我从来不这样,昭月,你越界了。” 昭月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明明花萝都没介意的事情,她怎么就这么介意么。 花萝不动声色,放下手里的钗子,语气淡然:“瞻星,我刚好有事找你。” “什么事?”瞻星问道。 花萝打开梳妆台的一个暗格,拿出一个长条的盒子递给瞻星。 “你打开看看。” 瞻星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乌漆抹黑,顶端尖尖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巨兽的牙齿,可能是为了美观,最上面还镶了一颗红色的宝石。 “这是赤眼蓝蛛的一根毒牙,赤眼蓝蛛因为毒性强烈,异常凶猛,很难取得一根完整的毒牙,我碰巧在藏宝阁碰到,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不能错过,就把它买下来了。” “赤眼蓝蛛的毒牙杀伤力极强却又十分危险,一般人不能轻易碰它,必定得找个擅长用毒的人来接手,这个人就非你莫属了。” 花萝的话十分巧妙的把瞻星抬得高高的,瞻星顿时转怒为喜。 “还有,这上面镶的可不是红宝石,而是赤眼蓝蛛的眼睛,作用可大着呢,你不如去外面试试?” “好,谢谢你了阿萝。” 瞻星走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昭月凑上前去:“阿萝,还是你有办法,只是姐姐怎么突然生气了,我搞不懂。” 花萝无奈的摇摇头:“她不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动不动就爱吃醋,别放在心上就好了。” “哦,好吧。” 昭月说完就去做别的事了。 午后,夏侯谦身边的一个属下用夏侯谦的令牌进了宫,却被拦在了东宫外。 夏侯谦的属下苦着一张脸:“求两位姐姐开恩,我们大人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太子殿下,这件事情我只能亲口告诉太子殿下,求两位姐姐通融通融。” “有什么事情这么保密,不能宣之于口的?” 守在东宫门口的两位侍女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瞻星路过,认出了这个人是夏侯谦的属下,便走过去问:“这是什么情况啊。” 夏侯谦的属下出示了夏侯谦的令牌:“瞻星姑娘,我们大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让小的亲自告诉太子殿下,劳烦你就去通传一声,让我见见太子殿下吧。” “好,你跟我进来吧。” 瞻星看着对方焦急的样子便同意了。 “谢谢瞻星姑娘!” 夏侯谦的属下跟在瞻星身后,很快就来到了偏殿。 瞻星看了一眼花萝寝殿紧闭的大门:“太子殿下现在正在午睡,不如你先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等她睡醒了我再告诉她。” “不行啊,瞻星姑娘,此事十万火急耽误不得。” 瞻星眉毛一挑:“殿下最近这段时间忙于政务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如今好不容易饮了安神汤睡过去不到一刻钟,你让我把她叫醒?再说了,我与太子殿下同气连枝,没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夏侯谦的属下看瞻星态度强硬,又想到瞻星的确是花萝的亲信,便说道:“瞻星姑娘,我们夫人难产,命悬一线,无论什么珍贵药材都没用,唯有鲛人之血才能吊住夫人的性命助她生产,所以……所以……” “所以夏侯大人派你是来取鲛人之血?” 鲛人之血的确有奇效,可是鲛人生活在南海,目前这里唯一的鲛人族便只有花萝和她的父亲燕南星。 燕南星都不知道夏侯谦这号人肯定不会帮忙了,但花萝是太子,怎么能损伤自己的身体? 瞻星柳眉倒竖:“放肆!太子殿下金贵如玉,身体怎能有损?” 扑通一声,夏侯谦的属下跪在地上:“我们大人说这次真的要求求太子殿下,夫人真的不行了,他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也绝对不会派小的来找太子殿下。” “可是就算告诉殿下,殿下也不一定会同意。” 夏侯大人的夫人只是一介普通的妇人,而花萝是未来的一国之主,世间尊卑有道,断断没有让花萝牺牲的道理。 就在夏侯谦的属下要说下去的时候,突然花萝的声音响起:“谁说我不愿意了。” “太子殿下!” 夏侯谦的属下眼中泛着希望的光芒。 “阿萝,你不会真的要伤害自己来救夏侯大人的夫人吧,这不行啊,万一要是让陛下知道了……” “救人要紧。”花萝打断了瞻星的话,对夏侯谦的属下说道,“本宫什么都听到了,不必多言,走吧。” “阿萝,你等等我!” 瞻星眼看着拦不住花萝,快步跟上花萝。 夏侯谦的府中已经乱成一团,各种下人忙忙碌碌,看见花萝纷纷跪拜。 终于,花萝走进了夏侯谦夫人巧女的院子,一阵阵惨叫声传来,夹杂着产婆的声音。 “夫人,你再坚持坚持,用力,用力啊!快生出来了……” 此时,夏侯谦跑了过来,眉眼憔悴,看见花萝来了跪倒在地。 “臣跪谢殿下大恩。” “起来吧,你不是说现在只有鲛人之血才能救得了巧女吗,赶紧拿碗来。” 花萝说着,已经从储物袋拿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夏侯谦十分惭愧,激动道:“多谢太子殿下,今后臣一定为殿下效全马之劳,至死不渝。” 很快,碗拿来了,花萝果断的朝着自己雪白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啪嗒一声,鲜血滴落下去。 流满了一碗后,瞻星赶紧拿手帕替花萝止住血:“殿下,你没事吧,痛不痛啊。” 花萝用帕子按住手腕止血,对夏侯谦说道:“用它救巧女去吧。” 夏侯谦千恩万谢的将那碗血递给一个丫鬟端了进去。 没过多久,那个小丫鬟跑出来:“太子殿下,大人,夫人用了鲛人之血出血少了些,可是她精疲力尽,快昏迷过去了,大夫说一碗恐怕还不够。” “那就再取一碗吧。” “阿萝!”瞻星脱口而出,十分担心花萝的状况。 “你自己现在也身中蛊毒,放血会伤了你元气的,万一你的蛊毒乘虚而入,发作要怎么办。” 夏侯谦一时六神无主,他不希望花萝陷入危险,又担心夫人以及腹中孩子的安危。 花萝不以为然道:“第一碗血都接了再接一碗又如何,救人需救彻,我没事,拿来。” 很快,白色的瓷碗又接了第二碗血。 过了一会儿,那小丫鬟又出来禀报情况:“夫人有力气生产了!”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阳悬挂在天空,热辣辣的撒在花萝的身上。 花萝突然觉得头有些晕乎,白皙的面颊上泛了一层红潮,身子略微一晃。 瞻星扶住了花萝,担忧道:“阿萝,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可能真的损伤了点元气,夏侯,既然巧女能继续生产了,那你便继续守着吧,我先回去了。” “殿下,你要保重自身,臣才能放心。” 夏侯谦很关心花萝怎么样了,可是屋子里还有一个巧女在拼命生孩子,他实在走不开。 “阿萝,你赶紧回去吧。” 瞻星看花萝的样子非常不好。 等赶回东宫的时候,瞻星发现花萝的身体忽冷忽热,眼神茫然,意识有些不清晰。 “遭了,殿下,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我去找太医,昭月,好好照顾殿下。” “哦,好。” 昭月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扶着花萝在床上躺下。 花萝听不到瞻星和昭月的声音,也看不到周围的一切。 她的目光空洞,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只巨大的蛊虫虎视眈眈朝她爬来,张开血喷大口,欲将她吞噬。 花萝回到了她八岁刚刚被册封为太子的那一年。 同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兴冲冲的想把自己刚学会的术法展示给母后看。 她跑得很快,照看她的侍女都追不上她。 可是当她来到母后的寝殿,却看到母后说对大姐寄予厚望,只是现如今朝中情势复杂,平静的表面下是各种动荡,拉帮结派,谁做太子谁就倒霉。 若是挺得过还好,若是挺不过必定会成为政治牺牲品。 所以,她选择让花萝来扫这个雷,等到一切安定下来,花萝还是不是太子都未曾可知。 花萝听到这话如遭雷击。 她最后也没有出面撞破母后和大姐,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在别人发现她之前默默退出母后的寝殿,走到花园在池塘边。 这时,花萝的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 “你的人生真是一团糟,亲娘不爱,想要见到亲爹一面难上加难,如今还被当成傀儡,还不如及早解脱,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第五十三章 蛊毒噬心 “听我的,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跳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花萝本来没那么悲观,听到这个声音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缓缓的靠近池塘。 她来到池塘最低一级没有被水漫过的台阶上,从容不迫的脱下了脚上的鞋,露出白皙的脚背。 她赤脚踏入冰凉的河水中,那个指引的声音越发诱惑。 就在花萝收回脚,真的要往河里跳的时候,一个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醒醒!” 花落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了燕南星。 燕南星收了扎在花萝穴位上的银针:“你是蛊毒噬心了,你什么时候中的蛊。” 凑近而来的是一种淡淡的海棠花天然的味道,很是幽微,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花萝眼神迷离,语气比平时少了几分气势:“你怎么才来,我都要难受死了。” “回答我,你为什么会中泯生蛊,中蛊多久了。”燕南星再一次开口询问花萝。 花萝挣扎着想坐起来,一个乏力趴在了燕南星的膝盖上。 面对燕南星咄咄逼人的眼神,花萝费力回忆道:“好像是半个多月以前吧。” “好像是?”燕南星加重了语气,似乎恨铁不成钢,“中了这么严重的蛊不想着求医,反而一拖再拖,你是个猪吗!” 突然提高了很多个分贝的声音把昭月和瞻星都给吓了一跳。 骂了过后,燕南星拿出亲自调好的药羹:“把这个喝了。” 花萝抬起头嗅了嗅,皱起了眉头:“好苦啊,不想喝。” 燕南星呼出了一口气,对昭月瞻星说道:“去拿蜜饯过来。” “哦,是。”昭月连忙去拿蜜饯了。 “不行。”花萝扒拉着燕南星的衣领子,本来就非常有少女感的声线透着几分慵懒和撒娇的味道,“我要吃你亲手做的蜜饯。” 后面的事情花萝不记得了,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意识已经恢复。 “殿下,你可算是醒了。”昭月欢天喜的轻呼一声。 “我这是怎么了。”花萝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伸出手腕。 手腕上被自己割出的两道伤痕已经愈合如初。 昭月告诉花萝:“你为了救夏侯大人的妻子割腕取血导致元气大伤,蛊毒噬心了,后来我们去请了太医,太医都束手无策,还好遇到了燕公子,就是你的父亲。” “燕公子可是整个宫里医术最好的人了。” “是啊,阿萝。” 瞻星凑过来说道:“你可把你的老父亲折腾得够呛,拉着衣服不放,还要吃亲手做的蜜饯。” “有这种事?” 花萝晃了晃头,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他人呢。” 燕南星肯定知道自己中蛊的事情了。 “哦,燕公子把宫里所有的太医都召集在一起制定解蛊的方案了,待会儿就过来。” “果然,他已经知道了。”花萝顿时一阵头疼,说了两声,“完了完了。” “怎么,阿萝,你很怕你父亲知道你中蛊的事吗。”昭月好奇地问。 “你们两个一口一个我父亲,一口一个燕公子,我父亲你们该叫什么?好好叫人,他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我怎么不好惹了?” 花萝话音刚落,燕南星走了进来。 昭月和瞻星顿时捂住嘴。花萝也愣住了,随后反应过来:“父亲。” 燕南星面色严肃:“我和太医们商议过了,你的蛊毒太过棘手,没有可行的解蛊之法,我对蛊并不擅长,倒认识一位对蛊毒很有了解的雪族神医,我刚才已经给那位神医修书一封,你准备好出发去雪族鸣鹿林找那位神医治你的蛊毒,越快越好。” “这就要去啊,可是母后还罚我下个月去采石场做工一个月,这眼看着还有三天就到下个月。” “命都没了,还进什么采石场,听我的。赶紧去鸣鹿林找雪飞惊医治。” 燕南星板着一张脸。 “可是母后那边……” “你别管她,尽管去就是了。”燕南星打断花萝的话。 “不行啊。” “你去不去?” “就算要去也得过母后那关,不然父亲你以为我能在母后的眼皮子底下离开花族吗。” “那你起来。”燕南星催促道,”我跟你去说。” 花萝愣了一下,说道:“母后不会同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起来。” “哦,好吧。” 花萝一副乖乖女的样子,连忙起来,乖巧的跟在燕南星身后。 女帝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静静听完燕南星的话,最后很果断的回了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燕南星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帝,用手指着花萝,“她种了泯生蛊,泯生蛊有多危险你不会不知道吧,若是常人拖到这个时候尸体都烂透了。” 女帝搬出了花萝提过的理由:“太子出言不逊,心浮气躁,朕罚她下个月。也就是三天后去采石场做工一个月,她还没领完罚自然不能走,就算要走也要一个月后。” “泯生蛊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危及到生命,解蛊刻不容缓,你等她解了蛊毒再罚她,或者我可以代替她受罚。”燕南星坚持道。 “不可能。”女帝斩钉截铁,“就是天塌下来她也要领完罚才能离开。” 燕南星看向花萝:“最多明天,明天你就去血族求医,此事不能耽搁。” “你们敢,没有朕的命令,太子连天启国都出不了。” 燕南星的眼中有几分愤怒:“你有十几个孩子,我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你是不是非要把她害死你才甘心。” 女帝不以为然:“你不是说了,寻常人中了泯生蛊这个时候尸体都该烂透了吗,可是太子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说明太子不是寻常人,一个月而已,死不了。” “枭姬,我知道你恨我,有什么你大可以冲我来,关孩子什么事,犯得着这样日复一日的折磨她。” 燕南星咬牙切齿。 “我折磨她?”女帝砰的一下站了起来甚至都不用郭女官搀扶,走到了燕南星面前。 平静无波的眸子喷射着怒火:“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折磨她了,你亲眼看见了吗。” “自从你封了她做太子,她就完全没有同龄人的天真活泼,死气沉沉的,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花萝把手放在嘴边,轻咳一声:“父亲,我毕竟是太子,稳重些是应该的,要什么天真活泼,你就不要和母后……” “闭嘴!” 花萝话还没说完,就被燕南星打断了。 女帝胸口上下起伏,鼻翼微动:“你的意思是,朕亏待她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花萝退后几步,在一旁和昭月瞻星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静静的听着女帝和燕南星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 过了半个多时辰才离开。 花萝回东宫的路上,瞻星问道:“阿萝,为什么你父亲和陛下他们两个吵起来能把几百年前的老黄历通通都翻出来理论一番。” “是啊,听着也怪无聊的。”花萝感慨道。 就在三个人都快走到东宫的时候,一个宫女跑了过来:“太子殿下。” 花萝扭过头来,宫女对花萝道:“太子殿下,陛下要您回去。” “得,偷偷溜还溜不掉。” 花萝无奈的摇摇头:“行了,回去吧。” 花萝重新回去,看到了女帝。 女帝对花萝说道:“太子,并非是朕不关心你,你作为太子,这次捅了这么大篓子不受罚堵不住悠悠众口。” “朕给你两个选择,你若是想明日就去雪族求医,朕会下一道甚至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封你为亲王,你若是愿意留下受罚,一个月后再考虑自己解蛊的事,就可以继续当太子。” “你自己选吧。” 花萝甚至都没有思考,毫不犹豫的说道:“母后,儿臣愿意受罚。” 女帝看向燕南星:“你听到了,这是她自己的意思。” 燕南星显然是生气了,留下一句:“随你们的便便。” 快步离开。 “母后,儿臣告退。” 花萝站起来,快步追上燕南星:“父亲!” 燕南星停下脚步看着花萝:“为了一个太子之位,当真值得豁出性命?”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若是在退位亲王必定会被新太子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他是太子,我只是个亲王根本斗不过。” “我若是争还有的活,若是不争就是死路一条。” “不,你还可以跟我回南海。” 花萝有些惊讶:“父亲不是一直被母后困住没办法离开宫里。” 燕南星冷笑一声:“她困不住我的。” “丫头你要记住,能当太子继承大统自然是好,但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实在不行这太子之位让了就让了,切勿过于看重权力,迷失自我。” “哦,知道了,父亲不用担心我,我会没事的。” 燕南星从自己的袖子里又拿出一封信:“这是我写给雪飞惊的下一封信,你把它带在身上以此为信物,到了雪族找到他,他会替我照顾你。” “既然你甘愿领罚,那就记住一旦从采石场出来赶紧去解你的蛊毒。” “谢谢父亲,我一定会去的。” 花萝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一定会去, 第五十四章 我很喜欢她 燕南星这才放下心来离开了,瞻星上前说道:“阿萝,以前我就老劝你把心思放在解蛊上面,结果你不听,现在好了,东窗事发,你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叫什么?一物降一物,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花萝将这封信给收了起来:“不过说起雪飞惊,我倒是听说过这个人。” “是吗,你在哪里听说过,不过,既然是你父亲的朋友,那应该年岁跟你父亲差不多大,是个中年大叔了?” “是不是中年大叔我不知道,我就记得偶然得到了一本他的诗集,读着还挺不错的,便费了点心思把他的全套诗集都弄到手了。” “其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那首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如此文采,可惜是雪族的人。” 花萝平时还是很注重招揽人才的,也很惜才,就像夏侯谦,如果夏侯谦这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同意把夏侯谦带到京城来。 两人说着,已经回到了东宫。 花萝看见东宫桌子上有一个小盘子,小盘子里面装着一些勉强算是蜜饯的东西。 花萝端起盘子:“这是什么,不像蜜饯的蜜饯?” “燕公子做的呗。”瞻星说道,“你当时闹腾得不行,燕公子没办法只好亲手做了。” “样子挺别致。”花萝戏谑的说道,随后把盘子递给瞻星,“赏你了。” “你还嫌弃。” 瞻星替燕南星打抱不平:“燕公子以前再怎么说也是镇守南海鲛人族的大将军,手握的是冷刃,什么时候沾过阳春水下厨房,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就不错了。” “我不是说了,别叫我父亲燕公子吗。” 瞻星撇了撇嘴:“我和昭月倒是改口叫姨父了,被他硬生生给瞪了回去,想想还是算了吧,我和昭月都没资格叫陛下姨母,叫哪门子的姨父。” 花萝承诺道:“等母后退位,我登基以后,你和昭月会恢复王姬应有的荣耀,除了权力什么都不会少。” “在入东宫之前,我和昭月都以为这辈子完了,后来觉得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待在你身边拿拿递递跑跑腿什么的,你也没怎么摧残我们。” 花萝偏过头去:“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好好摧残一下你们是吧?” “别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瞻星连忙说道,随后瞪了花萝一眼,“你这人真是听不得好话,偶尔夸你一句你还这样埋汰我。” 就在两人说着的时候,昭月突然走了过来:“殿下,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花萝一改说笑姿态,无比认真的看向昭月。 昭月把得到的消息告诉花萝:“夏侯大人的夫人产下一对龙凤胎之后还是撒手人寰了。” “巧女死了?我不是用鲛人之血救过她了吗。” 花萝很吃惊。 昭月皱着眉头:“夏侯大人的夫人身体太过虚弱,保住龙凤胎没事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大人就……听说现在夏侯大人的府中已经挂满了白帆白灯笼,错不了。” “生死有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夏侯现在一定很难过吧,我抽个空去探望一下他。” 花萝目光突然看见窗前摆着的一枝梅花:“对了,我答应过蓝若风要把梅花送给他的,昭月,你去把我收藏的那些白梅黄梅红梅绿梅什么的全都给蓝若风送去。” “对了,他上次帮了我的忙功不可没,你再去库房里挑些好的东西一起赏给他,瞻星,你也去吧,你眼光比较好。” “是。” 瞻星和昭月都被她打发走了,花萝在东宫的庭院里走了一圈,喃喃自语:“他现在一定很难过吧,身边的事情可以暂且先放一放,去看看他。” 说着,就迈出了东宫。 将军府的人跪了一地,瞻星站在那里,箱子盘子,还有捆扎好的梅花流水似的往将军府里送,很快就堆了一大堆。 瞻星说道:“这是太子殿下的一点心意,请蓝公子务必收下。” “给我的?” 蓝若风抬起头来。 “这是清单,请蓝公子过目。” 瞻星把清单递给了蓝若风。 “谢谢花姐姐,不,谢谢太子殿下。” “多谢太子殿下!” 蓝将军和将军夫人纷纷谢恩。 将军夫人对将军府的下人说了一句:“太子殿下送来的东西一定要好好收藏,快搬进库房里去。” “等等。” 瞻星叫住了将军夫人:“我们殿下说了,这所有的东西都由蓝公子处置,其他人不得插手,若有违此令,后果自负。” 将军夫人的嘴角抽了抽,立马认怂:“是。” “既然如此,东西已经送到,我就先走了。” 瞻星抬脚就想走,蓝将军说道:“姑娘既然来都来了,那不妨移步客厅喝口茶。” “不必了。”瞻星冷冷的拒绝了蓝将军的邀约,带着人离开。 确定瞻星带着人走远了,将军府众人才站起来。 将军夫人看着那堆东西:“怎么这么多梅花,将军,你说太子殿下这是何意,送什么不好偏偏送梅花。” 蓝将军瞪了将军夫人一眼:“太子殿下的心思岂是你可以揣摩的,既然她指明了这些东西全都要给若风一个人处置,那就都送到若风院子里吧。” “不行,梅花梅花,这不是存心要让咱们若风倒霉嘛,这太子殿下为什么不送荷花桃花什么的,偏要送梅花,我看这些东西还是放到库房里好。” “不行!这是花姐姐送我的,我要把这些梅花全都种在我院子里。” 蓝若风才不管什么倒霉不倒霉的,只要是花萝送的他都喜欢。 “若风!” 将军夫人看着如今不听话的儿子有些苦恼。 蓝若风挥手:“你们把这些东西全都搬进我的院子里去。” “若风!” 将军夫人喊了蓝若风一声,可是蓝若风兴冲冲的,步子迈得很快,一晃眼就走远了,压根就没听到。 将军夫人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你说这太子殿下到底什么意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们家迟早要败在你这张嘴上!” 蓝将军见自己的夫人怎么说都不听,总是随意揣摩花萝的意思,指责道。 “我不过就是一时失言而已,再说了,将军府都是自己人,你怕什么,我就是觉得太殿下送这么多东西来,还全都送给若风的肯定不简单。” 蓝将军用手摸着胡子:“太子殿下百花节邀请咱们若风同游,同游过后又送了这么多东西来,莫非真的看上了若风?” “可是我们将军府庙小,能装得下这尊大佛吗。” 蓝将军思考片刻,突然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咱们将军府识趣点,主动跟陛下提亲。” “你说什么?这可是咱们若风的终身大事,将军,你可要三思啊。” “你什么意思。”蓝将军看着自己的夫人,“若是太子殿下真能下嫁到将军府那是将军府几世修来的福分,看你的样子还看不上太子,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儿媳。” “太子太子,你只看到太子这风光无限的身份,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就若风一个孩子,若风一旦跟她成亲,以后子孙后代都要姓花。” “太子的地位远远高于若风,日后必然处处压若风一头,她不是在我们将军府待过吗,你当真觉得太子是什么良善之辈。”将军夫人质问道。 “我觉得太子挺好,若风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性子,和太子殿下这不正好相配吗,行了,我只是跟你知会一声,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会抽个合适的机会跟陛下提起此事。” “将军!”将军夫人不依的跺了跺脚,“就算你说的有理,你总得问问若风自己的意见吧,那太子千好万好若风要是不喜欢以后过得一定不快乐,难道这也是你想看到的?” “好。”蓝将军为了让自己的夫人不再闹腾下去竟然妥协了,“那就问问若风的意见,若是若风也同意我的想法,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知子莫若父,蓝将军还是挺了解自己的儿子的,他这副模样怎么可能对太子没有意思。 蓝将军来到了蓝若风的院子。 蓝若风已经指挥好下人把梅树全都种到自己院子里了。 蓝若风看见自己的父亲来了,连忙行礼:“父亲。” 蓝将军挥手让蓝若风起来:“若风啊,为父想问你一个问题。” “父亲,你说吧。” 蓝若风一脸不解,婴儿肥的脸蛋上有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你觉得太子怎么样,你喜欢她吗。” 蓝若风很是惊讶,还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这么直白的问他。 看见蓝若风愣住了就是没有给他答案,蓝将军催促道:“你老老实实的回答为父。” “喜欢。”蓝若风点点头:“我很喜欢花姐姐,跟她在一起我很高兴,在她那里,无论我做错什么都不会受到指责,跟她相处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亲切。” 蓝将军点点头:“好,为父明白了。” 说完,拍了拍蓝若风的肩膀离开了。 第五十五章 说梅 花萝看到夏侯谦的府上果然如昭月所说到处都挂着白条随风飘扬,有种萧瑟的味道。 花萝来到门口,府中的下人立刻认出了花萝,连忙跪拜行礼:“太子殿下。” “你们大人可在府上。” 花萝站在门口,看着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白色灯笼。 “在,太子殿下请。” 夏侯谦的下人恭敬的把花萝请进了院子里。 夏侯谦听说花萝亲自来了,连忙出来迎接,歪衣散帽的没有太注意形象,直到看到花萝本人那一刻,夏侯谦才注意到自己衣冠不整。 “臣参见太子殿下,一时没有整理好仪容就来见太子殿下,是臣的罪过。” “无妨。”花萝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打量了夏侯谦一眼,发现这么短的时间没见夏侯谦脸上的憔悴和消瘦到了一种令人惊骇的程度。 “夏侯,生死有命,你不要太难过了,再怎么说你还有两个孩子。”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夏侯谦的鼻子红彤彤的,身上也穿着白衣,一副悲伤的心态。 这时,后面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夏侯谦往里屋看了一眼,碍于花萝在又不敢去。 花萝说道:“夏侯,巧女死了,你有什么打算?” 夏侯谦不解花萝的意思,只是看着花萝。 花萝说道:“你还年轻,又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我刚才一路走来,府中上下乱作一团,都没个章法,家事总得有个人打理吧,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夏侯谦十分惊诧:“太子殿下,巧女士尸骨未寒,臣不考虑……” “你可以不考虑。”花萝正色道,“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带孩子总不是你一个男人干的活吧。” “守孝的规矩天启国早已废除,就算巧女在天有灵,她也会希望你再找个女主人接替她的担子料理这个家和照顾两个孩子。” “我知道你现在难过,这件事情可以先定下来,等你什么时候从悲伤中走出来再办也不迟,我给你找个温婉贤惠的女子做续室。” “殿下,万万不可!”夏侯谦阻拦道。 可是花萝决定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更改。 花萝走出夏侯谦的府中之后,看了一眼天色:“这个时候昭月瞻星应该把事情办妥了吧。” 花萝路过一个卖花的摊子,看到这些花全都被折下来了拿装水的瓶子养着。 花萝问道:“这些花怎么全都插起来了。” “回太子殿下。”卖花的小贩说道,“这是百花节那天没有卖完的鲜花,小的不忍它就这样枯萎了,便拿瓶子插上看看有没有人要。” “原来是这样。”花萝拿起其中一个瓶子,“你们这瓶子做的倒是挺别致的,是只卖花还是连同瓶子一起卖?” 小贩陪笑道:“太子殿下,看您说的,自然是和瓶子一起卖。” 花萝看到一旁有红梅和白梅,点点含苞待放,便拿起一枝仔细看了看看。 “殿下眼光真好,这些没花还都半开不开,若是拿回去插瓶能活好一阵子。” “给我几支吧。” 花萝买下几枝红梅和白梅,拿着回到东宫。 昭月和瞻星看着花萝拿回来的梅花很奇怪:“阿萝,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梅花,好像不是东宫的品种。” “的确不是东宫我收藏的那些,不过你们看看怎么样?” 昭月看了一眼:“好看,芳香扑鼻,这怎么还自带瓶子,要不要我找个合适的位置放起来。” “你先等会儿。”花萝看见这梅花,惟妙惟肖一叹,“看到这红梅我想起了,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 “看到这白梅,我想起了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哟,阿萝,你今天怎么来起了酸文人的那一套,明明东宫有的是好看的梅花,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许多,你这是想干嘛。” “不干什么。”花萝拿过一枝梅花,状似不经意的说道,“自然是为了说梅(媒)。” 顿时,气氛就安静了下来。 昭月和瞻星都不说话了。 花萝从昭月瞻星两人脸上轮流了一圈,最终锁定了昭月:“昭月,你也知道夏侯的夫人去世了,还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我刚才去他府上看过了,府里没有个女主人乱七八糟的,夏侯作为我的内臣并不比我轻松多少,每天日理万机,哪里有空照顾孩子。” “所以我想,还得有一个新的女主人帮他打理家事,夏侯是我三年前从燕州带回来的,我们两个算来也认识了快八年的样子,我对他最了解不过。” “他是一个很可靠的人,你和瞻星平日里也因为我的缘故和他打过很多次交道,对他应该也有一个初步的认识,昭月,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什么啊阿萝。”昭月打断了花萝的话,“你不会是想把我给夏侯大人当继室吧。” “你觉得怎么样。” 花萝很坦然的就承认了:“等我登基以后你们两人重新恢复王姬之尊,左不过也就是找个人嫁了,夏侯是我的心腹内臣,这么多年一直为我做事,我不可能亏待他,于你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可是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昭月连忙说道。 “但你已经十八岁了,难不成你想在我这儿耗成老姑娘。”花萝问道。 “不嫁,我就是不嫁。” 昭月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要陪着阿萝一辈子。” “而且我觉得,阿萝……”昭月话锋一转,戏谑道,“你要真的心疼夏侯大人日理万机又没有人打理家事的话那你自己嫁给他不就行了,你不是说了吗,你又了解他,你们两个又认识这么多年了,而且他还是你的心腹内臣,喜结连理不是再合适不过吗。” “什么?”花萝正色道,“不行,太熟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瞻星毫不客气的说道:“你都嫌和夏侯大人太熟了,那昭月和夏侯大人就不熟?而且你忘了,百花节的时候昭月可约了别人,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你把夏侯大人塞给她也没用,还不如阿萝你自己去当那个什么女主人。” “对了,我记得前些日子某人说夫君想找个省事儿的,这不是现成就有?夏侯大人温文尔雅,又听你的话,阿萝你一嫁过去就儿女双全,什么事都省了。” 瞻星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花萝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的婚事又不是我做主,但我能替你们两个做主,昭月,要不你就再考虑考虑吧。” “不,不考虑。” 昭月为了让花萝打消这个念头,疯狂转移话题:“阿萝,我是真的觉得夏侯大人和你比较般配,你说要是陛下让你自己做主你的婚事。你会不会嫁给夏侯大人?毕竟你曾经不是跟我和姐姐说过吗。” “夏侯大人母亲求你把夏侯大人带回京城就是想让他给你当夫君,你当时还答应了,要我说,你若对夏侯大人一点意思都没有,也不可能答应吧。” “对对对。”瞻星像是想起了什么,“当时夏侯大人拒绝你,你还生气来着。” 花萝的记性极好,她很认真的看着瞻星:“我记得这话我没跟你说过,你从哪儿听来的。” “从燕州传过来的呗,又不是什么秘密。” 瞻星腹诽道:“难道是真的?看你这个样子,肯定是真的了。” “是。” 花萝承认了:“当时我把他带回京城是想默认他是我的未来夫君,后来他拒绝了,我也挺不高兴的,不过那多半是自尊心在作祟。” “你想啊,他宁愿娶跛脚又毁容,又不会说话的巧女,也拒绝跟我在一起,我面子当然抹不开了,不过后来他也跟我解释了原因,也就还能理解吧。” “除此之外呢,是有几分好感,不过那种感觉和谈婚论嫁是不一样的,跟你们也说不清楚。” 花萝看了一眼昭月:“你当真不愿意?” “不,我不愿意。”昭月连忙摇头。 瞻星把手放在这边轻咳了两声:“阿萝,你不对劲啊,为什么这种事情你只问昭月,我也十八了,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的终身大事。” “你?”花萝轻飘飘的看了瞻星一眼,“来日碰到合适的再跟你说,夏侯他不适合你。” “为什么?”瞻星很是好奇, “夏侯性子温顺老实,你要真嫁过去了我担心你会欺负他。” “切。”对于这个理由,瞻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我还真担心你未来的夫婿。”花萝继续说道,“你想啊,你又会毒术,脾气坏,万一哪天你夫君惹你不高兴了,你再给我整个毒害亲夫的案子我可就有得忙了。” “好啊,阿萝,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瞻星眉毛一挑。 就着瞻星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花萝突然感觉自己挂在腰间的一块牌子发出低声。 花萝用手势制止了昭月和瞻星继续说下去,取下那块牌子。 第五十六章 合欢派 牌子是用白玉制的,上面雕刻着花萝的名字,下面还有一串很好看的水晶流苏,是象征合欢派弟子身份的东西。 昭月和瞻星顿时噤若寒蝉,也不敢再继续说笑下去。 花萝单手掐了个诀,牌子发出一串紫色的光芒,那层光芒缓缓飘向天空。 “这是怎么了?”昭月问道。 “合欢派在召集弟子,看来是出事了。” 花萝面色凝重。 “那这么说阿萝你要回合欢派?” 如此兴师动众的召集,花萝作为合欢派的大弟子自然得回去。 花萝略一点头眼:“看着我马上就要进采石场了就来这么一出,不过还是得回去看看,我走了。” 说着,花萝准备掐决离开这里。 “阿萝,万一让陛下知道你不在就惨了。” 花萝停下手中的动作:“老规矩,瞻星,你用易容符假扮成我的样子,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找夏侯。” “那你快点回来啊,万一要是穿帮了就不得了了!”瞻星叮嘱道。 她话音刚落,花萝就消失了。 花萝赶到合欢派的时候,合欢派的大平台上已经聚集了很多弟子。 这些弟子看见花萝来了很自觉的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大师姐。”“大师姐。”…… 合欢派的弟子纷纷给花萝打招呼,花萝目不斜视,并不多理会她们,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最终花萝来到魅煞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语气不卑不亢:“师尊。” 魅煞看着花萝:“徒弟,你回来了。” “不知道师尊此番是遇到什么事这么着急召弟子回来。” 花萝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 魅煞看向染香,染香简单跟花萝说了一下情况:“花师叔,就在今天。万剑山庄跟合欢派正式下战书了。” 说着,她把战书递给花萝。 花萝展开看了一下,这战书明显就是万剑山庄庄主的字迹。 “那不知道他们打算何时开战。” “就在最近。”染香十分担忧,“万剑山庄那帮人分明就是借着宣战的由头寻仇,我们合欢派用的是魅术,而魅术一般只能对付低阶修士,万剑山庄多的是灵力等级都在三级以上的修士,我们恐怕对付不了。” “放眼整个合欢派,唯一能打的就是花师叔你了。” “几天之后……” 花萝重复了这几个字,突然想到还有两天她就要进采石场了,现在由瞻星假扮她待在东宫,到时候瞻星进了采石场…… 容不得花萝多想,魅煞说道:“徒弟,你可一定要替合欢派争一口气,让他们知道我合欢派也不是好惹的。” “师尊可查清楚了前阵子到处都在谣传合欢派为了扩充人数到处掳走良家少女的事。” “这还用查?” 魅煞提起此事一脸气愤:“除了万剑山庄还有谁会故意给合欢派泼脏水。” 合欢派再想扩充人数那也只是以买卖的形式买走一些没有什么家世的年幼女童,一般很少打已经长成的少女的主意。 一来,那些良家少女骨子里已经有了良家的根,不好调教。 二来,修习合欢派功法要自幼开始,那些人说合欢派抓走良家少女根本就是空口白牙污蔑。 “其实这事我也调查过,如果真的是万剑山庄所为,这次开战师尊大可以找万泉山庄问个清楚。” “好,那我就问问他,不过经过此事我觉得合欢派有必要找个靠山。” 花萝并没有丝毫犹豫,问道:“不知道师尊所说的靠山是?” “当然是慕容家,慕容家族在玄武大陆已经存在了数百年,如今发展的越发枝繁叶茂,是个可以攀附的大树。” 慕容家几个代表性的人物主要以男丁为主,合欢牌若想讨好慕容家莫非魅煞又想把合欢派的弟子送给慕容家主以及他那几个儿子当妾? 魅煞很快就解答了花萝心中的疑惑:“我千挑万选寻得一女童,她是上等的炉鼎体质,又生得仙姿玉貌,只需要再好好调教调教,便可以送到慕容家为合欢派出力。” 女童?花萝心中一动。 魅煞一挥手,那女童便被带了上来。 这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女,身上穿着娇俏的粉色襦裙,头上梳着垂挂髻,没有什么多余的头饰,只是在发髻的正中央插戴了一朵小小的兰花。 少女的眼型生得很好,无端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任谁见了都会怦然心动。 少女的眼睛雾蒙蒙的,就像受惊的小鹿般打量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最后目光定格在花萝身上。 花萝也看着她,魅煞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毫无疑问颜值自然是极好的。 尤其是那副不经世事的眼神,纯净又勾人,这对于男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花萝向来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可如今和这少女比起来…… 如果说少女是能净化人心的六翼天使,她就像是坠入阿鼻地狱的堕天使。 不知道为什么,花萝心里无端端泛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以归类为嫉妒。 这个少女若是再过两年长开了,容貌应该跟她不相上下,而且她眼中的纯净,不经世事,是花萝没有的。 花萝看着少女羞怯怯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还不习惯合欢派的一切。 这时,魅煞说道:“她叫月镜,是为师一个月前外出游历遇到的农妇之女,她的家人心甘情愿把她卖给为师,我本来看她容貌上等,有心想让她成为一个出色的合欢派弟子。” “可是带回来开发天赋时才发现她的天资悟性有限,倒是个上好的炉鼎体质,便只好传授她一些合欢派的基本功法,把她转手送给慕容家了。” “不过这小妮子听说了为师的安排,死活不从,寻死都寻过好几回了,徒弟,这些年为师对你不错吧,在为师的心里向来把你当成亲女儿看待,你可要多替为师分忧。” “你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好好劝劝她,若是她好好表现的话,说不定日子还好过些。” 花萝要注意到了月镜藏在衣服底下的皮肤有一些微淡的伤痕,想来真如魅煞所说,这个月镜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柔可爱,实际上性子刚烈,不愿意替合欢派巴结慕容家。 花萝随口答了一句:“知道了。” 便朝月镜走了过去。 花萝每走一步,月镜便退一步,一双水汪汪雾气迷蒙的大眼睛警惕的盯着花萝。 花萝对一旁带着月镜的女弟子说道:“你把她送到我房里去。” “是,花师叔。” 之后,花萝便走了。 其他人议论纷纷。 “这便是掌教的关门弟子花萝?听说她还是天启国的太子,堂堂太子为什么要进咱们合欢派。” “不知道,不过这位大师姐向来冷若冰霜不近生人,咱们这种人也只好退避三舍了。” 花萝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她的房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魅煞说,她离开合欢派以后房间每天都有派人定时打扫。 为的就是让花萝有朝一日回来好落脚。 花萝的房间是合欢派里最大最宽敞的,而且只有她一个人住,这样的殊荣合欢派上下只有花萝一个人,花萝并没有跟其他人结交,因为很少人来这里打扰她。 月镜蜷缩在角落,眼中含着一汪泪要落不落, 花萝公事公办的坐在床上,语气没有什么温度:“最基本的内媚之术都学会了吗。” 月镜连忙摇头。 “既然师尊都说了让我帮着好好调教调教你,那我少不得要教教你了,过来。” 花萝扭头看着缩在角落的月镜,几乎是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如同冰霜砸在地上。 月镜还是无动于衷。 “这段时间她们怎么教你的,过来。” 花萝加重了语气,吓得月镜浑身上下一颤。 不过还是勉强站了起来,走到花萝面前。 花萝还没说什么,月镜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花萝面前。 花萝的神色很是静谧:“你这是做什么。” 砰砰砰,月镜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大师姐,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不想去慕容家,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花萝看着镜子,摘下了脸上银色的面具,露出一张满是蛊纹的脸,样子比先前更加可怕了。 “啊!” 月镜吓得尖叫一声,花萝把面具戴上。 月镜捂着自己的胸,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花萝就像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似的,一言不发做自己的事情,时不时翻阅一下架子上的秘籍。 就当月镜是透明人一样。 她这样什么反应都没有,反而让月镜更慌了,又把自己的话重新提了一遍。 花萝这才正眼看她:“你想离开合欢派?” 月镜猛的点点头,花萝是她进合欢派以来唯一没有一上来就对她一阵训斥毒打的人,甚至在她说出她想离开合欢派的要求之后也无动于衷。 所以她的希望寄托在花萝身上,这个与众不同的姐姐,说不定真能可怜可怜她,放她回家。 “不可能,一天是合欢派弟子,一生都是欢派弟子,只要进了合欢派就别想走了,你是这样,当年的我也是这样。” “大师姐。” 第五十七章 人生苦短 月镜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刚才听师尊说,你是被家人卖进来的,对吗。” 月镜沉默,不知道花萝说这话的意思。 花萝继续说道:“如果我放你走,你有什么打算,回去被他们再卖一次?” 月镜一时哑口无言。 “怎么,你不相信?”花萝反问道。 月镜摇摇头,声音稚气未脱:“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这样不公平,同样是爹娘的孩子,他们就对哥哥那么好,什么好吃的都给他,而我什么也没有,还要被他们卖到这个地方,我的命好苦。” “苦?”花萝在房间里左右踱步,风扬起她薄若蝉翼的裙角,“是,这里的确不是什么好去处,可至少能供你温饱,比起那些食不果腹风餐露宿的流浪汉,你现在的生活已经是天上了,同样都是娘生父母养,难道他们不苦?” “他们至少会羡慕着你,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可饶是这样,那些身子不健全的人同样会羡慕流浪汉,至少有手有脚,耳清目明。” “如果你觉得这里是十八层地狱,那你只是没见过三十六层地狱罢了。” 少女听到最后,容颜昏惨,把自己胸口的衣袋一圈又一圈的紧绕着。 花萝对此无动于衷:“我实话告诉你,师尊看你容貌出色本来是想收你做合欢派弟子好好培养的,可是你这张脸和资质并不匹配。” 花萝强行掂起少女的下巴,看着少女星月般的眉毛,白到透明的肌肤,小小的樱桃口,扇子似的一排睫毛下是清澈见底的眸子。 “所以,现在你在她心里也就只有讨好慕容家这一个作用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连这个作用都没有了,会是什么后果。” 看见少女清澈的眼眸中满是不解,花萝用十分坚定的口吻说道:“师尊说,你修炼资质虽然不如何,却是上等的炉鼎体质。” 平生能想到的可怕画面在少女的脑海中一掠而过,少女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般。 花萝含糖量极高的甜嗓,总是带着几分绵软:“你一定觉得我们很可恶吧,逼你做你根本不愿意做的事,其实,没有人生来就是合欢派女弟子。” “我们都曾有跟你一样有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不谙世事,就好像一张白纸,洁白得让人不忍践踏,可那又怎样,人总是要习惯的,既来之,则安之。” 花萝一时间竟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在劝他人。 说完之后,花萝开始步入正题:“都听好了,我可没那个耐心说第二遍。” 少女眨巴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被迫在那里听花萝传授合欢派的内媚之术。 最后,花萝从抽屉里扔给少女一个东西,少女用手握着,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等她看清时才发现竟然是个角先生,脸色爆红,吓得啊的一声将那的东西扔在了地上。 花萝还是那副淡漠的语气:“你慌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人总要习惯。” 随后,她一挥手,那东西便回到了少女的手上,少女右手紧紧握着,五指怎么也活动不了。 “记住了,这里,是最令异性销魂的地方。”花一边说着,一边强硬的把少女白嫩的手指往上面压紧,上下滑动,“像这样,而且不光可以用手,还可以用……” 花萝如水葱一般的手指抚上少女柔软的唇瓣,那意思不言而喻。 不知怎么就懂了,少女瞳孔骤缩,十分惊恐,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我不要!呜呜呜……” “你必须学会。”花萝斩钉截铁的说道,“反正刚才我已经帮你示范过了,明天我会来检查你学习的成果,如果还是不会的话就继续学,不过,推迟一天就剁掉一根手指,我说的出就做的到,你大可以试试。” 花萝的语气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语气冷然,配上那副淡漠的面孔,本来还在扯开嗓门大哭的少女被花萝的一个眼神看得猛然止住了哭声,只是时不时的抽噎着。 随后,花萝唤人来把她带走了,四周瞬间安静。 染香过来给花萝送茶水,寒暄道:“怎么样,花师叔。” “果然有点脾气。”花萝身子一斜,斜靠在床上,发上一抹清新自然的玉色璎珞摇摇晃晃,水绿色的纱裙随着她斜靠的动作滑落,落出里面的抹胸,以及白皙幽香的肌肤。 染香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没办法,合欢派新弟子都以十岁以下的女童为宜,超过十岁年纪再大一点的少女心智已然走向成熟,便不好再调教了。” “掌教也是看她容色出众这才动了心思破天荒带她回来,她来以后咱们也算是好吃好喝的待着她,可她就是推三阻四不愿意学习我派功法,一个炉鼎,其实这也是为了她好,她要就这样什么都不会被送到慕容家。下场岂不是更惨。” “偏偏掌教为了保持她这副吹弹可破的皮囊又不许动真格,这么大的女孩子还是有几分脑子,知道咱们不能真的动手,便软硬不吃。” 染香话峰一转:“花师叔,听闻你对双修之道并不是很热衷,这么个如白纸般的小姑娘,要是换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一来就让你教她那许多东西,实在是勉强你了。” “既然是师尊的吩咐,就不算勉强。” 花萝不咸不淡的跟染香聊了几句,夜幕降临,染香离开了花萝的房间。 枕着背后的软枕,花萝闭上眼睛进入睡眠。 郭女官手中端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 郭女官把它放在女帝面前,看着女帝眉头紧锁的样子:“陛下似乎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女帝随手扔过手边的奏折:“今天蓝将军入宫来见朕,提及太子的婚事,说是愿意让蓝若风和太子成亲。” “蓝将军怎么会有这个想法?”郭女官很是惊诧。 “不管他为什么有这个想法,蓝将军也太不自量力,就凭他那个一事无成的儿子也想娶太子?” 郭女官明白了女帝的意思,她可以平日里对这个徒弟倒是宠惯纵容,若真的提到太子的婚事,女帝是绝对不会考虑蓝若风的。 “既然陛下对这个蓝若风并不中意,那回绝蓝将军就是了。” “蓝将军曾随朕征战沙场多年,战功赫赫,朕不好直接回绝他。当务之急就是替太子马上拟定夫君人选。” “那不知陛下比较中意的是?” “太子那个心腹内臣,叫夏侯谦的,朕好像还单独召见过他,本以为他就是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寒门子弟,没想到竟然是夏侯云靖的儿子。” 女帝正说着,夏侯谦突然看到堆积成山的奏折中有一份奏折上面印了夏侯谦的名字。 女帝打开奏折,这是一封陈情书,大致意思无非就是希望女帝能暂缓对花萝的责罚,以花萝身体为重。 显然,夏侯谦也是知道花萝中蛊毒的事。 夏侯谦言辞恳切,字里行间足以看出文采出众,女帝点点头:“都说虎父无犬子,夏侯云靖虽言行有失,才情能力方面朕从不否认,他的儿子被赶到燕州那种地方还能写出这样好的文章,还真是不错。” 郭女官听出了话外之意:“那陛下的意思是,您中意的人选是夏侯谦了?” “比起蓝若风,夏侯谦稳重知进退,能力才干尚可,他有那样的家世,若做了太子夫君只能牢依附太子,尽心尽力辅助太子,若真要太子嫁给蓝若风,还不如选夏侯谦这样的。” “不好了,有人上吊自杀了!” 半夜,花萝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外面火光颤动,好像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月镜。 花萝似醒非醒,一双眼睛雾气迷蒙,披起衣服往的那个房间走,赶到的时候刚好听到魅煞正在高声呵斥嘤嘤哭泣的月镜,其他的合欢派弟子围在那里或抱手看笑话,或皱着眉头。 魅煞的呵斥声在看到花萝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徒弟,你来了,你看看,你看看这死丫头,竟然还敢寻死,你以为本座买你回来是让你死得吗,骨头这么硬,要不是看你有点用处,本座早就把你扔去喂苍背狼,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来人啊!” 越说越生气,眼看着就要让人带走月镜,好好给这女孩一点教训。 花萝打断了魅煞:“师尊,半夜三更的,时候不早了,何必大动肝火。” “可这小贱人,她!”魅煞有心想保住这小姑娘一身皮肉,不让她留下疤痕让慕容家族的人看见倒胃口,没想到这女孩完全不时好歹。 大不了她再出点血,搜罗一个同样姿色的女孩,铁了心的一定要给月镜点颜色瞧瞧,否则合欢派毫无规矩可言。 “夜深了,师尊还是先回房休息,我来吧。” 魅煞看了花萝一眼,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你们都出去。” 全合欢派上下谁不知道花萝在魅煞这里除了没有血缘关系,真的是亲女儿级别的待遇,纷纷离开房间,最后一名离开的弟子还懂事的关上了门。 第五十八章 可怜的少女 花萝看了一眼地上的一条麻绳,也不知道月镜是从哪里找来的。 花萝把那条麻绳捡起来扔给月镜,月镜不解其意。 花萝看了一眼房梁:“你不是要悬梁自尽吗,没人拦你了,请。” 月镜捏着麻绳的手不停颤抖,激动之下走过去,扶正倒在一旁的凳子踩上去,将麻绳甩在房梁上,她身子娇小,短胳膊短腿的,这个动作很吃力。 花萝在一旁提醒道:“这根房梁年久失修,已经有些腐朽了,恐怕承受不住你的重量,万一吊到一半房梁断了,死都死不利索有得你受的,你还是吊旁边的那根吧,那根去年才刚刚换过。” 花萝一副随意且袖手旁观的态度,反倒让月镜下不了手了,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花萝走过去,把月镜扶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来合欢派也好一阵子了,我觉得你这样子不仅仅是因为不想修习合欢派的功法,肯定还有别的事。” “既然你现在没有这个勇气去死,不如讲给我听听,或许我能帮你也说不定。” 月镜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花萝。 还是不说话,花萝长出了一口气,突然看见月镜床头还有一份完全没有动过的饭菜,已经凉透了,上面有几只苍蝇萦绕盘旋。 花萝端起托盘,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对月镜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花萝走出了月镜房间,把这份凉透的饭菜交给染香,之后又敲了敲魅煞的房门。 “进来。”屋子里传来魅煞的声音。 花萝推开门进去,魅煞还没休息,在那里正生气呢。 “徒弟,你来了。”魅煞看见花萝精神一振,“怎么样,那小妮子到底肯不肯进慕容家做妾。” 花萝坐下,试探性的说道:“师尊,慕容家虽然给合欢派提供了一定的帮助,可这些年他们一直予取予求,仅是这一百年内,合欢派不知道送了多少美貌的少女进入慕容家,近些年更是越发得寸进尺。” “听说那些送进去的少女下场最好的也就是沦为玩物,合欢派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讲求基本的道义,就为了少女之事不知道损了多少福报。” “这个月镜本性清高,这么大的女孩子早已定性,恐怕以前也听说过合欢派才这么抵触,性子又刚烈,万一闹出人命,对师尊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师尊当真考虑还要继续对慕容家言听计从,俯首称臣?” “徒弟,你说的这些为师都清楚。”魅煞感慨道,“为师何尝不知道慕容家予取予求,实在别无他法。” “好吧,我也知道师尊有师尊的难处。” 花萝对此没有再说什么:“我再去劝劝她吧。” “辛苦你了。” 花萝离开了魅煞的房间,重新去找月镜,把装了热气腾腾饭菜托盘放在桌上。 “刚才的饭凉了,给你换了一份,你吃不吃。” 月镜还是那一副呆愣愣的样子。 “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就拿出去了,还是那句话,在这合欢派没人能帮得了你,你若一心求死我也不拦着,既然你如此抵触合欢派的功法,或许死对你来说是种解脱,我就当做善事了。” 就在花萝真的要端着托盘踏出月镜房间的一刻,月镜突然哭出了声:“大师姐!” 花萝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将托盘重新放回桌上,坐在月镜的面前。 月镜哭得伤心,单薄的肩膀不停的耸动着。 花萝把手放在月镜的肩膀上,虽然初见这女孩,她心里确实有几丝嫉妒,这女孩不仅姿色跟她不相上下,还有一种她身上没有的气质。 可尽管这样,她也没有要为难一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女孩的想法,事关生死,自然还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的。 月镜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寻死的真正原因:“听,听说被送到慕容家的炉鼎一定要是清白之身,可是,我,我……” 虽然月镜话没说话,花萝眼中一片了然,询问道:“是谁干的,是进合欢派之前的事还是之后的事?” “进合欢派之前,当时我因为淋了雨生病了,阿爹阿娘没钱给我请大夫看病,恰好村里的村医路过,他看我发烧发得厉害,主动提出免费为我治病,阿爹阿娘这才同意。” “从哪天起,他隔三差五的到我家来,以给我看病为由留在我房里,直到有一天阿爹阿娘出去干活了,他进屋来煎了一帖药让我喝,我喝着那药的味道和我先前喝过的不一样,可是他说我喝了这碗药就会好,我就喝了。” “没过多久,我觉得眼皮子很沉,不知怎的竟然睡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他,他!” 月镜嘤嘤嘤的哭了起来:“事后他拿好话哄我,说会给我阿爹阿娘一点钱把我娶回家,可是我记得她已经有娘子,孩子都已经三岁了,从那天起,我就没有再看到他。” 花萝十分果断的说道:“既然你知道他已经有妻有子了,就应该清楚他不会娶你,他只是想骗取你的身子罢了。” “已经成功不费吹灰之力占了一个女孩子最大的便宜,又怎么可能再跑来费力不讨好的收拾残局,就算他良心未泯,真的花几个钱把你娶回去,你也只能给他当小老婆。” “小老婆是什么意思你懂吗,没有三书六聘明媒正娶,和奴才差不了多少,吃饭不能和夫君同桌,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若是家里没有足够的口粮,你只有饿着的份,按饿死了拿草席子一卷,把你当牲口卖了换钱你父母也没资格说半个不字,总之就是叫你站着生不敢坐着死,你真的想过那种日子?” “可是……”月镜脸上挂着泪痕,不停的抽噎着,“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要是送到慕容家,被慕容家族发现了,我会死得更惨,倒还不如现在死了清静。” 花萝沉默片刻,说道:“不值得,就算慕容家族发现你不是清白之身,只会找师尊的麻烦,顶多不过把你退回来。” 第五十九章 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至于皮肉之苦,你当然会受,不过你毕竟是师尊花价钱买来的,她不会对你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里的时候,月镜总觉得很难受,如今说出来了,听见花萝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无比轻松。 “合欢派每隔三年都会供给慕容家一个少女以得到慕容家的支持,保证合欢派得以维续下去,最近这段时间慕容家越发肆无忌惮,供奉的少女若是出错也会造成一些麻烦。” “你如果相信我的话,给我一点时间,最晚明天下午我来找你商量解决的办法。” “每隔三年……大师姐,三年前被合欢派送进慕容家的少女,是你,对吗?” 月镜偷偷的看过被供奉少女的名单,三年前的名单上俨然写着花萝名字。 月镜的这句话引着花萝跌进深渊。 花萝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不愿意面对回忆之中,语气如蜻蜓点睛般微小:“是。” 这天真懵懂的少女全然不知花萝的痛苦:“大师姐,慕容家主长得什么样,听说他有一百多岁了,一定很老了吧,是不是就像村子里的老爷爷一样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又或者是满脑肥肠,大腹便便。” 月镜想想就十分可怕:“他会动粗吗。” “你想那么多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花萝说完,便离开了月镜的房间。 染香走上前来:“怎么样,花师叔,这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说过,她本性清高,只是有些闹情绪而已,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孩,不难对付。” “那就好。” 染香放心的点点头。 第二天,花萝如约而至来到月镜的房间。 “大师姐,你想到办法了吗。”月镜满怀期待的看着花萝。 “其实慕容家主到了这个修为,摄不摄取元阴已经不重要了,他主要就是贪色,喜欢十五岁以下的少女,在他府中豢养的姬妾中,一旦上了十五岁要么就被束之高阁,要么就送人或者被打发,无一例外。” “只要他不摄取元阴,我们想办法蒙混过关吧。” “要怎样才能蒙混过关。”月镜连忙说道。 “用鸽子血。”花萝伸手递给月镜一个小瓶子,“先准备好鸽子血,到时候你只要装模作样的喊疼就行了,最好能哄骗他把光线弄得昏暗些。” “大师姐我怕,我怕瞒不过……” 月镜还是有些退缩, “不用怕,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月镜紧紧捏着那只瓶子,最后点点头。 至此,月镜变得柔顺了很多。 随后,花萝向魅煞辞行。 魅煞有些不理解:“怎么了徒弟,不是说好的等比试完再走吗。” “师尊,比试那天我到场就行了,天启国还有些事情离不开我,请师尊见谅。” 魅煞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记得那天一定到场。” “好。” 花萝向来言出必行,魅煞倒是不担心。 花萝直接回到东宫,这已经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进采石场。 瞻星看见花萝回来了,一把恢复原形,十分高兴:“阿萝,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装的有多辛苦,还好有夏侯大人,不然我快累死了,阿萝,你也太不容易了。” 瞻星拼命向花萝倒苦水。 “我要是不回来,明天你就得替我进采石场。” 瞻星苦着一张脸:“那种苦力不是我能干的。” 这时,昭月走了进来:“太子殿下,你的父亲燕公子来了。” “他怎么来了。” 花萝心想还好她回来得快,这要是瞻星假扮自己待在东宫,燕南星来见她那不是分分钟被揭穿。 燕南星迈步走了进来。 “父亲。”花萝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 燕南星板着一张脸。 “没有没有。”花萝连忙摇头,“我当然欢迎。” “把手伸出来。” “啊?”花萝一开始有些诧异。 燕南星重复了一遍:“我说,把手伸出来。” “好。”花萝连忙伸出手腕。 燕南星捏住花萝的手腕:“蛊毒极不稳定,近期要开始噬心了,你确定一定要去采石场再去雪族?” 燕南星皱着眉头,显然花萝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花萝的确最近总有一种气血翻涌的感觉,不过好几次都被她压制住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如果不去的话,母后必定不会满意,而且我作为一个太子,闹出宫变那么大的动静,是该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那你不怕你蛊毒发作有什么意外?”燕南星说得很直白。 “我没那么容易死。”花萝还是一副自信心满满的样子。 燕南星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拿着,要是真的觉得难以抑制住蛊毒,就吃一颗,这样你会好受些。” “好。”花萝接过那个瓶子,打量了一下。 燕南星左右看了看花萝的寝殿:“你作为一国太子,寝殿怎么只有一个人伺候。” 花萝就知道燕南星肯定又以为女帝怠慢她了,不想节外生枝。 “是我自己喜欢清静,不喜欢有太多人待在我身边,所以都把她们支到外面去了。” 燕南星对此没说什么,突然在花萝床上的枕头下看到有什么东西露出一角。 燕南星走过去,把那东西拿了出来,原来是一本看起来就有些年代的书。 “你枕头底下怎么有一本书?” 花萝看到燕南星居然发现了这个,面色惊讶,连忙走上前去想阻拦。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燕南星翻开,看了一下书的内容,突然脸色铁青,盯着花萝,那目光漆黑,就像刀刃一般,让人不由得心里一急。 “你整天看的都是什么东西?” “这……这……”花萝支支吾吾好一阵子,突然用手指向一旁幸灾乐祸看戏的瞻星。 “这不是我的书,是她的”。” 随后,花萝走到瞻星面前,语气指责:“那个,瞻星,不是我说你,就算我对你再亲厚,你也不能把你的书不小心落在我床上吧,还不赶紧把它收走?” 瞻星怎么也没想到花萝竟然把锅直接甩到她头上,暗中狠狠瞪了花萝一眼,语气像是从牙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是,太子殿下,我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把自己的书落在你床上。” 第六十章 冷血动物 瞻星走到燕南星面前:“燕公子,我想你误会了,这是我的书。” 燕南星这才把书还给瞻星,又叮嘱了花萝几句,花萝都一一应下,最后才走了。 燕南星一走,瞻星把书随手翻开,惟妙惟肖一叹:“唉,我算是开了眼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是自己的书,非要赖在我头上。” 略微看了下书的内容,瞻星连忙合上,她可算是明白燕南星为什么要质问花萝了,这是一本带点剧情的颜色书,笔触风格还挺文艺的,不过什么“被翻红浪”“鸳鸯交颈”一类的露骨字眼都有。 “你平时就看这些书啊,什么时候看的,我竟然没有发现,昭月知道吗。” “就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随便看看罢了。”花萝随口说道。 “随、便、看、看?”瞻星重复了花萝这四个字,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书的边角,貌似因为被翻了太多次,边缘都快被摩擦得圆润,没有棱角了。 于是把这本书的边角展示给花萝看:“书都被你翻烂了,还随便看看,我有那么好糊弄吗。” 花萝继续狡辩道:“那我就是单纯看剧情而已。” “是是是,你是看剧情,这上面的剧情让你欲罢不能,越看越想看,所以才藏在枕头底下,有空的时候就拿出来欣赏一番,我说得对吗,老色批~” 瞻星明显话里有话,满是揶揄的味道。 “这书剧情还不错的,只是碰巧带一点颜色而已。”花萝说道,“还欲罢不能,就这个带颜色的程度简直小儿科好吧,我在合欢派见识过比这更露骨的。” “况且,男女之道这种东西在合欢派于我而言就是作业而已,你见过谁对自己的作业感兴趣的。” 花萝顾着和瞻星说话,一个不小心胳膊肘碰倒一架装饰的琉璃座屏,只听到哗啦一声,精美绝伦的琉璃屏风触地,就这样碎了。 瞻星连忙蹲下身去收拾碎片,花萝调侃道:“这可是价值万金的琉璃屏风,一万两,就这么落地没了。” 瞻星撇了撇嘴却说道:“哟,我们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还会心疼钱了,若是换作旁人心疼我还觉得正常,你心疼?呵。” “自从上次你在百花节把如意馆买下来随手送给蓝若风之后,全京都上下谁还不知道咱们太子殿下可是个有名的富婆。” “别说区区万金之价的琉璃屏风,就是十万金、百万金的宝贝,随便摔一两件对你来说也跟玩儿似的。” “对了,说起钱,瞻星,待会你和昭月送点银子给夏侯,就当我吊唁过了,然后你再给我弄一份京都未出阁贵女的花名册,既然昭月不肯,那我要亲自找个不错的姑娘给夏侯续弦。” “可是太子殿下,夏侯大人毕竟是你的心腹内臣,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给他找继室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花萝满不在意,“最近不是频频传出风声,母后在给我择婿吗,只要夫君的人选定下来,夏侯跟我有没有干系都不重要了。” “那好吧。” 瞻星只好听命,和昭月一起出去了。 两人来到夏侯谦的府中,夏侯谦听说昭月和瞻星来了,亲自接待了她们,谦虚道:“劳烦二位姑娘走这一趟。” 瞻星看见夏侯谦简直比前段时间瘦了一圈,连忙安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还请夏侯大人节哀。” 两人见夏侯谦死了妻子郁郁寡欢,也不太有接待她们的心思,办完了花萝交代的事便走了出去。 走出夏侯谦附上的大门,瞻星说道:“阿萝也真是的,人家夏侯大人正伤心呢,亡妻也尸骨未寒,怎么就硬要给夏侯大人重新找个妻子,也不看看夏侯大人自己愿不愿意。” 昭月却说道:“姐姐,这件事情也不能怪阿萝的,对于爱人生离死别这种事,阿萝缺乏共情,体会不到夏侯大人那种心情,可能她就觉得自己是在体恤下属,并没察觉到自己这样做是不近人情的。” “哦?何以见得?”瞻星问道。 “难道你没发现,阿萝在很多事情上都缺乏共情能力吗,虽然她平时表现的跟正常人没两样,可是朝夕相处,仔细观察,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遇到街边的乞丐,她的确是会施舍,但那不是出于怜悯,同情,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又比如,她平时帮助京都的百姓解决疑难,也不是说怎么怎么善良,她就是想刷风评而已。” “陛下待阿萝不亲厚,燕公子又很少能有和阿萝相处的时候,除了我们俩以外她也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可是我们俩和她再亲密那也只是朋友、闺蜜,比不上丈夫与妻子,父母和孩子。” “夏侯大人丧妻,她只会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觉得给夏侯大人重新找一个妻子就是对夏侯大人最好的安排,却体会不到夏侯大人刚刚丧妻,是会难过的,没法很快接受下一段婚姻的,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姐姐?” “哦,明白了。”瞻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是冷血动物,没同情心呗。” 昭月皱起了眉头:“姐姐,你别这样说,阿萝她只是活得理智一点而已,我倒挺羡慕她的,能有这样的理智,我就常常感情用事,唉。” 昭月唉声叹气的,瞻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昭月,你有没有觉得夏侯大人和我们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 “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刚才没有跟姐姐你说罢了,我总觉得夏侯大人皮肤没有我们平时见到的那么白,那么好,还有脸上的那些瑕疵我们以前都没看见。” 瞻星分析道:“夏侯大人平时来见阿萝的时候肯定都涂脂抹粉,化妆了。” “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你一人我一语,终于回到了东宫。 花萝问道:“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瞻星把自己做好的花名册交给花萝。 “阿萝,这是拟好的未出阁贵女花名册,你看看。” 花萝接过花名册翻了几页。 这时,郭女官来了:“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有什么事吗。”花萝放下手里的花名册。 第六十一章 梦魇之源 “太子殿下,陛下为你寻了一名太傅,这段时间他会留在宫中教导你,陛下让你亲自迎接那位太傅。” “知道了。”花萝只觉得莫名其妙,她的为君之道一直都是燕州的那位张皓教的。 在她心里张皓就是自己的老师,不需要别人。 女帝这个意思是变相觉得她顽劣,需要找个人管教? “太子殿下赶紧去吧,新太傅的马车快要抵达京都了。” “好。”花萝不咸不淡地答应下来,她倒要看看这位太傅是何许人也。 郭女官传达完女帝的命令便退了下去,昭月和瞻星面面相觑。 花萝说了两个字:“更衣。” “是。” 昭月连忙走上前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花萝便带着瞻星和昭月赶在太傅的仪仗来临之前到场。 这是一架十分华丽宽敞的轿辇,几乎占了整个过道,抬轿辇的却不是平时那些五大三粗的轿夫,而是十二个面容娇俏的妙龄少女,把昭月和瞻星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太傅什么来头。 随后,轿辇停下,一个人上前掀开了帘子。 轿辇之内是一个头发花白,满嘴落腮胡,体型富态的男人,长相甚是油腻。 最为突出的是他那如怀了五六个月胎儿孕妇般的肚子,一看就是向来养尊处优的人。 花萝看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很快看到了花萝,两人目光交汇。 花萝的眸中渐渐显出一段让她印象深刻不堪回首的过往。 魅煞站在她面前,耳提面命的说道:“徒弟,你在合欢派这么多年,师傅待你还算不错吧,也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任何事,可是这一次,为师不能依你。” “按照约定,每三年合欢派必须要挑出一名姿色上乘的少女送到慕容家供慕容家主享用,为师找了十来个少女妄图取代你去陪慕容家主,他都不满意,甚至快要因此翻脸。” “他见过你,指名要你过去侍奉,如今看来,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合得了那老头的胃口。” “你要相信,但凡还有其他选择,为师也不会让你牺牲。” 魅煞说完,叹了口气:“你放心吧徒弟,我不会让你沦落到做慕容家的妾室的余地,我已经跟慕容家主商量过,一次,就这一次。” “过后为师让人亲自把你接回来,为了合欢派的生死存亡,徒弟,你就去吧。记住,无论慕容家主对你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不能拒绝。” 就这样,她没有一丝丝拒绝的余地,强行被人像礼物一般打包到了慕容家,随后迎来了一双拆礼物的手。 当年的场景至今还是她的梦魇,她想调动修为反抗根本无用,原来是她的师傅魅煞怕她反抗会坏了合欢派的事,提早封了她所有的修为。 花萝从未感到如此绝望,一切的挣扎反抗都被那个油腻的老男人看作是调情的手段。 在慕容家主眼中,她现在就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差不了多少。 外面风雨大作,少女的哭喊惨叫被隔绝在外,慕容家主一年狞笑的把她扔在了床上,随后肥重的身子压了上来…… 她被束缚在床上,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慕容家主腹部的脂肪一圈叠着一圈,层层叠叠,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汗臭味,这味道多少年来一直在她梦魇中萦绕,将她拖入无尽的深渊,让她窒息。 从那以后,少年人特有的一夜无梦,酣畅淋漓的高质量睡眠彻底与她无缘。 此时的慕容家族衣服穿得端端正正,就像个衣冠禽兽的样子,花萝还是透过他那突出的肚子想到了那股一直贯穿着她午夜梦魇的汗臭味。 就这样,花萝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原因的干呕了起来。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昭月和瞻星几乎同时出声,看着突然弯腰作呕不止的花萝。 东宫 花萝与慕容家主,也就是慕容詹对坐。 昭月和瞻星已经被她挥退。 花萝此时一张脸恢复了风轻云淡,仿佛刚才的回忆、梦魇并不属于自己。 看着桌上沏好的茶,慕容詹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在花萝较好的身段上扫个不停,丝毫没有恭敬的意思。 慕容詹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赞许道:“陛下真是好教养,能当太子的人果然不一般,即使面对强行玷污了自己的人,也能如此若无其事。” 花萝状似不经意的把玩着核桃并不搭话。 慕容詹一脸猥琐的继续说道:“听说天启国太子艳若桃李,冷若冰霜,果然名副其实,床下冷若冰霜,床上艳若桃李,啧啧……那种销魂的滋味,老夫至今难忘。” “你还想销魂,是吗。” 花萝语气冷然,不知道面具下是种什么表情。 慕容詹哈哈一笑:“殿下怕是没搞清楚状况,老夫现在是太傅,你的太傅,起码在这三年之内要负责教导你,在这三年期间,太傅的地位要远高于你这个太子。” “老夫是你的老师,尊师重道可是一直以来恒古不变的规矩,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对你进行考核,将考核结果上报给陛下,至于合不合格,全在老夫的一念之间。” “太子殿下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在我这里的考核次次都不合格,传到陛下、传到天启国臣民、传到你的那些王兄王姐的耳朵里,会有什么影响。” “太傅的考核对一个太子尤为重要,不知道那时,殿下还能不能坐稳这太子之位,啊?” 花萝勾起唇角上扬的幅度格外的冷硬:“这么说,这三年内本宫还真是要被你拿捏在手中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慕容詹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贪婪:“这对殿下来说再容易不过,陪我睡一觉,老夫保你坐稳太子之位。” “哦?陪你睡一觉……是吗?” 花萝唇齿间溢出骇人的冷意,眸光如冰锥子一般,有种说不说的凌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慕容詹已经被凌迟了。 “殿下可以不答应,不过……哼哼,还是那句话,老夫现在是太傅,完全有权力撼动你的太子之位。” “那么,让老夫想想,殿下此时心里打算如何对付老夫。” 第六十二章 红瞳 “如果殿下要把这一切宣之于口,此事传扬出去,他年史书工笔,不管殿下将来有何丰功伟绩,都将会被钉上耻辱柱,被世人私底下置喙;如果殿下打算派人对老夫动手,老夫可是风族的人,若在花族出事,一个不好便是花族公然与风族为敌,花族本就和雪族势均力敌,若是风族和花族的敌对雪族联合攻打花族,天启国会有覆国之险。” “总之老夫这副老骨头可硬得很,不怕硬碰硬,若是不信邪,殿下大可以来试试看。” 慕容詹态度格外嚣张,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样子,见花萝不说话,主动站起来。 “老夫给你五天的时间考虑,这五天之内你必须给老夫答复,过时不候,好好权衡利弊,考虑考虑吧,我的殿下,哈哈哈哈哈……” 慕容詹大笑着抬脚走出去,走到门口,还不屑的说了一句:“不过就是一个毛没长齐的丫头,贵为太子又如何,也只有给老夫暖床的份儿。” 昭月和瞻星走回来,看见花萝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昭月率先察觉到花萝有些不对劲:“阿萝,你怎么了,怎么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呀,刚刚见过新任太傅,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花萝张开手,一颗坚硬的核桃已然被捏得粉碎,核桃碎片扎进了花萝柔嫩的掌心,豆大的血珠冒了出来。 “阿萝,你出血了。” 昭月惊呼一声,连忙拿出帕子按住伤口给花萝止血。 花萝却突然站起来,什么话都没说,便往外走去。 昭月追过去:“阿萝,你到哪儿去呀。” “去军营一趟。” 军营的将士正在操练,看见花萝来了,穿着银甲的战士齐刷刷的跪下,异口同声:“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花萝很干脆的说了一句,来到主将面前。 主将站起身来:“太子殿下,不知您此番是来?” 花萝看了一眼远处临时搭建的住所:“进去说。” “是。” 主将姓韩,单名翎,国字脸,一对浓眉很是英武,随着花萝一起走了进去。 花萝坐下,问道:“本宫叫你训练的人训练得怎么样,若是此时实行刺杀行动有几成把握。” 韩翎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殿下,咱们的人虽说也是千锤百炼,所向披靡的高手,可慕容家主非常厉害,身边还有十三个四级修士暗中潜伏,专门保护他的安全。” “这十三个修士各有本事,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很难对付,所以……只有三成把握。” “只是三成?” 韩翎继续说:“慕容家主老奸巨猾,绝非不谨慎的人,他知道殿下想取他性命却还敢公然挑衅,说明胸有成竹,准备充分。” “而且慕容家主身份特殊,想杀他不仅很有难度,就算真的刺杀成功,很有可能会演变成国家大事,实在是不好对付。” “当然,末将只是把形势说给殿下听,想必殿下自己也心如明镜,底下的人随时待命,是否继续,只听殿下一句话,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知道了。”花萝神情有些疲惫的往外走,韩翎不知道花萝到底什么意思,张了张嘴想问,可是看到花萝的背景还是忍住了。 花萝不知道是回到东宫的。 面对昭月和瞻星关心的询问,花萝终于开口:“瞻星,你替我告诉母后,就说这个太傅与我脾性不符,问她是否愿意换个太傅人选。” “是。” 瞻星赶紧去办。 花萝的意思传到女帝那里,女帝却果断拒绝:“太子的太傅由朕来定,岂容太子任性妄为随意更改?绝对不行。” 郭女官有些动容,见状上前劝道:“陛下,太子殿下平时虽性子毛燥了些,却很少提出这样的要求,奴婢看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不如陛下召太子一见,让她禀明更换太傅的情由,陛下再做决断也不吃。” “不必了。” 女帝冷哼:“能有什么隐情,她向来喜欢跟朕抬杠唱反调,无论大事小事,这次恐怕也不例外,她无非就是看慕容詹是朕给她安排的太傅,所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罢了。” “朕哪里不懂她的心思,她就是想挑战朕的权威,朕不能纵容她,就这么说定了,驳回太子要更换太傅的提议。” 郭女官劝告无效,很快驳回的消息又传回了花萝哪里。 花萝静静的听完,什么话都没说,面容冷得像墙壁上的砖块一样。 瞻星一脸担心,难得软了语气,问道:“阿萝,你到底怎么了,自从见了那个太傅,你这一天一夜下来说的话都不超过三句,我们怎么问你你都不说,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们也好替你想想办法啊。” 得到的还是一阵沉默。 瞻星叹了口气。 这时,小乔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瞻星姑娘,昭月姑娘,陛下的人催殿下领罚进采石场了,已经延迟了几天,不能再延迟了。” “还是要受罚啊。” 昭月看到太傅来了,本以为女帝改变了主意不让花萝进采石场,没想到还是要去。 小乔看向花萝,又看向瞻星昭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昭月试探性的询问道:“阿萝,你看?” 一直一言不发低着头的花萝缓缓抬起头来,瞳孔变成了鲜艳的赤红色,如鬼节的血月,红得发亮,让人害怕。 昭月离花萝最近,吓得惊呼一声:“阿萝,你的眼睛!” 下一刻,花萝伸出双手,幻化出自己惯用的法器双刃,措不及防的抬起右手剑,刺进昭月的肩膀。 冷刃没入皮肉的声音响起,鲜血飞溅,昭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颤抖:“阿,阿萝……” 花萝手里的剑又没入几分,像魔怔一般重复着一句话:“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昭月!”瞻星大喊一声,举起手里的剑劈过去,试图阻止花萝再继续伤害昭月。 花萝目标转向了主动发难的瞻星,将剑从昭月的肩膀拔出来,对着瞻星刺了过去,剑剑凌厉,毫不留情。 瞻星招架不了,被打得连连后退,抬头猛的看见花萝一头乌黑的长发竟然变成了花白的颜色。 哐当一声,从花萝身上掉出什么东西。 瞻星定睛一看,是一个空了的白色瓶子,没有瓶塞。 瞻星认出,这是燕南星给花萝抑制蛊毒的,她一直都很担心花萝的蛊毒。 两天前,她还查看过花萝的瓶子,里面起码有二十颗药。 二十颗药可是一个月的量,现如今瓶子竟然空空如也。 难道说,短短两天时间,花萝为了抑制住蛊毒竟然疯狂服药二十颗? 天啊,她为什么闷声不坑。 瞻星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对昭月说道:“老样子阿萝是蛊毒噬心了,快去找燕公子,快去呀!” 第六十三章 抽丝剥茧 燕南星赶了的过来,场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上一片狼藉,全都是被花萝给破坏的。 瞻星的脸上手臂上胳膊上都挂了彩,瞻星气喘吁吁扭头,看见了门口的昭月和燕南星,大声喊道:「燕公子!」 花萝红色的瞳孔一亮,再度朝瞻星刺去。 燕南星闪到花萝面前拍了一下,哐当一声,花萝右手的剑掉在地上。 花落似乎已经进入了六亲不认的状态,看到燕南星敢阻止她,拼了命的朝燕南星攻去。 只是几下,就被燕南星给制住了,动弹不得。 趁着花萝不注意,燕南星拿出一根上闪着寒光的银针刺进花萝的头顶。 银针入脑,花萝赤红色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像是失去了力气吃撑一般,软软的倒下去。 燕南星及时接住了她,顺势打横把花萝抱起来,询问瞻星昭月:「短短数天,怎么会噬心得这么厉害,药呢。」 瞻星连忙把地上的空瓶子捡给燕南星看:「燕公子,我也是才发现阿萝竟然在短短一天之内把一个月的分量都吃完了。」 燕南星闻言不再说话,将刺入花萝脑中的银针取出,开始替花萝把脉。 把完脉之后才说道:「原本她的蛊毒控制比较稳定,只要时不时服一颗我给她的药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如今却在短时间之内引发了这么严重的噬心,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受了很重的刺激,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瞻星和昭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所以然。 燕南星站起来,面色严肃,粗声粗气:「你们两个都是干什么吃的,天天待在她身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刺激了她不说,连点蛛丝马迹没察觉吗!」 面对责问,瞻星和昭月都十分羞愧,最后还是昭月犹犹豫豫的说道:「若说起蛛丝马迹,最近阿萝的确不太对劲,好像心情不大好,我们也问过,只是她不跟我们说。我们也没办法。」 瞻星建议道:「不如再问问夏侯大人吧,跟殿下接触的最多的除了我们俩就是夏侯大人了,或许他能知道点什么。」 看见燕南星不说话,瞻星非常自觉的说了一声:「那我去找夏侯大人了。」 如今殿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不敢太大,瞻星找到事做,赶紧去请夏侯谦了。 得知情况,夏侯谦匆匆赶到了东宫,看到昏迷不醒的花萝仿佛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燕南星看了夏侯谦一眼:「你就是夏侯谦?」 「是,阁下是?」夏侯谦没有见过燕南星,面色有些疑惑。 「夏侯大人,这位是太子殿下的父亲燕公子,燕公子是的宫里医术最好的人了,刚才我也跟你说了。」 「太子殿下突然蛊毒噬心,发疯到处伤人,我和昭月都受伤了,燕公子诊断说太子殿下最近受了什么很重的刺激才会变成这副样子,我们也都百思不得其解,请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什么蛛丝马迹。」 瞻星话音刚落,燕南星催促道:「能让她受这么重的刺激,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你好好回忆一下。」 「是。」夏侯谦低眉顺眼,也是没有头绪便问瞻星昭月,「瞻星姑娘,昭月姑娘,按理说,你们俩与殿下相处的时间比较多,你们可曾发现什么。」 「你们三个这是什么意思,互相踢皮球吗?两个是婢女,一个是内臣,太子平日里待你们都不薄,感情出了事才知道你们三个对太子一点也不上心!」 燕南星看样子都要骂人了。 昭月连忙欠身行礼:「燕公子稍安勿躁,这俗话说得好,越急就越容易坏事,你总得给我们点时间好好回忆回忆当 中的细枝末节。」 之后,昭月把瞻星和夏侯谦带到一旁去说了最近花萝的异样,还说起花萝的异样好像是从见到那位新上任的太傅开始的。 「对了。」 瞻星还想起一件事情:「方才阿萝从军营回来之后,就说了一句话,她想更换太傅的人选,我怀疑跟那太傅有关。」 昭月接话了:「关于新太傅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太傅是风族的人名叫慕容詹,是个罕见的六级修士。」 「你们三个到底商量出结果没有。」 燕南星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昭月扭过头去,说了一声:「快了快了!」 之后瞻星又问:「那到底有什么关系呢,阿萝不想要这个慕容詹当太傅,是不是说明她讨厌这个人。」 「姐,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 「慕容詹……」 夏侯谦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三年前,燕州的一个雨夜。 时间大概就在女帝下旨接花萝归京的三个月前。 那晚风雨大作,花萝迟迟未归,夏侯谦一时间睡不着,就准备打开门去找找,一开门竟然看见花萝倒在门口。 上半身的衣服被撕成一片一片,勉强避体。 浑身上下都是血,雪白的俏脸上还有一个深深的牙印,而且意识不清。 夏侯谦吓了一跳,将花萝带进来检查花萝到底是哪里受了伤,最后才发现她被人敲碎了下颌骨,还被灌了极乐丹。 尽管夏侯谦及时救治,又和母亲巧女精心照顾,花萝还是高烧不退七天七夜。 某一天的夜晚,花萝烧得迷糊,一只手揪着被子,隐隐约约带着恨意,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夏侯谦细听过那个名字,好像就是慕容詹。 「夏侯大人,夏侯大人?」 昭月推了推夏侯谦:「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瞻星问道:「夏侯大人,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快跟我们说啊。」 「二位姑娘,或许这件事情跟合欢派有关。」夏侯天就把自己三年前看到花萝受伤的事情告诉了瞻星和昭月。 瞻星昭月点点头表示理解。 三人停止了商议,走到燕南星面前。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燕南星看他们三个人的脸色似乎已经想到什么了。 昭月看着瞻星,小声道:「姐,要不还是你说吧。」 瞻星连忙摇头:「你怎么不说。」 「我说。」就在燕南星快要发怒之前,夏侯谦主动上前禀报情况。 「燕公子,根据我们推断,很有可能……」 「等等。」瞻星打断了夏侯谦。 「燕公子,我们已经有了眉目,现在还需要调查,这样吧,我去查好了,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再回来。」 第六十四章 摄魂术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瞻星赶紧溜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燕南星一直在查探的花萝的情况。 夏侯谦的目光也紧紧盯着昏迷不醒的花萝,昭月站在窗前不停的祈祷。 花萝中了蛊毒之后,除了脸上的蛊纹之外一直相安无事能吃能睡,她们也由一开始的担心发展到了后面的掉以轻心。 估计花萝自己也疏忽了,谁知道情况突然一下子就变得这么严重。 所以即使燕南星发怒,昭月和瞻星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半个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瞻星回来了,昭月迎了上去:「姐姐,怎么样,你查到什么了吗。」 瞻星拿出一本册子,一脸的沉重。 看见大家目光都齐刷刷的盯着自己,才终于开口:「燕公子,夏侯大人,昭月,我这一去的确查到了点东西。」 「是什么,给我看看。」 昭月说着就想拿瞻星手里的册子,瞻星把手一偏,将册子递给了燕南星。 「燕公子,我查到原来合欢派背后的靠山就是新任太傅慕容詹,为了得到慕容家的支持,合欢派一直很频繁的给慕容詹送美貌的少女过去,这个册子是合欢派一百年来送去的少女名单。」 「上面显示,三年前合欢派曾给慕容家族送了一名美貌的少女供慕容詹享用,那名少女……就是太子殿下。」 燕南星接过册子翻开一看,三年前合欢派进贡给慕容詹的少女名字赫然就是花萝。 「所以,三年前太子殿下大概率是被这个慕容詹给玷污了,我还查到,太子殿下被送进慕容家之后,这个慕容詹便得了隐疾,直到现在都没有能力祸害少女,可是这并没有阻止他伸向无辜少女的魔爪。」 「什么?!殿下被……被……」 昭月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 花萝竟然被新上任的太傅慕容詹玷污过? 昭月走到床边,下意识的掀开花萝右手的袖子,雪白的皓腕上有一点朱砂,红艳艳的,如雪中的一点红梅。 「宫砂还在。」 几个人都看到了这一点。 「可是目前这是唯一最可靠的猜测。」 瞻星也搞不懂怎么回事,她的推断也刚好和夏侯谦的回忆吻合。 瞻星想起了夏侯谦的描述:浑身是血、被敲碎了下颌骨、灌了极乐丹、脸上有牙印,无法想象当时花萝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瞻星用有些颤抖继续说:「燕公子,你说太子殿下这次事情是因为受到了很重的刺激,我觉得一定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慕容詹来到京都以后和太子殿下单独相处了一阵子,当时我就发觉殿下不对劲,我猜慕容詹是利用这段过往胁迫了太子殿下。」 瞻星说完,便不再言语了。 昭月在一旁听着瞻星的描述捂着嘴,眼泪从眼眶中流出。 燕南星总算开口:「这只是你单方面的猜测,尚需要证实。」 「燕公子,你想怎么证实。」瞻星连忙询问。 查到这些东西后她心里也是怒火万丈,所以很想帮忙做点什么。 「我会用摄魂术窃取她的相关记忆,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南星话音刚落,想到用摄魂术可能会出现很多不堪入目的场景,目光转向夏侯谦:「我要用摄魂术了,你出去。」 夏侯谦略一点头,便迈步往外走。 「等等,我也出去吧。」 在一旁低声啜泣了一阵子的昭月突然开口,听了刚才瞻星的描述,她就知道肯定八九不离十了,她不想看到那些残忍的场景。 「夏侯大人,我跟你一起。」 燕南星此时并不在意这点小插曲。 昭月和夏侯谦都出去以后,燕南星掐诀,开始使用摄魂术。 瞻星问道:「燕公子,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燕南星果断答复道。 瞻星便默默的守在床边和燕南星一起探究重现三年前花萝被送到慕容家的场景。 很快,摄魂术成功了,燕南星的手搭在花萝的手腕上,一圈又一圈的蓝色灵气若隐若现。 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片刻睁开了眼睛。 蓝色灵气转了几个圈,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影像。 十三岁的少女花萝被自己的师傅出卖,修为尽失,如同一只被扔进狼窝的羊羔,卖力挣扎抵抗。 房间外雷雨大作,闪电时不时照亮屋内的场景。 房内,慕容詹的狞笑声和花萝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一开始的时候,慕容詹还乐在其中,把少女的挣扎反抗当成调情的伎俩,渐渐的,他失去了耐心,狠狠咬了少女的脸颊一口以示惩罚,还敲碎她的下颌骨给她灌了极乐丹。 做完这些之后,这个可恶的老东西便大摇大摆的坐在上首,看着衣服被撕破好几片,满是血污的少女得意洋洋。 「好一个有个性的小辣椒,不过你马上就会主动求我了,你可千万别试图用修为压制药性……哦~我忘了,你现在没有修为。」 「别硬撑着了,小美人,乖乖跟我求饶吧,你会很快乐的……」 外面的雷电一闪而逝,映照着花萝坚韧的面庞。 等了片刻,见花萝还是不为所动,慕容詹失去了耐心,不再等待,抓起花萝重重摔向大床,随后开始脱自己衣服,狞笑着压了上去。 「等一等!」 少女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如同天籁。 慕容詹停止了动作:「哟,你可算愿意说话了,小美人。」 因为疼痛,花萝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抑制的颤抖,她尽量让自己的气息显得平静下来。 搂住自己快成碎片的衣服,尽自己最大的能力遮住***出来的雪白肌肤,眼神由惶恐倔强变得淡然,透着一种又纯又欲的魅惑。. 她擦了一把鲜血淋漓的下巴,声音苏软了下去,让人心里痒痒的:「贱妾愿意侍奉家主,家主你别着急,时间还早,我们慢慢来吧。」 很多人都知道慕容詹有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喜欢以下的少女。 他又身份尊贵,权势滔天,就更加肆无忌惮,被他糟蹋过的少女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可以说是这方面的老手了。 因此,慕容詹并不急于占有面前的少女,听到少女这样说,看到那勾人的神情以及天底下男人都无法抗拒的甜美声线,反而来了几分兴趣。 第六十五章 怒火 看到慕容詹不动了,少女微微勾起了嘴角,扇子似的浓密卷翘的睫毛下是乌黑的瞳孔,气质鲜甜婉媚,让人沉沦、迷失。 她朝慕容詹伸出手,轻柔得如一片羽毛般划过慕容詹油腻突出的肚皮,缓缓向下,食指果断一弯,勾住了腰带。 燕南星眉头一皱,一挥手非常及时的制止了他和瞻星看见接下来的场景。 画面黑了,只能听见声音。 瞻星张大了两只耳朵,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慕容詹想正式享用这名少女,却发现自己有心无力了。 画面此时恢复,他们看见慕容詹脸色阴黑,心情很是不好。 他一边系腰带一边不甘道:「算你厉害,仅用一只手就让老夫变得力不从心。」 说完,便骂骂咧咧的走了。 后来的几年里,慕容詹一直失去了祸害少女的能力,无论花重金请了多少医师都诊断不出原因,也不知道是否跟花萝有关。 「这个老贼!」 瞻星咬牙切齿,一拳头磕在一旁的桌上。 花萝也会偶尔跟她和昭月用闲聊的口吻提起在燕州的日子,可是从来不会跟她们讲起她在燕州受的苦。 饶是如此,她和昭月都心如明镜,知道花萝在燕州那几年并不好过,只是未曾想到花萝竟受过这样的屈辱。 「慕容詹真是狂妄至极,连一个泱泱大国的太子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那些家世不过尔尔的少女了。」 瞻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燕南星出奇的镇定,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他镇静的面部表情下已是双目喷火,青筋毕露。 他拿出一瓶新的药递给瞻星,这一次的瓶子显然大得多:「这里一共是六十颗,如果她醒了让她先服下两颗,以后一旦发现情况不对都要让她服下这种药,且不可大意。」 「是。」瞻星连忙接过药瓶。 察觉到燕南星要离开,瞻星喊了一声:「哎!燕公子……」 燕南星根本不搭理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碰上了在外面守着的昭月和夏侯谦。 见燕南星走出来,昭月夏侯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燕南星已然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昭月和夏侯谦面面相觑,昭月走进去问瞻星:「姐姐,什么情况啊,燕公子这么着急是要上哪儿去。」 「不知道。」 瞻星摇了摇头。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昭月赶紧问道。 瞻星叹了口气:「真的是我猜测的那样。」 「可恶!陛下怎么能选这种人当太傅,真想拿把刀杀了那个色老头!」昭月愤愤不平。 「对!我也是!可惜他是六级修士,咱们俩加在一起连他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夏侯谦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两位姑娘,一个父亲知道自己女儿受了这样的欺辱,短时间内必定无法保持理智清醒的头脑,燕公子就这样走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燕公子看起来很冷静。」昭月眨了眨眼睛,「我听他们说燕公子被陛下的结界困住了,没办法离开这里,能出什么事。」 「凡事无绝对。」夏侯谦略微摇了摇头,「为了谨慎起见,瞻星姑娘,你去见陛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知陛下,昭月姑娘,你继续守着太子殿下,我去尝试追回燕公子。」 女孩子总是容易感情用事的,瞻星和昭月还在气愤的时候,夏侯谦已经分工完毕。 瞻星和昭月没有异议,便都点头同意了。 夏侯谦还是晚了一步,燕南星来到结界前,两道灵 力弹过去,咔嚓两声,结界弹开了一道裂缝。 燕南星偏过头,似乎察觉到有人想追上自己,在从结界裂缝出去之前甩了一个迷阵。 夏侯谦着急追上燕南星,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到前面有迷阵,措不及防的踏进了迷枕之中被困住了,半步也无法离开。 燕南星藏宝阁,一连试了好多个法器都不满意。 燕南星握住其中一把长戟两端,咔嚓一声长戟折断了,看得一旁负责接待的男子目瞪口呆。 燕南星不满的说道:「你们藏宝阁就只卖这些残次品吗?」 男子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客人想要上品?自然是有的。」 「我不要上品,我要绝品。」燕南星果决道。 男子上下打量了燕南星一下,看见对方神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心想大主顾来了,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贵客请上顶楼。」 藏宝阁被修成玲珑宝塔的形态,一共九曾,楼层越高东西越好。 燕南星随着藏宝阁的人上了顶楼,那人让燕南星稍等片刻,自己拿了一个长条的盒子递给燕南星。 燕南星打开盒子,是一把闪闪发亮的长枪,枪头长七寸,枪杆轻盈,枪刃尖锐,光可鉴人,整个枪身足足有百斤重。 燕南星轻易提起,单手挥了几下,挥舞长枪发出的呼呼声十分有节奏,简单的动作却有翻江倒海之势。 这一刻,燕南星感觉自己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公子好枪法。」藏宝阁负责卖法器的人由衷夸赞,看燕南星的神情就知道多半成了,「这可是我们藏宝阁如今最绝品的法器,烈焰枪,公子您一看就是识货的人,我也就不多费唇舌做介绍了,这把枪您还满意吗。」 「我要了。」 藏宝阁的人把明码标注的价格给燕南星过目,提醒道:「公子,你是生客,再加上这件东西价值不菲,按照规矩,此次交易必须全款,概不赊账。」 「你等我一下。」 燕南星走到一旁挽起自己的袖子,光滑的手臂上立刻呈现出一片片淡蓝色的鳞片。 燕南星拿起一把尖尖的匕首,神色冷峻痛下杀手。 铛铛铛,如金石触地一般的脆声响起。 燕南星闷哼一声,三片鳞片沾染着鲜血落在地上。 燕南星把三片鳞片捡起交给长老:「这个可以抵你们那把枪了吧。」 藏宝阁的人自然是识货的,看见这三片鳞片眼前一亮:「南海鲛人的鳞片!够了,当然够了,公子,请随我来。」 燕南星便跟着藏宝阁的人去办手续。 那而瞻星那边找到了女帝说明情由,并且告知女帝燕南星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异常冷静,二话不说就走了,恐怕情况不好。 女帝一听丝毫不带犹豫的下令:「郭女官,赶紧派人把燕南星给朕带来。」 「是。」 郭女官火急火燎的怕跑去找人,不过片刻便回来了。 「陛下,不好了,燕公子打破你的结界出宫了,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 女帝腾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燕南星这个莽夫向来不懂权衡利弊,他才不会考虑后果,只会把慕容詹杀了了事。」 「慕容詹就是再该死也不能死在天启国,否则就麻烦了,郭女官,你拿着朕的手令多带几个人手,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燕南星找回来,快去!」 第六十六章 声讨 慕容詹临时所住的馆驿门口。 燕南星神色冷峻,手握长枪岿然而立,又长又茂密的墨发披散,鬓边的碎发随风而动。 他的鼻梁很挺,因显得很深邃且有立体感,在阳光的照射下幽深的眸子隐隐透出碧海的淡蓝色,英俊如天上的太阳神。 慕容詹就站在燕南星对面不到六尺的距离,负责护卫他的十三个四级修士呈高度紧张警戒状态,护卫在慕容詹身前,大战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 慕容詹气定神闲,抱着双臂,说话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着:「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单枪匹马就想挑战老夫?恐怕你得看看老夫这十三个护卫同不同意。」 燕南星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薄唇轻启,语气铿锵有力:「黄口小儿?论年龄,我只比你小一岁,慕容詹,你竟然认不出我,看来,当年挨的那种板子已经全好了。」 听到燕南星揭发他的耻辱过往,慕容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哦,我当是谁,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燕大将军,老夫一时眼拙,竟一时没认出你。」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显老,这么多年了,明明你也该是我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听说鲛人族老得慢,看来并不是误传。」 明明是叙旧的话在慕容詹口中说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原来慕容詹和燕南星曾经是认识的,当年风族和月族进行领地之争,战火将要波及南海。 燕南星奉命支援风族,和风族的人临时结为同一阵营,燕南星任主将,慕容詹任副将。 当时就在地图南海的右上方几百公里处有一个千蝶岭,此岭本来是风族的地盘,后来一时失守被月族占领。 月族占领此地后,不仅把千蝶岭改名为月见岭,还将一部分族人迁到月见岭居住、扎根,企图彻底将月见岭变为月族的领地。 燕南星率大军拿月见岭开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首胜,月族的人丢盔弃甲,仓皇而逃,居住在月见岭的老弱妇孺没能来得及逃离。 普通的老弱妇孺没有什么抵抗力,燕南星便命令底下的人驱赶,并不为难他们。 可是慕容詹无视燕南星的命令,欺辱了一个美貌的月女,还想把她强占为己有。 燕南星发现以后二话不说当着众多兵士的面重罚慕容詹一百军棍。 当时的慕容詹还以为燕南星只是虚张声势,不敢真的惩罚他,便梗起的脖子,朗声道:「燕南星,你有什么资格罚我,我是风族的副族长,风族虽然比不上花族和雪族,总比你这小小南海要强大得多。」 当时的燕南星听到他这话完全不以为然,挺拔的身姿如苍山的青竹宁折不弯:「在我的军营违背军纪,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照打,拖下去!」 想到这些画面,慕容詹语调变低,目光显然不怀好意:「老夫当然记得你,尤其是当年挨的那顿板子更是让老夫记忆犹新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初挨板子的原因是无视军纪,欺辱良家妇女,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用在你身上倒是一点都没错。」 「呵呵。」慕容詹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燕南星,听说风月之战之后不久你阴沟翻船栽在一个花族女人手里,这些年一直被她欺压,还生了个女儿,就是天启国的太子花萝,你找老夫该不会就是为了她而来吧。」 「慕容詹,看来当年我赏你的那顿板子实在是太轻了,早知道你死性不改到如此地步,我真后悔没有直接废了你!」 「老夫做过的事情从来不会否认,是,老夫是欺负过你女儿,可是你预备对老夫如何呀?」 随后,慕容詹不屑的 上下大量了燕南星一下:「如今老夫可是堂堂六级修士,就凭的修为,再加上老夫这十三个护卫,你以为你能拿老夫如何?」 「再者,老夫在天启国的地盘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挑起花族和风族的矛盾,这其中的责任可是你能担当得起的?」 慕容詹把其中的利害关系拿捏得死死的,他就是用这一点挟制住了恨他入骨的花萝,如今又想用同样的伎俩让燕南星有所忌惮,敢怒不敢言。 慕容詹霍霍过的少女无数,豢养的娇妻美妾也是数不胜数,膝下却没有一儿半女,因此他远远低估了一个父亲的愤怒。 燕南星捏紧的拳头咔嚓作响,青筋快要爆出,他抬起手中的长枪,往下一用力,长长的枪刃入土三分。 「慕容詹,我只说一次,请你立刻停止在花族的一切不正当行为,并且向我女儿道歉,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从今往后休想动她一根寒毛。」 「道歉?哈哈哈哈哈……」慕容詹笑得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面部肌肉的笑纹一览无余,就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惜啊,老夫的字典里就没有道歉二字,还有,你以为还是当年那般情景,老夫屈居于你之下?」 「燕南星,以你现在的模样有什么资格命令老夫,你知道吗,你女儿被合欢派送来给老夫享用的时候才十三岁,十三是老夫最喜欢的数字。」 「尤其是十三岁的少女,桃李年华,含苞待放,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啧啧,那手感,就像上好的绸缎,光滑、细腻 「其实老夫也不想冒险欺辱一国的太子,可是有一句话不是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没办法,谁让老夫别的不稀罕,就有这么一好呢,谁让你女儿那么美,那么嫩,那么滑……」 「受死吧!!」 燕南星怒声打断了慕容詹越来越不堪的话语,原地双手掐诀,刹那间,周围的气流紊乱,狂风大作,天地骤然变色。.. 燕南星手中的灵力团成一团,越聚越强。 慕容詹以及他那十三个四级修士被剧风吹得衣衫凌乱,只听见轰的一声。 伴随着周围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大树被连根拔起,挡在慕容詹身前的十三个四级修士被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强力震得如同破碎飞舞的布匹般四散开来。 慕容詹瞬间成了光杆司令,几乎不可置信:「燕南星,你……!」 第六十七章 死不足惜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卡级。」 慕容詹语气有些颤抖:「你已经是七级修士了。」 「没错。」 燕南星一步步走向慕容詹:「我的真实修为是七级。」 别看六级和七级字面上只差相差一级,实际上等级越高,级与级之间的能力差别用天上地下来形容也不为过,就是三个六级修士都不一定能打过一个七级修士。 慕容詹终于感觉到由衷的惧怕,还不忘警告燕南星:「燕南星,老夫警告你,你若敢伤害老夫,后果,后果你承担不起!」 燕南星手里提着枪步步紧逼,慕容詹则步步后退,直到没有退路为止。 「大不了以命抵命。」 燕南星轻飘飘的说出了这句话。 慕容詹吓得面如土色,燕南星再不迟疑,挥舞起枪刃朝慕容詹刺去。 慕容詹则拿出自己的法器抵挡,兵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刃与刃之间擦出层层火花。 燕南星毕竟是南海的大将军,骁勇善战无人能及,慕容詹虽然厉害实战经验不够,远没有燕南星那样的身法和反应速度,被打得节节败退。 慕容詹见那十三个修士忌惮的在一旁看着,大声喊道:「一帮废物!还不快来帮忙。」 那十三个修士见状连忙上前去帮忙,被燕南星一掌给震了回去。 这时,郭女官带人赶到了,刚好看到这神仙打架的一幕。 郭女官等人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睛,大声喊道:「燕公子,燕公子!」 她试图靠近这两人,可是强烈的气流把她反弹出来十里开外,根本就无人能近身。 「燕公子,快住手!」 郭女官声音被卷入紊乱的气流中,消失无踪,根本传不到燕南星的耳朵里。 在这场恶战中,慕容詹渐渐的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最后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燕南星的枪招呼了过去,慕容詹往旁边一翻,枪尖插在地面。 砰的一声,地面粉碎,尘烟弥漫。 慕容詹喘着粗气,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燕南星!你不能杀了老夫,不能……啊!!」 燕南星毫不犹豫的再次提枪一刺,鲜血飞溅,慕容詹像虾子一般使劲弓起身子,又瞬间瘫倒在地,瞳孔焕散,没了声息。 郭女官吓破了胆,连忙上前去查探慕容詹的情况,发现慕容詹真的已经死了。 哐当一声,燕南星把那柄枪扔在了地上,冷冷的说了一声:「死不足惜。」 「阿萝,阿萝?」 熟悉的声音飘飘乎乎在头顶响起,花萝的睫毛像蝶翼一般上下翻动。 最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见花萝醒了,昭月和瞻星很是兴奋:「阿萝,你可算是醒了。」 花萝从床上坐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你忘了。」 「什么忘了?」 花萝微眯着眼睛,看起来有些晕乎。 「就在几个时辰前,你那个眼睛嗖的变得绯红,然后还乱打人,你看,寝殿里少了很多东西,都被你给霍霍了,尤其是昭月,可被你伤得不轻。」 「我打伤你们了?」 花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那后来呢。」 「后来燕公子来了。」瞻星说道,「燕公子一下子就把你制住了,然后你就晕了。」 「再然后呢。」花萝像是刨根问底一般,「然后你们被臭骂了一顿?」 「果然知父莫若女,不过不止我和昭月,还有夏侯大人也跟着被臭骂了一顿。」 「那现在他人在哪。」 瞻星和昭月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瞻星说道:「阿萝,尽管你一直不愿意跟我们说,但是如今都这种情况了,我们也知道了。」 「就是,关于你和那个慕容詹的恩怨……」 花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我阿爹也知道了?他人到底去哪了?」 昭月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夏侯大人说,燕公子有可能要去做什么冲动的事。」 「冲动的事?」花萝一个利索翻身下床。 「喂,阿萝,你刚醒,这么急匆匆的要上哪去。」 「你们两个为什么不拦住他?」 花萝看了昭月和瞻星一眼,甚是严肃。 「我们……」 昭月和瞻星被突如其来的质问给搞得懵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去追花萝。 等到花萝找到燕南星的时候,燕南星已经被女帝的人给抓了起来,拇指粗的铁链密布在燕南星的身上,就像个阶下囚。 「放了他。」 花萝走上前去。 女帝派来的人一脸为难:「太子殿下,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一定要把燕公子带走等候裁决。」 「父亲……」花萝看着燕南星。 燕南星抬起头:「你的蛊毒不能再拖了,按时服药,抓紧去鸣鹿林找雪飞惊。」 说完就被带走了。 昭月和瞻星追了上来:「殿下!」 「当时我昏迷,意识不清,可你们一个个都是清醒的,为什么不及时拦住我父亲?」 「跟着我这么久,你们当真如此迟钝,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花萝紧紧盯着瞻星和昭月,语气冷漠,熟悉的人都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昭月和瞻星知道花萝现在正在气头上,解释什么都无济于事:「阿萝,是我们不好,对不起。」 花萝长出一口气:「从今天起,你们俩就去杂役房好好反省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回东宫。」 丢下这句话之后,花萝便走了。 花萝来到女帝的寝宫,却被拦在了门外。 过了一会儿,郭女官走了出来,步态优雅,步子却迈得极快,官绿色的下裙不停摆动,脸颊两旁的珍珠垂挂式耳环摇摇晃晃。 她用一贯柔和的声调说道:「太子殿下,陛下说了,如果您是为了燕公子的事情而来,还是请回吧。」 花萝深深看了一眼郭女官身后紧闭的寝宫大门,什么都没说,扭头就离开了。 郭女官看着花萝的背影松了一口气,重新走了回去,对着同样劳心劳神的女帝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已经走了。」 「这么容易就走了,倒是出乎朕的意料,本以为她会在外面坚持到朕见她为止。」 郭女官犹豫了一阵,问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燕公子。」 「风族的副族长是受朕所邀来当太傅,众目睽睽之下死在花族,而且杀了他的人还是太子之父,若不杀了燕南星偿命,恐怕很难平息事端。」 「陛下若真这样做,恐怕与太子殿下的隔阂会越来越深,而且燕公子他……事出有因。」 郭女官适当性的劝道。 女帝一脸恨铁不成钢:「这父女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郭女官,传令下去,命太子监国,朕将亲自去风族与风族族长商谈此事。」 第六十八章 活罪难逃 花落收到旨令之后,果断说道:「不行,郭女官,请你转告母后,这个决策不可。」 「一来,母后身为一国之主贸然离开国都容易引起猜忌,恐生是端。」 「二来,我认为母后这一去有过分谦卑,妄自菲薄之嫌,先做错事的是慕容詹,并不算天启国的全责,他们风族的族长没来,母后却去了,就好像是在主动示弱,可能会让花族陷入被动状态。」 「天启国作为一个有几千年历史经久不衰的泱泱大国,面对一个人口、领地全部加起来还没有天启国一个州大的风族,当然要保持大国的尊严。」.. 「可这件事情不解决不行,所以我想请求母后让我来出面解决这件事,不必劳烦母后亲自动身,小题大做。」 郭女官又把花萝的意思一字不落的转告给了女帝,女帝一脸平静的听完郭女官的转述,只是淡淡吐出一个字:「准。」 花萝回到东宫,昭月和瞻星已经去领罚了,寝殿里一下子显得空旷寂寥了很多。 一些平时瞻星昭月做的事现在由底下的两个小侍女茯苓和小乔负责。 茯苓和小乔以前都是在外面伺候,很少能直面花萝,现在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口,做完该做的事便退下去了。 花萝也一直默默无声的坐在那里,以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茯苓走进来,低声说道:「太子殿下,夏侯大人求见。」 「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吧。」 「是。」 过了一会儿,夏侯谦走了进来:「臣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花萝漫不经心的说道。 「殿下打算如何救燕公子。」 宫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夏侯谦总是第一个知晓的。 「暂时没有头绪,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花萝看着夏侯谦。 「殿下,臣以为,或许可以从您的母族——鲛人族下手。」 「鲛人族……」 花萝慢条斯理的重复这三个字。 「不错,据臣所知风族欠了鲛人族很大一个人情。很多年前,风族和月族进行激烈的领地之争,风族沦陷之际,鲛人族派燕公子出兵相助,那一战若没有鲛人族插手,风族不一定能守得住自己的领地。」 「如今看来,你直接去或者陛下去风族商谈此事都是撞枪口,实在不妥,只有鲛人族是最合适出面的人选,这么大的人情,他们不会不给三分薄面。」 「不过,至于风族,我们还是要去一趟的。」 「我们?」 花萝反问。 「是,我们。」 明亮的烛光之下,映照着夏侯谦坚定的面容,语气如和煦温暖的春风:「臣陪殿下一起去。」 花萝不自觉就开口答应了:「好,那我们再谈谈此行详细计划……」 茯苓和小乔见时辰已到,分工协作灭了东宫路径上的几盏明灯,使得光线看起来昏暗了很多。 茯苓和小乔一起默默退下,茯苓扭头看了一眼花萝寝殿紧闭的两扇大门,只隐隐透着幽暗的烛光,开始八卦唠嗑:「这都三更天了,夏侯大人从进去了就没见出来,今晚怕是不会走了。」 「不会吧。」 小乔不禁乍舌:「殿下的生父,就是那个燕公子才刚刚出事,眼看着就要被咔嚓了,这个节骨眼上太子殿下竟还有兴致留人侍寝?况且从前夏侯大人和太子殿下就是再要好,也从未留宿过东宫啊。」 「那可不一定,从前没有,说不定从现在起就有了。咳咳,或许情况是这样的,燕公子出事,太子过于神伤,夏侯大人闻言前来安慰,孤男寡 女,共处一室,安慰着安慰着就安慰到床上去了。」 「总之做王姬可真幸福,不用守妇道,想睡谁就睡谁,日日换新郎都可以,唉,哪像咱们这些人啊。」 「行了,这话可别再说了。」小乔看了看周围,幸好没人听见,「茯苓,你真是越发疯魔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日日换新郎,我看你该不会是自己想情郎了吧~」 「去去去,讨厌!」 第二天一早,小乔推开门看到花萝竟然早就醒了。 小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恕罪,奴婢不知道殿下已经醒了,没能来及时侍奉殿下,殿下恕罪。」 「不关你的事。」 主要是花萝今天自己起得太早了。 听到这句话,小乔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殿下,水已备好,您要现在沐浴吗。」 花萝神色莫名的看了小乔一眼:「怎么,她们两个不在,连带着你们都没有眼力见了,大早上的我洗什么澡?」 「……是。」 小乔不敢再多言。 花萝打点好一切就和夏侯谦出发了。 两人一起来到南海,南海波澜壮阔,一眼望不到边。 海风呼啸,吹拂起花萝和夏侯谦的衣衫和长发,碧蓝色的海水一波一波的卷席着海岸。 花萝问道:「夏侯,你带避水珠了吗。」 「自然带了。」夏侯谦说着,拿出了避水碧。 花萝微微颔首:「那我们走吧。」 两人一起消失在了茫茫南海之中。 一个月后,郭女官呈上了花萝与夏侯谦的行程图。 「陛下,这一个月以来太子殿下为了燕公子的事可谓是大费周折,他们先是去了南海鲛人族说服教人族出面与风族交涉此事,风族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妥协,这两人便三天两头往返于鲛人族与风族之间,最后终于换得风族略微松口,却狮子大张口要玄火芝和万合雪灵果两件稀世的宝物做补偿。」 「这两样东西长在冰火两重天,要同时忍受极寒与极热才能取得,太子殿下竟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拖着随时都有可能蛊毒发作的身体大战炽火鲛和七彩冰凤,这其中凶险可想而知,如今可算取得风族的谅解书要赶回来了。」 女帝听后一阵沉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她对燕南星倒是很上心。」 郭女官没有接这话:「陛下,等太子殿下拿回了风族的谅解书,陛下是否就可以饶恕燕公子的性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差点没法收场,朕如何能轻易放了他,既然他在宫里待着不自在,一般的结界又困不住他,那就直接打进大牢,派人日日看守,用顶级阵法困住他。」 「只是这样一来,太子殿下恐怕……」 接下来的话郭女官没说完,女帝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恐怕什么,朕能留燕南星一条命已是最大的让步,哼,上梁不正下梁歪,难道要朕放了他给太子做‘好榜样"?」 「太子不服是她的事,她再不服权利也在朕的手中,朕不信她还能反了天了。」太子殿下好像还真敢,上次不就反了一次吗。 郭女官心里这样想,口中却噤若寒蝉。 第六十九章 归来 夏侯谦和花萝走在回京都的路上。 夏侯谦仍然是那一身万年不变的淡蓝衣衫,栗色的长发,气质温柔得像被一阵风吹皱的一汪碧水。 花萝脸上的面具被摘下了,蛊纹荡然无存,头发失去禁锢随意散开,有两股柔软的垂在胸前,其它的披散在身后,长至腰际。 原本斜刘海因为过长被剪成了整齐的直刘海,显得脸型更加圆润柔和。 不过,她并不是那种臃肿的大饼脸,而是十分小巧的鹅蛋脸,因为脸小整显得紧凑又精致。 细细一看,花萝肌肤瓷白,眼皮呈新月型,一双水水的杏眸,眼珠又大又圆,直挺精巧的鼻梁,嘴唇如一颗樱桃般饱满鲜润。 她说话时会不经意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如果表情再大点,便显露出上排尖削突出的虎牙,一双耳朵在脸颊两旁的碎发间若隐若现,整个人气质娇俏冷艳,非常有少女感。 夏侯谦对花萝说道:「殿下,我们虽然取得了风族的谅解书,燕公子可以免于一死,但陛下不一定会轻易放过燕公子,殿下……要有心理准备。」 「这个我自然知道。」花萝用甜蜜酥脆的声线漫不经心的说道,「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就是被关个年,总比丢了性命好吧。」 听到花萝的回答,夏侯谦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一路上还担心花萝又要因为此事跟女帝吵起来。 两人就这样一起去见女帝。 女帝还在翻看风族族长的谅解书,花萝说道:「请母后宽恕父亲。」 听闻此眼,女帝猛的一抬头,就看见花萝穿了一身单薄的月白襦裙,头发就那样垂直随意披散,这身打扮在大晚上活脱脱就像个女鬼。 女帝语气责备:「太子,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披头散发,也不注意形象。」 「母后,儿臣一时着急赶回来上交谅解书,所以顾不得其他,你晚些再追究儿臣的过错吧,请你饶恕父亲死罪。」 花萝在女帝面前难得的低声下气。 「好,朕可以不杀他,就改为打入天牢,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牢门半步。」 花萝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女帝看向花萝:「太子,你可有意异议。」 「儿臣遵旨。」 本以为没有其他事就可以走了,女帝破天荒的留下花萝:「夏侯谦,你退下吧,太子,你随朕来。」 夏侯谦行了礼便离开了。 花萝到了女帝的寝宫,女帝旁边除了一个郭女官再无其他人,空气静得连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女帝看见花萝没戴面具,脸上的蛊纹也消失无踪,想起这次风波的主要原因,缓缓开口:「这次慕容詹的事……」 「儿臣知错,身为太子理当有比常人更加强大的心理素质,倘若儿臣足够沉稳镇定,泰然处之,便不会因情绪波动太大导致蛊毒噬心。」 花萝口齿郎朗,语调熟练如行云流水,女帝眼中神色错综复杂,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花萝扑通一声跪下:「请母后恕罪。」 「罢了,这次朕不怪你,你着手准备一下去雪族鸣鹿林治你的蛊毒,等到解蛊以后再去采石场受罚。」 「是,多谢母后。」 「去吧。」 女帝轻轻的挥了挥手,头上象征女帝身份的坠饰摇摇晃晃。 「儿臣告退。」 花萝说完便退了出去。 人走之后,女帝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郭女官好似女帝肚子里的蛔虫:「其实陛下刚才是想关心太子殿下的蛊毒,对吗?」 女帝点点头,沉稳的声 线中带着几丝微不可察的悲凉:「郭女官,你说朕对太子是不是真的太过严苛了。」 「奴婢自小侍奉在陛下身边侍奉,明白陛下的苦衷,想当年陛下和太子殿下一般年岁的时候,天启国和雪族的雪城一样只由男人统治,女人只配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陛下排除万难,历经辛苦打破世俗偏见,开创了女子为帝的先例,天启国的女子才刚刚站起来,陛下又怎能让自己辛苦打造的局面被下一代毁约一旦。」 「所以陛下表面对太子冷淡,甚至故意让太子听见那些话,从而产生随时都有可能被替换的危机感,为的就是让太子殿下力求上进,不敢松懈。」 「可万事有得必有失,陛下的确效果显著,太子不负众望成了一个合格的太子,却打心底对陛下你有很深的成见。」 「或许等太子殿下年岁再大些,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孩子,便能理解陛下你的苦心,到时候太子自然会明白,陛下你不是不关心她,相反在十九个皇子王姬中,你最在意的便是她了。」 「希望如此。」 花萝走出去,看见了在外面等候的夏侯谦。 「夏侯,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陪着我走了这么多地方,几经奔波,我应该犒劳你的。」 「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多谢殿下,这都是臣应该做的,臣不要赏赐。」 「不要?」 花萝把玩着胸口垂下来的一缕长发:「那我给你一段好姻缘吧。」 「殿下,臣说过,臣暂时没有续弦的打算,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没有想到花萝又提起这一茬,夏侯谦很是惊讶。 「那怎么行,你还年轻,总不可能不续弦了,你放心,就凭我们的情分,我会给你找一个人品性情都极好的女子,一定能将你两个孩儿视如己出。」 夏侯谦有些无奈,岔开话题:「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殿下不是打算去鸣鹿林吗,臣请求与殿下同行。」 「不行,你不能跟我一起去。」花萝果断道,「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吗还能不能回来,我手底下的产业和势力又该交给谁打理?」 「所以你得留下,若是我回不来了,至少你还能保证不让它们流落到我那几个居心叵测的王姐王兄手中。」 「殿下别说丧气话,这次服了清心丹,你的蛊毒已经好了不少,燕公子推荐的神医一定不会差,绝对可以解了你的蛊毒。」 花萝抚摸着自己光滑白皙的脸蛋:「蛊纹只是因为服用了清心丹而暂时消失,过不了多久清心丹的药力彻底被蛊毒所吞噬,蛊纹便会重新浮现出来,清心丹是鲛人族的圣物,整个大陆只此一颗都解不了我的蛊毒,可见其棘手程度。」 第七十章 生怨 「一定会有办法的,殿下。」 夏侯谦一时情急,执起了花萝的手。 花萝不动身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夏侯谦自觉失态,突然提起昭月和瞻星:「对了殿下,燕公子的事也不能全怪昭月和瞻星姑娘,当时臣也在场,没能拦住燕公子臣也有责任。」 「况且,以燕公子的能力,若铁了心的要找慕容詹算账,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所有人都知道燕公子被陛下困住,又有谁能想到燕公子能轻易打破结界闯出去?」 「若是殿下还生气的话,就连臣一起罚吧。」 「行了,我知道了,只是通过这件,事我觉得她们被我惯得有些飘了,罚一罚长个记性也好,夏侯,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花萝往东宫走去。 小乔和茯苓看见花萝回来了,纷纷跪在地上:「奴婢恭迎太子殿下。」 「昭月瞻星呢?」花萝问道。 小乔抬起头来:「太子殿下,你忘了?一个月前您打发昭月和瞻星去做苦役,还没有赦免她们。」 「哦,如今已经一个月了,让她们回来吧。」 「是,太子殿下。」 两个侍女答应下来。 昭月和瞻星终于能从做杂役房回来。 昭月和瞻星两人都瘦了一圈,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 「姐,去杂役房待了一个月,我才知道什么叫天上地下,以前在东宫呆着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看来我们以后要谨慎些,别再惹阿萝生气了。」 「是啊,幸好阿萝还愿意放我们出来,不然真的吃不消。」瞻星也感慨道。「也难怪她会生气,这次的确是我们太不小心了。」 瞻星问起小乔:「对了小乔,最近这段时间殿下都在做什么。」 「哦。」小乔如实回答,「两位姐姐,殿下这一个月都不在东宫,好像是和夏侯大人出去了,为了燕公子的事情奔波,据说去了好多地方呢。」 「和夏侯大人……」重复了这个四个字,瞻星刚刚还满面春风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 「姐,你怎么了。」 看见小乔下去做自己的事了,昭月赶紧问。 「昭月,你刚刚听清楚没有,夏侯大人也陪着殿下一起出去了。」 「听清楚了,呃,有什么问题吗。」昭月一脸疑惑,不知道瞻星怎么想的。 「当时燕公子闯出去找慕容詹麻烦的时候,我们三个都在场,阿萝只罚了我们,没罚夏侯大人。」 说到这里,瞻星的语气俨然不对了。 「那……不管罚不罚的,我们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了不是吗,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见殿下吧。」 都没说,一副态度冷硬的样子,花萝并没有在意。 「你们去杂役房干了这么久也辛苦了,这两天好好下去休息吧。」 临走的时候,花萝送了她们一些东西。 昭月很开心的拿着这些东西细细欣赏:「哎,姐姐,这个钗子真好看,好像是阿萝先前很喜欢的一对钗子,竟然送给你我了。」 瞻星仍然板着一张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打一巴掌再给颗蜜枣罢了,也只有你才高兴得起来。」 昭月放下手里的钗子:「怎么,姐姐,你还不高兴啊,哎呀,别不高兴了嘛。」 「呵呵,我高兴不起来。」 「原来吧,我还觉得太子待我们亲厚,就像亲姐妹一样,出了这件事情我才知道,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咱们这些的人啊,只要惹她不高兴了,随时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别想着她能念旧情。」 「我们一颗真心,还不是被当玩意儿一样,用的不高兴了就扔。」 「至于夏侯大人,她先前不是说了吗,她跟夏侯大人八年的情分,我们算什么。」 「这件事情但凡我们和夏侯大人一起被罚,我也能想得开些,可这明显就是区别对待,只迁怒于我们的。」 「原本我也是把她真的当成亲妹子看待,现在……我这个人向来如此,我对谁好,自然也希望谁对我一样好,如今看来先前根本就不值得。」 「昭月,以后我们和她就维持表面关系,公事公办好了,只盼着她能兑现承诺,登基以后恢复我们王姬该有的尊贵体面。」 「不过如今看来,帝王家的心思变幻莫测,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不定到时候又有什么变数。」 「姐姐!」昭月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不要如此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一碗水哪能时刻端平,或许这次是阿萝一时气头上处置不妥当,又或许她罚过夏侯大人咱们不知道。」 「只是偶尔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了。」 瞻星苦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一件事情一旦较上真哪有那么容易就不往心里去,行了,你不用说了。」 昭月看了瞻星一眼,最后叹了口气。 夏侯谦回到自己的府上,在床上躺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想到他和花萝在冰火两重天的场景。 花萝和夏侯谦来到冰山的熔岩之中,冰火鲛就腾空在熔岩的悬崖之上,下面的岩浆起伏不定,时不时激起千层浪花,点点火光飘散在空中。 花萝伸手幻出法器双刃,对夏侯谦说道:「夏侯,我先打头阵,你在后面襄助我。」 第七十一章 难以入眠 “好,殿下小心。” 花萝飞身上去,一剑刺向冰火鲛。 冰火鲛愤怒的朝花萝喷射出火焰,被花萝给躲开了,两把双刃不停挥舞着。 夏侯谦召出自己的法器,一条淡蓝色的丝带,轻轻挥舞了几下。 每当花萝觉得力不从心的时候,只感觉一阵清风拂面,灵气涤体,便充满了力量。 就这样缠斗了大约半个时辰,花萝失去了耐心,准备给冰火鲛最后一击。 她对夏侯说道:“夏侯,我找到它的要害了,你来吸引它的注意,我给它最后一击,你小心,一旦被冰火鲛...... 《女帝攻略》第七十一章 难以入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底线 花萝批完了最后一个奏折,抬头看见昭月和瞻星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 「你们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拘束,我有点不习惯了。」 「啊?殿下,你有什么吩咐吗。」昭月率先开口。 瞻星暗中扯了扯昭月的袖子,昭月看了瞻星一眼,瞻星把目光瞥向别处。 「吩咐倒是没有,你过来。」 花萝招了招手。 昭月走了过去:「殿,殿下……」 「坐。」花萝拍了拍一旁的椅子。 「我,我不敢……」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花萝紧紧的盯着瞻星和昭月,「还有瞻星,我让你们都过来。」 瞻星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说说,你们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杂役房有人为难你们了。」 还有人为难,瞻星心想,永远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么。 谁知道她的神情被花萝给捕捉到了:「怎么回事,一副气鼓鼓的表情。」 「没什么,殿下,你要是没有什么吩咐,我先下去了。」 「站住!」 花萝叫住瞻星:「到底有什么事,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瞻星的嘴角抽了抽:「回殿下,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说我也明白,我罚你们去杂役房,你们心里不痛快了。」花萝说道。 「没有,我们没有不痛快。」 瞻星随意说道。 花萝的语气还算平和:「自己好好想想,你们当真一点过错都没有?」 昭月和瞻星一时间都没说话了。 花萝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宽松了,那就……」 「没有没有!殿下,你多心了。」 昭月连忙打圆场:「是我们做的不对,要是我们拦住燕公子,好言相劝,说不定燕公子不会闯下如此大祸被关起来,还差一点被杀头,你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不敢怨恨你。」 「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真当我看不出来吗。」花萝质问道。 「我们,我们就是怕再惹你不高兴再进杂役房,真的!我害怕,呜呜呜……」 「阿萝,实话跟你说吧,杂役房的人并没有顾及我们是东宫出来的,这一个月来我和姐姐干了很多脏活累活,你看我的手,本来进去之前还嫩着呢,现在都变得这么粗糙了。」 花萝看了一眼昭月的手,她还记得原来昭月的手又嫩又滑,白皙纤长,简直和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没什么两样,可是现在已经起了也一个又一个的茧巴。 「所以,所以,我们只是害怕而已。」 「经过这件事,你们都觉得我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一个不小心就会罚你们进杂役房,甚至杀了你们,对吗?」 瞻星昭月再次不说话了,只有昭月抽抽搭搭的,耸动肩膀。 花萝站起身来拿过一个干净帕子,面色严峻的在昭月脸上擦了两把:「你们来了这么久了,自己说,我什么时候责罚过你们,这是第一次吧。」 「昭月,说实话,你觉得我真的如外界传闻那般不好相处吗?」 昭月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我是脾气暴躁的人吗?」 还没等昭月回答,花萝了自我回答了一句:「好像是有点……那我发脾气的频率高吗?」 「呃……」 「这样吧,举个例子,一个月发火三次及三次以上算频率高,一到三次算是中等,低于或等于一次算是正常。」 昭月自 己想了想:「好像没有。」 花萝是很少发脾气。 「这就对了,只要不触犯到我的底线一切都好说,我也可以现在就把底线亮明了。」 「我可以跟你们做一辈子的朋友,这点无须质疑,无论我是太子也好,还是将来登基为帝也好,只要你能把我当成朋友,那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若是将来你们要跟那些人一样和我做敌人,我也乐意奉陪,只是无论做哪方面敌人都好,哪怕情敌我们之间也都还尚有一丝余地,但绝对绝对不做我的政敌。」 「只要是跟我成了政敌的人,不管什么身份都杀无赦,到时候就就别怪我不念往昔情分,明白吗?」 「知、知道了。」 面对花萝咄咄逼人的眼神,昭月和瞻星不敢不答应。 说完之后,瞻星不可抑制的咳嗽了两声音抬起袖子的时候,露出手腕上一条长长的疤痕。 花萝一眼就看见了:「瞻星,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在杂役房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被尖锐的东西划了个口子。」 「给我看看。」 「没什么,就是小伤而已。」瞻星把手往旁边缩。 「给我看看。」 花萝重复了一句抬起瞻星的手,揭开一看,伤口虽然结疤,但是还化脓了。 「伤口化脓了,要想痊愈必须得把脓挤出来,我来吧,忍着点疼。」 「啊?会不会特别疼。」瞻星皱着眉头。 「疼当然疼,但再疼也要忍住,这么严重的伤口,你想让你的胳膊废掉就坐视不理吧。」 「昭月,拿些水来。」 「哦,好。」 昭月连忙打水去了。 过了一会儿,水打过来,花萝朝昭月伸出一只手:「银针。」 「啊?」 「我说,银针拿来。」 花萝看向昭月。 昭月连忙去拿了一根银针。 花萝往瞻星化脓的地方刺过去,瞻星连忙往后缩:「你,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不是说了吗,忍着点疼,你要实在怕疼的话,来,把这个放进嘴里。」 花萝找了个木塞放进瞻星的手里,随后死死的抓住瞻星的那条胳膊。 甚至还没有开始动针,瞻星便呜呜呜的叫了起来。 花萝有些无奈:「我还没有开始,就疼了吗?」 昭月连忙捂着眼睛:「阿萝,这好脏啊,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要不找个医师代劳吧。」 花萝说道:「按理来说,宫中的女奴是没有资格看医师的,母后现在不承认你们的身份,若是请医师太出格了,你们要真想熬到我登基恢复你们王姬之尊的那天就低调点,别让母后找到什么把柄。」 一起随着花萝去大牢里见燕南星。 大牢的守卫想到花萝竟然来了,诚然惶恐的跪在地上:「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看看本太子的父亲,他还好吗。」 花萝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还、还好。」 花萝看见这人心虚的神色,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抬脚走了进去。 「太子殿下,大牢里晦气重,您千金之躯……」 花萝懒得跟他废话,对牢里面的守卫说道:「本太子的父亲在哪儿?」 「太子殿下,请跟我来。」 守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带着花萝来到关押燕南星的牢房。 还没走到目的地,有什么东西透过牢房的缝隙突然扔了出来,幸好花萝拉着昭月瞻星闪得快,否则就被砸中了。 紧接着,传来一声咆哮:「我不吃,滚!」 是燕南星的声音。 花萝顺着声音找到了关押燕南星的牢房,看见燕南星正坐在一团干草上,牢房阴暗潮湿,环境恶劣。 燕南星披头散发,原本一尘不染的衣服早已经肮脏凌乱不堪。 最过分的是,燕南星的手上和脚上还被绑了铁链。 「放肆!」 花萝看着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人:「好端端的,为什么给本太子的父亲戴上手铐脚链?还不快解了!」 「太子殿下,陛下吩咐了要给燕公子戴上手铐脚的啊。」 「陛下吩咐……」花萝深呼吸一口气:「好啊。」 她伸出自己的两只手腕:「要铐就连同本太子一起铐上吧,铐啊。」 「太子殿下息怒!」 监狱长走了过来,对着底下人说道:「一群饭桶,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还不快把燕公子的手铐脚链松开!」 就这样,守卫打开了监狱的门,也除去了燕南星手上脚上的枷锁。 花萝连忙走进去:「父亲,你怎么样。」 燕南星抬起头,看到花萝脸上的蛊纹没了,像是不可置信。 随后,燕南星捏住了花萝的手腕:「不对,蛊毒只是暂时用药物压制住了,蛊纹很快还会重现,你服了清心丹?」 花萝点点头:「父亲,你还好吗。」 正说着,她低下头看见一个肮脏的缺了个口的破碗里放着一小截半生不熟的山芋,抬脚把破碗踢飞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们就这样对待本太子的父亲,信不信本太子立刻砍了你们的狗头!」 难怪燕南星会发怒把这东西扔出去。 监狱长颤抖着声音道:「太、太子殿下息怒啊,并非属下刻意亏待燕公子,而是关在监狱里的犯人都吃这个,不信你可以去其他牢房里看看。」 第七十三章 大手笔 「还敢狡辩?」 燕南星问:「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去鸣鹿林。」 「看到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去。」 「别管我,快去治你的蛊毒。」燕南星还是希望花萝赶紧去鸣鹿林,横竖他又死不了。 「我这就找母后去。」 花萝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挂心燕南星,真正见到燕南星的处境就更加不放心了。 花萝再敲打了大牢里的守卫一番,就离开了。 女帝此时正在批阅折子,郭女官在一旁候着,问道:「陛下,你已经看了一个多时辰的折子了,要不要奴婢去给你端一碗莲子羹?」 「等一下再去。」 女帝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奏折。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陛下,太子殿下说要见您。」 「太子?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女帝抬起头。 禀报的人说道:「据说太子殿下才去天牢看过燕公子。」 「不见,让她回去。」 「她又不见我?」花萝听到女帝身边的人回禀,一时间有些不甘。 昭月暗中扯了下花萝的袖子:「算了吧阿萝,陛下不想见你,咱们也没有办法,先回去吧。」 花萝满怀心事回到了东宫,就在那里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的,昭月和瞻星都快以为花萝变成雕塑了。 突然,花萝砰的一声拍案而起,一惊一乍的把昭月和瞻星都吓了一跳。 花萝看向瞻星:「瞻星,你把所有三品以上大臣,凡是在朝中说的上话的大臣名单都罗列出来,我要去他们府上挨个拜访。」 「你这是做什么。」瞻星很是疑惑。 「请他们上奏替父亲求情。」 「不可。」瞻星劝道,「这件事情一旦被陛下得知,陛下会觉得你居心叵测,图谋不轨,到时候燕公子救不回来不说,你也会跟着遭殃的。」 「皇子王姬在朝中拉帮结派可是大忌讳,你就那么肯定陛下不会降罪于你?」 花萝却不想放弃:「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救父亲,我就算冒再大的风险也要做。」 「阿萝,我这里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听?」 花萝暂时平静下来:「说说看。」 瞻星走到花萝身边:「阿萝,你再忍耐一下,燕公子会有被赦免的机会的。」 「什么机会。」花落随即追问道。 「你忘了,陛下不是已经在替你了选夫吗?此事也有一阵子了,说不定陛下已经拟定好了人选,只是还在斟酌阶段,没有正式宣布而已。」 「相信过不了多久,人选很快就会定下来,一般来说,太子婚约定了之后需要花两年时间筹备大婚典礼,两年,只要两年。」 「两年之后,你借着大婚为由在群臣面前向陛下请求赦免燕公子,正当理由有了,再发挥一下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想必陛下也没法拒绝,总比你现在这法子稳妥多了。」 花萝渐渐安静了下来:「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不知道母后心目中理想的人选到底是谁。」 这还是花萝第一次关心自己未婚夫的人选。 瞻星怂了怂肩:「左不过就是像魏相霖那样的贵族公子罢了,不管是谁,到时候阿萝你去求情胜算比现在大多了。」 「好吧,那我就再等等,瞻星,你有空替我去大牢那边打点一下,让他们别苛待我父亲。」 「你就放心吧阿萝,经过你这番敲打,相信他们胆儿都被吓细了,不敢亏待燕公子的。」 「只是阿萝,要想人选定下来尽快大婚 ,救出燕公子,你还得表态。」 「我怎么表态?」 花萝看向瞻星,瞻星缓缓说道:「你若是直接去跟陛下提这件事,肯定会让旁人猜测你是不是恨嫁,对你的名声不好。还容易打草惊蛇引起陛下的警觉,那么就用行动来跟陛下表明,你想嫁人好了。」 「什么行动。」 花萝重新坐了下去。 「让我想想啊……」 瞻星在花萝面前左晃右晃,终于脑中灵光一闪:「有了,结子丹!」 「结子丹可是个稀罕东西,一颗的价格能顶一座城池,是真正的价值连城,一点也不夸张,孕妇用了结子丹只要怀胎一月便可让腹中之子孕育而出,而且孕妇是完全没有痛苦的。」 「总而言之,它的主用作用就是让孕妇免受怀孕分娩之苦,陛下一共有十九个孩子,除了殿下你真正是陛下怀胎十月阵痛三天生下来的以外,其他十八个皇子王姬都是依赖于结子丹而出生的。」 「天启国的律法有规定,这东西目前只供给你和陛下使用,殿下,你现在就可以张榜开始重金搜罗丹师为你制造结子丹。」 「到时候再弄出点动静,此事一定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刚好也能让陛下知道你想嫁人了,一定会很快就把这件婚事定下来,燕公子也能早点被赦免。」 「好,就怎么办。」花萝当即答应。 「瞻星,主意是你出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 就这样,京都放出消息,太子张榜要找顶级丹师为她制结子丹,条件待遇很是优厚。 这件事情一时间在天启国引起了轰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花萝要的人——能制造出结子丹的顶级丹师找到了。 瞻星着丹师来见花萝,丹师是其他州来的,看到得花萝张贴出来的告示,便应征了。 经过重重的选拔,瞻星认定他是所有丹师中最出色、经验最老道的一个,他便得以亲自面见太子天颜。 丹师走进去,看见花萝还是一个妙龄少女,目光并不敢在花萝身上过多流连,缓缓跪了下去:「小的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 花萝看也不看面前的这个人:「听底下的人说,你是整个天启国数一数二的丹师,哪怕是结子丹这样难以炼制的丹药也能保证七成的结丹率,是吗?」 丹师点点头:「小的自当为太子殿下效力。」 「那好,只是不知炼制结子丹需要些什么材料,炼丹时间又是多久。」 「回太子殿下,关于材料小的在来之前已经罗列出了清单,请殿下过目,至于炼丹时间……少则三年,多。」 花萝看了一下材料清单,心中了然,幸好天启国严令禁止平民用结子丹,不然这些材料早就要弄灭绝了。 「好,本太子会派人替你集齐材料,到时候你就开始炼丹吧,至于现在,你就先在京都留下来,听候差遣。」 花萝把这个丹师打发了下去,并送一座豪宅仆从,赏赐了不少财物让他在京都放心安家,出手十分大方慷慨,银子像流水一般花出去也丝毫不心疼,非常大手笔。 做完了这一切,花萝询问瞻星:「怎么样,瞻星,闹出这么大动静,母后那边知晓了吗。」 瞻星推测道:「应当是知晓了,殿下请放心。」 「好。」 做完这一切,花萝觉得有些疲惫,昭月上前安慰道:「殿下,你不要太担心燕公子了,姐姐已经让人去大牢中打点,他们不敢亏待燕公子。」 「嗯。」 花萝正准备休息休息,小乔走了进来:「殿下,蓝将军家那位公子来了,他一 直徘徊在东宫门口呢,说是想见你。」 「蓝若风?他怎么进宫的。」花萝提出这个疑问,之后转眼又想到蓝若风不是女帝的徒弟吗,能进宫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她现在有些困乏,不想应付蓝若风,就说道:「就说我现在有事,没空应付他。」 「是。」 小乔里面退了下去。 「那阿萝,你休息休息吧。」 昭月走的时候,还贴心的点上了安神香让花萝能够静下心神。 退出了寝殿之后,瞻星感慨道:「前阵子阿萝还对自己的婚事一点都不上心,说什么随便,只要夫君省事就行了,突然一下子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都是为了燕公子,希望这法子奏效,也不枉阿萝费这一番苦心。」 昭月很是奇怪的看着瞻星:「姐姐,你前些天不是还跟我说什么要跟阿萝维持表面朋友,实际上不再对她上心之类赌气的话,怎么如今又开始关心起她了。」.. 「我……」瞻星一时语塞,有些窘迫,「你都说了,我说的只是气话而已,还拿出来提,昭月,我觉得你说的好像也对,我不应该较真的,我们能被打发到东宫碰到阿萝已经算是幸运了,这要是换做旁人,还指不定被蹂躏成什么样子,活着就很奢侈了,哪还能盼着恢复王姬之尊。」 「姐姐,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 昭月本来还在担心,看见瞻星一改先前的看法,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花萝正在处理政务,瞻星和昭月在一旁陪同。 小乔又走了进来:「殿下,那位蓝公子又来了,还是说要见你。」 「他有什么事要见我?我跟他又不熟。」 花萝长出了一口气:「没空,还是像昨天一样,打发他走吧。」 瞻星奉上一盏茶:「上次百花节我说什么来着,蓝若风对你有意思,偏偏你还给人家希望,这下好了,麻烦来了吧。」 花萝有些无奈:「我当时就想着应付母后,哪能想到那么多。」 「阿萝。」昭月在一旁说道,「如果真如姐姐所说,你一直不见也不是个办法,今天不见他明天还会来,明天不见他后天又来怎么办。」 「那就抽个空见一见了。」 花萝的注意力继续回到了堆积如山的政务上。 过了一个时辰后,花萝终于处理完了政务。 她想让瞻星拿下去的时候,小乔又走进来了。 花萝主动问道:「什么事?难道他还没走,还想见我?」 小乔心想,怎么太子殿下还会未卜先知了,便回答了一声:「是。」 第七十四章 男人与狗 花萝手抚上额头,示意把昭月没处理完的政务拿下去:「让他进来吧。」 「花姐姐!」 蓝若风踏进来,一脸兴奋,眼睛都在闪闪发亮。 「有事?」 花萝盯着蓝若风。 蓝若风坐下:「花姐姐,你平时用的剑招是不是叫做一梦千一?」 「你怎么知道。」 花萝顿时来了兴趣。 她平时用的剑招的确是一梦千一,可惜她是个魅修,没有把一梦千一的威力发挥到极致,顶多只到九成的样子。 而且,她只有一梦千一的第一式,第二式的剑决据说已经失传了。 蓝若风缓缓说道:「我在我家的藏书里看到有一本小人书,小人书里面全都是一个人炼剑的图案,我看着那剑招图案和你之前的很是相似,那本书的封面上就写着一梦千一第二式。」 「真的?」 花萝想到蓝将军是个武痴,收集了各种剑决心法,难道失传的一梦千一第二式在蓝将军手里? 第一式在自己手里,蓝将军肯定没法练第二式。 蓝若风看见花萝果然对这个感兴趣,问道:「花姐姐,你想不想要一梦千一的第二式啊?」 花萝很坦然的承认了:「想,不过这毕竟是你们家的东西,就让它好好放在那里吧。」 花萝想着,没有第一式蓝将军用不了,也只能当做收藏品摆着。 「姐姐,你要是喜欢的话,你可以去我们家看看,不过不能拿走。」 「花姐姐,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走吧。」 「走什么?」 「去看那本书啊,那本书放在我家的书架子里都快蒙尘了,想必父亲也没当回事,既然对你有用,为什么不去看看?」 花萝摇摇头:「不用了。」 她还是改天跟蓝将军谈稳妥一点。 「花姐姐,你真的不去吗。」蓝若风已经换了一种十分失落的语气。 瞻星上前说道:「不好意思啊蓝公子,我们殿下现在正忙着呢,真的没空跟你走,你看,要不改天再说?」 「那好吧,花姐姐,你忙吧。」 蓝若风有些不舍地看了花萝一眼,那眼神让花萝感到非常不自在。 打发走了蓝若风,瞻星使劲吐槽花萝:「渣女!」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收场。」 「什么怎么收场?他莫名其妙的来找我,还说要把家里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看,我当然不敢接受了。」 「切,别避重就轻,蓝若风喜欢你啊,现在你总不会否认了吧,你打算怎么办。」瞻星追问道。 「他喜欢我?」花萝寻思道,「他跟我见过几面?他真的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又知道我多少喜好?」 「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喜欢我,这算什么,自我攻略?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无聊。」 瞻星看着蓝若风离开的方向:「其实我觉得蓝若风还挺不错的……」 「你觉得他挺不错的?」 花萝紧紧盯着瞻星:「那你是不是要……」 「不是不是!」瞻星头摇的像拨浪鼓,连忙否认,「你别多心,我就是字面意识上的不错,没有别的意思。」 「你看这个蓝若风,虽然算不上多俊俏,可是肉肉的,婴儿肥的脸蛋多可爱啊,还有那憨憨的性格,怎么着也算个妥妥的小奶狗。」 「小、奶、狗?」花萝重复了这三个字。「这是什么说法?」 「害,落伍了吧,阿萝。」 瞻星坐在花萝身旁:「这可是现如今京都贵女间最风靡 的一种说法,用各种犬型来指代各种类型的男人。」 「哦~」花萝胡乱总结了一下,「意思就是男人都是狗?」 「我可没这样说,是性格,性格!别乱下定义。」 「我教你你很快也会了,比如像蓝若风这样的弟弟就算小奶狗,夏侯大人那样的,呃……比较贴近金毛。」 花萝一脸疑惑:「夏侯头发也不是金色……好吧,性格。」 瞻星看见花萝有兴趣,继续举例子:「再比如像燕公子那样的就是……」 「住口。」 瞻星还没说完,就被花萝打断了。 花萝用手指着瞻星:「适可而止啊。」 瞻星才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了:「好吧好吧好吧,我一不小心差点就食言了,阿萝你别怪罪我。」 还好花萝并没有在意:「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喜欢小奶狗?」 「我?」瞻星卖了个关子,「那你觉得你喜欢什么类型?」 花萝摇了摇头:「喜欢对我而言有点奢侈,还是不要想了。」 「说说嘛,不说男人也可以,你就说狗,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狗?」 这时,忙碌完的昭月走了进来:「姐姐,殿下,你们在说什么,要养狗吗?那晚上会不会很吵。」 瞻星满不在意:「那你就不嫌你家团子吵。」 昭月梗着脖子反驳道:「团子是猫,就它那喵喵喵的叫声那么小,能吵到谁?阿萝,你说是吧。」 「阿萝,你打算养什么狗?」 「谁说我要养狗了。」花萝拨弄了一下自己鬓边的碎发。 「只是说喜欢而已,喜欢又不一定要养,阿萝,你还没说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狗,要不这样,昭月你先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狗。」 昭月摇了摇头:「我什么狗都不喜欢,我喜欢团子那样的猫咪!」 「那阿萝你呢。」 「就……金毛吧。」 就在刚才瞻星和昭月拌嘴的时间,花萝把各种狗的种类写在了一张白纸上,最后在金毛上面打了个圈。 「哦~你喜欢夏侯大人~」 瞻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不是说狗吗。」 花萝扔掉了手中的笔。 「那你就是喜欢夏侯大人那种的男人。」瞻星纠正了一下,「阿萝,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吧。」 花萝心想,生气不生气的等说了再说。 「我听见小乔他们在私底下嚼舌根,说你在罚我们去杂役房的那段时间让夏侯大人留宿东宫了,这是不是真的?」 「谁说的。」 花萝有些惊讶:「底下的人都这么说?」 「嗯,都说你和夏侯大人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这是真的吗。」 「没有。」花萝微微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 「没有。」 花萝再次重复了一遍。 「唉,我还以为真生米煮成熟饭了。」瞻星惟妙惟肖地叹了口气。 花萝板着一张脸:「昭月,把传闲话的人揪出来,按宫中的规矩该怎么罚怎么罚。」 「哦,好的殿下。」 昭月忙不迭答应。 瞻星有些无奈:「说好的不生气,怎么转眼就翻脸了。」 「对啊。」花萝水汪汪的大眼睛下面贴了两颗泪钻,精致炫目,「我只说了我不生气,没说不翻脸。」 「我知道宫中八卦之风屡禁不止,暗地里嚼舌根别让我知道也就罢了 ,让我知道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瞻星心里为小乔她们默哀一阵子:「说实话,阿萝,你就真的对夏侯大人一点意思都没有?所有人都觉得你们两个关系不单纯,以后肯定会在一起的。」 「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花萝突然想到上次瞻星抱怨为什么考虑给夏侯谦续弦的时候只想到昭月没想到自己:「难不成你想嫁给夏侯?那我有点替他担心。」 「没有啊,说说嘛。」 瞻星晃了晃花萝的胳膊。 「我上次不是说得很明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若说感情肯定有,不过认识这么多年了太熟了,我跟他之间的感情就有点类似于亲情。」 「对,之前在燕州无依无靠的时候,我就把夏侯看成我的大哥一样,现在也差不多。」 瞻星点点头:「好吧,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鸽子飞了过来,扑腾翅膀拍打着窗户。 瞻星打开窗户,鸽子直接跳到了瞻星的手背上。 花萝看见那只鸽子好像是瞻星的:「什么情况?」 「看样子应该是天启国边关来的讯息,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了要打探一下天启国边关的情况,等到合欢派和万剑山庄的宗门大比之后就去鸣鹿林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瞻星打开纸条看了看,又递给了花萝:「据边关回执说,鸣鹿林最近这段时间瘴气弥漫很是危险,我听说瘴气对蛊毒很有影响,更何况是抿生蛊这样厉害的蛊毒。」 「阿萝,看来你得等瘴气消散才能去了,真是天工不作美,这得等好久。」 「那就等瘴气消散了再去吧。」花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瞻星都不禁替花萝担心:「阿萝,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蛊毒吗,已经噬心多少次了,你自己说说。」 「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害我的三姐早就被挫骨扬灰了。」花萝随口道,末了还补充一句,「其实死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 瞻星吓了一跳,走过去抓住花萝的手:「阿萝!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在意自己的性命,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你死了我和昭月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 花萝还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回答。 「我没跟你开玩笑,阿萝,你不要死!」 花萝这才抬起眼认真的盯着瞻星:「这么舍不得我?好吧,不死就不死。」 「我说认真的!」 「你怎么了,我就随便说说而已,我能吃能睡的,像是要死的人?」 花萝反问道。 第七十五章 不合眼缘 就在瞻星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花萝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思来想去还是得去看看父亲,不然我放心不下。」 「燕公子?那万一见到燕公子,燕公子又催你去鸣鹿林怎么办?」 「那就跟他实话实说好了,现在有瘴气,去不了我也没办法。」 没想到,花萝转移话题都没法转移瞻星的注意力:「不行,阿萝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实在让我揪心。」 「阿萝,你条件这么好,又是一国太子,又富可敌国,还长得这么漂亮,年纪轻轻大权在握,试问这天下还有谁比你更好命?」 「你的人生还长,还有很多很美好的事情都没经历过,你可千万不要产生那种念头啊。」 「那你觉得我很幸福?」 「你怎么不幸福了。」瞻星有时候非常的钻牛角尖,尽力的劝阻花萝。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那种念头,你放心吧。」 「哎!阿萝……」 瞻星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花萝却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而离开了。 夜晚 「唉!」 昭月在自己房间睡觉,却时不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叹气声,吵的昭月根本睡不着。 没办法,昭月只好一屁股坐起来,穿上鞋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姐姐,姐姐,你睡了吗?我进来了哦。」 里面没有回音。 昭月推开门,看到瞻星果然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床单都被她给滚乱了。 昭月坐在瞻星的床边:「姐姐,你怎么了,是睡不着吗,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呀。」 瞻星也坐起来,额发都被她给揉乱了:「昭月,你没听到阿萝说的话吗,她说死是一种解脱,还有你再想想,旁人要是中了泯生蛊肯定求生欲拉满,早就各种寻找解蛊之法了。」 「可是她中了蛊毒以后一直不慌不忙,还有心情做其他事,我就不信她不知道泯生蛊是致命的。」 「以前我倒是没在意,可是现在我怀疑阿萝她有那种念头。」 「啊?哪种念头?」 昭月眨巴着眼睛,很是疑惑。 「就是那种念头!你是猪脑子吗。」瞻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昭月。 昭月可算是明白了:「这……不会吧,姐姐,阿萝像是那种消极的人吗,她先前说过她找了医师,但是那些医师都束手无措。」 「就算是这样,她也太淡然了吧,就好像坦然赴死的感觉。」瞻星越想越细思极恐,跟昭月倾诉了起来。 「唉,昭月,你说要是没有了阿萝,我们该怎么办呢,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够了,我想,我会难受到觉得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啊?!」 昭月很是惊讶,没有想到原来瞻星心里把花萝看得这么重。 昭月耐心安慰她:「好了,姐姐,你不要再杞人忧天了,我看阿萝状态好得很,而且她不一直都这样,哪怕天塌下来也一副丝毫不慌的样子。」 「那都是表面上装出来的。」 「阿萝吉人自有天象,不会有事,你要往好的方面想,你想想,寻常人中了泯生蛊能坚持到现在吗。」 「………」 「好了好了,快睡觉了。」 昭月扶着瞻星躺下,又给她拉好了帘子,这才回自己房间继续睡觉。 第二天,花萝准备再去看看燕南星,就对瞻星昭月说道:「瞻星昭月,把冰盒取来,我现在就去看看父亲。」 「好吧,阿萝,你还真是放心不下燕公子。」 花萝不以为然道:「废话,我就这么一个亲爹 ,当然放心不下了,万一他在牢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殿下,冰盒都准备好了。」 「走吧。」 就在花萝准备和昭月瞻星一起去大牢找燕南星的时候,夏侯谦来了。 「太子殿下,夏侯大人来了,说是有关于政务的事要禀报。」 「政务?」 一般夏侯谦来找自己都是有重要的事,花萝不好不见。 「那好,让他进来吧。」 花萝暂时支开了昭月和瞻星,单独见夏侯谦。 这一次,花萝看到夏侯谦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想必已经渐渐从丧妻之痛中恢复过来。 「夏侯,一大早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殿下不用忧心,臣只是按照惯例过来禀报底下的情况而已,一切安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原来是这样。」 花萝也放下了心,她看了一眼给燕南星准备的冰冰盒。 按照往常的经验,夏侯谦这一说就得半个多时辰。 半个多时辰过去,冰盒估计已经化得七七八八了,取出来了,也不方便拿回去。 既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就先去探望燕南星好了。 「既然没有什么要事,我想先去探望我父亲了。」 夏侯谦连忙表示:「那殿下先去吧,臣在这里等着殿下就好。」 「会不会有些无聊,我这一去不知道得多久回来,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去吧,回来我们再谈政务上的事。」 因为夏侯谦跟花萝关系够熟,花萝才会这么说,要是不熟的人,估计就真的要眼巴巴的在东宫干晾几个时辰了。 看着花萝心无旁贷的神情,夏侯谦心中一悸,答应了下来:「好。」 就这样,花萝把夏侯谦也带上了。 这一次,花萝看到燕南星的情况明显比上次好多了,不仅手铐脚链除去了,还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随意披散着。 花萝让人打开大牢门走了进去:「父亲。」 燕南星本来在闭门养神,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天才刚刚亮,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花萝看了一眼燕南星头顶的天窗,想必燕南星是根据天窗来分辨时辰的。 只是,燕南星的口气一贯严肃,无端端有一种审问犯人的感觉。 「我……」 花萝正想回答,燕南星眼角余光瞥到了花萝身后的夏侯谦,突然冷冷说了一句:「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闲杂人等。」 因为燕南星说这句话的时候瞟了夏侯谦一眼,花萝便断定燕南星所说的「闲杂人等」就是夏侯谦了。 夏侯谦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识趣道:「殿下,臣还是回去等你吧。」 花萝注意到燕南星眉头微皱,轻声说了一句:「好。」 随即吩咐:「昭月,你和夏侯一起回东宫,替我好好招待他。」 「是。」 昭月答应下来,便和夏侯谦一起走了。 看着夏侯谦和昭月的身影消失,花萝这才问道:「父亲好像不太喜欢夏侯?」 燕南星回答道:「我对他这个人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人第一眼看过去天生就不太合眼缘罢了。」 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势…… 花萝有些无奈,本以为这话题就此揭过了,没想到燕南星竟然跟花萝聊起了夏侯谦。 「听说,他是你的心腹宠臣,你十分信任他,对吗?」 「是。」 瞻星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尘,花萝坐在了燕南星面 前。 「堂堂七尺男儿,却身形单薄好想一口气就能吹倒,皮肤白皙如女子,嘴唇十分削薄,看着有些不怀好意。」 花萝以手托腮:「父亲,你什么时候还学会相面了。」 「呃……不至于吧,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夏侯其实挺好的。」 「你听不进去就算了。」 燕南星也不就着这个话题跟花萝争论。 这时,监狱的守卫端着一个托盘来了,看见花萝,语气更是恭敬:「燕公子,你的早饭。」 花萝看了一下托盘里的早饭,荤素搭配均匀,特别精致,显然开小灶了。 瞻星也在一旁看着,对花萝附耳悄声:「先前伙食那么差,几节烂山芋就敷衍过去了,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精致,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该不会其中有诈吧。」 瞻星如此提醒,花萝也提高了警惕。 燕南星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窃窃私语,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碗里的白粥,随意道:「这么早就过来,吃过早饭了吗。」 花萝看了瞻星一眼:「没有,我正是来蹭饭,不知父亲欢不欢迎?」 「你蹭饭都蹭到大牢里来了?」燕南星知道花萝是在撒娇,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花萝一眼,不过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一旁的守卫也是有眼力见的:「小的这就去给太子殿下再拿一份。」 就这样,一份一模一样的饭食被端了上来,里面有一盘撒了晶莹白糖的番茄,切成一片一片,堆得很整齐。 花萝拿筷子夹了一片番茄,咬了一口,很快皱紧眉头。 燕南星发现花萝露出来的手臂起了一颗又一颗的小颗粒:「怎么吃了一片番茄就起鸡皮疙瘩了?」 花萝放下筷子:「小时候被强迫吃了太多番茄,导致现在吃一口就觉得遍体生寒起鸡皮疙瘩。」 燕南星询问道:「谁强迫你吃番茄了?」 花萝很是认真的看着燕南星,脱口而出:「你啊,你忘了?」 燕南星顿时想起十多年前的场景。 一张小桌子被擦得油光锃亮,燕南星和花萝对坐。 小花萝把自己的饭碗推给了燕南星,奶声奶气的抱怨道:「阿爹,番茄好难吃,我不想吃番茄~」 燕南星一脸严肃,一板一眼道:「萝儿,阿爹跟你说过什么,小孩子不准挑食。」 说完以后,燕南星拿勺子把花萝碗里的番茄拌了拌。 舀了一勺番茄汁拌成的米饭凑近花萝嘴边,沉声道:「来,大口。」 花萝眉头皱紧,看了一眼燕南星方正严肃如同城墙上的石块一般的脸色,还是乖乖张口吃下了番茄汁拌的米饭。 第七十六章 心急如焚 想到这件事情,燕南星恍然大悟:「不喜欢吃就别吃了。」 「哦。」花萝答应了一句,看也不看那盘番茄。 吃完饭以后,花萝问起燕南星的情况:「父亲,你还好吗,这个地方阴暗潮湿,你的腿疾有没有发作?」 「最近是有些隐隐作痛。」燕南星拍了拍自己的右腿感慨道,「老了,不中用了。」 「父亲,你别说丧气话,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既然如此,我来帮你按一下腿吧,这样你能舒服一些。」 燕南星抬起头问了一句:「这会不会太耽误你时间?」 花萝摇了摇头:「不耽误。」 「可以。」 燕南星答应下来。 过了一会儿,花萝和瞻星从大牢里走出来,瞻星问花萝:「阿萝,原来燕公子有腿疾,时不时以前打仗的时候受伤留下的?」 「不是。」花萝否认了这个说法,「说起来还是我造成的。」 「我幼年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跟父亲在南海鲛人族的领地生活,那段时间他特别忙,也顾不上我,我就整天抓瓜摸枣的,无所事事。」 「有一天我去掏鸟窝的时候找到了一颗遗落的炙炎龙蛋,把那蛋当成普通的鸟蛋烤来吃了,当时我年纪又小,根本承受不住炎龙蛋里炙热的火元素,差点血脉崩张而死。」 「父亲为了救我,赶去极寒之地斩了冰麒麟,采得一株寒晶兰,带回极寒之地融化冰水混合三分之一的寒晶兰给我服下,我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不过,父亲在斩冰麒麟的时候因为担心我一时分神不慎被那畜牲伤了腿,这才留下了这腿疾。」 「当然,这些都是听我的那些伯伯说的,我还听说,他把寒晶兰取回的时候还是捂着大腿血流如注,一瘸一拐赶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瞻星恍然大悟,「燕公子带兵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都没受伤,竟然为了救你而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这属实有点坑爹啊阿萝。」 花萝不置可否:「等我身体彻底恢复了以后,还被父亲用荆条狠狠抽了一顿,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抽了整整一个时辰呢,怎的一个惨字了得。」 「从那以后,他干什么都带着我。我就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该,谁让你这么皮,居然把炙炎龙丹当成普通的鸟蛋给吃了,炙炎龙蛋和普通鸟蛋外形差别大了去了好吧。」 瞻星想,花萝小时候要是是一个安静的美少女,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了。 花萝不甘心的反驳:「那我后面不是也被狠狠打了一顿吗,反正都已经得到教训了。」 这时,女帝身边的一个小侍女找到了花萝:「太子殿下,原来你在这里,可让奴婢好找。」 「有什么事吗。」 花萝认出了这个婢女是女帝身边的,就知道女帝找自己有事。 「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好。」 花萝来到女帝的寝宫。 女帝坐在那里,长长的裙摆像花朵般绽开,油光水滑的玉冠垂下长长流苏,雍容华贵,只是随意坐着,便有一番迫人气场。 花萝不卑不亢:「儿臣参见母后,不知母后找儿臣有什么事。」 女帝只是看了花萝一眼,见花萝态度安静,这才说道:「太子,蓝将军已经不止一次找过朕,说是有意想让你跟他的独子蓝若风结亲,不知对于此事太子是什么看法?」 花朵没有停顿太久,便给出了答复:「儿臣都听母后的,母后拿主意就是了。」 「你倒是难得这么恭顺。」 女帝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朕认为蓝若 风并不是你的良配,可是蓝将军毕竟战功赫赫,朕不好直接拒绝他,就看太子你的了。」 感情自己不好拒绝,就把这个难题抛给她。 花萝心中了然,口中答应下来:「是,母后。」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话要跟朕说?」 「没有。」 花萝言简意赅。 「那就下去吧。」 瞻星也在一旁听了女帝和花萝的对话,出去以后便说道:「阿萝,我怎么说来着,蓝若风真的对你有意思,都让蓝将军跟陛下提起这件事了。」 「不过看起来陛下显然没有看上蓝若风,还把拒绝的难题抛给阿萝你,你打算怎么办,直接跟蓝若风说你们没戏?」 「这……还是算了吧,母后既然这样说了,应该是希望我换一种比较婉转的方式拒绝。」 花萝顿时陷入了沉思。 「瞻星,你让我高调请丹师制造结子丹的效果不错,母后既然找我想办法回绝蓝若风,说明她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人选。」 「是啊,就是不知道陛下到底看上谁了。」 瞻星也有几分好奇:「只是怎样才能在不伤蓝将军和陛下君臣之情的情况下拒绝蓝若风呢,这真是个难题。」 「不管怎样,先去将军府了解一下情况再想办法,瞻星,索性还有时间,等回去打发夏侯,我们再一起去将军府一趟吧。」 「好。」 两人回到东宫,等夏侯谦走了之后,花萝又往将军府走。 此时在将军府中,蓝将军正讨论着女帝的态度:「陛下的态度一直模糊不清,晦暗不明,既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将军夫人说道:「将军,这还用说吗,陛下没有同意,就说明她没有看上咱们若风,太子更是眼高于顶,对若风不屑一顾,照我说还是早日把若风和梦茹的事情给办了,别掺和进这些事才是上上策。」 随后,她语气慈爱的对蓝若风说道:「若风,娘不求你出人头地大富大贵,只求你一辈子平平安安,梦茹是个好姑娘,又是娘从小看着长大的,绝对错不了,你就依了吧,啊。」 「不!」蓝若风发出抗议,「娘,我一直把梦茹当做妹妹看待,我不想娶她。」 「你不想娶梦茹难道你想娶那个太子吗,人家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就连你主动跑去讨好她她都懒得敷衍你,你这样热脸贴冷屁股有什么意思?」 看到自己儿子忤逆自己,将军夫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蓝若风把头偏向一边,冷哼一声,无论将军夫人说什么就是听不进去。 将军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戳着蓝若风的额头:「若风,你不听娘的早晚要吃亏。」 蓝若风捂着自己的额头:「娘,我已经长大了,能不能别随随便便就戳我额头。」 「你……!」 将军夫人正要发作,底下的人来禀报:「将军,夫人,公子,太子殿下快来了。」 「什么,太子殿下来了?」蓝将军立刻振作了起来,「殿下这个时候来,难不成跟我们刚才讨论的事情有关?」 将军夫人撇了撇嘴:「她什么意思……」 「住口!」蓝将军训斥道,「不能对太子不敬,赶紧出去迎接。」 将军夫人却不以为然,太子?太子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六岁的丫头罢了,蓝将军怎么着也为国立过功,算是有功之臣,太子也得给三分薄面不是吗。 否则,上次斟茶认错为何不敢让她这个将军亲自给她斟茶,说明太子也忌惮着将军府,不敢太过分了。 不过,她还是随着蓝将军一起到门口迎 接。 蓝将军看见花萝来了,头触及地面跪拜行礼:「臣恭迎太子殿下!」 「蓝将军不必多礼。」 蓝将军站了起来:「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有何要事?」 「要事说不上,就是听说蓝将军府上珍藏了一梦千一第二式,本太子这次特意带了一梦千一第一式的摹本,希望能与蓝将军交换。」 蓝将军听说花萝手上有一梦千一第一式十分激动:「臣遵命。」 蓝若风听说花萝是为这事而来,十分高兴:「花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取一梦千一第二式的,走,我带你去我们家的藏书阁。」 「好啊。」 花萝一副和蓝若风自来熟的样子,跟着蓝若风一起往藏书阁的方向走了。 蓝若风自从看到花萝起,脸上就带着笑容,一副傻乎乎,乐呵呵的模样,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将军夫人从来没有看到蓝如风如此开心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有什么极重要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了,十分的不舒服。 将军夫人看着两人远走的身影,对蓝将军低声怨道:「一个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和若风拉拉扯扯,也太不矜持了。」 「太子是陛下的小女儿,就连前阵子连起兵造反陛下都能姑息,果然被惯得不轻。」 殊不知,将军夫人用的音量再小,架不住花萝耳力过人。 这番话还是隐隐约约传到了花萝耳朵里。 花萝扭过头去看了将军夫人一眼,转身走了。 花萝和蓝若风拿着一梦千一第二式来到了蓝若风的院子里,瞻星在门外守着,蓝若风和花萝则在屋子里一起誊抄一梦千一第二式。 气氛格外安静。 将军夫人来蓝若风院子远远看了一眼,蓝若风房门紧闭,花萝的侍女瞻星和蓝若风院子里的下人都守在屋外。 将军夫人见此情景心急如焚,又开始跟蓝将军牢骚了起来:「将军,你说这算怎么回事,一来就跟若风单独待在一个屋子里,还让自己贴身的婢女守在屋外,真是成何体统。」 「你慌什么。」蓝将军都并不着急,「说不定他们有什么事要谈。」 将军夫人在蓝将军面前走来走去:「什么事要孤男寡女的单独关在屋子里谈,越想越不对劲。」 蓝将军懒得跟将军夫人争辩:「那你打算如何,把门撞开?若是不想要脑袋了那你就去吧。」 这句话成功唬住了将军夫人,将军夫人只好继续在外面干着急。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蓝将军索性做其他事了,走之前还警告过将军夫人不要轻举妄动,全都被将军夫人当成耳旁风。 将军夫人总算是坐不住了:「不行!这都过了半个多时辰了还没出来,我得去看看他们究竟在屋子里干什么。」 可是她也知道太子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便找了一个自以为正当的理由直往蓝若风的院子里奔。 第七十七章 赔罪 房间里蓝若风抬起头来问:「花姐姐,你抄到哪里了?」 花萝手中的笔挥舞着,目光并不看蓝若风:「快抄完了。」 「哇,这么快。」蓝若风也加快了速度。 就在这时,将军夫人手里端着一盏茶走了进来过来,却被瞻星给拦住了:「站住。」 将军夫人脸上陪笑着:「若风也真是的,过了这么久怎么也不给殿下沏壶茶,我是来给殿下上茶的。」 「殿下不要茶,谁让你自作主张的。」瞻星冷脸道,「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 谁知道将军夫人并不死心,看瞻星这副欲盖弥彰的态度,脑海里闪过刚才脑补的无数个画面,越发不安,就想着豁出去了,大声喊着:「若风,若风啊!」 「你……!」 瞻星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将军夫人竟然如此蛮横,她都说了赶紧走了还想往里面闯,看来是没有把她们殿下放在眼里了。 瞻星越是不让将军夫人进去,将军夫人越是想看看两人在做什么,终于破门而入。 花萝和蓝若风在屋子里,座位坐得老远,在用笔抄着什么东西。 花萝放下手中的笔,反正也抄的差不多了。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将军夫人,她不动声色的说道:「这就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将军夫人连忙陪笑道:「是这样的,殿下驾临,臣妇一家万分惶恐,唯恐招待不周,殿下与小儿在屋子里里面待了这么久……呃,小儿也没有给殿下上茶,实在有失礼数,所以臣妇是特意来送茶的。」 「一时间冒失,还请殿下恕罪。」 「那你未免也太冒失了。」 花落随口一句话,却让将军夫人心里一惊。 不过还好,花萝我重新拿起了手中的笔,语气平和:「送都送来了,放下吧。」 蓝若风也放下笔,不满的抱怨道:「娘,你这是做什么,我和花姐姐还在誊抄一梦千一第二式呢,你突然进来打扰到我们了。」 「是,臣妇这就告退。」 将军夫人这才退了出去。 花萝抬起头来,与瞻星对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将军夫人松了一口气,同时忍不住想,太子又如何,只是个小姑娘,就算冒犯还不是照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同时,将军夫人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觉的自己的儿子绝对不能和这个姑娘有什么牵扯,哪怕对方是太子。 就算是太子又如何,她并不适合若风,她不能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过了一会儿花萝抄完了一共千一的第二式,仍然留在蓝若风的院子里和蓝若风东扯西扯,就是不愿意走。 一直关注着院子里情况的将军夫人又心急了起来,却不好去看花萝和蓝若风在干嘛。 花萝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怎么还不走?难不成今天真赖在蓝若风的院子里了。 将军夫人再一次来到蓝若风的院子,本来正和花萝聊天聊得高兴的蓝若风看见将军夫人来了,刚才还很随意的坐姿立刻端正了下来,脸上收起了笑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他难得有和花姐姐单独相处的时间,娘一定要***来吗? 将军夫人接替了蓝若风和花萝聊天的位置,先是东扯西扯一番,花萝落落合合的不太搭理,将军夫人一直都是自讨没趣状态。 最后,终于扯到了将军夫人真正想谈的事上。 「听说太子殿下张榜,招了一位顶级丹师炼制结子丹?」 终于到正题上了,花萝点点头:「不错,确有此事,不知将军夫人有何见教?」 花萝语气还挺煞有其事 ,听到见教两个字,将军夫人觉得花萝态度谦卑,并不会如何,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见教不敢当,只是臣妇个人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反而劳民伤财,当然,这只是臣妇的个人意见,殿下若是不喜欢听,臣妇就不说下去了。」 「没有的事。」花萝一只手飞速的转着笔,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本太子倒是想听听将军夫人的意见,夫人说就是。」 「也没什么,臣妇就觉得生孩子是女人必过的一关,用了结子丹怀孕一个就让孩子出来,这不合常理。」 「纵观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就连陛下当年不也没有借用结子丹就生下了太子殿下,纵然怀孕分娩辛苦,可若是没有经历过这些,女人的一生就不算完整。」 听着将军夫人的喋喋不休,花萝脱口而出,说了一句:「这是你不完整吧,你的一面之词并不代表所有女人,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本太子并不觉得若不体会一次分娩之痛人生就不完整。」 将军夫人嘴角一抽:「可话虽这样说,孕育得太过轻松,没有经过切切实实十月怀胎之苦,分娩之痛,母子的感情难免淡漠,并不深厚。」 花萝眼眸流转:「照你这么说,那天底下的父亲都没有切切实实经过怀胎之苦,分娩之痛,难道他们和自己的孩子关系不亲厚?」 将军夫人不知该怎么答话,心道从前就听说太子口齿伶俐。如今看来果然厉害,回答问题的角度真是刁钻。 「夫人说完了?」 花萝完事还贴心地问了一句。 将军夫人点点头。 「若是说完了,就该本太子说了。」 将军夫人听见花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刚想说话,花萝的话就直直的砸了下来。 「数十年前,母后颁布新的法律,天启国推行新制度,民众可以最大限度的畅所欲言,将军夫人能对本太子说出这番肺腑之言也是好事,只是……」 花萝一个转折,把将军夫人打入了深渊:「夫人刚才这番话,本太子听着实在不太舒服。」 「天启国的制度再宽松,可还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瞻星,国法第二十四条是什么?」 瞻星站出来,铿锵有力的背出天启国国法第二十四条:「天威不可犯,天启国的天子与储君仍然掌握天启国所有臣民的生杀大权。所有臣子不可妄议皇族,质疑皇族任何决定,若有违反,情节严重者,杀之!」 扑通一声,将军夫人跌倒在地,脸色煞白,丫鬟连忙把她扶起来。 瞻星继续说道:「天启国国法第十二条,君臣有别,君臣谈话间,臣子应当注意尊卑有道,话不能说多,也不能说少,更不能以下犯上出言不逊,严重者,可按谋逆罪,论斩。」 「将军夫人刚才的话似乎有点多,还质疑殿下的决定,算不算是以下犯上?」 将军夫人听了顿时害怕了,她觉得花萝不会对将军府如何,心里却生出一种由衷的恐惧,连忙跪在地上:「殿下恕罪,臣妇刚才,刚才……」 「你不用说了。」花萝制止了将军夫人的对话,从椅子上立了起来,「若按国法处置,显得本太子不通情理,再怎么说蓝将军和蓝公子都给过本太子方便,太子也不好忘恩负义。」 「可现在本太子心里觉得不舒服了,既然是将军夫人一人过错,那将军夫人认个错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 瞻星偷笑,抑扬顿挫,把猪骗出来再杀可是花萝惯用伎俩。 将军夫人正想口头认错,瞻星却说道:「等等,一般来说,要正儿八经的认错,是不是得脱簪谢罪?」 将军夫人扭头看了看周围,还全都是将军府的下人 ,她平时最重视自己的仪容了,如今要当着这么多人的脱簪谢罪,实在是…… 可她转瞬想起,自己面对的可是未来掌控整个天启国生杀夺予的太子,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竟然敢议论太子的决定。 这样想着,将军夫人咬咬牙,将头上的钗子步摇都取下来,零零散散的放了一地,顶着一头蓬松如乱草的头发,正想给花萝道歉。 瞻星走过去,扒拉了一下将军夫人的衣服:「这件衣服好像是二品官员家眷专属服饰,将军夫人既然诚心告罪,穿着这样的华衣美服显得也太没诚意了。」 瞻星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扒下了将军夫人的外袍。 将军夫人吓得大叫一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她的身上只剩下白色的里衣。 平日养尊处优,日渐臃肿的身材一览无余。 尤其是将军夫人看到周围还有那么多护卫家丁,更觉颜面无光。 「花姐姐!」 看到自己的娘被当众扒光衣服,蓬头散发,赤身***的跪在那里,蓝若风可算是看不下去了。 他想说的话却被花萝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向本太子认错了。」 将军夫人抱着自己的双臂,被风吹得瑟瑟发抖:「臣妇求殿下恕罪。」 「算了吧,念在夫人是初犯,本太子就大发慈悲放过你一马,下次若再这种情况,别怪本太子要按国法处置了。」 花萝话音一落,一直在将军夫人身边瑟瑟发抖的丫鬟连忙跑去给将军夫人披上一件外袍,扶着将军夫人走了。 看到将军夫人被冻得鼻子通红,一脸狼狈的样子,瞻星暗爽,她早就看这个将军夫人不顺眼,阿萝可算收拾她了。 花萝再看一旁的蓝若风,视线一直追随着将军夫人离去的身影,将军夫人时不时扭头看着蓝若风,眼中含泪,一副被辜负了的样子。 蓝若风的眼睛也是湿的。 第七十八章 叶公好龙王 花萝朝蓝若风走过去,说了一句:「若风……」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语气,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搞得蓝若风下意识退后了两步,身子碰倒了身后的花架,发出一声巨响。 单看这个动作,花萝便很微妙的明白了什么,不再跟蓝若风说话,转身离开。 走到将军府的大门口,瞻星这才问道:「阿萝,刚才蓝若风怎么回事,吓傻了?」 「恋雨偏打伞,爱阳却遮凉。风来掩窗扉,叶公好龙王。」 花萝发出如厮感慨便再没有多言,对瞻星说道:「走吧。」 瞻星连忙加快脚步,跟上花萝。 回去以后花萝就递给瞻星一支笔:「瞻星,你来替我写封信。」 「什么信?你说。」 瞻星接过笔。 「这封信写给韩翎,让他正式下公文破格录用蓝若风进军营,培养方向是中阶剑士,他心里会有数。」 「怎么?你打算直接把蓝若风给弄走,他那娘到时候哭天喊地的,能同意吗。」 「经过这件事情以后,相信她也不敢质疑我的决定了。」花萝胸有成竹都说道。 「那蓝若风本人呢,要知道人家现在心心念念的可都是你,你倒好,直接把他调离京城。」 「所谓的心心念念不过是一时少年情怀罢了,虽然美好,但经不起任何推敲和磨练,如水月镜花,云烟无迹。」 「只要他离开京城没那么多机会见到我,过个两年便能风轻云淡,回想起自己现在的种种,也只当作笑话一场。」 「哟,阿萝,看不出来你心思还挺通透的,说得煞有其事,难不成你爱过?」 花萝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整得跟过来人似的。」 瞻星一边写一边跟花萝聊天。 花萝眨了一下眼睛,两条非常明显的卧蚕下贴了几颗精巧的碎钻,更显精致,肌肤荧白,楚楚动人。.. 「因为我仔细观察过这世间百态。」 瞻星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同时放下了手中的笔:「我写好了,阿萝,你看看。」 花萝拿过信看了,没有问题,便印上了自己的太子印:「好了,你送信去吧。」 韩翎的动作很快,将军府三日后便收到了录用通知公文。 当蓝将军读出公文的那一刹那,将军夫人面容凄惨,彻底崩溃了:「天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天启国有那么多的男子,军营却指定咱们若风。将军,你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 将军夫人拼命的晃着蓝将军的袖子,蓝将军早就受不了将军夫人,一把将将军夫人挥开。 「你还在胡闹?嫌上次闯的祸不够大吗,韩将军能看上若风是好事,我看你就打点打点,三天后送蓝若风进军营去吧。」 「为什么?」 将军夫人捂着胸口,泪眼汪汪:「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十几年前辛辛苦苦把他生下来,我不求他成什么事,只求他平安顺遂,如今却要把人送去军营,将来好上战场赴死吗?」 「不去不行。」 蓝将军看着自己的儿子:「韩将军在信里已经给我暗示了这其实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不可违背。」 「韩将军也是太子殿下的直系下属,上次的事你得罪了太子还不知道完没完,如今怎么都不能忤逆太子的意思,所以这事没得商量。」 蓝将军听说花萝让将军夫人赤身露体下不来台的事之后一直惶惶不可终日,也痛定思痛不能再纵容姑息自己的夫人胡闹。 蓝若风在一边表示:「娘,你们不用再说了,我愿意去军营。」 看见丈夫儿子态度出奇一致,将军夫人知道此事已无力回天,纵使再不舍也只能哭倒在一旁。 蓝若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对蓝将军说道:「爹,你说是花姐姐亲自跟军营打招呼破格录用我?那是不是说明花姐姐希望我将来也成为像你这样的大将军。」 「一定是这样,我记得我跟她说过我有点想去军营,没想到这么久的事她都还记得,花姐姐对我真好!」 「傻孩子……」 蓝将军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前阵子已经不止一次跟女帝说起让蓝若风与花萝成亲的事,女帝一直没有明确表态。 在公文没下来之前,他或许还不明白女帝到底什么意思,如今公文下来了他哪有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女帝变相推脱拒绝他。 可他实在不忍心告诉儿子真实情况,就让蓝若风抱着一丝幻想穷开心吧。 蓝若风无比坚定的说道:「嗯,我到了军营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以后成为像爹这样的大将军!风风光光的回来。」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蓝若风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京城的关卡前 将军夫人哭了三天,如今躺在床上起不来,由大夫照看着,所以并没有来送行。 秋风萧瑟,蓝将军面色严肃的拍了拍蓝若风的肩膀,叮嘱道:「若风,军营可不像家里一样好吃好喝好玩,从此以后,你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操练,晚上又要值夜,穿的是厚重盔甲,吃的是粗茶淡饭。」 「不过进军营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就拿出男子汉的气魄来,无论条件多艰苦都要坚持到底,别丢爹的脸,明白吗。」 「我知道了,爹。」 蓝若风一边回答一边往远处张望着。 蓝将军问:「若风,你在看什么。」 蓝若风有些出神:「爹,在走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 「你这孩子,早不说晚不说,怎么这个时候说,什么事?」蓝将军问道。 「我……我想再见一见花姐姐。」 「太子?太子哪是你说见就见的,听话,别胡闹,还是赶紧走吧。」 花萝这个节骨眼亲口吩咐把蓝若风弄到军营,摆明了是对蓝若风没那意思,一切不过是儿子自作多情罢了,见了又能如何。 「可是我真的想见到花姐姐,不然我不会安心去军营的。」 这个念头一起,蓝若风把包袱放到将军府一个下人的手中,掉头狂奔。 蓝将军朝蓝若风的背影伸出一只手,大声喊着:「若风,你上哪里去。」 蓝若风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去见花姐姐。」 此时,花萝正在东宫。 茯苓走进来禀报:「太子殿下,将军府的那位蓝公子跑得气喘吁吁的说是要见你。」 「蓝若风?他这个时候不应该上路去军营了吗。」 花萝听到气喘吁吁四个字,还是同意了:「好,让他进来吧。」 第七十九章 你喜欢我吗 蓝若风见到花萝的时候抑制不住的弯下腰不停喘气,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花、花姐姐……在去军营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问吧。」 花萝也没想到蓝若风会这个时候来找她。 蓝若风气息稍微稳定了一点,抬起头很是认真的盯着花萝,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 「花姐姐,我能不能问你两个问题。」 「你问,我一定我如实回答。」 说到底她是欠了蓝若风人情的,尽管已经让瞻星送了不少贵重的东西作答谢,可花萝心里还是挺感念蓝若风曾经帮过她的事。 「第一个问题,花姐姐,你让人安排我进军营,是不是希望我成为一个像我爹那样骁勇的大将军啊?」 「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能,我一定能,好吧,第二个问题。」 蓝若风咽了一口口水,手心不停的搓啊搓。 「花姐姐,你……你喜欢我吗?」 蓝若风无比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红晕爬满了有些婴儿肥的脸蛋。 本来在一旁做事的瞻星昭月听到这句话,默契的停下了手中的事,一副吃瓜人的态度旁观。 瞻星还时不时给花萝递个眼色。 「我?」 花萝无视瞻星的挤眉弄眼,目视蓝若风:「我喜欢天启国的每一个人。」 蓝若风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嘴唇微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问完了?不要耽误了行程,再见。」 「花姐姐,再见。」.. 蓝若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怅然若失,转身离开了。 送走了蓝若风,瞻星朝花萝竖起大拇指:「可以可以,教科书级的统治者标准发言,阿萝,不愧是你。」 「当当当当~阿萝,你看看我给你做了什么。」 昭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捧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过来,献宝式的呈上。 花萝拿起一看,这是一条月白色的长裙:「又是裙子,你是嫌我裙子不够多吗。」 「这可是我静心设计制作出来的,图案是纯手工银线刺绣的仙鹤暗纹,仙鹤的翅膀上还加了少许小心机亮片。」 「领口,下裙,袖子都是轻纱材质,增添飘逸效果,整体看起来超凡脱俗,清美出尘。」 「而且上衣短,下裙长,裙摆又是开叉的款式,走起路来灵动轻盈,宛如洛神,完全能凸显你身材的优势。」 「嘿呀,总而言之我真的费了很多心思的,阿萝,你就试试吧,你看,为了做这个我的手都受伤了。」 花萝拿起仔细看了看:「好看是好看,就是你这裙摆开叉开的也太高了吧,一个劈叉整个下半身一览无余。」 「好端端的劈什么叉,你就不能淑女一点吗,只要动作优雅绝对不会走光的,我保证。」昭月拍了拍胸脯,热情高涨。 「阿萝,你就去试试吧,你要是能穿上它我会非常非常有成就感的,快去快去。」 昭月硬哄着花萝去换上她做的新衣服。 花萝拿着新裙子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真有这么好看吗。」 趁着花萝去换衣服的空档,瞻星对昭月说道:「昭月,你这做的什么衣服,颜色太淡了会不会像丧服。」 「不会啊,这又不是纯白,只是白月色而已,和丧服沾不上边,待会儿等阿萝出来你就知道,效果绝对惊艳。」 「哎,姐姐,你别说,阿萝剪了直刘海之后看起来还挺萌的,只可惜她面部表情太少了,顶多只能算是呆萌,不然配上她那两颗虎牙妥妥的 萝莉气质。」 「萝莉?算了吧,身高是硬伤,你见过净身高一七九的萝莉么。」 过了一会儿,花萝扯着裙角走了出来。 「哇!」 昭月和瞻星同时爆发出一阵惊呼。 瞻星瞪大了眼睛,率先走过去,伸出手想在花萝腿上摸了一把,啪的一声被花萝给拍掉了。 「好长好白好直的大腿。」 说着,瞻星又对比了一眼自己的腿:「阿萝,你这样让我们这些小短腿怎么活,昭月所说的凸显身材优势就是凸显你的大长腿吧,这么一看你的腿就更吸引视线了。」 昭月也围着花萝左看右看,不停的夸赞:「果然,个子高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真好。」 花萝扯了扯了下裙:「这会不会开叉开得太多,有点太露了。」 「怕什么,露大腿而已,正常,身材好还怕露。」 昭月拿开花萝的手,花萝继续吐槽。 「关键你上面又弄得这么保守,上下风格差别有点大吧。」 「阿萝,你这就不懂了。」昭月使劲忽悠,「这是混搭风,不过你要是想露上面也不难哦,我下一件就给你做波涛汹涌款式的,再搭配一件我秘制的抹胸,保证挤出沟来。」 「……大可不必。」 花萝果断拒绝,揶揄道:「你但凡把设计什么秘制抹胸,乱七八糟的时间拿去多进补点木瓜,也不至于一马平川成这个鬼样子。」 「讨厌!阿萝,你又笑话人家~」 昭月娇羞的双手抱胸扭了扭身子。 「那我先把衣服换回去了。」 花萝说着就想脱下这条裙子,却被昭月制止了:「阿萝,你别换呀,穿都穿上了,就这样吧。多好看。」 「有点怪怪的。」 花萝蹭了蹭自己的腿:「大腿凉飕飕。」 「习惯习惯就好了,放心吧,只要你好好走路不会走光的,放心。」 「来,阿萝,我给你竖一个和这个衣服相衬的发型。」 花萝看向瞻星:「这样好吗,我真的不用换?」 「不用换,挺好的,肯定特别吸引异性。」瞻星手托着下巴,「昭月说得对,你这么漂亮的大长腿都怕露的话,那我们这种的岂不是要无地自容了。」 就这样,花萝被昭月半拖半拉的拉到了镜子旁,重新梳了一个发型。 昭月把花萝头发均匀分成了两股,做了一个垂在脑后,形似少女双马尾的发型,但是比双马尾又复杂多了,清爽又俏皮。 昭月用梳子把花萝的刘海向旁边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这样就好了。」 扔掉梳子后,昭月越发激动:「不行,我太喜欢了,阿萝,你就这个打扮出去遛两圈,我敢肯定所有人的目光绝对齐刷刷的全都集中在你身上。」 花萝对着镜子看了一下,随口道:「我就是套只麻袋出门别人目光也会齐刷刷的集中在我身上好吗。」 「那不一样。」昭月扳着手,「以前别人看你是因为你是太子。」 「而今天你要是以这个造型出去,别人看你心里肯定都在想,啊!太子殿下今天真是格外美丽动人~」 第八十章 花族起源 「阿萝,就出去遛两圈嘛,我想看看别人的反应。」 「不去,没事我出门干什么。」花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没事干也可以出去逛逛嘛,求你了,阿萝~」 昭月急于想知道花萝穿上自己亲手做的这件衣服走出去效果如何,要知道花萝大衣柜里有无数件衣服,这次穿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这条裙子。 她双手作揖,一脸恳求,可怜巴巴的模样。 架不住昭月的软磨硬泡,加上现在的确有空,花萝还是妥协了:「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好耶!那我们就赶紧走吧,趁着现在天色还亮,群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能看得清楚。」 昭月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衣服又不是穿在你身上,你着什么急。」 花萝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花萝和昭月瞻星走出去以后,却发现大街上的少女们一个个都带着银色的面具。 那面具和花萝前些天戴的分明就是同款,花萝便问昭月:「她们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都戴什么面具。」 「这个我知道。」瞻星在一旁说道,「阿萝,前阵子你不是老戴着面具出来溜达吗。」 「她们不知道你戴面具的真正原因,还以为这是你的一种打扮风格,深以为然。还说什么这叫犹抱琵琶半遮面,藏一半露一半的美感,一时间很多人争相效仿,戴面具便一时成了京都少女间最流行的装扮。」 「你瞧,就你的那同款新色面具,店铺都买断货了。」 花萝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们可真会盲目跟风。」 就她戴了这么久的面具感受而言,戴面具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每天脸都要被面具勒出印子,别提有多疼了。 昭月发出感慨:「阿萝,你说奇不奇怪,你戴面具的时候吧,她们都不跟风。你这一把面具取了,满大街都跟风学你戴面具,这还真是稀奇事哈。」 「盲从是种病。」 花萝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昭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阿萝,既然你戴个面具都有这么多人跟风,你说你要是老穿着我做的这条裙子溜达,她们会不会也跟风想穿跟你同款的裙子?」 「啊,想想真是个美妙的事。」昭月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仿佛已经看到京都的少女们争先恐后的请裁缝铺里的裁缝给她们材质花萝现在身上穿的同款裙子,然后在某个机缘巧合之下得知,这款裙子的设计者居然是她。 花萝低头看了一眼裙摆:「如真如你所想,犯案率肯定会大大增加,少女们全都露大腿,这个不是引人想入非非?」 「阿萝,我不同意你这个说法。」瞻星开口反驳花萝,「心术不正的人怎样都心术不正,和我们女孩子穿什么没关系,若是男的真图谋不轨,就算裹得再严实也没用啊。」 「我也没说发生这种事就是穿着的错,只是说这种穿着勾起坏人邪念的概率更高,和财不外露是一个道理,难道我说的不对?」 「呃……这倒是没问题。」 瞻星缓缓点点头。 「好了,回去了。」 花萝逛着实在无聊,再加上也没有收到昭月所说的效果,便提前回去。 第二天,女帝携着包括花萝在内的十九个皇子王姬上山入花神庙拜祭花神。 花萝身边跟着瞻星昭月来到花神神像前,跪在蒲团上对着花神拜了拜。 三拜之后,花萝抬头看了一眼花神神像。 花神穿霞衣,头上插着一朵大大的,绽放的红莲,媚态嫣然,眼皮半阖,俯瞰着底下的人。 她们 左边的墙上刻着花神的故事,石壁材质特殊,风吹日晒不知多少个岁月,上面的字迹仍旧清清楚楚。 上面的刻文大概意思是说花神是花族的始祖,时间要追溯到玄武大陆几万年前。 那时花族只是一个一百来人的小部落,以绽放的红莲花为图腾,因为族人爱美重视颜值,为了延缓衰老整日采花瓣花蜜为食。 花神本是花族部落一个普通少女,至于花神具体叫什么名字,正史没有记载。 一些野史、偏史、戏曲中的花神名字却有很多个版本,但都没什么依据。 花神生年不详,大约死多年前,花族的历史记载说她是一个美貌惊为天人高贵冷艳的少女,到了适婚的年龄却拒绝了所有爱慕者的求婚,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直到她二十岁生日那天梦见一个俊美若天神的男人驾着华贵金灿灿的马车经过花族部落。 花神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情不自禁的与她对视,男子似乎也被她吸引,目光相触间,一线情丝缠绕。 随即,花神与此男子相爱,春风一度后男子却凭空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花神第二天醒来才知道这只是一场梦,梦了本无痕,可是从那天起,她有了妊娠反应。 当时花族少女以高洁美丽闻名,花神的未婚先孕是极丢脸的一件丑事。 当时的花族族长本来是要决意杀了这个孩子,可是花神坚持要保住腹中胎儿,甚至以死相逼,最后总算忍辱负重,力排众议诞下一名男婴。 那名男婴从出生起便不同于常人,长大后更是因为能力出众而被推选为花族族长。 男婴长大后,成了一个十分英俊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男人,俘获了很多少女芳心,在成年之后陆续娶了九十九个妻子,而且个个都为他生下那孩子。 这些孩子也都继承了父亲异于常人的能力,而且这能力可以随着修炼增长,也就是后来若说的修真。 男婴的后人长大以后又和花族本族人通婚,成亲生子,渐渐的,花族都有了修真的能力。 修真者在一般的常人中比例大概是三百人才会有一个,但花族的后代却百分百拥有修真的资质。 如此优良强大的血统基因使得花族成了大陆的统治者,建立了现如今的天启国,在各代统治者的努力下,天启国的领地非常广阔,且占据了大陆半壁江山。 现如今花族的国徽样式还是含苞待放红莲,这就是经远古时期花族原型小部落的图腾演变而成的,其实外观上看就是图案简化了一些,大体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然而凡事有利必有弊,正式建国以后,花族成了皇族,夺嫡之争越演越烈,历朝历代的皇子们为了争夺帝位头破血流,导致了花族皇族成员迅速凋零。 女帝的那一代的夺嫡之争最为惨烈,无论是皇子还是王姬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死,后辈只剩下瞻星和昭月。 在这样惨烈的夺嫡之争下,女帝才得以继承帝位。 第八十一章 不合群 女帝一共有十九个孩子,除了被花萝干掉的三殿下花溪之外都相安无事,目前看起来一团融洽,可将来就不一定了。 花萝刚刚起来,七殿下花芙便走了过来:「十九妹,再过一些时日我府上的海棠花就开了,我打算邀请诸位姐妹赏花,不知十九妹可有空参加?」 「没空。」花萝很果断的说道。 花芙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又说道:「十九妹,我们可是亲姐妹,平时应该多走动走动,联络一下感情,你就当给七姐一个面子,行吗。」 「没空,你们自己联络吧。」 花萝语气冷硬,连理由都懒得想一个,转身便走了。 花萤走过来,扯了花芙一下:「得了吧七妹,你哪次邀请成功过,何必跑去自讨没趣。」 花芙脸上的笑容一滞:「六姐,怎么十九妹总是这么一副凛然难犯的样子,真是一点也不合群。」 花萤白眼一翻:「害,我们这些亲姐妹人家一向当死绝了似的,反而跟那两个什么都不是的瞻星昭月相处得倒是挺好,上次我还看到她们在亭子里打打闹闹。」 「人家是太子,母后重心全放在她身上,我们算什么?陪衬罢了,行了,走吧。」 阿萝刚刚走到后院找了条椅子坐下,又有一个年轻华服男子来了。 「十九妹。」 花萝抬眸:「十八王兄,你有什么事吗?」 华服男子把手放在嘴边,轻声咳嗽一下:「不知十九妹近来可好?」 「王兄这是又没钱了?」 花萝拨弄着手里的一串紫藤花,把十八皇子羞于启齿的话直接说出了口。 「是,十九妹,我开的那家钱庄又亏了不少银子进去,再这样,恐怕要关门了……我还想留它东山再起,不想把老底都赔进去,想来,只有小妹有这个财力能施于援手了。」 「还是小妹运气好,有一个有头脑的心腹内臣帮忙打理资产。」 花萝最小的哥哥十八皇子因为有求于人,说话语气都格外卑微。 其实花萝上次已经警告过他,这个时候开钱庄恐怕有风险,他却以富贵险中求为理由反驳花萝,非要迎难而上。 「那不知王兄这次准备借多少?」 「不多,一万两就行。」 「行吧。」 花萝把手里的花枝随手一扔:「我要跟十八王兄签一个字据,签了之后,我改日自会让人把钱送到十八王兄府上。」 「好。」 「瞻星。」 花萝喊了一声,瞻星立刻把拟好的字据递给花萝。 十八皇子毫不犹豫的把手印和名字都签上,语气信誓旦旦道:「放心吧小妹,这钱王兄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必着急,反正我也不缺这一万两,王兄只要在年前还给我就好了。」 十八皇子嘴角一抽,他心里预想的是等到他那钱庄生意什么时候盘起来了,能轻轻松松拿出一万两的时候再还给花萝,反正花萝也不缺这几个子,说不定没过多久就忘了,没想到年前就要还,看来他得加把劲了。 十八皇子走了,瞻星苦着一张脸,吐槽道:「他们真是除了借钱还是借钱,而且每次都是借出去容易要回来难,到时候还得我去跑腿费嘴皮子。」 花萝看向瞻星:「那换个人去好了,要是十八王兄年前没有还的话……昭月你去吧。」 「我?」昭月用手指着自己,「我不行啊阿萝。」 第八十二章 你可以闭嘴了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我自有办法。」 花萝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 昭月松了一口气,幸好,还以为真的让她去收钱,她这个人嘴笨,可做不好这个事。 看着昭月心有余悸的样子,瞻星吐槽道:「看你这担惊受怕的样子,不就是去收个钱吗。」 这时,一个用花布包成的球飞过来,缓缓滚落到花萝的脚下。 花萝顺手捡起了这个小球,听到两个稚嫩的声音在喊:「姨母,姨母!」 花萝抬起头来,看见是她的两个侄子正朝她招手。 花萝心领神会,把球扔回给他们。 小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当当的落回到了花萝两个侄子手里。 小孩子玩心重,没过多久又跑远了。 瞻星察觉到花萝对侄子的态度显然对她的那些王兄王姐要好多了:「阿萝,为什么你对你的那些王兄王姐态度非常冷漠,对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的孩子倒是不错。」 「什么都不懂才是他们的可爱之处。」 自从花溪的事之后,花萝对她的这些王兄王姐比以前更有戒心了,在心底彻底跟他们划清界限。 再说了,像十八王兄那种一见面就借钱的,她着实亲切不起来。 瞻星看着花萝,很是真诚的说道:「阿萝,这天底下谁都有可能害你,但我绝对不会。」 「好,我相信你。」花萝回答得也很果决。 很快时间就到了中午,太阳格外毒辣,众人被晒得汗流浃背,偏偏还要举行为国祈福的仪式,皇子王姬们按照顺序站好,花萝年龄最小,自然在最后。 她的位置不好,周围遮荫的树木应该没有,额头上全都是汗。 礼官嗓子喊:「请大殿下祈福,敬香!」 花英站在最前面,目光呆滞,像是出神了一般。 这个环节她已经在暗中排练的无数次,可到真正做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面对礼官递过来的香,竟然不知所措忘了怎么做了,以至于礼官连着喊了两次都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大姐?」「大姐,该把香***香炉了,快去啊。」「大姐怎么了,一动不动的。」 周围的议论声,提醒声此起彼伏。 夏侯谦也在随行之列,远远的就看见汗水渗透了花萝轻薄的纱制衣衫。 夏侯谦见状连忙走上前去站在花萝身后,挡住了花萝后背因汗湿而显露出来的一片小衣痕迹。 「殿下,你感觉怎么样。」 夏侯谦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带来的薄荷瓶子扭开,将它们都涂抹在花萝晒红的手背上,为周围带来了一缕清新的凉意。 就在礼官提醒花英接下来的步骤而花英无动于衷时,花萝三步作两步走到了花英面前。 「大姐,母后十天前就通知了花神庙祈福的事,流程并不难,随便记一下就可以了,可现在貌似你还在梦游,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 花英吞吞吐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花萝继续说:「大姐,你后面还有这么多人,今天太阳又这么大,你总得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吧,你一直磨蹭拖延的,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花萝三言两语便把花英陷入了难堪境地,花英嘴拙,就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样吧,我让昭月来给你示范,麻烦大姐跟着昭月做一遍,谢谢配合。」 「昭月,你来给大姐示范一下。」 「是。」 昭月连忙走过去让花英模仿她走完应走的流程。 花萝这才重新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 「阿萝,浮躁了啊,大殿下反应迟钝慢半拍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何必跟她一般见识。」瞻星扒住花萝的肩膀,低语道。 站在花萝身后的夏侯谦也劝道:「是啊,有话好好说,殿下,那毕竟是你大姐。」 「我刚才口出恶言了吗?」 花萝看着夏侯谦和瞻星。 瞻星摇摇头:「没有,但你那么大声干嘛,我站在这儿都听得清清楚楚,有点失态了你。」 花萝接过夏侯手里的手绢,扇了扇风:「关键这是慢半拍吗,她磨蹭的时间都足够三个人祷告完了,她一个人才进行到一半,磨磨蹭蹭,拖泥带水的实在是让人……算了,我不说了。」 总算过完了祷告这一关,女帝带着所有人到禅室坐着。 一共十八个位置,花萝入座之前走到女帝跟前:「母后,儿臣昨晚没有休息好,现在深感困倦,恐怕不能陪着母后游玩了,不知道能不能先让儿臣回厢房休息。」 女帝自然不肯:「所有人都在这,太子偏要搞特立独行?」 「噢,儿臣明白了。」 花萝不再说什么,找了一个最后排不显眼的位置坐下,时不时哈欠连天,眼皮子也越来越重。 打盹间,她隐隐约约听到女帝说:「朕要考考你们的学识。」 随后,她的那些王兄王姐们异口同声道:「母后请出题。」 女帝看到花萝拿手托着头,眼睛闭着,头一点一点,问道:「十九,你在做什么。」 花萝一激灵,连忙坐直:「没什么,母后刚才说要考考我们的学识?请出题。」 女帝本来料定了花萝刚才打瞌睡,肯定没认真听她讲话,正要问她自己刚才讲的什么,答不出来就借此发难,没有想到花萝困成这样竟然还听进了她的话,如此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她拿出一张字帖,环顾四周:「谁认识这是什么字体,特点是什么。」 「隶书,字体呈长方形,特点是横画长直画短,字帖第二页是楷书,特点是横平竖直,第三页是颜体,结构方正茂密,笔力浑厚,第七八九页分别是赵体、草书、行书、篆书……」 「行了十九,朕知道你学识渊博。」 女帝放下若干书法字帖,又拿起一套画卷。 「不知道有没有人……」 「这张是青牛图,画师顾墨城。往后翻第二张洛神图,画师云临。然后是工笔蝶穿花、牡丹水粉、天启国国都、燕州的落日图,画师是……」 砰的一声,女帝将画册拍在桌上,所有人随着女帝这一拍身子同频率一颤。 「十九,你再抢答朕就留你在禅室手抄诗集一百遍,抄不完就别回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女帝生气了,其他人都很畏惧女帝这个母后,眼观鼻鼻关心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花萝瞌睡虫附体,语气带着几分慵懒:「母后息怒,儿臣不敢了。」 女帝这才继续说。 花萝似睡非醒一阵子,听到一句「隐约轻纱窗未亮」,抬起头来更正。 「母后,你记错了。」花萝揉了揉眼睛,眼神无比认真,「是隐约绿纱窗未亮,似有魂来,小揭冰绡帐,这是黄景仁的诗。」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哈欠。 「十九!」女帝加重了语气,就要发作。 花萝眸中雾气迷蒙,一派无辜的样子:「母后,儿臣没有抢答,只是纠正母后的错误而已。」 「十九,从现在起你给朕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朕就罚你。」 「是,母后。」 花萝端正的坐姿瞬间塌了下去。 接下来女帝说了什么她彻底不清楚了,直接拿过旁边一本比较宽大的书面前,趴着闭眼睡了过去。 第八十三章 未婚夫人选 其实女帝瞥见了花萝拿书挡着脸呼呼大睡,就是当没看见罢了,底下响起微不可闻的议论声。 「十九妹好狂妄啊。」「不愧是母后从小娇惯到大的。」 直到人都散了,昭月瞻星找来,花萝还脸上盖本书趴在桌上睡得香。 瞻星走过去,把花萝脸上的书拿下来,喊了两声:「阿萝,阿萝,醒醒。」 花萝这才直起身子,睡眼朦胧,因为长时间趴在桌子上,右边脸颊多了一个红印子,微黄的木头桌面上一片浸湿了汗渍。 「阿萝,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人都走了。」 「人都走了吗?」 花萝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女帝他们的确都不见了:「那我们也走吧。」 此时,她的脑袋还有些晕乎,站起来就想往外走。 「阿萝,你怎么睡着了。」 「还不是你,昨天晚上缠着我要玩什么签,害我困得不得了,实在控制不住就睡着了。」 花萝一边走,一边跟瞻星说着。 郭女官呈上一个像文书一样的东西,走到女帝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陛下,这是这一年来收集到各方面关于太子殿下的风评,意见已经尽可能客观了。」 「念吧。」 「天启国国都的百姓说,太子殿下谈吐不俗,气度非凡,不卑不亢,亲切又不失威严,心地仁善,善于体察民情,将来必定是受人爱戴的好国君。」 「丞相说,太子殿下权略善战、内政修明,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天启国有此储君,国之幸也。」 「军中大将温青说,太子殿下明事理、辩是非、凡事拿捏得当,进退有度,有储君的气度,令人信服。」 女帝冷哼一声:「各方面都是正面评价,那为什么偏偏她在朕面前又任性又顽劣,难道他们面前的太子和朕面前的太子不是同一个人吗?」 「或许是殿下还未定性,陛下不是着手在择婿吗,说不定等殿下成了亲,来日为***为人母便能体会到陛下的苦心,不会再缕缕顶撞陛下。」 「说起来,此事也是该有个着落了,以前老大她们在她这个岁数婚事早就定下来了。」 郭女官走上前去,打探道:「不知陛下心仪的人选是?」 「夏侯谦。」 女帝说出了一个郭女官并不意外的名字。 傍晚,天空的火烧云一团又一团的被风吹的卷了起来,形状颜色都十分怪异。 瞻星搬了盘瓜子坐在走廊上看天空:「今天天空的云彩倒是挺漂亮的。」 昭月从瞻星的盘里抓了一把瓜子:「姐姐,我突然觉得陛下没把阿萝杀了简直是个奇迹了,她居然敢那样拆陛下的台,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哪敢……」 「害,她就是作死,偏偏每次还死不了。」 瞻星吐出一个瓜子壳,由衷感慨。 「宫中上下都在说陛下恨燕公子,我倒是觉得陛下对燕公子才是真爱,不然也不会这样纵容阿萝了。」 「是吗,当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昭月最喜欢听这些八卦:「陛下当真为了一个男子做到如此地步?」 「谁知道呢,不过大家都这样说,估计八九不离十。」 花萝走过来,看见昭月瞻星一副悠闲的样子,地上一地的瓜子壳,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阿萝。」 瞻星连忙从走廊的栏杆上翻下来:「我和昭月在嗑瓜子聊天,你要不要来点。」 「不要。」 花萝把自己十根手指挨个扳了一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本来最近就上火还嗑瓜子。」 「这瓜子不上火,奶香味,来,吃一颗。」 瞻星把花萝拉到一旁的走廊上坐着。 花萝靠着柱子:「瞻星,你说你那个办法靠谱吗。」 瞻星转眸看着花萝:「阿萝,你什么意思,又不相信我了是吧。」 「我敢保证,不出十天,陛下肯定会把你未婚夫人选定下来,再说了,你不是隔三就去看燕公子吗,他们哪儿敢虐待燕公子。」 「话虽这样说,我父亲关在大牢里,想做的事情不能做,我怕他闷得慌,虽然他每次见我都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总瞧着他精神状态不太好。」 「昭月,我父亲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找穴位,扎东西。你准备几个草人,下次见到我父亲的时候给他带过去,他要是没有东西扎可是会扎自己的。」 「啊?」 昭月情不自禁的捂着自己的手臂:「燕公子没事还喜欢用银针扎自己?他不觉得疼吗。」 「当然会疼,我不是说了吗,他手痒没东西扎才会扎自己。」 「哦,好吧,我记住了。」 昭月点点头。 这时,郭女官来了,看见花萝等人在那,远远的就在喊:「太子殿下!」 「郭女官来了。」 花萝低声提醒了一句,几个人连忙把瓜子盘放下,朝郭女官走过去。 「奴婢参见殿下。」 郭女官行礼,把手里捧着的几本佛经递给花萝:「太子殿下,陛下要你三天之内抄出三本佛经,三日后的傍晚奴婢会来取,殿下注意,不要假手他人。」 「行吧。」 花萝随口答应下来,在花神庙里她和女帝顶嘴了,女帝还没说过她。 她那母后总要找个什么契机扳回一局证明她还能支配自己才行,这种心情她懂,也懒得跟女帝计较。 昭月代花萝接过这三本厚厚的佛经,心想女帝让花萝抄写东西都不能假手他人,哪怕她和瞻星帮忙写一个字都会被女帝认出来打回重写,花萝的手又要受罪了。 花萝注意到郭女官额头上出了汗:「最近天气有些热,郭女官要不喝口凉茶再走。」 「多谢殿下。」 离开了堆满冰库的寝殿走这么远的路来送佛经,郭女官也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 就冲着这杯凉茶,而且花萝也是郭女官看着长大的,郭女官决定给花萝透露内幕。 「太子殿下,陛下刚刚跟奴婢说了,已经定好了你的未婚夫人选。」 「是吗,他是谁。」 花萝虽然不是很在意未婚夫是谁,但也不介意问问。 「就是太子殿下你的心腹内臣,夏侯谦。」 「什么?夏侯谦!」 花萝身后的瞻星和昭月率先脱口而出。 「郭女官,你没弄错吧。」 第八十四章 往日恩怨 郭女官语气肯定:「错不了。」 花萝得到这个名字并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她对郭女官说道:「好,郭女官,我能不能跟你打探一件事情。」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现在女帝在休息,郭女官不用急着回去伺候。 「殿下请说,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郭女官表态倒是极快的。 「关于当年母后和我父亲的恩怨,不知郭女官可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 「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郭女官有些惊讶。 「就是想了解一下罢了,还请郭女官明言。」 花萝坐在椅子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郭女官道谢之后坐在了花萝对面。 花萝注意到郭女官袖子上绣着一颗明珠的丝线松动了:「郭女官这身衣服应该穿了很久了吧,我那里有一匹上好的料子倒是很适合你,瞻星,你去找出来送给郭女官,给郭女官重新做一套衣裳。」 「不敢当不敢当。」郭女官连忙拒绝。 花萝却说道:「郭女官不必客气。」 语气十分毋庸置疑。 「多谢殿下。」 郭女官知道没法再拒绝,便收下了。 花萝态度安静,等着郭女官的下文。 郭女官心里想着,陛下也没有嘱托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能让殿下知道,她就跟殿下透露一些好了。 「当年,陛下还是个正当妙龄的少女,就和殿下你一般大,为了替母治病去了南海鲛人族,初遇燕公子便起了冲突,两人在南海大战三天三夜,打得不可开交,最后两败俱伤,落到了南海附近的小渔村,被好心人所救,暂时失去了行动力便留在小渔村养伤。」 「为了疗伤,他们不得不暂时握手言和,互相扶持,孤男寡女的,长久相处,又都是年少,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生情。」 「燕公子隐瞒已有未婚妻的事实,骗了陛下的感情,在陛下对他情意最深厚决定为了他放弃一切跟他在小渔村厮守一生的时候撇下陛下回了鲛人族,找他的未婚妻藏萝去了。」 「陛下性子要强,怎么会甘心受此侮辱,养好伤之后在藏萝和燕公子成亲的那天大闹婚礼现场,逼着燕公子给她一个交代,否则就要把鲛人族搅得天翻地覆。」 「鲛人族为了平息此事,只好让燕公子同时娶了藏萝和陛下两个人,而陛下王姬之尊,只能自甘堕落当个侧妃。」 「不仅如此,成为侧妃之后,燕公子日日与藏萝双宿双飞,夫妻恩爱情浓,把陛下撇在一边,全然当她不存在。」 「陛下就,就用了一些强硬手段……」 「那后来呢。」花萝询问道。 「后来,就有了殿下你,但陛下在鲛人族折腾了个天翻地覆后,对燕公子已是心灰意冷,抛下燕公子与藏萝回天启国参与夺嫡之争。」 随后,郭女官看向花萝:「殿下,您本该是在大殿下之前出生,当时陛下怀着你已经有月,夺嫡之战正是关键时期,陛下实在没条件生下你,只好用结子丹。」 「然而要用结子丹的话最多有孕一个月便要用,超过一个月就不行了,可陛下身孕已个月,用结子丹让孩子强行出来孩子很有可能会保不住。」 「陛下强行用了结子丹之后,为了保住你的性命用了禁术,把你放在冰室冰封起来,让你停止生长。」 「所以,我被母后怀了一半又取出来,然后被冰封了几十年?」 花萝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是。」 郭女官微微点点头:「后来陛下成功登基,心里始终对燕公子之 事耿耿于怀,再次找到南海时,藏萝意外身亡,陛下便把燕公子带回了天启国。」 「至于殿下你,陛下还是没那么狠心,为了让你活着,承受了怀孕之苦,分娩之痛,让你正常呱呱坠地,殿下,你不要怪陛下狠心,当时那种情况,陛下也是迫不得已。」 昭月和瞻星在一旁听着,心里很是惊讶,什么?要按郭女官这样说的话,其实花萝是女帝第一个孩子,只是在怀到一半的时候取出来暂时保存专心搞事业,等到登基为帝之后又塞回去重新生?还能这样搞,好奇葩的感觉。 「该说的奴婢都说了,殿下,奴婢先回去了。」 郭女官说完便起身告辞。 花萝这一次让她走了。 「哇,想不到阿萝你实际年龄竟然比大殿下还要大,就是中途被冻龄了而已。」 昭月的关心点并不在这上面,因为她根本没有听懂郭女官的话,只觉得乱七八糟的让人头疼。 「阿萝,你说陛下怎么会看上夏侯大人,平心而论,夏侯大人人倒是不错,可他已经成过亲,还有两个孩子,阿萝,你要真的跟他成亲的话,你岂不是要当后娘?」 花萝满不在意的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借此事让父亲早点被放出来,至于人选,母后说谁就是谁吧,用不着为这一点小事得罪她。」 「还真是亿点小事。」 瞻星撇了撇嘴:「阿萝,说实话,你就真的不介意夏侯大人膝下有两个孩子吗。」 「有一点吧,不过有都有了能怎么样,总不可能把他们掐死。」 「夫君?横竖就是工具人而已,用不着太过在意,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赞同!」瞻星附和道。 花萝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她父亲和女帝的往事身上:「刚才郭女官所说的不过是我母后那边的一面之词,带了太多主观情绪。」 「我想,我也该听听我父亲的,分析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瞻星这才问道:「阿萝,你怎么突然想了解这个了。」 「我自有我的打算,走吧,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我父亲。」 于是,花萝又来到了大牢里,随便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步入正题。 「父亲,当年你和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燕南星神情一愣:「你怎么会突然想请问这种问题。」 这语气和郭女官一模一样。 「我自有我的打算,父亲,你方便说一下吗。」 花萝很认真的看着燕南星。 「当年,我和枭姬大战三天三夜,谁也不服谁,最后都身负重伤,被小渔村的渔民所救。」 「我没法回南海,而枭姬也没法回天启国,我们只能互相照应,这一养伤就是好几个月。」 第八十五章 恍若谪仙 「那段时间,我们也算是相识了,后来她突然跟我说要我娶她,我已经有婚约,便拒绝了她。」 「只是没有想到,她一怒之下竟然发泄到无辜的村民身上,恩将仇报,草菅人命,我被她逼得没有办法,同时,我身上的玉环碎了。」 「这玉环是一对的,我和未婚妻都戴在身上,玉环碎了,一般就代表她出事了。」 「她一向体弱多病,很多大夫都说她活不过三十岁,那段时间我以为她已经死了,再加上枭姬实在胡闹,我怕她犯下杀孽,便同意了娶她。就在我们准备成婚之时,我的未婚妻突然找来,原来她没死,只是在把玩玉环的时候不小心将玉环摔碎了,权衡利弊之下,我选择了未婚妻,跟她回南海完婚。」 「只是没有想到,枭姬心有不甘,竟然大闹婚礼现场,为了平息事端,我不得不同时娶了她们两个,枭姬霸道蛮横,我的未婚妻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我自然愿意跟未婚妻在一处。」 「谁知枭姬不满足于空有侧妃的名分,便给我下药,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恨我,回到天启国当上女帝之后更是把我强行抓了过来,那时她身边已然美男环绕,还一副我辜负了她的样子,你说,这件事情真的怪我?」 「这个……」花萝觉得一阵头疼。 「父亲,这毕竟是你和母后的事,你让我来说对错,这不好吧。」 燕南星看着已经长大的花萝:「无妨,你怎么认为的,说出来便是。」 「我认为……」 花萝好一番思索,「父亲,你口口声声说母后很霸道,可是我觉得你好像对她也并无感情。」 「你说当时母后逼着你娶她,闹得不可开交,你发现玉环碎了,以为未婚妻死了便接受了她。」 「首先,你只凭玉环碎了便断定未婚妻死了,是不是有点太武断。其次,当时你们俩都受伤了,在实力上不分高低,你和母后身份平等,如果没有你或多或少的配合妥协默认,她再霸道也影响不了你的原则。」 「综合这两件事,我认为你答应和母后在一起不只是单纯阻止她草菅人命,再怎么说也有点好感和感情吧。」 燕南星顿时哑口无言。 「那后来呢,父亲,你决定选择跟未婚妻在一起的时候,跟母后那边是怎么交代的,是直接一走了之,还是跟她坦白过。」 「我跟她说过,并且郑重跟她道了歉,她当时没有说什么,没想到反手便来扰乱我和未婚妻的婚礼,难道这件事她一点错都没有。」 「也不能说一点错都没有,但是你也有责任,父亲。」 花萝道:「道歉的真正定义是我对不住你,并且愿意承担后果,且接受你情绪的反扑,而非说了对不起,此事就必定要一了百了一笔勾销,母后就一定要吃下这个哑巴亏,自认倒霉。」 「所以,后来母后大闹婚礼现场,不就算是情绪的反扑。」 花萝递给燕南星一杯水。 燕南星随手接过:「好吧,我也有责任。」 「时候不早了,父亲,我改天再来看你。」. 花萝问清楚了事情经过,站起来心里梳理了几下,虽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总算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瞻星一路上问道:「阿萝,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和陛下水火不容,关键时候竟然这么为陛下说话。」 「那不然又能如何,总不能跟着我父亲一起骂母后蛮横又霸道,这样只会滋长父亲心里的怨恨,郁结容易伤身。」 回到东宫,小乔走上前来:「殿下,你要的诗集。」 花落拿过,迫不及待的打开翻了两页。 「纤云弄巧,飞星转恨 ,银汉迢迢暗渡,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昭月凑上前去,看见下面的落款是雪飞惊:「又是雪飞惊,阿萝,你最近好像很喜欢雪飞惊的诗集,每出一本你就第一时间想办法弄到。」 「那当然,雪飞惊的诗集现在很抢手,要是晚了就没了,所以在他出下一本诗集的时候我都让人在书铺提前蹲守,他的诗写得真的很好。」 花萝用手抚摸着诗集的封面:「这是我平生最欣赏的文采。」 「真的有那么好吗,我看这上面的每个词都酸得要命。」 「昭月,你不懂欣赏就别瞎说。」瞻星看见花萝捧着诗集如痴如醉的样子,有点理解花萝。 「这上面的诗挺古怪的,不过很是朗朗上口,的确是好诗,阿萝,你说那雪飞惊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能做出那么多风格多变,意境不同的诗。」 「我也在猜测他是个什么人,既然是父亲的朋友,说明跟父亲脾气相投。」 花萝猜测道:「从他的诗里,能看出他应该是一个性格清高的男子。」 「阿萝你这算通过诗对雪飞惊产生幻想了?」 「没有。」 花萝连忙放下诗集:「就是随便想想,瞻星,你看到一个很好看的画本子,难道就不会偶尔联想一下写画本子的到底是什么人。」 「好像真的想过。」 「我先把它看完再说。」 花萝打开诗集认真的看了起来。 瞻星撇了撇嘴:「瞧阿萝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比看折子还认真。」 「算了吧姐姐,阿萝难得有迷恋的东西,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吧,听说那边的芙蓉花开了。」 两人越走越远。 花萝独自坐梨花树下,一阵风吹来,花瓣簌簌而落,落在了诗集上面。 其中一片梨花花瓣挡住了诗集上的字体,花萝把那片梨花拿起来,抬头看见漫天飞舞的梨花花瓣,恍惚间好像看见眼前立着一个衣袂飘飘的男子。 这个男子与她平时看到的都不一样,他浑身上下自带仙气,如同不经意间坠入凡尘的谪仙,细长的眼眸半阖,缓缓朝她走来。 花萝眼神由涣散恢复了清醒,她看向周围,什么都没有。 这时,瞻星和昭月走了回来。 两人发间都簪着一朵木芙蓉。 昭月把手中最大最鲜艳的木芙蓉别在花萝鬓间:「阿萝,我们出去这么久了,你还没看完啊。」 第八十六章 如梦似幻 花萝把刚才的发现告诉了昭月:「昭月,我刚才好像看见雪飞惊了。」 「啊?雪飞惊,他长什么样子。」 昭月觉得很奇怪,雪飞惊在雪族的鸣鹿林,花萝怎么看到他的? 「哦,我知道了,难道是他的诗集里有他的画像,在哪儿呢,给我看看。」 「不是。」花萝拿过一旁的诗集,「我就是好像一个晃眼就看见他朝我走过来,就在那边。」 花萝用手指了一个方向:「然后,突然又不见了。」 看见花萝的形容,昭月忍不住扑哧一笑:「得了吧阿萝,你这是大白天的出现幻觉了,是不是你刚才看到的雪飞惊还是一个大帅哥,帅裂苍穹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花萝很认真的看着昭月。 这份认真的神情把昭月逗得更想笑了:「你这纯粹就是犯花痴了,我有时候看画本子,要是写画本子的人写得好,我也能想象到男主角的样子,不过无一例外,想象出来的男主都很好看的,你这和我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当然有区别了,我是真的看到了,我没犯花痴。」 花萝费力的跟昭月解释,然而昭月根本不听,还在跟花萝打闹起来。 「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犯花痴了还不承认~」 就在这时,郭女官又来了。 昭月立刻变乖,停止了和花萝的打闹。 郭女官说道:「请殿下跟奴婢走一趟吧,陛下想见你。」 「好。」 花萝跟在郭女官身后。 郭女官走了一段路,突然扭过头来对花萝说道:「殿下,奴婢提醒你一句,等一下若是陛下问起燕公子这些年在你面前有没有提起过她,无论真实情况如何,你一定要回答提起过,殿下可懂得奴婢的意思?」 郭女官话里带着暗示,这或许跟燕南星什么时候被放出来有关,相信花萝也希望燕南星能快点被放出来。 花萝心想,看来她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机会可不就送上门了。 花萝心中了然,略微对郭女官点点头:「你放心吧郭女官,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 花萝见到女帝,率先恭敬的跟女帝行了个礼:「儿臣参见母后。」 「起来。」 女帝看了花萝一眼,随后问了花萝一些稀松寻常的问题,扯东扯西的,突然就扯到了一路郭女官提点她的话题上,那就是燕南星这些年来有没有提起过她。 「听说太子回宫以后和燕南星见过很多次,不知你们平时都说些什么,他可曾提到朕。」 花萝迟疑了片刻,她知道女帝在等她的答案。 眼角余光瞥到郭女官一直在尽可能的给她使眼色,花萝缓缓垂下眸子:「回母后的话,父亲先前的确经常提到母后,但是这两年提到母后的次数渐渐越来越少,现在几乎不会再提了。」 「是吗。」 如同乌云掩月一般,女帝的脸色一分又一分的沉了下去:「果然如朕所想,他从来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女帝手里捏着什么,指骨泛白。 郭女官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她提醒了花萝,花萝反而还泼冷水。 「并非如此。」花萝话锋一转,「父亲并非不把母后放在眼里,而是这些年父亲在宫里的日子越发难过了,宫人都知道您对父亲有成见,便看脸色下菜碟。」 「哪怕父亲只是想得到一块紫水晶给儿臣做生辰之礼都要拿随身注意宝贝的玉佩来换得他们跑腿,能度日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无暇顾及其他。」 女帝一下子坐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淡然 。 「是朕疏忽了,那他以前都跟你提起朕什么。」 「父亲什么都说了,包括你们如何认识,如何在一起,其中的恩恩怨怨都跟儿臣说了。」 「是吗,恩恩怨怨?呵,他都记得这么清楚?」 女的语气带着嘲讽。 「儿臣知道,母后和父亲之间的隔阂都因为一个叫藏萝的女子。」 「他连这都跟你说了?」女帝神情有些惊讶。 「是,父亲还曾跟儿臣说,其实他并不是对母后没有感情,而是……」 花萝尾音拖长,卖了个关子。 「而是什么?」 看着女帝的反应,花萝心里便有了几分把握:「而是母后太过优秀瞩目,让他自惭形秽,虽然父亲也是南海的大将军,一向骁勇善战,可母后却是天启国史上第一名女帝。」 「父亲他说,他和你在一起就好比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这让他倍感压力。」 「但藏萝就不一样了,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温柔贤惠,简单漂亮,他在藏萝面前没有压力,也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 「其实母后对父亲的好,父亲都记得,但父亲和母后其他的那些男人不同,他是个大男子,会更希望自己的女人小鸟依人,温柔体贴一些,若母后能在父亲面前如此,可能就……」 「他真这么说的?」 女帝神色瞬息万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儿臣不敢说谎。」 花萝胡编乱造,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女帝沉默片刻:「行了,你退下吧。」 昭月有些疑惑:「阿萝,燕公子说过这些吗,当时我也在场,他好像没有……」 花萝一走,女帝在桌案上画了一幅画,这是一块玉佩的图样。 女帝吩咐郭女官:「郭女官,派人找到这块玉佩,还有这些年有谁为难过他,通通处置掉。」 「是,陛下。」 郭女官拿着图样退了下去。 「阿萝,你这是图什么啊。」 昭月一直追问,花萝被昭月烦得不得了,只好开口。 「母后这么问表明就是在意父亲,我如果直接按郭女官所提示那样挑母后想听的说,说父亲经常提起她,多么多么挂念她,母后肯定不信,还不如趁机提起父亲这些年过得不好,用现实的残酷做烘托,听起来更真实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昭月点点头。 「对了昭月,我不是前些日子听你说你和那个姓刘的情投意合,打算在一起吗?怎么最近没有听你提,闹翻了?」 昭月一听,顿时愁眉苦脸道:「阿萝,你是不知道,我有时候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他最近对我忽冷忽热,搞得我患得患失的。」 「阿萝,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嘛,他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搞得人家成天惶惶不安。」 「你惶惶不安,那他呢。」 花萝反问道:「如果这是你单方面在这里惶惶不安,揣测他到底什么用意那你就输了。」 「我输了?」昭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第八十七章 传言属实 「总之,你要让他惶惶不可终日,让他每天揣测你的用意,这么被动可不行。」花萝随口说道。 「阿萝,你怎么懂这么多,快教教我,教教我。」 昭月扒着花萝的手臂。 花萝看向昭月:「这有什么可教的,每个人行事风格不一样,我只说我的理解而已,总之你就是要端着一点,别傻乎乎的把自己底牌都打出去,因人而异吧。」 花萝说得笼统,昭月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从那天起,夏侯谦即将成为太子夫君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消息灵通点的人都知道了。 就连花萝在御街一路走过去都有很多人恭喜她,花萝跟昭月议论:「有什么好恭喜的,大婚还要等两年,到时候再恭喜我也不迟啊。」 「大家这是迫不及待的想看阿萝你大婚,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夏侯大人了。」 花萝眉毛一挑:「这不是很正常,平时也都一个半个月才见一次。」 「可现在不同,他是你未来的夫君啊阿萝,你上点心不是应该的吗。」 昭月就不明白了,花萝就针对婚姻之事没有一点期待质感吗。 「要怎么上心,这又不是我能操心的。」 花萝不以为然的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昭月刚刚提起夏侯谦,夏侯谦便迎面走来。 昭月表现得比花萝还兴奋:「阿萝阿萝,那不是夏侯大人吗。」 花萝抬头一看,夏侯谦仍然穿着淡蓝色的长衫,手里还牵着两个孩子。 此时,夏侯谦也看到了花萝,把两个孩子抱起来走到花萝面前,想给花萝行礼。 但是花萝看见他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不方便,说了声:「不必。」 花萝目光看向两个孩子,有些疑惑:「夏侯,这是你的孩子?」 「是的,殿下。」 「他们不是才几个月吗,为什么看起来就像有三四岁了?」 「殿下忘了?他们两个用了你的鲛人之血。」 「噢。」花萝恍然大悟,她差点就忘了她用鲛人之血救人这一茬了。 「你这是看今日天色好,带两个孩子出来逛逛?」 「是,谁知碰巧就遇见殿下了,不知殿下可有兴致同行?」 「好啊,昭月,你照看孩子,我们找个茶楼喝杯茶吧。」 夏侯谦答应下来,两人来到一个茶楼的包间。 昭月拿点心哄着孩子,把孩子带到一边去了。 花萝直接开门见山:「关于最近的传言……夏侯你可有所耳闻?」 夏侯谦点点头:「殿下以为传言属实吗?」 夏侯谦紧紧的盯着花萝,如果花萝说属实的话,那这件事情就是铁板钉钉的了。 「我认为属实。」 花萝略一点头。 「那,殿下以为此事如何?」 夏侯谦先说得很委婉,后又觉得应该直接一点:「殿下不嫌弃臣已经娶过妻子,还有孩子吗?」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都听母后的。」 花萝给了个中肯的答案:「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夏侯谦问道。 「等到旨意一下,肯定要着手修建太子府供我大婚后居住,我想到时候再修个别院,你我大婚以后两个孩子就放到别院去养吧。」 听花萝的口气不是在跟夏侯谦商量,而是一定。 夏侯谦略一思索:「殿下不喜欢孩子?」 「并非 如此。」 花萝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我喜静,小孩子嬉笑或哭闹有些吵闹,容易影响我处理政务,你大可以放心,只是放到别院去养,不会缺吃少穿的,你想怎么照料他们都可以,我不会说什么。」 花萝看起来都打算好了,根本就不是来跟夏侯谦商量的,只是知会一声,夏侯谦除了应承没有别的选择:「是。」 紧接着,花萝又跟夏侯谦闲聊了些别的,就跟以前一样相处,没有丝毫特别。 昭月一边照看着孩子,一边把花萝和夏侯谦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转眼时候不早,花萝和夏侯谦分路。 昭月这才说道:「阿萝,你和夏侯大人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这婚事都还没彻底定下来,就先把夏侯大人的两个孩子给挤兑到别院去,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花萝倒不觉得不妥,「养在别院也是一样的照料,没什么不同的。」 「一旦我跟夏侯大婚,这两个孩子肯定要想办法算在我膝下,可这到底不是我亲生的,总得有个区别。」 「你要说我这样不近人情,是,我承认我还没有那种能把不是亲生的孩子当成亲生孩子来抚养一样的菩萨心肠,更何况,你看我像是那种喜欢带孩子的吗?」 昭月摇了摇头。 花萝自顾自的说道:「现在的小孩都很顽劣,亲娘都不一定管得住别提后娘,孩子在别院养着少见面是上上首选,到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磕着碰着的也怪不得我,免得扯不清楚。」 对于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她能让养在别院好吃好穿的待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昭月心想,看来阿萝表面上说不介意夏侯大人有两个孩子,还是挺建议这两个孩子的存在的。 不过,若是换做她是阿萝,一嫁人就儿女双全了,估计她也会介意。 官道上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往前面驶去,花萝看见这些马车形态各异,有的豪华,有的朴素,跟昭月闲聊道:「最近京城城门口好像有很多这样的马车进城。」 「殿下,你忘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诸侯朝贡的日子,这些马车里坐的都是些诸侯,估计是来上贡的。」 「那母后恐怕有得忙了,不知道婚事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 她倒不是急着想成亲,而是急着想把燕南星给救出来,早点定下就能早点等到燕南星被放出来。 这天天气晴朗,盛京大街熙熙攘攘的全是人,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从盛京大道驶过,两匹拉车的雪色棕毛白马走得非常缓慢。 马车的帘子上缀了精致的珠帘,随着马车行驶摇摇晃晃。 马车内铺了一层洁白的毯子,就地坐着两个俊美的少年。 一个身穿简练黑衣,黑发被一根发带束在脑后,刘海向两边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鼻梁挺翘,眼睛澄澈有神。 一个身穿暗红又带点黑色的衣衫,手上戴着黑色的露指手套,黑发自由披散,只是在耳后别了一个弯月繁星的发饰,发质就像上好的绸缎一般又黑又亮,末端略微有些卷。 第八十八章 诸侯之子 唯一破坏美感的是,暗红色衣衫两边脸颊分别长了几颗白里透红的青春痘。 「我的亲哥哥。」黑衣少年悲鸣一声,「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起痘痘,你这幅模样,脸上坑坑洼洼就像月球表面可怎么面圣。」 「要不你一个人去?」 暗红色衣衫的少年建议道,他的声音很好听,轻柔婉转,典雅细腻,语调缓慢就像古老的吟诵一般。 「不行。」 黑衣少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要不是咱爹病了没办法来上贡,我才不来呢,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出过云州,你现在让我马上跑去独自一人面圣,万一我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被杀头怎么办。」 黑衣少年的声音就和普通男孩子变声期差不多,有些低沉沙哑。 「那你让我这个样子怎么去?仪容不端也算殿前失仪,一样要容易被陛下问责。」 「唉。」 黑衣少年叹了口气,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看,御街之侧的摊位上有人卖面具和姑娘用的面帘子。 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停车停车!」 黑衣少年拍了马车壁两下,马车停下来了。 黑字少年跳下马车,跑到摊位上拿过一个银光闪闪的面帘子:「这个多少钱。」 钱。」 老板伸手指头。 「噢,给你。」 黑衣少年把钱放在一旁,又爬上马车。 「哥,你看。」 黑衣少年试探性的把摇摇晃晃的面帘子往暗红色衣服少年的脸上比划:「你把这个戴上,不就刚好遮住脸上的痘痘了吗。」 「也只好这么做了。」 暗红色少年接过面帘,往脸上戴。 「这样真看不见了哎,我真聪明。」.. 黑夜少年为自己不用一个人进宫面圣而高兴。 这时,马车外面传来哇的一声,好像有孩童在啼哭。 暗红色衣服的少年掀开帘子,看见一个男童可能是因为一时好奇站在了一个很精致的孔明灯上玩,不知怎的弄掉了固定孔明灯的地面铁钩,孔明灯就随风飞了起来。 男童正吓得趴在孔明灯上哇哇大哭。 暗红色衣服的少年双目微眯,跳下马车摆动了几下手指。 随后咔嚓咔嚓两声,一个和正常人一般高的傀儡人跳上孔明灯将男童抱在怀里,并且一步一步操纵孔明灯上的机关让孔明灯下坠。 夏侯谦抱着女儿走来,看见儿子在孔明灯上,喊了一声:「风儿!」 随后,目光看向暗红色衣服的少年,他手里连着几根透明的丝线,手指灵活的摆动着,操纵傀儡人的一举一动。 就在孔明灯高度下降到离地大尺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阵妖风又把孔明灯吹向了远处。 夏侯谦焦急的先上前一步,暗红色衣衫的少年猜测夏侯谦大约是这个男童的家长,拽了拽自己手中傀儡丝,安抚似的说道:「放心,我手里的傀儡丝很坚韧,不会断的。」 随后,他继续操作,这一次成功操纵傀儡把孔明灯降了下来。 孩子重新回到夏侯谦手中,而傀儡人自动折叠起来跳回到暗红色衣衫少年的手中。 暗红色衣裳少年把它收入袋中,夏侯谦抱着惊魂未定的孩子跟暗红色衣裳的少年道歉:「多谢阁下热心相救。」 「你客气了。」 暗红色衣衫的少年摆摆手。 夏侯谦看着暗红色衣衫少年手中自由收缩的傀儡丝,问道:「阁下是傀儡师?」 「是。」 暗红色衣衫少年垂下眸子 ,微微颔首。 「天启国的傀儡师少之又少,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免贵姓燕,孩子没事就好,我还要赶路,先走一步。」 暗红色衣衫少年结束了话题,和弟弟上了马车。 黑衣少年摇头感慨:「现在的家长真不把孩子安全当一回事,差点让孩子把孔明灯给刮走。」 「马车快进御街了,别说话。」 暗红色衣衫少年叮嘱道。 黑衣少年顿时噤若寒蝉。 郭女官拿着一大沓文书呈上:「陛下,这是各州的诸侯送来的贡奉清单,请陛下过目。」 女帝拿过细细清点,大约看了一半,全是字体觉得有些眼花,郭女官体贴的奉上明目清神的茶汤。 女帝喝了一口,拿起继续往下看。 突然,一个文书清单上的字就像黄沙中发光的明珠一般脱颖而出,如一群歪瓜裂枣中立着一个清丽绝世的佳人一般那么显眼,让人赏心悦目。 女帝精神一振,品评道:「这字笔法苍劲有力,行文工整严谨,颇有书法家的味道,看起来舒服多了,这是?」 女帝翻开后面的落款,郭女官也跟着上前看:「陛下,这是云州上贡的文书,落款是燕州诸侯燕颐的大儿子燕无缺。」 「大儿子?」 女帝神色疑惑:「向来诸侯上贡都是由诸侯亲自来京都一趟,怎么这次燕颐由儿子代劳?」 郭女官解释道:「听说燕诸侯最近身体抱恙,卧病在床,所以由他的两个儿子来上贡。」 「原来如此。」 就在交谈间,外面来了一个女官:「陛下,云州诸侯的供奉到了。」 「传。」 女帝只说了一个字。 很快,就有宫内的人领着刚才马车里的两个少年来到女帝面前。 两个少年齐齐下跪。 「云州诸侯燕颐长子燕无缺。」 「云州诸侯次燕无一。」 「参见陛下!」 两人异口同声,以额触地。 「起来吧。」 女帝身处一只保养得宜的皓腕,在郭女官的搀扶下起来,打量着两个少年。 「听说燕诸侯身体抱恙,情况如何?」 云州诸侯燕颐的长子燕无缺,也就是那个穿着暗红色衣衫的少年回答道:「谢陛下挂心,已经请医师诊治过,服了两贴药,咳嗽得不那么厉害了。」 「那就好。」 这时,另一个女官进来轻声说道:「陛下,太子订婚昭告天下之礼已经准备妥当,请陛下亲自下旨订婚,并确定太子夫君人选。」 「拿过来吧。」 女官带来了夏侯谦的画像以及家庭情况个人情况,为的就是确保人选无误。 最近的风有点大,女官在把托盘呈给女帝时,放在最外面夏侯谦的画像措不及防的被风吹起来,轻飘飘的落在了离燕无缺不远的地面上。 燕无缺见状连忙上前捡起画像,这个动作也使得他和弟弟燕无一看清了画像上那位太子未来夫君的相貌。 当兄弟俩看清画像上的人时,默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第八十九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女官见状连忙上前从燕无缺手里接过画像,说了声多谢,又继续拿给女帝。 女帝看了一下,说了一声:「拿纸笔墨来。」 郭女官一早就准备好,连忙呈上。 就在女帝要下笔之时,燕无缺突然开口:「等一下。」 燕无缺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 「请问陛下,画像中的男子就是太子未来的夫君?」 「不错。」 女帝看了一眼画像,没有问题。 燕无缺略一迟疑:「不瞒陛下,臣一路行来,碰巧见过这名男子,最重要的是,他身边带着两个孩子,看样子像是他的一双儿女。」 「臣听说太子殿下年方十六,还从未婚配过,不知这……」 燕无一在后面接上:「或许是人有相似也未曾可知。」 「哦?竟然有这种事。」 女帝要下笔的手一停,颇为感到意外。 「这么说,其中或许涉及夏侯谦隐瞒个人婚配情况的嫌疑,郭女官,订婚的事先放一放,下去好好查查。」 而另一旁的侍女则打发燕无缺和燕无一离开:「二位舟车劳顿,一路辛苦,请随我去驿馆歇息。」 「好。」 燕无缺和燕无一便在侍女的指引下离开。 郭女官连忙表示:「请陛下放心,奴婢这就去让人查个水落石出。」 「嗯。」女帝沉吟一声,若有所思。 「燕颐这两个儿子还不错,寻常人只知道伴君如伴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到是敢于直言,若是朝臣都能有这份胆识就好了。」 「陛下,燕无缺的确是未来的国之栋梁,他已经连续三次州试取得前三甲的成绩,再过几年只要没疯没病,是要进京为官的,而且是官员做起,已经算是很高了。」 「竟然连续参加了三次州试?可是看这兄弟俩的样子还很年轻。」 女帝略微有些诧异,刚才看这两个人也不过就是十六七岁的少年。 「是很年轻,燕无缺是哥哥,今年十七岁,燕无一是弟弟,只有十六岁。」 「十七岁,这么大的男孩子燕颐没有着手准备张罗他的婚事?」 「听说是张罗过的,不过燕诸侯对这个儿子非常疼惜,婚事都要他自己做主,可燕无缺眼光甚高,上门说亲的姑娘一个都看不上眼,所以暂时婚姻未定。」 女帝随口应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 花萝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变化,只是整日在忧心女帝怎么还不把她的婚事定下来。 就在她忧心之时,瞻星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阿萝阿萝,你不用再每天愁苦要怎么把燕公子弄出来了,我这里有个好消息,绝对好消息,想不想知道。」 「当然想,什么好消息。」 花萝看向瞻星。 「陛下下令把燕公子给放了。」 「真的?」这消息让花萝为之一震,「母后怎么会突然放了我父亲。」 瞻星声音放低,对花萝说道:「听说陛下昨晚去找燕公子谈心了。」 「晚上?去谈心?你确定只是谈心。」花萝反问道。 瞻星抱着双臂:「既然你都懂了,又何必再问呢。」 「明白了。」 花萝应了一声。 「现在你不盼着陛下把你婚事定下来了。」 花萝摇了摇头:「我父亲都被放出来了,还盼着做什么。」 「那你让丹师做的结子丹你真的要用?不想体验一把 怀孕生子的感觉。」 「当然要用了,毕竟是花重金请的丹师,找的材料,既然用了结子丹能减轻痛苦,我为什么要体验那种感觉,难道真如蓝若风他娘所说,不生孩子人生不完整?有福不享,天打雷劈。」 「你厉害。」 瞻星对花萝竖起了大拇指。 云州来的两兄弟正走在宫内的花园中,燕无一左看右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新奇:「这里可真好看,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花园,到处都是奇珍异草,哥,我们在这里看看吧,这草我从来没见过。」 燕无缺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对前面引路的侍女说道:「我们想在此驻足片刻,到时候会自行出宫,请姑娘先回去复命吧。」 侍女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燕无一扒下一片叶子,对燕无缺说道:「哥,你看这叶子为什么是又青又绿的。」 「不知道,样子很罕见,带一片回去做标本。」 燕无一拿下那片叶子,收进袋中。 这时,一股酒香传来,燕无缺深吸一口,却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酒的名字:「茅台。」 随后,又飘了一层酒香。 「汾酒。」 「不错。」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旁传来。 燕南星从另一边的花丛中站起来,仔细一看,原来另一边有一个石桌,桌上摆了几壶酒。 燕无缺和燕无一这才发现,原来旁边还有人,只是他们一时没看见罢了。 燕无缺连忙拱手:「请问阁下是。」 「我叫燕南星。」 「那可真是巧了,我也姓燕,名叫燕无缺,这是我的弟弟燕无一。」 「燕无缺……」 燕南星重复了这三个字:「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近身搏斗。 燕南星上下打量了一下,别看燕无缺气质阴柔,身材还是挺有料的,一身的腱子肉,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他一拳朝燕无缺那张脸上招呼过去,燕无缺往后一仰,躲过一击,脸上戴的面帘拍打到了燕南星的手臂。 之后一燕无缺一个扫堂腿,燕南星简单的心躲过了。 大约大战了一百回合,燕南星摆摆手:「不行了,打不动了。」 燕无缺重新把衣服穿好,略一拱手:「承让了。」 随后走过去拍了拍燕无一的脸,毫无反应。 燕无缺干脆把桌上的茶水往燕无一脸上一泼。 「下雨了!」 燕无一喊了一声,从座位上坐起来,一脸的迷糊。 「什么下雨,走了。」 燕无缺把燕无一拉起来,朝着燕南星略微点头示意,两人这才回去。 燕南星步子略微有些摇晃的往自己的住处走,一路上遇到宫人关心的上前问:「燕公子,你怎么了,可需要奴婢把你扶回去。」 「不用。」燕南星果断拒绝。 等他回去的时候,女帝已经在等他。 燕南星还没凑近,一股熏人的酒味扑面而来。 「你上哪儿去了,喝这么多酒,去给燕公子煮一壶醒酒茶。」 「我还好。」燕南星坐下,语气还算平静。 女帝便跟燕南星说起了夏侯谦的事。 谁知道燕南星听说女帝打算让夏侯谦做花萝的夫君,果断说道:「夏侯谦不行,我见过他。」 「为什么不行。」 「男子健壮为美,他弱不禁风细胳膊细腿,就是个小白脸,也不见得他有什么本事,估计要是没了萝儿就什么都不是。」 女帝却不赞成他的说法:「人不可貌相,夏侯谦还是很有能力的,不见得没了太子就什么都不是。」 燕南星看向女帝:「最近诸侯国来了一个叫燕无缺的人。」 虽说这两天来的诸侯不少,但女帝还是对燕无缺有印象的:「是,你见过他。」 「碰巧遇见过。」 「燕无缺同样相貌阴柔,但他身材就很魁梧,而且气度不凡,这才是能独当一面的,我觉得若要给萝儿找夫君应该考虑这样的人。」 第二天,夏侯谦再次被女帝单独召见,女帝直接开门见山就是一句:「夏侯谦,朕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你以前可曾有过婚姻。」 夏侯谦听见这问题,瞥见女帝严肃的神色,便清楚女的已经知道了什么。 第九十章 定姻缘 女帝看出了夏侯谦的心虚,逼视着他:「回答朕,你是否已经娶过妻,并且还有两个孩子?」 夏侯谦端端正正的跪在下面,事到如今,他知道瞒也瞒不住了:「回陛下,的确如此。」 「放肆!」 女帝立刻发怒了:「夏侯谦,你为何隐瞒实情,亏朕还想让你做太子的夫君,没想到,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朕差点被你蒙在鼓里。」 「你是个鳏夫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两个孩子就凭你这样的条件也想配得上太子?你这可是欺君之罪。」 「请陛下恕罪,臣……」 「好了。」 女帝鼻翼微动,胸口上下起伏,打断了夏侯谦的话。 「朕给你一个机会,记住,这是唯一一次机会。」 说完,女帝一挥手有人递给夏侯谦一个药包,夏侯谦手颤抖着接过,单看这白色的纸包就知道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如今差不多都知道朕有意让你做太子夫君,若此时朕改变人选会引起猜忌,不如就得过且过,朕可以姑息你曾经娶过妻子,但那两个孩子绝不能留。」 「这包是天下至纯的毒药,掺进茶水饮食里无色无味,只要沾上一星半点,一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身亡,它能让你两个孩子走得毫无痛苦。」 「朕会派人盯着你,若是一个时辰后见到两个孩子的尸体,朕就继续给你和太子赐婚,否则你连同你的两个孩子都要被问罪,明白吗。」 「臣……明白。」 夏侯谦步履沉重,闷闷不乐的走在回复的路上,刚刚踏进大门,两个孩子便扑了上来。 「爹爹~」 夏侯谦低头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两个孩子,苦涩一笑,对着两个孩子摸了摸头:「乖。」 就在,这时夏侯谦扭头一看,女帝派的人到了,就如同一尊庄严的雕塑一般守在门口。 夏侯谦捏紧了手里白色的纸包,纸包上浸满了他的汗。 现在正是饭点,夏侯谦抱着两个孩子进了客厅,客厅里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食,还有两个孩子最喜欢吃的松鼠鳜鱼。 夏侯谦看见两个孩子脏兮兮灰扑扑的,就让侍女先把两个孩子带下去梳洗一番。 他趁机拿出了白色的纸包,把纸包里的粉末都在松鼠鳜鱼上面。 两个孩子洗干净了手和脸,被重新带了回来,粉末已经彻底融化到松鼠鳜鱼中了。 两个孩子神色兴奋,就像有用不完的活力一般。 而此时的夏侯谦却始终怏怏不乐。 就这两个孩子准备拿着筷子夹鱼肉吃的时候,突然,夏侯谦用筷子挡住了两个孩子的筷子。 「等一下。」 「爹爹,为什么要等一下。」 两个孩子眨巴着眼睛,有些不解。 夏侯谦语气带着无限的惆怅:「风儿,云儿,爹爹喜欢吃鱼肉,这盘鱼肉给爹吃好不好。」 「好吧。」 两个孩子都还是很乖巧懂事的,将盘子推给了夏侯谦。 夏侯谦手里拿着的筷子明显看得出有些颤抖,他夹起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气氛明显不对,两个孩子不懂,其中一个还在问道:「爹,鱼肉好吃吗。」 「好吃,好吃得很……」 夏侯谦吃了一块,紧接着又夹一块,直到整个盘子松鼠鳜鱼都被吃光。 两个孩子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走到夏侯谦身边:「爹爹,你怎么哭了。」 就在这时,夏侯谦猛烈咳嗽,捂着胸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女帝派来的人觉得差不多了, 想去验收两个孩子的尸体,便闯进了夏侯谦府中。 谁知道却看见夏侯谦捂着胸口吐血的一幕。 「不好了!殿下,不好了!」 小乔闯了进去。 「怎么了。」 花萝抬起头来。 小乔说道:「殿下,陛下不是有意让夏侯大人做您的夫君嘛,可是陛下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夏侯大人成过亲而且还有两个孩子的事,当即赐了夏侯大人一包毒药,逼着夏侯大人杀了两个孩子。」 「结果夏侯大人自己把那包毒药吃了!」 「什么!夏侯服毒了?」 花萝腾的一下站起来:「那他现在怎么样。」 「幸好被人发现的及时。」小乔连忙说道,「人已经救回来了。」 花萝捏紧了拳头:「母后怎么能这样做,我都没想过要把这两个孩子杀了。」 「不行,我不能再让母后如此,我现在就去找她!」 「哎,殿下!」 花萝快步的来到女帝的寝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母后,你为什么要让夏侯亲手杀了他两个孩子?」 「你都知道了?」 女帝神色很是坦然:「是,朕是下令让他解决掉这两个孩子,否则他们父子三人都能死。」 「你!」花萝长出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夏侯娶妻的事我都知道,而且是我默认的,母后若是要问责,连我一起问责好了。」 「夏侯是我的人,我都没说什么,母后你便从中插手,未免手也伸的太长了吧。」 「你是说朕多管闲事?」 女帝看着面前的花萝,有些生气了:「太子,你为了一个男人在朕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看来是朕太惯着你了,你的那些王兄王姐从来不敢对朕如此说话!」 「母后此言差矣。」花萝也气得不轻。说话没有太客气。「夏侯是我的人。若是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还当什么太子,这两个孩子是杀是留,不需要母后多操心,还请母后不要再自作主张。」 「放肆!」 女帝一拍桌子,花萝冷哼一声,一甩长发扭头就走。 「太子,你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你给朕站住,站住!」 女帝抬高了分贝,一般人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花萝无动于衷,潇洒离去。 「气死朕了,真是气死朕了!」 女帝手中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保养得像葱管一般的指甲被她硬生生掐断了两根。 「陛下,消消气。」 「太可恶了!你让朕如何消气!」 女帝随手一挥,桌上的文房四宝全被挥在地上,一片狼藉。 就在这时,礼部官员走来:「陛下,群臣都已到齐,正等着您宣布太子未来夫君人选。」 郭女官建议道:「陛下,事到如今你若真介意夏侯大人有两个孩子,此事便延后吧。」 「有什么好延后的。」 女帝平息了一下气息:「反正朕为她着想她也不领情,朕又何必处心积虑白费苦心,爱怎样怎样吧,今天朕一定要宣布太子夫君人选,这事一旦尘埃落定了,也懒得朕再多费心,朕还想多活几年。」 「既然大臣都已到齐,那便走吧。」 女帝来到外面,果然满朝的大臣都已到齐,其中还包括诸位上贡的诸侯。 当然,这些诸侯是来辞行的,贡品都已清点完毕,他们也该回到各个州了。 丞相先上前问:「不知陛下属意谁做太子夫君。」 虽然最近有传言是夏侯谦,但此时需要女帝亲口说出那个人的名 字。 「朕已经想好了合适的人选。」 突然,女帝目光如炬,看向诸侯之中的燕无缺,用戴着护甲的手指向燕无缺:「就他吧。」 「啊?这……」 群臣哗然,目光都齐刷刷的集中在燕无缺身上,燕无缺自己也愣了。 「你,走上前来。」 女帝朝燕无缺勾了勾手。 直到燕无一捅了捅燕无缺的胳膊,燕无缺这才反应过来,走出诸侯之列,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 女帝这才开始认真审视燕无缺的相貌:「你为何遮住脸,是下半张脸长了什么东西,无法见人吗。」 「回陛下,臣前阵子突发痘症,仪容不整,不宜面君,万般无奈之下这才遮住了脸。」 「那现在如何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燕无缺回答道,心里七上八下。 「那就把面帘拿开,让朕好好看看你。」 「是。」 燕无缺轻声答应,摘下了脸上的面帘,缓缓抬起头来,浓密卷翘的睫毛也跟着往上抬,露出一双潋滟生辉的眸子,上翘的眼尾有种春色无边的感觉。 他黑发如上好绸缎般乌黑发亮,唇形很美,唇色很艳,如玫瑰花瓣一般嫣红的颜色,整体骨相也生得很美,有种混血儿的味道,能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哪怕是最素净的白衣,在他身上也能穿出花团锦簇的味道。 「不错,唇红齿白,容貌很是姝丽,就你了,朕记得你叫燕无缺?」 「是。」燕无缺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朕宣布,燕无缺就是未来的太子夫君,钦天监开始推算良辰吉日,时间至少要推迟到两年后,礼部现在着手准备大婚,一切都要隆重妥当。」 钦天监连忙答应下来:「是,陛下。」 那边花萝正在生气,瞻星递给花萝一杯茶:「行了,别气了阿萝,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怎么平安长这么大的,我要是陛下,你敢这么怼自己的母后,我都想掐死你了,你能在这生气。」 「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花萝神色冰冷的看着瞻星。 瞻星被花萝眸中的冰冷冻得浑身一激灵,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我这不是劝你吗,别跟陛下一般见识了。」 「她总是这么喜欢自作主张,只要有我在,她就别想得逞。」 「呃,有点悬,你都跟陛下闹上了,万一陛下就……」 「阿萝,重磅消息!重磅消息!」 昭月边跑边喊。 「又出什么事了。」瞻星问道。 昭月气喘吁吁,脸色发白:「陛下把你的未婚夫人选定下来了,都已经让礼部着手去办了,而且不是夏侯大人。」 「那是谁。」.. 瞻星替花萝问。 花萝也看着昭月,那意思不言而喻。 「呃……那叫什么来着。」昭月想了半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子,「哦!他叫燕无缺!」 「燕无缺?听都没有听说过这号人。」 第九十一章 随便玩玩 「好像是个诸侯的儿子,听说是来朝贡的,刚才和其他诸侯一起向陛下辞行,听说陛下就随手那么一指,就指定了燕无缺。」 「随手一指?她当我是什么人。」 花萝更加生气了,虽说她不在意自己的婚事,但是女帝这般儿戏,一气之下随手一指就把她指给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人,实在太过分了。 花萝抬高了声音:「我已经调查过了,听说这件事的娄子就是一个诸侯捅出来的,有人跟母后检举夏侯有孩子,母后才知道一切的,该不会就是他吧。」 顿时,还没见面花萝就对这个燕无缺好感大跌。 而那边订婚的礼仪已经完成,女帝罕见的目光柔和,看着自己未来的女婿:「既然如此,那你就在京都多留些日子,和太子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再回云州。」 「是,陛下。」 燕无缺答应下来,和燕无一一起走出去。 燕无一迟迟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哇塞,哥,你这运气逆天了啊,只是代替咱爹来一趟京都上贡就多了个媳妇儿,而且还是未来的女帝。」 「现在咱们去哪儿,陛下说要你和那个太子培养感情,怎么培养?」 「肯定要先见面,不见面怎么培养。」 燕无一一番思考:「那咱们就去东宫。」 燕无一急于想见到未来嫂子是什么样子,一脸急切。 「今天还是算了,天色已晚,休整一番再说吧。」 就这样,他带着燕无一离开了。 ,走吧。」 燕无缺拍了拍燕无一的肩膀。 片刻,两人从店铺里出来,燕无一看着精致的匣子:「哥,你确定这真的行吗。」 「既然人见不到,东西送过去,我就不信她不收,应该没什么问题。」燕无缺显得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很想见到那位太子殿下?」 燕无一问道。 「怎么也要见一面吧,看看。」 「你看什么。」 燕无一问道。 「看……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性格好相处吗。」 燕无缺嘴角抽了抽:「好不好看我是不知道,这一来就赏你闭门羹,会好相处才怪嘞。」 「别随便私下议论。」 燕无缺打断了燕无一的话:「或许太子殿下当时真的有事在身。」 燕无缺一边说着,突然看到路边有一种浅蓝色的花,花蕊是白色的,大朵大朵开着,玲珑可爱。 「这是什么花。」 燕无缺蹲下身,仔细打量了一下。 「不知道。」燕无一耸了耸肩,「不过看它开在路边无人问津的样子,肯定是无名的野花。」 「挺漂亮的。」 燕无缺凑近鼻子闻了闻,找了根绳子将它捆成一束一起放进装礼物的匣子里。 过了半个时辰,花萝便收到了这些东西。 花萝看着匣子,感慨了一句:「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哇!三个匣子,显然我们也有份儿。」 昭月和瞻星拿起另外两个小匣子。 昭月打开一看,其中一个匣子是一只晶莹剔透的兔子,很是可爱。 「哇,好可爱的兔子。」 昭月把兔子拿起来,放在透光的地方打量。 另外一只匣子则是一串风格古怪的骷髅头挂饰,瞻星立刻拿过那挂饰,好像有兴趣。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花萝说了这么一句话,打开最大的那只匣子,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被捆好的花束。 「送花!这么浪漫的吗。」 昭月看见被捆得整整齐齐的花,惊呼一声。 花萝把花重新装进匣子里没往下看:「看着吧,他还会再来的。」 果然如花萝所说,过了两天,燕无缺又来上门求见了。 昭月有些动容,想劝花萝,又怕花萝还在跟女帝置气。 「阿萝,这次你见不见?我觉得不管你见不见婚事都已经定下了,你现在不见我就不信大婚的时候你还能不见?到时候第一次见面就要同床共枕的话你不尴尬嘛,还不如看看这个燕无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早做打算。」 花萝长出一口气,正准备回答的时候,突然腰间的牌子发出低吟。 花萝将牌子取下来。 「怎么了。」 瞻星凑上去。 「是合欢派在召集我,想来和万剑山庄的大比要开始了。」 「什么?阿萝,你一定要去吗。」 昭月很清楚,一旦花萝走了就该自己假扮花萝,卡在这个节骨眼上,那她岂不是还得和燕无缺见面。 「是,必须去,我上次听师尊说过,我不去的话合欢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会输得很惨,瞻星,这里就拜托你了。」 「阿萝,你有没有搞错,那燕无缺是见还是不见。」 「我看还是不见吧,这是你的未婚夫,我可招架不来。」 「算了,你还是见吧,他又是送礼又是再三求见,我要是一直给他吃闭门羹,闹到母后那里就不好了。」 「不是吧阿萝,你让我招架你的未婚夫?我怎么招架,你倒是说说看。」 「你就随便发挥,随便怎么样都行。」花萝重复了随便两个字。 瞻星的脸立刻转阴为晴:「嘿嘿,阿萝,我明白了,这可是你说的,让我随便玩儿?」 「随便也是有限度的,还是不能整得太过分哈。」 花萝用手指着瞻星。 「放心,我自有分寸。」 「行了,我得走了。」 花萝走后,瞻星对小乔说道:「小乔,你让那个燕什么的进来吧,让他先在正殿等着,就说殿下待会儿就到。」 「是。」小乔下去了。 瞻星露出贼兮兮的笑容。 「姐姐,你想干什么。」 昭月双手抱胸,她怎么觉得瞻星这个样子贼眉贼眼的有点可怕。 「昭月,咱们走。」 「去干什么。」 「当然是化妆了。」 两人走进内室,瞻星先挖了一点胭脂抹在自己脸颊上。 昭月看了一眼瞻星红彤彤的脸吓了一跳:「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姐,你这脸画得跟开水烫了一样。」 「哪里夸张了。」 瞻星用手指着一旁的眉笔:「昭月,你把那边的眉笔递给我。」 「哦。」 昭月赶紧把眉笔递给瞻星,没想到瞻星没有用眉笔来画眉,而是用它在脸蛋上戳了好几个小黑点。 「姐,这太夸张了吧,阿萝说了别玩得太过分,你这会把人吓跑的。」 「你懂什么,他这么急着见阿萝,不过就是想看阿萝长什么样,切,男人,就算阿萝真长这样,我就不信他还敢退婚,看陛下不把他给咔嚓掉。」 不过转眼她又觉得昭月的话有道理,稍微把黑点擦了擦,就没那么吓人了:「这样不就差不多了。」 燕无缺在外殿等了一会儿。 瞻星扭着腰肢,手里拿着一块红纱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一双眼睛,腻死人不偿命的喊了一声:「哟~你来了。」 燕无缺立刻起身拱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啧啧啧……」 瞻星缓缓放下手中的红纱,露出脸上惊世骇俗的妆容。 燕无缺看了一眼,垂下眸子,神色自若,语气淡然:「臣本来前天就想来拜见殿下,只是碰巧殿下没空,所以今日特意再来拜见。」 「你真是来拜见我的?」 昭月用一种很鬼畜的语气说话,还伸出手指头向燕无缺胸口摸。 燕无缺退后半步,坐在了椅子上。 「既然是来拜见我的,那还等什么,小燕子赶紧的,跟我进去吧~」瞻星突然说道。 「不知殿下要赶紧什么?」燕无缺心里疑惑。 第九十二章 呵,男人 「你说呢。」 说着,瞻星就想用手掂燕无缺的下巴,再次被燕无缺灵敏的躲开了,语气终于有些不自然。 「殿下,臣是一个思想比较传统的人,发乎情,止乎礼……」 哟,还是个良家妇男。 但瞻星毕竟只是代替花萝敷衍,实在没什么话可说。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对坐了一会儿,燕无缺主动说道:「殿下若是没事,今日就算见过了,臣就………」 「你想走?不行!」瞻星打断了燕无缺的话,突然一把拽住燕无缺的衣袖,「我不让你走。」 「可是……」燕无缺还想说,瞻星看了一眼天色,很晚了,玩得也差不多了,呆会儿阿萝就该回来了,要是看到她这副鬼样子还不知道会怎样。 「咳咳,你要想走呢也可以,除非你能一口气说出一百个赞美我的词,一定要四字成语,我才让你走,不然你今天就留在东宫吧。」 「这……」燕无缺更觉得头大了。 「怎么,你不是说发乎情吗,那就证明你对本太子有情了,既然有情,会连区区一百个都说不出来?你要真说不出来,那就一千个好了。」 「别!」燕无缺连忙阻拦,「好。」 一百个就一百个,等到燕无缺说完一百个赞美女子的成语说到快舌头打结的时候,瞻星制止了他。 「行了,我看约摸差不多够一百个,今日就放你走吧,你改日一定要来看人家哦,小燕子~」 「一定,一定。」 燕无缺再次对着瞻星揖手,这才转身离开。 目送着燕无缺离开,昭月和瞻星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笑得眼泪汪汪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笑过之后,昭月才说道:「姐,没想到这个燕无缺还真沉得住气,他还挺配合。」 笑过之后,瞻星连忙拉着昭月往里走:「行了,赶紧把脸上的妆洗掉,让阿萝看见我这个样子还得了。」 等到花萝大比回来,昭月和瞻星已经恢复了原状。 花萝问瞻星:「见到那个燕无缺了?」 「是,见到了,阿萝,你别说,陛下随手给你指的人还不错,长相是没得说。」 「对,很漂亮的大美男。」 昭月也在一旁偷窥:「我猜可能陛下就是看他长得好看就一眼相中他了吧,阿萝,婚事都已经定了,你就认了吧,别再生气了,这么漂亮的夫君要是我的,我指不定多高兴。」 「我没生气了。」花萝很淡然的说了一声,「漂亮有用吗,漂亮的脸蛋不产大米。」 瞻星和昭月瞥了瞥嘴,没再说什么。 倒是花萝主动问道:「瞻星,你没玩太过分吧。」 「没有没有。」瞻星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有些心虚。 「真的没有?」花萝凝视着瞻星。 「真,真的没有。」瞻星心虚得语气都结巴了。 「昭月你说。」 昭月吐了吐舌:「阿萝,我以人格担保,姐姐真的没有玩得很过分,就是……就是看起来疯癫了一点,妆化得浓了一点,有点损你形象。」 「是吗,我怎么那么不相信。」 「对啊,阿萝,昭月说的句句属实,别说,这个燕无缺还挺沉得住气,我只能说,陛下这回给你挑的可是个标准的良家妇男,长得赏心悦目又乖巧守规矩,绝对符合你想省事的要求。」 花萝这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燕无缺刚刚走出东宫,突然听见一声:「嘿!」 燕无缺扭过头去,看 见燕无一竟然出现在他身后,顿时恍然大悟:「你用了隐身符?」 燕无一嘿嘿的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哥,原来太子就那样啊,我突然有点同情你了。」 「我不是让你在驿站好好呆着吗,干嘛跟着我。」燕无缺面色有些严肃,这要是让东宫的人发现了还得了。 「你刚才一直用隐身跟着我去见太子殿下了?」 「是啊。」 燕无一惟妙惟肖地叹了口气:「哥,我本来还很羡慕你的,啥也没做莫名其妙就成了未来女帝的夫君,直到我看到那位太子殿下的尊容……」.. 「呃,也不是说不好看啦,隐隐约约还是标致的,就是那妆容奇怪,性格也有点夸张,可是人家是太子,就算是一个妥妥的大丑女你也不能退婚。」 燕无缺呵斥道:「以后别这样做了。」 燕无一很委屈的说道:「哥,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身边,你一下子就把我丢在陌生的驿馆我难免有些不习惯。」 「再说了,他们不是没发现吗。」 「没发现下次也不准了。」 「哦,知道了。」 燕无一委屈巴巴的答应了下来。 自从那天见面以后,燕无缺和燕无一一直待在驿馆,而花萝则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似乎恢复了从前,跟从前没有区别。 瞻星就发牢骚了:「亏我还觉得这个燕无缺不错,我打扮得那么吓人他都没有半分表现出介意的样子,谁知道也是个外貌协会,看到阿萝你长那样来就不来了,呵,男人。」 「你很希望他来?」 花萝抬头看着瞻星,瞻星吓了一跳:「阿萝你可别乱说,那是你的未婚夫,我什么希望不希望的。」 「话说回来,你们还是没有真正见面,你打算怎么办,就一直不见?一直让他以为你长那样?等到大婚那天才揭开谜底?」 昭月说道:「对呀阿萝,你要真大婚之前连他一面都不见,到了大婚之夜你还不是得跟他同床共枕,你不觉得尴尬?」 如果花萝跟她其他王姐一样没事儿就喜欢睡男人,看到个漂亮的美男一时兴起就睡了,昭月不会这样问。 但问题是花萝可是从来都没那个爱好,可以说是最洁身自好的王姬了。 瞻星在一旁补充道:「不止同床共枕,还要***光躺在一起,然后……」 「够了。」 花萝有些无语的看着昭月:「那你们要我怎么做,主动去找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我像是那种闲得无聊的人吗。」 「行了昭月,你别瞎猜了。」 瞻星打断了昭月:「阿萝,你是没看见,那个燕无缺长得真的挺不错的,如果换做我是你的话,就算大婚当天才见,要跟这样的美男子同床共枕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长得好看怎样都行咯。」 花萝看着瞻星眼神茫然,粉面含春:「瞻星,你这是开始春心荡漾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男人直接让你嫁出去算了。」 「对了。」 花萝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上次好像偶然碰到你跟一个男的私底下见面,要不***脆就安排你嫁给他吧,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有昭月。」 「什么男的,你怕是看错了吧。」 瞻星矢口否认:「我从来不私底下跟男子打交道,一定是你看错了。」 花萝却很坚持:「不,我绝对没看错,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那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在哪儿看到的。」 「就在东宫门口,大约两三天以前吧,我当时想着别打扰你,就没跟你打招呼。」 「哦!」瞻星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他是画师,宫里面的画师,那时我的耳坠子掉了他捡到还给我而已,那天我们说过话之后没有再见面,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差点以为你的春天来了。」 「切。」 瞻星撇了撇嘴,沉默了一阵子,突然碰了碰花萝的手。 「阿萝,问你一个问题。」 「做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花萝注意到瞻星压低了声音。 瞻星左右看了看,确定除了昭月以外没有其他人,这才说道:「你说,那种事真的很有意思吗。」 「哪种事。」花萝一脸疑惑,转眼间便了然了,「哦,你说的是……」 瞻星上前捂住花萝的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问我我问谁。」花萝耸了耸肩。「你不应该找个已经经历的人问吗,你问我?」 「这么难为情的事,我除了问你还能问谁。」 花萝看向在一旁清理架子的昭月:「你问昭月啊。」 「什么问我?」 昭月扭过头来,很是好奇。 「昭月,你过来,你姐姐想问你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 「阿萝!」 瞻星跺了跺脚,恨不得直接把花萝的嘴堵上:「你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 「啊?」 昭月秒懂,顿时脸色通红:「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你要是真的恨嫁了就早点嫁出去算了,这种事情还问我。」 「不是我问,是她问的。」 昭月果断把锅甩到花萝头上。 「呵呵。」花萝冷笑两声,认真思索了一阵子,突然说道,「其实我个人觉得,那种事情理论上来说女方会不舒服吧?」 「当然,我没有实战经验,就单凭想象觉得女方可能不是很……这只是我的主观臆想。」 「是嘛,会不舒服吗。」瞻星认真思索。 「没有不舒服吧阿萝,就怕你试过以后只恨良宵苦短呢。」 「嗯??」 瞻星和花萝几乎同时出声,同时看向昭月。 瞻星目光如炬,咄咄逼人:「昭月你个死丫头,给我老实交代你怎么这么清楚,难不成你已经那个啥啥过了?跟谁,什么时候,老实交代。」 「就是,老实交代。」 花萝像复读机一样附和瞻星,两人都等着昭月坦白。 昭月的脸就更红了,如果此时地面有一条缝,估计她都已经钻进去了。 「殿下,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我……」 花萝站起来,走到昭月面前:「看你这样子,还让我们给歪打正招猜中了?看不出来啊,什么时候的事,说清楚,你跟谁。」 「就,就是上个月……」 「上个月?」瞻星恍然大悟,「怪不得上个月你老是鬼鬼祟祟不见人,原来私会情郎去了,藏得够深啊你小昭月。」 第九十三章 试探 花萝一副忠告的样子:「昭月,你跟他认识多久了,你可不要稀里糊涂对这人都不够了解就和他进行到最后一步,一个不小心你会吃亏的。」 「嘿呀。」昭月走到花萝面前挽住花萝的手,脑袋贴在花萝的胳膊上。 因为她个子比花萝矮小得多,这个姿势显得很是小鸟依人。 「有你在我怎么会吃亏,阿萝,我知道,就算他真的负了我,你也会替我做主的,对吧?你就是我最大的靠山~有了阿萝你我还怕什么呢~」 「行了行了,别给我灌黄汤我渗得慌。」 花萝有些无奈:「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保证一定能为你做主。」 「要真是个渣,就算我能逼那个人娶了你,也不能保证他跟你成亲以后会一辈子对你好。」 「应该不会,应该吧。」 昭月此时还是很自信的。 瞻星想了想:「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成亲,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 她和昭月是双生子,都已经十八岁了,若是换做一般的王姬,这个年纪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她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既然昭月都已经找到合适的人还进行到最后一步了,也该考虑考虑婚姻的事情。 昭月想了想:「我不清楚,更何况这种事情你让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说出口。」 「那你直接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要是有机会我跟他旁敲侧击一番让他赶紧的,不过母后可能会阻挠。」 花萝想了想,女帝的疑心病挺重的,昭月和瞻星适合好好在东宫呆着,不宜翻出任何风浪。 但是昭月和瞻星的年龄的确在这儿了,若不让嫁人也说不过去。.. 在瞻星和花萝的催促下,昭月可算是说出了那个人:「他是……魏相霖。」 「得。」瞻星一脸郁闷,「昭月你这什么眼神,居然看上魏相霖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不还被燕公子揍了一顿。」 「其实,其实他挺好的,就是看起来纨绔了一点而已,没你们想的那么差。」 昭月不禁替自己的情郎辩解。 花萝摇了摇头:「可能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我听说那个魏相霖家里养了许多小妾,很是多情,你当真受得了?你要是受得了的话,我改天就跟他提起这事。」 昭月点点头:「我没问题,其实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行,魏相霖是吧,我记住了。」 花萝默默记下了这件事情,不由得有点为昭月的将来担心。 「你呀你。」瞻星不太赞成昭月看上魏相霖,但是人家都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阿萝,你还是说说你自己吧,那个燕无缺你当然真不理不睬,他不找你你就不找他?」 「呃……有空吧,等有空再说,我还没搞清楚是不是他跟母后告密,如果是他的话,倒要好好调查调查他的动机才行。」 就因为这件事情,花萝心里对这个燕无缺或多或少有些不爽。 但婚事已经定下了,她也没办法。 「噢,如果是故意的,他就有攀龙附凤,损人利已之嫌了。」 瞻星明白花萝的意思:「如真是这样,那这个燕无缺的人品肯定很有问题。」 「若真是他,不管是不是故意,要不是他跑去跟母后告密哪能出这种事,夏侯差点就没命了。」 如今,夏侯谦还在府中养着。 「不如我们去看看夏侯吧。」花萝提议道。 瞻星继续吐槽:「阿萝,不是我说你,你都有心思去看夏侯大人,怎么就没心思去看看那个燕无缺,他才是 你以后要朝夕相处的夫君。」 「他待在驿馆,没病没灾的,没什么好看的。」 就在花萝准备催促昭月出发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 「算了,先前回禀的人告诉我,夏侯虽然脱离了性命之忧,但如今躺在床上精神不振,连动跟手指都费劲,想来是余毒未清,我这个时候若是找他,他要见我还得费精神,还是改天再去吧。」 花萝伸了个懒腰:「我有点困了,午睡去。」 说着,就走进了内室,留下昭月和瞻星。 昭月把一个盘子拿起来,低声对瞻星说道:「姐姐,阿萝看样子好像真的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婚姻啊。」 「我也觉得阿萝太不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虽说帝王家重感情是大忌讳,可也不能这样漠视吧,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那个燕无缺。」 「他当时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若无其事,可从那天之后他就不来了,我怀疑他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得让阿萝看清这一点。」 「可是怎么看清。」昭月不明白,「姐,你可别乱来啊,万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瞻星想了想:「我不方便出面,这样,上次那个燕无缺不是见过你了吗,你去驿馆告诉燕无缺说,就说殿下病了,而且病得很重,需要京都不远处落日山上的流星菱来治病,看看他什么反应。」 「若是他无动于衷的话,那就是个以貌取人的伪君子没跑了。」 「那要不要告诉阿萝啊。」昭月有些天真的问。 「你傻呀,要是告诉阿萝的话阿萝会同意吗,况且就小小的试探一下就好了,看看他对阿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昭月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听说落日山树木茂盛,不见天日,里面还有很多毒蛇危险重重,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不好吧。」 「就是因为地方危险才能试探出他的人品,放心,就看看他的态度而已,如果这个燕无缺当真要动身去落日山的话,大不了到时候我赶去亲自跟他解释清楚,再给他赔礼道歉。」 「总之,这番试探我觉得很有必要。」 瞻星信誓旦旦。 「那,那好吧。」 昭月一向都喜欢听姐姐的,既然瞻星都这样说了,那她便去做了。 昭月按瞻星所说去驿馆找燕无缺,又把瞻星教她的话说了一遍,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两兄弟面面相觑。 「哥,太子殿下病了为什么要专程告诉你啊,她病得很重吗?可是宫里不是有很多医师吗,我们又不会医术。」 燕无缺回味着昭月的话:「她说不远处的落日山有能治好殿下的流星菱,无一,我们去落日山取流星菱吧。」 「啊?」燕无一很是惊讶,「别呀哥哥,听说那个地方很危险,到处都是毒蛇,我怕……」 「你怕你就留在这里,我去。」 「那,那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哥,你真的要去啊,宫里有那么多医师,她又是太子殿下,应该会有人去取流星菱的啊,做什么要让我们两个去。」 「不管为什么,既然都告诉我们了,袖手旁观不妥。」 燕无缺摘下手上的露指手套,重新了一副:「备好解毒的药丸,万一被毒蛇咬了不至于毒发身亡。」 「哥!落日山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又是何苦,那个太子殿下那副模样,你是有多喜欢她啊,先前在云州那么多漂亮的姑娘想嫁给你也没见你看上……」 燕无一小声嘀咕。 燕无缺一年正色:「行了,别说了,赶紧走吧,或许殿下病得不轻,听说落日山离这里有些距离,也不知道我们赶回来的时候来 不来得及献上流星菱。」 「哦。」燕无一从床上爬起来,跟着燕无缺往落日山上赶。 花萝一觉醒来,听到瞻星和昭月在旁边嘀咕着什么。 「他真去了!」 「是啊,他真的去了。」 「这俩兄弟行动得够快的啊。」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两兄弟。」 花萝掀开珠帘,看向昭月和瞻星。 昭月和瞻星神色有些不自然。 「又瞒着***什么好事了。」 花萝一眼就看出她们两人有问题。 瞻星只好坦白:「阿萝,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花萝神情严肃了几分。 瞻星苦着一张脸:「我看那个燕无缺自从上次来拜见过你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觉得他可能是个以貌取人的伪君子,就想帮你试试他,让昭月去驿馆里说你生病了,需要落日山的流星菱才能治好,看看他的反应。」 「我本以为他不会冒着危险去落日山取流星菱,或者就算要去也得等到明天准备充分再去,没想到昭月前脚去说了情况,后脚他就带着弟弟往落日山走了。」 「我追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上山了,那个地方阴森恐怖黑黢黢,又到处都是毒蛇,我,我不敢去,就回来了……」 「什么?」花萝脱口而出,「看看你这干的什么事,居然诓骗人去落日山?亏你想得出来。」 瞻星连忙求饶:「阿萝我知道错了,我,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落日山是能随便去的吗,要是他们两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 「那现在怎么办啊。」瞻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都快哭出来了。 昭月也连忙劝道:「阿萝,你先别急着生姐姐的气,快想办法,不如,不如调动你底下的人一起去落日山把那兄弟两给弄回来?」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惊动旁人,要是让母后知道就惨了。」 「那现在怎么办。」 花萝左右踱步,当机立断:「我去把他们两个救出来。」 花萝已经用上「救」字了。 第九十四章 神兵天降 落日山危险重重,这两兄弟这么冒冒然的就跑去,肯定凶多吉少。 「啊?」 瞻星抬起头来:「阿萝,你也要去,可是,可是你……」 「不就是毒蛇吗,我有办法应对。」 「那我跟你一起去。」 瞻星此时后悔得不得了,就因为她一时玩心大起捅出这么大个篓子,要是花萝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就真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不行,你去了不见得能发挥什么作用。」 花萝此时已经顾不上跟瞻星生气了,先确保燕无缺和燕无一平安再说。 落日山 燕无缺和燕无一被蛇群逼得步步后退,几十条蛇扁着颈子,直立起来,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进攻。 「哥,这里到底是山还是虿盆,怎么有这么多蛇,而且这些蛇的个头还真不小……」 「小心!」 正说话间,一条体型很大的蛇突然发难,朝着燕无一攻过去。 「哎呀!」 燕无一惊呼一声,从旁边躲开了,其他蛇蜂拥而上,嘶声一片。 燕无缺手里打出可以伸缩的傀儡丝,虽然制住了蛇的进攻却因此行动受限,顾不上燕无一。 蛇群似乎也察觉到了燕无缺不是那么好惹的,重心都放在了燕无一那里,蛇头直接过去了。 就在这时,花萝如神兵天降般出现,用大刀砍断了一条正在进攻的蛇,蛇身折成两段掉在地上,蛇头还不断的蠕动着。 燕无一被咬了,觉得伤口很疼,连忙拿出万能解毒药。 花萝拿出手里的香囊掷了出去,香囊触地自动炸开,四周散发着一种刺鼻的味道,熏得燕无一和燕无去都快睁不开眼睛,蛇群也退散了。 花萝送了一口气,就在花萝要询问燕无一和燕无缺的情况时,一条体型特别巨大的蛇并未离去,在花萝身后悄然抬起了头。 花萝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扭过头去,那条黑蛇直接张开血盆大口朝花萝吵去。 「兄台,小心你后面!」 花萝伸手擒住了蛇头,措不及防的,另一个蛇头伸过来咬住了花萝的虎口。 原来,这竟然是一条双头蛇。 一阵刀光剑影,花萝用自己手里的长刀把这条蛇砍了个稀碎。 「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燕无一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腿肚子都在打颤,看见花萝的手往外冒着血。 「这蛇有毒,不解毒会有性命之忧,我这里有些解毒丸,你快吃了吧。」 「不用。」花萝摆手,没有接燕无一的解毒丸。 她此时手中握着一把亮闪闪的长刀,穿着简练的装束,头发高高束起来,舌底含了一块可以变音的石头,声音听起来就像音色略微中性的少年。 「可是这毒真的会死人的。」燕无一很是惊讶,还以为花萝不知此蛇的毒性。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看见花萝虎口上的伤口不仅没有中毒后的红肿恶化迹象,反而还一点一点恢复正常,就好像是寻常用刀划破的小伤口一样。 看得燕无一目瞪口呆。 「兄台,你不怕毒啊,怪不得你刚才那么猛。」 花萝看向燕无缺和燕无一,燕无缺还好,只是看起来略微有些疲惫。 燕无一就遭殃了,他露出来的皮肤好几个伤口,有的都已经红肿了,亏他还有心情聊天。 燕无缺看花萝刚才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断定花萝应该对些这些毒蛇比较了解:「兄台,麻烦你看看他怎么样了,我们随身带了万能解毒丸,他刚才已经吃了两 颗,可是这伤口还是有些红肿。」 燕无一被蛇咬了不止一次,解毒丸不一定管用。 花萝看向燕无缺:「阁下没事吧?」 「没事。」燕无缺微微摇了摇头,他也被咬了一口吃了解毒丸后伤口都没红肿,也不疼了,想来毒解了。 花萝卷起燕无一的袖子,看着燕无一胳膊上的伤口:「你们的解毒丸给我看看。」 花萝朝燕无缺伸出一只手,燕无缺连忙把解毒丸递给花萝。 「不错,这种解毒丸很有用,不然你可以直接等着给他收尸了,走,先下山去。」 燕无缺就被咬了一口吃了倒是无大碍,但燕无一被蛇咬太多口了,所以服过解毒丸之后伤口还是会红肿。 看着燕无一走路一瘸一拐,甚至都有些发抖的样子,花萝问道:「怎么样,你还能走吗。」 「腿,腿好痛。」 燕无一皱着一张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怕他回去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 「这毒蛇在落日山很泛滥,一滴毒液可以毒死一头牛,为了稳妥起见,你回去找个医师看看吧。」 花萝朝燕无一伸出一只手。 「多谢。」 燕无一以为花萝也是个少年,就没避讳,把手递给了花萝,让花萝扶着他走。 「谢兄台救命之恩,不然真的要葬身蛇腹了。」 燕无缺在后面走着,走的很慢:「对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家住何处,为何会出现在落日山,改天我们一定登门道谢。」 花萝扭过头去,突然,她看到燕无缺手里拿了一束流星菱,并且燕无缺手上也有被咬的伤口,连忙提醒:「流星菱的气息会催发这种蛇毒,快丢掉。」 燕无缺摇头:「不行,这草不能丢。」 「不瞒兄台,我们正是为流星菱而来,有人等着这草救命呢,所以不能丢。」燕无一也这么说。 「……谁要死了。」 「一个又猥琐又油腻的女的。」 「无一!」燕无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哦,是我哥的未婚妻需要。」燕无一立刻改口。 「又油腻又猥琐……」 虽然改口改的快,还是被花萝听到了。 「哦?这我就不懂了,既然又油腻又猥琐,为何要继续履行婚约。」花萝问道。 燕无缺渐渐被甩在了后面。 燕无一心想反正都不认识,说道:「是这样的,兄台,我哥前不久突然攀上了一门亲事,对方位高权重,以至于不管喜不喜欢,我哥都没法退婚。」 花萝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对这桩婚事如此不满意,就算对方位高权重,也未必不可以退婚吧?」 燕无一叹了口气:「唉,兄台,你是不懂我们的处境,难呐。」 「如何不懂,世上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燕无一耸了耸肩,觉得对方未免太天真了,少年人特有的固执让他执意想说服对方。 「那如果我告诉你,对方是当今太子呢,换做是你,你敢得罪当今太子,跑去退婚?」 「那就更不可能了,太子不强人所难,退婚是你哥的权利,就算是陛下也没法以退婚为理由治你们的罪。」花萝反驳道。 「花族不提倡教条主义、绝对的皇权至上,更倾向人性化统治,听说过花神的故事吧,当年花神未婚先孕,在当时的花族部落是极丢脸的一件大事。」 「本来按规矩是要把花神腹中之子处死,但是花神以死相逼,这件事情便就此作罢,当时花神也只是个普通少女,而下令处死花神腹中之子的却是部落首 领,首领不也向花神这个普通少女妥协了。」 「这就是个典型例子,若真按雪族那样行事,花神一定会被捆绑起来强行处死腹中之子,搞不好母子俱亡,哪还有花族的今天。」 「是吗。」 看着花萝口若悬河,信誓旦旦的样子,燕无一心想,他不过就是跟一个陌生人随便吐槽一下,怎的这位兄台就整得这么严肃,上纲上线的,还搬出了花族统治思想…… 「无一,你在嘀咕些什么。」 燕无缺在后面听到燕无一一直在说话,就问了一声。 花萝慢下脚步等着燕无缺赶上他们。 「阁下就是太子新定的未婚夫燕无缺?」 燕无缺很是惊讶,随后他看向燕无一,燕无一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还没等燕无缺说话,花萝说道:「听说阁下不满这桩婚事想退婚?」 「我……」 燕无缺话还没说完,花萝说道:「建议阁下直接回去跟陛下禀明情由,陛下不会因此事开罪你们的。」 「没有的事。」燕无缺连忙否认,「兄台别听舍弟胡说,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太子殿下是未来女帝,人中龙凤,天之骄女,声名远扬十六州,而我只是个名不经传的普通人,算来是我高攀了,又怎敢对这桩婚事有意见。」 花萝顿时不说话了。 燕无缺想了想:「听兄台刚才那番话,兄台莫非是花族人?」 花萝看见到了山脚安全了,说了声:「告辞。」就消失不见了。 燕无一揉了揉眼睛:「哥,这人走得好快啊,晃眼就没影了。」 「燕无一,你刚才都在前面嘀咕了些什么。」 瞻星和昭月急得团团转,可算是看到花萝回来了。 瞻星连忙走上去:「怎么样阿萝,那兄弟俩没事吧。」 「应该没事了。」花萝看向瞻星,「说说吧瞻星,我为什么又油腻又猥琐。」 瞻星惊呼一声,连忙躲到架子后面:「那个,阿萝,你不是说随便玩玩嘛。」 「你想啊,你就把我扔在这应付你未婚夫自己跑去大比,你让我怎么办,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敢这么说你?也太可恶了吧,反了他们,阿萝,我举双手支持你把那个燕无缺退了。」 第九十五章 正式初见 「退婚,你觉得可能吗,他把我退了都比我把他退了的可能性高。」 瞻星越过架子,走到花萝面前,拽了拽花萝的衣袖,低声说道:「阿萝,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花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希望母后不会知道这件事。」 就过了一会儿,底下的人竟然把流星菱给拿来了,说是燕无缺带来的。 看见这流星菱,瞻星就更加不好意思:「这俩兄弟还真是不忘初心啊。」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碰巧女帝派郭女官按照惯例去驿馆关照一下这位太子未来的夫君,就发现了燕无一和燕无缺被毒蛇咬伤的伤口,从而知道了这件事。 得知事情的女帝很快就把花萝叫过去一顿训斥。 女帝上次被花萝顶撞的气还没消,正好趁着这次契机一并发作。 「你要真不满朕给你定的婚事就直说,居然草菅人命,谎称自己生病了让自己未婚夫去落日山那种地方……」 花萝无精打采的跪在下面,听女帝左一句右一句的呵斥,神色淡然,甚至还悄悄打了个哈欠。 「太子!」 女帝提高了声音,花萝反应过来抬起头:「母后说完了吗,要是说完了儿臣就退下了。」 「你!就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当太子,怎么治理好天启国!朕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你了。」 「是,母后说的是。」花萝语气散漫,「母后,儿臣可以退下了吗。」 女帝看着花萝散漫淡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这副四六不着调的样子,无非就是以为朕会一直纵容你的胡作非为不会罚你,朕告诉你,太子,你错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幸好这次燕无缺没什么大碍,如果真有事,朕绝对不会饶了你,去,去给燕无缺道个歉,不然别怪朕罚你!」 「哦,儿臣知道了。」 花萝随口答应下来,随即回到了东宫。 瞻星一直焦急地等站着,看着花萝回来了,连忙走上前去问道:「阿萝,怎么样,陛下知道了之后打算怎么处置。」 「去跟人道歉。」花萝一脸无奈,「都是你闯出来的祸。」 「道歉?啊,还好只是道歉。」 花萝扭头看着瞻星,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呃,阿萝,我的意思是虽然这兄弟俩没事了,但害人家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咱们不能仅仅是只到驿馆里口头道歉,还得准备礼物,这样才显得有诚意不是。」 「况且,燕无缺先前不是给咱们送了礼,这叫礼尚往来。」 花萝想了想:「这样也行吧,那你还不快去做。」 「可是……」 瞻星有些踌躇不决:「可是送什么礼物,阿萝,你还没跟我说呢。」 「你仔细想想送什么礼物合适,看着办吧。」 「又是让我看着办。」瞻星苦着一张脸,「阿萝,你别呀,我怕我再办错事。」 「你现在知道谨慎了。」 花萝白了瞻星一眼,她仔细想了想:「既然人是被蛇咬了,那不如送解蛇毒的药过去。」 「这不妥吧。」瞻星不赞成花萝的话,「哪有人上门送礼物送药的。」 「好像也是。」花萝再想了想,「这两兄弟的毒都已经解了,没大碍了,估计下次也不会去那种地方,送他们解蛇毒的药他们也用不着,让我想想……」 「他们解了毒之后还有伤口在,有伤口总得养伤,养伤就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这样,瞻星,你去挑些补品送去好了。」 「补品,你确定?」瞻星确认道。 「确定以及肯定,快去吧。」花萝打发瞻星去库房东西。 瞻星挑了一堆,手都提满了:「阿萝,你看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你觉得怎么样。」 花萝打开其中有一个檀木盒子:「还行,这些东西要不送出去,放在库房里也容易坏,就全给他们吧。」 「准备准备,陪我走一趟。」 瞻星嘿嘿笑了笑:「阿萝,让你堂堂一个太子去驿馆给诸侯的儿子道歉,真是苦了你了。」 「还好意思说,下次再这么蛮干,我就……」 「好了好了。」瞻星连忙打断花萝的话,「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行吗,赶紧走吧。」 京城,驿馆。 燕无缺注意到燕无一一整晚都趴着睡觉,一动不动的,就走过去提醒燕无一:「把身子翻过来,别趴着睡觉,容易压迫到心肺,快点。」 燕无一抬起头来:「不行啊哥,我屁股现在还疼着呢,翻过来压着就更疼了。」 「还疼?」燕无缺有些担心,「快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实在不行找个医师来吧。」 「昨天我就说了找个医师来看看比较稳妥,你偏不让,还说什么要睡觉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燕无一屁股往里面缩,躲开了燕无缺想脱他裤子的手:「哥,我真的没事,估计就是伤口有点感染了没什么大碍的,你别脱我裤子,我有点难为情。」 「小时候都一个澡盆里洗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中毒可不是小事,快点让我看看。」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现在我们长大了,不行就是不行!」燕无一格外坚决。 燕无缺看见燕无一这么坚决的样子,退了一步:「那你好歹让我把外面的裤子脱了,看看里面裤子上有没有血迹,伤口是不是在流血了,又不全脱。」 「那也不行。」燕无一丝毫不让步,吞吞吐吐,「我,我只穿了一条裤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呢。」 「你为什么不穿里裤。」燕无缺质问道。 燕无一抬头看着燕无缺,一脸无辜的说道:「哥,不是你以前跟我说不穿里裤可以让小弟弟自由发育的吗,你忘了?」 「咳,我哪有说过这样羞耻的话。」燕无缺轻咳一声,连忙否认,又去伸手捉燕无一。 「别闹了,快给我看看。」 「不行!就是不行!我真的没事,要真有事的话早就毒发身亡了,还能等到现在。」 燕无一左躲右闪。 两人正闹着,突然门口有人高声大喊:「太子驾到!」 燕无缺和燕无一默契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燕无一连忙翻身下床,说道:「哥,太子殿下来了。」 燕无一套上外套,整理了一下衣服和燕无缺一起到门口迎接。 晨光温暖而明亮,花萝走在最前面,在燕无缺和燕无一眼中有种沐光而来的效果。 有风轻送,微微拂起花萝鬓边的碎发。 花萝的肤色本来就自带一种荧光白的效果,这样逆光站着,一张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庞如一块白玉一般莹润发亮。 配合着精致,柔软如缎子似的长发,活脱脱就是少年心目中标准的梦中情人形象。 而且,她今天穿的还是昭月先前做的那件月白色裙子,纤长白皙的美腿随着走动若隐若现。 在门口迎驾的燕无缺和燕无一眼睛都直了,呆愣在原地如同木桩子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花萝微微皱起了眉头,瞻星见状,重重的咳嗽两声,可算是打断了这两兄弟的发呆。. 瞻星摆着架子, 提醒道:「放肆,太子殿下来了,还不快行礼?」 两兄弟这才想起来行礼的事:「参见太子殿下。」 「请起。」 花萝走进屋内,当她经过燕无缺和燕无一身边时,两人都闻到了一种清新恬淡,让人觉得很舒服的香气。 瞻星把她们准备好的赔罪礼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花萝说明了来意:「我这次是为了落日山的事情道歉来的,是我管教底下人不严,让二位受惊了,这算是一点赔罪的小礼物,你们收下吧。」 说完这句话没听到回答,花萝转过身去看这两兄弟。 先是发现燕无缺出神的盯着她瞧,可等她目光瞟过去快和燕无缺相触的时候,燕无缺极快的,有些慌忙的别开了目光。 花萝的目光又落在了燕无一身上,发现燕无一完全愣住了,眼也不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身上的某一部位。 花萝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瞧,才看见这条裙子有些开叉,膝盖以上一些大腿的肌肤露了出来。 花萝有些不悦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拿手理了理,用裙摆遮住了膝盖以上的肌肤。 燕无一这才回过神来。 燕无缺连忙说道:「殿下客气了,我们已无大碍,殿下没事就好。」 事到如今,燕无缺哪有不明白的,花萝根本就没有生病。 但他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也不好妄下定论。 燕无一这时脑子才活跃起来,连忙到一旁去倒了杯茶:「殿下,你请喝茶。」 燕无缺扭头看了燕无一一眼,从燕无一手中接过茶杯,恭敬的双手递给花萝,轻声道:「殿下。」 花萝随手接过,喝了一口:「既然你们没事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 瞻星给花萝打开了门,花萝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燕无缺和燕无一连忙齐声说道:「恭送殿下。」 花萝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两兄弟都保持沉默的气氛。 第九十六章 知好色则慕少艾 终于,燕无一忍不住捅了捅燕无缺的胳膊:「哥,瞧你这差点流口水的样,发这么久的呆,连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吧。」 燕无缺回过神来。 燕无一一只手撑在燕无缺的肩膀上,语气激动:「哥,原来我们搞错了,太子殿下不是先前那个又油腻又猥琐的女人,而是这个大长腿的漂亮小姐姐!」 「只是为什么她看起来有点眼熟……」 「你还没认出来?」燕无缺反问燕无一,「她不就是在落日山救我们出虿盆的兄台吗?」 「哦~原来是她啊,我是说怎么那么眼熟。」燕无一恍然大悟,「那他为什么要打扮成一个男的来落日山帮我们?」 「我们为了太子殿下去落日山取流星菱,到头来还需要太子殿下亲自救下山……殿下在落日山隐藏身份,实是在为我们着想啊。」 燕无缺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花萝消失的方向,想着刚才的惊鸿一瞥,眼中泛起几丝爱慕,感慨道:「殿下真是人美心善,我燕无缺何德何能,能攀上这门婚事。」 花萝的确很漂亮,单论静虽然算不上绝代无双,世间罕有,但说一句颜值天花板一点也不为过,最重要的是她的气质很好,是那种少有的高贵出众。 总而言之,花萝的外貌符合绝大部分天启国国民的审美,对于一个忐忑不安的少年来说,无异于开盲盒中了头彩。 燕无一那叫一个羡慕嫉妒,开始耍起无赖来:「不公平啊哥,我们两个是一起来京都代替爹朝贡的,为什么你能娶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我就没有,我不管,我也想要这样的,我也要我也要~」 闹着闹着,燕无一灵机一动开始抖机灵:「对了,哥,既然这个漂亮小姐姐是太子殿下,应该将来不会身边只有你一个男人吧,不如我也……嘿嘿,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嘛。」 燕无一傻兮兮的笑着。 燕无缺一听,皱着鼻头狠狠给了燕无一一个爆栗,呵斥道:「滚,你这辈子也休想。」 「哎哟!」 燕无一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有些不甘心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 花萝一路上总不由自主的扯自己的裙摆:「昭月这什么衣服,刚才那两兄弟就死盯着我看。」 「看大腿呗。」瞻星忍不住吐槽,「阿萝,你是没看见,那两兄弟眼睛都在你身上挪不开了,跟没看过女人似的。」 「哦,他们不是没看过女人,估计是在云州没见过你这样的大美女,加上兄弟两个都才十六七岁,定力差,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色迷心窍。」花萝言简意赅,「好了,我还惦记着昭月的事呢,我们再去找魏相霖吧。」 瞻星叫苦不迭:「阿萝,我都走累了。」 「那你就先回去,我去找好了。」 「哦。」瞻星答应下来,便先独自回东宫了。 瞻星回到东宫看见昭月事情做完了坐在那里看画本子,眼珠子一转,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突然大叫一声:「昭月!」 「啊!」 昭月被吓得浑身一颤,看见是瞻星这才松了一口气:「姐姐,你吓我一跳。」 「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瞻星看了一眼昭月看的画本子,「你又在看这些没营养的画本子。」 「闲的无聊打发时间而已,姐姐,阿萝呢。」 昭月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花萝的身影。 「呃……」瞻星颇为神秘的说道:「昭月,你猜阿萝干嘛去了。」 昭月一脸兴奋:「难道阿萝去找魏相霖?」 「是啊,恭喜你了小昭月,要是谈妥的话你就可以准备准备择日出 嫁了。」 「真的?!」昭月先是高兴了一阵子,随后又有些失落,「那如果我真的出嫁了,阿萝身边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她也穿不上我做的衣服了……」 「还说呢。」 瞻星说起了燕无缺两兄弟的事:「你是没看到,刚才那两兄弟全程眼神如狼似虎的盯着阿萝,全赖你这条裙子的功劳,大腿也太露了。」 「阿萝的腿本来就够惹眼了,你还让她这么露,这不是纯纯的引人犯罪吗。」 昭月瞥了瞥嘴,有些不甘心的反驳道:「可是我给阿萝做的裙子也就只有那一件招摇一点,其他的都还挺正常的。」 「不管怎么说,姐姐要是我真的离开东宫嫁人了,你可得照顾好阿萝。」 「说什么呢。」瞻星连忙纠正昭月,「你只是嫁人了,又不是一去不返,说这些垂头丧气的干什么。」 「比起阿萝我更担心你,那个魏相霖风流成性,人也不想什么好人,你要嫁给他能有好日子过吗。」 「其实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差的。」昭月替魏相霖辩解道。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群众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那真不是什么好人,可那有什么办法呢,你都跟人家走到最后一步了,只能自求多福了。」 「阿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昭月悠悠看着天空的云彩。 傍晚的时候,花萝可算是回来了。 昭月万分兴奋的跑到花萝面前:「阿萝,怎么样。」 花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稳:「花昭月,你老实交代,你平日里背着我究竟跟多少男人有往来?」 「我随便一查,单就去年一年,好家伙,和你确定关系的至少有十二个男人,一年十二个月,你这是一个月换一个而且还得无缝衔接啊。」 「怪不得你跟我说起你的情郎的时候今天是姓刘的,明天就变成姓李的了,你可真是划船不用桨,全靠浪。」 昭月一脸委屈的辩解道:「阿萝,我真的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是,我是……」 「那你说你是什么,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昭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花萝:「他都知道了?」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魏相霖。 「不然呢。」花萝没好气的说道,「人家早就知道你的阅历丰富,所以在我跟他旁敲侧击提起让他娶你的时候他就用这来反驳我,说是娶你可以,但你只能做个小妾,从偏门进房你想当平妻或者是正妻完全不可能。」 ,又以最快的速度开启另一段感情,只要看着还算顺眼,就来者不拒,这在你的那些王姐中根本不算什么,难道不是吗。阿萝,你有没有体会过一个人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感觉。」 这句话引起了内心的某些共鸣,花萝目光深远:「怎么没体会过,我也是八岁被母后狠心送到燕州那种地方,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入合欢派,一入合欢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成为魅修非我所愿,但我更想活着,如果不做合欢派女修,估计我的下场就是被夏侯家赶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呜呜呜……阿萝,我受够了,我不想再体会那种孤单寂寞冷之时独自蜷缩取暖,自怜自艾的感觉……」 听见昭月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多话,花萝觉得有些意外,原来昭月心里藏了这么多事。 她本来有心想说几句责备的话,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来了,于是变了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 「互相依偎的温暖终究不长久,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真正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昭月,虽说这是你个人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建议别理那个魏相霖了,他都知道你以前那些事情还跟你在一起,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贪图一时之乐,不会真的对你好的。」 「就算我敲打他,他也只肯给你一个妾的名分,你要真妥协勉强嫁给他,今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阿萝!」 昭月扑进花萝的怀里,肩膀不停的耸动哭泣着。 花萝有点怒其不争,本来预备骂昭月几句,但是看她又是吐露心声,又是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骂人的话都抛在脑后了,只是拍了拍昭月的肩膀:「好了,别哭了,忘了那个魏相霖。」 「别忘了你骨子里流的可是花族的血,我们花族是皇族,天生高人一等,等你恢复了王姬之尊,自有大把的男人争着娶你,魏相霖算什么,到时候再找更好的,别自轻自贱了。」 昭月泪眼汪汪的连连点头。 第九十七章 同年同月同日生 这时,瞻星走了过来,看见这阵仗:「哟,这是怎么了,昭月,你怎么哭了。」 「我,我……」昭月脸色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姐姐坦白她的这点事儿。 花萝倒是没怎么提,只是简单的一句带过:「没什么,这个魏相霖不好,以后还是别提他了。」 「为什么。」瞻星很是惊讶。 「你说呢,魏相霖你又不是没见过。」花萝拿手帕擦去昭月脸上的泪痕,问道,「昭月,我问你,你跟魏相霖有没有措施。」 「啊?这……」花萝如此直白,倒让昭月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不决定嫁给魏相霖,那就别留祸患。」花萝意味深长的说道。 瞻星插了一句嘴:「那是不是得找个医师看看。」 「别找医师,关于把脉我跟我父亲学过一点,虽说没有正经医师那么专业,但基本的脉象还是可以把出来的。」 花萝拉过昭月的手腕,很快就放开了。 「幸好没中招,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就别提了。」 「哦,好吧。」瞻星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入宫门口。 燕无缺看着死皮赖脸跟着自己的燕无一,忍不住吐槽道:「燕无一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跟殿下是未婚夫妻关系,我找殿下理所当然,你跟着我一起算怎么回事。」 「哥。」燕无一狡辩道,「来京城之前你可答应过我,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那我去茅房你怎么不去。」 燕无一耸了耸肩:「也不是不可以,再说了,上次在落日山我不是一时口不择言说了殿下油腻又猥琐吗,我得当面跟人道歉呀。」 「借口,我看你就是不怀好意,我劝你收了你的花花肠子。」燕无缺忍不住警告燕无一。 燕无一却不以为然:「哥,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善妒。」 「我查了律法,现如今天启国女子称帝后还是要效仿以前男子称帝时的选妃制度,如果太子殿下大婚三年无所出,陛下会从贵族子弟中选出两三个中意的人选给太子当男侍。」 「若是有所出,纳不纳男侍暂时全凭太子殿下心情,但太子殿下一旦登基为女帝,硬性要求每就要进行一次风华选。」 「这个风华选是面向全天启国的,凡是十六到二十岁,相貌端庄,身体健康的天启国少年都要参选,到时候……啧啧啧,哥你说你怎么妒得过来。」 「燕无一!」燕无缺提高了声音,「你倒是了解的很透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放心,怎样都轮不到你。」 「冤枉啊哥,我就是提醒你而已,这都不行吗。」燕无一替自己辩解道。 燕无缺思索了一阵,一边走一边想,有些不甘心:「可是我听说殿下不好色。」 清楚,人家是太子,女帝,恋爱脑的可能性太小了。」 燕无缺突然不答话了。 燕无一拍了拍燕无缺的肩膀:「哥,我劝你别想着独占太子殿下了,你会很痛苦以及很辛苦的,还白费力气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你听不听。」 「你有什么消息。」燕无缺此时的眉头微微皱起,好像有点心事,闷闷不乐的。 「据我完全靠谱的分析,太子小姐姐没有碰过男人,你和她成亲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 「都说女人都对自己第一个男人的感觉很特殊,你要这样想啊,你或许不能成为她唯一的男人,但你能当第一个也很厉害了。」 燕无缺又想抬手给燕无一一个爆栗,不过这次燕无一早有准备,灵巧的躲开了。 「这种混账分析你从哪儿得来的,一天到晚不学无术,就会搞这些歪门邪道。」 「切。」燕无一毫不在意的说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稍微关注点八卦的人都知道好吧。」 「这么大的天启国太子却只有一个,我们做老百姓的以前见不到人,总会有些幻想的空间嘛。」 「哥,你是学霸,从小到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就不同了,我又没有读书考科举的天赋,只擅长吃喝玩乐打混摸鱼,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民众热捧的小道八卦。」 「纵观天启国这么多的王姬,只有太子殿下桃色新闻少之又少。俗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就是因为少,所以每当爆出一条关于太子殿下的桃色新闻都能炸开锅。」 「先前据我了解,太子殿下除了跟夏侯谦来往甚密有些可疑之外,没有跟任何异性有过多的牵扯,换句话说,要是有她也不会身边一个男侍都没有了,睡了总得负责啊。」 燕无缺默不作声,燕无一划拉着手指,滔滔不绝。 「咳,原本我以为跟太子殿下有一腿的只有夏侯谦,如果说太子殿下真碰过什么男人,可能也就夏侯谦了,可如今爆出来夏侯谦是个已经结婚有孩子的人,而且这事还是太子殿下默许的,呃……我就觉得他们两个有那个啥的可能性几乎降为零了。」 「因为如果这个夏侯谦和太子殿下真的有一腿,太子殿下不可能让他和别人成亲有孩子吧,所以哥,你的机会很大啊。」 说到这里,话题戛然而止,因为两人已经到了东宫门口。 她们只是给燕无缺行了个礼,说了一句:「燕公子,殿下正在里面晨练,公子请。」 燕无缺和燕无一都觉得奇怪,怎么之前想见花萝还得通报,现在就直接请了? 不过,两人还是进去了。 进去一看,花萝果然在东宫的演武台之上晨练,未见其人,利器破空的声音先传来。 花萝手握着自己惯用的两把剑,挥舞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她的招式动作。 剑招收尾,花萝对着昭月喊了一声:「盾牌!」 昭月连忙把旁边的盾牌扔给了花萝,就在花萝要继续练的时候,突然眼角余光看到了燕无缺和燕无一两兄弟。 花萝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额前的刘海都被浸湿了。 花萝看见燕无缺和燕无一眼中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随口说了一声:「你们来了。」 花萝并没像上次那样端架子,燕无缺快步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殿下。」 燕无一行为大胆,凑上去问:「嗨,太子小姐姐,你一个人晨练不觉得无聊吗,为什么不找个陪练和你一起打?这样效果不是更好。」 「因为没人能给我当陪练。」 花萝此时扎起一 个斜高马尾,很是干净利落,黑黝黝马尾随风飘荡,显出几分娇俏。 「不会吧,这么大个东宫连陪练都找不到一个?」燕无一拍了拍胸脯,主动请缨。 「要不,小姐姐,我给你当陪练怎么样?」 「你?」花萝上下打量了燕无一一下,「你确定?到时候要是被打疼了,可别哭鼻子哦。」 「害,怎么可能。」 在燕无一的认知里,男女力气是很悬殊的,他也会些拳脚,花萝就是再厉害也不至于把他打得哭鼻子吧。 「我不怕疼,姐姐,我们上台子吧。」 「你看起来似乎并不比我小。」 花萝拿洁白的手指掂着下巴。 「是吗。」燕无一顺着这话腆着脸问道,「我今年十六岁,听说太子小姐姐你也十六,我们同岁哎,至于谁更大……不知道姐姐的生日是几月几日?」 花萝看了瞻星,瞻星便报上了花萝的生日。 燕无一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呼出声:「太巧了吧,我也是六的生辰,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哎!」 燕无缺在一旁抱手,完全插不上话,没想到他精心排练准备好的一套话术全都被自己的弟弟燕无一给搅和了。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意欲何为。 「是吗,是有点巧。」花萝一边说一边在旁边挑着兵刃,心里想着该用哪件暴揍燕无一。 「所以说这就是缘分啊小姐姐,有一句话不是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花萝没有接话,只是对着阳光细细的打量着一把短刀。 短刀极其锋利,刀面聚焦折射出刺目的阳光,刚好打在燕无一的脸上。 燕无一睁不开眼,往旁边挪了一下,突然想起落日山的事。 「不好意思啊,太子小姐姐,我要跟你道歉,在落日山我不是故意那样说你的,你别生气。」 「你又没说错我生什么气。」 花萝放下那把短刀,抬起头来。 第九十八章 哪凉快哪呆着去 花萝看了一圈,看向一旁的瞻星昭月:「狼牙棒好像很久没用了,就用它吧。」 花萝把其中一根狼牙棒拿出来:「好了,这些兵器你随便挑。」 燕无一毫不犹豫:「那我也选狼牙棒,这样公平一点,免得到时候传出去说我欺负女孩子。」 「行,请吧。」花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燕无一走过去,准备抽出另外一根狼牙棒。 谁知道他用手一拿便傻眼了,根本拿不动。 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稍微挪动一点,更别提拿着这东西打架了。 燕无一环顾四周,见花萝还站在那里等他,不想再花萝面前丢脸,咬紧了牙关想把狼牙棒拿出来。 他手中一用力,可算是抽出来了,但还是举不动。 「啊!」 他一个惊呼,狼牙棒脱手往他的脚上的位置砸下去。 眼看着这根狼牙棒就要把燕无一的脚砸成肉酱了,花萝眼疾手快接住了那根狼牙棒。 燕无一余惊未定,大口喘息着。 「你没事吧。」 燕无一摇摇头,花萝把那根燕无一怎么也拿不动的狼牙棒放在手里掂了掂,轻轻松松的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怎么样,还要比吗。」 「不不不!不比了。」燕无一连忙摆手,花萝也没有再勉强,把自己手里那根狼牙棒也放回相应的位置。 「姐姐,这根棒子多少斤,怎么这么重啊。」 「三百斤。」 「啊?三百!」燕无一惊呼出声,随后小声嘀咕着,「我看你拿的这么轻松,还以为很轻,居然有三百,你是女金刚还是女罗刹。」 「你经常锻炼你也可以,看样子你平时不怎么锻炼?」花萝开口问道。 燕无一顿时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姐姐,我突然想起在落日山的时候你给我科普花族统治思想让我茅塞顿开大开眼界。」 「但是我这里还有几个一直好奇的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问吧。」花萝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着燕无一。 得到首肯,燕无一这才毫无顾忌的发问:「姐姐,你对陛下的称呼是什么。」 「母后啊。」 「可是陛下是女帝,又不是皇后,你称呼她为母后不太恰当吧,你为什么不叫她母皇呢?」 「很简单,因为天启国还是父系社会,没有变成女尊。」 「哦,原来是这样啊。」燕无一恍然大悟,「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是太子,而不是太女?」 花萝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子这个字的释义是子女,并不单纯指儿子、男性,所以没必要改。」 「原来是这样啊。」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燕无一摇摇头。 花萝目光从燕无一转移到一旁的燕无缺,她拍拍脑袋,绞尽脑汁想了想:「燕……无……」 燕无一飞快的说了一声:「我哥他叫燕无缺!」 「对。」花萝看向燕无缺问道:「你要一直站在那,不过来吗。」 燕无缺见花萝可算是想起他了,这才走过来:「殿下。」 花萝看了一眼远处:「那边是桐华台,那里的花儿都开了,风景宜人,我们到那处走走吧。」 「哦,好。」燕无缺略微点点头。 燕无一在一旁看着,心情郁闷,明明是他抢得先机跟花萝搭上话,为什么花萝不问他有没有水土不服,不邀请他单独去逛逛? 难道他不帅吗,他不讨女孩子喜欢吗? 花萝和燕无缺在桐华台的小道上并肩而行,两人相对无言,只有风吹动桐花台道路两旁的树叶时发出簌簌声,瞻星跟在后面。 花萝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瞻星:「瞻星。」 瞻星本来还在左顾右盼,听见花萝叫她,连忙应了一声。 花萝看向身后那棵树下有一张案板,还有一个椅子供人休息赏景,就对瞻星说道:「那边有荫凉,你就坐在那里好好休息一下。」 「是。」 瞻星不再跟着花萝和燕无缺,而是往回走。 瞻星走了两步,她扭头看了花萝和燕无缺的背影一眼,口中嘀咕着:「不就是让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嘛,说的这么委婉,以为我不懂啊。」 随着瞻星的离开,燕无缺这才主动开口说第一句话:「对了殿下,关于在落日山的事,无一说话冒失,有些话没怎么想就说出口了,殿下不要生气。」 「他又没说错我生什么气。」花萝反问道。 「好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花萝偏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燕无缺也在看她,只是在花萝发现燕无缺在看她的那一刻,他就立刻转移了视线。 燕无缺刚想说话:「臣……」 花萝打断了他:「我这个人很随性的,只要不是特别正式的场合,不用在我面前自称臣。」 「是。」燕无缺答应下来。 「那你说吧。」 「还是关于落日山的事情,那天多谢殿下相救,要不是殿下,说不定我和无一已经遭遇不测。」 「你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花萝目光看向前方:「你看起来好像很拘束,怎么,我很可怕吗。」 「不,当然不是!」 燕无缺听见花萝这样说,连忙解释:「殿下,云州已经知道婚约的事情了,就连父亲也飞鸽传书叮嘱我,要我在和殿下相处时要注重自己的言行,不要在殿下面前失礼,尽好自己的本分。」 「因此,在来之前我斟酌了几个时辰,见到殿下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殿下问我问题我又该如何作答,并且把它们背得滚瓜烂熟。」 「可是在见到殿下的那一刻,我把我脑子里提前预备好的一套话术全都忘了。」 燕无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殿下可听说过黔之驴的故事。」 第九十九章 爱情与她格格不入 「嗯。」花萝略一点点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就像那头黔之驴,在殿下面前技穷了。」 花萝饶有兴趣:「这比喻有意思,口才还行,会写文章吗?」 「会的,殿下。」 「那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花萝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 「大学、中庸、国风、治国通鉴、史记……」 燕无缺说的这几本书是当今年轻人觉得最枯燥乏味、含金量却最高的几本书,科举答题延用到的概率很高。 因此,想考取功名的学子必定读过这些书。 「那也算是博览群书了,你一定参加过州试吧,名次如何?」 「我的名次在前三甲。」 「哦?」花萝神色有些疑惑,「从燕州回京的几年里,我一直都担任州试的阅卷官之一,如果你在前三甲我应该对你的名字有印象,可我貌似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也没见过你的答卷,你三轮都通过了?」 燕无缺知道其中缘故,解释道:「殿下,我有一个学名叫翾殊君,州试答卷的落款一直习惯用学名。」 「原来你就是翾殊君。」花萝恍然大悟,「若说你的本名我的确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对翾殊君……印象的确比较深刻。」 「真的?」燕无缺精神一振。 「当然,我看过你的答卷,你的名次还是我批的。」 花萝眸光流转,留在燕无缺身上:「翾殊君,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拔得头筹吗。」 「我……不知。」 「你的文章逻辑严密,思路清晰,立意不俗。但你有一个一直存在的问题,那就是你的辞藻过于清丽浮华。」 「你似乎习惯用华美的词藻来堆砌措辞,导致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写清楚的事情你起码写了三句,整个读起来有种慢热温水煮青蛙的感觉,没有那种字字珠玑的爽快感。」 「州试文章的题目大都是有关国家大事,文风以精简明了为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几年前就开始参加州试了吧。」 燕无缺听着花萝的话,陷入沉思。 「几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答卷时,还曾经猜测你是在刻意卖弄文采,所以才用这么多华丽的词藻做修饰,可是后一次州试我看你的答卷还是这种风格,就估计这是你的行文习惯。」 「你要知道的是,你三年前写成这样可以算你天资聪慧,出类拔萃;你两年前写成这样,也称得上是一个优秀的学子;但你如今还是写成这样,就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倘若你再参加一次州试,可能会被踢出三甲之列。」 「你纵然很优秀,但却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文问题,导致水平停步不前,这是你的弊端,人是要进步的,闭门造车并不可取。」 「多谢殿下指点迷津,早就听闻殿下文韬武略,独具慧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无缺拜服。」 「当不起,若真让我来参加州试,恐怕我还不如你呢,说句不好听的,我只是眼高于顶而已。」花萝一改刚才的一板一眼,侃侃而谈,换了一种比较柔和的口吻。 「我知道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行文风格一时半会儿很难纠正,我说出来也只是让你至少清楚你不能拔得头筹的问题出在哪。」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走回了原处,瞻星就在前面树下打哈欠,看见花萝和燕无缺回来了,连忙上前来。 「萝殿,燕公子,你们回来了。」瞻星话音刚落,低声对花萝说道,「我这样叫是不是容易引起误会啊,两个燕公子。」 「那你区分一下不就行了。」 「翾殊君,我们回去吧。」花萝加快 了脚步,走在燕无缺的前面。 「殿下。」 燕无缺在身后叫住了花萝。 花萝停下脚步:「怎么了。」 「不知我上次送的礼物,是不是合殿下心意?」 礼物?? 花萝这才想起燕无缺好像的确给她送过礼物,不过她把匣子放在那儿压根就没打开看过,后来昭月就帮她收起来了。 面对燕无缺期待的眼神,花萝轻抚了一下额头,明显底气不足:「还、还好。」 「那,就先不打扰殿下了。」燕无缺垂下眸子,知道该走了,主动告辞。 「好,我知道你们以前一直住在云州,如今滞留驿馆,难免会思乡情切,所以特意找了一个从云州来的厨子,待会儿就给你们送去,我有空再来驿馆找你。」 「多谢殿下。」 就这样打发走了燕无缺和燕无一两兄弟,花萝回寝殿里休息。 瞻星开始跟花萝闲聊:「阿萝,你觉得这两兄弟怎么样?来,先说弟弟。」 「有点浮夸。」 「那你的准夫君燕无缺呢,你不是把我支开单独和他待了很久吗。」 昭月闻言也过来八卦:「哇,姐,你说真的?阿萝,老实交代啊,你把姐姐支开都和他干了些什么。」 「说话咯,了解情况咯,我跟他又不熟,能干什么。」花萝摊开手,有些无语。 昭月捧着脸,满眼的星星:「那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空气中布满粉色泡泡,恋爱的甜香味~」 花萝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相反我全程都感觉好别扭,好奇怪,就好像青黄不接似的。」 「尤其是一想到将来我要和他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甚至生儿育女,呃……真的是说不出的拧巴,可能爱情注定跟我格格不入吧。」 「怎么会这样……」昭月有些担心,「阿萝,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位燕无缺燕公子。」 「好像也没有吧。」花萝洁白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认真思考,「平心而论,这人还不错,无论是外貌、谈吐、人品、还是学识都没什么可指摘的,我找不到反感他的点。」 「那就慢慢来。」瞻星把手轻轻放在花萝的肩膀上,「就是因为觉得别扭你才要多跟他相处一下,说不定多相处相处就不别扭了,否则你现在别扭,以后大婚的时候只会更别扭。」 「好像是这个道理哈。」花萝的手指不停敲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扣扣扣的响声。 「天启国建国上万年,但在母后之前从来没有女子称帝,可母后并未册立皇夫,我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肯定会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那么要不要给皇夫掌权,就是我当下要考虑的问题了。」 「是啊,阿萝,你是应该好好考虑了。」瞻星扳着手指提醒,「普通人的寿命极限是一百二十岁,修真者的寿命极限是三百岁。」 「虽然花族寿命极限都是三百岁,但天启国普遍认为一国之主满了一百岁以后,决策力、统治力、谋略才干等各方面会开始走下坡路,为了天启国能保持繁荣,律法有规定,每代天启国帝王年满一岁必须传位给储君。」 「陛下虽然现在看起来耳聪目明,一切都还好,但实际已经一百四十岁了。这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阿萝你在二十六岁那年会登基为第二代女帝,算起来也就十年的时间。」 「十年,一转眼就过去了,你该好好想想要不要让自己的夫君掌权。」 花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本来的想法是夫君掌权有一定的风险,为了避免将来麻烦,干脆直接一刀切,不让他掌权,给个闲职就好了,可如今知道这人 是翾殊君,我有点舍不得了。」 「啊?」瞻星很是意外。「我刚才还听到你把人家的文章批判成那样,如今又舍不得了?」 花萝抬头看了瞻星一眼,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那只是针对他自身的问题而言,但如果把翾殊君拎出来跟其他学子做对比,绝对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全靠同级作衬托,他纵然是有一定的问题,可其他人就更没眼看了。」 「如今的年轻人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学子一拨不如一拨,真正能寒窗苦读、勤囊映雪、凿壁偷光的还有几个?」 「就因为他要跟我成亲,就让天启国失去一根好栋梁,有点划不来。所以这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对了,昭月,你把那匣子收到哪里去了?」 花萝突然想起燕无缺那个什么礼物匣子。 「哦,我看你对那东西实在没兴趣,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就替你收库房里去了。」 「快拿出来看看他送的什么,今天他问我喜不喜欢他送的礼物,我都答不上来,要是让他知道我过了这么久连他送的什么都不知道,多伤人自尊。」 「哦,好。」 昭月连忙跑去库房把燕无缺送给花萝的匣子找出来。 「啊!!」 昭月还没回来,外面就传来一声尖叫。 花萝和瞻星对视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出去看看。」 花萝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磕,两人走出去,发出尖叫的竟然是小乔。 小乔大惊失色跑来,差点和花萝撞个满怀,幸好她在最后时刻刹住了脚,一把抓住花萝的裙角。 「殿下,殿下!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这么慌。」花萝问道。 小乔脸色煞白,用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那边的偏殿里有,有……」 后面的话小乔迟迟说不上来,花萝正想细细询问,就听见昭月在大声喊:「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昭月!」 瞻星连忙往声音传出来的偏殿赶,花萝也快步跟上。 第一百章 蛮荒遁地兽 花萝和瞻星走进去,看见昭月还有其他的侍女都围在门口。 往里面看去,屋子里角落有一只灰色的小兽,长得奇形怪状,身上的皮肤黏糊糊的,还坑坑洼洼很是粗糙,是那种难以言喻的丑陋,静静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昭月抄起旁边的盒子,狠狠的朝那只小兽扔了过去,小兽只是动了一下,就吓得这群侍女哇哇大叫。 「这是在干什么。」花萝出声询问。 侍女们看见花萝来了,七嘴八舌的喊道:「殿下。」「殿下。」 瞻星胆子大,拨开这些侍女凑过去看:「这什么东西,微型哥斯拉?长得可真够辣眼睛的。」 昭月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事情原委:「我刚刚去库房取匣子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东西,它一看见我,一下子就从我脚边跑出去了,我一路追就追到了这里。」 「那你还不把它抓起来。」瞻星对昭月说道。 昭月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我不敢,都不知道这什么东西,万一它有毒,咬我怎么办。」 「这是蛮荒遁地兽,微毒,它很谨慎,轻易不咬人,就算被咬了手只是红肿一下,不会要你命的。」花萝一边说,一边卷起了两只袖子。 「阿萝,你竟然认识这玩意儿?」瞻星细细品味着它的名字,「蛮荒遁地兽……那它是从蛮荒来的?」 「不错,它的始祖的确是出自蛮荒。」 花萝一边说,一边缓缓朝那只小兽靠近。 后面的侍女喊着:「殿下小心啊!」 花萝一个无情铁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小兽的背。 小兽被花萝擒住背部,还不停的摆动四肢挣扎。 花萝捏着它,往侍女们身边一凑。 「看看,这只还停肥。」 「啊!!!」 侍女们吓得哇哇大叫,四散跳开了。 花萝走到昭月和瞻星面前,继续科普:「别看它长得丑,这家伙生命力可顽强了,在没水没食物的情况下待一年都不会死。」 「还有,你看它浑身灰褐色,特别便于伪装,藏在丛林容易融入环境,很难被人发现。而且它的唾液还是美容养颜的圣品,每天晚上睡觉前把唾液敷在脸上半个时辰,再用清水洗了,坚持半个月皮肤会变得光滑柔嫩如褪了壳的鸡蛋。」 「真的吗?」昭月有些嫌弃的看着这个丑陋的家伙,「这……要不是它长得太丑了,我可能还会考虑把它的唾液取来敷脸……」 花萝捏着小兽,面色疑惑:「只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不应该啊,昭月,你说它是库房里跑出来的?」 「是。」 昭月很肯定的点点头。 花萝提高了声音:「谁在负责打理库房?出来。」 两个侍女战战兢兢的出列。 「殿下,奴婢是负责打理库房,但奴婢从来兢兢业业,不敢掉以轻心,奴婢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是啊,奴婢也没见过。」另外一个侍女说道。 「奴婢们不敢玩忽职守。」 「走,去库房看看。」 花萝寻思着,奇了怪了,她就不信这东西还是凭空出现的。 打开库房门,花萝看了看,库房里什么东西都好好的,就只有上次燕无缺送给她的那只匣子被打开了,顶盖掉在地上。 花萝看了一眼盖子,上面有破坏的痕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该不会这蛮荒遁地兽是从匣子里出来的?」 瞻星走过去检查了一下顶盖:「好像的确是,这么说燕公子送你的礼物竟然是这?他可真是别出心裁。」 「阿萝啊,咱们要把它怎么处理?」 「先养着吧。」 「什么!」 昭月和瞻星异口同声。 「找只铁笼子把它关起来,放心,这东西很好养,偶尔想起了投喂一下就行,你看它呆在库房里这么久不吃不喝不也活得好好的吗。」花萝一派淡然说道。 「这已经不是好不好养活的问题了,阿萝。」昭月皱巴着一张脸,「这也长得太丑了,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你居然要养着,难道阿萝你审美特殊,觉得它很好看?」 「当然不是。」 两人说话间,瞻星已经把合适的铁笼子拿过来了。 她打开铁笼子,花萝把这东西往铁笼子里面一放,瞻星连忙把笼子关上提走。 「蛮荒遁地兽可是拯救了一个州的功臣,我是怀着敬畏之心才把它养起来。」 「啊?这东西还救人了,我怎么不知道。」昭月百思不得其解。.. 花萝看了昭月一眼:「让你多读书,你偏要喂猪,自己下去好好查查。」 「嘤嘤嘤……阿萝,你骂我~就算是你说的这样,你直接把它放生不就好了吗。」 「放生?它长成这个样子一般人也不认识,京都人口密集,从这里放生它肯定会遇见人。」 「一旦遇到人,它只有两种下场,第一种,人们不认识它,看它长得这么丑会跟你们一样,下意识觉得它会伤人,把它打死砸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第二种,有人认识它,继而了解蛮荒遁地兽的特性,知道它唾液的功效,它会被抓起来强行取唾液,然后生不如死。」 「哦,原来是这样,阿萝,你说燕公子他为什么会送你这种东西,是个女孩子都不会喜欢这个吧,这么丑。」 花萝回答道:「很简单,他觉得我会喜欢,所以就送咯。」 又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昭月嘴角抽了抽。 她想着想着,还是有些心动:「阿萝,它的唾液真的有那么好的功效吗?」 「你想试试?」花萝看向昭月。 昭月摸着自己的脸蛋:「最近我总觉得我的皮肤越来越干燥,要是真有这么神奇的功效,我……」 「可你不是嫌它恶心?」花萝有些无奈,为了变美昭月还真是豁出去了。 「可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话……唉,还是算了,我现在想到那东西就觉得毛骨悚然。」 突然,她低头看到了花萝刚才抓蛮荒遁地兽的那只手。 想到花萝用她这只手摸过蛮荒遁地兽黏糊糊的身子,不由头皮发麻。 「……阿萝,说实话哈,我现在看到你的手就想到你刚才还用这只手抓过那什么黏糊糊又丑陋的蛮荒遁地兽,想想就……我看,你这段时间都别用这只手挨我。」 「你什么意思,嫌弃我?刚才你们挤在门口拿东西扔,砸,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抓,我抓了就嫌我手脏?」花萝逼视昭月。 「没有没有!」 昭月连忙解释:「我,我只是想到那东西膈应而已,绝对没有嫌弃阿萝的意思。」 「呵呵~」 花萝阴森森的冷笑两声,步步朝昭月靠近,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昭月不由后退:「阿萝,你,你想干嘛。」 花萝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像蜘蛛晃动触角一般灵活的动了动,语气阴恻恻的:「昭月妹子,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那就是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我只是用手抓了蛮荒遁地兽你就觉得膈应,但我如果又用这只手摸摸你,就相当于你和蛮荒遁地手间接接触了,以毒攻毒嘛,这样你不就不膈应了吗?看 爪!」 「喂!你别过来……啊!啊哈哈哈哈……痒……哈哈哈哈………」 郭女官走到门口,听见一阵女孩子清脆的笑声。 她满腹疑惑进去一看,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花萝一只手握住昭月的肩膀把她按在一根柱子上,一只手抚摸着昭月的半边脸颊。 或许觉得很痒,昭月下意识偏头把花萝的手夹了脸颊和锁骨之间,笑得眼泪汪汪,浑身打颤。 「太子殿下,你这是……?」郭女官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 「……」「……」 花萝和昭月默契的扭头,看到了郭女官那张震惊的面容。 下一刻,两人默契的缩回手,站好了。 郭女官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咳嗽一声:「太子殿下,陛下让你过去一趟,她有话要问你。」 「母后又有什么话要问我。」 「你去了就知道了。」 「哦。」 花萝没办法,只好跟着郭女官去见女帝。 女帝看着花萝,问道:「太子,朕听说燕无缺方才来你东宫了?」 「看来母后消息挺灵通。」 花萝意味不明的说道。 「见到燕无缺了,感觉如何?」 「还凑合吧。」花萝随口答道。 「你没怠慢他吧。」女帝有些不相信花萝。 「母后言重了,儿臣哪敢怠慢他。」 问到这个问题时,花萝已经被问得有些心里不舒服了。 谁知道女帝还继续问:「方才你与燕无缺去哪了,你们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什么?」 「母后问得未免也太详细了吧。」 花萝终于忍不住翻脸了。 女帝理所当然的说道:「朕是你母后,关心一下你的婚姻难道也有错?」 「儿臣和他怎么相处是儿臣和他之间的事,与母后何干?」花萝语气非常不客气。 女帝脸色不好,明显在隐忍:「朕又没说不让你和他相处,朕就当真一句也问不得,难道太子和他做了什么不能让朕知道的事?」 「儿臣说了,这是儿臣自己的事,母后***来算哪一码?母后操这么多心,日后儿臣要是大婚,母后是不是还要搬张凳子观摩儿臣的洞房花烛夜?」花萝脸皮一向不薄,什么话都张口就来。 「你……!」 女帝再一次被花萝怼得气的说不出话来。 扑通一声,花萝跪了下去,语气不卑不亢:「多谢母后关心,不过儿臣自己的事母后还是少操心些为好,母后若有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告退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看看,这就是朕的好女儿,一天到晚只会跟朕针锋相对!朕不过问问,她就这个态度,但凡老大她们能争气一些,朕早把她废了!」 郭女官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女帝和太子花萝这样都是常态了,聊着聊着就擦出火药味,她们两个就没几次平心静气交谈的时候。 而且,女帝每次生气都扬言要废太子,可最后都没有废,她们这些人都习惯到麻木了,劝也是劝不住的。 第一百零一章 月夜 瞻星和昭月察言观色,观察着花萝回来后脸上每一个表情,就知道花萝又和女帝不对付了。 「阿萝,你这是又和陛下吵架了?」 花萝面无表情:「她逼我跟她吵的。」 「唉。」瞻星悠悠的叹了口气,「对了阿萝,七夕节快到了,有人给你送了礼物,你快看看。」 瞻星从昭月手里接过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花萝随手拿过来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是一对精致华美的耳环,耳环上面各有一颗晶莹剔透,圆润硕大的猫眼石,放在阳光底下特别好看。 「这肯定是夏侯送的吧。」 花萝拿过耳环,只有夏侯最懂得她的喜好。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跟夏侯谦说过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但夏侯谦就是什么都知道,而且分毫不差。 这让花萝和他相处起来还算舒服自在,再加上夏侯谦能力还可以,她也就不介意抬举他。 「好漂亮的耳环。」 昭月用手捧着其中一只耳环,把它忘花萝的耳朵上试:「好看,真的好看,这么漂亮的白***眼石很少见了,阿萝,你要不要戴上。」 「不了,先把这小盒子收起来放进梳妆匣,有空再戴。」 「哦。」 昭月把耳环放进盒子里,拿到寝殿的梳妆台,找个合适的位置放下了。 「还有一个盒子是谁送的?」 花萝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花环,花环是用怒放的牡丹花编制而成,非常艳丽的红色。 花萝拿着花环忍不住吐槽:「这是哪个直男审美送的,好艳俗的花环,戴上会不会有种乡村气息。」 花萝一边说着,一边把花环往瞻星头上试了一下。 瞻星低下头躲过了:「阿萝,你也不想想,闲杂人等送给你的东西会到你手上吗?早就被人拦下来了。」 「我说了是谁送的之后,你会为你说的话后悔的,它是……」 瞻星刻意尾音拖长,卖了个关子:「是燕公子送的,我说的是那个大燕公子,你的父亲,不是你的未婚夫小燕公子哦。」 「……」 花萝的确傻眼了,连忙打开盒子里的隔层,看见底下还有一双鞋。 这就是一双白色的软底绣鞋,鞋面上还绣着一只兔子。 「总归这鞋还不错,试试。」 花萝脱下了自己现在脚上的鞋,就把脚往这双鞋里面塞。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鞋太小了,她的脚根本就塞不进去。 瞻星见状,连忙说道:「阿萝,这鞋太小了,别穿了。」 花萝还在费力的把自己的后跟塞进去:「不行,我父亲大人送给我的礼物,我要试试。」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萝才把脚塞进去,可是脚被挤得厉害。 花萝尝试着站起来走两步,走路的姿势都变了。 昭月看了不禁感慨:「是不是天底下的父亲都这么粗心,连孩子脚尺码是多少都记不清楚,阿萝,别穿了,快脱了吧,看你这个样子我都着急。」 「没事,这点痛我还能忍住。」花萝就是不脱,「我要穿过去给父亲看看,至少让他看看,我再脱,快走吧。」 然而,走到半路上花萝就变卦了。 「不行了,我实在受不了了,脱了,一定要脱了。」 瞻星扭头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可是咱们已经走到半道上了,你现在脱是要光脚回东宫找双能穿的鞋,还是就这样光脚去找燕公子?」 「……我选择光脚去。」花萝手里提着那双鞋,光着脚板往燕南星的住处走。 燕南星正在一颗雪樱树下坐着,突然就看见花萝来了,手里提着一双鞋,还光脚板。 燕南星站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光着脚就来了。」 突然,他看见这双鞋好像是自己送给花萝的。 「父亲,你这鞋太小了,我本来是想穿给你看看的,可是走到半路上我的脚挤得实在受不了,只好光着脚来了。」 「不管怎样,谢谢阿爹送我的小鞋~」 「小了吗。」燕南星愣了一下,「我以为这鞋刚好合你的尺码。」 「阿爹,这是你亲手酿的酒吗。」花萝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旁的桌子上有好几个封好的酒坛。 「这些都是什么酒。」 「葡萄酒,我去年就酿好了。」 花萝记得好像曾经燕南星的住处有一个葡萄架子,架子上结的葡萄又红又紫,只是她不知道燕南星把它们摘了酿酒了。 「那现在可以喝了吗。」花萝拿起坛子,试图想闻闻里面的酒香。 「可以。」燕南星回答道。 「太好了,刚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我要喝两坛子~」花萝已经拿开了坛子上面的红布,往坛子里面看,还晃了晃。 「两坛子?这可是珍藏了一年的陈年老酒,你一个女孩子喝半坛子都够呛。」燕南星摇了摇头。 花萝对瞻星昭月说道:「你们两个回去吧,我要和阿爹在这里喝酒。」 瞻星昭月对视一眼,还是瞻星叮嘱道:「萝殿,过度饮酒伤身,你可悠着点啊。」 「我知道了。」花萝点点头,「你们快回去吧。」 昭月和瞻星这才走了。 「对了,阿爹。」花萝突然想起那个很是乡土气息的花环,「你为什么要送我那样一个花环。」.. 「怎么,不喜欢?」燕南星挑了挑眉,随后又说道,「我看到园子里的牡丹花开了,我想这牡丹花开得又大又红,做花环肯定好看,这鞋真的不合脚?」 花萝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阿爹,我现在可以喝了吧。」 花萝随便找了一个容器,把葡萄酒倒了进去。 看着白玉碗中的紫色液体,花萝凑近嘴边,又把这碗递给燕南星:「阿爹,你先喝。」 燕南星接过:「别贪杯了,你那两个侍女说的对,过度饮酒伤身。」 「其实她们两个也不算侍女。」 燕南星坐在树下的一条椅子上,一颗粗壮的树枝扎了一个秋千。 花萝坐在燕南星面前的秋千上,浅辍了一口。 「她们两个应该算是我的表姐吧。」 「怪不得你整天跟她们打成一片,感情挺要好。」燕南星也喝了一口,「你这么多王兄王姐,为什么只和她们两个要好?」 「这个嘛……」花萝手里仍然捧着碗,脚尖点着地面,让秋千小幅度摇晃起来。 「因为她们是我表姐啊,又从小父母双亡,沦落到这个地步,饱受欺凌也很不容易,到底血脉相连,她们既然来到了我的东宫,我关注照她们不是应该的。」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慈悲心肠。」燕南星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色。 花萝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沉思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其实,我除了有些很可怜她们之外,更重要的是她们和我的那些王兄王姐不一样。」 「嗯?」 「她们两个对我的威胁是最小的,自有母后唱白脸提防着她们,我只要专心唱我的红脸就好了,人是群居动物,离不开友情,我也一样,我,需要朋友。」 两人说着说着,花萝抬头看见天上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而 且特别圆,就像个盘子一样。 「父亲,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月亮好圆啊,像一张大饼。」 燕南星听见花萝这么说,也抬头看了一眼。 突然,他看见酒坛空了:「看来你的酒量见长,我本以为你喝半坛子就已经是极限了。」 花萝撇了撇嘴:「父亲,你太小瞧我了。」 她又盛满一碗酒,举起碗对燕南星说道:「父亲,为了今晚的圆月,我们干了。」 燕南星一阵沉默,砰的一声与花萝碰杯。 结果再过了半个时辰,花萝就醉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空荡荡的秋千架还在空中摇晃,花萝整个身子趴在燕南星的背上,语气很不沉稳:「阿爹,你听我跟你说。」 燕南星微皱着眉头,沉声说道:「你有什么话等你酒醒了再说。」 「不行!」 花萝斩钉截铁:「酒醒了我就说不出口了,虽然,小时候你总是打我……」 燕南星打断了她的话:「我哪有总打你。」 「你就有。」花萝像是耍无赖一般反驳燕南星。 燕南星回忆道:「我记得我就打过你三回,第一回,你趁我不注意跑去掏鸟蛋,结果不小心误食了炙炎龙的蛋,差点烈火焚身而死。」 「第二回,你欺负你王姐,还把人推倒在地上差点毁容。」 「第三回,我记不清了,好像还是你欺负人。」 「你到处调皮,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皮没了,难道不该打你?你仗着你母后纵容你,在宫里欺负姐姐,难道不该打?」 燕南星说完之后,也不管花萝听没听,语重心长的说道:「人要学会谦卑,你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不能因为自己现在一时得意就欺压旁人。」 「对对对,父亲你说的简直太对了。」花萝脸颊滚烫,觉得燕南星的后背冰凉,就紧紧贴着。 「不过我想说的是,父亲,虽然你总是打我,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还是很爱你的,为了表达我对你的这份爱意,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第一百零二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花萝突然支楞起来,手里还紧紧捏着一个空了的酒坛,扯着嗓子就唱了起来:「我爱你……」 是那种毫无感情的干唱,简直惨不忍睹。 「别唱了。」燕南星忍不住打断了她。 花萝现在的心情一会儿晴一会儿雨,刚刚还兴高采烈,突然就悲伤抑郁起来:「阿爹,其实我觉得母后一点都不爱我,她爱的是征服别人支配别人的感觉。」 「胡说。」燕南星否认了花萝的话,「你母后在意你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无论如何,你不能否认你母后对你的关心。」 「切。」花萝不屑地切了一声,这声切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娇俏,「她总是一副想当然的样子,需要她关心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在,不要她关心的事她硬是插一码,谁要这种关心。」 燕南星似乎意识到什么:「怎么,又和你母后吵架了。」 花萝没有回答,像是彻底醉倒了过去。 燕南星把酒坛里剩下的酒喝完,意识也陷入混沌中,眼前一片模糊。 遥远悠长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响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慢着!」 鲛人族里,一对新婚夫妇的婚礼突然被叫停。 少女枭姬一袭红衣如火,手里拿着一把大刀缓缓走来,旁边观礼的族人议论纷纷:「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少年燕南星十分惊讶,毅然挡在了自己新娘子面前,朗声质问道:「枭姬,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枭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幅度,开门见山,「燕南星,你必须娶我,否则我枭姬今日必定血洗鲛人族!」 少女枭姬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 「你何必苦苦纠缠,我不是说了吗,我有未婚妻,我对你好,照顾你,只是出于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和我一起流落到渔村的哪怕是个七十岁老妪我也会那样对她。」 「那我不管。」少女枭姬抱着双臂,红衣飞扬,她男生女相,英气妩媚,声线低沉媚婉。 「不管你爱不爱我,你始终招惹了我。我说过,招惹我枭姬一定要付出代价,燕南星,我再说一遍,娶我!别让我说第三遍。」 枭姬措不及防闪到一个族人身后,手中的刀抵住了对方的喉咙:「从现在起,你每犹豫一刻我就杀一个人,直到把这里的人杀光为止,我看你能犹豫到几时!」 「将军……」一个柔美如清露的声音从燕南星身后响起。 他的新娘子藏萝一脸担忧,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少女枭姬开始喊话,语气冰冷:「燕南星,我倒数三个数,当我数到一的时候,他就死定了。」 「三、二……」 「如你所愿!」 燕南星把手中的长枪狠狠的掷在地上。 「哼。」 枭姬放开了那个族人,走到燕南星面前,无视燕南星迸射着恨意的眼神。 燕南星咬紧了后槽牙,对着鲛人族众人宣布道:「我宣布,从今以后藏萝是我燕南星的正妃,枭姬为侧妃。」 草草结束了这场闹剧式三个人的婚礼之后,燕南星万分歉意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藏萝。 「阿萝,对不起,我也是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立她做侧妃,枭姬一向说得出做得到,刚才鲛人族全族的性命都掌握在我手中,我不得不……」 「总之,我对枭姬只有愧疚,早知如此,我真的不应该招惹她……」 「没关系。」藏萝柔声软语,露出一个笑容,「妾身理解将军的难处,既然事情已经成定局,将军放宽心些吧。」 「更何况,大夫说了,妾身体弱,是绝对活不过三十岁的,若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将军觅得良缘,妾身也很是欣慰。」 藏萝微微笑着,说出的话永远那么善解人意,就像一朵解语花,懂事得让人心疼。 「妾身自小体弱,承蒙将军不弃。」藏萝主动环住燕南星的腰,「从现在起,妾身就是你的妻了,余下的时间,妾身一定尽心侍奉将军,不给将军添麻烦,尽好做妻子的本分。」 他一直认为,他的发妻是天底下性情最温婉柔和的女子,自从成婚后,她虽然身体不好,却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 「将军,娘娘说您的脾胃不好,特意下厨房给您做了几道养胃的小菜。」 「将军,娘娘赶工把你的弓弩加厚了些,她说这样下次用的时候就不会再轻易伤到手指了。」 「将军,这是娘娘亲自给你缝制的马鞍。」 「将军………」 直到这一天,他回到房间,看到了藏萝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她哭得伤心极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白净的脸颊滑下,顺着下巴汇成一大滴,连衣衫都被泅湿了一大片。 「将军,你,你和枭姬圆房了。」 「阿萝,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燕南星下意识的握住藏萝的肩膀想解释。 藏萝白玉般的面庞泛着一抹泪晕,好不可怜:「将军,你不用解释了。」 「其实,从你和她大战回来之后,你看妾身的眼神便不再像从前,妾身知道,你爱上了枭姬。」 「所以,将军不用欺瞒妾身,你虽日日留宿在妾身房里,却一直以体恤妾身体弱为由,不愿与妾身圆房,难道归根结底不是因为她的缘故?」 「将军一面想着她,一面又恼她用族人性命威胁你,才用妾身做挡箭牌罢了。」 「不是这样的!阿萝,你听我说。」 「妾身本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将军实在不必浪费太多心思在妾身身上。」 话音刚落,藏萝一阵猛烈的咳嗽,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血。 燕南星焦急的大喊:「阿萝,阿萝!」 藏萝躺在床上,嘴唇苍白如欲化的冰,终于悠悠醒转。 燕南星握住藏萝纤弱无力的手腕:「阿萝,你感觉怎么样。」 藏萝半阖着眼皮,嘴唇张张合合,如同缺水的鱼儿,说话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将军,休了妾身吧,妾身这副破败的身躯怕是没几天活头了,妾身嫁给将军,一不能与将军白头偕老,二不能为将军延绵子嗣,细细想来惭愧不已,实在是鸠占鹊巢,请将军……立枭姬姑娘为正……妃……」. 「不!阿萝,你不会死,别说傻话。」燕南星万分悲痛,不愿意接受事实。 就这样拖了几天,鲛人族医师替藏萝把过脉之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军着手准备后事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藏萝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睛却盯紧紧的盯着燕南星,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满是眷念与不舍:「将军,没想到这么妾身就要走了,将军……会永远记得妾身吗?」 「会,当然会!」燕南星连忙道。 藏萝强行扯出一抹笑容,眼泪流出眼眶,打湿了枕头,手尽最大的力气紧紧抓住燕南星的手。 「妾身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妾身这一生命薄,可人终有一死,所以妾身不怕,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妾身才知道自己做不到从容赴死。」 「如果可以,妾身真的很想能再多一点 时间陪着将军,妾身其实做不到那么大度,妾身,真的很羡慕枭姬姑娘……」 藏萝多说一个字都极其费力,却又那么不甘心。 「将军,妾身不想死,妾身还想陪在你身边,将军,妾身真的不想死,可惜……」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藏萝的手软软的倒了下去。 「阿萝,阿萝!」燕南星咆哮着,眼中一直忍住未落的泪水顷刻如狂风骤雨般大滴大滴的落下。 女帝坐在寝殿的台子上望着天空的一轮圆月。 月光皎洁,在女帝刚毅的面庞上镀上一层银边,气氛格外静谧,没有人知道女帝在这样一个月圆之夜会想些什么。 郭女官拿了一条披风披在女帝的身上:「陛下,更深露重,当心着凉。」 女帝闭上眼睛,只是挥了挥手,郭女官悄然退下。 女帝一只手拖着腮帮闭目养神,缓缓的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中。 少女枭姬闯进藏萝的房间,藏萝像是丝毫不意外似的,甚至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恼羞成怒,搬出正妃的身份呵斥她,让她出去。 「枭姬姑娘,你来了。」藏萝的声音中甚至带着几分轻松和欢快。 她把自己珍藏的罐子递给枭姬,枭姬低头一看,透明的琉璃罐子里全都是用纸折星。 「这个给你,这里面一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颗星星,是我闲暇的时候折的,每拆开一颗星星,上面就有一条将军的喜好习惯,我想把它送给你,以后……」 藏萝垂下眸子,语气一黯:「以后,将军就交给姑娘你照顾了,我知道姑娘很喜欢将军,定会待他一心一意,这个罐子能帮你了解他。」 彼时的枭姬年少气盛,自然不会接受藏萝的一片好意,反而用手一扫。 哗啦一声,琉璃罐子被扫到地上成了粉碎,里面的星星也散落一地。 枭姬看着藏萝茫然无措的眼神:「你真以为我用得着这种东西,还是你变相在向我挑衅,这天底下只有你对燕南星最用心,最专情?」 第一百零三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不是,我……」 枭姬强硬的打断了藏萝的话:「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和他圆房了,而且我还知道,这半年他虽然日日歇在你房里,却从来没有碰过你。藏萝,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对你只有怜悯,并无其他。」 「而我枭姬最讨厌的也是你这般矫情做作的女子,收起你的假惺惺和自我感动,下次再有这种东西,留着你自己伤春悲秋就罢了,不必拿出来显示你对燕南星有多贴心。」 说完,枭姬就走了。 虽然口中强硬,其实她是怕了。 在她心里,燕南星是她一个人的,她讨厌甚至抵触别的女子对他如此用心,所以才会下意识如此苛刻的口出恶言。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她上门说了这些话的几天后,藏萝死了。 据说是伤心过度,再加上体弱,一时挨不住就死了。 枭姬听了这个消息,只觉得这个女人真傻,竟然玻璃心到这个程度。 她上门跟她说那番话,也不过就是一种特殊的告别仪式罢了。 毕竟强扭的瓜她都蘸着酱吃完了,实在没有任何留下的意义。 事实上,在她找藏萝说了那番话以后,便马不停蹄地回了天启国,准备还他们夫妻俩一个清净。 谁能想到这女人会在她走后不久把自己活活郁闷死?估计藏萝到死都不知道,只是差一点,她就能得到她退出离开的消息,和燕南星继续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月光下的雪樱小道显得格外清丽,风一吹,花瓣簌簌而落,粉粉白白铺了一地。 燕南星抱着烂醉如泥的花萝在雪樱小道穿行,三千月华倾泻在他高大硕长身影上。 花萝头歪在燕南星的怀里,一只手还抓着燕南星的衣领子,喃喃自语:「父亲,我们再干一杯……再喝最后一杯……我就不喝了……」 女帝的寝殿内,郭女官远远的看着女帝在月光下分外落寞的身影踌躇不决,皱起了一双秀气的眉毛。 第二天一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花萝的寝殿时,花萝醒了。 昭月端着洗漱用具进来:「阿萝,你可算是醒了,昨天晚上你可醉得不轻。」 「是吗。」花萝扶着头从床上坐起来,「我没出什么洋相吧。」 昭月一边揉搓着帕子,一边摇摇头:「没有啊,就是偶尔说两句醉话,是燕公子亲自把你送回来的。」 「那我说什么了?」花萝问道。 昭月仔细回忆着:「就是一些乱七八糟,没逻辑的话,跟普通的酒疯子没两样。」 「父亲他没说什么吧?」 「没有。」 昭月木然的摇了摇头:「他就是让我们好好照顾你,然后就走了。」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花萝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洗漱完之后,花萝穿戴整齐开始处理政务。 两个时辰过去,当花萝展开一沓文书时,念出了声。 声音吸引了瞻星的注意。 「各位诸侯把今年各个州的人口数量都上报了过来,一共加起来的话……那么我天启国今年的具体人口是约二十二四百万人,比去年少了整整两百万人口。」 「又看往年的人口统计趋势,天启国恐怕以后会出现人口负增长的情况,若一直这样下去,得有相应的应对策略。」 瞻星把鸡毛掸子归位:「阿萝,我一直很好奇,既然咱们天启国有二十多亿人口,那和我们势均力敌的雪族那边又是多少人口?」 「约十亿。」花萝很干脆的回答道。 「十亿??」瞻星对这个答案很意外, 「竟然比我们少一半多得人,那为什么雪族能在比我们少一半多人口的情况下和天启国势均力敌,他们凭什么呀。」 花萝放下手里的文书:「谁的势力强又不是人数决定的,一只狼进了羊群,羊群不一样只能四散而逃?」 「人家是战斗种族,崇尚弱肉强食,而我们呢?天启国的国民推崇和平,纵观风花雪月四大族的发展历史,其实花族很少主动发起战争,差不多都是被动迎战。」 「我记得只有天启国第三百四十二代君王花宸在位期间主动向雪族发起过数次战争,不过也是有原因的,一说是雪族的国君掳走了宸帝的王后,二说是宸帝受过雪族君王的胯下之辱,总之先挑事的那个还是雪族。」 瞻星了解似的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那阿萝,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雪族那个战斗种族想侵略咱们怎么办。」 花萝不假思索的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雪族算是头狼,但天启国却不是羊群,他们若是安分维持如今的局面,我们也不会主动挑事。」 「若他们想挑事,我们也不怕,想打仗?那就来啊,谁怕谁。」 两人正说着,昭月进来了:「阿萝,郭女官来了。」 「她又来干什么。」花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母后跟她吵了一架不甘心,又派郭女官来怎么收拾她吧。 「郭女官说,她来给你送些盐渍青梅。」 「可是我不爱吃梅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花萝自然而然会把郭女官的行为联想到女帝身上。 「算了,让她进来吧。」 郭女官手里果然提着一个暗红色花纹的食盒,她把食盒摆在花萝面前。 花萝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说吧,郭女官,母后又让你来做什么。」 郭女官微微摇了摇头,她虽看起来上了岁数,但皮肤仍然白皙光滑,两片秀气的柳叶弯眉下有一双如羊一般温柔的眼眸,气质如妻如母,让人看了便觉得沉静,安心。 「殿下想错了,是奴婢自己来的。」 「你自己来的?」花萝有些意外,郭女官似乎从来都是听从女帝的命令,不会做节外生枝的事。 「殿下曾经不是跟奴婢打探陛下和燕公子以往的恩怨吗,对此,奴婢还要说几句。」 「那郭女官你这反射弧貌似有些长啊。」 花萝心想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当时她和燕无缺的婚事都没定下,众人还以为她会和夏侯谦订婚。 「殿下,奴婢知道你还年轻,不喜欢服从陛下的管教,可是陛下待你的心意你一定要明白,你……要多多体谅她。」 我体谅他谁体谅我啊。 花萝心里想,不过她终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当时郭女官你也在场,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把我和我未婚夫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件事都详细告诉母后吗?就因为我是她生的,我就没有隐私是吧。」 「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殿下,奴婢想说的是,当年的确是燕公子先招惹了陛下,陛下动了情以后他才坦白自己有婚约的事实,而且还要抛下陛下,回鲛人族娶别的女子。」 「陛下当时和你一般大,年轻的少女想捍卫自己的爱情,捍卫自己的尊严不是不可以理解,只是用的办法极端了些。」 「至于藏萝似乎也没有错,她不过就是嫁给自己的婚约对象罢了,错就错在燕公子不该在小渔村有那么一段时间摇摆不定。」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陛下知道怀了你之后,当时还是很高兴的。」 花萝吐槽道:「高兴还把我取出来冰封那么多年,母后也不怕解冻之后的我早就 凉透了吗。」 「奴婢说了,那是迫不得已。」郭女官紧紧盯着花萝。 「其实你待在陛下腹中之时就已经万般风险,当时医师诊断你已胎死腹中,是陛下一直不信邪,不让医师把全无生命迹象的你取出来,冒着自己会死的危险也要留下你,你才有在三个月后奇迹恢复生命迹象的机会。」 「不仅如此,陛下一直都没告诉你,其实你从生下来起便有眼疾,不能视物。」 「我……」花萝抚向自己的眼眶,可是现在的她眼睛没有半点问题。 郭女官说道:「陛下发现你有眼疾之后,询问了医师,唯一的办法就是换眼。」 「为了替你找到合适的眼睛,陛下亲自带兵猎杀了西海之内一千头巨鲲才为你寻得一双合适的灵眼换上。」 「那些西海的巨鲲都是活了上千年的灵物,就这样遭受了灭顶之灾,陛下因此也造下杀孽,遭到反噬。」 「本来她有三百岁寿元,因此生生折了一百岁,陛下如今已经一百四十岁,不出意外只有六十年的活头了。」 「可以说,陛下为了让殿下你活命,让你能健全付出了太多代价。」 「或许因为如此,才会总把重担压在你身上,奴婢说得这些本是陛下不让人告诉你的,可奴婢还是希望,殿下你能尽量不要再与陛下起冲突。」 「其实陛下她真的很不容易,陛下年轻的时候,女子还没有夺嫡的资格,因此王姬不如皇子受宠,更何况陛下也不是正宫皇后所出,只是从皇后身边一个洗脚婢肚子里爬出来的,别人口中的***坯子。」 「那个洗脚婢在生下陛下就死了,陛下爹不疼娘不爱的在宫里过得比奴婢还不如,能在那种情况下熬过来,陛下早就养成了要强的性子,殿下你作为小辈,何必非要与陛下一较高低。」 第一百零四章 偏爱 “洗脚婢?我外祖母不是先帝的四妃之一,出身高贵,家族显赫的梅氏吗。” “不是。”郭女官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梅氏只是陛下后来找的靠山而已,陛下登基以后不喜有人提到她卑微的出生,便篡改了史记,只将梅氏认作生母,所以现在不知情的人普遍都以为陛下出身高贵,其实不然。” “殿下你说说,若没有陛下何来的你,如果没有陛下对你的偏爱,你现在早就成了一个百无一用的瞎子,你就真的不能尽量让让陛下吗。” “好吧,我知道了。”...... 《女帝攻略》第一百零四章 偏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 天家富贵 燕无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七夕佳节和自己的未婚妻约会还要带上弟弟,他这是造的什么孽。 两人走到挂满福包的树下,花萝突然问:“对了,你为什么会送我蛮荒遁地兽?” 燕无缺略微有些诧异,先前他问了花萝喜不喜欢他送的礼物,当时花萝貌似也没说什么,怎么突然就问了。 “听闻殿下在燕州时就是通过一只蛮荒遁地兽找到了地底古时人们窖藏的城稻,因而想出用城稻解决燕州饥荒的点子,那么我想殿下看到蛮荒遁地兽,必定会想起燕州的那...... 《女帝攻略》第一百零五章 天家富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 罪恶感 瞻星瞠目结舌目结舌:「哈?你说什么,没接触过任何女孩子?这,这不可能吧。」 燕无缺好歹也是诸侯之子,不说其他的,难道在家身边也没个侍女伺候?侍女也是女孩子。 「怎么不可能。」燕无一唯恐她们不信,「燕家好不容易出了我哥一个读书郎,我爹特看重他,为了让他专心读书,摒弃杂念,院子里甚至一个侍女都没有,清一水的全是小厮。」 「他平时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能不是很懂得风情妙趣和讨女孩子开心的办法,但他人绝对可靠。」 燕无一生怕燕无缺是没和女孩子打过交道不会说话惹花萝不高兴了,使劲儿替燕无缺辩解。 花萝见燕无一紧张的样子,再一次解释道:「你别紧张,我和你哥真没闹什么矛盾,只是天色晚了,他先回去了而已,可能是看你玩心太重一时没有回去的心思,所以没叫你,他现在应该没走远。」 「哦,那好吧。」燕无一见花萝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就放下心跟花萝打了声招呼,「姐姐,改天见。」 随后,燕无一也走了。 瞻星看着燕无一跑走去追燕无缺的身影,感慨道:「其实这个弟弟也挺有意思的,妥妥的小狼狗一枚。」 「小狼狗?」花萝先是不解,随后突然想到瞻星曾经跟她说用犬型指代各种各样的男人。 她思衬片刻,把胳膊肘搭在瞻星的肩膀上:「完了瞻星,我没想到翾殊君居然是个这么纯情的少年,听你那么一提醒,我现在就有种罪恶感。」 「没关系啦阿萝。」 见花萝这么说,瞻星又反过来安慰她:「他都仓皇而逃了,这就代表他并非什么都不懂,至少不算是你带歪了他。」 花萝把手里晃悠了很久的柳条一扔:「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要真半点都不懂,不就成了传说中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 瞻星日常天马行空,脑洞大开,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阿萝,我问你一个假设性的问题。」 「问吧。」花萝看着瞻星,她不明白瞻星为什么这小脑袋瓜里每天都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如果没有婚约,你会跟小燕公子在一起吗。」 「废话,如果没有婚约我都不认识他。」 看燕无缺的架势将来是要做官的,顶多未来会成为她的臣子,他们两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交集。 瞻星不满这个答案,觉得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又重新假设:「那如果你们认识呢,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我想大概率不会吧。」花萝有些谨慎的回答道。 瞻星耸了耸肩:「那这么说,小燕公子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咯。」 花萝觉得瞻星得出的结论有些扯:「可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 「你喜欢金毛,金毛你忘了吗。」瞻星想起上次花萝选择了金毛。 「那也只是狗而已,如果真的要上升到人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男人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并非必需品,你看我活了十六年,没男人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吗。」 「……你可真是逻辑鬼才。」瞻星额头划过三条黑线,忽又意识到了什么。 「那阿萝,如果你没有婚约,你会不会主动找人结婚?」 「这个当然。」花萝这次回答得很干脆,「我是太子,不能没有后代。」 得,瞻星手扶着额头:「那如果!如果你不是太子,也不是王姬,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你还会不会结婚啊?」 「这样的话……」花萝尾音拖长,似乎在思考,「那就不一定了,要真没有任何条条框框约束,就随我自己心意 ,我至少不会急着嫁人,并且以上的概率不婚。」 花萝伸手指。 「反正我不会觉得自己岁数到了就应该张罗着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嫁了,我会一切随缘,如果二十岁没有碰到合适的人,我会选择暂时不嫁;三十岁没有碰到合适的人我还是会选择不嫁;如果这辈子都碰不到,那我可能就一辈子单身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自由自在的。」 花萝说完看向瞻星:「那瞻星你呢。」 「其实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啦,一切随缘,要是有合适的就嫁,没有合适的宁愿单身一辈子。」 「那你到底有没有合适的,心目中的理想型呢?」花萝刨根问底。 「我嘛……」 一向神经大条又厚脸皮的瞻星竟然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 花萝脑海里只有三个字——有情况。 「瞻星,你这摆明了就是有理想型,快老实交代,看上谁了。」 见瞻星不说话,花萝自顾自分析。 「你整天待在东宫里能看上谁,东宫都是女孩子,你该不会……」 花萝脑洞大开,就差直接说出来了。 「该不会什么该不会。」瞻星没好气的反驳花萝,「我是那种正常女生,阿萝,我们先回去吧,回去我给你看样东西~」 「好啊,那你回去可别忘了,昭月,走了!」 花萝朝一旁的昭月招了招手,三个人快速赶回东宫。 花萝缠着瞻星问:「你想给我看什么东西,快拿出来。」 瞻星还是刚才那副难得的娇羞神态:「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随后,她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是在干什么啊,阿萝。」 昭月看得一头雾水,她刚才在做别的,没有听到瞻星和花萝的对话。 「理想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花萝这么一说,昭月就更不明觉厉了。 未几,瞻星捧过来一个匣子。 「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专门拿个匣子装起来不说,还上锁了。」 花萝用手拿起铜锁,仔细端详:「里面有什么,快打开看看。」 瞻星用自己腰间的钥匙打开了锁,花萝本以为这里面是什么宝贝,谁知道一股食物腐败的气味仆面传来。 花萝和昭月措不及防被这味道袭击,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花萝拿手扇着风,定睛一看,里面放的隐隐约约辨认得出来好像是一块糕点,不过不是正常的新鲜糕点,是那种腐败得不能再腐败的。 糕点上面全都是黑点,还长了一层毛,散发出刺鼻的味道,分不清这到底是放了多久,但不放个几年绝对没这效果。 花萝在近处多坐了一会儿都觉得辣眼睛,起身拉开了距离:「瞻星,这就是你的宝贝?你收藏这个干什么,不就是一块糕点,这味道太上头了……」 「是啊姐姐。」昭月捂住了鼻子,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先前路过你房间的时候总觉得你房间时不时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我最近想着提醒你就是总搞忘了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东西。」 「可这就是我的宝贝,是我最宝贵最宝贵的。」瞻星浑然不觉,估计闻惯了,久而不闻其臭。 「阿萝昭月,你们别跑啊,你们吃过榴莲吗,就当它是个榴莲好了。」 「什么榴莲不榴莲。」花萝更加接受不了,「人家榴莲是天生这个味道,你这是食物放坏了,还是赶紧扔了吧。」 「我不,我要收藏一辈子。」瞻星格外固执。 昭月一脸惊讶:「天呐姐姐,你这发的什么疯。」 「其实是这样的……」 瞻星双手捧脸,满眼星星,跟花萝昭月讲起了一个很多年前的故事。 「你这个馋嘴的小偷,你不是想偷这个吗,我们现在送给你了,快吃啊,怎么不吃,吃!」 一群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孩子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一阵拳打脚踢,小女孩面前还有一块早就被这帮男孩子踩扁的糕点。 这帮男孩对着小女孩吆喝着,肆无忌惮的欺凌弱者。 小女孩蜷缩成一团,眼中的泪水滑落,在肮脏不堪的脸上形成一条明显的丘壑。 「住手!」 就在小女孩感到万分无助的时候,一个带着浩然正气的男孩声音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一看,是一个年龄跟他们一般大的男孩子。 男孩子板着一张脸走来,批评欺负人的几个小男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欺负弱者难道就不觉得可耻吗?」 「略略略。」 那几个小男孩看到这个男孩子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仆从,他们只会欺负弱者,看见有大人来了就怕了,也不敢争辩就离开了。 小女孩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嘤嘤嘤的哭泣着。 「别哭了,这个给你吃,很香的。」 男孩子走到小女孩面前,给了她一块糕点。 男孩子的手黏糊糊的,就连糕点上也染了他的汗,有些潮了。 小女孩丝毫没有嫌弃接过这块糕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却舍不得吃,抽抽嗒嗒的对男孩子说道:「谢谢……谢谢你。」 「不客气,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爹娘呢。」 男孩子看小女孩穿得残破,跟个叫花子似的,关心的问了一句。 「我爹娘都死了……」小女孩断断续续的说道,「只有一个妹妹,大家都不管我们,妹妹饿得都快晕过去了,我出来给她拿吃的,谁知道……谁知道……呜呜呜……」 男孩子思考片刻,对小女孩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没过一会儿,他又跑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了几大盘子糕点:「给,这些都是你的。」 「谢谢你。」小女孩一脸感激的看着男孩子,又有些失落,「自从爹娘死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们……哥哥,你真好!」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男孩子如玉砌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安慰道:「这些都会过去的,无论身处各种环境,都应该好好的活着,加油。」 第一百零七章 女人抱起来是什么滋味? 小女孩很是开心,低头捏了捏手中的糕点,语气带着欢快:「我叫瞻星,花瞻星,哥哥你呢。」 没有得到回应,小女孩抬起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那个男孩子已然没有了踪影。 她心里失落的左右转了转,竟然有了意外收获。 地上有一枚遗落玉佩,好像就是刚才那个男孩子腰上的挂饰。 小女孩把那枚玉佩捡起来,若有所思。 瞻星就像是入定了一般双手捧着脸,脸上还带着迷之微笑。 花萝伸出手晃了晃,瞻星仍然一动不动。 活见鬼,花萝一脸诧异的看着昭月。 昭月摇了摇瞻星的胳膊:「姐,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因为打碎了琉璃花瓶被罚顶着梅子雨干活,结果高烧不退差点病死的那次吧。」 她记得当时自己真的快要病死了,高烧烧得浑身滚烫,意识也迷迷糊糊,还一直念叨着想吃桂花糕。.. 后来,她才听说姐姐去偷桂花糕被抓了,只是并不知道瞻星现在所说的事。 瞻星这才回过神来:「对,就是那次。」 「昭月,阿萝,你说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呢,如果能见到他,我……」 瞻星欲言又止,脸红得像个苹果似的。 花萝抿了抿唇,分析道:「你们是在宫里遇见的,并且见到他的时候身边又有很多仆从,那么他的身份肯定非富即贵,可能是某个贵族公子。」 「不过,你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又过了这么多年,估计连他的样貌也忘得差不多了,而且那还是小时候的样貌,女大十八变,男大也一样十八变,现在想找到他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就算你面对面见到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对了,你不是把那枚玉佩捡起来了吗,你肯定收藏了吧,拿出来看看。」 花萝心想瞻星把一块腐烂成这样的桂花糕都能留了这么久,玉佩肯定也留着。 「对,我收藏了。」 瞻星打开隔层,底下的确是一枚小小的玉佩。 花萝把玉佩拿起来,这玉佩保存得极好,连绳子都没有褪色:「这玉佩成色不错,应该的确如我猜想的那样是个贵族公子,但是这样的玉佩款式太大众了,上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 「瞻星,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的理想型是这个玉佩的主人,要是早说的话说不定找到的概率还大一些。」 瞻星想了想:「虽然这件事情在我的记忆里存在了挺久一段时间,我也一直很感谢那个小哥哥,但我后来还是渐渐淡忘了,就连这只匣子也被我搁置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也是最近我收拾自己房间的时候才看到,突然就一下子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我就想啊,如果我这辈子要是能有缘再见到他的话,我一定亲口告诉他,我……想跟他结为夫妻。」 「哇哦~」 昭月惊呼一声:「有画本子那味道了,姐姐,你怎么以前都不告诉我还有这事,好浪漫啊。」 花萝却对瞻星的想法提出了质疑:「你确定如果真的找到他,你会不顾一切嫁给他?」 瞻星一脸坚定:「我确定以及肯定。」 「好,那你先回答我第几个问题。」 花萝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第一个问题,你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如果当年帮过你的那个小哥哥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你面前,但长大后的他是个又矮又胖,年纪轻轻还谢顶的土肥圆,你还能说出嫁这个字吗?」 「那不可能。」瞻星不假思索,「虽说我已经不太记得清楚他的样子,但印象里整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他就算再长残也不至于长成你说的那样磕碜。」 「不过,就算真的长残,那我也认了,人家虽然长得不好看,但人家心灵美啊~」 「好。」花萝又伸出两根手指,「第二个问题,就算他没有长成土肥圆,反而风度翩翩十分俊秀,可如果他现在已经有妻子了,你怎么办?」 「我这个猜测完全有可能,根据你的描述,他年龄跟你一般大,跟你一般年龄的男孩子,不说娶妻,多半已经订婚约了吧。」 「这个嘛………」瞻星略微皱起了眉头,显然这的确是个问题。 不过,她只是思索片刻,又很干脆的回答道:「那我也认了,只要跟在他身边,为婢为妾都心甘情愿,除非他真的很讨厌我,不想让我待在他身边。」 尽管瞻星回答得这么干脆,花萝还是觉得不妥:「你还是再想想吧,你都说你本来都已经忘了这件事了,或者说这事已经淡化到你记忆深处某个角落,轻易不会想起。」 「一下子突然拦看到匣子就一时起意想找到玉佩的主人和他来一段天定良缘,这太扯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根本不过如此。」 「他当初帮你,或许也是举手之劳,并未放在心上,说不定人家现在早就已经忘了,而你其实也没那么印象深刻,就是临时起意加受画本子荼毒影响太深,将来很有可能会演变成独角戏,自我感动……」 「哎呀,阿萝。」瞻星打断了花萝的喋喋不休,「你不明白,爱情就是冲动的产物,它是感性的,不要能用你的理性思维去定义它,若个个都活得像你这么理性,哪还有画本子里那些可歌可泣的绝美爱情。」 「总之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况且他帮我的时候我还小,也不懂得什么爱情托付终身之类的,可我现在想起,心里仍然觉得暖暖的,我就觉得我想找到他,无论他是何模样我都想跟着他,他……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行吧。」花萝有些无奈,瞻星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你打算怎么找,就凭这块很大众的玉佩和发霉的糕?」 瞻星拨弄了一下玉佩垂下来的一串流苏:「不用兴师动众,还是随缘吧,我不是说了倘若上苍保佑让我有生之年见到他,我就和他表明心意。但如果我跟他没这个缘分,这辈子就是碰不着,或者我见着他了却认不出他,就算我倒霉,那我就……」 「你就终身不嫁,看破红尘?」 花萝接过瞻星的话。 「我也不知道。」瞻星摇了摇头,「其实看破红尘也没什么不好的,到时候我就一直跟着阿萝你,咱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你不会亏待我的,对吧?」 花萝不语,但打心里还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驿馆 燕无一看见燕无缺像尊雕塑似的坐在窗前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燕无一过去捅了捅燕无缺的胳膊:「哥,你都在这儿一动不动半个时辰了,不看书也不练字,也不捣鼓你的傀儡,你这是干什么。」 「好像,自从你和太子小姐姐约会回来就一直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太子小姐姐也不告诉我。」 燕无缺幽幽叹了口气,神色似有些懊恼:「无一,我在殿下面前失态了。」 「啊?不会吧你。」燕无一有些惊诧,他哥怎么会在太子小姐姐面前失态,「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我………」燕无缺难以说出口。 燕无一一脸认真的盯着燕无缺,结果燕无缺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由有些失望。 「哥,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就不能说说看嘛,或许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啊。」 「就你?」 燕无缺偏头看向燕无一:「 行了,天色不早了,睡觉。」 燕无缺站了起来,往床的方向走去。 燕无一撇了撇嘴,只好也去睡了。 脱外袍,上床,熄灯,燕无缺侧身对着墙面,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有些睡不着。 突然,他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等燕无缺想翻过去查看的时候,燕无一已经躺在了燕无缺的身侧。 燕无一的胳膊和燕无缺的后背贴了帖:「哥,我那床有点硬睡着不舒服,不像你这床这么软,我来跟你挤一挤。」 「我本以为你睡着了,怎么,你还没睡,还在想白天的事?」 燕无缺没有说话,燕无一继续劝:「哥,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讲的,说不定你说说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偏要自己憋在心里,也不怕把自己憋出病来。」 「你一个小屁孩儿,说了你也不懂。」 燕无缺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低沉。 「切!」燕无一很不服气,「我才不是小屁孩儿,我就比你小一岁而已,在某些方面不见得不比你成熟。」 「就比如应对女孩子,我至少也跟几个女孩子打过交道,哪像你呀哥,白纸一张,竟然还在太子小姐姐面前失态了。」 「行了,别提了。」 燕无缺心想,既然已经发生了,倘若花萝不怪罪的话,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吧。 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静。 燕无一目光瞟向背对着他的燕无缺,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哥。」 「嗯?」燕无缺闭着眼,用尾音哼出了一个轻飘飘的音节算是回应。 燕无一迟疑片刻,问了一个雷死人不偿命的问题:「你说,女人抱起来是什么滋味?」 听见这个问题,燕无缺睁开了眼睛。 随后,燕无一就把一只手放在燕无缺的肩膀上,语气神往:「会不会特别香,特别软………」 燕无缺肩膀使劲一扭,撒开了燕无一的手:「那你找个女人体验,别抱我,我又不是女人。」 燕无一有些不服气:「那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吗,说起来你和太子小姐姐也见过几回了,哥,你连太子小姐姐小姐姐的手指头都没碰到吧你,说说你这进度多慢啊。」 「这要是换做我的话,早就牵个小手,喝个小酒,逛遍京都了。」 燕无缺毫不留情的说道:「你那是二流子做派,殿下是能随意亵渎的吗。」 燕无一却不以为然:「什么嘛,哥,你就是太迟钝了,太子小姐姐纵然是储君,可她也是你未婚妻啊,怎么就不能碰了。」 「一般定下婚约的未婚夫妻都见了这么多面了,至少手指头是可以碰的了吧,你这进度真的慢了。」 第一百零八章 约会?例行公事而已 燕无缺一直沉默不语,就在燕无一以为燕无缺不会回答他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可是殿下待我一直不太亲厚,没熟到那个程度,牵手太唐突了。」 「不会吧。」燕无一翻过去平躺,把手放在脑后,「我觉得太子小姐姐对你挺不错的啊,先是嘘寒问暖的,怕你在京都住的不习惯,还亲自送个厨子过来。」 「还有那条腰带,价值可是咱的俸禄,她眼都不眨一下就送给你了,这些都没得说吧。」 「可是我觉得她对我这样,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节,教养,有点类似于公事公办的感觉,并非与我有多亲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那条腰带纵然名贵,可无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每次我送她礼物她都一定会在不久后又回我一件礼物,这真的算是关系亲厚?」 燕无一想了想:「哥,你没说这些话之前吧,我还不觉得有什么,你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哎,哥,我倒有个好办法。」 燕无一再一次贴上去,略微支起身子:「现在东宫不是空无一人吗,你去跟陛下说说,先把我弄到东宫当侍君,到时候我再帮你说和。」 燕无缺用胳膊肘狠狠顶了燕无一的心窝一下:「就知道你打的这个主意,滚,别做白日梦了。」 燕无一捂住胸口,疼得表情都变了:「不要就不要,你那么大力干嘛,疼死我了哥。」 「不疼你不长记性。」 燕无缺说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睡觉了。 燕无一不知道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也准备翻身和燕无缺背靠背准备睡觉。 伴随着他翻身的动作,只听见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燕无一断定是自己翻身的时候把什么东西弄到地上了,也懒得点灯,就伸出一只手在地底下摸啊摸。 终于,他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这是一块环形平安扣玉佩,质感温润,成色极好。 透过微弱的光线,燕无一看见是自己身上的东西,就把它放在一旁。 燕无缺也听到了声音,闭着眼睛问了一句:「你把什么东西摔了。」 「噢,是咱娘小时候托人打造好又拿到佛寺里开光的平安扣玉佩,说是可以逢凶化吉,必须贴身佩戴,当时我们俩一人一块的,不过后来你不是把你那块弄丢了吗。」 经过燕无一这么一提醒,燕无缺想起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个玉佩让他给弄丢了,就没有再说什么。 燕无一躺了半天,眼睛涩涩的还是有点睡不着,又继续聊:「哥,后来你那块玉佩一直没找着吗,那可是娘刻意求来给我们保平安的,你就那么弄丢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好像是随爹进了一趟京城就弄丢了,在返回云州的半道上才发现,马车都已经走了那么远,怎不可能又折返回去就为了找区区一块玉佩。」 燕无缺还记得其中的细枝末节,当时他丢了玉佩急坏了,跟父亲说了这件事。 但父亲说一块玉佩而已,丢了就算了,再加上他们的马车已经走了很远,不便折返。 回云州以后,燕无缺很害怕因此被母亲责罚,但父亲替他说了好话,母亲只是随便说了他几句,这事就这么揭过了。 翌日 花萝主动去驿馆找燕无缺:「上次我们去了净慈寺,这次不如就去摘星楼吧,这也是京都的好去处之一。」.. 花萝都发出邀请了,燕无缺自然不会拒绝。 燕无一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花萝偏头看向他:「你要去吗。」 燕无一猛的点点头。 燕无缺对此倒是没说什么。 摘星楼取自手可摘星辰的典故,高度几百尺,四周环水,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岸上反映着杨柳等绿树,偶尔有小船划过,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感。 花萝和燕无缺并排坐在湖边用石头砌成,专门歇脚的光滑石板上,两人中间的距离大概能坐下一个三岁小童。 燕无一在他们身后,从树上扯过一条长长的柳枝挥舞着,把自己脑补成盖世神功的大侠。 花萝看着被风吹皱的湖面,太阳快下山了,暖橘色的阳光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如同被打散的金子,细碎零散的金色倒映在花萝的眸中,熠熠生辉。 花萝闲聊似的跟燕无缺介绍道:「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来摘星楼附近走走,这里的风很和缓,阳光不算刺眼,周围的绿色让人觉得舒心……」 花萝在看远处的风景,侃侃而谈,而燕无缺则一直在看着她。 燕无缺乌黑发亮的发丝披散在脑后,有两缕垂落下来,雪白的皮肤,墨似的眉。 睫毛浓密,又长又翘,如用黑色眼线笔勾勒过的眼型流畅自然上翘,配上永远嫣红的唇色,比二月的春花还要艳上几分。 他看向花萝自然随意放在身侧石板上的一只手纤纤,又细又长,指尖泛着粉嫩的颜色。 花萝说了什么他几乎没有听清楚,而是在想,现在是不是燕无一所说,更进一步的好时机。 燕无缺刚刚做伸出手的动作,花萝突然偏过头来问:「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燕无缺自然把手也落在了身侧,离花萝的手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我……」 燕无缺话还没说完,花萝站了起来,往前面走了两步。 在花萝背对燕无缺,看不到燕无缺的动作时,燕无缺无奈的把自己的手放下。 花萝对燕无缺说道:「我们上摘星楼看看吧,上面的风景别具一格。」 「不知殿下打算怎么上去。」 燕无缺看了一眼摘星楼楼顶,上去无非两个办法,一是爬楼梯,但这个高度肯定能爬到人腿软,二是去买御风符,用御风符倒是嗖的一下就上去了。 但驱动御风符的时候要专心,凝神静气,有恐高症的人一般不建议用。 「你们要上楼顶?带不带我去啊。」 燕无一看起来是在一边玩,可每当花萝和燕无缺想换地方,他都会及时凑上来。 「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燕无缺直接回绝了燕无一。 燕无一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的待在原处。 「殿下,我们去买御风符。」 摘星楼底下肯定有人卖御风符。 「不用了。」花萝拿出两张御风符,「我不是说了我经常到这个地方来吗,我这里有,走吧。」 花萝递给燕无缺一张,两人转眼就到了摘星楼的楼顶。 常言道,高处不胜寒,楼顶的风有些大,把花萝的头发都给吹乱了,两人四处望去。 燕无缺一眼就看见对岸的燕无一在费力的拿着柳条朝他们这边挥手,花萝也回了燕无一一个手势。 燕无缺旁若无人的提起燕无一的事情:「最近无一总要跟着一起,让殿下费心了。」 「不费心,他就这样待着不是挺好?也不麻烦。」 花萝倒不觉得有什么困扰的,她最近制定了一个计划,把和燕无缺约会划分成了公事的一部分。 她觉得瞻星说的有道理,燕无缺是云州的,又不是马上大婚,过不了多久还得回云州。 等他回去 之后,他们两个人面都见不到了,不管怎样,总得彼此熟悉一下吧。 既然是例行公事,那么两个人三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燕无缺看着花萝,语调低沉轻缓,十分悦耳:「不瞒殿下,无一是我唯一的弟弟,他从来不是什么读书的材料,也不是修炼的好苗子,天性贪玩还有些懒,又没什么耐心做好一件事。」 「家父曾经尝试亲自监督他,想让他变得勤快点,至少勤能补拙在某一方面发展出特长,可尝试失败以后,也就顺其自然了。」 「燕诸侯倒是很开明。」花萝觉得燕无缺想表达什么,只是还未说出口,就顺着燕无缺的话附和了一声。 「不过你们的名字……一个万里无一,一个完美无缺,燕诸侯望子成龙之心溢于言表。」 燕无缺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他和弟弟的名字,如今听花萝这么一说,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 「往常我从未深究这些,如今听殿下这么说,好像的确有这个意思,那殿下的名字是……」 花萝顺着边缘的椅子坐下,趴在栏杆上往外看,这要是胆子小的人在这个高度往下看,估计得腿软。 「我的名字?就是我父亲给我起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听起来貌似像某种植物,可能就是随便起的。」 燕无缺略一点点头,寻了个合适契机表达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求他出人头地建功立业,只求他平安顺遂,将来寻一门合适的亲事成家,顺顺当当的就够了。」 「燕家家风严苛,认为男子汉当顶天立地,燕家子孙哪怕不够出色,也绝不能出卖色相,做裙下臣。」 听到最后,花萝这才认真地审视燕无缺,燕无缺说得委婉,但她大约是懂了燕无缺的意思。 花萝酝酿了一下,抿了下唇,正色道:「我同意他随行一起,只是看你们兄弟平日感情很好,形影不离的,再加上又的确人生地不熟,想尽可能关照一下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翾殊君是多心了吗?」 相比燕无缺的含蓄,花萝没有拐弯抹角,而是非常直白的跟燕无缺陈述了自己的心里想法,弄得燕无缺都有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了。 不过,这也的确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花萝没这意思就好办了,哪怕燕无一蹦哒得再欢也没用。 第一百零九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燕无缺趁热打铁:「古语有云,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家父便深信此理,这辈子只娶了我母亲一个人,因此我爹娘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在云州一惯被称作恩爱夫妻的模范。」 「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燕无缺说完一直看着花萝,等着她给出答案,平静的眸光下隐藏着说不出的殷勤热辣。 感情刚才只是开胃菜,还有这一出等着她,花萝心中暗想。 心念急转之间,花萝嘴角勾起一抹精准的幅度:「翾殊君也想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燕无缺不说话,因为他的确是这个意思。 有风轻松,发丝轻拂花萝瓷白的脸颊,花萝的音色特性是娇酥酥,甜糯糯,说话像唱歌一样好听。 「众所周知,花族是皇族,花族女子更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因为花族的优良血统需要延续,所以律法规定,花族女子满以后,便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纳男侍若干,不过夫君却只有一个。」 「我一向对男色没什么浓厚的兴趣,可我也是个花族女子,尤其我还是太子,将来登基以后,关于这方面的事自有一套专门的律法制度。翾殊君既然应了这门婚事,就应该有这个思想觉悟,如果接受不了,大可以跟母后提出退婚。」 「无缺并不敢肆意要求殿下什么,更不敢毁婚。」对于此事,燕无缺心底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执着。 「但是我还是更倾向于诗文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境界,天作之合,同气连枝,就仅仅只是两人的感情,再无旁人插足,这样不是很好吗。」 燕无缺知道自己有多冒昧唐突,实际上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要怎样才能足够体面的跟花萝提出这层意思。 但无论怎样想,要说出这种话都不会太体面,干脆就冒险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都直接说出来。 花萝没想到燕无缺还挺执着,也是啊,家里父母的宝贝儿子,重点培养对象,如果不是跟她定下婚约,但凡找个条件差不多的女孩子,他的这点要求丝毫不算过分。 可她是太子,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 「殿下……?」 花萝轻描淡写道:「我说了,对于此事天启国的律法自有明文规定,我并不喜欢在男女情事上下功夫,更倾向于一切都按规章制度来。」 看燕无缺一副不死心的样子,花萝补了一句:「当然,如果你真的那个有本事能让我花萝此生只有你一个夫君,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燕无缺最初满眼都是失落,听见花萝最后一番话,顿时眼中亮起了一小撮希望的火苗。 两人又扯了一些有的没的,便下了摘星楼,在东宫门口分别。 花萝走了两步,眼角瞥见燕无缺走远了,这才跟瞻星和昭月说起白天在摘星楼的事。 「瞻星昭月,你们说,为什么古往今来女人就必须要接受和很多个女人共享一个夫君,美其名曰大度贤惠。男人却难以接受和很多个男人共享一个女人?」 见花萝这么说,瞻星明锐的猜到了什么:「怎么,阿萝,你的准夫君眼里容不得人吗?」 「差不多吧。」 燕无缺可不就是那个意思。 瞻星立刻说道:「阿萝,你是太子,他说什么你随便听听便可,自己拿主意就行了,大不了退婚。」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小燕公子各方面综合条件都还不错。他有能力,有外表,有才情,肯定有自己的傲气所在,而女人要矜持,要忠贞不二的思想早就根深蒂固,比以美为尊,以丑为悲的思想还要难以拔除。」 「所以啊。」昭月在一旁抱怨道,「我们当女人 的到底图什么,天生力量体格不如男人就算了,还要给男人生儿育女当牛做马,还要孝顺公婆,苦啊!女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瞻星幽幽叹口气:「昭月说得对,我们女人招谁惹谁了,哪怕身份高贵如阿萝你,准夫君还是希望你将来能只有他一个男人。」 花萝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说:「要不是天启国早有律法规定,王姬可以合法纳男侍,我的那些王姐肯定会以不守妇道为由被唾沫星子淹死,可大家普遍观念还是认为女人就应该忠贞不二,一女不侍二夫。」 「而男人呢,三妻四妾已是寻常,虽说母后开拓了女子称帝的时代,可这世道对女人就是不公平,若真要女人彻底站起来,的确任重而道远。」 「要想改变规矩制度并不难,重要的是很多时候女人自己也束缚了自己。昭月瞻星,你们信不信,如果我现在上表母后,推出一项新律法,天启国所有女子都可以除夫君以外有很多个男人,不仅会遭到群臣包括女官的反对,就算律法成功颁布,真正落实到的也就只有一部分女子。」 「只要不是强行实施,大部分女子都不会选择找很多个男人,因为连她们自己都觉得她们应该忠贞不二。」 「当然这仅仅只是设想,天启国现在的情况是女人多,男人少,就今年统计,女人比男人多了近千万,要是真这么做会有更多底层的女性沦为没人要的剩女,从而引发悲剧。」 对于的花萝所设想的境况,瞻星深以为然:「纵观风花雪月四大家族,风女柔婉多姿,花女圣雅高洁,雪女清冷孤傲,月女妩媚多情,天启国的女子国风不就是圣洁、矜持、高贵吗?」 「再加上阿萝你长这么大身边又没什么男人,唯一一个和你有绯闻的夏侯大人现在都被爆出已婚有孩了,小燕公子会这样想其实也还正常,男人的惯性思维嘛,你不用太生气了。」瞻星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花萝却没有当回事:「我没生气,只是随口说给你们听听,再说说我的感触罢了。」 「其实,要不是知道翾殊君是母后随手一指定下的,我真怀疑他是我父亲给我挑的人,因为这不符合母后给我选夫的风格,我以为母后多半会给我选个温柔缱绻的小郎君,翾殊君这款式嘛,倒是很和我父亲的胃口。」 花萝觉得有些意外:「不过,瞻星你倒是对翾殊君不错,以前从来没有见你在我面前替谁说过好话。」 瞻星吐了吐舌:「我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瞎说一通而已啦,我这么说也不代表我要站在他那边啊,我也觉得这世道不公平,对我们女人太苛刻了,凭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我们就得一心一意,男人三妻四妾和女人有多个男人就只是换了个性别而已,怎么就变得难以接受了,是吧阿萝~」 昭月挽着花萝的胳膊:「不过话说回来,阿萝,你从来不纳什么男侍,应该是不太想在儿女私情上下功夫吧。」 瞻星在一旁打趣道:「昭月,你这话就不对了,阿萝本质上就是个妥妥的老色女,不纳男侍只是觉得不舒服而已,她要是觉得舒服,早就三宫六院了。」 花萝抬手欲打,瞻星和花萝拉开距离,连连后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花萝收回手,抱着双臂:「想不想和能不能是两回事,纳不纳男侍是我的权利,我可以不想纳,但谁都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燕无一跟在燕无缺身后,使劲想追上燕无缺的脚步:「哥,你别走这么快啊,你等等我!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和太子小姐姐又怎么了,该不会聊着聊着又话不投机半句多了吧?」 「这已经是第二回了啊哥,再这样下去可怎么行,你们俩还没有大婚呢就相处得这么僵,我就说实在不行跟陛下 进言让我进东宫当侍君得了,那样我还能帮你一把,真不知道你固执个什么劲,人家是太子,未来的女帝,将来不还得三宫六院?你防得住我,还能防得住其他人吗,与其让其他人钻空子,还不如让我钻……」 燕无缺停下脚步,一个眼神打断了燕无一的喋喋不休:「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这事就别想了。」 说着,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今天,我跟殿下提起了这件事,关于,一生一世一双人。」 「啊?!」 燕无一嘴巴张得老大,可见其惊讶程度:「你可真够猛的啊哥,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寻思着人家太子小姐姐能同意吗?没骂你一顿都是轻的。」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很不合适,可如果不试试我绝不会甘心。有时候我也在想,倘若殿下与我定下婚约之前就和其他王姬一样,身边已有很多侍君相伴,我想着想着也就得过且过了,可殿下现在明明很洁身自好,和我心目中理想的一般无二,将来却要……」 燕无一嘴角抽了抽:「那结果呢,哥,看你这样子人家肯定没同意吧,这要是换做我我也不会同意,她在完全能拥有一片森林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 燕无缺垂下眸子:「殿下的确没有同意,不过她说了,只要我有本事让她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夫君,她也无话可说。」 「唉,我的傻哥哥!」 燕无一以手扶额,无奈的摇了摇头:「难道你听不出来,太子小姐姐这是在委婉的拒绝你吗?你居然还真当一回事了。」 燕无缺抬起头来,一脸认真:「总之她是你嫂子,今天也明确说了对你没那意思,你要是再生出花花肠子让我发现,当心我不客气。」 「切,我好怕啊。」燕无一低声嘀咕着,心里不相信燕无缺说的话,认为这只是燕无缺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哄骗他的借口罢了。 他看太子小姐姐对他挺有好感的啊,而且她也没答应燕无缺不纳男侍,那么他就是有机会的。 他才没有燕无缺那样野心勃勃,心比天高,他只要能进东宫当侍君,与太子小姐姐这样的女神朝夕相处就心满意足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一对白玉镯 午后的阳光明媚撒入花萝的寝殿内,寝殿四角都用铜盆堆了冰块,冰块散发出的寒流如细细的白烟,丝丝弥漫在空中,抵御暑热。 冰块的旁边还有芒果石榴一类的瓜果,散发着甜香的气息。 可能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人都懒得动弹,花萝斜躺在榻上看着一份公文,一副慵懒的样子,姿态随意,知道的就知道她在看公文,可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话本子。 昭月在一旁给花萝打着扇子,花萝拿手绢擦了擦:「有点热。」 「是好热啊。」昭月也拿手擦了擦汗,「阿萝,要不我再让小乔多拿点冰块进来,能凉快些。」 「不用了,晚上热得都睡不着,我现在正犯困,要是太舒服了指不定就睡过去了,这样正好。」 花萝手捂在嘴边,打了个哈欠。 「睡就睡呗。」 昭月很是不理解,现在这个时辰就当午岁了。 「政务还没处理完呢,睡什么。」 「可是你都看了一个时辰了,你也不怕眼睛出问题。」 「那我能怎么办,正事要紧。」 花萝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力回到了公文上,没有再和昭月说话。 而昭月也懂得花萝的习惯,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就继续给花萝打扇。 过了小半个时辰以后,花萝这才把公文放了:「处理完了。」 「现在可以多搬点冰块进来凉快凉快了。」 昭月连忙问,就因为花萝想清醒一点不犯困,她也跟着受热。 「去吧去吧。」花萝看出昭月已经热得不得了了,「如今事都做完了,睡不睡的也没什么关系。」 这时,瞻星捧着一个匣子走过来:「阿萝,有好东西,快来看看。」. 「什么好东西。」花萝坐直了,看着瞻星手里精致的匣子,「这是什么。」 「这是你的直系属下楚相送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打开看看。」 瞻星一边打开,一边说:「无非就是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对玉镯子。 这对玉镯子成色极好,白得通透,如同月光一般,质地如冰一样,在这盛暑天气里看着就清爽。 「果然是好东西。」花萝远远看着,便有了几分兴趣,她也是个女孩子,大抵天底下的女孩子都对漂亮的手势没有什么抗拒力吧。 「看看,多漂亮的一对镯子。阿萝,你的这些属下除了夏侯大人以外,也就楚相最会来事,知道你喜欢戴镯子就专门帮你留意,有好的就即刻给你送来。」 瞻星把匣子放在了花萝面前,让花萝仔细看看。 花萝伸手拿起一只镯子打量,脸上的神情一僵,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瞻星发现花萝的神色不对就问:「怎么了,这镯子有问题吗,我看挺好的啊。」 花萝把镯子放下:「镯子没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这镯子有点眼熟。」 「害。」瞻星不以为然,「像这样的白玉镯子不是多了去了吗,只是成色这么极品的很少见。」 「我说的就是成色,这镯子质地如同冰一样,这么热的天握在手上也不生热,让人过目不忘,我好像真的以前见过,可是到底在哪里见过……」 花萝想了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这对镯子是浅樱姐的。」 「啊?十三殿下,不会吧。」瞻星觉得很是意外,「十三殿下的镯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让我想想,楚相是管理钱庄的,好像还负责当铺,这对镯子很有可能就是从当铺来的。」 以前楚相送来的首饰也都是底下当铺得来的高档货,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花萝把镯子放回匣子,分析道:「浅樱姐的镯子会出现在当铺,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府里遭贼了,贼把她的镯子拿去当铺当了。」 瞻星感慨道:「那这贼是有多大胆,不仅敢偷十三王府的东西,还敢明目张胆的拿到京都的正规当铺来当银子,说不过去吧。」 「说的也是。」花萝觉得瞻星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这样吧,瞻星,你把这副镯子送回浅樱姐的府上,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 花萝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瞻星:「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为什么。」 瞻星觉得很奇怪:「这种事情我跑一趟不就行了吗,用得着你亲自去找十三殿下?」 「你不懂。」 花萝只说了这么三个字,就直接出去了。 十三王府 隐隐绰绰的红绡罗帐中时不时传出男子沉重的呼吸声,这声音十分微弱,带着一种克制感,就好像这个人很痛苦,但又把下意识要从口中溢出的痛呼强行压抑在喉咙里。 与此同时,还伴着鞭子破空,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红纱之内,一个体态略微丰满,气质风流的女子穿着清凉,薄薄轻纱的肌肤下露出一截如白藕般的胳膊,正挥着皮鞭毫不留情的一下又一下抽打着跪在地上的光膀子男人。 男人的后背全都是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就似一条被活剐的鱼。 他披头散发,洁白的下齿轻咬着薄唇,一张俊秀的面容惨白无血色,疼得额头全都是汗,忍不住暗中倒吸一口凉气。 女子或许是打累了,她丢了手上的皮鞭缓缓起身,身上的薄纱也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丰满而温暖的肉体缓缓凑近跪在地上的男人。 女子用涂了豆蔻的手指掂着男人的下巴,声音似有些怜惜:「小冤家,疼么?」 这个女子便是天启国的十三殿下,浅樱。 男人反握住浅樱的手,看着白腻腻的掌心因为握鞭子就了起了一道红痕,体贴的对着掌心揉了揉,声音醇厚清冽:「殿下可疼着了。」 浅樱重新坐下,媚眼如丝的盯着男人,面前的男人是她府上的男侍之一卫泽兰。 凭心而论,卫泽兰的容貌算是清俊却不太出彩,在浅樱这么多的男侍中算不上出挑,身材也就是一般偏瘦的类型,可他却是所有男侍中最得宠的一个。 浅樱用手指戳了一下卫泽兰的胸口,吐气如兰:「今天晚上就你了……」 室内的气氛逐渐暧昧。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出现在门外:「殿下,有人要见你。」 「让她走,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本殿也不见。」 浅樱被打扰了兴致有些不耐烦,满不在意的说道。 「是太子殿下要见你,殿下真的不见?」 「等等。」 浅樱连忙走出去,连裙摆都带着风:「十九妹怎么来了,让她先到正厅去,我待会儿就来。」 「是。」底下的人答应下来。 浅樱对卫泽兰说道:「你先回房吧,本殿晚上再来找你。」 「那殿下可别让泽兰等太久。」 魏泽兰给了浅樱一个欲语还休的眼神,随后离开。 「请太子殿下稍等片刻,我们殿下马上就来。」 花萝若有若无的点了个眼皮子算是回应,站起身来打量着浅樱的庭院,庭院地上铺了一层的叶子,有几分萧条的味道。 「浅樱姐的院子怎 么看起来如此寒酸。」 本来她猜测是十三王府遭贼了,如今看来还真有可能是浅樱支撑不了府中开支,把自己首饰给当了。 瞻星低声说道:「我先前说了,说不定是十三殿下自己把镯子给当了你还不信。」 花萝走到一棵石榴树前,摘下来一颗要红不红要绿不绿的石榴,整以闲暇的跟瞻星说道:「瞻星,你说这石榴是熟了还是没熟?里面的果实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不知道。」瞻星看了一眼,「要不,你试试看?」 「不,我最怕酸了。」 花萝把玩着把玩着,手里一个不注意,石榴脱离了手中,掉在地上滚了老远。 卫泽兰刚好从这里经过,石榴就滚在他脚边停下。 魏泽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蹲下身把石榴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缓缓走到花萝面前,将石榴双手奉上:「贵人的东西掉了。」 花萝看了一眼卫泽兰清俊的面貌,随口问了一句:「你是?」 「这你都看不出来,阿萝,他一看就知道是十三王府的男侍。」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奴才卫泽兰,参见太子殿下。」 魏泽兰很会察言观色,听到那声阿萝便知道了花萝的身份。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十九妹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 浅樱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她盘着已婚的妇人发髻,看起来乌黑油量,身上穿着轻薄的轻纱。 饱满雪白的额头,头上戴着一朵亮闪闪的金步摇和一朵艳红色的绢花,一双氤氲丝眼斜斜打量着花萝,整个人透着一种成熟的风韵。 花萝酝酿了一下,没有直接说出目的:「就是碰巧路过,来看看而已,浅樱姐最近还好吗。」 「一切都好。」浅樱晃了晃手里的宫扇,头上的步摇也跟着一摇一摆,「大热天的,进去说吧。」 卫泽兰说了一声:「殿下,奴才告退了。」 一坐下,浅樱便谈起了花萝订婚的事:「说起来还未恭喜十九妹,婚事可算是定下来了,听说对方虽然只是一介诸侯之子,但人才出众,也算是人中龙凤,相貌更是没话说,母后已经让钦天监推测良辰了,估计日子很快就会定下来。」 说完之后,浅樱意味不明的补充了一句:「十九妹,你应当庆幸的,也只有你,母后才会真的从你的幸福考虑。我们别人的婚姻随时都有可能沦为母后制衡朝堂的棋子,说白了就是政治牺牲品。」 浅樱的语气带着几分悲凉。 第一百一十一章 要尊严还是面包? 花萝一愣:「浅樱姐还在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浅樱乌目里泛出冷冷的光芒,如同会锥人的冰蛰子:「当年的事是我一生的痛,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花萝左右看了看,整个十三王府除了地势广阔还隐隐透露出从前的气派之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破败气息。 就因为地势广阔,显得周围更加荒凉,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废宅一般。 周围也没有什么不必要的摆设,显得很空,桌椅上的陈年旧漆裂出一条条不规则纹路,中间已经掉了一大块,眼看着都要掉光了,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 「不管怎么说,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应该珍重,振作起来,浅樱姐,你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套桌椅……好像我小时候来你府上就在正厅摆着,尤记得当时就只有六七成新,如今早就该换了,就算不换,至少也得让人重新上一层漆,修一下松动的桌脚。」 浅樱知道花萝是想借着桌椅打探她如今的状况,惟妙惟肖一叹,两手交叠,是那种很随意的姿势:「我们这些人穷啊,换不起新桌椅,哪像十九妹你那么富可敌国,随便从指甲缝里漏点就够我们这些人吃好一阵子。」 花萝追问道:「浅樱姐,你手底下的资产呢。」 天启国的皇子王姬之前可以住在宫里,每个月靠固定的月俸生活,有专人教养,学习诗书礼仪等等东西。 一旦成年以后,除了太子都要离宫独立建府生活,同时会分得一份定量的资产以此为生,至于日子过得是好是坏,就各凭本事了。 可再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浅樱作为一个王姬,怎么会混到这个程度? 浅樱穿着艳丽的大红金裙,如桃花瓣的嘴唇张张合合,满不在意的说道:「去年经营不善,差不多都废了,我及时止损把它们都折成现银补了,贴十三王府的开支,我知道这是釜底抽薪,可抱残守缺我就吃不到现在了,能挨一天是一天。」 「所以这一年你都在坐吃山空?」 浅樱不置可否。 「浅樱姐,我记得你那年生辰母后送了你一副白玉镯子,怎么没见你戴?」 花萝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判断。 「前些日子我把它当了,想来想去我身上也就只有它最值钱,换了银子能够我撑上两三个月的。」 浅樱冷笑一声,妆容精致的脸蛋十分艳丽,她的美丰盛醇厚,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十九妹今日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如今过得这么落魄,把母后给的镯子都给当了,这要是传出去难道就不打我的脸?」 花萝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拿出两张店契:「这是两张店契,一张是坐落在御街左侧茶巷的一座茶楼,虽说不算什么一等一的黄金地段,但生意倒也不错,每天都有固定的收入进账,一个月的流水两三万银子是没问题的。」 「另外一张是茶楼附近的一家钱庄,你自己拿去手底下经营运作吧,至少维持王府的开支是够了。」 「十九妹果然出手大方,这么两颗金子打的摇钱树说送人就送人。」浅樱拿帕子捂着嘴,「不过,我不需要施舍,已经是破罐子了,还怕破摔吗,十九妹还是把这东西拿回去吧。」 瞻星在一旁看得皱眉,她哪里是不想要,就是惦记着自己的面子和尊严罢了。 这个十三殿下真是不识好歹,都这副德行了还想要尊严,这样的人饿死也活该了。 花萝见自己难得发善心浅樱却不领情,并没有上赶着非要帮忙,直接把店契收了起来:「好吧,那就当我多事了,我先 走了。」 花萝站起身来,抬脚就要走。 浅樱神色有一刹那的慌,急匆匆的在身后喊了一声:「十九妹……」 花萝转过身来,把她本来就没有收回储物袋的店契重新拍回了桌上。 这次浅樱没有丝毫犹豫的收下了,有些不自然的用手拢了拢云鬓:「瞧我,闲在府里真是记性越来越差了,你都来了这么久了,我也没有让人给你上盏茶。十九妹,再怎么说第难得来一趟,喝杯茶再走吧,来人,上茶!」 浅樱话音刚落,两个样貌不俗,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端着茶盏姗姗来迟。 瞻星正想拿起茶盏给花萝倒杯茶,其中一个圆脸少年有眼色的先瞻星一步拿起茶壶,声音还稍显稚嫩:「怎敢劳烦姐姐。」 瞻星听闻此言,便退了下去。 少年弯腰给花萝沏茶,猛地抬头看到了花萝的样貌,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们都是浅樱的男侍,大多都是家境不好的良家子,十就被招进来了。 其实花萝和浅樱年岁相差不大,可是气质却是天壤之别。 如果说浅樱给人的感觉是一个风韵犹存的青春美妇,那么花萝给人的感觉就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少女。 圆脸少年看惯了浅樱成熟丰厚的美,乍一看见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漂亮少女,不由得愣神多看了几眼。 精致小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下有两条天然又明显的卧蚕,显得眼睛更加明亮有神,荧光白质感的肌肤没有一丝瑕疵,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以至于茶沏满了都没有察觉。 茶水溢满,从杯子里流到了桌上汇成一大滩,又往桌下流。 浅樱浅啜了一口茶,猛的察觉到自己府中侍君的失态,轻咳了一声以示警告。 那少年可算是回过神来,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告罪:「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浅樱不置可否,继续与花萝闲扯:「因为府中开支不够,我前些日子遣散了一堆仆从,单就把所有侍君留下了,毕竟他们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日子过得再不济,总不能让他们都进了十三王府的大门又回归本家吧,这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浅樱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收拾好狼藉,规矩站在一边的两个男侍,似乎意有所指。 花萝一时间不知道浅樱打的是什么哑谜,只是随口附和:「是啊,侍君不同于一般的仆从,毕竟已经是浅樱姐的人,怎么说潜走就潜走。」 「话虽这样说,不过府中人太多,我也的确有些捉襟见肘,养不起了。十九妹,就凭你今日雪中送炭的情意,就凭我们的姐妹关系,王姐可以明确告诉你,凡是你想要,凡是我给得起的,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 说着,目光又瞥了一眼刚才那个失态的圆脸少年:「说起来你也就刚定下婚约,东宫里连个侍君都没有,未免也太清冷里,我这府里的东西寒碜,要什么没什么,不过就是不缺男侍。」 「我府上多的是臀白于雪,肌滑如油的娈童,若是十九妹喜欢的话,我就送你两个,你带回去吧。」 花萝当然不可能答应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吧。」 浅樱见花萝的样子不像是客套,也就没有勉强:「十九妹你呀,就是对男女之情没兴趣,你是太子,母后还盼着你早日开枝散叶延绵子嗣呢。」 陪浅樱喝茶闲扯了一会儿,花萝知道该走了:「浅樱姐,我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 「好吧,你的正事要紧,来人………」 「不用送了。」花萝打断了浅樱的话,「告辞。」 说完,她带着瞻星就走了。 看着花 萝离开,浅樱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如墙上的挂画一般,哐当一声迅速掉地。 她面色微沉,在那两个男侍面前左右踱步,两个男侍不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胆战心惊。 良久,浅樱露出一抹笑容,不过这笑容带着寒意,让人心惊胆战:「你们两个说说看,本殿的小妹漂亮吗?」 两个男侍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敢说话。 「怎么,本殿问话,你们都不回答了?」浅樱的话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不漂亮,不漂亮。」 其中一个男侍率先回答,猛然摇头。 「不漂亮?」浅樱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十九妹可是我们姐妹中最漂亮的,你却说不漂亮,莫非你审美有问题?来人,拉下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这名男侍至此都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只是不敢在浅樱面前承认其他女子漂亮而已。 这下子,就只剩下刚才那个多看了花萝几眼,失态出神的圆脸少年。 圆脸少年进十三王府不到一年的时间,加上不得重视,很少在浅樱面前走动,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心也怦怦直跳,手心全是滑腻腻的汗。 「你来说说看,我十九妹漂亮吗?」 「漂、漂亮。」 圆脸少年吞吞吐吐的回答。 「漂亮也不是你能惦记的,自你进府以来本殿可是待你不薄,看你刚才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十九妹身上的那副样子,怎么,是在眼巴巴的盼着她看上你,把你纳进东宫做男侍?那你方才自己也听见了,本殿就是把你免费送给她,她都不要。」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下作东西!」 「殿下……!」 圆脸少年才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浅樱直接打断了他,对底下的人命令道:「带下去,剜掉双眼,从哪儿来的就遣回哪儿去!」 浅樱的语气带着狂风骤雨般的愤怒,其他人也不敢含糊,上门一人抓住了圆脸少年的一只胳膊往外拖。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圆脸少年眼泪喷涌而出,大声叫喊着求饶,可还是被拖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个尽职尽责的替身而已 人被拖走以后,浅樱还是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太阳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浅樱手抚着额头,往后退了一步,刚好撞进一个健硕胸膛。 浅樱扭过头去,竟然是卫泽兰。 卫泽兰用他一贯柔和的嗓音安抚:「底下人做得不好处置了就是了,殿下尊贵之躯,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听到卫泽兰温和能安抚人的嗓音,浅樱由一条喷火龙瞬间变成一只绵羊,娇声媚气的问:「泽兰,你也见过十九妹了,你说,到底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卫泽兰只是愣了一刻,随后洋洋洒洒的回答道:「花萝殿下美则美矣,到底年少,因此难免稍显稚嫩,而殿下天生丽质,骨肉匀亭,回眸一笑百媚生,自是一种混然不同的独特美感。」 听见这个回答,浅樱显然很满意,轻笑一声,手指在卫泽兰胸口悠悠的画着圈,娇嗔道:「我不信,你们男人不就喜欢嫩的吗?」 「殿下,泽兰的心,天地可鉴。」 这时,一个仆从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匣子:「殿下,这是太子天下转交给你的东西,她说,让你好自为之。」 浅樱接过匣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她数天前拿去当了的白玉镯子。 浅樱把镯子拿起来端详了一下,又重重的把镯子放回了匣子上,发出砰的一声,触目惊心的响动。 浅樱不知道是哭是笑,语气嘲讽:「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会落在十九妹手上,怪不得她往常万年不登门一次,今日莫名其妙的就不请自来了。」 卫泽兰认出了这镯子是浅樱的爱物:「这副镯子不是殿下平日里最喜欢的一对,殿下也把它当了?」 浅樱眼眶湿润,抬首望天,吸了吸鼻子:「这可是本殿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本殿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才决定把它拿去当了,泽兰,你知道当了这对镯子可以让十三王府维持多久的开销?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吃穿不愁绰绰有余,如此你就知道它价值有多不菲了。」 「说实话,把它当掉的连续几天,我晚上都睡不安稳,每次都梦见母后知道了这件事,把我召进宫里狠狠数落一顿,顺便再把我赐给某位权臣,以便她笼络朝堂。」 「千算万算实在没算到这只镯子阴差阳错落到十九妹身上,我当做千万宝贝的东西,对于人家来说就是个小玩意儿,说不要就不要,说送人就送人,还不是因为她财大气粗,和我们这种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卫泽泽看着浅樱的样子,试图安慰:「太子殿下或许只是一片好心。」 「好心?她只是给一只蚂蚁松松脚而已,母后向来心狠手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十九妹这些年性子也越来越接近母后,在她心里就没有什么绝对的朋友亲情,现在赏颗蜜枣,说不定以后就是刀子。」 「这些全在她的一念之间罢了,我不过是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也只有在卫则兰面前,浅樱才会说出这些肺腑之言。 卫泽兰想了想:「为何殿下与太子殿下同为王姬,却………」 这待遇差别太大了,简直就是南极与北极,一个富可敌国,资产可劲造都造不完,两间日进斗金的铺子说送就送,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一个维持自己手上的开支都成问题,还要靠典当首饰度日,实在是匪夷所思。 浅樱语气染上一层冷色:「还不是母后偏心,十根手指有长有短,可母后不是一般的偏心。」 「犹记得小时候,有一个地方诸侯上贡了一批新鲜玩意,具体是什么我忘了,反正是很稀奇古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我们姐妹都很喜欢,都想要那东西,结果就因为十九妹喜欢,母后就把 那些东西一股脑全给了十九妹,半点都没考虑过我们。」 「还有一次,我和十姐钻到宫里一个紫藤萝花径里采花,正玩得高兴,十九妹突然窜出来,像只高傲的孔雀宣誓***,说这是她的地盘,让我们赶紧走,我气不过和她争辩了几句,却被她推倒在地,额头磕到一块碎石子,差点破相毁容。」 「母后知道这件事以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训斥了十九妹几句,就让十九妹回去了,倒头就重罚了我和十姐,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一旦我们和十九妹起冲突,母后只纵着十九妹的性子,不罚她,只罚我们。」 「后来,大家都陆续离宫独自建府,也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资产,母后就把十九妹从燕州接回来了,还把自己以前一步一步打拼下来的资产全部陆续过户到了十九妹名下。」 「全部吗?」卫泽兰浅色的眸子看起来十分淡漠,透着一丝不可置信。 「不错,就是全部,众所周知,在母后称帝之前天启国没有女子称帝的先例,母后是靠着自身能力一步步往上爬,从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最后打破世俗观念,成为天启国首位女帝。」 「在这期间,母后为了招兵买马发展了不少产业,如今全都到了十九妹手中。可以说十九妹现在手里握着的是母后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她不有钱谁有钱?」 「可是,刚才听说太子殿下与陛下势同水火,关系并不融洽。」卫泽兰更是不理解。 浅樱冷哼一声:「人是永远都无法彻底满足的动物,有了这个就想得到那个,可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十九妹觉得母后待她不好,但她却不明白,母后能如此待她,已经羡煞我们众多人了。」 「再说了,十九妹如今敢肆意顶撞母后,和母后对着干,可都是母后亲自惯出来的,怪不得旁人。」 「那在殿下心里,如何看待太子殿下?」卫泽兰问道。 「就是简单的有点嫉妒吧。」浅樱拿帕子印了印眼眶周围,「我以前从来不嫉妒她,而且很安于现状,觉得过好自己的就行了,直到后来母后硬生生拆散了我和槿安,逼我嫁给一个权臣,我才知道一个没有权利后台,不思进取的王姬到底有多可悲。」 「我有时常常在想,如果我有十九妹那样的资本该多好,就算母后逼迫,大不了效仿十九妹逼宫造反,以此来捍卫自己的权利和尊严,那样的话,我和槿安或许不会走到今日阴阳永隔这一步………」 说到最后,浅樱的语气咽噎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伤心的事。 「殿下……」 卫泽兰想打断不让浅樱继续说下去,和浅樱相处了这么久,他知道这个叫槿安的男子是浅樱殿下心里永远的痛,一提起就伤心不已。 浅樱一直心情抑郁,很多事憋在心里太久了,实在不吐不快,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母后自己当年爱而不得,没有尝过两情相悦的滋味,所以她只知道我为了一个男人第一次没有顺着她的意思来,却永远都不懂得我和槿安之间的感情。」 「还记得那是一个中秋节,那天晚上的灯会比以往热闹,我才,正是不知愁滋味的年纪。」 「我在花灯会上看中了一盏琉璃花灯,这盏灯非同凡响,要参加猜灯谜的活动拔得头筹才能赢得,我就是在猜灯谜活动上认识了槿安。」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一袭银白色衣衫,嘴角带着三分暖洋洋的笑容,风度翩翩,斯文又儒雅,彼时我和他猜对的花灯最多,敌逢棋手,谁也不服谁。」 想到当时的场景,浅樱露出一抹笑容:「可惜,最后我错了一题,因此败给了他,他却反手把那盏琉璃花灯送给了我。」 「那天晚上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刻,他就这样 牵着我的手,带我提灯游湖。我们一见如故,明明认识不到半天,就好像认识了好几年。」 「我和他坐在舟舫上填词,我写上半句,他写下半句,他写出来的每一句都写到了我的心坎上。我也是第一次察觉到,缘分是种很微妙的东西,才刚认识的人竟然真的能做到诗文里所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浅樱泪流满面,眸子水雾迷蒙间,她不知不觉把面前的卫泽兰看成了槿安。 根据她的要求,卫泽兰的穿着打扮和槿安当年很是相似,这时常会让浅樱产生一种美妙又自欺欺人的错觉,那就是槿安还在,他还活着。 「槿安……」 浅樱抚上了卫泽兰光洁饱满的额头,从卫泽兰近十三王府的第一天她就说过,卫泽兰与槿安有七八分像,尤其是额头部分最像。 所以,浅樱最喜欢抚摸的就是卫泽兰的额头。 或许是因为从前的经历,浅樱有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喜欢用皮鞭狠狠抽打自己的男侍,而且专打自己喜欢的男侍,越是喜欢就打得越狠,如同发泄似的。 卫泽兰就有好几次被浅樱打得起不来床,可无论她怎么打,都不会打他这张和槿安相似的脸,她不允许这张脸有半点损毁。 别的男侍被浅樱鞭打的时候可以尽情哭嚎,尽情露出痛苦的表情,却只要求卫泽兰必须强颜欢笑,一声不吭承受浅樱的怨气。 再加上卫泽兰会来事,所以从他来到十三王府后,一直都是最受宠的一个,从来不会被替代。 浅樱哭倒在卫泽兰的怀里,伤心得就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抽抽搭搭:「槿安,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伤心,我麻木,我把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祈求还能在梦中与你相见。」 「可无论我试了多少办法都没用,这么多年了,你连个梦境都不愿意给我,你一定是恨我的吧……槿安………」 浅樱人在卫泽兰的怀里,却一声又一声的叫着槿安的名字。 卫泽兰用微不可察的声音悄声说道:「可是殿下,我终究不是槿安,我叫卫泽兰。」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毛遂自荐 「太子殿下慢走。」 花萝出了十三王府,瞻星拍了一下花萝的肩膀:「阿萝,其实我有些不懂,十三殿下养娈童做什么,嗯……她如果是个男子我还能理解,可这女子的话………似乎没那个功能啊。」 面对瞻星好奇的神色,花萝解释道:「这个也是可以借助工具完成的,然后过程幻想自己是个男子。」 瞻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哟,阿萝,你懂得可真多啊。」 花萝看了瞻星一眼:「发问的是你,我给你解惑了吐槽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瞻星撇了撇嘴:「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阿萝,你为什么对十三殿下这么好,平时你对你的王兄王姐都漠不关心,怎么突然菩萨心肠。」 「毕竟姐妹一场,看到她如今落魄成这个样子,我又恰巧知道了,不帮衬一把说不过去。」 花萝打了个比方:「你要是理解不了,就想想假如有一天昭月穷困潦倒,沦落到街边乞讨的程度,你会不会坐视不理。」 「那倒不会。」瞻星连忙摇了摇头。 花萝就跟瞻星说起了浅樱的事:「浅樱姐其实挺不容易的,能帮衬着就帮衬一点吧,我也只能给她送点资产让她振作起来自己经营,维持十三王府的开支了。」 「瞻星,你以前不是王姬到了都是男侍一大堆吗,其实除了我以外,浅樱姐以前也差不多,她满了单独出去建府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孑然一身,从来不纳男侍。」 「后来,浅樱姐遇到一个男子,他们两人情投意合,母后知道了坚决反对。」 「为什么。」瞻星不明白,女帝为什么棒打鸳鸯。 「因为当时母后有意把浅樱姐嫁给曹大人的长子,赐婚的圣旨都快拟好了,浅樱姐却来这一出,母后当然不乐意,当即把人叫过去,让浅樱姐和那个男子一刀两断。」 「浅樱姐当然不愿意,有生之年第一次跟母后唱反调。」 「有生以来第一次?」瞻星一脸揶揄的看着花萝,「阿萝,跟陛下唱反调可是你的家常便饭了。」 「行了,你还听不听我继续说下去。」 「说说说。」瞻星立刻闭嘴,不再提花萝的事,「后来怎么样了,陛下是不是采取了一些措施要十三殿下和那个男子分开。」 「谁说不是。」花萝回忆道,「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浅樱姐还是嫁给了曹大人的长子,而那个和她两情相悦的男子也在浅樱姐成婚那天抑郁而终。」 「不仅如此,曹大人的长子性子暴戾,喜欢打人,刚开始的时候尚还忌惮浅樱姐王姬的身份,对浅樱姐毕恭毕敬,后来渐渐意识到母后并不重视浅樱姐,对浅樱姐就没那么尊重了。」 「先是吵架,常借着浅樱姐原来有个情郎生事,言语污蔑浅樱姐已经失身情郎,借此贬低她。」 瞻星忍不住说道:「什么人啊,十三殿下可是王姬,就算真的跟那人酱酱酿酿了又怎样,这也能成为贬低的理由。」 花萝继续说道:「他先是生事吵架,再发展到开始动手,后来隔三随随便便就把人打得遍体鳞伤。」 瞻星没想到,堂堂王姬,天启国的十三殿下竟有如此经历:「这种男的太可恶了!那后来呢。」 「那人打了浅樱姐人还威胁她别跟母后告状,不然就不会放过她,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浅樱姐刚开始害怕,导致那狂徒更加肆无忌惮,后来实在受不了了,还是找了个机会进宫把这件事情告诉母后。」 「可不巧的是,当时曹大人一党正在朝堂上作威作福,暗中勾结,母后想出的计策是放长线钓大鱼,按耐不发,故意纵容,几个月后再一锅端了。」 「那段时 间正是母后最忌惮曹大人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母后仅仅只是把曹大人的长子召进宫斥责了一顿。」 「当时那狂徒唯唯诺诺,在母后面前表现出一副真心悔改的样子,出宫后又把浅樱姐狠狠打了一顿,而且还把人关在了府中,限制人生自由,想出也出不去。」 瞻星猜测后来发生的事:「那是不是陛下把曹大人一党一锅端了之后,十三殿下才恢复自由,变成如今的样子?」 花萝摇了摇头:「若当真等到那个时候,浅樱姐估计已经被活活打死了,是她自己想了个办法跟那狂徒和离了。」 「和离后,浅樱姐回到十三王府,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开始到处找相貌好,性情柔顺的少年进府做她的男侍,整日享乐。」 瞻星发出了自己的感慨:「那这么说,十三殿下以前还真的挺惨的,怪不得她会说出那番话。」 「行了,天这么热,走这么慢你也受得住,快点回去吧。」 花萝脸上热出了一层薄汗,加快脚步回到东宫。 前脚刚踏进去,昭月走上前告诉花萝:「阿萝,有人来找你了。」 「谁,翾殊君?」 「不是啦,不是他,是小燕公子的弟弟燕无一。」 「他单独来的?」 花萝觉得有些意外。 瞻星脑回路清奇,猜测道:「别是小燕公子有什么事要告诉阿萝,所以特意托燕无一来跑一趟吧。」 「应该不会,翾殊君要是有什么事,他不会自己来吗?」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什么当着你的面说不出口的话,所以找兄弟代劳。」 「这就更不可能了,你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花萝觉得不可能,还是让燕无一过来了。 燕无一今天的神情不对劲,好像一副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样子。 花萝就问:「怎么了,你单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姐姐,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谈谈,就只有我们两个。」燕无一鼓足的勇气问道。 「瞻星,昭月,你们出去吧。」 花萝挥退了瞻星昭月,偌大的寝殿就只剩下燕无一和她了。 「怎么,有什么重要的事。」 花萝再次问道。 燕无一低下了头,吞吞吐吐的说道:「不知姐姐东宫里缺不缺侍君……」 「你想毛遂自荐?」 看到燕无一一副扭捏纠结,腼腆的样子,花萝猜到了七七八八。 燕无一全程不敢看花萝的眼睛,咽了一口口水:「你就说缺不缺吧。」 「如、如果缺的话,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不抢我哥的位置,只求侍君之位。」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花萝几乎没有考虑,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有这个想法。」 花萝不说话了。 燕无一心想,这算怎么回事,行不行到是给个准话啊,他今天就是抱着要得到确切答案的心态来的,是死是活痛快一点多好。 当然,他是瞒着燕无缺来的,若是让燕无缺知道,就是打断他这条腿都不会让他上东宫来跟花萝毛遂自荐要当侍君。 燕无一打的主意是,他就来找花萝一次,如果花萝答应了,那就皆大欢喜,到时候就是燕无缺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等了一会儿,花萝还是不说话,而是淡定的喝着凉茶。 燕无一心想,可能是他有些唐突了,人是要靠接触的,他和花萝认识的时间还短,就算跟着一起出去了几次,花萝也只跟他哥燕无缺说话,以至于花萝不够了解他, 没有培养出什么好感来,打不了再接再厉,花萝没有坚定拒绝他,不就代表他还有机会吗? 于是,燕无一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用再说了,我再接再厉,这件事情先不提了好吧。」 「你确定现在不要答复?我已经想好了。」花萝见燕无一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说道。 燕无一试探性的问道:「那你就告诉我,你的答复是让我高兴的,还是让我不高兴的。」 花萝顺着他的思路回答:「恐怕对你来说是不太高兴的答案。」 「那你还是别说了!」燕无一果断道。 他又想,花萝现在不肯肯定是感情还不到位。 花萝既然犹豫了,就代表她其实有点心动,就只是碍于他哥的关系才拒绝,他还可以再努力努力。 坐在花萝寝殿,燕无一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凉爽,丝丝凉气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再这盛暑天气让人觉得十分惬意。 燕无一赞叹道:「姐姐,还是你的寝殿凉快,今年的天气特别热,待在驿馆都快热得熟透了,那我就在你这里多坐一会儿呗?」 其实,他就是想找借口留下。 「你随意。」 燕无一顿时想,她愿意留我在东宫,说明她对我一定还是有好感的,至少不讨厌。 「姐姐,我想问问,你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呃,你就当我是替我哥问的。」 燕无一开始搭话,上次他都没有发挥好,这次得把握机会。 「爱好……」花萝仔细想了想,她好像没有什么爱好之类的东西,做的事都是按部就班的。 「我还真没什么爱好。」 「不对呀,你再想想,是个人肯定都有爱好,爱好就是自己爱做的事。」燕无一提示道。 花萝再想了下:「如果说爱做的事,那就是打丧尸。」 「打丧尸?」 「对。」 燕无一掌心相对,狠拍了一下,显得十分兴奋:「姐姐说的打丧尸,是不是体验馆那个真人角色扮演,沉浸式的打丧尸副本关卡游戏?」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双人关卡 「对。」花萝看向燕无一,「你也玩这个?」 「玩,当然玩,我在云州有段时间几乎天天去玩,后来被爹发现骂了我一顿,还把我的零花钱减半了,实在消费不起我就去一次,好不容易到了京都我爹鞭长莫及管不到我了,可是又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里有可以玩打丧尸的体验馆。」 燕无一嘿嘿笑了笑:「当然,我不学无术,我哥要比我好点,他就从来不玩这个,一心只读圣贤书。」 「姐姐,一般玩这个的都是男的,怎么你们女孩子也喜欢?」 花萝摇了摇头:「不,至少我周围的女孩子都不太喜欢,曾经我带瞻星昭月去过,她们俩只玩了一关就不玩了,说是什么血腥恐怖,不过我这段时间很忙,差不多快半年没去了。」 「那姐姐先前打通了多少关。」 花萝仔细想了想:「先前的话,好像当时所出的全部单人关卡一千零一关都过了,还因此上了个什么榜,不过听说现在已经出到一千两百关,我又半年没去,应该已经掉下榜单了。」 「哇!姐姐这么厉害啊,半年前就打到一千零一关了?我来云州之前才刚刚达到一千零一关,而且最后一关要不是我运气好,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过呢。」 「虽说现在出到了一千两百关,可是还是甚少有人能达到八百关以上,你通关了一千零一关的话,应该还没有掉下榜单,而且名次靠前。」 燕无一想了想:「那个榜单我好像看过,姐姐,你的代号叫什么,说不定我有印象。」 花萝换了只脚继续翘二郎腿:「花开富贵啊。」 「什,什么?」燕无一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姐姐,你一个大美女就叫这破名字?也太接地气了吧,等会儿,你就是花开富贵??」 燕无一一拍脑门子:「哦!我认得你,你现在还在前二十名呢,因为进体验馆要本人登记代号,所以性别作不得假,代号后面有标志粉色代表女性玩家,蓝色代表男性玩家。」 「当时我看到花开富贵后面的粉色标记我心里还在想,就算这货是女的,说不定也是一个村里来的老大妈,没想到竟然是你?我是真的没想到!」 对于燕无一的惊诧,花萝并不当一回事:「那名次的确是掉了,我记得我以前在前三名。」 燕无一无比好奇:「姐姐,你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名字,我真的以为你是大妈,少岁都要惊掉下巴的那种。」 「而且玩这个的女孩子太少了,上榜的就更少,一般漂亮的女孩子不都把心思花费在梳妆打扮上吗?就算有玩的也很少会这么拼,打这么多关的。」 花萝耸了耸肩:「我也就偶尔去打,谁知道不知不觉就打到一千零一关了,现在半年没玩,手法肯定生疏不少。」 「姐姐,你也太凡尔赛了吧,还不知不觉。」 燕无一一脸星星眼:「对了,那姐姐双人关卡打到多少关了?」 「双人就比较逊色了,也就一百多关。」 「为什么。」燕无一觉得很诧异,「姐姐单人这么出色,双人竟然只有一百多关?」 「没办法双人太考验配合了,周围根本没有什么人玩,我没有合适的搭档,就这一百多关还是我强行把昭月带去凑数的,基本上就我一个人动,她全程蹲墙角,打了一百多关她说画面太血腥粗暴,弄得她晚上都做噩梦了,实在受不了。」 「我也没办法,加上后面的关卡真的要两个人配合才行,就没有再勉强。」 其实花萝个人觉得那画面一点都不血腥恐怖,就是打暴击的时候会出现丧尸脑壳满天飞的景象,不过那特效就跟西瓜砸在地上似的,有点假。 这样想着,花萝幽幽叹了 口气:「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谁能带我看看双人关卡一百关以后的风景。」 「我呀。」燕无一拍了拍胸脯,「我能带你看双人关卡一百关以后的风景。」 「你?」花萝有些不可置信。 「没错,就是我。」燕无一高昂着头,兴致勃勃,「嗨,姐姐,你现在有空吗,我们现在就去吧,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大概是有空的吧。」花萝想了想,她等下是有事要做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她不想做直接推给底下的人做也无伤大雅。 既然燕无一都这样说了,她就看看燕无一是怎么个技术水平。 花萝也就和燕无一去了。 燕无一和花萝站在一座豪华的体验馆前。 看着体验馆豪华的外观陈设,燕无一嘴角抽了抽,他差点忘了钱都在燕无缺那里,他身上没几个子,实在囊中羞涩,能消费得起这种地方吗? 「走啊,怎么不进去。」 花萝看到里面宣传画像就有打丧尸的游戏。 「那个,姐姐。」燕无一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体验馆允许赊账吗?」 花萝有些无语,只是说了一声:「走吧。」 「哎!」 燕无一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跟在花萝身后。 里面有三个模式选项,阿萝直接选择了高度沉浸模式。 高度沉浸模式需要真人换上装备打,原理是机关和空间幻阵,里面的丧尸、环境等都是假的,但给人的感觉绝对是真的,一点错漏都找不出来。 交了钱之后,花萝就和燕无一进到一个屋子里挑选装备。 花萝率先拿到了壁橱上的重型火铳,燕无一看得瞠目结舌,如果不是上次见识过花萝的力量,他看到花萝拿这个肯定会震惊。 他没有这么大力,只能选了一把金色的大剑。 大剑是他以前最爱用的,第一次跟花萝出来,总不能表现的太差。 饶是如此,燕无一还是有点压力,毕竟花萝可是单人登顶过的大佬。 「好了,选角色。」 两人拿着各自的装备继续往更深一层走,从墙上取一下一张牌子别在胸口。 花萝点了一下胸口的牌子,顿时化形成了一坨边走边吐绿汁的深渊巨兽,走起路来地动山摇,体型显得有些佝偻,但这大块头看着就挺有安全感。 「姐姐,我以为你会至少找一个漂亮一点的角色,花灵多漂亮啊,你怎么选了这奇形怪状的巨兽。」 花萝的声音响起:「管它好不好看,好用不就行了,你的角色呢。」 燕无一点了一下,化身成一个身材纤瘦,风度翩翩的白衣剑士。 现在花萝的身材是燕无一的十倍。 两人打开关卡,进入一片沼泽地图,周围的水草无风自动,黑压压的植物遮挡了天际。 花萝的深渊巨兽挥舞着手中的火铳,有种丑萌丑萌的感觉。 前面出现了三条岔路口,燕无一的白衣剑士轻巧一跃,跃到了深渊巨兽的肩膀上,两条腿吊儿郎当摆动着。 「姐姐,我们走哪条路。」 「就站在这儿不动好了。这三条路我猜都是迷宫。」 花萝根据以往的经验理性分析。 「哦,那好吧,都听姐姐的。」 果然,他们站在这儿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四面八方的丧尸涌来,铺天盖地,迈着鬼畜的步伐。 「姐姐,来了来了!」燕无一的声音带着激动。 花萝的声音倒是很平静:「你现在能借着深渊巨兽的肩膀 跃上头顶的树枝吗?」 燕无一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树枝,有小孩胳膊那么粗,他这个角色体型应该是承受得住的,只是树枝上有红点,不知道有什么等着他。 「姐姐,你化形的巨兽没法上树。」 「我知道,我让你上树。」花萝重复道。 「那你怎么办。」 「我不用上,你这角色小胳膊小腿自求多福吧。」 「好吧。」燕无一跃,踩上了树枝,树枝微微颤动着。 昭月和瞻星在东宫走来走去,东宫放了冰块,虽然凉爽,但两人难免还是觉得心浮气躁。 昭月率先忍不住开口:「姐姐,你说这都太阳落山了,阿萝怎么还没回来,她到底到哪去了。」 「你没听小乔说吗,她和小燕公子的弟弟,就是那个燕无一出去了,指不定到什么地方去了。」 瞻星有些无奈的说道:「阿萝怎么还有心思和燕无一出门,她前些天不是说跟小燕公子约会都是例行公事吗,难道她的例行公事里还有跟小燕公子的弟弟约会?」 「哎呀,不会啦。」昭月否定了瞻星的猜想,「先前阿萝说过,小燕公子眼里容不得人的,更何况那人还是小燕公子的弟弟,虽说阿萝并没有答应小燕公子以后就他一个夫君,但最基本的尊重总得有吧。」 「或许,他们是一起去找小燕公子了。」 瞻星撇了撇嘴:「天真,这都去了两三个时辰了,以前阿萝和小燕公子出去都没有超过一个时辰,算了,继续等吧。」 瞻星和昭月继续在花萝的寝殿等。 渐渐的,太阳落山,月亮爬上了树梢,天空繁星点点。 虽然寝殿的冰块都化成了冰水,但夜晚凉风习习,倒不觉得有多热。 瞻星看着天空明晃晃的月亮:「都这个时候了,阿萝怎么还没回来,到底去了哪儿。」 昭月不由担心起来:「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软饭真香 「这天下太平的,她能出什么事。」 瞻星不相信,花萝还能出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姐姐。」 昭月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此时的花萝正在圆月之下和燕无一并肩而行,燕无一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好累呀,看来玩游戏真是个体力活。」 花萝语气带着赞赏:「没想到你的技术还可以。」 「我还不错吧,姐姐。」燕无一见花萝夸奖他,更是得意,「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高级模式,全托姐姐的福,对了,姐姐,你的那张黑钻年卡是年初办的吗?」.. 「是。」花萝点点头,「年初有人推荐我办一张,说是办了之后一年之内可以免费玩各种模式,所以我今天只付了你一个人的钱。」 「可是你都半年没去了,好浪费呀。」 燕无一记得黑钻年卡可不便宜,反正他是绝对买不起的,花萝倒好,买了就一直闲置在那里半年,简直是暴殄天物。 「唉,要是我有一张黑钻年卡就好了。」 别说,去一次体验馆的花销还挺高的,以他的经济不太负担得起,哪怕只是去一次都得吃土。 花萝想了想:「我记得好像黑钻年卡在整个天启国的体验馆都是通用的,你要是配合我打双人关卡打通三百关,我就送你一张。」 「真的吗?!」燕无一两眼放光,生怕花萝是开玩笑骗他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一张黑钻年卡而已,对她来说也就一顿早饭钱。 「就这么说定了,姐姐,你说话可一定要算数啊。」 燕无一扯着花萝的袖子:「我就指望着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在云州为了玩一次,真是处心积虑的攒钱。」 「我哥自从州试三轮通过后,在云州就变得特别受女孩子欢迎,那些女孩子找不到我哥就找到我,想打探我哥的喜好什么的,我就借此赚钱敛财,当然,我哥对她们没半点兴趣。」 「我把所有的钱都投去玩这个,可都没有玩得像今天这样畅快。」 花萝听着燕无一的喋喋不休:「我不会言而无信的,今天你说你想要那个没有解锁的装备,我不也直接买给你了吗。」 「那倒也是。」 燕无一今天玩着玩着又开始垂涎那把他从前很想要,但因为价格昂贵实在没钱解锁的装备,花萝二话不说就帮他解锁了。 燕无一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装备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得心应手,打得就更欢了,以至于他们一口气玩到大半夜还意犹未尽。 不得不说,软饭真香啊。 两人到了分路的时候,燕无一有些依依不舍:「这就要分路了,那姐姐,我先回驿馆了,回去以后我哥肯定要问我去了哪儿,我就说你让我陪你玩游戏去了。」 「要撒谎?」 「哎呀,姐姐,你就帮我一下吧,不然我哥肯定会骂死我的。」 「好。」花萝答应得干脆。 自己的弟弟是个怎样的人,翾殊君应该比她更了解,不会被燕无一这种伎俩骗过去的。 花萝来到宫门口,宫门已经下钥了,不过她一点都不慌,往后退了几步,再脚尖点地,一跃而起。 在空中来回几个漂亮的跃空翻,衣衫随着她的动作轻柔的浮动,如同蝴蝶落在花蕊上一般,鞋尖触地,稳稳当当落在了宫墙之内的地面上。 花萝这才往东宫走去,东宫仍然灯火通明,她知道自己没回去瞻星和昭月是不会睡觉得。 果然,瞻星和昭月坐在里面,一个托着腮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一个望着窗外, 好像若有所思。 听到有脚步声,瞻星扭过头来:「阿萝,你可算是回来了。」 瞻星这话一出,本来还在打瞌睡的昭月也醒了过来:「阿萝,你回来了,我和姐姐一直在等着你,甚至怀疑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花萝揉了揉眼眶,看了几个时辰的游戏地图,眼都快花了。 「阿萝,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瞻星问道。 「我去打丧尸了。」 「你还在玩那个?」昭月一想到里面的画面就不寒而栗,「那么血腥粗暴的游戏亏你玩得下去,而且那不都是给男孩子玩的吗,根本就不符合我们女孩子的喜好。」 瞻星想起先前小乔的话:「先前小乔可是说你跟燕无一一起去的,你不会把燕无一也拖去跟你打那个什么双人关卡了吧。」 「是他先说去的。」花萝纠正道。 「那你不答应他能带你去?」瞻星犀利的反问道。 「话是他先提出来的,当然,我也想去。」 「说到底还不是你想去打游戏,行了,这么晚了,赶紧洗洗睡吧。」 「这么热的天,阿萝,你要不要沐浴。」 「要。」花萝很干脆的说道,出了一身汗,不沐浴怎么睡着。 「那我去给你准备水。」 没过一会儿,水准备好了,因为花萝一般沐浴都只要温水,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都一样。 这天这么热,直接去外面取一桶水都是温热的。 花萝来到浴室,偌大的方形池子上飘荡着粉粉白白的花瓣。 花萝脱了衣袍,探入水中。 小乔给花萝捧来花露和水乳一类的东西,花萝是极其爱美的,保养自己的身体如同保养易碎的精瓷一般细致周到。 天天都沐浴,实在没什么好洗的,走了个过程后,只听见哗的一声水响。 花萝上了浴池,莹白细腻的肌肤上滚动着水珠,身材曲线火爆,近乎完美,是异性看了会失去任何把持力的那种。 小乔开始拿起花露和水乳往花萝往身上抹,空气中散发着栀子花瓣清新的味道。 抹好以后,花萝裹上了一件袍子,回去睡觉了。 燕无一做贼心虚似的回到驿馆,轻手轻脚的开门,生怕惊动了燕无缺。 他知道燕无缺的作息十分规律,寻常这个时候他肯定睡着了。 但他一直没回来,燕无缺说不定还在等他。 里面一片漆黑,燕无一稍微松了一口气,都熄灯了,燕无缺应该睡着了吧。 可等他踏进房门口的那一刻,灯亮了。 燕无缺正坐在烛台前点燃了油灯,看着燕无一。 「老实交代,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燕无一想起自己在路上想好了一套说辞:「哥,是太子小姐姐约我去体验馆里打游戏去了,我又不能拒绝。」 「你也知道,我别的不行就是打游戏技术好,太子小姐姐欣赏我的技术,和我越玩越高兴,越玩越高兴,就……就玩到现在了。」 燕无一不太会说谎,说起谎来磕磕巴巴的,让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说实话,在燕无缺心里,花萝不像那种人,所以他猜测燕无一去体验馆是真,花萝邀他是假。 「你又跑去玩游戏,就为了你玩游戏的事咱爹骂过你多少回,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哥~我倒是想长记性。」燕无一见燕无缺没有打他的意思,坐在了燕无缺身旁跟他解释,「你想啊哥,你是有人生目标的人,那我又能怎样呢,不过就是混吃等死,碌碌终身,要是没个消遣 我都快抑郁了。」 「再说了,玩游戏怎么了,玩游戏锻炼体格,锻炼反应能力,锻炼逻辑思考能力……」 「行了,别说你那套歪理,我看就是玩物丧志。」 燕无缺作为一少年从来不碰这种东西,他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也是游戏绝对不能碰。 突然,燕无缺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去一次体验馆价格可不便宜,燕无一哪来的那么多钱跑去玩这么久。 「你哪儿来的钱,你又赊账了?赊了多少,要是超过二十两银子的话,你就自己想办法,我可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 说到后面,燕无缺已然抬高了声音。 「没有没有!」燕无连忙摇头,「我怎么能赊账呢哥,你什么时候见我赊过账,我都说了,是太子小姐姐跟我一起的。」 「别说,太子小姐姐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富婆,她不仅帮我付了玩游戏的钱,还送了我一个很值钱的装备,她还说我要是陪她打到三百关的话她就送我一张黑钻年卡,这年头上哪儿找这么豪无人性的富婆,我运气真好。」 「殿下当真和你去了?」 燕无缺有些诧异,他从前只听说像燕无一这样无所事事的少年会痴迷进体验馆打游戏,很少听说女孩子喜欢这个的,而且还跟燕无一玩了大半夜。 「当然了,姐姐技术可好了,哥,你别再说这是玩物丧志了,你看姐姐作为一国太子技术这么好肯定没少玩,她也没有玩物丧志啊,太子都能玩,我们这些平民玩玩招谁惹谁了。」 燕无一搬出了很有权威的花萝,让燕无缺哑口无言:「……行了,睡觉吧。」 「好嘞,哥。」 燕无一见燕无缺这关过去了很是高兴。 其实燕无缺也不怎么为难他,以前在云州的时候,他出去玩游戏都是燕诸侯在管教他,燕无缺最多只是看见了说两句。 啊!远离了老爹能管教到的范围,日子真是舒心惬意。 燕无一躺在床上,心里美滋滋。 想到自己梦寐以求的黑钻年卡,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笑容。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不想再努力了 弯月银勾鲛绡帐,花萝躺在床上,如缎子似的长发随意披散,肌肤在昏暗的夜色中反而白得有些明显。 瞻星和昭月生怕这么热的天花萝晚上会因为太热而睡不着,在离开之前去冰库足足拿多了一倍的冰块放在花萝寝店里。 冰块散发出丝丝凉意从四面袭来,贴身的丝绸柔软轻薄,如身着无物,在这盛暑天气反而如坠冰窖般有些凉。 花萝眨了一下眼睛,脑海中突然闪过燕无一欢欣爽朗的语气:「姐姐,你,你的东宫缺侍君吗?你看我怎么样。」 随后,又是燕无缺的声音:「作为他的兄长,我不求他功成名,只求他能成家立业,平安顺遂。」 凉意侵蚀着毛孔,肌肤上起了一层小颗粒,花萝扯过一旁的薄毯盖在身上,找了一个舒服一点的睡姿闭上眼睛,彻底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花萝意识将醒未醒之时,她总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压着,还时不时在她身上踩来踩去。 花萝一时间没醒来,就任由这东西在她身上胸口下方的位置缩成一团压着。 又睡了一会儿,花萝醒了。 她的手一动,就感觉摸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还带着体温。 花萝睁开眼睛一看,正好和两只圆不溜秋的大眼睛对上,竟然是一只橘猫趴在她胸口。 随着花萝起身的动作,橘猫从花萝的身上滑下来,站在被子旁,朝花萝喵了一声。 花萝伸出手一看,因为刚才摸了一把,她的一只手上好多猫毛,大叫一声:「花昭月!」 「来了来了!」 昭月快步走进来,看见了花萝床上的橘猫十分惊讶:「团子!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是啊,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解释解释?」 花萝连忙拍掉自己手上的猫毛,又忙着拍被子上的。 昭月一把将团子抱过来,在团子柔弱的皮毛上下滑动,不住的爱抚:「儿子,担心死我了,原来你在这。」 「儿子,这猫是你什么时候生的?」花萝觉得有够奇葩,把一只猫叫做儿子。 「嘿嘿,叫着玩而已啦,我养着它,好吃好喝的待着它,可不就像是我儿子嘛。」昭月解释道。 「别岔开话题,你儿子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昭月猜测道:「可,可能是天气太热了,人觉得热,猫也觉得热,晚上热得都睡不着,团子就想找个凉快的地儿,可整个东宫就数阿萝你的寝殿最凉快。」 「它就趁着了大家都睡着的时候钻进你的寝宫,可能呆了一会又觉得冷,就爬上你的床了,团子很喜欢和人一起睡的,以前冬天的时候它就经常上我的床。」 「那你怎么不把它弄到你房间去睡。」 花萝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一根猫毛残留,这才放心。 「我,我房间太热了啊。」昭月挠挠头,「哎呀,阿萝,你就别拍了,我家团子可干净了,我整天摸它也没事,不会生皮肤病的。」 「你还好意思说。」 花萝翻身下床,昭月连忙揭过这个话题:「阿萝,天气这么热,我给你找一件薄一点的衣服吧,马上。」 昭月说着,就去给花萝找衣服了,团子被放在地上。 没想到团子一触地,竟然又直接朝花萝走了过来,围着花萝的脚转来转去的喵喵叫。 花萝试图驱赶,团子像是理解不到似的,就围着她。 昭月拿着衣服回来,看见团子对着花萝的脚蹭了又蹭:「阿萝,团子还挺喜欢你,到了夏天它都不怎么喜欢贴贴我了,跟你挤了一晚上反而喜欢贴贴你。」 「赶紧把它抱走,我 又不养猫。」 花萝见这小家伙对她的驱赶竟然满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的围着她喵喵叫,有些恼火。 关键这又是昭月的心肝宝贝,她又不能动粗。 要是动粗的话,这么个小东西不得粉身碎骨? 昭月把衣服给花萝,语气温柔:「团子,快,快出去。」 花萝看了一下这件衣服的款式,还特意比划了一下自己:「低胸装?」 「还好啊,都没露沟哪里低了,阿萝,天这么热你不穿这穿什么,寝殿凉快可你总得走出去,不穿这些薄若蝉翼的夏衣,你出去就变烤红薯。」 昭月总有一百种方法说服花萝穿她挑的衣服,花萝把衣服穿出来,其他地方都还好,就是胸口有点春光乍泄。 昭月抚平衣服的每一个褶皱:「怎么样,好看吧。」 洗脸梳头的过程中,团子一直都在花萝的脚边赶也赶不走,直到花萝都梳洗完毕了,团子还在那里喵喵叫。 「阿萝,团子真的好喜欢围着你,你说这是为什么,明明它的主人是我,怎么跟你睡了一夜就变心了。」 昭月戳了一下猫头。 「受不了了,你快把它赶走吧。」 花萝心想幸好今天不用上早朝,要是上早朝的话,时间都得被这只猫给耽搁了。 昭月把团子抱起来:「团子来过一次以后都认得路了,赶紧出去了它还得再来,阿萝,你看团子这么喜欢你,一直围着你不就想让你抱抱它?来试试嘛。」 「不要,到时候一手毛,万一你这猫还抓人怎么办。」 花萝看着这只被昭月养得毛色油光水滑的橘猫,并没有什么感觉,也不明白昭月为什么这么稀罕。 「不会的,团子很温顺,就算有毛我帮你清理掉好了,最近团子都不怎么掉毛了。」 昭月把猫塞进花萝的手上,花萝接住了团子肥硕的身躯,细看团子那张圆圆的猫脸,两颗如玻璃球般的眼睛,突然觉得好像还挺可爱。 昭月见花萝的眼神缓和了:「可爱吧,你把手伸过去,它还会主动让你摸呢。」 「是嘛。」花萝试探性伸出一只手。 果然,团子主动把头靠在花萝的手心蹭了蹭,一副求摸的样子。 昭月笑了,露出洁白的贝齿:「看,我说的吧,我家团子真的特别乖,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上午过后,燕无一又找了个借口从驿馆溜出来准备去找花萝。 「听说太子小姐姐都是上午处理任务,一般下午都处理完了,我现在去找她,她应该有空出去玩游戏吧,对,就是现在!」 燕无一想着,就来找花萝了。 花萝一听燕无一来找她,就知道肯定是约自己打游戏的。就让燕无一进来了。 燕无一进来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幕:花萝怀中抱了只猫,昭月手里拿着一团毛线球,瞻星在一旁看着。 最重要的是,那猫竟然贴着花萝的胸口,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花萝的衣衫很薄,胸口的位置有点低,露出一片白皙。 燕无一心里不满的哀叹了两句:没想到我燕无一活了十六年,竟然还不如一只猫。 苍天啊,求你把这只猫换成我吧。 「你在说什么?」 花萝好像听到了燕无一嘀咕的声音,但是声音太小了,她实在听不清楚。 「没,没什么。」 燕无一吓了一跳,咦,刚才那不是他的心理活动吗? 「姐姐,我是来找你……」「找我打丧尸的是吧,走啊。」 花萝把团子还给昭月。 昭月有些担忧 的问:「阿萝,你这是又要去体验馆,你打算去多久?」 「我会早点回来的。」 花萝话虽这样说,但这游戏一旦玩起来,玩得兴起了很容易就忘了时间。 两人走在路上,燕无一犹豫了一下,突然鼓起勇气:「对了姐姐,上次的问题……」「什么问题?」 花萝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想起来了:「哦~你说的是……」「算了,你不用重复了。」 燕无一打断了花萝,有些急切:「你就告诉我行还是不行嘛,姐姐,你要是答应了,以后我就可以一直陪你打游戏了。」 「难道我长得不帅吗?难道你讨厌我吗?如果都不是的话,给个机会。」 燕无一舔着脸求机会,他这几天在心里想了很久,其实当侍君也没什么不好的,除了名分不好,侍君就相当于男人身边的小妾,待遇完全没得说。 做了侍君,他就可以在东宫混吃等死,再也不用努力了,每个月还有固定零花钱拿,而且还能跟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朝夕相处。 除去名份,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神仙日子,他才不像他哥那样穷讲究,就这样多好啊。 花萝一直不说话,燕无一切换成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那姐姐这样肯定是讨厌我,看来是我自不量力了,唉……」 「打住。」 花萝有点受不了一个男孩子在她面前作出这副样子,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连忙打断燕无一。 燕无一刚才还精神不济,见花萝终于肯开口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花萝。 「行。」花萝微微点头,抱着双臂,「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仅此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真的?你没骗我吧。」 燕无一差点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童叟无欺。」 「那姐姐……」 「今天就先不急着去打丧尸,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花萝快走两步,走在燕无一的前面,扭过头来看着燕无一:「走啊。」 「哦,好!」燕无一三步作两步跟上花萝的脚步。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很好,只是不适合我 不过一会儿,燕无一跟着花萝来到了一家古怪的铺子里。 这家铺子的装修风格很是复古,和其他京都铺子崭新华美的风格不一样,像是卖什么陈年古物的地方。 里面摆着琳琅满目的钟表,而且这些钟表和他以前看到的不一样,都是那种十分老旧的款式。 「姐姐,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要买表吗。」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花萝对着这些钟表左看右看,突然挑中了墙上挂着的小巧圆形钟表,用手指着,对一旁的老板说道:「我要那个,麻烦帮我取下来,谢谢。」 「好的,殿下。」 老板语气恭敬,用专门的钩子将那块表取了下来递给花萝:「太子殿下您看看,这可是上等货。」 「好,我就要这个了。」 花萝把表在手中掂了掂,结了账走出店铺。 「殿下,您慢走。」 燕无一凑上前去看:「姐姐,你为什么要买这么一只表,这上面是哪国文字,我怎么看不懂。」 这么生僻的文字刻在表上,让人怎么看时间? 「这表不是用来看时间的,是用来催眠的。」 花萝手里握着这只圆形小巧的钟表解释道。 「催眠,你要催眠谁。」燕无一一脸懵的样子。 「当然是你了。」花萝看向燕无一,「走,找个地方坐着。」 「你为什么要催眠我啊。」燕无一百思不得其解,第一想法竟然是万一他被催眠了出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怎么办,谁心里还没点小九九不是。 「额,姐姐,我可不可以不接受催眠。」 「可以~」花萝用甜蜜酥脆的声线说道,头上的钗环叮当脆响,「不过,这就视为你弃权了,只有这一次机会啊。」 「那还是算了,我不弃权。」燕无一一边走一边问,「姐姐,这催眠是不是原理就跟酒后吐真言一样。」 「差不多,不过酒后吐真言也有失算的时候,催眠没有。」 「啊?」燕无一苦着一张脸,「看来还真是想让我吐真言啊……」 「怎么,你心虚,怕了?」 「没有没有。」燕无一连连摇头。 两人来到一个茶楼的包间,看到燕无一两只手不停的搓着,花萝觉得有点好笑。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游戏而已。」 「游戏?那姐姐,在游戏开始之前,我能不能先催眠一下你试试效果,这样我心里大概也有个数。」 燕无一是真怕他会出丑。 「好吧,为了公平起见,我先催眠你,你再催眠我,随便催眠。」 「为什么还是我先……」燕无一小声嘀咕着。 「好吧好吧,那你来吧。」燕无一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得把眼睛睁开,闭上眼睛我怎么催眠。」 花萝已经把表举起来了。 「哦。」燕无一拿手托着腮邦子,睁开眼睛。 花萝把表放在燕无一眼前晃荡着:「你的眼睛要随着这只表的移动而移动。」 燕无一的眼珠子忽左忽右,忽左忽右,渐渐的觉得头有些晕,眼皮子耷拉着,俨然已经被催眠成功了。 花萝的声音飘飘忽忽传来:「燕无一,你听着,现在你身处的不是茶楼,而是一片青山绿水,绿树红墙,野草香花遍地,清澈的河流泛起一层层涟漪,空中飘散着青草的气息。」 「你就身处其中,脚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偶尔凉风习习吹过脸庞,阳光非常温暖,树枝上的鸟儿叽叽喳喳……」 燕无一的表情渐渐陶醉,花萝见差不多了继续下文:「如果,此时有一个人能站在你身边和你共同欣赏这美景,你希望是?」 「当然是我哥了。」燕无一缓缓说道。 花萝收了手中的表,燕无一顿时反应过来,打量着周围:「我,我怎么在这儿,我刚才不是在野外吗。」 「没什么,下一轮。」花萝不动声色, 「等等,姐姐,刚才催眠得怎么样,结果你很满意吗。」 「这个先不提,完了我再跟你说。」 「哦。」 花萝又把表拿在燕无一的眼前晃悠,声音轻柔,如老母亲唱童谣哄睡一般的音调:「燕无一,你想象一下,假如现在有一笔滔天的财富从天而降,你除了满足自己的需求之外,还想把这笔钱花在谁身上?」 「我哥啊。」燕无一眼神迷糊,一拍桌子,语气认真,「他桌上有块青玉镇纸用了很多年了,我先把他那块镇纸换成上好的汉白玉镇纸,再给他换一沓云州最好的宣纸,防水耐保存。哦!对了,还有……」 「可以了,你不用说了。」 花萝收了表,燕无一瞬间回过神来:「又怎么了姐姐,我,我说错话了?」 「很好,你没说错话,最后一次。」 花萝不等燕无一说话,又继续催眠:「燕无一,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你为什么想给花萝当侍君,主要原因是什么。」 「太子小姐姐又漂亮又有钱,我当然想给他当侍君了,是个男人谁不想,只是有机会和没机会的区别而已。」燕无一眼睛眯成一条缝,迷迷糊糊的说道。 花萝一只手继续晃着:「漂亮有钱也只是一时的,如果有一天她不漂亮了,也没钱了,就是破产了,你还会想给她当侍君吗?」 「那也没关系,还有我哥啊。」燕无一回答道,「我哥要娶她,我就陪着我哥。」 花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收了催眠。 燕无一晃了晃头,眼前恢复了清明:「姐姐,我刚才都说什么了,我的考验通过了吗,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当侍君。」 花萝摊开手,有些无奈:「你满脑子都是你哥,你直接跟他过不就行了。」 「我也想啊,可是他不是要娶你吗,姐姐,他要是跟你成亲了,是不是就不怎么回云州了。」 「这个当然。」 「所以啊,要是我当了侍君陪在你身边,就相当于陪在他身边了,我和我哥从小一个摇篮里睡觉,一个澡盆里洗澡,一个锅里吃饭就没分开过,要是他真的突然不在我身边了,我会很不习惯的。」 花萝总结道:「所以,你想给我当侍君的根本原因是不想离开你哥?」 花萝一针见血,燕无一无从反驳:「那,那我也是很喜欢你的。」 「你喜欢我什么。」花萝将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很是闲暇轻松的样子,「喜欢我的钱还是喜欢我这张脸?人终究会老的,美丽也会随之而去。至于钱,上一刻家财万贯下一刻倾家荡产的人多了去了。」 「好吧。」燕无一有些颓废,「我承认,我是有私心,主要就是有一点点舍不得我哥,就一点点。」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哪怕是亲兄弟小时候穿一条裤子,长大了也难免会各奔前途,只要不是生离死别,还能保持联络,偶尔相聚就很好了。」 花萝的口吻就像一个长辈跟晚辈说话。 「对对对,你说的简直太对了。」燕无一随口附和,决定扳回一城。 「对了姐姐,你不是说我也可以催眠你吗,快给我。」 燕无一拿过那只表,学着花萝的样子在花萝面前 晃了晃。 花萝神色淡然,目光丝毫不见变化。 燕无一觉得差不多了,就问道:「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花萝飞快的说了一句。 「你觉得我怎么样,你心里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让我进东宫做你的侍君,说实话。」 「你很好。」花萝脱口而出,语气干脆果决。 「真的?!」 燕无一高兴不到三秒,花萝幽幽道:「只是不适合我。」 此时的花萝神色如常,语调也正常,一点也不像被催眠的样子。 可是燕无一迷之自信,以为花萝被自己催眠了,又继续问:「你觉得我哥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他很好。」花萝一边说着,一边调整着略微换了个坐姿。 燕无一瞪大了眼珠子:「只是也不适合你?」 「不,他还是挺适合我的。」 花萝好似整以闲暇的说道。 「哦……」 燕无一哦了一声:「那姐姐,在你的内心深处有没有什么特别特别害怕失去的东西,就是一想到失去,就会产生恐慌感的那种?」 「有,就是我阿爹,我不想失去阿爹。」 「我也不求能天天跟他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我见他的时候就能见到他,和他说说话就很好了。」 「若有朝一日,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想我会极度难过。」 「为什么这样说。」燕无一有些好奇,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难道姐姐曾经失去过吗?」 「六岁那年尝过这种滋味。」 花萝的记忆回到了六岁,她因为和浅樱等人发生口角,一个错手把浅樱推倒在地,差点害得浅樱毁容。 这事被燕南星知道了很是生气,他拿着一根如小孩手指一般粗的荆条把她拉去就是一顿打。 犹记得当时的场景,花萝被迫伸出一只手,白嫩的手心被打出一条又一条的红痕,因为实在被打得疼了,眼中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不停的在眼眶打转,就是没有落下来。 燕南星的脸色冷硬得像块石头:「说,你到底知不知道错了。」 「我没错!」 六岁的花萝一脸倔强:「是她们先闯进我的花圃的!母后说了,那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也不能动我东西。」 花萝奶萌奶萌的音色,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毋庸置疑。 燕南星的脸更黑了,如同锅底一般:「那花圃你都不怎么打理,也从来不踏足,里面的花枯的枯,死的死,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你就大度点让你姐姐们进去玩玩怎么了。」 「阿爹你不讲道理,它再破也是我的地盘,凭什么要叫我大度。凡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就是用不着烂在那里,我也不给她们!」幼年花萝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喊。 燕南星听了这话气得不轻:「你母后真是该纵容的地方不纵容,不该纵容的地方瞎纵容。她只会把你养成唯我独尊,目中无人的性子,我作为你爹,今日必须好好揪一揪你这副德行!」 「手伸直,缩什么缩!你对姐姐动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缩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害怕失去 燕南星气得狠狠的打了花萝好几下,花萝倔强的咬着嘴唇,明明被打得很疼了,就是不肯认错。 燕南星把手中的荆条一扔,背过身去深呼吸了几口气,明显气得不轻。 燕南星感觉自己鼻尖一热,用手一摸,是血。 可能是一时生气上火,流鼻血了。 燕南星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溢出来的鼻血,止血成功后,燕南星将弄脏的帕子对折,顺手放在一旁。 他吸了吸鼻子,扭头对花萝说道:「人要学会谦卑,你这副德性要不得,最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燕南星扬长而去。 花萝就像尊雕塑的站在那里很久,直到燕南星离去好一会儿了,花萝才动了动腿,她站得有些僵了。 突然,她看到了一旁桌子上燕南星常用的一块手帕对折放在那里。 不知怎么的,花萝走过去拿起了手帕,打开一看,竟然看见手帕里有大片大片的血。 幼小的花萝瞪大眼睛,吓了一跳。 这血都是阿爹的,阿爹为什么出了这么多血。 年幼的花萝思想,有些天真简单,无端端的从流血联想到了死亡。 阿爹流血了,他……会死吗? 于是,她就在原地钻牛角尖,陷入了无尽的恐慌。 自己吓自己,越想越慌乱,越想越慌乱,以至于燕南星回来的时候,花萝终是忍不住了,眼泪喷薄而出,抱住了燕南星两条笔直的大腿,眼泪打湿了燕南星的衣摆。 花萝抬起泪眼汪汪的眸子,如雨后清刷过的玻璃:「阿爹,你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你怎么了。」 燕南星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这花萝抱住他的大腿:「你这么顽劣,我要是不管你,你迟早会随母后……」 可是,花萝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她直接大哭开了:「阿爹,你到底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你快点止血啊,你曾经跟我说过,血流多了人会死的,阿爹……」 见花萝哭得伤心,燕南星这才开口,赌气似的:「反正你也不听我的话,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成功把花萝打进了恐惧的深渊,接下来是她这辈子最失态的时刻。 花萝扯着嗓子又是哭又是叫,苹果型的脸蛋哭得红彤彤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手指弯曲使尽吃奶的力气像钩子一般抓住燕南星,一边哇哇大哭,一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阿爹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别离开我!」 花萝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倔强劲,眼泪溢满了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抽泣个不停,哭得结结巴巴,气都快不够用了。 燕南星蹲下身,手握住花萝两条细胳膊,声音放轻缓了些:「那你现在可知错了?」 花萝胡乱拿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我、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去跟浅樱姐道歉,阿爹,你不要走。」 见花萝可算是知道认错了,燕南星松了一口气,拿出另一根干净的帕子把花萝糊在一起的眼泪鼻涕擦干净。 花萝已经不哭了,眼睛鼻子红通通的,还不停的抽着气。 「萝儿,记住了,你的那些哥哥姐姐都是你一母同胞的亲人,你不能如此对待他们。要学会包容、谦让,凡事过犹不及,性子太过霸道不好。」 燕南星说完,鼓励似的拍了拍花萝的肩膀:「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燕无一听完觉得很惊讶:「原来太子小姐姐你也会被亲爹打。」 「当然了,而且我爹打得可疼了,他打我的时候从来手下不会留情。」花萝摊开自己白嫩的手心。 女帝从来不打她,她被 燕南星打过的次数很少,但每一次都记忆深刻。 对于此事,燕无一很有话说:「我爹也是,我爹打我那是真不当成亲生的那样打,一旦惹他生气了他身边什么东西顺手就拿什么东西打我,好几次要不是我娘护着,我估计都被他打得半身不遂了。」 「没这么夸张吧。」 花萝心想,半身不遂有些夸张了点。 「你别不信啊姐姐,对了!你……你没有被催眠?」 燕无一这才发现花萝一点都不像被催眠的样子。 「你会催眠吗,就来催眠我。」 花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觉得燕无一真有意思。 「对哦,那你先教我怎么催眠,我再催眠你一次。」 不然,他总感觉太亏了。 「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也算是你催眠过我了。」 花萝怎么可能真的让燕无催眠。 「可是我问题还没问完啊。」 燕无一有些不甘心。 「行,那你问。」花萝心想这人还真是一点都吃不得亏。 「你为什么就只怕失去你爹,不怕失去你母后?呸呸呸!是陛下,难道陛下对你不好吗?」 燕无一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才察觉自己问得好像有些不妥,连忙改口:「当然,姐姐,你要是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的话,那你也可以不回答,没关系的。」 「没什么不好回答的。」花萝一脸正色,「她不是对我不好,只是她对我的好都不是我想要的。」 「啊?这话怎么说。」 燕无一一时间有些不理解。 花萝打了个比方:「这么说吧,我想要一个梨,她却给我一筐苹果,我不高兴,也不想要苹果,她却觉得这是她花尽所有积蓄给我买的一筐苹果,我不想要甚至我不高兴就是不识抬举,就是辜负了她的好意,可我只想要一个梨,仅此而已,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噢,大概是明白了。」 燕无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像我爹一样,他觉得要像我哥那样,从小到大都是书院第一的学霸,能文能武,能言善辩,州试名列前茅,前程似锦才是人生赢家,我的前途才会一片光明,我将来才会过得舒心快乐。」 「可是对于我来说,功名什么的都是浮云,就像现在这样衣食无忧开心就好了,世上咸鱼那么多,也不缺我一个。」 花萝却说道:「虽然你爹的观点有些武断了,但参加州氏科举的确是前途光明的最直接途径。」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我要是有我哥那脑子,静得下心看得下书,背得下那些繁杂的八股文我也可以,可我一看书就脑瓜疼,一听先生讲课就犯困,这就不怨我咯,要怨就怨上天没给我个好读书的脑子。」燕无一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 「……好吧。」 花萝见状不再说什么,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们去体验馆吧,再耽搁就玩不了几个时辰了,我今天还想打通双人关卡往后的十关。」 两人离开了茶楼。 最近这几天,瞻星和昭月很少见到花萝的人,但凡有些空闲,花萝都溜出去和燕无一打那个什么丧尸游戏去了。 基本是中午出去,深更半夜才回来,一睡就必定睡到日上三竿。 当然,要上早朝的日子除外。 除了上早朝那几天花萝略微还能约束自己,其它时候简直就是昼夜颠倒,政务能推就推,实在推不了的才自己处理。 因此,花萝的人常常不在东宫。 燕无缺在驿馆想着,这么久没去找花萝,是不是应该去一次了? 女 帝留他在京都不就是为了培养感情,他和花萝还没培养出什么感情,相处只是维持基本的礼节而已,这么久没去,让女帝知道了必定是要过问的。 其实也不是他不想去找花萝,只是他怕找得太频繁了会打扰到花萝,或者花萝会觉得烦。 燕无缺在心里仔细斟酌了一下,算算日子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去见花萝了,加上他和花萝是有婚约的,他去找她是合情合理的。 是,他应该去了。 想必,自己这样做也无不妥之处。 燕无缺鼓起勇气来到东宫,却被东宫的侍女告知花萝不在。 小乔有些同情的看着燕无缺满眼的期待渐渐落空,先前燕无缺来找花萝,她们说花萝不在,没空,那都是推辞的话,可如今花萝是真的不在,花萝最近这几天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好吧,那殿下若是回来了,麻烦姑娘跟她说一声,我来过了。」 燕无缺说完,转身就走了。 在路上,他不由得联想到最近燕无一也老是不在,总是找各种借口溜出驿馆。 先前他只是以为燕无一闲不住,想在京都逛逛,也就由他去了。 如今,花萝也总是不在,加上燕无一先前兴致勃勃的跟他提起他们两人出去打什么游戏,难道他们两个在一起? 仔细想想,花萝对他的态度看似无可挑剔,实则满满的都是礼节、客套,基于婚约陪他应个卯而已。 若真论关系亲疏程度,还不如他弟呢。 加上那天在摘星楼他说出了他那番一生一世一双人理论,花萝应该心有不快了吧,他真是不够沉着,早知道就先不说那些话了。 燕无缺穿过花园,又碰到了上次那个请他喝酒的男子。 男子一身深蓝色长袍,在那里斟杯自饮。 燕无缺看着他,他也看着燕无缺。 燕南星一眼就认出了燕无缺,他知道燕无缺和花萝订婚约的事,如今又见到了燕无缺,少不得要招呼一下。 「我记得你,你是燕无缺?」 「是,对了,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燕无缺突然想起先前,面前的男子只提过他跟自己一样姓燕而已,关于男子的身份姓名等等他都不知情。 看男子这样子,难道是女帝后宫中的一员? 可是,这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似乎又不太像。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机缘巧合 燕南星剑眉一挑,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燕南星。」 燕无缺很惊讶,燕南星不是太子殿下的生父吗?他竟然在奇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太子殿下的生父,未来的岳父大人,一时间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他很快还是反应了过来,朝燕南星行礼:「见过前辈。」 因为女帝一直没有明言定义燕南星的身份,所以燕南星的身份一直都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因此宫里的人都比较中肯的叫燕南星「公子」。 既然知道是长辈,燕无缺就恭敬又保守的叫了一声前辈。 燕南星略一点头:「坐吧。」 燕无缺撩了一下袍子,端端正正的坐在燕南星的对面,目光坚毅,背挺得笔直,颇有一番独特的风骨。 燕南星颇为满意,燕无缺虽然家世不算显赫,仅是一介诸侯之子,但燕诸侯的教养还是不错的。 「你这次进宫是来……?」燕南星问道。 「哦。」燕无缺这才回答,「我是来找殿下的,可是她们说殿下不在,我正准备回驿馆。」 「不在?」燕南星有些疑惑不解,「寻常这个时候萝儿是不会出门的。」 「我不知道。」燕无缺垂下眸子,掩下神情中的一抹失落。 不过,还是被燕南星看出来了。 燕南星把手放在嘴边,闲聊似的语气提起:「我听说陛下让你和萝儿多培养一下感情,你们相处得如何了?」 燕无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想了想才说了一句:「还好。」 还好?从燕无缺这神态看来明明不好。 燕南星心里这样想,口中却没有拆穿。 「订下婚约都这么久了,想必你也见过萝儿数次,你觉得她怎么样?」 「殿下……很好。」燕无缺中规中矩的回答。 就算不好又如何,花萝可是太子,他一个小小的诸侯之子能跟太子订婚约纯属走运,哪敢挑花萝的毛病。 况且,平心而论,在他眼里花萝真的很好,这样一位姑娘,该是天底下绝大部分少年心目中理想型的标准良人吧。 在他的内心,对花萝也无不怀着憧憬、期待与幻想,只是正因为如此,他现在才会感到怅然若失。 燕南星闻曲知音:「很好?你说的很好是不是礼数周全、面面俱到、未婚妻该有的样子她都有,唯独除了感情?」 「您怎么知道。」燕无缺几乎脱口而出。 燕南星说的没错,花萝对他的确各方面都没得说,唯独没有感情。 燕南星笑着摇了摇头,一口闷了桌上那杯酒:「我女儿什么样,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那你呢,你是想和她一辈子保持这种熟悉的陌生人状态,还是想她能把你放在眼里?」 「她……」 燕无缺没有想到燕南星这么直白,一针见血,他这话明显就是说花萝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燕南星直截了当的说道,「别看我女儿对你无可挑剔,但实际上她或许从未把你放在眼里。」 「你信不信,如果我现在找到她提起你,她估计连你的具体样貌都形容不出来。」 「……我信。」燕无缺很果决的回答道,燕南星说得没错,他有什么不信的。 「年轻人,不过你也别太气馁了。」燕南星正缺个酒友,他兴致勃勃的给燕无缺倒上一杯酒,用手势示意他喝。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遇到我,你还是有希望的。」 燕无缺听见燕南星这样说,眼中泛起一丝希望的光。 燕南星侃侃而谈:「我女 儿其实并不看重皮相,还有那些没用的花招子都是浮云,她最看重的是实力,而且是独一无二的绝对实力。」 「你若是能看让她见识到你的实力,而不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她会把你放在眼里的。」 燕无缺陷入了沉思,轻声道:「可是殿下手底下能者众多,各有千秋,究竟怎样的表现才能让殿下刮目相看?」 「这个简单。」燕南星安抚的拍了拍燕无缺的肩膀,「有空我帮你打探一下,放心。」 「那就先谢谢前辈了。」 燕无缺听见燕南星这样说,就按耐住了性子。 「不客气,喝啊。」 燕无缺见燕南星的酒兴还挺大,就舍命陪君子了。 转眼间,燕南星就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上次那个招数叫什么,我还从来没见过……」 打了太久的游戏眼睛有些受不了,花萝就先结束了关卡,出了体验馆。 燕无一也跟着走了出来,看见天色还早。 「姐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明明时间还早着呢。」 实际上不早了,不过比起前些天的深更半夜的确算早。 花萝揉了揉眼睛周围:「刚才那个地图花花绿绿的,我眼睛都快看花了,最近总是打这个,虽然有点意思,但未免有些单一,疲劳了。」 「原来是这样啊,姐姐你不早说。」关于吃喝玩乐方面,燕无一的点子最多了,「那我们就去做点别的再回来打。」 「别的,做什么别的。」花萝问道。 「姐姐,你知不知道通过一个特殊的工具可以在冰面上做出高难度动作,而且还能体验到飞一般的感觉。」 「你是说冰嬉?」花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我只看过,没有自己亲自体验过,再说了,这大夏天的哪来的冰面。」 「姐姐,你竟然不知道?」燕无一很惊讶,这天底下还有花萝不知道的事情?「有专门的地下冰城啊,那里面的冰都是人工制出来溜冰用的,现在大夏天刚好去,穿上冰刀在冰面上滑行不仅刺激,还特别凉快。」 「是吗。」 见花萝有点兴趣,燕无一走在前面:「走啊,姐姐,我带你去找地下冰城。」 没想到经过这么一打听,还真的有这种地方,而且京都不止一家地下冰城。 两人挑了一家最近的进去,寒意阵阵扑面而来,虽然天黑了,但还有不少人围拢在那儿。 前排有卖冰刀的,所谓的冰刀和普通鞋子一样,就是鞋底下安了一块像刀片似的铁块,冰刀应该就是因此而得名。 燕无一拿过一个合自己脚尺码的冰刀,对花萝说道:「姐姐,你别看这小小的冰刀不起眼,它可溜冰人的技术了,既要敏捷矫健,又要身轻如燕,不然肯定会摔跤。」 花萝的目光看向旁边特制的冰面上有人健步如飞,好像挺有意思的:「那我也买一双冰刀。」 两人这一玩天都已经黑透了,直到地下冰城关门,花萝和燕无一才走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双冰刀。 「怎么样,好玩吧,姐姐。」 「还可以。」 花萝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已经繁星点点:「好了,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好像自从她和燕无一出去打丧尸以来很少这么早回去,不过要是再去体验馆玩的话,又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所以今天就回去早一点。 「回去吧,不然你哥该担心了。」 「好啊姐姐,明天见。」 「明天见。」 花萝和燕无一分路。 回到东宫,小乔就迎面走上来:「萝殿 ,你可算是回来了,燕公子来找过你。」 「哪个燕公子。」花萝现在都觉得有点犯糊涂了。 「两个燕公子都来找过你。」 「那谁先来的,他们有什么事吗。」 花萝心想,真是奇了,两个姓燕的都来找过她,而她本人又和燕无一待在一起,为什么他们不叫燕无缺翾殊君,这样也好分辨。 小乔按照瞻星的分法叫:「小燕公子先来的,不过小燕公子并没有说他来找殿下有什么事,他只是让奴婢转告您一声,就说他来过了。」 「哦。」花萝点点头,「那我父亲呢。」 「大燕公子说他有话要跟你说,还在这等了你好一会儿,实在等不到你回来才走了,他走的时候吩咐奴婢等你回来的时候转告你,让你抽空去找他一趟。」 花萝心有余悸,幸好她今天回来得早,不然燕南星就发现她最近早出晚归了。 「那,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事不宜迟,花萝赶紧去找燕南星。 燕南星看到花萝来了,第一句就是:「你回来了。」 「是啊,父亲。」 燕南星看着漆黑的天色,继续问道:「去哪玩了,回来的这么晚。」 花萝含糊其辞:「父亲,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你也不用把我当成弱女子看,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晚上还是尽量少出去,一个女孩子这样怎么成体统。」 一般华灯初上之时,宫门会关闭,花萝要想进来只能翻墙,虽然对于花萝来说翻个墙没什么难度,但要是让女帝知道了那铁定是要借题发挥的。 「我知道了,父亲。」 花萝坐在燕南星面前:「父亲,听小乔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燕南星轻咳一声,想到了自己答应燕无缺的事。 「我就是想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嗯?」花萝眨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缕刘海垂下微微遮住了眼睛,最长的那丝发尾贴在了花萝精巧直挺的鼻梁上,面色有些疑惑不解。.. 「最近没有什么事发生,怎么,父亲希望有事发生?」 「这倒不是。」 第一百二十章 你没了男人活不了吗 燕南星见没有问出想问的,就继续问:「我就是想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棘手难处理的政务,要你被难倒的那种,你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有办法。」. 「父亲,你什么时候突然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了。」 花萝把雪白纤细的手臂交叠起来,好一番思索,还是摇了摇头:「真的没有,这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的,能有什么特别棘手的政务。」 燕南星紧紧的盯着花萝,有些不死心:「没有?你再好好想想。」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花萝觉得燕南星今天怪怪的,好像巴不得国家出什么让她头疼的大问题似的。 花萝有些无奈的随便说了一件比较难处理的事:「呃……如果非要说棘手的话,那就是剑州私盐泛滥的事,其中涉案之人无数,夏侯把卷宗送来的时候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所以我暂时把卷宗送回去了,让夏侯把事情条理顺清楚再给我看,这应该算是目前最棘手的了。」 燕南星看花萝憋了半天才终于憋出这么一件事来,就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就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父亲,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燕南星心想,要是让花萝知道就达不到他预想的效果了。 看燕南星遮遮掩掩的样子,花萝不大相信他的说辞:「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燕南星一派淡然的说道。 「真的没有吗。」花萝盯着燕南星。 「没有。」燕南星很肯定的说道。 「那好吧。」花萝慢条斯理的打了个哈欠,眼睛水汪汪的,有些疲惫的样子。 「父亲,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好,早点休息。」 第二天,燕无缺按照约定去找燕南星。 燕南星把昨天花萝跟他说的事转述给燕无缺:「我看你就负责解决剑州私盐泛滥的问题吧,到时候我再替你美言几句,肯定会有效果。」 燕无缺一脸为难:「可是照前辈所说,卷宗在夏侯大人手里,我如何能拿到?」 「直接要。」燕南星给燕无缺支招,「你是萝儿的未婚夫,将来又要做官,你就以为萝儿分忧为由问夏侯谦直接要,他要是不给的话再说。」 见燕无缺有些犹豫的样子,燕南星感慨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脸皮就是薄,我帮你要。」 「你得让萝儿见识见识你的厉害,让她明白你是能和她携手并进的人,和那些附属她的人不同,这样她才会把你放在眼里,不这么做你还能怎么做。」 燕无缺一时接不上话,总觉得燕南星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什么叫让花萝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燕南星托人出宫去夏侯谦府上开口讨要卷宗,本以为要费好大一番口舌功夫,没想到夏侯谦知道后竟然整理好了卷宗,打听到了燕无缺所住的驿馆,直接亲自把卷宗送上门了。 燕无缺也没想到这么顺利,毕竟这是越过花萝抢事做,夏侯谦作为花萝的心腹内臣应该是以花萝为先,不会轻易妥协的。 因此,夏侯谦送来的时候,燕无缺说了一声:「谢谢。」 夏侯谦温言道:「燕公子不必客气,上次还多亏了燕公子搭救小儿,否则小儿必定凶多吉少。」 燕无缺恍然大悟,夏侯谦应该是看在这个人情上才答应得这么爽快。 「萝殿那里我会暂时保密,燕公子若觉得此事过于棘手可以将卷宗交还给我,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夏侯谦闻曲知音,大概知道燕无缺的目的,还贴 心的说了这么一句,给燕无缺吃了一颗定心丸。 燕无缺在心里感慨,花萝身边的人果然心思通透,再次对夏侯谦表达了感谢。 这天下了早朝以后,花萝在瞻星的陪同下按照惯例巡视御街。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花萝一看,这人竟然是魏相霖。 她和瞻星对视了一眼,魏相霖找她有什么事? 「臣参见太子殿下。」魏相霖朝花萝行了个大礼。 「免礼,你有什么事吗。」 花萝对魏相霖这个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知道他和昭月那档子事后甚至还有点反感,不过此时她没有表露出来。 魏相霖舔着脸说道:「臣刚想来东宫求见殿下,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实在是巧了。」 说完嘿嘿一笑,又继续说道:「臣这次来找殿下,主要是想商议迎娶昭月入府为妾的具体事宜。」 此话一出,要不是看在大庭广众的,瞻星真想一口盐汽水朝魏相霖喷过去,想让昭月当妾,凭他也配? 花萝心里也有些生气,冷冷的说道:「上次本太子说的不是很清楚?昭月以后有的是良配,正妻夫人的位置任她挑,用不着魏公子拿个妾位来施舍她。」 花萝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嘲讽,魏相霖挠了挠头:「可是昭月已经答应原谅臣,嫁给臣为妾了,这事主要得看昭月本人的意思吧。」 「胡说八道!昭月什么时候答应你了,魏相霖,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瞻星忍不住破口大骂。 话音刚落,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闭嘴站在花萝身边,等花萝说话。 花萝暂时不动声色:「瞻星说的没错,昭月不可能再和你重修旧好,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请魏公子慎言。」 魏相霖却还是不死心,连忙说道:「殿下,臣不敢说谎,昭月的确原谅臣了,并且答应要嫁给臣,入府为妾。」 「就在……就在前天!殿下不信的话可以去亲口问问昭月。」 花萝和瞻星脸上的表情几乎大同小异,既惊且怒。 花萝也没有了巡街的心思,提前回东宫找昭月问清楚。 昭月正在一旁大殿擦架子,花萝走过去招呼道:「昭月,你先过来。」 昭月放下手中的帕子,虽花萝过去:「殿下有什么事吗。」 花萝盯着昭月:「我问你,你答应魏相霖跟他和好,还给他当妾了?」 「他,他这就跟你提起了……」 昭月有些惊讶,她不是暗中叮嘱过魏相霖,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提吗,他怎么能这么鲁莽。 昭月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花萝已经从昭月的话中听出了答案:「这么说确有此事了?」 花萝说着,声音不知不觉抬高了。 昭月见这件事情花萝已经知道了,也就只好承认:「……是。」 「为什么。」花萝已经是一种质问的语气,「我们先前不是说得好好的不搭理魏相霖,以后再觅良缘吗?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给他当妾?」 「可是阿萝,我又能怎么样呢,我身子已经给他了,也一直忘不掉他,本来我一直按照你所说的想把他忘了,可是这些日子我都过得很痛苦,浑浑噩噩的。」 「好不容易稍微忘了一点,他又突然来找我,说他错了,他兜兜转转才发现还是我最好,也最爱他。希望我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真的悔过了……」 「昭月你这个傻丫头!」瞻星听不下去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他若真心悔过 ,又怎会只给你一个妾位?哼,不过就是看你这些天没理他,一时吃不着着急罢了,你以为他真的在乎你?」 「瞻星说的对,你不该原谅他。」花萝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说了,他本有意想娶我为妻,但家里那关过不去,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让我做他唯一的妻子,而且阿萝,我已经答应他了。我、我想再赌一次……」 昭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得跟蚊子似的。 花萝听了一时气结,朗声质问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想嫁过去给他做小了?」 昭月低下头不说话,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在她看来,无论是花萝还是瞻星说的话都太片面了,她们对她的事根本就不了解,对魏相霖也不了解。 虽说她有过很多段如晨露般短暂的感情,但交付身心的就只有魏相霖一个,如果魏相霖没有他的独特之处,她也不会把全身心都奉献给他。 魏相霖是第一个看了她身子的男人,她还是觉得应该给魏相霖一次机会的,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她这次嫁过去他真的能看在她如此真心的份上对她一心一意,若是赌对了,那可是终身的幸福。 毕竟这天底下除了她,还有谁能做到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魏相霖? 「你没了男人活不了吗?」花萝沉声道。 她的话如当头一棒,敲的昭月脑瓜子嗡嗡的,脸颊燥热。 「阿萝,我,我……」 昭月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阿萝,我知道你生气,上次我答应你答应得好好的一定忘了他,我也试着照做了,但一直失败,可是现在我想给他一次机会。」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愿意自己承担,哪怕将来输得一塌糊涂我也认了,阿萝,你要是生气的话你就骂我吧,如果骂我能让你好受一点,我听着,你骂就是了。」 「阿萝,昭月她……」 瞻星上前拉住花萝的袖子,花萝一把甩开瞻星。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女帝的担忧 想到昭月的所作所为,花萝只觉得血压蹭蹭蹭的往上飙升,语气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击人心:「花昭月,你这样有意思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同一个男人反反复复伤来伤去,好了伤疤又忘了疼,人家勾勾手指你就不顾廉耻的贴上去,你说你到底贱不贱!」 「你要我骂你?好,那我今儿就骂死你,(口吐芬芳)倒贴货!」 昭月被骂得肩膀不停的耸动着小声抽泣,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面,剩下的还在眼眶打转,要落不落的。 花萝一只手叉腰,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冷漠:「你包眼睛水也没用,别跟我来这套,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管你这破事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说完,花萝扬长而去。 底下的女官轻声跟女帝禀报情况:「陛下,根据臣等观察,太子殿下最近总是和未婚夫燕无缺的弟弟燕无一外出通宵打游戏、滑冰。」 「除了要上早朝的日子还能维持正常作息,平时都是晚上精神百倍,白天恹恹思睡,跟夜猫子没什么两样。」 「陛下,您看……」 女帝语气铿锵有力:「把太子给朕叫来!」 女官见状退到一旁,微微低着头屹立不动,如同摆件一般。 很快,花萝就被叫来了。 女帝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问:「太子,听说你最近总跟燕无一通宵打游戏,可有此事?」 女帝居高临下的逼视花萝,语气带着几分质问,显然是要发难。 花萝惊讶了一瞬,这事怎么会让女帝知道? 随后,她眼角余光瞥到了站在一旁的女官,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母后派人监视儿臣?」 「就你这不着调的样子,朕不派人看着你,你早就废了。」女帝理直气壮的说道。 「所以说,母后承认派人监视儿臣了?」花萝反问道。 「儿臣已经不是小孩子,母后大可不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掌控儿臣的一举一动,说句不好听的,母后你这是一点都不尊重儿臣,儿臣不必跟什么人做什么事都要让母后知道吧。」 女帝针锋相对:「那又如何,朕若是没有派人看着你,又怎么会知道你最近在玩物丧志天天出去当夜猫子?怎么,你通宵打游戏还有理了?」 花萝不说话了,就默默的跪在那里。 女帝冷哼一声:「传朕旨意,宫墙加固六尺;东宫奴仆未能劝诫太子胡闹,所有人罚俸半年,立即执行。」 「是。」 「太子,你要是再让朕发现你跑去通宵打游戏,朕就下令把京都所有的体验馆都拆了。」 「……母后,你这会引起众怒的。」 毕竟体验馆玩家群体还是很庞大的。 「朕管你什么众怒不众怒,你要是再敢胡来,朕一定说到做到。」 「行吧~儿臣知错了~儿臣一定改~」 花萝干巴巴的念着,语调轻飘飘的,听起来一点都不严肃。 女帝越发觉得火上浇油,又接连训斥了花萝好一通,差不多把花萝以前做的错事都翻出来说了一遍,花萝始终一声不吭。 女帝说完了没有得到回应,实在没话说了才让花萝回去。 花萝离开以后,女帝还愤愤不平:「朕怎么有这么不争气的女儿,天启国每任帝王最多在位到一岁就必须退位,算算日子只有十年了,太子这个样子,让朕怎么放心把天启国这个二十二亿人口的泱泱大国交给她。」 女帝也是生怕花萝登基以后误国误民,不然她才懒得隔段时间就和花萝火星撞地球,说到底就是不放心。 女帝看向郭女官:「郭女官,你说朕拿太子怎么办。 」 郭女官其实内心觉得花萝还是挺靠谱的,哪方面看都是个合格的储君,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玩心重一点很正常,可女帝就是不放心。 「或许陛下有些过度忧虑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子殿下不见得登基以后就治理不好国家,现在殿下做的不是很好吗?即使出去通宵打游戏,该处理的政务还是一项不落。」 「你的意思是,你也觉得朕对她过于严格了?」 「奴婢不敢这么以为。」 郭女官可不敢让女帝这样想,她和女帝纵使情分再深,到底身份有别,而且女帝固执己见,是不喜欢被人否定的。 谁要是表露出否决她的意思,岂不是触霉头吗。 郭女官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殿下膝下这么多皇子王姬,一个个都枕边人无数,只有太子殿下过于洁身自好,都这么大了东宫连个侍君都没有。」 「刚才陛下训斥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难免心里有情绪,恕奴婢直言,殿下的确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有自尊心了,奴婢建议陛下还是多多照念太子殿下的情绪。」 「既然太子殿下和燕诸侯的次子燕无一相处得很好,不如就做主让燕无一进东宫做男侍?一来也好开枝散叶,不至于让殿下将来登基以后膝下空空。二来,陛下此举一定能让太子殿下明白你对她的爱护之心。」 「不行。」女帝果断否决,「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让那个燕无一和太子搅在一起。」 「朕早就打探清楚了,燕无一和他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那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两个败家子聚在一起,怕是真的要把朕活活气死。」 郭女官本来也是好心,想缓和一下花萝和女帝的关系,可是看女帝对于这个燕无一这么抵触,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往后几天,燕无一就没怎么再见到花萝的人,即使见到了邀约花萝去打游戏最多也只是白天,太阳没落山花萝就回去了。 燕无一问起原因,花萝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燕无一也只好早早的回驿馆。 这天,燕无一沐浴着夕阳回到驿馆,看见燕无缺还在拨弄着案板上的卷宗。 燕无一不由有些好奇:「哥,你最近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一直在看这些东西,废寝忘食的,难不成是太子小姐姐给你写的情书?」 「别乱说。」 燕无缺看了燕无一一眼:「这是有关剑州私盐泛滥的卷宗,我实在想不到一个本来可以很简单的走私案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人,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很难理顺。」 「那就别理了,你又没有正式上任,好好玩玩不好吗。」 燕无一很不懂,燕无缺这是打的什么心思,本来不该他关心的事瞎操心,这不是劳碌命吗? 「那不行,前辈能一针见血的指明我和殿下如今的关系,说明是极可靠的,我只有照前辈说的做才能赢得殿下的芳心。」 「啊?」 燕无一瞪大了眼珠子:「哥,你这些天一直搞这个东西,就是为了赢得太子小姐姐的芳心啊?」 「没错。」燕无缺口中和燕无一说着话,眼睛却一刻不离那些卷宗,一只手托着袖袍,时不时用毛笔蘸墨,在纸上写写画画。 「没这个必要吧。」燕无一在燕无缺身后左走右走,「反正你和她已经定了婚约,听说皇族花族解除婚约的流程琐碎又麻烦,还得有非常充分的理由才行,一般订了婚是绝对不好退的。」 「反正婚事已经铁板钉钉,人早晚是你的,至于心嘛,你可以慢慢努力,不必急于一时啊。」 「行了,你别说了。」燕无缺完全没有把燕无一的话放在心里,「不办好这件事,我是 不会罢休的。」 燕无一幽幽的叹了口气:「行吧哥,那你就好好努力赢得太子殿下的芳心吧,做弟弟的精神上支持你。」 花萝懒懒的趴在软榻上,黑黝黝的头发如缎子似的披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瞻星走到花萝面前:「阿萝,你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无精打采的,连体验馆都不去了。」 花萝有些无奈,「母后都找我喝茶了还去?她竟然派人监视我。」 「啊?我们周围有眼睛?我不知道啊。」 瞻星左看右看。 「东宫应该是没有的。」毕竟是自己的地盘,这点自信花萝还是有的,「但一旦出了东宫就不一定了。」 瞻星一时不好说什么:「可能,可能就是陛下太关心你了。」 「关心是这种关心法吗,瞻星,如果我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还对你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你高兴吗。」 瞻星摇了摇头:「当然是不太高兴的了。」 花萝没有说话,一时间四下陷入一阵寂静,花萝突然开口问道:「她人呢。」 那个「她」自然指的是昭月,最近这些天昭月都不在她眼前晃,想来是到外面和小乔她们一起去了,估计还是瞻星的主意。 瞻星就想着,既然昭月惹花萝不高兴了,那就别让两人见面,免得触眉头。 不过,此时花萝主动问起昭月,瞻星只好回答:「昭月啊,昭月她在院子外面,这不是最近她惹你生气了吗,我怕你看到她更生气,所以把她支走了。」 「阿萝,你别生气啊,昭月就是那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行了,我没生气了,横竖这是她自己的事,就像她所说的她自己愿意,你我能有什么办法,她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吧,我不管了。」 瞻星叹了口气:「那就任由着她嫁给魏相霖吗?」 昭月本人糊涂,她们这些局外人可不糊涂,后果都可以想象到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男人狠起来就没女人的事了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魏相霖,你阻挠她她非得怨你不可。」 花萝打定主意,她是不会管这破事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既然昭月已经清楚表明后果怎样她自己承担,她也没必要多费口舌。 「不行,我得再跟她说说去。」 瞻星实在不忍心看到昭月嫁给这样的男人,跑出去找昭月做思想工作。 花萝也没有拦,她知道瞻星去了也是做无用功。 昭月正在浇花,瞻星走到昭月身边夺过了昭月手中的花洒:「昭月,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嫁给那个魏相霖当小妾?」 「姐姐,我已经想好了。」昭月目光坚定。 「我拜托你,你能不能清醒点,这个魏相霖真的不可靠,我是你姐,我能害你吗?你就听姐姐一句劝,别嫁了好不好。」 瞻星拉住昭月的手目光,恳切:「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 昭月语气哀求,慢慢的缩回了手:「姐姐,我也求你了,你就不要再来劝我了。」 到这个时候,瞻星才彻底明白昭月这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只能没好气的说:「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会劝你,你爱嫁给谁嫁给谁。」 「反正你昨天也说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无论什么后果都自己承担,到时候你别后悔就好了,当然,作为姐姐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自求多福吧。」 亏她昨天和阿萝还这么维护昭月,有心想打击渣男给她涨面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瞻星气得没办法,不过也只好由她去了。 瞻星一脸气馁的回到寝殿,花萝懒懒的抬起半个身子:「怎么样,说了也是白说吧。」 「真是鬼迷心窍了!昭月是被那个姓魏的灌迷魂汤了吧。」瞻星心情不好的把帕子往桌上一甩。 「谁说不是。」 花萝随口回了一句。 「算了,不管她了。」 瞻星抬头,突然一眼看到了夹在帘钩里已经干涸的一束花,提醒道:「阿萝,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什么?」花萝满头雾水。 「你的未婚夫啊,小燕公子啊,你都多久没理他了。」 花萝腾的一下从塌上翻坐起来,因为她的动作,软塌的四个角发出吱嘎一声响:「对,前些天才听小乔说他来找过我,我居然一时给忘了。」 「……好歹也是你未婚夫,一点都不上心,好端端的就把人冷落了。」瞻星忍不住数落花萝。 花萝连忙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那就去吧。」 「等会儿,阿萝,你都不换身行头的吗?」 花萝上下打量了自己:「怎么,我这身打扮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话虽这样说,瞻星总觉得花萝有点太随便了。 别的姑娘见自己的未婚夫哪个不精心打扮一番,没半个时辰都出不了门,花萝倒好,碰上哪身就穿哪身去,出门连镜子都不带照一下的。 尤其是昭月最近这段时间还在外面伺候,没人处心积虑的给花萝研究穿搭,花萝就更随心所欲了。 见过敷衍的,没见过这么敷衍的。 「走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瞻星正出神,就听见了花萝催促的声音。 瞻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花萝。 到了驿馆,花萝却没有见到燕无缺的人。 燕无缺只让燕无一走出门外解释情况:「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哥他偶感风寒,病了,暂时不方便见你,免得把病气传染给你。」 「翾殊君病了?」 「对呀,而且病得很厉害。」燕无一回答道。 「看过医师了吗。」花萝照本宣科的往下问。 「嗯嗯~看过了,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吃一阵子药就好了。」燕无一连忙说道。 「好,那我改天再来,就先不打扰翾殊君养病了,若是过几天还没好就去请御医来看看。」 「是,多谢姐姐,姐姐慢走。」 燕无一朝花萝挥挥手,看到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内。 屋子里,燕无缺还好端端的趴在案桌上写什么东西。 燕无一说道:「哥,太子小姐姐我已经替你打发走了。」 「知道了。」燕无缺头也不抬。 「害,你这又是何苦呢,人来了都不见,还想得到心?」 燕无缺根本就没有听燕无一说什么,只是喃喃自语:「奇怪,似乎逻辑不通,难道是剑州官员审查不力?」 「这么棘手啊,要不你就把卷宗还回去吧哥。」 燕无缺没有回答,像是没听到似的不理睬燕无一,自顾自做他的,燕无一觉得燕无缺肯定是魔征了。 「真是不巧。」 瞻星和花萝走过一条河堤,凉风习习,倒有几分惬意。 「小燕公子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还专门把他弟叫到门口拦住你不让你进去看,该不会是病容有损,觉得没法见你吧?」 花萝并不关心这个,突然跟瞻星说出了这么一件事:「瞻星,我先前不是说过要查出到底是谁跟母后检举夏侯有两个孩子吗?此事当真是翾殊君所为。」 「那然后呢。」瞻星问道。 花萝往前走了两步:「只是他的确不是有心的。」 「哦,你现在不也接受这个事实了吗。」 瞻星记得当时,花萝未婚夫人选从夏侯谦换成燕无缺,花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生气女帝为什么如此草率,随手一指就把她指给了燕无缺。 可能在花萝心里,未来夫君是夏侯谦或是燕无缺,真的没多大区别吧。 「既然他也不是故意的,那就算了。」 曾经她那么说只是气话,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似乎不关燕无缺的事,他不知道其中内幕,拆穿纯属无心,所以也就罢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吵闹的声音。 「快,抓住他!别让他再跑了,来个人按胳膊!」 「啧啧,卫泽兰,你怎么不跑了?有本事再跑啊,你不是浑身有的是劲儿吗,你邀宠殿下时那股劲儿呢?现在使出来给我看看啊……」 卫泽兰?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花萝停下了脚步。 瞻星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走了。」 花萝用手势示意瞻星不要说话,移步往声音的源头走去。 瞻星不明所以的跟着花萝。 「你们!你们敢动我,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卫泽兰的声音带着急促和慌乱。 「殿下?昨天我跟殿下打牌,赌注就是如果我赢了,殿下把你交给我处置,期限一天。」 「可是殿下也说了,你不能动我!」 说话间,花萝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看见好几个男人七手八脚的押住了先前在十三王府看到的那位侍君卫泽兰,一名容貌上乘的玄衣男子在一旁看着。 卫泽兰头发散乱,上半身的衣服烂成了一缕一缕,身上全是伤痕,那个在一旁负手而立的玄衣男子像是始作俑者。 他听了卫泽兰的话,冷笑一声:「殿下说的是,只要不要了你的命,毁了你这张脸随便怎样都行,没说不能做别的,我若卸你一条腿,或者砍你 一只手也不算违背殿下的命令。」 卫泽兰闻言挣扎得更厉害了:「沈侍君!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卫泽兰口中的沈侍君应该就是命人抓住卫泽兰的玄衣男子了。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沈侍君半蹲起身子,用手捏住了卫泽兰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语气愤恨。 「你还好意思说无冤无仇?卫泽兰,自从你进了十三王府,殿下就只宠你一个人,害得我们这些人通通坐冷板凳,也是,你和殿下夜夜笙歌,恩宠不断,实在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 「论出身、才学、颜值、我沈青竹自问没有半点不如你,凭什么就不如你受宠,就凭你长了一张让殿下魂牵梦绕的脸?这也太不公平了!」 「看我剁了你一只手,你还怎么跟我争宠,来人,把刀拿来!」 「放开我,放开我!」 卫泽兰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使尽全身的力气想挣脱束缚,奈何对方人数众多,他根本就挣脱不开。 有喽啰把卫泽兰的一只右手强迫按在地面,沈侍君手中的刀缓缓凑近卫泽兰的右手,刀面闪过一抹寒光。 卫泽兰见挣扎无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闭上眼睛等待厄运降临。 就在沈侍君得意的举起刀刃往下砍的时候,只听见铛的一声,沈侍君只觉得手臂一麻,刀刃脱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插在了远处的地上,入土三分。 预想的剧痛没有如期而至,他疑惑的睁开眼,就看见花萝身边跟着一个婢女缓缓走来。 沈侍君恼怒的抬起头来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坏他好事,就看见一个美貌娇俏的妙龄少女正看着他,开口说了一声:「你……」 沈侍君身边的喽啰急忙打断,附耳悄声提醒了一句:「侍君,这好像是太子殿下。」 「什么!」沈侍君惊诧的脱口而出,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阳光洒过来有些刺眼,花萝白皙的脸蛋泛着一抹红晕,双目微眯,眸中含着一汪秋水,音色甜酥酥的:「想不到本太子当头鸿运,竟然撞见浅樱姐的后院起火,看来本太子改日该择日上门,好好跟浅樱姐分享一下今日的所见其闻。」 花萝这一番话不动声色的点名了立场,沈侍君脸色一白,连忙求饶:「太子殿下赎罪,太子殿下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只是今日一时糊涂,太子殿下恕罪。」 花萝抱着双臂,身后倚着一根树干,神态如慵懒的波斯猫:「沈侍君是吧,他是浅樱姐的宠君,你以为你抖机灵钻文字游戏的空子,浅樱姐就能饶过你?你敢动他,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幽怨 「是,奴才知错,奴才再也不敢了。」 沈侍君哪里还敢再拿卫泽兰开刀,连连求饶。 见花萝没有说话,沈侍君极有眼色的赶紧带着人脚底抹油,溜了。 看到沈侍君和他的那帮喽啰落荒而逃,卫泽兰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衣服和头发上都沾了草叶。 「多谢太子殿下。」 卫泽兰相貌和气质都不是很出色,顶多算是清俊最有辨识度的是鼻梁。 他的鼻梁生得有些短,但却很是挺翘,这让他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少年感,仿佛永远都能冻龄在十七八岁。 「不用客气。」花萝执起卫泽兰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覆盖在卫泽兰的手背上,连摸了好几把,「这么好看的一只手,要真被砍了,实在太可惜了。」 这话实在有些轻浮,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卫泽兰的手本能缩了一下,但终究不敢挣开。 卫泽兰不知道花萝这是干什么,像是只会说那一句话似的:「太子殿下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花萝这才放开了卫泽兰的手:「你打算怎么做,告诉浅樱姐,让浅樱姐为你做主?」 卫泽兰缓缓摇了摇头:「殿下的恩情泽兰有机会一定报答,若无其他事,泽兰就先告退了。」 花萝就在原地,看着卫泽兰越走越远。 瞻星撇了撇嘴:「阿萝,你刚才在干什么,活脱脱就跟个揩油的流氓似的,别跟我说你看上了这个卫泽兰,想撬十三殿下的墙角。」 当然,瞻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并不代表她真的这么以为。 以花萝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又怎么会看上自己姐姐身边的侍君,一个二手货。 谁知道,花萝却说道:「还真让你说中了,我就看上他了。」 「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吧阿萝。」 瞻星瞪大眼睛:「你看上他?阿萝,你该不会是最近被昭月气糊涂了吧,这也没发烧啊。」 瞻星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花萝的额头,又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谁说我发烧了。」 花萝说了之后不多做停留,直接离开。 瞻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也跟着离开了。 燕无缺亲自把卷宗整理好,上门找了夏侯谦。 夏侯谦疑惑的看燕无缺:「燕公子这是……?」 燕无缺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夏侯大人,卷宗我仔细看过无数遍,我想,这件事我也没有头绪。」 夏侯谦并不觉得意外,燕无缺虽然是州试前三甲,可到底没有正式上任,再厉害也是纸上谈兵,又如何能处理这等棘手的事:「那就……」 「不过。」燕无缺突然话锋一转了,递给夏侯谦一沓纸,「这是我这段时间罗列出来的建议和观点,请夏侯大人一观。」 这厚厚的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夏侯谦翻篇看了起来,越看脸上的神情越是严肃。 他看向燕无缺:「燕公子,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妄下定论。」 「这些天我绞尽脑汁翻阅了无数次卷宗,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我知道贸然提出这个观点唐突了,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把它罗列下来,至于是否采纳,夏侯大人可以自行斟酌,告辞。」 燕无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夏侯谦继续往下看,眉头越皱越紧。 看完了之后,夏侯谦将这东西放在案板上,吩咐道:「来人,召集幕僚。」 出了夏侯谦的府上,燕无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燕无一走上前去:「 哥,怎么样了,你的那个方案夏侯大人采纳了吗?」 燕无缺摇摇头:「不知道。」 「啊?不知道?你忙了这么些天也没忙出个结果来,你就真的甘心?」 燕无一想到前些天燕无缺拼命的样子,要是辛苦努力的成果真的石沉大海,岂不是太不值了。 这么些天,燕无缺废寝忘食的,头发起码都掉了一把,幸亏燕无缺头发够浓密,不然都要秃成地中海了。 「等着吧。」 「哥也真是的,又不是自己的分内之事,这么拼命干什么。」 燕无一吐槽了一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燕无缺已经走远了。 燕无一左顾右盼,连燕无缺的影子都没看到。 「人呢,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燕无一尝试着追上去找了左右一下,燕无缺真的走了。 燕无一不由得小声的嘀咕:「真是的,走这么快,都不等等我。」 「他肯定是回驿馆去了,算了,我先随便逛逛。」 燕无一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他和花萝经常来的那家体验馆前。 看到有三三两两有人结伴走进去,燕无一也觉得心痒痒的,想进去玩两把,但他没有那么多钱,平时他和花萝一起去都是花萝帮他付钱。 燕无一想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黑钻年卡,要是他有黑钻年卡就好了,想什么时候去玩就什么时候去玩,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也不知道花萝小姐姐什么时候送他黑钻年卡,唉。 在门口踌躇了半天,实在是有心没力,燕无一只好离开。 就在他闲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吵吵闹闹的。 燕无一只觉得这声音无比熟悉,就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看到花萝身边的那个侍女昭月在和人掰扯什么,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她大庭广众之下拉着一个华服公子的袖子,一脸幽怨的喊:「相霖,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为了你放弃了一切,如今除了你我可什么都没了,你说过你不会负我的,你这样做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那你就去死吧!」 华服公子一用力就甩开了昭月,昭月因为惯性倒在地上,不顾周围人的议论哭哭啼啼。 那个华服公子手指着昭月,一脸不耐烦,语气也很不客气:「行了,别装深情了,你我还不知道?早在我之前你跟过几个人想必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要缠就去缠他们,别来缠我,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姑娘,我娶你 「魏相霖,你违背诺言,会被天打雷劈的!」昭月大声喊道。 「呵。」魏相霖不屑的轻笑一声,看昭月像是靠看什么路边的垃圾,「都说了只是玩玩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想让我娶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真够没有自知之明的。」 「别说我了,你可以在这大街上随便问问,看哪个男的会要你这种货色。」 「让一让,让一让。」燕无一拨开了人群,喃喃自语,「这不是太子小姐姐身边的那个昭月吗。」 昭月绝望的看着围成一团看热闹的人群,她当真不济到这个程度了吗,不,她不信! 靠着魏相霖极其嘲讽的眼神,昭月反驳道:「魏相霖,你别欺人太甚,我昭月就是再不济,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好啊。」魏相霖抱着双臂,「那你大可以试试,我拭目以待。」 昭月一时赌气,大声喊道:「各位,小女子昭月,但凡是未婚的年轻男子,身无疾病,没有不良嗜好,只要现在站出来表明愿意娶我,我就嫁给谁!」 说完这句话之后,昭月补充了一句:「……仅限这一个时辰之内……」 话音刚落,人群爆发了一阵激烈的嘈杂议论,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魏相霖见状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花昭月,我说你没有自知之明你还不信,现在你相信了吧,除了我,谁会搭理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蠢女人。」 「真是太过分了,渣男!」燕无一在一旁旁观,捏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他只认识花萝,不认识魏相霖,自然而然的就站在花萝的人这一边。 看见周围只有对她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昭月认命的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谁说她没人要的?」 昭月猛的睁开眼睛,看见燕无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停在昭月面前,一脸豪气干云,拍了拍胸脯:「姑娘,我娶你。」 「你……」昭月瞳孔剧烈震动,盯着燕无一。 魏相霖笑着笑着就愣住了,没想到还真有冤大头站出来,而且燕无一相貌还是很不错的,明显比魏相霖好看多了。 他刚刚才嘲讽了昭月几句,说昭月没人要,如今就啪啪打脸了。 燕无一趁着还打脸,走上前去反驳魏相霖:「姓魏的,我劝你做人要厚道,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嘲讽她没人要,我看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渣男才没人要,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欺骗女孩子的感情还当街为难她,下头!」 燕无一朝魏相霖极其鄙视的竖起了小拇指。 「你!」魏相霖气得捏紧拳头,牙齿咯咯作响。 「略略略~」燕无一气死人不偿命的朝魏相霖扮鬼脸。 昭月看着此时仗义执言,替她解围的燕无一,只觉得他整个人如同镀上的一穿彩色的光环那般耀眼夺目,又像是上了滤镜似的。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管你是谁。」燕无一根本就不怕,「怎么,想打架?我奉陪呀。跟我比家世?我爹是一州之主,我哥是未来的大官,你又算哪根葱,你欺负女孩子还有理了,到底是谁活得不耐烦还不一定呢。」. 燕无一挽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魏相霖见燕无一竟然不怕他反而有些怂了:「算了,就当是被一条疯狗咬了!」 说完,魏相霖带着他的仆从离开了。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怂货!」 燕无一对着魏相 霖的背影唾了一口,其他人见没有热闹看,渐渐的散了。 燕无一扭头看向昭月,这才发现昭月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傻愣愣的发呆。 「怎么了?」燕无一不解其意。 「没什么。」昭月反应了过来,「你……」 「我?」燕无一用手指着自己,还是不懂。 「……」 昭月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燕无一像是明白了什么,连忙说道:「那个,昭月小姐姐是吧,你别误会,你别误会啊,我刚才只是……嗯……只是……」 「只是替我解围?」昭月接过这话,神情明显失落了下来。 「嗯嗯。」燕无一连忙点点头,「你不是太子小姐姐的姐妹嘛,太子小姐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朋友被人为难坐视不理的,你可千万别多心啊,那个,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昭月低声说道。 「那你没事就好,我,我先走了。」 「哎!」 昭月话还没说完,燕无一就飞快的消失了。 昭月看着燕无一消失的方向,心绪复杂。 燕无缺回去不过一个时辰的样子,夏侯谦的人竟然跑来请他,说是夏侯谦想让他回去一趟? 燕无缺见夏侯谦这个态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会不会夏侯谦也觉得他的想法没错?有这个可能。 于是,燕无缺没有耽搁,直接走了。 以至于燕无一回来的时候,又扑了个空。 燕无一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更加疑惑:「奇怪,屋子里也没有,到底去哪儿了。」 燕无缺随着夏侯谦的仆从重新来到夏侯谦府上,这次直接被请到了内厅,里面不止夏侯谦一个人。 燕无缺前面有一张长桌子,两边坐满了人,这些人看穿着打扮像是幕僚。 燕无缺立刻想到夏侯谦本人就算是花萝的幕僚,这些人应该也是,只不过夏侯谦是幕僚的头子罢了。 「燕公子。」夏侯谦见燕无缺进来了,示意燕无缺在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 燕无缺不知道夏侯谦把所有的幕僚召集起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暂且坐下。 夏侯谦等燕无缺坐好,对其他的幕僚说道:「这个观点是由燕公子提出来的,因为事关重大,我一时也无法做出决定,殿下最近政务繁忙,特意吩咐我将此事的条理理顺再去请示她,所以不好在没有把事情理清楚之前打扰殿下。」 「你们现在尽可能说说自己的观点。」 夏侯谦此话一出,燕无缺可算是明白了夏侯谦的意图。 幕僚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一个中年男人率先开口:「我不赞同这观点,剑州私盐泛滥应该从那些见不得光的盐商查起,为何把目光对准官员?这不是典型的阴谋论吗。」 「既然涉案的人多,那就根据卷宗一条一条的梳理清楚,再逐个排查,没有必要揪着一个点过度解读。」 说话的中年男人是花萝的幕僚之一宋远翼。 燕无缺见对方这么说,忍不住反驳:「卷宗我里里外外起码看了十遍以上,我最开始也是根据惯有的思维试图梳理这些线索,可无论怎么梳理总有逻辑不通之处。」 「还有,其中的部分字句有修饰的痕迹,我料想,这件事情跟官员脱不了干系。」 宋远翼沉声说道:「燕公子,污蔑地方官员可是重罪,如果真按你所说是官员作祟的话,这些卷宗上的资料也是假的了?」 宋远翼有个儿子叫宋侨,此人就是剑州官员之一,自然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燕无缺。 「我不是这个意思,往往严重的后果都是因为各方面因素所致,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私盐的问题是真,但我认为背后恐怕还隐藏着更大的问题,所谓的卷宗,不过是一块遮羞布罢了。」 燕无缺振振有词,洋洋洒洒说完,却没有什么反馈。 过了好一会儿,女官黎媚行才缓缓开口,态度没有那么针尖对麦芒,立场却很明显:「燕公子,你说的也不无可能,只是目前的确没有有利证据表明此事和地方官员有关。」 「燕公子看起来还很年轻,又没有正式被授予官职,想必朝堂的经验比较浅薄,若要处理好这种错综复杂的事确实有些为难。」 「你若是实在能力有限,我们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燕公子还有提升的空间。」 相比起黎媚行的委婉,宋远翼毫不客气的跟旁边的人低声讨论:「一个黄口小儿竟然也在这里大放厥词,阐述的还全都是些自以为是的观点,未免也太想当然了,真不知道这么脱节又不成熟的思想有什么好论的,怕不是故意提出这等不着边际的思想以卖弄自己卓尔不群吧。」 当年女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登上帝位,现在的十六州诸侯差不多都是早年跟着女帝出生入死打天下的那批功臣。 他们随女帝熬过了惨烈的夺嫡之争,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拔尖的奇才,这些年他们将十六州治理得很好,几乎没有出过任何与疏忽职守有关的差错。 有这么一群能人治理十六州,哪怕是地方官员,在普遍人的眼里也是非常可靠值得信赖的。 燕无缺不过就是一个州试三轮通关,名列前茅的少年而已,连个正式的官职都没有,又如此年轻,两者之间,他们自然更倾向于前者。 燕无缺见自己真心实意把自己这些天绞尽脑汁才想到的观点说出来,这帮人不赞同也就罢了,竟然还觉得他刻意卖弄自己卓尔不群。 到底是个少年人,见自己满腔热情被如此曲解,心里也有情绪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意气用事 「我曾说过,若是你们愿意采纳我的建议就采纳,不愿意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我并未强迫你们听从我的意见,你们大可不必如此猜想。」 燕无缺说完,一脸郁闷的转身离开。 「燕公子!」 夏侯谦连忙站起身来拦住燕无缺,语气带着歉意:「燕公子,是我让大家一起讨论这个问题,若真因此惹得燕公子心中不快,我也有责任,不如……」 夏侯谦还没说完,燕无缺便说道:「我明白,夏侯大人不用再说,告辞。」 燕无缺说完就离开了,夏侯谦看着燕无缺离开的背影,心中感慨:燕无缺这个人倒是不错,就是到底太年轻,被人说两句就沉不住气了。 燕无缺走到夏侯谦府上门口时已经冷静了下来,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行,他好像有点浮躁了,没沉得住气。 他真不该如此的,前辈都交代了一定要借着此事大显身手,可如今却被他一时冲动给搞砸了。 他都走到门口了,再回去也不妥当。 燕无缺叹了口气,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以后遇事一定要沉着,不要被别人的不当言论所影响。 事到如今,只能回去跟前辈告罪了,毕竟自己辜负了前辈的信任和一番苦心。 燕无缺抬脚准备踏出夏侯谦的府上,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燕公子请留步。」 燕无缺扭过头来,看见是刚才那群幕僚之中的一个,这是一名年轻男子,大约二岁,样貌还算斯文俊秀。 「刚才燕公子的言论让人钦佩,看得出来燕公子是个难得的有才之人,被人如此曲解难怪生气。」 「方才宋大人那番话,还请燕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没有,刚才是我失态了。」 年轻男子朝燕无缺走过去:「我叫温言青,也是太子殿下的幕僚之一,很是赞同燕公子的说法,燕公子既然作此猜想,那就一定想出了解决之法,不如燕公子就把心中的法子告诉我,我再找机会告诉殿下。」 「殿下圣裁,定能做出正确的抉择,也好不让燕公子的一番苦心落空。」 看见对方说得一片诚恳,燕无缺想到他这次的目的就是按照前辈所说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好让花萝刮目相看。 如果面前这个花萝的属下能把他的法子直接告诉花萝,好像也不差在哪里。 燕无缺便说道:「派文官做钦差大臣,先用法令镇压。若有悔改者,轻恕;严重者,斩立决;再着手调查地方官员是否称职,德不配位者轻则贬官,重则押回京都候审。」 温言青点点头:「好,我记住了,你放心吧,我会将这法子告诉殿下。」 燕无缺这才离开夏侯谦府上。 温言青回到自己的府里,他刚进门,家里的河东狮便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温言青,你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又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去外面喝花酒了。」 温言青不想理会她,直接就往里面走。 河东狮见温言青不理会她,一把拦住了温言青:「怎么,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你烦不烦。」温言青皱着眉头,「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河东狮突然抹着眼泪:「呜呜呜……温言青,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一进门连句体贴人心的话都没有不说还嫌我烦,想当年你就是一介白衣,我连人带整个府嫁给你,你任职三年停步不前一级不升不说,还开始嫌弃我!」 「要早知道这样,当时我爹让我选如意郎君时我怎么也会选上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够了!」温言青怒吼一声,「你能不能别吵了,我的确没升官发财,那你嫁给我三年 不也一直连个蛋都不会下吗?」 「眼下,我马上就有机会高升了,到时候看我不休了你这胡搅蛮缠的泼妇。」 温言青的夫人哭着哭着突然听见温言青这样说,一下子把手拿下来,语气兴奋:「相公,你说什么,你要升官了!真的?太子殿下准备把你提拔到什么官职?你快跟我说说。」 「哎呀,相公,都是我不对,你快说说嘛~」 温言青这三年来官运不好,官职一直没有升过,温言青的夫人在贵妇圈里也抬不起头来,常常被其他夫人以这个理由嘲讽。 温言青的夫人早就已经受不了了,如今听见温言青这样说自然高兴。.. 温言青得意之情浮上眉梢:「你一个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做什么,等着就是了。」 说完,就往内厅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想起了三天前的一幕。 三天前,温言青在夏侯谦府上正讨论自己的分内之事,突然花萝就来了。 温言青见自己的事说的差不多了,便识趣的起身请辞。 等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的公文还在桌上没拿,他折返回去时,偶然听见花萝对夏侯谦这样说。 「这卷宗我看了,如此错综复杂实在叫人难以理清,我也曾尝试理清过,却发现很多地方都逻辑不通,夏侯,我们不如反向思维一下,说不定除了私盐的案子,其中还有隐情。」 「殿下请讲。」夏侯谦说道。 「会不会是地方官员想急于掩盖什么东西,才刻意把案件做的错综复杂,对了,你不是派了一个亲信去查探此事吗,结果如何了?」 「信使在半路遇刺,死了。」夏侯谦回答道。 「死了?」花萝认真的看着夏侯谦,神色严肃。 回忆结束,温言青自言自语:「没想到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然能与殿下想法不谋而合,待我明日把他说的解法告诉殿下,殿下必定高兴,我就不愁能升官发财了。」 昭月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三大盘子的点心,还有一杯琼浆玉露,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气息。 昭月往花萝的寝殿走去,在半道上碰到了瞻星。 瞻星看见昭月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冷冷的说道:「你这是去干什么,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阿萝还生你的气,你去了也是火上浇油。」 昭月一脸惭愧:「姐姐,我想清楚了,前些天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听你们的话,轻易相信魏相霖那个混蛋,我知道错了,这些点心还有这玉露都是我特意为你和阿萝熬制的,对不起。」 瞻星看着昭月,见昭月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你是说真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就你前些天那副非要嫁给魏相霖不可的样子,我们怎么劝都劝不回来,你如今怎么会突然回头,难不成你又被他甩了?」 昭月不知道该怎么说:「姐姐,你就相信我吧,我再也不会这样糊涂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看,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莲蓉酥。」 昭月拿给瞻星,瞻星没有接:「我不吃,殿下就在里面,你去吧,不过她要是还冲你发火你也别硬留在那儿。别看殿下平时不怎么样,跟你我关系也很要好,其实她这个人脾气可不太好。」 「我知道了,姐姐。」 亲姐妹哪有隔夜仇的,瞻星主要还是恨魏相霖花言巧语骗了昭月,如今见昭月可算愿意回头,自然不会再过分苛责。 昭月满怀信心的端着托盘来到了花萝的寝殿,花萝放下手里的雪飞惊诗集,眼角余光瞥到了昭月的身影:「还真是稀客。」 昭月心绪不宁的走到花萝面前放下托盘:「阿萝,这是我给你做的点心,全都是按照你 的喜好做的,你吃一点吧。」 「别,我可受不起。」花萝抱着双臂,身子靠在摇椅上,目光看向远处的天际。 昭月蹲下身子,手放在花萝的一条胳膊上,语气哀求:「阿萝,我知道错了,先前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听信魏相霖的谗言与你作对,你就原谅我吧。」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容易糊涂,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 「怎么,你又不想嫁给魏相霖了?」花萝偏头看着昭月,随后就说道,「你是不是又被他给始乱终弃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没法相信你。」 「你现在一副决绝的样子,假以时日他若再来花言巧语,你还是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你的事也不用跟我说了,横竖和我没什么关系。」 「阿萝,你别这样嘛。」昭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这次是真的悔悟了,我不会再这样,你就别生气了。阿萝,我知道你对我好,生气也是恨铁不成钢,我可以跟你发誓,我再也不想嫁给什么魏相霖了。」 花萝看昭月说得决绝,终于态度有点松动了:「你真这么想?」 「当然。」昭月肯定的点点头。 花萝变了一种语气:「这个魏相霖不可托付,你以后还是擦亮眼睛吧。」 见花萝的语气软了下来,瞻星很是高兴:「阿萝,我就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计较。」 昭月走出去时,没想到瞻星就在门口守着。 她看见昭月出来了,问道:「昭月,怎么样?阿萝原谅你没有?」 昭月点点头:「姐姐,阿萝不会过分怪我的。」 「那你是真的悔改了,不会再和魏相霖死灰复燃吧?」 「真的!」昭月一脸肯定,「以前我一腔赤诚,觉得他是天星,是朗月,如果冷静一想觉得也不过如此,我不会再犯傻了,因为我……」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花萝好奇的看了过去:「因为你什么?」 「反正……反正我不会再那样做了。」昭月斩钉截铁。 「希望如此。」 花萝正想说点别的,小乔走了进来:「殿下,温言青温大人求见。」 「他怎么来了?」 平时温言青都不会直接找她,她也不提倡有芝麻大小点事底下的幕僚就来找自己,那么,温言青找她或许是有很重要的事。 花萝决定见一见:「让他进来吧。」 温言青一看到花萝就很殷切的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温大人有话直言。」 说实话,天气这么热她不太想处理政务。 温青言直截了当:「臣知道殿下最近在为私盐泛滥之事烦忧,臣有心替殿下分忧,夜不能寝,日不能寐,终于想到一良策,特来奉上。」 「你想到解决办法了?」 花萝觉得很意外,温言青是女帝安排给她的下属,不过她对温言青的印象一向都是能力一般,因此给了个不轻不重的官职也没太重视,如今这么棘手的事他竟然有妥当处理之策? 只是温言青既然知道这件事,那说明夏侯谦已经召集过底下的幕僚商量对策,如果温言青有办法,不应该先告诉夏侯谦,再由夏侯谦转告自己吗,怎么他亲自来了。 于是,花萝把心中的疑问抛出:「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应该是夏侯告诉你的吧,既然如此,那应该是夏侯转告给本太子才对,怎么亲自来了。」 温言青在路上就想好了说辞:「如殿下所说,夏侯大人觉得此事棘手,又说殿下曾吩咐过他,要把事情理清楚再请示殿下,夏侯大人觉得不便麻烦殿下,就召集了底下的幕僚一同商议对策。」 「当时臣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回府过后突然灵机一动,这才匆匆赶来,一时情急忘了请示夏侯大人,请殿下宽恕。」 这不算什么过错,花萝不会没事找茬:「把你的法子说说看吧。」 温言青就把燕无缺说的方案如法炮制跟花萝说了一遍。 花萝点点头:「不错不错,看你平时没什么主意,没想到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太子殿下过奖,能替殿下排忧解难,臣甘之如饴。」 花萝这才想到温言青自从做了她的幕僚之后就没有升过官:「对了,你的官职似乎从来没怎么晋升过,你这次能想出这样有效的对策有功,本太子有空会琢磨琢磨把你的官职升一升,先下去吧。」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 温言青得到了预想的结果喜出望外,美滋滋的退下了。 花萝回去的时候,昭月和瞻星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看到花萝就戛然而止了。 看见花萝的心情还不错,昭月趁此机会跟花萝搭话:「阿萝,你看起来心情好像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吗。」 走了一圈,花萝早就已经把先前的事给忘了:「我原来一直觉得手底下没有什么特别拔尖的人才,这些人做事也就中规中矩,没想到泛泛之辈中还是能找到一两个能力不错的。」 「就为这事高兴?」昭月愣了一下。 瞻星反应的快,说道:「阿萝这是求贤若渴,生怕登基以后没有得力的臣子可用,毕竟陛下若是退位了,那些早年跟着陛下一起谋事的大臣也该退休了。」 花萝说道:「现如今天启国之所以能如此安稳,几乎是都仰仗母后那一代的老大臣支撑,一旦母后退位,这些顶梁柱也差不多会陆续退休。」 「据我观察,朝堂上年轻一代的官员几乎都没什么能力特别强的,让我怎能不急。」 「慢 慢来吧。」瞻星安慰道,「天启国二十二亿人口,还愁找不出几个出色的人才?」 「阿萝,你再吃点点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口感没那么松软了。」昭月递给花萝一块点心。 花萝随手接过一看,竟然是冰皮绿豆糕,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父亲最喜欢吃冰皮绿豆糕了……点心给我,我给父亲送去。」 「哦。」昭月见花萝突然想到了燕南星,连忙帮花萝把点心装好。 花萝见装好了,就往燕南星的住处走。 燕南星自从被女帝放了之后,生活条件比以前好多了,显然,女帝还是把花萝的话听进去了。 花萝来到屋里,看到燕南星正披头散发的坐在一架落地镜前,一个小婢女拿起木梳子,准备给燕南星梳头。 燕南星从镜子里看到了花萝,花萝也看到了镜子里的燕南星:「父亲,你才刚起吗。」 「太子殿下。」婢女屈膝行礼。 「我来吧。」花萝快步走过去,接过婢女手中的梳子,手握住燕南星的一缕头发梳了下去。 「你一大早的有什么事?」 燕南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我那儿有些冰皮绿豆糕,我就想到父亲你最喜欢吃冰皮绿豆糕了,才特意给你送来,昭月,把糕点拿出来吧。」 「是。」昭月将食盒里面的糕点一一放在桌上, 燕南星只是透过镜子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对了,你上次跟我说的事解决了吗。」 「什么事。」花萝都没什么印象了。 「那个什么私盐泛滥。」 「还没有,不过,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花萝的手不停的梳着,燕南星的头发很柔顺,梳起来没什么难度。 「听说你前阵子经常出去通宵打游戏?」燕南星突然问。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花萝感慨道。 「被你母后骂了吧。」 「是。」 「你母后平时都骂你什么?」燕南星继续问。 「无非就是说我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花萝总结道。 听着花萝颇为不满的语气,燕南星反问:「难道你不是?」 「我……」花萝一时语塞,「当然不是,至少我没嫖。」 燕南星垂下眸子:「这次的事能得以解决,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 她谢谢谁?花萝满头雾水,觉得这话怪怪的,不过也没有问,随口应了一句。 燕南星觉得花萝这样很是敷衍,忍不住继续说:「你没事就跑去跟人家弟弟通宵打游戏,对他爱搭不理的,他不仅没有怨言,反而还帮你分担棘手的政务,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你母后让他留在这也是为了让你们增进一下感情,他过段时间还是要回云州的,到时候就是你想见都没机会了。」 「他是你未来的丈夫,你们早晚要朝夕相处的,你不跟他搞好关系,以后怎么过日子?明天就是七夕,你对他好点。」 听着燕南星喋喋不休的话,花萝手中的动作僵住了。 「怎么了?」燕南星略微偏头。 「父亲,你说谁替我分担政务?」 「燕无缺啊,你不是说这件事已经有了好办法解决吗?」 燕南星看花萝这个反应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这办法不是燕无缺想出来的?不应该啊。 「哦,这样啊。」花萝按耐下来,随便敷衍了一句。 「我知道这些话你不爱听。」燕南星看花萝又敷衍他,倒是没 有往别的方面想。 「没有啊,我都听进去了。」花萝连忙说道。 燕南星不置可否。 这时,花萝发现燕南星的黑发里有一根显目的银丝,特意把那根银丝挑出来:「父亲,你都有白头发了。」 说着,就想把这根白头发拔掉。 燕南星制止了她:「别拔了,拔了还会继续长,何必白费精力,都老头子了,还能没有白头发?」 「你不老啊,只是成熟而已。」 「我说真的。」把所有的头发都梳顺了以后,花萝替燕南星束发,随手拿过一根燕南星平时最常戴的蓝田碧玉簪子,端端正正的插在燕南星的发上。 「父亲哪里老了,如果你现在跟我出门,恐怕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我哥。」 「那我也有一百多岁了,岁数摆在这。」 因为这头发是花萝梳的,燕南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女帝处理完政务就往燕南星的寝殿走,她心里估摸着燕南星这个时候应该要吃早饭了,就准备去和燕南星一起吃顿早饭。 谁知,大老远的就看见花萝挽着燕南星的一条胳膊往外走,两人说说笑笑的,气氛一片融洽。 女帝停下了脚步,顺便制止了身边想去通传的女官。 随后,女帝就听到花萝说:「父亲,我先回去了。」 「等等。」燕南星拿出一个匣子递给花萝。「七夕节礼物。」 花萝接过匣子很是意外:「父亲,你不是都已经送礼了吗,这又是什么东西。」 花萝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匣子,是一支簪子,精致小巧的花朵下面坠着细碎的流苏。 花萝拿出来看了一下:「这簪子很漂亮。」 「花冠是用鲜花编织而成的,容易枯萎,那鞋你又穿不了,我就让人重新给你选了一样东西。」 「我很喜欢,谢谢父亲~」 花萝很高兴,道了声谢拿着匣子就离开了。 郭女官一看就知道不好。 燕南星和女帝认识这么多年,不管节日还是平常,女帝从来没收到过燕南星一件礼物,见此情景,女帝心里肯定非常不快。 果然,女帝对郭女官说道:「女大应避父,太子已经十六了,还跟自己的父亲关系过于亲密实在不妥,郭女官,你去告诉太子,以后若没什么事别再老往燕南星的寝宫跑了。」 【作者有话说】 1.关于简介的解释 简介中提到的「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男主」,并不是指女主结局会成为孤家寡人。在作者看来,严格意义上的男主至少要满足一条,那就是和女主是双向奔赴的。 本书女主设定:她会把很多东西看得比另一半都要重要,就跟普通的皇上一样,虽然也有七情六欲,但绝对不会把个人感情看得比权利地位、国家大事、民族大义等等东西更重(这里指历史上的皇上,不是言情文和甜宠文里的皇上) 当然,这也是有一定原则和底线的,女主不会过度薄情寡义。 2.关于篇幅 本书篇幅100万-200万之间,通篇情节比较日常化,大致就是描写女主一生各个阶段的经历,遇到的人和事,少年、青年、中年、老年都会写到,女主退休即结尾。 最后,记录一下作者为爱发电的第6个月~这本书已经燃烧作者热情6个月,妥妥的亲生孩子,除非不可抗力因素,否则绝不会太监烂尾,坑品保证,欢迎追书~ 第一百二十七章 偶遇四姐 花萝找到夏侯谦,直接开门见山:「夏侯,温言青先前找到我,提供了一条关于剑州私盐泛滥的解决办法。」 夏侯谦很是惊讶:「殿下,臣已经吩咐过,若无要紧事不必来打扰你……」 「这不是重点。」花萝看着夏侯谦,「重点是,你知不知道这法子到底谁想的?」 花萝能这么说,便已经是怀疑这法子不是温言青想出来的。 花萝为得到证实,还特意把法子告诉了夏侯谦。 夏侯谦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不过花萝从他脸上的神情便能看出来,夏侯谦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怎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没告诉我?」 「不敢。」夏侯谦连忙说道。 见花萝紧紧的盯着自己,夏侯谦不敢含糊,连忙说道:「殿下,这个主意不是温言青想出来的,而是出自燕无缺燕公子,他曾经把这个法子的详细步骤给臣看过,就在这。」 燕无缺事无巨细的写了好几张纸,夏侯谦都留着,把这些纸递给花萝。 花萝接过纸仔细看了看,突然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反而差点让别人钻了空子?」 花萝话里没有听出多少责备,只是用寻常的询问口气,却让夏侯谦语气变得局促起来:「殿下,臣……」 「行了,传令下去,温言青官职连降三级,以观后效,若是再有此类事发生,他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是。」 夏侯谦答应下来。 「好了,我先走了。」 花萝想回去了,直接转身离开。 突然,夏侯谦叫住了花萝:「殿下!」 花萝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 夏侯谦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不知陛下定的婚约……殿下你还满意吗?」 花萝略一挑眉,不知道夏侯谦为何会这样问,因为这不是夏侯谦应该关心的问题,他以前也不会过问这些非他份内之事的问题。 不过,赶在夏侯谦再度开口之前,花萝回答道:「皇族子女的婚姻无所谓满不满意,未婚夫总要有的,具体是谁没那么重要,差不多就行了。」 说完,花萝就走了。 瞻星想起自己上次和昭月议论的事:「阿萝,你知不知道,夏侯大人的肤色其实不是这么白的,根据我和昭月的观察,他应该涂脂抹粉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花萝不以为然:「我早就知道了,我跟夏侯在燕州就认识,他本来的肤色我怎么会没见过。」 」那是他原来的肤色什么样子的。」 瞻星一脸好奇,花萝仔细回忆道:「呃……比较接近健康的小麦色,燕州那种地方日照特别强,他没黑成一块炭就不错了。」 」那你怎么没黑。」瞻星看着花萝白皙的皮肤很惊奇,在燕州那种地方呆了这么多年,花萝皮肤还能如此白嫩,着实是个奇迹。 「你怎么知道我没黑过?」花萝反问道,「我刚从燕州回来的那阵子真的快变成一块炭了,后来才慢慢白回来的。」 花萝看着自己的手臂,犹记得从燕州回来的那阵子,她的手臂肤色比现在暗沉多了,但是黑得挺健康的。 「哦。」瞻星点点头。 花萝不由得想到温言青的事:「母后这是做什么,这么个沽名钓誉品行不端的人也往我身边塞。」 瞻星觉得也是,女帝看人的目光很准,这人妄图用燕公子的辛劳成果让自己加官进爵,人品实在要不得,为什么女帝会把这样的人安排在花萝身边? 瞻星猜测道:「阿萝,你说会不会是陛下就想看看你能不能看清温言青的真 面目,从而想出应对之策。」 「无聊透了。」花萝吐槽道,「这样做有意思吗。」 花萝话音刚落,只听见前面传出砰砰砰的声音,这声音很大,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花萝和瞻星顺着声音一看,原来是一头巨大的银色麒麟,迈着迟缓的步子朝这边走来。 在阳光的照射下,通体银片的麒麟闪耀夺目,很是吸睛。 显然,这麒麟是用银白色金属制成的。 麒麟上背坐着一个女子和她的侍女,女子身穿一袭黑色袍子,长发扎起,眼上带着黑色的护目镜,只露出下半张脸,嘴角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有几分轻蔑。 女子肩上,扛着一根细长可收缩机械鱼竿。 当花萝看见女子的时候,女子也看着花萝。 她驱使麒麟停在花萝面前,花萝喊了一声:「四姐。」 「是你啊,小屁孩儿。」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圆柱形的玻璃杯子,杯子里装满了白水,水里漂浮着几粒红色的枸杞,她拧开杯子喝了一口。 女子是花萝的四姐,天启国的四殿下虞涟。 可能是因为四姐的小孙子跟花萝同龄,她便特别喜欢叫花萝小屁孩儿。 「四姐这是去钓鱼了?」花萝随口寒暄道。 「是,今天钓到了新鲜的琉璃鱼,这种鱼无论是清蒸还是红烧味道都极好,鱼肉口感比豆花还嫩,既然碰上了,小屁孩儿,你拿一条回去尝尝吧。」 虞涟身边的侍女递给花萝一条琉璃鱼,花萝收下了:「谢谢四姐,四姐,我这里有一罐你喜欢的云山雾雨茶叶,请你务必收下。」 「好。」 虞涟把那罐茶叶拿过来,打量了一下:「对了,小屁孩儿,我听说你中了什么蛊毒,是怎么回事?」 「四姐,你听谁说的。」花萝心想这事应该很少有人知道才对。 「是六妹前阵子告诉我的,你的蛊毒怎么样了。」虞涟询问道。 「目前还算稳定。」 「可不能掉以轻心,觉得自己年轻身强力壮就能挺过去,这种东西越拖越严重,说不定哪天就要命了。」 虞涟很不赞同花萝这种侥幸态度:「我前阵子结识了一位对蛊毒颇有研究的医师,我待会儿就下帖子让他来京都一趟,让他替你好好看看。」 「这就不用了吧。」 看过无数医师以后,花萝已经麻木了,一般的医师根本拿它没办法,纯属浪费时间。 蛊毒轻易不发作,她平时能吃能睡的,就连脸上的皱纹也被掩盖了,看了也是白看,花萝完全不抱希望。 「怎么能不用。」虞涟十分坚持,「小屁孩儿,你别抱侥幸心理,这可是泯生蛊,绝非等闲,不是你拖就能拖好的。」 「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后你来我府上看病,别忘了。」 「好吧。」花萝有些无奈的答应。 「我先回府了。」虞涟拍了拍麒麟的一侧,触发了某个机关,麒麟狂奔起来,脚下的地都在跟着震动。 「哇,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琉璃鱼。」 花萝把鱼给瞻星看:「这鱼玲珑剔透,皮肤底下的鱼骨头都清晰可见,肉质格外鲜嫩肥美,用调料简单烹饪一下就能胜过山珍海味,是上等的美食。」 「是啊,不过就是难料理了一点,若是一个弄不好会有一股腥味,不过,东宫的厨师应该能处理得好,这下有口福了。」 两人本来心情还挺高兴说说笑笑的,回到东宫就看见郭女官来了。 郭女官把女帝的意思传达给花萝,花萝第一个反对:「凭什么,我为什么 不能见我父亲,他是我父亲,母后不能剥夺我有父亲的权利,更不能剥夺我父亲有女儿的权利。」 什么女大避父,她和燕南星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殿下还是遵循陛下的意思吧。」 「不行。」花萝向来喜欢跟女帝硬杠,「郭女官,我真不是存心想跟母后作对,若是母后说的对,我当然会乖乖听命。若她说的不对,我也不能盲从,天底下哪有不让女儿见自己父亲的道理。」 郭女官就知道花萝不会轻易妥协:「殿下又何苦为难奴婢。」 花萝知道郭女官只是一个传话的:「行,我不为难你,那我就去找母后理论,刚好我也有事要问她。」 郭女官一听顿时头疼,又要开始世界大战了。 女帝像是早有预料花萝会来,不慌不忙。 「母后,你凭什么不让儿臣去见父亲。」 「不让就是不让,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太子,应该多操心国事,要真有空就多把心思放在你那未婚夫燕无缺身上,总是去找你父亲算什么。」 花萝觉得冤枉,她哪有总是去找燕南星。 她和燕南星很少见面,从小到大有时候一年都难得见到一次,这一切都拜女帝所赐。 如今,女帝还反过来说她和燕南星见面频繁了。 「哪里频繁了,就因为你要把父亲关起来,儿臣从小到大很少见到父亲,有时候一年都难得见到一次,母后忘了吗。」 女帝却不以为然:「你是太子,自然有你的事要做,你要时时见到他干什么。」 「母后,你这是强词夺理。」花萝觉得此时的女帝真是霸道极了,就因为她不想让自己见燕南星,自己就不能见,真是毫无道理可讲。 「就当是朕强词夺理吧,太子,你又能拿朕如何?别忘了,天启国的江山还在朕手上,没了朕你什么都不是。」 花萝被女帝这副蛮横的态度搞得很生气,目前却也没有什么办法:「既然如此,那儿臣无话可说。」 说着,花萝就想离开,被女帝给叫住了:「站住。」 第一百二十八章 废储君 花萝停下来脚步,女帝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沉声问道:「听说你把温言青处决了。」 花萝心里呵呵两声,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沽名钓誉,弄虚作假,这就是母后塞给我的属下?」 面对花萝的责问,女帝洋洋自得:「朕知道温言青为人不行,朕就是故意安排这样的人在你身边,看看你有没有辨别好坏的能力,结果你竟然让这样一个人在你身边呆了三年,是你自己技不如人。」 见花萝不说话,女帝继续说:「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目中无人,殊不知你还是太嫩,太子,朕要是你就低调点,有这个来硬杠的时间,还不如好好学学为君之道。」 「母后说够了吗。」 花萝等到女帝说完,才轻飘飘的问出这么一句。 女帝盯着她,目光中迸射出来的冷意让人不禁打冷战。 花萝却像个浪子般轻蔑一笑:「母后觉得间谍游戏好玩,那就继续玩好了,不过,儿臣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母后。」 「我不会听你的,我就是要去见父亲,母后真要阻止,那就用手中的冷刀吧。」 「逆子!」 女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狠狠打断了花萝:「你对燕南星倒是孝顺,你是不是忘了是朕辛辛苦苦生下的你,是朕扶持你,你才有今天的地位。是朕给了你权利,你才能如此猖狂,才有胆子在朕面前大放厥词。」 「从小到大燕南星打过你好几回,朕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难道朕对你不好?你七岁之前一直很乖巧懂事,从来不忤逆朕,为何如今变得这么叛逆?」 「陛下……」郭女官见情况不好,着急的想制止。 女帝一把挥开郭女官:「让她说,朕今天就听听她怎么解释。」 「原来母后也知道啊。」花萝丝毫不怯懦,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如山间的青竹,宁折不弯。 「父亲小时候是打过我,也骂过我,但他每次打我骂我都会告诉我我错在哪儿,我以后需要怎么做,我做错了他才会罚我,我做的好他会鼓励我。」 「可是你呢,在我还是个乖乖女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时候,你从不满足,我做好了你不表扬我,我做得不好你把我的错漏无限放大,你的话就像刀子一刀又一刀凌迟我的心。」 听着花萝的数落,女帝忍不住开口反驳:「朕什么时候……」 「呵呵~」 话还没说完,一阵笑声打断了女帝。.. 花萝轻笑,后退几步,语气嘲讽:「我就知道母后不会承认,跟母后吵架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我早就习惯了,您这是选择性遗忘,只记得对你有利的记忆,对你不好的你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比如小时候你从来不动手打我你不是记得很清楚吗,又怎么会忘了先前是怎么对我的。」 「你只知道我叛逆,我很喜欢跟你抬杠,你有没有想过你做了什么?需要儿臣帮你回忆一下吗?」 花萝显然情绪上头了,一会儿臣一会我。 女帝砰的一下站起来,眼中怒火四溢盯着花萝,花萝毫不畏惧的与她对视。 「好,你说,朕怎么对你了,朕就好好听听太子你的肺腑之言!」 郭女官忧心忡忡的站在一旁,好几次想上去劝。 可是她知道自己劝不住,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女帝让花萝说,花萝还真的说了起来:「八岁,八岁之前我也算个温顺懂事的乖乖女吧,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叫我往南我不敢往北,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并且努力做到最好。」 「可是母后,你扪心自问,尽管我已经那么乖,那么 听你话了,你有没有给过我一句肯定,你给我的全是打压,贬低。」 「我摇尾乞怜,小心翼翼的讨好你,想得到你一丝赞赏,你越是吝啬夸赞,我越是想得到你的肯定,到头来却是徒劳无功,因为你就是个无底洞,我做得再好,你都不会满意。」 花萝语调缓慢,说着说着,眼中蓄满了泪水,狠狠颤动了两下。 就连女帝的眼眸底下也不知不觉泛起一层雾气。 「我当时几乎每天都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得不到母后的喜欢,我的王兄王姐都被你放养着,你很少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他们都很羡慕我,因为你始终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可谁知道我也同样很羡慕他们。」 「明明活在阳光之下,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半点温暖,这一切都拜母后你所赐!」 「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朕那么做只是怕你骄傲自满,失去上进心。」女帝仍然底气十足,理直气壮。 面对花萝的控诉,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花萝出言反驳:「你错了,母后,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否定。相反,一个人如果得到的永远只有否定,没有肯定,只会滋生出骨子里的自卑,并不会越挫越勇,一味的拔苗助长不会使秧苗长得又高又快,只会被拔死。」 女帝冷哼一声:「大道理谁都会讲,那你现在被拔死了吗?不是照样好好的站在这批判朕。」 「那都是因为父亲,不然我早就被你毁了,在我被你打击得遍体鳞伤,一无是处意志消沉的时候,是他亲自教我做人,是他告诉我,我一点儿都不输给别人。是他告诉我,我可以有自己的思想,活出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活成别人的翻版。」 女帝更是生气:「怪不得朕天天盯着你,你还是变成现在这样子,原来都是燕南星暗中把你教坏了!早知道如此,朕绝对不会让你和他有任何独处的机会。」 「母后,不是他有问题,是你有问题!」这句话花萝是几乎是喊出来的,「要不是父亲,我现在就是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活在你的打击与贬低之下,这辈子都不会有半点欢愉可言。」 「母后,你别以为我当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其实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那天我偷听的时候你其实发现了我在偷听,但你就是故意那么说,你就是故意要当着我的面说你有意立大姐为太子,让我当垫脚石。」 「我甚至还知道,你这么说就是想让我惶惶不可终日,让我不痛快。」 「从你把我贬到燕州的那一天起我就暗暗告诉自己,既然我从你这儿永远都得不到肯定,那我就再不稀罕你的肯定了,我再也不要做你的乖乖女!」 女帝彻底呆住了,花萝的语气却越发铿锵有力:「我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和三姐的策划宫变也不是一时兴起,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是个人,不是你的私人附属品,更不是任你搓扁搓圆的玩意儿!」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现在连我偶尔见见我爹的机会都要剥夺,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决不会听你的,我还真就见定了。」 「他是我的生身之父,我血浓于水的亲人,我爱他,我就是要跟呆他在一块,不仅如此,等我登基以后我还要好好孝敬他,他要什么我给什么。」 「他想要荣华富贵,我就开国库造一座金山银山给他;他想要权利地位,我就立他为太上皇;他孤单寂寞了,我就给他找女人;你要是看不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承认,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命,你要你就拿去好了!」 「……好,说出来就好。」女帝气得浑身都在抽搐,凤目含泪,连带着语气也是颤抖的,「原来你心中有这么多怨言, 朕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在你心里,朕就是个极其不堪没半点可取之处的母亲,可朕还是要说一句,朕纵使有千般万般不对,可朕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 「你不想当这个太子,有的是人想当,来人,朕要拟旨废储君!」 「太子花萝无德,不足以立国本……」 花萝听觉模糊了,后面的话她实在没听清楚。 她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翻涌沸腾了起来,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形似蜈蚣,却比蜈蚣体型大很多倍的长虫。 长虫本来闭着眼睛,一副沉睡的样子,突然就这样在她面前睁开了眼,露出锋利的獠牙,缓缓朝她爬来。 「陛下请三思!」郭女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希望女帝不要下这个旨意。 「朕也已经忍了她很久了,或许真的是朕错了,朕不应该把宝押在她身上,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从她出生狠狠咬了朕一口起,朕就应该清楚,这个小白眼狼指不定是上辈子的哪路仇家,这辈子来跟朕讨债的。」 「既如此,还不如随便封个王侯之位,她爱干什么干什么,眼不见为净,朕就当没这个女儿!」 「太子,太子殿下……」 郭女官上前抓住花萝的袖子,心里想着劝花萝跟女帝说几句好话,突然发现了花萝的异样。 郭女官瞪大眼睛,轻呼了一声:「殿下……」 只见花萝把头低垂成了一个奇异的幅度,那样子就好像一株焉了的植物,肩膀带动四肢不停的抖动,满头如瀑的黑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直到雪白为止。 霎时,花萝如同诈尸一般猛的一下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血红发亮的骇人瞳孔。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另一个少女 「殿下。」「殿下!」 四下传来一阵惊呼,女帝也注意到了花萝的异样。 与此同时,花萝以最快的速度朝女帝攻去。 女帝伸出手,捏住花萝的手腕,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脆果决的朝花萝劈过去。 花萝就这样倒下,女帝伸手扶住花萝,看向一旁惊慌失措的郭女官等人:「还不快请医师!」 「是,陛下。」 没过一会儿,医师火急火燎的赶来替花萝把脉。 「如何。」女帝询问道。 「回陛下,殿下这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蛊毒噬心,臣等无能,无法压制泯生蛊的蛊毒。」 「朕要你们有何用!」 女帝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花萝的蛊毒噬心的样子。 她还记得花萝朝她冲过来的眼神,简直六亲不认。 「陛下息怒。」医师连忙说道,「恐怕如今只有一个人可以抑制住太子殿下的蛊毒。」.. 「谁。」 「燕南星燕公子。」 上次花萝的蛊毒发作就是燕南星抑制住的,如今看来只有燕南星有办法。 事到如今,女帝只好同意把燕南星叫来。 燕南星听说花萝蛊毒再一次噬心之后毫不犹豫的匆忙赶来,看到花萝这个样子说了一句:「好端端的,怎么又噬心了。」 话音刚落,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花萝是在女帝面前噬心,显然和女帝有脱不开的关系。 一定是这母女俩又吵架了。 燕南星忍不住说了一句:「泯生蛊极其危险,要不是萝儿体质特殊现在已经没命了,实在不宜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 「你这是在怪朕?」女帝问道。 面对女帝咄咄逼人的眼神,燕南星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把自己准备好的药递给一旁的侍女,让侍女想办法让花萝服下。 花萝双目紧闭,意识沉入一片回忆的深渊。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身处在东宫,不过这个东宫和她现在所住的东宫不一样。 花草树木、长亭回廊……一切和她的幼年记忆重合在了一起。 左边的灌木矮了不少,那片长廊实际上已经拆了,在她的要求下改成一个摆放花草的小方台,可如今却复原成了半旧不旧,又没什么观赏性的长廊。 花萝走着走着,听到长廊尽头传来一阵音色稚嫩的读书声,这声音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又仿佛有一种魔力指引着花萝继续往里面走。 终于,她在长廊尽头看到亭子里认真读书的小姑娘。 花萝走到她面前,看见小姑娘读着读着,突然被前面一斑斓的蝴蝶吸引住了。 蝴蝶朝她飞来,在她面前翩翩起舞。 小姑娘饶有兴趣的伸出手,蝴蝶就停在她白嫩的指尖,转眼间又飞走了。 小姑娘却久久不能回神,可是转眼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不,不行,不能再耽搁了,晚上母后要抽查功课,要是背不出来就惨了。」 小姑娘翻了一页,又读了起来。 她认认真真的读了大半个下午,兴冲冲的跑去女帝的寝殿。 女帝正坐着,任由郭女官在她眼眶周围涂抹什么膏体,显然刚才在为什么事烦忧。 「母后!」清脆却带着几分期许的声音传来。 小姑娘,也就是幼小的花萝献宝式的呈上自己今日做的功课:「母后,我功课做完了。」 女帝随手接过翻了几页,又气愤的一扔,差点砸在小花萝的脸上,粗声粗气,毫不留情的批判:「你做的都是什么,一塌糊涂!简直没 眼看,这里多空了两格,连行文格式这么简单的错误都要犯,你还能做什么!」 「朕有那么多女儿,十九你是最差劲的一个,你的王兄王姐们虽说算不上多优秀,但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你好,亏朕还让你住东宫对你寄予厚望,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太让朕失望了!」 小花萝万分委屈的捡起地上自己做了好久的功课。 「行了,下去好好检查检查,晚点朕再看,要是再让朕看见你粗心大意犯这种低级错误,东宫你就别住了。」 小花萝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离开了。 花萝却没有随着小花萝的离开而离开,继续站在女帝的前面,听见郭女官说道:「陛下,刚才奴婢依稀看了一些,十九殿下的悟性已经是所有殿下中最好的了,您为什么还当着十九殿下的面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您这样……是不是太苛刻了?奴婢看得出来,十九殿下一直很用功,想得到陛下您的一句夸赞,陛下这又是何必呢。」 「你不懂。」女帝语气淡然,「朕若是夸她,她容易骄傲自满,就不会再继续努力了,朕若是总说她做的不够,她才会继续努力,从而做到更好。做为一个大国的最高统治者,自身能力必须远高于常人,这样底下人才能心悦诚服,所以,她不能没有上进心。」 画面一转,小花萝又在宫里的凉亭读书。 烈日炎炎,虽然亭子里放着一盆冰块,但空气中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冰块的作用微乎其微,小花萝脸蛋上浸满了汗珠,连额发都打湿了。 此时,花萝听到了幼时自己的心声:要快点把这些书看完,母后晚上要抽查的,我一定要记得一字不落。 这时,郭女官和女帝路过这个凉亭。 其实小花萝察觉到了郭女官和女帝的存在,只是两人在她身后,小花萝生怕自己主动打招呼女帝会说她没有专心看书,所以只能做出一副更加认真没发现有人靠近的样子。 郭女官看到凉亭里读书的花萝夸赞了一句:「陛下,你看天气这么热,十九殿下却已经在这里看书看了两个时辰,真是用功。」 女帝却不以为然:「用功?假用功而已,不值得一提。」 冰块里的碎冰化成了水,渐渐失去了凉意,没有人知道,此刻小花萝的心比铜盆里的冰块还要凉。 花萝闭着眼睛,眉头紧皱,苍白的嘴唇喃喃自语。 语气微弱如同蛇吐杏子发出嘶嘶嘶一般的音量:「为什么……为什么要否定我……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不要附和你的意愿活着……我不当你的乖女儿了……只是个摇尾乞怜的小丑而已……」 女帝在一旁听着,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 她也不禁想到了一个少女。 那是另一个少女,她热情、倔强、不服输、也从不认命。 她没有得天独厚的好条件,生母只是一介卑贱的洗脚婢。 那洗脚婢容貌算不上上乘,青眉素面似一盏温茶,只是略微平头正脸些罢了,性格如母羊一般温顺,跟谁说话都柔声细气的。 寻常要做的事不过就是给皇后洗脚,护理腿部肌肤,打理指甲。谁也不曾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奴性又没有出色样貌的侍女,竟然有机会被一国之君看上。 那天,因为皇后身边的侍女一时身体不适,就让这卑贱的洗脚婢代替皇后给花帝送午后茶点,被微醺的花帝压倒在案板,奏折散落了一地。 也就那一次,一次之后,花帝并没有给她名分,可身份卑微,本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洗脚婢竟然珠胎暗投有了孩子。 这对于皇后来说无疑是被身边人背叛的奇耻大辱,这可怜的侍女被关了起来,受尽苦 楚。 女子特有的母性使她执着的想保住这个孩子,在接近十个月的幽禁之下,她还是费劲千辛万苦生下了一名女婴。 女婴便是现如今的女帝枭姬,可是因为生产环境太差又饱受虐待虚弱至极,侍女诞下女婴之后便一命呜呼,有人来收尸时,总算发现了女婴的存在。 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花帝也知道了女婴的存在。 皇后身处风口浪尖,并没有刻意苛待女婴,只是随便打发,指派了一个年迈的姑姑照料着,没死在她手上就行了。 在这名女岁的时候,姑姑撒手人寰,王姬没有皇位继承权,因而不受重视,花帝早忘了她的存在。 所以女婴并没有享受到王姬应该享受的尊贵待遇,反而过得比宫中受宠的奴婢还不如。 大家都知道皇后心理膈应这名女婴的存在,花帝也当没她这个女儿,因此没人愿意亲近她。 人的劣根性就是欺弱怕强,女婴柔弱无依,使得但凡谁心情不好,或者谁被主子骂了都可以找茬痛骂她几句,甚至打她几下出气。 皇后、宫妃所出的皇子王姬更是瞧不起她,找到机会便肆意欺辱,女婴一直逆来顺受,从未表现出任何反抗。 她一直在暗中坚持,蓄势待发,在压迫凌辱中长大的她发誓要变强,变得比所有人都强,把欺辱过她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皇后不请人教她礼仪,她就在暗中学,哪怕被发现后打得奄奄一息,受尽冷嘲热讽也毫不畏惧,下次照样还去。 皇后不让她识字受教育,她就想方设法获取国子监夫子的同情心,让夫子传授她知识。 若在宫里做个目不识丁的白丁只能一直任人欺辱唾骂,人的一辈子很长,她不想这样活。 她知道,只有受教育,只有能识文断字将来才有机会改写自己的命运。 她的那些王兄王姐一个个锦衣美服,奴仆成群,生在安乐窝,全都是些娇生惯养的金丝雀,又如何比得过历经风霜雨雪,展翅高飞的雄鹰? 她提升自己的机会实在太少,如同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一根稻草,她无比珍惜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机遇,因而比任何人王兄王姐都要用功、上进。 第一百三十章 天使与魔鬼 索性,她成功了,她成了花族上万年统治来第一位女帝,将曾经欺辱过她,看不起他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可有得必有失,她也因此付出了很多。 其实,她很少有快乐的时候,除了她为了讨好梅氏去南海和燕南星大战之后双双流落渔村的那段时间。 她从未见过如此阳刚澄澈的少年,燕南星就像太阳一般那么明亮,那么温暖,在她阴暗冷漠的心底泄进了一道光。 不知道谁说过,每一个命运多劫的人终究会遇到属于自己的那道光,从而走上救赎之路。 她本以...... 《女帝攻略》第一百三十章 天使与魔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 那又如何呢 花萝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对瞻星说道:「犯不着用你们的痛处来安慰我,我自己能调节,不然跟母后吵了这么多年,心态早就崩了。」 瞻星淡淡道:「还好吧,反正都没见过,也谈不上什么痛楚,不过上天对我和昭月还是不薄的啊,至少我们遇见了你,在没遇见你之前,我们都是宫里最下等的奴才,遇见你之后,你就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 「要是住东宫的是旁人,我们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折辱。」 花萝眼中闪过几丝得意:「现在知道我好了。」 瞻星嘿嘿一笑:「阿萝,我在想,你是女孩子呢,我们就可以做好姐妹,假如你不是女孩子是个男的你怎么做,难道要把我和昭月纳为妃子?」 「对。」花萝煞有其事的说道,「如果我要是个男人,我就把你们两个纳为妃子,封号我就想好了,就叫星妃和月妃,看我不把你们两个小妖精蹂躏得***,欲罢不能。」 花萝这话一出,成功被昭月瞻星捶了。 「一言不合就搞颜色,你这么多骚话燕无缺燕公子知道吗。」 「就是,讨厌啦,阿萝。」 花萝一脸无辜:「可我说的是实话,对吧?星妃?月妃?」 「去去去,你还来劲儿了。」瞻星没好气的说道,「对了阿萝,你有没有想过燕公子为什么会知道剑州私盐泛滥的事?按理来说他还没有正式做官,应该不知道这些才对。」 花萝却说道:「不管怎么样,他写的应对策略很有效啊。」 瞻星觉得花萝就是在答非所问:「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刻意透露给他的?如果没有详细卷宗,他怎么能写出这么详细的策略,可你手底下的人又没几个有这样的胆子……」 「可他写的应对策略很有效啊。」花萝继续说道。 瞻星还是觉得她和花萝不在同一个平台上,不死心的继续说:「我听说小燕公子和大燕公子在最近来往还挺密切的,上次你不是说大燕公子特意把你叫过去问那个奇怪的问题,问最近有没有棘手的政务………你说该不会是大燕公子透露给他,让他在你面前挣表现,刷好感的吧?」 瞻星一脸认真,花萝却漫不经心:「哦,所以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瞻星见自己点明了,花萝还是那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惊叹,「你曾经不是说过你最讨厌谁背着你在背后搞小九九的吗?」 「那我现在都不在意,你替我在意个什么劲。」花萝反驳道。 瞻星撇撇嘴:「行吧,是我多管闲事了。」 「对了。」昭月拿过两件衣服,「阿萝,明天你要和燕公子约会,你打算穿哪件衣服。」 花萝看了一眼昭月手里的衣服,一件红色,一件白色:「穿得这么红红白白的干什么,替我找一件黛紫色的,款式不限。」 「哦,好吧。」昭月把衣服拿走了。 瞻星有些惊讶:「哟,你知道挑衣服了,以前和燕公子约会不是昭月让你穿什么你就穿什么嘛,如今竟然非要找你最喜欢的黛紫色,终于开窍知道女为悦己者容了?」 花萝不置可否:「瞻星,我觉得你说的对,可能是我有些忽略他了,没太考虑他的感受,或许我应该对他上点心。」 「你现在意识到了?」 瞻星想了想:「不过明天七夕了,你就打算空着手去?」 「不空着手,难道我还带点礼物。」花萝眼中泛着疑惑。 瞻星手扶着额头:「阿萝,既然你都觉得自己忽略他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吧,我觉得你和小燕公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对,甚至连朋友都不像,反正就奇奇怪怪的。」 「那你说要怎样看起来才像一对。」花萝问道。 「呃……」瞻星建议道,「你不是要对他上点心吗,别的姑娘七夕节都给情郎送什么你就送什么。」 「香包。」花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瞻星点点头:「对,就是香包,原来阿萝你也知道啊。」 「那还不简单,东宫这么多香包,随便挑一个不就行了。」 瞻星无奈的摇了摇头:「才夸完你你就又犯糊涂,既然是要送给情郎的香包,当然得自己手绣才能彰显心意。」 「行吧,不就是香包吗。」 花萝采纳了瞻星的建议,高声喊道:「昭月!把针线拿来。」 昭月把针线筐搬来之后,花萝拟了一个简单的图案,坐在那里绣了一两个时辰。 花萝用剪刀把线头一剪,看见在一旁打盹的瞻星,把她摇醒:「我缝好了,看看。」 瞻星拿过香包,眼前一亮:「哎呀,不错不错,阿萝,我记得你是两年前学的刺绣吧,学会以后你就从来没有动过针线,按理来说应该生疏了才对,没想到这么一看绣工还不错。」 「应该拿得出手吧。」花萝主要想问这个问题。 「当然拿得出手,这也不难看,勉强吧。」 「好,昭月,你去把这香包里面塞上杜若。」 「为什么要塞杜若?」昭月很是不解,「不如塞茉莉,玫瑰更好?」 「不,茉莉玫瑰太普遍了,我记得翾殊君身上的熏香就是杜若,既然这个香包是送给他的,用杜若比较合适。」 「行啊,观察入微啊阿萝,连他身上什么味道都知道,你这是狗鼻子吧。」瞻星揶揄了一句。.. 「你才是狗。」 花萝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绣了一两个时辰手都绣酸了。」 她张开自己的手,发现手心出汗了,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弄脏丝线。 「我去洗把手。」 花萝说着,就洗手去了。 瞻星和昭月凑上来看这个香包。 昭月啧啧赞叹:「瞧瞧,阿萝真是完美的女神,论武力,她身手不凡,力气比一般男子都大;论情商,我就没见过几个比她玲珑的人;论德行,女子会的她也丝毫不含糊。」 「她就是这样啊,样样都会一点,但若真论起特长,又没有非常拔尖的技能,就说,这些事她又不是真的喜欢做,只是觉得自己该做而已,万金油一瓶。」瞻星总结道。 在她们这些人眼里,花萝不就是那种很万金油的人吗。 「的,嗯……如果说打游戏和看颜色书算阿萝不是个男的,她要是男的肯定就是老色鬼没跑了。」 「呵,原来你们在说我老色鬼,我哪里色了,你们走出去问问,哪个不说我洁身自好,非常自吧。」瞻星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起什么,「我怎么瞧着你床头又新换了两本颜色书,老实交代,背着我和昭月什么时候买的?」 花萝针锋相对:「你怎么知道我有什么书,难不成你偷偷看过?那应该是我审问你才对,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偷看我的书了。」 「你说说你,要看就光明正大跟我借好了,还偷偷摸摸,你连我有没有换新的你都知道,说明你这不是头一回,应该是惯犯了,看了我的书还跑来说我?」 瞻星顿时百口莫辩:「行了,我发誓我只是经不住好奇瞄了几眼,哪儿像你,把书都翻烂了还狡辩。」 「我那是看剧情,你没看到那些书都是剧情为主,顺便带一点颜色吗,我只是有没有颜色都不挑,写话本子的人非要加我也没办法。」 「每本都带点颜色,我怎么 那么不信呢。」瞻星耸了耸肩,「好了,阿萝,早点休息吧,别耽误了时辰,明天可是七夕佳节啊。」 第二天早上,花萝起得很早。 应花萝的要求,昭月给她选了一件黛紫色的裙子,而且浑身上下差不多都是戴紫色的配饰,就连腰间都系了一捆薰衣草干花。 花萝张开双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昭月在一旁弯腰替花萝整理衣服:「好了,差不多了,阿萝,你可以等着小燕公子来找你了,对了,香包别忘了拿,好歹也是你昨天绣了一两个时辰的。」 花萝想了想:「不,不要在这等他,我去驿馆找他吧。」 「你去啊。」瞻星不知道花萝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般约会不都是等着男方来找女方吗,你这样会不会显得有点急切,不矜持。」 「我倒是没那么多讲究,就是觉得总让翾殊君上门来找我有点不好,既然我今天起得比较早,与其干巴巴的坐在那里等,还不如先去。」 「那好吧,那阿萝你就真不要我和姐姐陪同?」 花萝看着昭月:「我倒是不介意,只要你和瞻星不介意当电灯泡的话……」 「不不不,那还是算了吧。」昭月一想到要当电灯泡,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家约会,她们站在那煞风景算是怎么回事。 「那阿萝,你自己去?」 「对。」花萝拨弄了一下如瀑的长发,伸手把一缕藏在衣服里的发丝弄出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如你跟我吧 “我陪你去。”瞻星走进来。 花萝很意外,昭月也很意外:“姐姐。你去干什么,当电灯泡啊。” “阿萝上次和蓝若风一起,我不也跟着去了吗,我觉得还好啊,反正我也没有人可约。” 瞻星说着,还看了昭月一眼,生怕昭月这丫头一时糊涂又走老路搭理那个魏相霖,那样她和阿萝迟早会被昭月气死。 “姐姐,你看我干什么。”昭月一副心虚的样子,“我也没有要约的人,那你们去吧,我守东宫。” “哟,这下子乖了,没有想约的人了?” 瞻星审视着...... 《女帝攻略》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如你跟我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 挖得一手好墙角 此话一出,不只是卫泽兰,昭月瞻星也傻眼了。 啥,阿萝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摇大摆的挖墙脚,扬言要讨自己姐姐身边的宠君做小老婆?? 瞻星忍不住在一旁问:「阿萝,你不是认真的吧。」 花萝偏头看着瞻星,一脸严肃:「不能再认真了。」 卫泽兰从惊讶中微微缓过神来,这才迟疑的开口:「太子殿下,奴才……」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带着几分愤恨情绪的女声兜头传来:「七夕佳节,十九妹不忙着与你那好颜色的未婚夫约会,居然还有撬墙角的好兴致?」 浅樱身穿蝶粉色纱裙,长长的裙摆逶迤拖地,头上的璎珞头饰垂下来,随着她的走动一摇一晃,手里拿着把宫扇。 看到花萝和卫泽兰呆在这里,还挨得这么近,浅樱脸色微沉,说出来的话也很不好听。 花萝丝毫不慌:「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话其实对女子也很适用,浅樱姐既然能把卫侍君当做赌注一而再再而三的输出去,说明已经腻味了,所以才不丝毫不心疼。」 「你不心疼,自有旁人心疼,这不是很正常?」 看到浅樱被花萝气得够呛,瞻星只想给花萝竖大拇指,反正她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挖墙脚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浅樱稳定了一下心神:「泽兰,你到底是谁的侍君?过来。」 卫泽兰看了花萝一眼,还是慢慢移到了浅樱面前,浅樱这才觉得找回了一点面子。 「劳烦十九妹一番苦心了,可泽兰是我的人,还请十九妹不要打错了主意,泽兰,跟我回府吧。」 「是,殿下。」 花萝对卫泽兰的背影,抬高声音说了一句:「卫侍君,你要是在十三王府受了什么委屈,东宫的大门随时你敞开。」 卫泽兰明显顿了一下,但那只是一瞬,他不敢停留,直接走了。 浅樱带着卫泽兰走了,瞻星昭月这才敢吭声:「阿萝,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真的想讨十三殿下身边那个卫泽兰当小老婆?!」 花萝微微颔首:「比珍珠还真。」 「为什么呀。」瞻星第一个不理解,「我不理解,我是真的不理解。阿萝,以你的条件,你要真想找男人,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怎么就偏偏看上自己姐姐的侍君,一个二手货。」 「这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你的未婚夫小燕公子不比他好看多了。」 瞻星吐槽着吐槽着,脑回路开始逐渐清奇:「呃,还是说你就好这口,一手的反而不喜欢,啧啧啧,你说你与那曹贼何异?」 昭月想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浅樱的态度:「阿萝,你上次不是说十三殿下府中都揭不开锅了,是你资助她的吗,怎么如今她还这样跟你说话。」 「你好歹雪中送炭过,十三殿下这样多少有点恩将仇报了。」 对于浅樱的炸毛,花萝倒不在意:「也不能这么说吧,一码事归一码事,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想挖我墙角,我只会更生气。」 花萝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翾殊君!」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太阳都出来了,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花萝赶紧去找燕无缺,等她们来到驿馆的时候,燕无缺和燕无一已经走了。 花萝断定燕无缺和燕无一肯定找她去了,又连忙往回赶。 燕无缺和燕无一想进宫找花萝,却得知花萝一早就出门了。 两人正在风中凌乱,花萝就回来了。 「翾殊君。」花萝远远的叫了燕无缺一声。 燕无缺看见花萝,无端端觉得花萝样子看起来有点奇 怪,好像不太整洁。 怎么说呢,就像那种从水里捞出来刚刚烘干一样的感觉。 其实,在路上瞻星和昭月已经帮她整理了,可还是没有出门的时候鲜亮齐整。 花萝见燕无缺一直盯着自己瞧,解释了一句:「我刚才下水了。」 「啊?」燕无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花萝立刻又说了下一句,「你先在这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瞻星,昭月。」 花萝想进东宫重新修整一下形象,叫上了瞻星昭月。 瞻星快步跟上了花萝,倒是昭月磨磨蹭蹭的走到了燕无一面前,欲言又止的,像是想说点什么,手心里的东西紧紧捏着,就是没拿出来。 「这位小哥,你怎么也跟来了。」 「我?」燕无一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在京都又没有什么熟人,我哥出门了我就得一个人闷在家里,我实在不习惯。」 「对了,那个渣男有再骚扰你吗?」 「没有了。」昭月摇摇头。 「哦,那就好。」 燕无一随便瞥了昭月一眼,突然发现昭月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裙子,头上一条粉色的发带和几朵小花头饰,发带将一部分头发束了起来,一部分柔软的垂在胸前,脑后是发带系成的蝴蝶结,随着走动一弹一弹的。 平心而论,昭月也是个娇柔可爱的女孩子。 「哎?」燕无一后退一步,上下打量昭月。 昭月注意到了燕无一的目光,极不自然的拨弄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略微低着头。 燕无一品评道:「从前注意力都在花萝小姐姐身上,没想到,其实昭月小姐姐你长得也不错嘛。」 「真,真的吗。」 昭月听了这话,嘴角抑制不住的偷偷上扬。 就在昭月飘飘然,美滋滋的时候,花萝和瞻星出来了。 花萝换了一件粉紫色的裙子,也是轻纱制的,行走间平添飘逸。 花萝梳的发型是把头发全都垂下来的样式,如瀑布一般垂下,每次梳这种垂发的发型,花萝总会时不时伸手做拨头发的动作。 燕无一目光从昭月到花萝,眼睛都亮了,喃喃自语似的:「不过还是花萝小姐姐最好看!自从见到花萝小姐姐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女,以前看过的那些漂亮女孩子好像都成了丫鬟级别。」 说完这句话,燕无一朝花萝走过去。 昭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然而,花萝的目光在燕无缺身上。 「翾殊君,再有一会太阳就该晒起来了,我们去净慈寺吧,那里有荫凉。」 「好。」燕无缺来的时候就想着花萝应该有计划,他就听从花萝的计划好了。 一路走来,其实他和花萝的话题很少,即使交谈也仅限于表面的寒暄,很少深入交流些什么,以至于虽然有婚约,而且见过数面,总有种不熟的感觉,有种强行凑在一起混时间的感觉。 寒暄也有寒暄完的时候,两人并肩走着,远远的把昭月瞻星燕无一甩在身后。 气氛一片沉默。 「对了。」 「对了。」 两人竟然默契的几乎同时开口,又默契的偏头看向对方,目光直接撞上。 「你先说。」 「你先说。」 同时沉默一瞬,又是同一时间说出了同一句话,今天还真是巧了。 花萝拿出了那个香包,捏在手里:「翾殊君,今天七夕节,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燕无缺笑了笑:「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有东西 要送给你。」 花萝把香包拿出来:「这个香包里加了杜若,你平时用的熏香似乎也是杜若,我想,你应该闻得惯。」 燕无缺接过那个香包,仔细瞧了瞧,发现香包上面有一个手绣的图案也是杜若,心里想着太子殿下不可能会刺绣吧。 「殿下,这香包上的图案是你身边婢女帮忙绣的吗。」 「当然不是了。」 花萝否认,连送给未婚夫的七夕礼物都让底下人帮忙绣,她是有多懒。 「这个是我亲手绣的,怎么,难道是我绣得不好,所以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不不。」燕无缺连忙解释,「只是我没想到殿下还会刺绣这种细致活。」 「还好吧,刺绣是我国女子的优良传统,尤其是花族的花绣,更是国粹之一。天启国会刺绣的女孩子占大多数,一个女孩子会刺绣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也是女孩子。」 燕无缺虽然是个男子,但对于花绣也颇有了解。 他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图案的刺绣手法还真是花绣,虽不算出神入化,但深得其精髓,把花绣的特色体现得淋漓尽致,显然是专门学过的。 燕无缺只觉得非常兴奋,夸赞了一句:「殿下的手真巧,谁要是娶了殿下,真是三生有幸。」 花萝愣了一下,偏头看着燕无缺:「那,你是在说自己三生有幸?」 燕无缺本来是无心的一句话,花萝这么一提醒,才反应了过来,含混发出一个音节算是回应。 一时间,又没有什么话了。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净慈寺。 卖福包的地方已经排起了长队,而且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 已经买了福包的则去那边的大树上找树枝挂上,整棵大树上都是各式各样承载着人们心意的福包,几乎每一根树枝上都挂了,树枝被压得有些弯。 花萝想着,总不能杵在这儿什么事都不做:「翾殊君,我们去买福包吧,今天是七夕节,刚好是祈福的好时候,上次我说过,在这里挂福包祈福是最灵验的。」 「好。」燕无缺看了一眼排得长长的队伍,估计不排小半个时辰不行,主动说道,「那我去排,殿下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不,还是我去吧。」花萝不喜欢坐享其成。 第一百三十四章 愿我国山河无恙 燕无缺想了想:「看样子得排上小半个时辰,不如我先去排,排到一半的时候殿下再来。」 「好吧。」 花萝觉得这主意不错,一人一半挺公平,就答应了。 一旁听着的瞻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心里忍不住腹诽:呵,推来推去的,你们俩就不能一起?拜托,能不能看看人家,人家哪个不是手挽着手成双成对,蜜里调油如胶似漆? 你们俩倒好,这搞得跟刚认识的陌生人似,的还一人一半?切…… 过了一会儿,花萝去替换燕无缺的位置。 其实燕无缺已经排了一大半,花萝前面最多只有十个人的样子,很快就到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 花萝朝人群躁动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好几个人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飞快的往回走。 随后,出现了一个满面怒色的络腮胡大汉,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装了大半无色无味的液体,一边走一边吼。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老子老婆跑了,你们倒是出双入对的,存心刺激老子吗!哼,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们这些女人都该死!」 说完,大汉打开瓶塞,做出一副要朝别人泼过去的样子,吓得旁边的人纷纷逃开。 大汉左看右看,突然锁定了人群中的一个目标。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生着一双雾气迷蒙的小鹿杏眸,与大汉记忆里那个卷走他全部与人私奔的女人眸子相重合。 大汉顿时就急红了眼,对着少女一阵唾骂:「天杀的臭娘们儿!老子对你不好吗,老子为了养活你,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给你吃给你穿。」 「你要一条项链,老子省吃俭用,吃了一个月的窝头给你买!就连你弟弟娶媳妇儿盖房子大半钱都是老子出的,本以为你能跟老子好好过日子,没想到你个臭不要脸跟隔壁牛二勾搭,把家里值钱的家当都卷走私奔了!」 「你扪心自问,你究竟对不对得起老子!」 少女当然只是个无辜的群众,可此时大汉像是根本分不清似的,朝少女走过去。 「你说啊!老子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老子!」 少女被吓得哇哇大叫,拔腿就跑,可是大汉在后面紧追不舍,瓶子已经被打开瓶塞,里面的液体剧烈晃动着,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泼出来。 花萝眉头一皱,二话不说走上前去,把被大汉追赶的少女拉在身后,自己与大汉对峙。 花萝并未疾言厉色,声音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威势:「把你手中的瓶子放下,快点!」 花萝说着,伸出手想召出自己的法器,突然想起法器好像没带…… 花萝步步紧逼,大汉步步后退。 大汉突然发难:「老子跟你拼了!」 他朝花萝扑来,手中的液体也即将要朝花萝泼过来。 花萝果断飞起一脚,将男子手中的瓶子踹开。 只听见哐当一声,瓶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里面的液体在地上溅了一大片,围观的民众纷纷往后退。 幸好没有伤到人,花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大汉撂倒。 骨节咔嚓声中,大汉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 这时,细丝飞来,在大汉的双手上缠绕了几个圈。 花萝朝丝线的方向看去,燕无缺打出了手中的傀儡丝,见花萝看着自己,他便朝花萝点点头。 花萝会意,把傀儡丝截断,将男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在绑的过程中,大汉还在不停的挣扎。 围观的好几个人一拥而上,按 住大汉,帮忙制服。 这时,瞻星赶了过来:「怎么样,阿萝,你没事吧。」 「没事。」花萝一只脚还踩在大汉的背上,对瞻星说道,「把这个人移交给京府尹。」 「好。」瞻星答应下来。 花萝把脚放开,瞻星将大汉从地上拽了起来,喊了一声:「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这是太子殿下啊。」 「是太子殿下出手擒住了这人!不然肯定有人会受伤。」 「我们的太子殿下真厉害,这么魁梧的大汉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鼓掌声和赞赏声,围观的人并没有因为大汉被瞻星送走而离开,反而越围越多,他们围成一个大圈,花萝就站在圈里面。 毕竟是见证未来国家最高统治者风采的时刻,民众都拉长了脖子想一看究竟。 花萝看见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她都看不到燕无缺人了,轻咳一声,抬高了声音:「各位。」 花萝一出声,吵闹的周围变得出奇安静。 花萝继续说道:「让各位受惊了,歹人已经制服移交到京府尹处。现在已经安全了,切记不要碰地上的瓶子以及液体,不要碰地上的瓶子以及液体,不要碰地上的瓶子以及液体!等下官府的人自会来处理。」 「今天是七夕佳节,祝大家节日快乐,出行平安,都散了,散了吧。」 花萝这么说,人群才渐渐散去。 人散了,花萝可算看到了燕无缺,她走到燕无缺面前。 燕无缺看着地上流淌着的液体,还有四分五裂的瓶子,溅得到处都是的玻璃碎渣,旁边的人都绕着这滩液体走。 燕无缺说道:「这瓶子里装的是矾油吧,矾油具有很强的杀伤力,若是沾上一星半点,会对皮肤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殿下刚才赤手空拳和那人搏斗,就不怕自己被伤到吗?」 像花萝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极其爱惜自己的容貌。 刚才那种情况,花萝手里连个家伙什都没有,实在太危险了,很容易就被那液体伤到毁容。 听花萝刚才的语气,显然知道这瓶子里的液体是什么,那她为什么还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花萝回答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人,就刚才那种情况,如果你不上,我不上,大家都不上,结果肯定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伤。」 「当然,也不是说那些袖手旁观的人就有错,毕竟出头也要掂量一下自身能力以及其他因素,其实京都的百姓还是很有正义感,很热心的,就像刚才那样,只要有一个人开头做榜样,后面会有不少人上前帮忙。」 燕无缺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殿下很勇敢。」 花萝却不以为然:「这种事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我作为太子有义务首当其冲,维护民众的安全,又怎能畏首畏尾?」 燕无缺突然理解了,为何刚才围观的百姓对花萝全是赞赏之词。 「翾殊君。」花萝突然叫住了燕无缺。 「殿下?」燕无缺疑惑的看着花萝。 花萝抿了抿唇,说道:「其实做太子的夫君,乃至皇夫并不简单,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太子,未来天启国的最高统治者。」 「未来的天启国的确属于我,但同时我也属于天启国,如你们称呼的那样,我要放在第一位的身份是殿下,甚至是陛下,其次才是女儿、妻子、母亲……」 「在身居高位,享受万人拥戴的同时,难免会舍弃一些东西。就像你与我,寻常夫妻最简单的鹣鲽情深、如胶似漆、矢志不渝或许我都给不 了你,我只能尽可能的做到不算亏待你,仅此而已。」 「或许,有些东西和你想的根本不一样,翾殊君应该明白这些道理。」 燕无缺微微垂下眸子,听见花萝这样说,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先前跟花萝提到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理论,轻声道:「我能理解的,殿下。」 花萝目光看向买福包的摊位,那个摊位又排起了长队,心下有些懊恼。 「这下好了,又要重新排。」 突然,一个福包放在花萝的面前。 花萝拿手去接,这个福包是红色的,亮红的颜色非常喜庆,下面还有一串流苏坠子。 花萝扭头一看,燕无缺手里也拿着一个:「刚才我已经帮殿下买了。」 花萝点点头:「翾殊君有心了,那边有桌案,我们去写心愿吧。」 「好。」 两人走到桌案边,坐在一起写着什么。 写好以后,将小小的,承载着心愿的纸条塞进福包里。 两人一起来到树下,挂上了各自的福包。 按照规矩,福包挂上去之后要默念一遍心中的愿望,才能让神明听见,从而实现这个愿望。 燕无缺心里默念着他的愿望。 「神明在上,我不求与殿下如胶似漆,鹣鲽情深,只求与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请神明庇佑。」 花萝站在燕无缺面前,看着随风飘荡的福包,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作揖,作祈祷状。 她听见了心里的一道声音。 「神明在上,惟愿我国山河无恙,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幼有所依,老有所养。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花族永承帝位,千秋万载,万载千秋!」 祈祷完毕,花萝睁开眼睛。 透过花萝的眼眸,穿越云山万重,一幅繁华的天启国盛京画卷正徐徐展开。 盛京的大桥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街边小贩叫卖个不停。 家家户户敞开着大门,孩子们脸上红通通的围在一起三三两两踢毽子,女人则买上一把阳春面,慢慢往回家走,田里的庄稼汉扛着锄头辛苦劳作,时不时拿肩上的汗巾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孩子们的笑声、庄稼汉互相提起今年会有好收成的议论声、大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杂七杂八的声音的声音汇成一道,夜空中绽开了朵朵为盛世燃放的烟花。 此刻,花萝的眸子亦沾染上了烟花的绚烂,流光溢彩。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创伤体验 祈愿结束,花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翾殊君,你不是说有东西要送给我吗。」 燕无缺这才反应过来,他都差点忘了。 燕无缺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拿给花萝,花萝展开一看,竟然是一个柳绿色的纸鸢。 「纸鸢?」花萝语气带着疑惑。 燕无缺开始酝酿,解释为什么送花萝纸鸢:「自从殿下答应我的邀约后,我想,这是我与殿下度过的第一个七夕,我一定要把最好最珍重的礼物送给殿下。」 「可究竟什么才是最珍重的礼物?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很久亦不得解法,奇珍异宝?绫罗绸缎?不,以殿下的出身从来不缺这些。」 「直到昨天我才终于想到了答案,于我而言这世间最宝贵之物莫过于快乐二字,其实细细想来,我们人生在世做的每一件事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快乐。」 「我想,大概没有比快乐更宝贵的东西,尤记得儿时,于我而言最快乐的回忆就是和无一一起去郊外放纸鸢。」 「那时候的天总是那么蓝,那么广阔,我和无一拽着纸鸢的细线在郊外的草地跑上一个时辰也不觉得累,小小纸鸢承载了我的快乐,现在,我希望能把我的快乐分给殿下。」 十六七岁对感情尚懵懂的少年总热衷于搞些花里胡哨的调调来哄女孩子开心,花萝领会,不愿拂了燕无缺的意。 她接过纸鸢轻声说了声:「谢谢。」 花萝拿着纸鸢左看右看,纸鸢的做工很精致,鹅黄和柳绿的颜色搭配很是恬淡清新。 「我只看过别人放纸鸢,还从来没有自己玩过,教教我?」 这样的态度对于燕无缺来说莫过于最大的肯定,比起直接客套又中规中矩的说一声「我很喜欢」让人开心得多。 「好。」燕无缺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开始认真的教起了花萝如何把纸鸢放得又高又稳。 花萝认真听了一遍,就去净慈寺后面找了一个开阔的空地上试着放飞。 先探测了一下风向,再放出一节细线逆风往后跑,纸鸢果然越飞越高。 花萝也慢慢的把线越放越长,一步一步的倒退往后走。 花萝的注意力都在纸鸢上面,几乎完全是沉浸的状态。 燕无缺在花萝身后看着,突然,他发现花萝后方不远处有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子。 花萝还在浑然不觉的倒退往后走,眼睛紧紧盯着天空的纸鸢,时刻关注纸鸢的变化。 照这个趋势,花萝再退两步绝对会踩到那颗鸡蛋大小的石子往后栽倒。 燕无缺眼看着花萝离石子越来越近,即将要踩上了,连忙朝花萝走过去,边走边喊:「殿下小心!」 随后,他下意识伸出手想扶花萝一把,避免花萝栽倒。 可是,燕无缺手才刚刚碰到花萝的腰,就被花萝紧紧遏制住。 花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乎就在燕无缺的手碰到她腰的那一刹那,给燕无缺来了个重重的过肩摔。 随后,花萝就听到砰的一声,以及骨节碎裂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燕南星的宫内。 燕南星坐在那里,眉头皱得可以夹死只蚊子,足以证明他心情很不好。 而花萝则站在燕南星的面前,略微低垂着头,就像个犯了错受罚的孩子。 燕南星发现花萝眼神飘忽,左瞟右瞟,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在看哪儿。」 花萝一激灵,连忙收回目光,看向燕南星。 燕南星这才开始发问:「说说吧,好端端的为什么打人?」 「父亲,我没打人。」花萝的声音 很轻,一听就是很怂的感觉。 「没打人?」燕南星重复了这三个字,「我刚才去看他的时候已经了解过情况了,人家只是看你一直往后退怕你踩到石子栽倒准备扶你一把,又没有轻薄你。」 「你倒好,下这么重的手,一摔摔断燕无缺整整八根骨头,你想想这八根骨头要是断在你身上你是什么滋味,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打人?」 「断了八根骨头?」花萝略微有些诧异,「我只是过肩摔了一下而已,他有这么脆弱吗。」 「你自己多大力气自己心里当真没点数?居然还怪别人脆弱!」燕南星不知不觉抬高了声音。 花萝赶紧闭嘴,不再说话。 燕南星看了她一眼:「也算万幸,没伤到脊椎,不然他要是落个半身不遂,你就得负担他一辈子,等着守活寡吧。」 天启国是一个处处讲理的文明大国,从来不提倡绝对的皇权至上,关于王姬的未婚夫突遭变故而致残后究竟能不能退婚这一点有明确的律法规定。 倘若男方是因为自身的缘故致残,比如出了意外或者生病,王姬可以单方面自行解除婚约,不必征求男方的同意。 但若像花萝这样亲自动手把自己未婚夫打残的,绝对要负责到底,可以说这辈子都别想解除婚约了,否则就是天理难容。 听着燕南星的责备,花萝坐如针毡,犹如芒刺在背,弱弱的说道:「父亲,如果我说,我真不是有意的,您相信吗。」 燕南星长出一口气:「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你去驿馆亲自照料燕无缺的伤势,三天起步,这三天你就别回来了。」 「啊?现在吗。」花萝有些不知所措。 燕南星幽幽的看着她:「你现在不去,难道还等着你母后发难,制裁完你之后再去?」 一想到风声传到母后耳朵里,被母后知晓的场景,花萝就不寒而栗:「那我躲到驿馆,母后就不会制裁我?」 燕南星有些无奈:「你母后那边我来想办法,总之这三天要想倒霉你就尽管回来试试。」 「……行,那我就勉为其难去驿馆呆几天吧。」 「什么勉为其难,你这叫赎罪。」燕南星毫不留情的纠正道。 「哦……」花萝应了一声,就像打蔫的植物一般,有气无力。 驿馆 燕无缺躺在床上,浓密的发丝如一匹上好的绸缎般乌黑发亮披散在肩上,他现在只能保持一个姿势呆坐在那里,稍微动一下就能牵动好几个痛处。 燕无一在一旁想笑又憋着不敢笑出声,表情尤为滑稽,燕无缺满不在意的说道:「想笑我就直接笑,你也不怕憋出内伤。」 「噗哈哈哈哈哈……」 燕无缺话音刚落,燕无一终于崩不住大笑出声,前仰后合,眼泪汪汪,连说话都笑得不停颤抖。 「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从小到大爹娘都没动你一根手指头,你这是第一次被人打吧,喂,说说看,你现在什么感想。」 「所以,这很好笑?」燕无缺看见燕无一笑得直抽抽,还收不住了,声音中不觉带着几分威严。 燕无一立刻收住不笑了:「好吧,我不笑了,哥,你怎么样,还痛不痛。」 「你说呢。」骨头断了八根还能不痛?燕无缺回给燕无一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燕无一逐渐安静下来,开始冷静的思考,跟燕无缺讨论他注意到的问题。 「哥,为什么你只是碰了花萝小姐姐一下,就被打成这个样子啊?」 「其实我也明白,女孩子嘛,第一次和异性产生身体接触难免会害羞啊什么的,可花萝小姐姐的反应明显有些太过激了点,这已经 远远超出女孩子正常害羞的程度了。」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哥?」 「不知道。」燕无缺微微摇了摇头,「不过书里有记载,反映过激的心里溯源可以归咎于四个字——创伤体验。」 燕无一挠了挠头,一脸茫然:「什么意思啊哥,你别说得这么高大上,我听不懂。」 燕无缺想了想,换了个简单的说法:「也就是说,之所以会反应过激,是因为这个人以前在遇到类似事件的时候有过极不好的体验。」 燕无一还是一脸茫然后像是有些懂了又不全懂。 燕无缺给燕无一举了个例子:「无一,你记不记得以前咱们云州云中城发生过第一件大案,咱爹亲手去料理的,高家小姐在寺庙被方丈侵犯一案。」 「哦!这个我有印象,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云中城都人尽皆知。」 「这桩案子我曾帮爹追溯过后续,那位高小姐就出现了创伤体验的后遗症,具体表现是一见到男人就害怕,包括高小姐的父亲在内。高小姐的后遗症直到我们出发来京都朝贡都未见好转。」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随后,燕无一压低了声音,凑近燕无缺,「哥,那你说花萝小姐姐是不是也……有点这种感觉?」 「你说她是什么情况,她可是太子,又这么刚,谁能让她创伤体验?」 「无一!不可胡乱猜想,妄议殿下。」燕无缺及时打断了燕无一,一脸正色,「我只是说反应过激和创伤体验的联系和解释,没让你把这些都联想到殿下头上。」 燕无一小声嘀咕着:「什么妄议殿下,我说的是实话啊哥,现在摆在你面前不就有个最实际的问题吗。」 「要是花萝小姐姐一直这样,你说你以后还能碰她吗?哦,我想起来了,貌似她碰别人的时候就不会过激,要别人碰她才会过激,难道说你以后要一直被动的等她来碰你?」 第一百三十六章 社死就在一瞬间 燕无一不由想了想,如果他哥是个娘儿们,那也勉强还行吧,可他哥是个男的,男的!每天面对美貌的娇妻还要完全被动的等着女人来碰他,这也太难了。 燕无一忍不住说道:「哥,要真的发展到那程度,你说你跟太监有什么区别?」 燕无一吐槽了这么多,燕无缺倒是淡然:「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咚咚咚……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燕无一和燕无缺对视一眼:「谁来了?我去开门。」 燕无一打开门,门外竟然站着花萝,身后跟着瞻星昭月。 燕无一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十分惊讶,下一刻反应了过来,冲回去一把抱住燕无缺:「放过我哥冲我来!」 下一刻,他喃喃自语了一句:「哥,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把自己身上熏得这么香,全是杜若的味道。」 花萝对于燕无一的反应倒是淡然:「你又没受伤,我为什么要冲你来。」 燕无缺动了动,燕无一这才放开了燕无缺。 「殿下。」看到花萝来了,燕无缺想整理一下自己,只是动了一下就立刻牵动了痛处。 「你别动了。」花萝注意到了燕无缺一闪而逝的痛苦表情,「抱歉,是我失手伤了你。」 「无妨。」明明痛得不得了,燕无缺还强撑着平静的语气跟花萝说话。 「听父亲说你伤得很严重,所以我是专门来照顾你的,你放心吧,翾殊君,既然是我伤的你,我肯定负责到底。」 「不用,殿下日理万机,无缺不敢妨碍殿下,殿下还是回去吧。」燕无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不行。」花萝也很坚决,「我说了,我要负责到底,翾殊君,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燕无一在一旁听着有些惊讶,他哥受了伤,花萝小姐姐竟然要推掉公务亲手照顾?这也太幸福了吧。 要是换做是他,别说断八根骨头,就是断十八根骨头他也乐意! 一股苦涩的中药味传来,燕无一拿鼻子嗅了嗅,站起身来:「哥,你的药应该快熬好了,我去端。」 「你快去吧。」 花萝就坐在床边问燕无缺的伤势怎么样,燕无缺基本是问一句答一句。 燕无一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步子,迈得很快,边走还边喊:「好烫啊哥,你看我帮你把药放在哪儿,你凉一下再喝吧。」 花萝起身握住药碗的边缘:「让我来吧。」 燕无一看了一眼燕无缺脸色,不愿意放手:「不不不,还是让我来吧,这药很烫,别烫着你了小姐姐。」 「不,还是我来,我不怕烫。」 「不行,我来。」 两人争夺间,突然哗的一声,药碗摔在地上,瞬间一片狼藉。 一时间,花萝和燕无一都愣住了。 花萝感觉自己来了之后不仅没帮上忙,好像还添乱了,看到这两兄弟这么抵触,要不还是算了? 她试探性的说道:「那,那我走?」 说着,花萝就要转身离开。 燕无缺叫住了花萝:「殿下。」 花萝停下脚步,重新转过身来。 「殿下,我和无一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怕殿下留下照顾会耽误殿下的时间,我们也不敢随意指使殿下。」 「如果殿下都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留下,但是像熬药端药这样的琐碎粗活让无一来干就好了。」 「是啊小姐姐。」燕无一在一旁附和,「这药很烫的,万一一不小心烫着你的芊芊玉指,我们会有罪恶感的。」 「好吧。」 花萝想着,就算这俩兄弟不让她帮忙她也回不去啊。 燕南星都那样说了,她还能回去才怪。 「那药是不是要重新熬一次?」 「哦,我熬的时候水加多了,应该还有多余的,我再去倒一碗就好了。」 说完,燕无一又走了。 这还是花萝第一次进燕无一和燕无缺的内室,上次来的时候她只是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花萝左右打量了一下,内室有两张床铺,床中间被一个架子隔开,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纸张书籍和竹简,还有一个笔筒,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雅趣。 就是燕无缺旁边那张床乱得离谱,被子铺在床上,里面像是放了什么东西鼓起很大一团,被子上面乱七八糟的堆放了很多件衣服,除了衣服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根本不像还有空间睡觉的床。 花萝看了一圈问燕无缺:「你们这段时间就住在这?」 「不错,一直待在驿馆之内。」 燕无缺注意到花萝刚才一直盯着燕无一的床铺看,不由有些窘迫。 他们压根不知道花萝会突然到访,要早知道他就让燕无一把屋子收拾收拾了。 整个屋子,尤其是燕无一的床上乱得根本没法看。 花萝坐在燕无缺的床边,瞻星和昭月只好重新找地方坐下。 两人坐在燕无一睡的那张乱七八糟的床上,瞻星的手冷不丁摸到一样东西,不由得拿起来一看。 顿时,臭烘烘的汗味扑面而来,瞻星看了一眼,如拿到烫手山芋一样马上扔掉,拍了拍手:「神呐,居然是臭袜子。」 心里忍不住吐槽:男的都这样吗?一点卫生都不讲。 听到瞻星在一旁说话,燕无缺清咳一声,解释道:「呃……我这个弟弟平时随性散漫惯了,这次来京都我们也没带什么仆从……」 他们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车夫和一个小厮,如今早就回云州了。 天启国发展到如今已经非常安稳太平,国风良好,别说普通的公子哥了,就算是花族皇族出行,也不必非要带一大堆仆从护卫,就算带也只是摆排场而已。 一般的贵族小姐就跟花萝一样,只带上一两个关系亲密的侍女随行。 据说雪族就不一样,雪族稍微有身份的人出行都必须带一大堆保镖侍卫,要是带少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某某混乱势力刺杀了。 所以,雪族皇族出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不像花族皇族,完全不担心会被刺杀袭击什么的。 花萝本来还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此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翾殊君,我帮你们整理房间吧。」 「这……」 燕无缺着实感到意外,没想到花萝还会整理房间? 见燕无缺没有明确反对,花萝叫上了瞻星昭月。 「怎么了。」 瞻星昭月异口同声。 「把这个屋子收拾收拾。」 燕无一在炉灶旁无论怎么倒都只倒出半碗药。 燕无一不禁想,半碗药量不够,喝了肯定没效果,想想还是再拆了一包药,重新把药煮上。 煮上之后,燕无一起身想回房间,但转眼一想,他哥在和未来嫂子说话,他去算怎么回事。 算了,还是让他们单独相处相处吧。 燕无一便坐在炉子前百无聊赖的托着头,发呆。 等他端着重新熬好的药回去时,豁然看见屋前的两棵树的树枝上新绑了一条绳子。 绳子上面挂了十几双袜子,燕无一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囤了一个月的臭袜子,如今被洗得白白净净,随风飘荡,隐隐散发着芳香的气息。 !!! 这是谁洗的!他哥?不可能,不说他哥现在半身不遂瘫痪在床,就算燕无缺现在能活动,他也洗不了这么干净。 燕无一赶忙进屋,看到瞻星昭月一个在擦架子,一个在擦地,花萝本人手里拿着燕无缺的靴子洗洗刷刷。 「花萝小姐姐,你,你在干什么。」 「洗靴子,你看不出来吗。」 花萝低着头,看都没看燕无一。 燕无一瞠目结舌,看向外面晾成一排的袜子:「那,那外面的袜子……?」 「都是我洗的,怎么了。」 花萝这才抬头看着燕无一。 「没,没有。」 燕无一随后又看向床上的燕无缺,那眼神好像在说:哥啊,你怎么能让自己的未婚妻跑来洗臭袜子呢! 燕无缺有些无奈,他倒是想拦,可他现在这样,拦得住吗? 「小姐姐,为什么是你来洗袜子?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燕无一囤了那么多袜子从来就没洗过,本来想着某天实在没袜子穿了再一起洗,这样也省事方便。 说实话,他知道他那些袜子有多脏多臭,如今竟然让花萝给洗了,无端端的感觉有一种丢人的社死感。 「瞻星昭月都留了长指甲,只有我没有长指甲,洗东西方便一点。」 一般女孩子为了手看起来美观,都会把指甲留得长一点,保养得像葱管一般。 但花萝就不喜欢留长指甲,总觉得指甲太长会妨碍做事,所以她的指甲就留得比较短,稍微长长一点都会修掉,只留下一点点指甲,不至于光秃秃,但也绝对不算长。 瞻星昭月自从来了东宫就没有干过粗活,自然而然的为了手指美观留起了长指甲,如今做这种洗东西的活倒是不方便了,花萝就让她们打扫,自己来洗。 花萝看到那边还有几只袜子,外面绳子都晾满了,这些袜子还都是找到的同一堆,问燕无一:「这些袜子都是你的?」 「嘿嘿……」燕无一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是啊,都是我的,只有我喜欢囤袜子,我哥就从来不囤,他的袜子他都是换下来就马上洗了,你看,这是我哥的袜子,都是洗过的,一点都不臭,没味吧。」 燕无一说着,还把床边一只燕无缺的袜子拿过去。 花萝看了一眼,燕无缺来到这里没有下人伺候,的确是自己洗袜子不假,可他也是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是很会做这些。 他纵然是洗了,但洗出来的袜子没有门口晾的那么亮白,颜色稍微有点暗了。 花萝拿过燕无一手中的袜子丢进水里,对床上的燕无缺说:「翾殊君,你的袜子稍微有点泛黄了,我也帮你一起洗了吧。」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六章社死就在一瞬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七章 被扒黑历史 小姐姐,你还真是不嫌累。」燕无一有些惊讶。 「这点活还累不着我。」 洗了一会儿,可算是把燕无一的袜子还有燕无缺的靴子,以及他洗过的袜子都洗了一遍。 花萝把这些东西都拿出去挂在绳子上,瞻星看见花萝额头上都有汗珠了:「阿萝,把这些东西洗了你稍微休息一下吧。」 「不了,我还不累,等我晾完了把手擦干净,还要帮翾殊君上药。」 「你真的不嫌累啊。」瞻星有些不相信,「你都忙活了这么久了,就是休息一下又能怎样。」 「休息?」花萝扭头看着瞻星,「你忘了我说过什么,我们这次是来服侍人的,又不是来玩的。」 瞻星撇了撇嘴:「你堂堂一个太子跑来服侍自己的未婚夫,你也不怕这个行为太掉价了。」 「弥补自己的过错不算掉价。」花萝说完,就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两瓶膏药往屋子里走。 刚好碰见燕无一和燕无缺在查看身上的伤势,因为燕无缺骨头断了,连带着皮肤也是红肿的。 花萝突然出声,让他们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我拿来了外敷的膏药,正想说给翾殊君用上止痛消肿,没想到这么巧,你连衣服都脱了。」 这可把燕无一和燕无缺吓了一跳,燕无一看见有女孩子来了,连忙伸手用被子遮住燕无缺。 「遮什么。」 花萝觉得这两兄弟真是有意思,缓缓的走到床前坐下:「遮住了我怎么上药?」 「上药?」燕无一看了一眼花萝手里的药膏,「我,我来就好了,不敢劳烦小姐姐,给我吧。」 「不,还是我来吧,这药是我带来的,我知道怎么敷,敷多少最好。」 「不行,还是我来。」燕无一坚持想拿花萝手里的药膏,「小姐姐,你是女孩子,我哥是男的,我来方便一点。」 花萝可算明白了燕无一的意思:「你哥又不是没穿裤子,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都看麻木了,无所谓。」 看麻木了???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同时在燕无一和燕无缺的脑海中炸开。 甚至,燕无一都忘了阻拦花萝。 花萝直接掀开了被子,让燕无缺躺好,伸手给燕无缺敷药,过程目不斜视,眸中波澜不惊。 过了一会儿,药敷好了,花萝站起身来:「好了,我去看看瞻星昭月那边怎么样了。」 说完,走出了屋外。 「看麻木了……」 燕无缺重复花萝刚才说过的话,神情有点闷闷不乐。 任哪个男人听到自己的未婚妻说看男人身体看麻木了,都高兴不起来吧。 所以,燕无一极快的懂了燕无缺的心思:「哥哥,你先稍安勿躁,你不好意思问,我来替你打探好了。」 他也觉得不可能啊,花萝小姐姐看起来这么漂亮清纯的女孩子,不像那种私底下很混乱的人吧。 燕无一有点不相信,直接走到烹饪的厨房里,果然看见瞻星昭月正在忙着,而花萝在给她们打下手切菜。 「你怎么来了,你不照顾你哥吗。」瞻星问了一句。 「哦,我哥他现在想一个人待会儿,我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你能帮忙的,你会做饭吗。」 燕无一摇了摇头:「不会,我和我哥以前都是在外面订好了到饭点让人送来的。」 瞻星暗中翻了个白眼,她不太希望燕无一留在这,她们几个女孩子一起做事还能说说话,多了个男人在旁边难免有些不自在。 而且,这还什么都不会。 瞻星正想把燕无一打发走,昭月突然说道:「小哥,你来把这白菜洗了吧,洗菜你总会吧。」 「洗菜我没做过,不过应该很简单吧,你可以教我啊,昭月小姐姐。」 燕无一厚着脸皮贴上去。 「好啊。」昭月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看起来倒是挺高兴的。 见昭月倒是挺欢迎燕无一,瞻星才没把赶人的话说出口。 燕无一漫不经心的帮昭月洗菜,洗着洗着就开始跟花萝说话,趁机问起了他和他哥都想知道的问题。 「对了,阿萝小姐姐,我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花萝手中的菜刀切得飞快,传出呯呯嘭嘭的响声。 「就是……就是……」 燕无一觉得有点问不出口,吞吞吐吐的:「就是你刚才说看麻木了,是什么意思啊?」 听声音也能察觉到花萝手中菜刀的动作略微慢了一些。 「什么什么意思,我刚才说过什么话?」 燕无一心想,说都说了,干脆豁出去了:「你刚才不是要给我哥敷药吗,我不让你敷,说你是女孩子不太方便,你说哪里不方便,你都看麻木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花萝手中切菜的动作又加快了,有节奏的呯呯嘭嘭的声音再度响起:「就是你理解的字面意思。」 燕无一略微张着嘴巴,本来他在问之前心里还有一点幻想,如今幻想的泡泡都破灭了。 没办法,他想着要再替他哥问下去,就继续问:「那,那你看麻木了,具体是看了多少个男人?」 「让我想想。」 花萝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手中的动作却没停:「大概也就几百来个吧。」 「几百?!」 燕无一当时就惊呆了,昭月时不时的疑惑看向燕无一,燕无一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不错,就是几百。」 花萝倒是坦然,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 燕无一拿手扳着数,愣了半天,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那,那些男的都是些什么人,全都是年轻的美男子吗?」 「老的、少的、俊的、丑的都有。」 「不是吧!」燕无一一副非常无语的样子,「小姐姐,你还真不挑食啊。」 花萝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燕无一:「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燕无一强迫自己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继续问:「小姐姐,你除了看了,还做过什么,你摸了吗?」 「是,摸了,怎么了?」 花落此时活也不干了,就等着燕无一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可是燕无一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泪奔离开了。 「莫名其妙。」花萝又拿起了手中的菜刀。 「哥,我是说真的,她不只是看了几百个男人的身体,还摸了!而且老的少的俊的丑的都有!天啊,真是颠覆我的认知。」燕无一不禁咋舌。 燕无缺瞟了燕无一一眼:「你也不想想,寻常女孩子就算再不自爱,也不至于看过几百个男人的身体。」 燕无一也反应了过来:「对呀,花萝小姐姐还这么年轻,就看了几百个男人的身体,就算她再奔放也不太容易办得到吧,那依哥你看是怎么回事。」 「依我看,殿下是合欢派女修,她腰间那块牌子就很像是合欢派的东西,我注意过,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这是燕无缺唯一能想到的可能,除了合欢派女修,哪个正常女孩子能年纪轻轻就创下这么壮观的数据? 「合欢派女修……」 燕无一想了想,燕无缺说的没错,这才是最有可能的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哥你以后结了婚就惨了,你至少得准备八个肾起步,否则分分钟被榨成人干。」 「不对,她既然是合欢派女修,为什么你碰一下她还能这么过激,不合常理啊。」 燕无缺沉思片刻,已经想得到最妥善的处理方法:「直接问吧,不然有些问题藏在心里始终得不到解决。」 「那哥你来问,我实在没法厚脸皮再问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花萝瞻星昭月端着食物走了过来,热气腾腾的食物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等着凉一会儿再吃。 趁着这个机会,燕无缺直截了当的问出口:「殿下是合欢派女修?」 「不错。」花萝很坦然的承认了,手上把玩着属于合欢派的腰挂。 「那殿下为何加入合欢派?」 合欢派整体来说是一个名声不太好的宗派,一般女孩子都不会选择加入,听说合欢派的弟子大多都是被买入的,没几个是真正自愿加入。 「为了生计,不得已而为之。」花萝言简意赅的说明了原因。 燕无缺点点头表示理解:「谁都有身陷囹圄,别无选择的时候。」 他相信要是能选择,殿下必不会入合欢派。 燕无缺知道分寸,问到这里就打算点到即止,不再问下去了。 燕无一却有些好奇的在一旁继续问:「那小姐姐,合欢派的女弟子平时都做些什么,采补炉鼎?你采补了吗?」 燕无一觉得他哥肯定还想继续问这个问题,只是他哥习惯端着,不好开口问罢了,既然如此,那他就替他哥问了。 他始终无法把花萝小姐姐和那些妖艳的合欢派女弟子联想到一起,花萝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清纯甜美的少女,是十几岁少年最中意的梦中情人类型。 见燕无一这样说,花萝略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又舒展开了。 「你没必要把合欢派女修都联想成青楼风尘女子,合欢派也是有人从不双修的,不过的确比较少。」 「当然,也有那么一部分女修为了提升功法,广交异性,来者不拒,但那也只是少部分而已,比例就跟从不双修的女修差不多。」 「大多数人都是虽然是要双修,但是会选择一个固定双修对象,没你们想的那么随便。」 「合欢派女修放浪形骸的刻板形象就是被那一小部分不挑双修对象,来者不拒的女修搞的,可实际放浪形骸的终究只是一小部分人。」 果然,听了花萝的解释,燕无缺和燕无一都稍微松了口气。 燕无一继续问:「那小姐姐你是……?」 燕无一的刨根问底,让花萝觉得有点被冒犯到,主要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历史。 花萝虽然基本能坦然面对这段过往,但被人问得这么详细,就好像一个少女浑身光溜溜,只裹着一片遮羞布,但如今这片最后的遮羞布还在被人伸手使劲扒开的感觉。 「我是属于从不双修的那一部分,满意了?」 这句「满意了」也不知道是对燕无一说的,还是对燕无缺说的。 总之说完花萝就走了,紧绷着脸,看起来多少有点不高兴。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七章被扒黑历史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机关大师 「哎!」 瞻星上前一步,花萝已经消失了。 昭月担心的扭头望着。 瞻星气不打一处出,开始声讨燕无一:「合欢派又不是什么光荣历史,你干嘛一直在问啊,现在好了,你把我们萝殿问生气了,怎么办?」 昭月也附和道:「阿萝从燕州回来后从来没有提起过合欢派,要不是前段时间出了点事儿,我和姐姐甚至都不知道阿萝加入过合欢派的事,可见阿萝有多不想提起这茬,小哥,你怎么能一直问,还问得这么详细。」 花萝并不是心理脆弱的人,若是随便问问,就像刚才燕无缺那种程度就还好,但要真就着她的黑历史一直问,还是会炸毛的。 「啊?」面对两个妹子的声讨,以及亲哥的眼神杀,燕无一连忙告罪,「对不住,对不住,两位姐姐,都是我的错,我悔过,我现在就去给花萝小姐姐道歉。」 燕无一说着就出去找花萝了,他左顾右盼,发现花萝在门前的一棵树下看她的剑。 他鼓起勇气走过去,双手作揖:「姐姐,对不起!刚才都是我冒昧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或者你要实在生气你打我两下消消气,我很抗揍的,来吧。」 燕无一说着,认命的闭上眼睛。 花萝把手中的剑收进剑鞘:「没事。」 燕无一睁开眼睛,有些诧异:「姐姐,你真不生气了?」 花萝扭过头来,有风轻送,发丝轻拂着脸颊,眼下的两条卧蚕特别明显,把一张精巧的小脸蛋衬得非常立体。 轻启唇齿间,尖削的虎牙若隐若现。 「不生气,既然你都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了。」 燕无一很高兴:「我就知道姐姐大人有大量!都过了这么久了,饭应该凉了吧,小姐姐,我们来一起吃饭吧。」 「好。」花萝随口应了一声。 桌子是长方形的,最多能坐六个人,花萝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燕无一立刻坐到了花萝身边,与此同时,昭月又坐到了燕无一身侧的另一边。 燕无缺因为现在断了骨头,半身不遂,只能在床上吃,幸好手臂没事,不然还得等着人喂。 瞻星昭月都在嚷着干了这么多体力活饿死了,其实花萝并没有半点饥饿的感觉,只是觉得大家都在吃,她一个人不吃显得太突兀了,就随便夹了一片竹笋慢慢的嚼着。 燕无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停地给花萝夹菜:「小姐姐,来吃一个糯米肉丸子。」 「来,吃一块排骨,你这么瘦为什么只吃素菜,多吃点。」 不用了花萝把碗往旁边一躲:「你自己吃就好了。」 「对呀,那个燕无一,你别再给阿萝夹了,阿萝现在没什么胃口,你给她夹这么这么多肉就更加没胃口了。」 瞻星在一旁说着,她太了解花萝了,花萝要是想吃饭的时候能直接吃得下一头牛。 「哦。」燕无一这才开始低头扒饭,却没有注意到昭月一只手托腮,神色陶醉的看着他。 「昭月,你看什么呢。」 瞻星注意到了昭月的眼神,拿筷子在昭月眼前晃晃。 昭月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 转而语气羞涩:「小哥,你照顾无缺公子辛苦了,你也多吃一点。」 昭月飞快给燕无一夹了自己拿手的清炒菌菇。 「谢谢。」燕无一还在继续闷头干饭,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 「味道怎么样,好吃吗。」看见燕无一吃了自己夹的菜,昭月一脸期待的问。 「好吃好吃,这是你做的?」 「是,这些菜都是我做的,她们两个 都在打下手。」 昭月颇为自豪地说道。 燕无一顺口夸了一句:「昭月小姐姐厨艺真好。」 「那你多吃点。」昭月就笑得更欢了,不停的往燕无一碗里夹菜。 没过多久,燕无一的碗都堆满了。 花萝和瞻星面面相觑。 吃完了饭之后又开始打扫卫生,直到日落西斜,才终于打扫完毕。 燕无一眼珠子都看直了,天啊!这还是他和他哥住的地方吗,整个屋子里亮堂了一圈,就跟褪了一层皮似的。 就连屋子中间那根在他们住进来的时候就积了一层陈年老垢的柱子也露出了本来的颜色,可见这三个女孩子有多凶残。 「搞定。」花萝把帕子往脏水里一扔,看起来可算是顺眼多了。 可见,男孩子真的不太讲究,脏兮兮乱七八糟的屋子也住得下去。 燕无一惊诧之余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三位小姐姐,你们住在哪儿。」 「我们就住隔壁,这几天都不走了。」花萝回答道。 「隔壁?哎,那感情好。」燕无一嘴欠的来了几句,「可是我跟我哥来的时候去隔壁看过,隔壁采光不好,有些阴暗潮湿,据说晚上连盖的被子都是潮的,你们几个女孩子真的受得了吗,要实在不行你们就跟我们一起住好了。」. 「嘿嘿嘿,放心吧,我和我哥都是正人君子,不会对你们如何的。」 「e~想得美!」瞻星和昭月异口同声。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啦。」 花萝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色:「早点休息,明天我还要去一趟四姐府上,四姐叮嘱过一定要去的。」 前几天和虞涟分别以后,虞涟还专门派了一个人来东宫传话,说是她认识那位对蛊毒很有研究的大夫很快就到了,让花萝务必要去她府上一趟。 虽然花萝并不抱什么希望,但也不好不去。 燕无缺听见花萝提到虞涟,问了一句:「殿下说得可是天启国的四殿下虞涟,那位远近闻名的机关大师?」 「不错。」花萝看向燕无缺,「四姐在机关术的造诣上的确称得上是登峰造极,京都大桥上空的悬浮巨型飞船就是我四姐亲手打造的。」 机关术在天启国十分盛行,时至今日,天启国人的衣食住行都与精密的机关术息息相关。 往大了说,厉害的机关大师在战争中拥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历代机关大师绞尽脑汁,耗尽一生心血制造出了不少重型机关武器,攻防兼备,是护国的神器,在战乱的时代帮住天启国抵御了雪族的入侵,如今它们仍在天启国的边关,屹立不倒。 往小了说,在如今的和平年代,大大小小的机关术早已渗透进了天启国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天启国国人互通书信来往,需要机关小鸟代为送达;天气酷热之时,一般的平民用不起冰块,通常依靠木头削成的叶片做成机关扇子,利用机关的巧妙之力制造风力缓解暑热;修士虽然可以御剑飞行,但个人灵力有限,御剑飞行的路程也很有限,如今天启国行程最快的代步工具是机关所造的玲珑飞船。 玲珑飞船是一种非常精密的机关飞船,最小的能承载两个人,最大的能承载几十个人,乘坐时船头需要一个专业的机关师操纵才能飞行到目的地,其精密的机关构造让人由衷感慨机关大师的智慧。 因此,天启国的机关师很吃香,有不少年轻人都想入门做机关大师的学徒,机关师的团体一直在直线上升,技术良莠不齐,上限下限都很高,导致机关术界隐隐出现了内卷的现象。 天启国的机关师千千万万,花萝的四姐虞涟却是个中翘楚,虞 涟一生痴迷于机关之术,早就把自己的府邸改成高深莫测的机关道了。 花萝曾经去过虞涟的府上,就跟走迷宫似的,要是没有专人指引,分分钟能迷路。 所以,花萝打心底佩服四姐的家人,这得多强的大脑才能记住自家的路线。 傀儡术也属于机关术中的一种,燕无缺是傀儡师,虞涟在术界又是响当当的名头,他会对虞涟感兴趣花萝并不奇怪。 花萝说道:「傀儡术也是机关术中的一种,想必翾殊君是对四姐的机关术感兴趣?」 「的确如此。」燕无缺毫不遮掩的承认了,「若不是我受了伤,真想亲自拜会一下机关术界的一代宗师。」 「以后会有机会的。」花萝如此说道。 「好了,那我们先回隔壁了,有什么事叫我。」 燕无缺略微点了点头。 花萝和瞻星昭月回到了她们要住的屋子,这间屋子相比起燕无缺和燕无一那间还要窄,而且只有一张床,这床还是单人睡的那种。 瞻星看了看:「看来要打地铺了。」 就这张床能把她们三个挤死,睡在两边的人稍微翻一下身能摔下床。 「不用了,横起来睡就好,你没听燕无一说这里阴暗潮湿吗,睡在地上也不怕腰酸背痛。」 「横起来?是个好主意。」瞻星尝试着横起来睡了一下,除了脚露在外面,一切都好。 「将就一下吧,反正就住几天。」花萝一边说一边捶着捶自己的肩膀,干了一天的活,干的时候不觉得累,现在一休息下来反而还觉得累了。 昭月也时不时的捶捶自己的小腿,感慨道:「今天一天干的活比在东宫干的三天还多。」 「谁让他们不讲卫生来着。」瞻星嘴角抽了抽,「哥哥还好点,尤其是那个弟弟,能一口气囤十几双袜子也是服了,要是将来我夫君也这么不爱干净,我绝对把他扫地出门!」 昭月辩解道:「又不只是他一个人喜欢囤袜子,男人不都这样吗?要是他们个个都很爱干净,还要女人干嘛。」 「切。」瞻星不以为然,「昭月你的奴性思想能不能改改,什么叫要是他们爱干净还要我们女人干嘛,怎么滴,女人就该呆在家里干活打扫卫生,他们男人就不能爱干净,勤快点?」 瞻星就不懂,给某个男人打扫一辈子卫生这种恐怖的事昭月怎么还能洋洋自得,乐在其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哪个少年不怀春 听到两人的对话,花萝思考了一下,便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昭月追求的是那种被需要的感觉而已,我说得对吧,昭月?」 昭月一把搂住花萝:「没错,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阿萝,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是这样用的吗……」花萝提出了一句质疑,一只手也搭上了昭月的胳膊。 「昭月,人大概是有那么一段时期会把爱情这种东西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可事实上我们还是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昭月无端端觉得花萝在敲打些什么,不过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阿萝,都累了一天了,今天早点睡觉吧。」 三个女孩子说了一会儿话就躺上了床,花萝睡在中间,瞻星昭月睡在两边。 爬上去的时候床似乎有些松动了,吱嘎吱嘎的响。 花萝真有点怕床被她们睡塌了。 偏偏这个时候,昭月瞻星还动来动去。 花萝躺在中间一动不动:「你们两个悠着点吧,驿馆就这一间空房间,要是床塌了今晚就把你们贴墙上。」 「不会吧,我看这床很结实啊。」 灯被瞻星吹熄,昭月扒住花萝的一只肩膀,和花萝贴贴。 瞻星一进被窝就摸了一把被子,像是有些嫌弃:「燕无一说得还真是一点没错,这被子这么潮都能长出蘑菇来了,怎么盖啊。」 「将就点吧。」花萝摸了一下,觉得没瞻星说的这么夸张。 昭月又朝花萝靠了靠,撒娇道:「阿萝,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呗。」 花萝用那种干巴巴的语气讲道:「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我给你讲个故事,然后又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切,这个故事我都听了几百回了,死循环。」 「不是。」花萝一口否认,语气很是正经严肃,「我要讲的是一个古庙幽灵的故事。」 「古庙幽灵?」昭月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我怎么听着这名字像是鬼故事啊,阿萝,你别讲鬼故事,我怕睡着了做噩梦。」 「昭月,就你这胆儿也该练练了。」瞻星却不以为然,「我还就爱听鬼故事,阿萝,你快讲。」 昭月其实也很喜欢这一类的故事,常常看关于恐怖故事的画本子,但她胆子比较小,平时白天听听还好,晚上就有点不敢了。 见瞻星坚持让花萝讲,心里想着不就是个故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两个人一起陪着她呢,也就妥协让花萝继续了。 「我刚才讲到哪儿了。」花萝问道。 「你刚才就说了两句,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快,继续。」瞻星催促了一句。 「对,这座庙已经荒废很久了,杂草丛生,荒无人烟,有一天,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经过这座庙。」 「因为天色已晚,他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客栈,只能在庙里将就一宿明天继续赶路。」 「然后呢。」昭月问道。 「然后他就进去了,在黑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只鬼,那鬼就在墙壁的缝隙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书生。」 「那双眼睛好像在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花萝还学有学样的学了两句冤魂索命的凄幽腔调,听得瞻星昭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再然后呢。」 瞻星此时也代入了场景中。 「然后……」花萝抬眸看了一眼,突然用手指向某个方向,「然后……看,那鬼不就在那儿! 」 花萝指的方向是一面墙壁,因为驿馆建筑结构的特殊性,这面墙壁中间有一道类似于缝隙的东西,在熄了灯的晚上看起来黑黑的,让人不仅联想,黑暗缝隙中间到底有什么。 瞻星昭月顿时吓得哇的大叫一声,蜷缩在被子里。 很快,她们反应了过来,纷纷气呼呼的找吓唬她们的始作俑者花萝算账。 「好烦啊你这人,讲故事就讲故事,吓人干嘛。」 「阿萝,说好的不吓唬人呢,你又吓唬我,我看你才是鬼啦,讨厌鬼!」 瞻星昭月为了泄愤使劲捶着花萝的肩膀,这点力道像是给花萝挠痒痒一样。 花萝十分嘚瑟的来了一句:「啊,不错,你们俩挺体贴的,知道我今天干活累了给我捶肩膀,啊,好舒服,力道不够,再用力点。」 这话成功吸了大波仇恨值,瞻星昭月开始合伙暴揍花萝。 墙壁的隔音效果不好,燕无一躺在床上,时不时就听见隔壁传来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 哪个少年不怀春?听到这声音,燕无一就不禁开始浮想联翩:那三个小姐姐都在干什么呢?此时隔壁又是怎样的光景…… 他想得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燕无一翻身的动静吵醒了本来已经进入浅眠状态的燕无缺。 燕无缺见燕无一躺在床上就像一条干煎鱼一般翻来覆去的使劲动弹,同时,他也听到了隔壁女孩子嬉笑的声音,心里猜想这小子是不是听到有女孩子在嬉笑打闹心神荡漾,所以睡不着了? 燕无缺喊了一声:「无一。」 「哥,你还没睡啊。」燕无一应了一声。 「你怎么跟得了多动症似的,一直在那里动来动去,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睡晚了明天又起不来。」 「明天殿下肯定要过来,要是让她们看见你还躺在床上睡懒觉,你好意思吗。」 「哦,我知道了,哥。」 隔壁还时不时传来女孩子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这让他怎么睡得着啊。 燕无一直接将整个身子钻进被窝,强迫自己忽略那些声音,就这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花萝起床后去看了燕无缺,叮嘱了几句就带着瞻星昭月去找虞涟了。 刚刚来到王府门口,就有人专门在门口候着:「太子殿下,您可算是来了,四殿下让奴才专门在门口候着,替您引路。」 「那就有劳了。」 花萝心想,还好四姐想得周到,让人专门在门口等着为她引路,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这机关道该怎么进。 听说四姐在机关道里装了挺多陷阱,不熟悉的人很容易中招。 瞻星和昭月跟着花萝走进了虞涟亲手打造的机关道内,她们好奇的四处张望,主要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建筑。 靴子踩在地上,响声回荡在长长的隧道中。 瞻星心里觉得疑惑,这个隧道七歪八拐的看起来挺长,怎么她们走在里面一点都不觉得闷得慌? 突然,她看见墙上好像有一个枢纽一类的东西,好奇的想伸手上前摸一摸这东西是什么材质的,被花萝及时截住了手。 「别碰,这是机栝,用来启动机关的,你要是碰了指不定会如何。」 瞻星这才不敢碰了。 走过长长的机关道,她们站在一扇门前,这扇门连个把手都没有,不知道怎么打开。 只听轰隆一声,门自动往旁边打开。 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条石子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间阁楼。 阁楼之内,隐隐约约有一个身影正在品茶,正是虞涟。 花萝往阁楼走去,虞涟扭头看见了花萝,站起身来:「十九妹,你来了。」 「四姐。」花萝打了声招呼。 虞涟身着一袭官绿色袍子,祖母绿宝石和翡翠制成的钗环微微摇晃,整个人的气质如院子里耐寒的松柏一般。 她的声线略显浑厚,就像一个可靠的长辈:「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把大夫找来,他已经在我府上待了半日了,就是为了等你。」 「芙蕖,给十九妹拿些茶点来。」 「是。」一旁的侍女应下,便去拿茶点了。 花萝看了看阁楼周围,惊讶的发现她们竟然身处高处,站在窗边能俯瞰整个王府的全貌。 花萝亲眼看见虞涟进了她们来时的机关道,对瞻星昭月说道:「这机关道这么长,四姐估计还要好一会儿才回来,我们在阁楼附近走走吧。」 阁楼附近的景色倒是雅致,和外面先进精密的机关形成鲜明对比。 「只能在这一片走动,不然容易迷路。」 「好,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那边好像是一个花圃,花圃中间还有一架用花藤做成的秋千,粉粉白白的颜色,秋千扎得很是精致,透着一股子少女心,不像是性格成熟稳重的虞涟会喜欢的东西,却一下子吸引住了瞻星昭月花萝这种年轻女孩子的注意。 几个人一起走过去,瞻星昭月两个人同时坐上秋千,脚点地荡了起来,她们很喜欢这个漂亮精致的秋千架。 花萝无奈的摇摇头,却也由着她们去了。 她看见前面还有一个弯弯曲曲的小道,就走过去探一探这小道又是通向哪里的,没想到迎面走来一个穿银白色长衫的男子。 男子剑眉星目,眉宇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花萝一眼就认出这男子是她的四姐夫楚云鹤。 楚云鹤原本是虞涟的同门师兄,和浅樱悲惨遭遇完全不同的是,虞涟和楚云鹤两人是自由恋爱,后又修成正果,水到渠成的成了亲。. 可能是那段时间朝堂局势安稳,女帝心情好,总之两人的感情非常顺风顺水,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就在一起了。 成亲大约十年后,虞涟从外面纳了两个男侍进府,后来倒是没听说四王府有再添什么新人。 花萝看到了楚云鹤,楚云鹤也看到了花萝。 花萝主动跟楚云鹤打招呼:「四姐夫。」 听见花萝跟自己打招呼,楚云鹤略微点点头回应:「小妹来了?」 「是,是四姐让我来的。」 两人寒暄了两句,楚云鹤本来也只是路过,就告辞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章 眼力过人 花萝在那里又等了一会儿,不久走来两个样貌不俗的男子。 这两个男子一个穿白衣,洁白无瑕;一个穿着玄衣,从头到尾都是玄色;他们是虞涟身边的两个男侍,一个叫白羽,一个叫墨羽。 白羽和墨羽看见花萝,忙不迭行礼:「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花萝没有理会,也没有回应,这两个男侍行了礼就走了。 花萝见时辰差不多了,叫住瞻星昭月:「行了,你们两个别玩了,四姐该回来了。」 瞻星和昭月这才从秋千架上下来。 果然,她们两个才下来没多久,虞涟就带着一个须发洁白,老态龙钟的医师走了过来。 虞涟状似不经意看了一眼凭空摇晃的秋千,跟医师介绍道:「老医师,这就是我小妹,小妹,快过来,让医师好好看看你的蛊毒。」 花萝随口应了一声,回到了阁楼之内坐下,让医师把脉。 半晌,医师收回手,皱起眉头:「是泯生蛊,对了,蛊纹在哪儿。」 「脸上。」花萝回答道,「只不过暂时消失了,随时都有可能重新出现。」 「那太子殿下先前应该用很厉害的药物压制过蛊毒了?」医师问道。 花萝点点头:「是。」 「啧,既然是泯生蛊,那就有点棘手了……」 泯生蛊是天下毒性至纯的蛊毒,而且公认的无解,一般中了泯生蛊会饱受折磨而死,花萝竟然还能好端端地活着,也着实是个奇迹了。 「如果老朽没猜错,太子殿***内应该有一股极强药力在与蛊毒抗衡,否则太子殿下现在必不可能完好无损。」 「老医师,那你看,现在有没有解蛊的思路,救救我小妹吧。」虞涟说道。 老医师想了想:「这样吧,四殿下,老朽待会儿写一张药方,四殿下帮老朽把药方上的东西都找齐,老朽亲自炼药给太子殿下服下,看看效果如何。」 「殿下放心,即使这药剂不能解了太子殿下的蛊毒,也绝对对殿下的身体无害。」 「好。」虞涟答应了下来。 花萝主动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医师把药剂炼好了我再来,四姐,我就先告辞了。」 花萝想到她今天还没给燕无缺上药,就想回去上药。 「先等等。」虞涟叫住了花萝,「小妹,上次的琉璃鱼味道如何?」 「很好,是少见的美味。」花萝回答道,一时间不知道虞涟什么意思。 「我这里还有两条,既然你觉得味道好,那我就再送你一条,我们走。」 虞涟拉着花萝就走,瞻星昭月想跟上来,花萝对她们两个说道:「你们就在这儿等我,不用跟来了。」 她们来到另一间房间,房间里面有一个超大的水箱,正方形的,水底下还有水草,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两条游动的鱼儿。 花萝只是看了一眼那些鱼儿,就问道:「四姐单独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吗。」 虞涟看了一眼外面,确定周围没有人:「小妹,你别怪四姐多嘴,瞻星昭月只是两个上一代的余孽而已,要不是母后当着几个大臣的面承诺过饶她们一命,否则她们两个早就去见阎王了。」 「她们的父母终究都死在母后的手上,你不必对她们太好,免得以后徒生事端。」 「四姐说的我都明白,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 「那就好。」虞涟知道适可而止,便不再说了,捞了一条琉璃鱼给花萝。 走出去的时候,瞻星搓搓手:「哇,又可以吃到这种美味了。」 上次用琉璃鱼烹调出来的鱼羹,最后可是连汤都被喝得干干净 净。 昭月想到了一个问题:「可是阿萝,我们现在算起来可是有一、二、三、四、五……五个人,就这么一条鱼真的够吃吗,一人能分多少。」 「说的也是。」花萝认真思考了一下,「既然鱼肉不够吃,那就多煮点配菜,鱼汤鲜,煮出来的配菜也好吃。」 「我们买点什么配菜好呢。」 花萝灵机一动:「这几天不是经常下雨吗,下了雨菌菇应该都冒出土来了吧,我知道有一种鲜菇煮鱼特别好,就翾殊君他们住的那个驿馆后面小山坡就有,我们去采一点吧,现采的煮汤味道最好。」 瞻星昭月答应了下来,她们先是把琉璃鱼拿回去,之后就到了后面的小山坡采鲜菇,坡上的菌菇倒是不少,各式各类的都有。 有颜色鲜艳的,也有灰扑扑的,就是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花萝从草丛里踩下一朵白色的菌菇:「我们就采这样的,其他的别采,当心中毒了。」 花萝采的这一株刚好有三个,花萝将这三个扳开给了瞻星昭月一人一个,让她们按照这个外观继续采。 三个人就分路采了半个时辰,便要会合了。 瞻星走过来抱怨道:「这种菌菇好少啊,我眼睛都看花了也没看到几个,看吧,我才采了七八个的样子。」 昭月伸出手:「我也只采了十来个,不行了,实在是找不到了。」 花萝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 她把布袋子展开给瞻星昭月看:「我采了大半个袋子。」 「阿萝,你怎么采这么多,我和昭月眼睛都看花了也看不到几个。」 「加油,再采一点点就够了。」 瞻星和昭月对视一眼,怎么回事,难道碰巧花萝走的那个方位鲜菇长得比较多,所以花萝才能采得这么多? 瞻星昭月决定这一次跟着花萝走,应该能有点收获。 她们跟着花萝走了一路,才终于发现,哪里是花萝走的方位鲜菇生得多,根本就是花萝眼力过人,那些藏在草丛深处极难发现的她也能看见。 因此走了一圈,三个人明明同路,花萝采了不少,瞻星昭月却一个都没采到。 花萝往地面看了看:「昭月,你的脚。」 「啊?怎么了。」 「你的脚下有一个,你要是再挪就把它踩到了。」 昭月很惊讶的移开脚,花萝蹲下身,把那一小个鲜菇采下来给昭月看。 「还真的有啊。」昭月不禁乍舌,「刚才这一片我刚才明明仔细看过,我是真的没看到,阿萝,你眼神也太好使了吧,真是长得再隐蔽的菌菇都逃不过你的眼。」 昭月话音刚落,花萝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她竟然看到「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身处一个密室内,女帝在她面前看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镜。」 听到这怯生生的语气,花萝第一感觉是,这声音不是她的声音。 女帝身边跟着郭女官,两人像打量货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她」,郭女官轻声说道:「陛下,就是她,此女虽然只是个没有修真资质的凡女,却拥有千年难得一遇的仙灵眼。」 女帝淡淡的嗯了一声:「医师说过,十九的眼疾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会药石无灵,迟早失明终身,变成瞎子。」 「若能剜下这难得一见的仙灵眼,再施以换眼秘术给十九换上,朕就能拥有一个健康的小女儿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剜下她的双眼,准时实行换眼之术!」 「不!!!」 紧接着,是绝望的痛呼声。 这一声如没入深潭中的石子,发出咕咚一声响,陷进无尽的深渊。 「阿萝,阿萝你怎么了?」 瞻星在花萝眼前晃了两晃,花萝这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怎么一直愣在这里发呆。」 「没什么。」花萝看了一眼布包里面的鲜菇,「应该已经够了,我们回去吧。」 花萝坐在房间的落地镜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精致小巧的脸蛋、闪着水光的肌肤、如云一般的发丝、以及那双生得格外漂亮的明眸。 花萝纤长的羽睫眨动了一下,眼中恍若含着一汪盈盈秋水,凝眸深情。 花萝神情略显呆滞,伸手抚向自己的眼眶,呆坐良久。 瞻星推开门:「阿萝,阿萝!你怎么一直在照镜子,以前都没见你这么臭美过,哎呀,别看了,已经够美了,鱼做好了,快去吃吧。」 「你们吃吧。」花萝本来跪坐在落地铜镜前,她用手撑着站起身来,心事重重的神态,「我先出去一下。」 「这都饭点了,你出去干什么。」瞻星很是疑惑,「用不用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花萝说着,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奇怪。」 瞻星在原地呢喃一声。 花萝来到了郭女官在宫外的府邸,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郭女官今天下午到明天中午要休沐,为期一天,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郭女官府邸的下人认识花萝,恭恭敬敬地把花萝请进正厅,还给花萝上了一盏茶。 果然没过多久,郭女官就回来了。 当郭女官从门口的下人处得知花萝来了很是惊讶,连忙去正厅见花萝,长长的云袖交叠在一起。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花萝放下手里的茶盏,「郭女官,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殿下请问。」 郭女官不知道花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郭女官,我的眼睛真如你所说只是从大鲲身上剜下的灵眼吗?」 郭女官面上的表情有一瞬的怔愣,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细微表情,还是被花萝给捕捉到了。 「这个自然,奴婢不敢欺骗殿下。」 花萝直接问道:「郭女官,你知不知道小镜是谁?」 「这……奴婢不知。」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笑场 「你真的不知道?」花萝反问道。 郭女官摇了摇头:「殿下这是何意。」 郭女官一脸的疑惑。 花萝看着郭女官,与其对视,发现郭女官眼神坦坦荡荡,竟然丝毫看不出端倪,只能微不可闻的点点头,就这样转身走了。 花萝回来的时候,瞻星是第一个看到她的:「阿萝,你可算是回来了,鱼给你留了一半,就是有点凉了,快来吃吧。」 「我不饿,你们分了吃吧。」 花萝说着,又独自回到隔壁房间。 留下瞻星和昭月面面相觑,不知道花萝这是怎么了。 「姐姐。」昭月满头雾水,「阿萝像是有心事啊。」 「就算有心事,阿萝也很少会把自己单独关在房间里,今天这是怎么了。」 瞻星就不明白了,她们明明都已经出宫了,难道花萝还能隔空和女帝吵起来? 不,这一次和先前花萝跟女帝吵完之后的状态不一样。 花萝如果是跟女帝吵完架回来,肯定会一脸愤怒,可这一次好像就只是愁云满面。 就在瞻星犹豫着要不要问问花萝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花萝突然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瓷白色的药瓶。 「你们杵在这儿干什么。」花萝问道。 「阿萝,你没事吧。」昭月走过去关心的询问。 「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刚才出去干嘛了。」 「没什么,随便溜达溜达。」花萝随口敷衍道。 「翾殊君,你该上药了。」 原来,花萝刚才只是去给燕无缺拿药了而已,不是想把自己单独关在房间,瞻星昭月松了一口气。 燕无一连忙说道:「姐姐,要不你还是把药给我吧,我哥他脸皮比较薄,你总是给他上药他会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还是我来吧。」 花萝发现自从到了这里就经常跟燕无一抢活干,她只是想做点事弥补自己的过错,有这么难吗。 「好吧。」燕无一只好让花萝上药。 燕无缺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花萝转头看向瞻星昭月:「我要给翾殊君上药,要脱衣服,你们还要留在这里吗?」 「哦,我们走,我们这就走!」瞻星昭月连忙溜出房间,燕无一也跟在瞻星昭月身后出去了。 花萝坐在床边,一边打开瓶子一边问:「翾殊君,你的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没有。」燕无缺回答道。 花萝掀开被子对燕无缺说了一声:「要是弄疼了,你跟我说一声。」 随后,把手伸向燕无缺的腰带。 在床上躺着被一个女人脱衣服是什么感觉?燕无缺活了十七年,算是第一次体会到,无端端的有点无所适从。 花萝目光坦然,她只是上药而已,又不是做别的。 扒开衣服,露出里面还算很有型的身材,红肿的地方果然比前些天好很多了,看来这药还是很有效的。 燕无缺就这样看着花萝给他上药,感受来自花萝指腹微凉的触感。 花萝略微倾斜身子,披在后背的长发斜斜的落了下来,时不时轻扫着燕无缺的肌肤,有些痒。 过程中,花萝略微抬起眸子,这才察觉到燕无缺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 燕无缺见自己被发现了,下意识的想移开目光,可是他又想起移开目光貌似是心虚的表现,还会显得贼眉鼠眼的,他要一直这么做,搞不好真会让花萝以为他心怀不轨。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两个呼吸的时间,竟然默契 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笑过之后,双方都觉得非常后悔且尴尬。 燕无缺把手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表面平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完了完了,无端端的,他就怎么笑场了,这也没什么好笑的,他在笑什么? 花萝则觉得这么尴尬的气氛应该赶紧想个办法揭过去,她把药瓶盖上,将沾满药膏的手放在清水里洗干净,轻轻甩了几下。 「翾殊君,一直以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燕无缺一脸不解。 「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就是家长口中别人家孩子的典范吧,呃……我想问问,这样的话你自身压力大不大?」花萝一边说,一边拿帕子将手擦干。 「这个……」燕无缺手托着腮,认真的想了想,「压力当然是有,而且现在比以前更大了。」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达到天底下父母望子成龙的程度了吗。」这次轮到花萝不解了。 天启国做官的途径有三个。 第一个,凭实力,也就是修士的修为,若是能通过天启国专门机构的四级修为验证,再通过一系列考核,就可以成为武官。 第二个,被破格提拔,女帝、丞相、花萝都有破格提拔的权利,其他的官员只能举荐,由女帝批准。 不过,花萝和丞相只能提拔五品以下的官职,五品以上还是需要女帝亲自做主的,而且丞相和花萝没有直接将平民提拔为官员的资格,只有女帝才有提拔任何人的资格。 第三个,就是如今最普遍的办法——参加科举,需要通过三轮州试才能做入京做官,通过一轮二轮的可以参加各个州的考核,由一州之主筛选为地方官员。 其实,像燕无缺这样三轮州试一口气通关的人是少数,一般的学子想做京官大多都要花上十几二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才能三轮通关,也有终其一生都过不了的。 新一批未来朝堂的官员中,燕无缺绝对是最年轻的一个。 可以说,燕无缺已经做到读书人的最高境界了,所以花萝才说燕无缺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燕无缺细数道:「以前读书的时候,考试想考个好成绩,所以天天温习功课,不敢懈怠。后来要参加州试了,又想着至少要通关一轮,这么多年的书也不算白读。通关一轮之后,接连五年都能享受国家下发的补贴,还有机会当上地方官员,相当于有了正式供奉。」 「通关一轮之后,又想顺利通关二轮,顺利通过二轮之后,又想全部通关,如今州试三轮都通关了,按照规矩有朝一日要进京赴职,又怕自己适应不了朝堂,不能当个好官,毕竟书里学到的东西只是纸上谈兵。」 燕无缺说完顿了一下,自嘲道:「殿下听着,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有点贪心,永不满足?」 花萝摇了摇头:「人上了一个阶段后有新的追求很正常,总比混吃等死躺平要好,我觉得,你会成为一个好官。」 花萝此话一出,算是给燕无缺吃了颗定心丸。 燕无缺不是没有想过,他和花萝订了婚约之后,将来花萝登基他就是皇夫,花萝或许会不让他掌权,也不让他做官。 这样的话,他这么多年的书当真是白读了,纵使有荣华富贵又如何,没有追求,像躺平的闲鱼一般活着实在无趣。 如今,花萝这话就是明确表示会让他掌权了。 花萝的确是这样想的,其实一般历代帝王都不太担心会被外人谋权篡位。 毕竟花族是得天独厚的优良血脉,天生的血脉压制摆在那,否则花族也不会统治天启国万年之久了。 一般帝王家着重堤防的是自己的亲人、兄弟姐妹、 甚至儿女。 现如今与女帝治理朝堂的大臣和诸侯都是曾经跟着女帝打天下的能人,如今天启国太平安稳,这些身处太平盛世的学子真的能与女帝身边那批经过大风大浪的才干相比? 随着女帝退位,跟在女帝身边的那批人差不多也该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朝堂渐渐改朝换代,涌入新鲜血液,花萝实在不知道等她登基以后朝堂又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燕无缺将来会是天启国的一根有力的顶梁柱,实在犯不着为了她的婚姻折损一根大梁。 一阵沉默间,花萝又百无聊赖的继续跟燕无缺闲扯:「翾殊君,燕诸侯平时对你要求高吗,会不会很严格?还是你自己给自己压力。」 「我爹还好吧,他只会告诉我凡事尽力了就好,我娘也是,说起来算是我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他们都很好。」 听见燕无缺这样说,花萝话里掩饰不住的羡慕:「我真羡慕你。」 「殿下……压力也很大吗?」 燕无缺大概理解,他们这些普通人就算有压力,也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前途。 而花萝就不一样了,她的手里可握着天启国的未来。 天启国又不是什么无名小国,而是一个二十二亿人口的泱泱大国,要想治理起来谈何容易。 「是,不过我的压力主要来源并不是这个国家。」 「我……我的母后和你父母不同,她就从来都不觉得我有什么压力,所以还在不断给我施加压力,她甚至还觉得我过得很舒心,很快活,毕竟别人想要的我都有了,她觉得我应该是这世上活得最开心的人,可事实并非如此。」 燕无缺不知道该怎么说,关于花萝和女帝水火不容的事他也有耳闻:「殿下,看得出来,陛下还是很爱你,很为你考虑的,无论结果如何,她的初衷应该是想做个好母亲。」 「翾殊君,不是天底下所有人的爱都让人感到温暖,有些人的爱是刺人的荆棘,裹挟着束缚、操控、甚至是染了鲜血的罪孽,这……会让人觉得沉重。」花萝说着一些只有她才能听懂的话。 「总而言之,要是我母后有你父母一半开明就好了,我有时甚至怀疑,母后其实不希望我日子过得太开心,太惬意。她就是想让我把她受过的苦都尝一遍,她自己淋过雨,就非要把我的伞也撕烂不可。」 燕无缺很是惊讶,花萝还是第一次跟他说这样的话:「殿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陛下毕竟是你母亲,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会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舒心的?」 花萝长出了一口气:「但愿是我的错觉吧,翾殊君,你的父母会在你五六岁的时候逼你一天写一万个字,写到手抖都不让停下吗?」 燕无缺缓缓的摇摇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的确督促过我看书、写字,不过久而久之,他发现我很自觉,比他想象的用功,就不再盯着我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长得真好看 真好。」花萝只是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 燕无缺一阵沉默,总觉得花萝好像有心事,但又不确定究竟能不能问,有些心事更适合自我消化,不见得愿意分享给别人。 花萝猛的抬头,看着燕无缺的脸。 燕无缺长得有一股混血儿的味道,五官深陷,一头绸缎似乌黑油亮的长发,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浓密卷翘的睫毛,直挺的鼻梁,浓墨似的眉,嫣红的唇色,像是上苍精雕细琢出来的杰作,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与贵气,如同暗夜贵公子一般。 让花萝不禁想,如果燕无缺是个女人,必定是一个魅惑众生的妖艳尤物。 不经意的,花萝开口打破了沉默:「翾殊君,以前我看你的时候,都没太敢认真看,如今这仔细一看,我突然觉得,你长得真好看。」 燕无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花萝会这样说。 他没有回应,就是笑了一下,是人被夸赞之后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因为来的第一天将屋子都洗刷干净了,如今倒是没那么多活让花萝和瞻星昭月干。 吃完了饭之后,花萝和瞻星昭月一时没事做,回到了隔壁屋子。 瞻星昭月像树上的鸟儿一般叽叽喳喳扯东扯西的闲聊,以往闲聊的时候,花萝总是会进来插嘴,毕竟花萝见多识广,无论什么样的话题她都是能说几句的。 可如今花萝却格外沉默,双手捧脸,在一旁的案板上发呆,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 瞻星注意到了花萝:「阿萝,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发呆。」 花萝放下手,扭头看向瞻星和昭月:「瞻星昭月,我突然领悟到翾殊君的颜了。」 「啊?什么意思。」瞻星昭月异口同声,不懂花萝在说什么。 瞻星继续说道:「什么叫你领悟到小燕公子的颜了,他不是一直长得很好看吗,你以前又不是没看过。」 花萝跟她们说得更加通俗易懂了一点:「就是以前吧,我看着他,也就觉得的确很好看,不过仅此而已,好看是好看,我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就在刚才,我看了他一眼,心里突然觉得他长得真好看,而且是看着特有感觉的那种。」 「哦!我明白阿萝你的感觉了~」 昭月像是找到了同伙知音:「就是你看一个人,刚开始看的时候就觉得不过如此,可是后面越看越觉得有味道,越看越带感,是吧?」 「差不多吧。」花萝点点头。 瞻星惟妙惟肖的叹了口气:「也是不容易,你看了人家这么久,难得你终于觉得人家好看了。」 「对了阿萝,我这里有一份天启国权威鉴美机构新出炉的全国美男榜,你要不要看看。」 因为天启国人崇尚美丽的容貌,所以有一个专门的鉴美机构每年周游全国,搜罗十六州出色的美人,再根据美人的颜值生成画像,排成榜单,供整个天启国人鉴赏。 这个机构相对比较公正、权威,榜单一年出一次,非常为天启国人津津乐道。 「没什么好看的,翾殊君虽然很好看,却长得一股子混血儿的异域味道,不是那种很天启国本土的长相,无法符合一部分天启国人对美男的审美标准,要上榜必须得符合整个天启国绝大部分民众的审美,这样榜单才能服众。」 天启国一共二十二亿人口,男子有十一亿,如此庞大的基数,好看的人更是多了去了,即使是长得非常好看的美男也很难上榜,上榜的差不多都是极品。 昭月在手中晃着天启国美男榜,颇为神秘的说道:「无缺公子的确没上榜,不过榜上有你熟悉的人哦,快猜猜是谁。」 「有什么可猜的。」花萝几乎没加思索,就脱口而出,「我阿爹是吧。」 「没错!当当当当~」 昭月用手指着第一名的排名:「燕公子今年可是第一名,第一名哎。」 花萝也不觉得意外,燕南星已经连续很多年都在这个榜单前三名之内了,即使有浮动也不会超过第三名。 只是,花萝看着前十名都是年轻的小美男,绝对不超过三十岁那种,整个榜单就数她爹燕南星年纪最大,比别人大好几倍。 她便说了一句:「我阿爹几乎每年都上榜,而且都是前三名,那个鉴美机构只顾着看颜值,可能没有考察阿爹的岁数吧。」 瞻星昭月一想也是,燕南星那个岁数说声是老头子都不为过,虽然看着还年轻,但眉宇间那股成熟是年轻人绝对没有的。 要是看到榜单的天启国人得知他们的前三甲一直被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男人霸占,不知是何感想。 「对了,我这里还有美女榜,阿萝,你又上榜了哦,第九名。」 昭月拿手指戳着榜单上的花萝,虽然只是第九名,昭月还是觉得很以此为荣。 天启国的女子比男子数量更多,快要接近十二亿的样子。 天启国人爱美,尤其是女子,可以说是美女如云,绝代佳人数不胜数,花萝能挤进榜单上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 和花萝并列第九名的还有一个安筱雅,碰巧安筱雅就是京都的一个贵女,花萝是和她打过照面的。 花萝却说道:「你确定天启国人没有带滤镜看我?要是撤下滤镜,我能不能排到第十都是个问题。」 毕竟她是太子,未来的国主,花萝的长相更符合十几岁少年的审美,十五岁到二十岁的少年几乎通杀,但喜欢成熟风韵的成年男子就不一定了。 「不会呀阿萝,这个机构是很权威的,你能排第九名说明你真的配得上这个名次。」 昭月一边说着,替花萝理了理头发。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得买点食材回来,待会儿该准备做饭了。」 「这个时候还早吧。」瞻星看了一眼天色,「不过先去买好也行,把明天的也买了,免得还要再跑一趟。」 花萝却不以为然:「多跑几趟不好吗,要整天待在这里,为了照顾翾殊君的身体伙食还这么好,迟早长胖。」 说着,花萝用手轻贴着瞻星的小腹:「你看你这儿都鼓出来了,跟怀了似的。」. 「你才怀了。」瞻星没好气的拂开花萝的手。 「好了,走吧。」 因为考虑到燕无缺的伤势,花萝几乎天天都买大骨头熬汤,希望燕无缺能够恢复得快一点,这一次也不例外。 瞻星看见这骨头上都没多少肉:「阿萝,咱们能不能挑一块肉多的,这肉都快被剃完了。」 「骨头汤是喝汤,又不是啃骨头,再说了,熬了之后不是能敲碎,吸里面的骨髓吗。」 花萝倒是觉得熬骨头汤的骨头就是要肉少剃干净了才好,这样才能入味。 突然,昭月惊呼出声:「阿萝,你看前面那个不是和你并列天启国美人榜第九名的安筱雅吗?」 经过昭月的提醒,花萝抬头看去,前面的确是安筱雅。 安筱雅手里拿着花枝,身后跟着一个侍女。 不过最重要的是,安筱雅身上衣服的样式竟然和花萝一模一样,都是短衫配月季花暗纹马面裙。 花萝穿的是浅绿色的纱制短衫和墨绿色的马面裙,安筱雅穿的是浅紫色的纱制短衫和深紫色的马面裙,上面也绣有月季花暗纹。 不过,花萝穿的这身做工更加精致细节,上衣非常齐整,一丝皱褶都没有,月季花暗纹是用银线绣成的,而安筱雅的那件用的只是普通的丝线。 虽然颜色不同,但上衣和马面裙的款式花纹都一模一样,也算得上是撞衫了。 不过,二者穿出来的效果嘛…… 众所周知,花萝的力气大,而且是后天修堤坝做力气活锻炼出来的。 一般来说,力气大的人手臂腹部会长很多肌肉,如果花萝没有刻意保养自己的形体,现在早就已经成金刚芭比了。 肌肉长在男子身上可以说是健硕,高大威猛有男子气概,但长在女子身上就着实有点不大美观了。 天启国女子形体以纤细为美,花萝为了维持纤细的形体,不仅做了一系列减肌肉的措施,早在合欢派就开始用一种叫息肌露的东西抑制肌肉生长,效果十分显著。 若说肌肉,花萝现在也有,毕竟那么大力气,想完全没一点肌肉不太可能,不过花萝个子高,是个大骨架,就算有一点点看起来也不明显,只是手臂捏着比一般女孩子硬一点,整体看起来可以说一声高挑纤细。 但安筱雅是那种个子玲珑小巧,身材瘦弱的类型,加上身子骨弱,走路一步三晃,好像随时要摔倒似的。 因为安筱雅有颜,所以她的这种走路姿态在外人看来却是一种婀娜多姿的媚态,惹人怜惜得很。 如今,安筱雅和花萝穿同一款式的衣服站在一起,最大的差距就是身材。 安筱雅骨架纤细,穿上这件衣服看起来非常弱不禁风,仿佛连衣服的重量都承受不起,完全把这个样式衣服的特色体现了出来。 对比起来,大骨架的花萝穿得似乎就没有安筱雅穿的那个纤弱惹人怜惜的味道了。 其实,如果单独看着都还好,这样一同框,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是有句话叫做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吗? 花萝注意到了安筱雅,安筱雅此时也看到了花萝。 她也猛然发现花萝和自己撞衫了,诚然惶恐的连忙上前告罪,步子颠颠的,果然有种娇弱之感:「臣女并非有心,太子殿下恕罪。」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二章你长得真好看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三章 让人迷惑的操作 花萝只是短暂的沉默,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没关系,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而已,我送你一套就是了,昭月。」 她们这次来驿馆,昭月替花萝带了很多能让花萝换着穿的衣服。 昭月会意,连忙打开自己的储物袋,将里面的衣服以一格一格方格子的形式呈现了出来。 因为她们走得比较匆忙,昭月也没怎么精挑细选,就随便拿了几套。 不过每一套都做工精细,绚丽无比,没有一处不精致的,就是传闻中的云裳羽衣也不过如此了,而且很难见到和成衣铺重复的款式,女孩子看了都会心动。 花萝见安筱雅眼睛一直盯着那些华贵绚丽的衣服看,就说了一句:「别客气,随便挑。」 「那太子殿下……臣女就不客气了。」 安筱雅伸出白嫩的手指,选了一件艳若云霞的绯色雪缎裙:「就它吧。」 见安筱雅选了,花萝对瞻星说道:「瞻星,带安小姐到换装室换衣服。」 天启国人爱美,因此天启国的京都按照要求每十公里建一个换装室。 换装室很小,里面设有一面全身镜子和换装间,以供天启国人换装或端正自己的仪态。 安筱雅听了非常高兴,她这是何等的荣幸,能得到太子殿下的衣服,回去可以跟姐妹炫耀了:「多谢太子殿下!」 瞻星看了一眼十分高兴的安筱雅,凑近花萝,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道:「阿萝,安小姐换下来的那套和你撞衫的衣服怎么处理?」 「绞碎。」花萝唇齿间发出两个极轻的音节。 瞻星略一点点头,就带着安筱雅换衣服去了。 昭月和花萝就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等着瞻星回来。 瞻星的动作极快,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样。」花萝问了一句。 「放心吧,撞衫的衣服我已经绞碎了。」 「好,我们回去吧。」花萝对此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啊,为什么呀,阿萝。」 昭月还以为花萝真有那么大方,好端端的送人家一套衣服。 「还能为什么,昭月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安小姐跟阿萝撞衫了呗,如果是你你乐意跟人撞衫啊?」 「说得也是哦,不过我觉得还好啦,至少不是颜色款式都一模一样,色系不同啊。」 花萝看着昭月,说了一句:「撞衫倒是其次,我只是看不惯有人跟我穿一样的衣服,还穿得比我好看罢了。」 「你可真够坦诚的~」瞻星嘴角抽了抽。 三个人路过一间铺子,这间铺子就是一个中介机构,关于田产房产一类的,有谁要出手宅子、田地、空地等等都可以上中介登记,由中介来介绍买家,达成交易,再在中间抽成。 花萝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阿萝,你要买二手宅子?」 「瞻星,你去看看十三王府附近有没有闲置的宅子,或者是空地也行,面积要够建宅子的那种,我要买。」花萝明确表示,她要买宅子。 真是迷惑的操作,瞻星和昭月都十分不解。 「阿萝,你买宅子干什么。」 「过去小住一阵子。」花萝回答道。 「没事吧你,阿萝。」瞻星脱口而出,「好端端的东宫你不住,想住十三王府附近?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那个小侍君卫泽兰。」 「让你说对了,我还真是为了他。」花萝坦然的承认了。 「不会吧,阿萝。」瞻星脸上的表情十分惊讶,「你还在打十三殿下府中那个侍君的主意?你这是魔怔了?」 「我清醒得很,快去吧你。」花萝催促瞻星。 瞻星进去了,昭月把花萝拉到一旁:「来,阿萝,你快告诉我你什么想法。」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种想法。」 「可是……」昭月以手托腮,还是一脸迷惑,「那个卫泽兰有什么吸引你的?论长相,别说无缺公子,他连无缺公子的弟弟都比不上。论才干,他一个侍君能有什么才干。你这一搬过去,十三殿下肯定会炸毛的。」 上次浅樱都撞破花萝「勾搭」卫泽兰了,看样子颇为生气。 要是再让浅樱知道花萝人都搬到十三王府附近了,虎视眈眈的,不上门找茬才怪。 花萝不说话,昭月想到了姐姐瞻星的话,说花萝想当曹某人,就是喜欢二手货,一手的反而不喜欢。 难道姐姐一语成谶,说对了? 除了这个原因,昭月实在想不到花萝做什么这样想不开,对自己姐姐身边的一个侍君,也就相当于男人身边小妾一样的人苦苦纠缠,还为了他搬到十三王府附近小住一阵子。 昭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阿萝,你要真想学曹某人,你考虑考虑夏侯大人多好,夏侯大人就完全符合你的要求,而且还对你忠心耿耿,还是个有俩孩子的奶爸,奶爸多有爱心啊。」 「考虑夏侯?」花萝耸了耸肩,摊开手,「太熟了,下不了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不会呀,要是我有这么个近乎青梅竹马,一直照顾我的暖男哥哥,容貌俊俏,脾气又好,我就果断嫁给他了~」 昭月双手捧脸。 夏侯谦自认识花萝起就一直很照顾花萝,直到现在跟着花萝回京也像个贤内助似的,帮花萝打理底下诸事。 昭月就不懂,花萝为什么觉得熟了不好。 「那是你,人跟人的想法不一样。」对于昭月的想法,花萝不以为然。 昭月突发奇想:「阿萝,我给你做个假设,你别生气哦。」 「什么假设,我不生气。」 昭月扳着手指:「就是如果让你自己选的话,无缺公子和夏侯大人二选一,你选谁。」 「……你这个假设可真够无聊的,有什么实际意义吗。」花萝略一挑眉。 「哎呀,就是假设一下嘛,我好奇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吧阿萝。」 「行,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如果这个假设真的成立,我会选翾殊君。」花萝没有半分迟疑,就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 花萝回答得如此果决,让昭月不敢相信:「阿萝,都说了是假设,你不能因为你现在跟无缺公子有婚约你就选他吧。」 「没有,我是发自内心的。」 「理由理由。」 花萝往前走了两步,缓缓说道:「翾殊君没有亲眼见证过我落魄、狼狈、身陷囹圄而受辱的样子,没有参与过我在燕州那段艰难的过往,他熟知的不过只是我在燕州修堤坝、种城稻打响成名第一战的荣耀。从他认识我,我就是身居高位,光鲜无比,名动十六州的太子殿下。」 听见花萝的话,昭月愣住了。 就在昭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瞻星回来了:「你们两个在聊什么,聊得这么高兴。」 「没什么,你看得怎么样?」 「真是赶巧了,十三王府附近的确有一座宅子在卖,离十三王府特别近,以前十三王府还不是十三王府,就是一座普通宅院的时候这座出售的宅子还是十三王府的别院,不过价格颇贵,阿萝,你要买吗。」 浅樱所住的十三王府是一座很古老的宅子,起码有五十年的历史了。 一般的王姬十五岁以后才搬出宫独自建府居住,但这座宅子在浅樱很小的时候就归浅樱所有了,是女帝很早就专门赐给浅樱的。 浅樱正式搬进去时,也仅是翻修了一下。 「别院?正合我心意,买了,不管价格多贵都买,然后你再安排人收拾收拾,过几天我住进去。」 「哦,好吧。」 瞻星答应下来,又进去了。 手续成功以后又要开始交接,花萝把瞻星留下交接,自己先回驿馆。 花萝的药膏效果很好,如今燕无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红肿也消了,恢复了皮肤正常的颜色。 花萝看了一眼,不用涂药了,心里想着差不多她们也该回去了。 然而,燕无缺和燕无一心里疑惑的事还是没有解决,为什么燕无缺只是碰了花萝一下,花萝竟有这么大的反应? 兄弟俩在暗地里也商量过,这种事情直接问花萝是不可取的,那么,花萝身边那两个女侍,瞻星昭月会不会知道内情? 燕无缺和燕无一商量,或许可以从花萝身边两个侍女之一昭月下手。 因为昭月看起来更软萌,更好说话,而且对燕无一也不错,燕无一还帮过她,有人情在,若想打听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就算打听不到,也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燕无一便开始了他的行动。 要打听这种东西,燕无一还是有些怂的,但是一想到他哥的终身幸福,豁出去了! 看见花萝和昭月回来准备去厨房,燕无一叫住了昭月:「哎,昭月小姐姐!」 昭月听到燕无一突然叫自己的名字,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燕无一:「你,你是在叫我吗?」 「当然了。」 花萝扭头看见昭月和燕无一在说话,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向厨房。 昭月顿时变得扭捏起来,低头不停的绞手指,贝齿紧咬下唇,声音逐渐小得跟蚊子似的:「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燕无一满头雾水,这什么反应,他还没说呢。 「昭月小姐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啊?」昭月惊讶的抬起头来,整个人更紧张了。 她跺了跺脚:「你有什么话非要单独说的嘛。」 「哎呀,总之你就跟我来吧。」 燕无一一拍脑门子,拉着昭月往一边走,两人来到一个寂静无人的牵牛花架子下。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三章让人迷惑的操作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四章 萤火之光 昭月怀着万分紧张,小鹿乱撞的心情竖起耳朵认真听。 燕无一絮叨了一阵,昭月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化,听到最后,已经是万分垂头丧气。 「你找我,就是为了问阿萝的事?」 「对啊,不然还是因为什么,姐姐,你就告诉我呗,你们殿下这是什么情况,你每天都跟她在一起,你肯定知道吧。」 「我不知道。」昭月果决的说道。还带着几分气愤。 燕无一不禁以为昭月在生气,所以不愿意告诉他:「哎呀,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可我真的不知道。」 昭月语气有些气呼呼的:「我也不知道阿萝她怎么了,她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呀,可能是那天你哥突然出现在她背后,阿萝防备心重呗,偶然而已。」 「或许吧……」 燕无一见昭月信誓旦旦,也开始怀疑他和他哥想错了,可能只是偶然事件。 「你还有别的事吗。」昭月没好气的看了燕无一一眼,「要是没有,我就走了。」 「哎!姐姐。」 燕无一在身后喊了一声,昭月并不理会。 瞻星发现昭月今天的心情很不好,总闷在角落里生闷气,话也不说一句。 「昭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姐姐……」昭月闷闷不乐。 「你这是怎么了。」瞻星手放在昭月的肩膀上。 昭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丝:「姐姐,你说我长得好看吗。」 瞻星认真端详的昭月一下,点点头:「嗯,好看,为什么这样问,难道有人说你很丑,你生气了?」 瞻星在胡思乱想着,昭月摇了摇头:「还不如说我丑,至少有人真的注意过我……」 「原来你想要有人注意啊。」瞻星恍然大悟,「算了吧,至少现在别想了,咱们跟在阿萝身边,人家的注意力都在阿萝身上,哪会注意我们两个。」 「再说了,被人注意未必是件好事,你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瞻星戳了昭月的额头一下,昭月语气越发惆怅:「也就是说,姐姐,我长得虽然漂亮,但是没有阿萝漂亮。只要跟阿萝在一起,人家的目光肯定锁定在阿萝身上,咱俩算什么?丫鬟而已,说不定人家连我们的脸都记不住,对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子。」 相比起昭月,瞻星的语气倒是轻松很多:「要知道,我们俩虽然有姿色,但跟阿萝比起来差远了,就是萤火之光与明月争辉,你说你怎么争得赢。」 「你这是干什么?该不会是想跟阿萝比美吧,拜托!你这不是上赶着找虐吗。」 第二天,京都传出一件大新闻,云梦天衣坊好些人被追责,直接扫地出门,还有一大批人被施以杖刑,作坊或将迎来大换血,总而言之就是遭殃了。 云梦天衣坊曾经也是风靡一时,如今遭遇这种事情,京都民众议论纷纷。 他们不知道,事情起因就是那件花萝和安筱雅撞衫的衣服。 花萝命瞻星把衣服绞碎以后就把碎片送回云梦天衣坊,这才引得后面一系列事件的发生。 原来,云梦天衣坊曾经是京都炙手可热的制衣作坊,出了很多让人惊艳的作品,一时风头无两。 自从花萝出世以后,女帝就投了一大笔钱在云梦天衣坊,垄断了云梦天衣坊的生意,从那以后,云梦天衣坊就只为花萝一个人设计制作衣物,即使后来花萝去了燕州,云梦天衣坊仍然在继续为花萝制衣。 花萝从燕州回来后,曾经女帝为了招兵买马打天下所经营的资产逐渐转到了花萝名下,向云梦天衣坊投资的人就变成了花萝。 因为考虑到经济发展,成本提高的问题,花萝对云梦天衣坊每年的投资金额甚至比女帝投资的金额还翻了接近一倍。 因此,云梦天衣坊一百多人都靠着这笔钱生活富得流油,待遇绝对是所有制衣作坊最好的。 可以说,云梦天衣坊能吃饱吃撑,完全仰仗花萝这个大金主。 而花萝的衣服全是出自云梦天衣坊,按理来说,云梦天衣坊只为花萝一个人服务,其他人身上不应该出现和花萝衣服款式高度相似的衣服,如今偏偏出现了。. 安筱雅身上那件短衫配马面裙与花萝的高度相似,就连上面的月季花暗纹图案对比起来都一模一样,总之整体只是换了个颜色而已。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云梦天衣坊阳奉阴违,背着自己的大金主偷偷做别家的生意。 要么就是这套衣服的创意不小心流露出去,被人窃取了,这才出现了撞衫的情况。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云梦天衣坊的过失。 花萝将被撞衫的衣服送回以后,还发出了撤资警告,云梦天衣坊自然慌了,连续追责很多人,搅得天翻地覆。 瞻星得知这个新闻之后长吁短叹个不停,说起来也是云梦天衣坊的运气不好。 她个人觉得云梦天衣坊没那个胆子阳奉阴违做别家的生意,毕竟花萝每年都向云梦天衣坊投那么大笔钱,云梦天衣坊靠着花萝投的这笔钱肥得流油根本不差钱,只给花萝一个人做衣服不香吗,傻子才会作死跑去做别家的生意。 那么,还是另一种可能性最高,那就是云梦天衣坊的设计师不慎把衣服的创意泄露了出去,导致被人剽窃,才出现了撞衫的情况。 如果是第二种,云梦天衣坊就是纯纯的倒霉。 这件被剽窃创意的衣服偏偏刚好让花萝穿上身,偏偏刚好出门撞衫,偏偏刚好撞衫的对象是和花萝并列天启国美人榜第九名的安筱雅,还偏偏刚好安筱雅穿得比花萝好看,惹花萝不痛快了,云梦天衣坊不倒霉谁倒霉? 可见,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 不过,花萝看起来像是没有被此事影响的样子,仍然该做什么做什么,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花萝现在没事就陪着燕无缺聊聊天之类的,瞻星发现花萝和燕无缺的话题好像多了起来。 每到花萝和燕无缺相处的时候,瞻星昭月以及燕无一都自觉的回避。 燕无一去体验馆打丧尸去了,瞻星昭月不玩这个,就在大街上闲逛着。 没有花萝,两人都觉得无趣。 这下子,心情不好的轮到瞻星了。 「姐姐,你怎么了,看你一点逛街的心情都没有。」 瞻星看向昭月:「昭月,你有没有发现阿萝和小燕公子两人之间相处的气氛有点不太一样了。」 「是啊,比以前融洽多了,以前空气中浓浓的都是尴尬,如今不是很好吗。」 「是哦,他们两人的感情终于往前走了一小步,进度可真够慢的。」 这要换做别家的一对,早就浓情蜜意了,他们两人也就才刚刚相处起来不尴尬了。 「所以姐姐,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瞻星表面这样说着,总是感觉心口有点闷闷的不适感,感觉自己的好朋友被抢走了。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御街,迎面竟然走来一个男子,路人都对他频频侧目,这个男子就是燕南星。 「姐姐,你看那不是燕公子吗。」 两人连忙走上前去,停在燕南星面前:「燕公子。」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萝儿呢。」 「哦,太子殿下正听从您的吩咐照顾无缺公子,不敢怠慢。」 燕南星略一点点头,突然往旁边的茶摊走,还朝瞻星昭月勾勾手:「你们过来。」 瞻星昭月对视一眼,不知道燕南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轻声应了一句:「是。」 瞻星昭月两人并肩站在燕南星面前燕南星手肘撑在桌面上,以一种很随意的坐姿坐着。 「我问你们,这段时间萝儿和燕无缺相处得怎么样。」 「呃……这个这个……」昭月率先开口,「还好啊,从来不吵架红脸起冲突。」 「除了不吵架呢?」燕南星继续刨根问底。 「还有就是阿萝……不不不!太子殿下每天都买大骨头熬汤给无缺公子喝,可体贴了。」 「……熬汤是我叮嘱的。」燕南星微微皱着眉头,「我是说萝儿对燕无缺如何。」 「好,很好啊。」昭月一脸茫然的回答。 「你都没有答到重点,你是不是没理解到我的意思。」燕南星问昭月。 昭月顿时十分尴尬,脸色通红的怯场了。 瞻星连忙插进来打圆场:「回燕公子,萝殿跟燕无缺燕公子相处得还不错,萝殿对燕公子也颇有好感,只是……」 「只是什么。」总算有人答到点子上了,燕南星抬头看着瞻星。 「只是,无论是萝殿还是燕无缺公子都太端着了,双方似乎不太放得下自己的身份,怕自己失态什么的,这样就感觉好像他们两人永远都熟不起来。」 「如果,如果能换一个环境!能让他们忘记各自身份,平起平坐的环境,或许他们能更交心一些,相处得就没那么生硬了。」瞻星口齿朗朗。 燕南星微微点点头:「嗯,说得有道理。」 随后,他把两个药瓶递给瞻星:「你把这两个药瓶递给萝儿,她看了自然知道是什么用处,我本来打算去一趟驿馆,既然碰见你们,那我就不去了,我先回去了。」 燕南星说完,起身离开。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四章萤火之光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人鱼姬 瞻星昭月拿着药往回走,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哎,昭月,你有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阿萝的长相啊,纵观天启国其他的皇子和王姬,差不多都是和陛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不济或多或少也都看得出来一点陛下的影子,只有阿萝,阿萝貌似和陛下长得一点都不像,也不像燕公子。」 这话引起了昭月的附和:「姐姐,你这么一说说到我的心坎上了,我以前也这么觉得,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阿萝是燕公子和陛下的女儿,可是长得真的和陛下燕公子一点都不像,论脸型,陛下是瓜子脸,燕公子也是尖脸,可阿萝是鹅蛋脸,五官也完全不相似啊。」 「就连寻常孩子最容易遗传父母的身高也对不上,陛下和燕公子都不是很高,陛下身高好像是一六八,燕公子的身高是一七八,他们两个是怎么生出身高高达一七九的女儿的,真是匪夷所思。」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基因突变?」瞻星耸了耸肩。 昭月把瞻星拉到一旁,确定周围没人注意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姐姐,我告诉你一条我早就知道的秘闻吧。」 「那就快说。」瞻星没什么耐心。 「我听说,阿萝出生之后对陛下有攻击行为,一出生就张开她的大獠牙狠狠咬了陛下一口,后来陛下手指被咬伤的地方养了半年才好。」 「你净胡扯,昭月。」瞻星并不相信这话,「还刚出生就咬了陛下一口,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也太不靠谱了,这刚出生的婴儿能有牙吗?」 昭月解释道:「姐姐,你忘了,阿萝是鲛人,刚出生怎么可能会是婴儿形态,她生下来的时候就是条小蓝鱼,一条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昭月说着,还活灵活现的伸手模仿鱼尾摆动的形态,瞻星这才陷入沉思。 「还记得十六年前,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十六年前,女帝躺在寝宫的大床上,用尽所有力气分娩,汗水早已渗透枕巾。 终于,她迎来了如释重负的解脱。 如同刚刚打过一场胜仗,濒临虚脱的女帝听到了啪嗒、啪嗒鱼尾拍打的声音。 宫中的侍女端来一个盘子,盘子里横躺着一条鱼,一条通体淡蓝色的鱼,鱼鳃微微摆动,全身上下笼罩着透明的蓝色鳞片,鳞片的表面泛出七彩光芒,有一种梦幻的美感。 除了身子漂亮点,和菜市场卖的鱼没什么两样。 侍女声音带着激动:「恭喜陛下,是个漂亮的小人鱼姬。」 终究还是燕南星的基因强大些,这孩子血脉随了她父亲。 女帝略微松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母爱的慈光,这样的光芒是她面对其他孩子时绝无仅有的。 女帝伸出手,想碰一碰刚出世的小人鱼姬。 谁知道,盘子里的小鱼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突然窜起来一口咬住了女帝的一根手指,而且是咬紧牙关不松口的那种。 郭女官和其他侍女吓坏了,用了各种办法都无法让小鱼松口。 最后,还是郭女官灵机一动,咬牙拿出一道镇妖符朝小鱼打过去。 小鱼被镇妖符的金光灼痛,这才松口,鲛人族隶属于妖科,所以镇妖符会对其产生影响。 虽然小鱼松口了,女帝手上却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后来的将近半年,她手上都带着这伤口。 天启国有一个民间传闻,若刚生下来的孩子会攻击父母,就是父母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前来复仇和讨债的。 这样的孩子若是留下,会把父母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女帝因此也忧虑了一段时间,但随着这孩子诞生半年,女帝手上伤口好转,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天启国风调雨顺,一派安稳太平。 半年后,女帝看见游在鱼缸里的小鱼,问郭女官:「郭女官,都半年了,她怎么还不化形。」 「回陛下。」郭女官一早就私底下做了科普,「据说鲛人族的孩子要一到两岁才能在体内凝结鲛珠,化成人形,如今小王姬也只有半岁,陛下再耐心等等吧。」 女帝却有些不耐烦:「朕有意立她为太子,可若是被朝臣看到她这个样子,朝臣必然会觉得这孩子是个异类,将来立太子之时会起争议。」 「而且就因为她这个样子,连满月宴朕都只能找理由推了,若真要等到两岁,那两岁之前朕该如何让她出去见人?」 女帝说完顿了一下:「郭女官,你速去查查有没有什么秘术能使鲛人族的孩子快速凝结鲛珠,化成人形。」 郭女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回陛下,有是有……」 「什么办法,说说看。」 「请药师研制秘药催长素,只要将催长素每天滴一滴在小王姬的鱼缸里,不出一个月,小王姬就能化成人形了,只是,这个秘药会对小王姬的身体造成一定的,不可逆的影响。」 「什么影响,严重吗?」 郭女官摇了头:「不严重,但……」 「那就这么办吧。」 郭女官话还没说完,女帝便直接决定就这样做。 她请药师研制出了秘药催长素,每天让郭女官滴入一滴在小鱼的鱼缸中。 一个月后,鱼缸中的小鱼尾巴轻盈的摆动了几下。 只听见哗啦一声,鱼跃出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地时变成了一个粉嫩可爱的女娃,也就是如今的天启国太子花萝了。 瞻星听得头皮发麻,抱住肩膀:「昭月,你怎么越说越像那么回事,搞得好像阿萝真像个讨债鬼似的。」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女帝为了登上帝位不知道踩着多少人的尸体往上爬,有仇家再正常不过了,难道花萝上辈子真是女帝的某个仇家,这辈子来讨债的? 瞻星晃了晃头,及时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指责昭月:「昭月,你一天到晚乱说什么,这话要是让阿萝知道,看她怎么罚你,以后可别再说了。」 「知道了,姐姐。」昭月一脸委屈,「我这不是只跟你说说嘛,要是在阿萝面前,我可不敢说这些。」 「以后背地里也不准说。」瞻星警告道。 昭月听话的点点头。 两人回到驿馆,大老远的看见驿馆的大门紧紧关着,一时间心里有些疑惑。 燕无一去体验馆打游戏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如今房间里就只有花萝和燕无缺,这两人大白天的关门干嘛。 瞻星昭月走到门口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花萝,花萝从里面走出来,面色潮红,眼中含着春水一汪。 她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开门正好撞见瞻星昭月,在门外一时愣住了。 瞻星瞠目结舌:「阿萝,你脸好红啊,你这是怎么了。」 「真的好红哎,就跟一口气涂了一盒胭脂似的。」 「……很红吗?」 花萝拿手背贴向自己的脸颊,好像有点烫。 「对了,阿萝,无缺公子应该在里面吧。」昭月手里拿着燕南星给的药瓶子就要往里面闯。 花萝眼疾手快将半边门关上,拦住昭月的去路:「别进去。」 「为什么。」昭月满头雾水,屋子里不就燕无缺燕公子吗,有什么不好进去的? 不过,昭月还是把手中的药瓶递给花萝:「阿萝,这个是燕公子让我给你的,他说你看了自然就明白。」 花萝用手抚平了衣服上略显凌乱的皱褶,接过药瓶:「我知道,这药是给翾殊君治伤的,我刚才看过,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服了这个药,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瞻星在一旁,手掂着下巴,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咬文嚼字:「哦~~你、刚、才、看、过?」. 说完这句话,瞻星上下打量着花萝,不是吧,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看花萝的样子也不可能直接跟她透露,瞻星转了转眼珠子,突然说了一句:「阿萝,我想进去看看燕公子!哎呀,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吧。」 瞻星说着就想往里面闯,被花萝给拦住了:「等一下,瞻星,你要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哼哼,就看我看看又怎么滴了。」 几个女孩子在门口吵吵嚷嚷的,一阵推搡间,不知是谁碰到了身后的门。 砰的一声,门被惯性打开了,亮光照进屋内,使昭月和瞻星将屋子里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燕无缺已经下了床,正在床边低头给自己系腰封,看到门口的亮光一下子射了进来,也抬头看向门口几个女孩子。 花萝抱着双臂,倚着门也不再阻拦她们:「看够了?你们两个最好解释解释,为何非要闯进去不可。」 见花萝俨然是一幅质问的语气,瞻星尴尬的咳了咳:「哎呀,阿萝,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你越是搞得神神秘秘遮遮掩掩,我就越是想看。」 「俗话说的好,好奇心害死猫嘛。」 昭月倒是实诚,抓住花萝的袖子,一脸哀求:「阿萝,我们错了。」 直到这时,花萝还时不时拿冰凉的手背贴自己滚烫的脸颊:「下不为例,要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知道了,阿萝。」 昭月瞻星见逃过一劫,很高兴的贴上去:「阿萝,十三王府附近的宅子已经收拾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住进去。」 「明天离开驿馆后,我们回趟东宫,把积压的政务直接搬过去。」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五章小人鱼姬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别人家的孩子 瞻星吐了吐舌:「阿萝,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一旦住过去就准备好迎接十三殿下的狂风骤雨吧。」 「无所畏惧。」花萝并不怕这个姐姐。 「哥,你可算能下床了。」 燕无一看见燕无缺站在屋子中间愣愣的跟个木头桩子似的,高兴的围着燕无缺转圈。 「你不知道,这些天你躺在床上我都快以为你真的瘫痪了,你说你好不容易才考完州试三轮,要是瘫痪了,大好前程就给毁了。」 「怎么样,你真的好了吗,我要是你,我就装个病什么的,假装自己还没好,让小姐姐多照顾我几天,好好感受一下柔情似水。」 「我没你这么缺德。」燕无缺回过神来,说了燕无一一句。 燕无缺撇了撇嘴:「是是是,你清高,你正经,你不缺德,哥,你怎么时不时就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我的不是,这未婚夫妻之间耍点小手段那不叫缺德,叫情趣,情趣懂不懂。」 燕无缺手掂着下巴,似乎若有所思,突然一双如晕染琥珀一般的眸子望向燕无一,轻声说道:「无一,你上次不是问我女人抱起来什么滋味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滋味好极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花萝小姐姐给你抱了?哥,你不是在吹牛骗我的吧,刚才我出门的时候你俩做了啥,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 燕无一嘴张得老大,都可以塞下一个鸭梨了。 「差不多吧。」 随后,燕无缺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燕无一。 刚才,花萝把熬好的药端给燕无缺,但因为药太烫了,就先放在桌上凉一会儿。 趁着凉药的功夫,花萝随口跟燕无缺聊了几句。 聊了一会儿,花萝用手摸了一下碗,觉得药凉的差不多了,就端给了燕无缺,谁知道脚下没注意,踢到了桌子角。. 花萝直接就朝燕无缺扑过去了,汤药也泼了燕无缺一身,导致燕无缺现在虽然换了衣服,浑身还是散发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燕无一鼻子嗅了嗅,燕无缺果然身上一股药味。 「切,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必不可能有小姐姐对你主动投怀送抱,人家只是不慎砸到你身上了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抱你。」 「哥,你怎么那么自恋呐,还跟我炫,这要是换做前几天,花萝小姐姐这一扑不得对你造成二次伤害,如今你好了,就可以飘飘然了?」 燕无一不服气极了,瞧燕无缺那嘚瑟的样子! 燕无一前几天看燕无缺躺在床上半身不遂,还有点同情,觉得燕无缺伤得太重了。 如今,他只觉得燕无缺伤得太轻了。 燕无缺看见燕无一气呼呼的样子,愉悦的轻笑了两声,拍了拍燕无一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燕无一也不理他,就倒在床上自己生闷气,太可恶了,他哥居然跟他炫耀他抱到妹子了! 不过,燕无一这人心思跳脱,气着气着就不气了。 他思绪翩飞,突然想起了以前跟燕无缺小的时候。 那是一个飘雪的冬天,整座云中城都笼罩在白雪之中,如同一座冰雪之城。 天空的雪如鹅毛一般一片一片落下,年幼的燕无缺一丝不苟的坐在窗前读书,身后不远处放着一个炭盆,时不时发出啪的一声响,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尽管有火盆,燕无缺一双小手还是冻得通红。 可饶是如此燕无缺,也只是在手冻得太厉害时,把手缩回来搓一搓,摩擦制造出点热量,手里的书始终没有放下。 外面下雪了,雪光使得光线格外明亮,比起在昏暗的屋内,坐在光线明亮的窗前看书不那么费眼睛。 窗外俨然是一副雪景图,燕无缺无心欣赏,眼睛始终集中在书上。 小小的燕无一搓着手,哈着气跑进来,声音还很稚嫩:「哥,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地面积了三尺厚呢,咱们出去打雪仗吧!」 「我不去,到时候弄湿了鞋袜,父亲又该责怪你了。」 燕无缺说话的时候眼睛一刻不离书页。 「哥~你这都坐了一个时辰了,你就不能陪我玩一会儿嘛。」 「要玩你自己玩,这些功课明天夫子要抽查的,你别到时候又被打手板。」 「切。」燕无一撇了撇嘴,「你已经记得够多了,干嘛还这么用功,放眼书院谁还能超越你。」 「我的目标是超越自己,又不是超越别人。」 「可你这么上进,搞得咱爹老是说我,你说你要是不那么用功跟我形成对比,咱爹说不定就不会老是打骂我了。」 听见这句话,燕无缺扭头看了燕无一一眼:「你自己不用功,还非得让别人陪着你一起堕落?」 「是是是,我堕落,你用功,那我就不打扰燕大公子超越自己了,哼~」 燕无一说完就往门外走,燕无缺并不为所动,继续在桌案前边看边写着什么。 可燕无一才刚刚出去不久又突然砰的一声打开门,破门而入:「不好了,爹来了!」 燕无一急促的在自己的书箱里找书,把书箱里的书哗啦一下全翻到了地上也来不及收拾。 眼看着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近,燕无一可算是找到了那本书。 他拿起书就冲到了燕无缺的旁边坐下,翻开书一脸哀求的看着燕无缺:「哥,要是待会儿咱爹问起,你就说我一直在看书,从没离开过。」 「哥,算我求你了,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行不行。」 燕无缺并没有答话。 这时,门被推开了。 云州诸侯燕颐扫了一眼正坐在窗前看书的两个儿子。 他先是走到燕无缺面前,目光慈爱,和颜悦色的感慨道:「我燕颐也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分,能有你这样上进的儿子,无缺,好好读书,继续努力,若是为父没看错的话,你再这样保持下去,将来必定前程似锦。」 「是,父亲。」 燕无缺应了一声,语气不卑不亢。 燕诸侯又走到燕无一面前,燕无一身子一僵,连忙摆出一副认真看书的神态,心思却不在书上,那种感觉就好像芒刺在背,心里只祈祷着来查岗的父亲快点走。 燕诸侯刚才看见自己这个一向调皮的小儿子突然认真了,心里还觉得奇怪。 可他仔细一看燕无一翻页的内容,立刻皱起眉头:「燕无一,你在看哪儿,书院的夫子教到这篇文章了吗?」 「啊?」燕无一仔细一看,心想完了,他随便翻了一页,竟然翻到了夫子还没有教到的地方! 燕诸侯很在乎两个儿子的功课,尤其是调皮的燕无一,几乎是耳提面命的督促,自然知道夫子具体教到了什么课程。 燕无一试图想掩饰:「我,我就是提前温习一下……」 知子莫若父,燕诸侯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比锅底黑:「平时让你看点书比登天还难,前面的课程都没学懂,你还温习后面的?燕无一,你是不是又没好好看书,打混摸鱼,看到我来了才匆忙做做样子,所以把书翻错了。」 燕无一见被拆穿,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你呀,但凡有你哥哥半点用功,也不至于次次考倒数第一,下次你要是再考倒数第一,我就让人把后院的门锁了,再把你的零花钱减半。」 「别呀父亲。」燕无一立刻发出抗议,「父亲,你听我解释,我这次差一点就不是倒数第一了,坐我后面那个王三麻子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比我多蒙对了一道题而已,不然我肯定比他高一分。」 对于燕无一的狡辩,燕诸侯不以为然:「人家王三麻子从小有病在身,影响了智力,燕无一,你居然跟一个智力有缺陷的人比,你好意思吗?」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提起这个我就生气,一个这里有缺陷的孩子考试分数都比你高,你不好好反省,还主动自投罗网!」 「我当然知道了父亲,当时趁老师监考不注意的时候,我们可是对过答案的,我有好几个题都是从他那儿抄的……」 燕无一话音刚落,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卧槽!他今天真是嘴欠呐,不知不觉把底都交出去了! 果然,燕诸侯听了更是勃然大怒:「好你个燕无一!次次考倒数第一就罢了,居然还作弊抄答案,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燕诸侯随手抄起身边的家伙就朝燕无一打了过去,燕无一跳起来碰倒了椅子,哭着叫着躲闪,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燕无缺仍然继续看书,丝毫不为周围的环境所影响。 狠狠把小儿子揍了一顿之后,燕诸侯将燕无一提到了燕无缺面前,让燕无缺帮忙监督燕无一看书,要是燕无一有半点偷懒,一定要告诉他。 燕无缺答应了下来,燕无一不敢再偷懒,只能百无聊赖的翻着书页。 刚开始还因为被揍了抽抽搭搭的很伤心很委屈,后面伤心难过了一阵,就开始拿着书发呆,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总之,书里的内容愣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没过一会儿,燕无一发现燕无缺打了好几个哈欠,试探性的问道:「哥,你是不是困了,为了考试,昨天晚上你可是挑灯夜读到半宿才睡。」 燕无缺昨晚顶多只睡了两个时辰,现在不困才怪了。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六章别人家的孩子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七章 猛烈的追求攻势 没有的事。」 燕无缺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你哈欠连天的还说没有,哥,不如你在旁边休息一会儿呗,你都这么困了。」 燕无缺盯着燕无一:「别以为这样你就能偷懒,好好看书,待会儿我要抽查的,你要是答不上来我就告诉父亲。」 「哥!不带你这么狠的,你也知道我根本看不进去书了。」 「尽量看一点吧。」燕无缺语重心长,如同一个训诫晚辈的长辈,「无一,替燕家争光,给咱爹长面子的任务哥来承担就好了,也不说要你多成器,至少不能整天无所事事不学无术吧,你下次要是再倒数第一,连智力有缺陷的王三麻子都比不上,爹又该打你了。」 「哦,知道了。」 道理其实燕无一都懂,可他真的看不下去。 燕无一拿着书思绪继续乱飘。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看见燕无缺手托着腮帮子,手里还拿着书,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燕无一轻轻喊了两声:「哥,哥?」 没有人回答。 燕无一见燕无缺不经意间睡着了,也不叫醒他,自己也趁机把书挡在脸前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有个词不是叫法不责众吗,他哥都睡了,他为什么不睡。 没过一会儿,燕诸侯怕小儿子继续偷懒,又过来查岗,结果看见两个儿子都在桌上睡着了。 燕诸侯走过去对着燕无一一顿斥责:「燕无一!让你看点书你又在睡觉,能不能用点功别再考倒数第一了!」 燕无一见燕诸侯来了吓了一跳,赶紧坐直继续看,还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一看书就睡觉,一看书就睡觉,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连别家智力有缺陷的孩子都比不上!」 燕无缺可能是太困了,连日来的挑灯夜读使得他睡眠极其匮乏,这一睡就睡得很沉。竟然没被吵醒。 燕诸侯一边斥责小儿子,一边拿过一旁架子上的披风给大儿子燕无缺披上:「你要是有你哥半点用功就好了,看书还睡觉,你看看你哥,就连睡觉都不忘看书!」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娘生的,从小到大吃一样的粮食,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燕无一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被老父亲揍过的历史,燕无缺则坐在那里,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抚下嘴唇,不由得想到了花萝不慎滑倒,扑向他怀里的那一幕。 那个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的重现,当时,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刺激感。 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匣,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快乐如同被开到最大的水龙头喷涌而来。 以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和异性产生身体接触是这么让人愉悦的事。 如果他的未婚妻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或许他还敢主动的去触碰她,但花萝的身份过于尊贵,他不敢。 心里却忍不住暗戳戳的期待,也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再有这样的机会。 花萝瞻星昭月直接回东宫把积压的政务都翻到了新买的那处宅子里。 果然,在进宅子的第一天,浅樱就上门找茬来了。 浅樱一脸怒容,劈头盖脸就是质问:「十九妹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东宫不住,为什么搬到十三王府附近,你到底意欲何为。」 花萝一副四两拨千斤的态度:「浅樱姐,似乎也没有哪条规定,我不能住在十三王府附近吧,东宫住久了,偶尔换个环境也不错。」 「换个环境?」 浅樱并不想跟花萝打哑谜:「京都这么大,十九妹想换个环境去哪儿都行,怎么就偏偏跑到这里来,十九妹该不会是为了泽兰而来吧。」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花萝抱着双臂,看着双目喷火的浅樱。 「如果是的话,恐怕要让十九妹白费苦心了。我的人就是我的人,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太子就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有些东西不是商品,有钱就能买,不属于你的,你永远都得不到。」 「呵,得到得不到的,还是先观后效吧,浅樱姐,我倒是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浅樱不知道花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知浅樱姐可否透露一下,你是用的什么途径和办法将卫侍君纳入十三王府?」 「还能用什么办法,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给了他父母足够多的钱财,得来全不费工夫。」 「哦?是吗。」花萝朝浅樱走近了两步,眼神意味深长,「就只是利诱,没有威逼?」 不知怎的,在花萝的眼神下,浅樱无端端像是被戳中了某个心虚的点,气势一下子就泄了。 「总之,我的墙角不是那么好挖的,十九妹最好别有那个心思。」 说这话的时候,浅樱的气势已经弱了很多,说完就走了。 瞻星昭月本以为浅樱找上门来,火星撞地球是在所难免的,谁让阿萝想干挖墙脚这种缺德事,还明目张胆的搬到了十三王府附近,没想到浅樱这么容易就被打发走了。 进门的时候,浅樱还像一条气势汹汹的喷火龙,离开的时候,那火就好像被浇灭了似的。 「阿萝,你可真厉害,三言两语就让十三殿下发作不起来了。」昭月夸赞道。 花萝吩咐瞻星:「瞻星,你去着手挑些贵重的礼物送去十三王府。」 「啊?」 瞻星实在搞不懂花萝的操作:「阿萝,你和十三殿下这才刚刚吵架,又跑去送礼,他们能收吗?」 还贵重的礼物,这个时候花萝送礼过去,估计会被直接扔掉吧。 「又不是送给浅樱姐的,我是要送给浅樱姐身边那个卫侍君,快去吧,一定要挑最好的礼物,几大箱子的那种,让人直接抬到卫侍君的院子。」 「好。」瞻星虽然搞不懂花萝到底要干什么,不过还是照办了。 花萝让人把几大箱子贵重的礼物全都越过浅樱送给卫泽兰,如此高调的做法,在十三王府,乃至附近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下子有不少人都知道花萝看上了十三王府的侍君卫泽兰,甚至还每天高调的给卫泽兰送礼物献殷勤,什么好东西都往卫泽兰身边送。 如此荒唐的行径让外人不禁咋舌,也不知道十三殿下身边那名卫侍君究竟是何风姿,竟然引得太子殿下如此。 也有见过卫泽兰的表示卫泽兰长得是有几分颜色,但实在不怎么出众,在美男云集的十三王府都不是很显眼,也不知道花萝究竟看上那个卫泽兰哪一点。 很快,这消息甚至都传到了燕无一和燕无缺耳朵里。 燕无一下意识的以为是谣言:「这,这不会是谣言吧,花萝小姐姐看上了自己亲姐姐身边的侍君,现在天天都跑去献殷勤撬墙角??」 燕无缺也觉得像是谣言,在他印象里,花萝不像是这种人。 如果花萝真的好男色,也不会到现在都孑然一身了。 「是不是谣言我不知道,不过殿下的确搬到了十三王府附近。」燕无缺分析道,「要想知道传闻是真是假,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找花萝小姐姐问清楚?」 「当然不是直接问,走吧。」 燕无缺也是很在意这个问题的,急于想验证真假。 当然,他希望传闻是假的,有哪个男子愿意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对别的男人献殷勤,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姐姐身边的侍君这么荒唐。 燕无缺也一样,随后,燕无缺就和燕无一一起往花萝现在临时小住的宅子走去。 他们才刚刚走到宅子附近,正好就看见从花萝所住的宅子里出来的仆人将今日份的礼物箱子往十三王府抬去。 燕无一和燕无缺面面相觑,燕无缺走上前去跟抬箱子的仆人打听。 仆人说,这是花萝吩咐他们送给卫泽兰卫侍君的,无论对方什么反应,他们就只负责把箱子往卫泽兰的院子一放。 还没进门就验证了传闻的确是真的,燕无缺和燕无一都各怀心思。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燕无一:「哥,我看我们根本就不用找花萝小姐姐当面验证是真是假,如今已经很清楚明了了,我就说吧,花萝小姐姐身边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她是太子嘛。」 「不过那个姓卫的可真是只公狐狸精!都已经当了十三王姬的侍君了竟然还勾搭花萝小姐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真可恶!」 「呃……那个,我们都到门口了,还要不要去见花萝小姐姐?」 燕无一话音刚落,燕无缺还没来得及说话,花萝和瞻星昭月竟然从宅子里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见了燕无缺和燕无一。 「翾殊君,你来了。」 既然已经被花萝看见,燕无一就走上前去:「殿下当真搬到宫外小住了?」 「是啊,我是打算在这里住一阵子。」 看着燕无缺欲言又止的样子,花萝干脆主动拆穿:「怎么,翾殊君这次来不会是想问我,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样,看上了王姐身边的侍君,并且在对那个侍君展开猛烈的追求攻势吧?」 燕无缺一时哑口无言,可这个问题确实是他想知道的,他不太愿意相信刚才看到的,而是想从花萝口中听到确切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本书女主既不是穿越穿书也不是重生,更没有什么系统空间之类的金手指外挂,简而言之,她跟大家一样,都是第一次做人,所以性格跟那些系统流穿越重生的传统爽文大女主不太一样。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七章猛烈的追求攻势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八章 锥心之言 见燕无缺不说话,基本上就是默认了。 花萝微微颔首:「如果你是问这个问题的话,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是,你听到的传闻都是真的,而且这样的事以后只会多不会少。你作为我未来的正夫,至少在你有本事让我不得不只有你一个男人之前应该大度,而不是整天含酸拈醋,小肚鸡肠,格局要大一点,明白吗?」 这直白的话一出,惊呆了瞻星昭月和燕无一。 瞻星昭月以为就算花萝真的执意要挖自己姐姐的墙角,也会好好跟燕无缺说。 王姬虽然有纳男侍的权利,正夫也没法剥夺这个权利,可按情面上说,王姬是要尊重正夫,照顾正夫情绪的,毕竟天启国并非女尊男卑。 燕无缺听见这话,心明显一分又一分的沉了下去:「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燕无缺语气低沉。 花萝说完,就和燕无缺擦肩,往十三王府的方向去了,瞻星昭月连忙跟上。 瞻星扭过头,担忧的看了燕无缺一眼。 燕无缺和燕无一站在一起,她看燕无缺,自然看到燕无一。 突然,瞻星发现燕无一腰间戴的玉佩。 以前,燕无一为了方便,都是把玉佩收进去的,所以看不到。 最近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听谁说,京都的贵公子都习惯把玉佩垂下来佩戴,这样更有格调。 反而,像燕无一那样把玉佩收进去是土包子的做法。 所以,他今天就把玉佩拿出来了。 瞻星停下脚步,走到燕无一面前,紧紧的盯着燕无一腰间的玉佩:「你,你这个玉佩是……」 「玉佩?」燕无一拿起那块玉佩,「这是我贴身佩戴的,怎么了。」 瞻星突然想起花萝说过,这种玉佩款式很普遍,很多贵公子都有。 款式的确很普遍,可是跟她收藏的那个玉佩只有部分颜色不同,流苏坠子和玉佩上面的花纹都一模一样,让她不得不注意。 「这玉佩是你从小就戴在身上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哦,对了原来我哥也有一个一样的玉佩,就是颜色有一点不同,不过他小时候弄丢了。」 燕无一以闲聊的口气跟瞻星提起,瞻星顿时目光看向燕无缺。 时隔多年,她早就已经忘了那个帮过她的小哥哥长什么样子,可现在她看着燕无缺,突然就想起来了。 记忆里那个小哥哥和燕无缺重合在一起,竟然就是……! 瞻星直勾勾的盯着燕无缺,站在那里跟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 可燕无缺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察觉到瞻星的异样。 倒是燕无一发现瞻星一直盯着他哥瞧,就说道:「喂,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我哥看。」 「没,没什么。」 瞻星收敛住情绪,看见花萝和昭月已经走远了:「我,我先走了。」 然后,大步追上了花萝。 花萝和昭月几乎同时发现瞻星不对劲,很不对劲。 在花萝跟浅樱对线的时候,若是以前,瞻星肯定会帮着花萝一起怼,可是这一次却一言不发,全程闷声不吭的站在那里。 直到花萝走了,瞻星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昭月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回去以后,花萝跟瞻星说了几句话,瞻星还是不理她。 花朵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喊了一声:「瞻星!」 瞻星吓了一跳,浑身一颤回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阿萝,你有什么事吗,咦,不是要去十三王府吗。」 「姐,你在干什么,我们已经去过了,你是鱼吗,这么快就忘了。」昭月连忙提醒道。 「哦哦哦。」瞻星恍然大悟,原来已经回来了。 「瞻星,你在干什么,怎么一直心不在焉,不在状态,叫了你几遍你都不理睬。」 瞻星很少有出神这么久的时候,花萝询问道。 「没,没什么,我就是在想,阿萝你对你的未婚夫小燕公子的态度好像有点儿,有点儿……」 「有点太强硬了,是吧。」 花萝直接接过瞻星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先前他就在说,希望我只有他一个夫君,这本来就是他僭越了,我不乐意满足他的要求,自然要强硬点,希望他能明白这个道理,实在不行就散,反正现在还没正式成亲。」 「阿萝,你真舍得啊。」昭月不禁咂舌,「姐姐的意思是,你若真想纳侍君,你应该跟他好好说啊,其他的王姬就算要纳侍君也是先跟正夫好好商量,争取让正夫点头再纳的。」 「而且你这纳侍君的时间有点微妙,先前没婚约的时候你就从来不找,如今突然就要找了,还是在你们俩可算有点那感觉之后,如果换做你是无缺公子,难道你心里就没点啥?」 「我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不过我就是要明确告诉他,我不会为了他这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受得了就受着,受不了就算了。」 花萝此时的口吻格外强势,瞻星昭月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了。 「行了,我要处理政务了,你们俩该干嘛干嘛。」 「好吧。」瞻星昭月两人一起退出去,瞻星还是那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一直往前走。 前面就是一根大树干,她也没看到,眼看着直接就要往树干上撞,昭月提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姐姐!」 只听见砰的一声,瞻星额头重重的和树干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疼得捂住了额头。 「姐姐,你没事吧,怎么前面有棵树你都看不到,都红了,我这里有药,我们回去涂吧。」 「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姐姐,一直在发呆。」 昭月拉着瞻星进了一间房间,开始给瞻星涂药。 「嘶,昭月,你轻点。」 瞻星只感觉被触碰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好了,姐姐。」 「昭月,我问你一个问题。」 昭月一边盖起药瓶盖子,一边一脸疑惑:「什么问题啊,姐姐,和你出神有关吗。」 「嗯。」瞻星点点头。 「那刚才阿萝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或许阿萝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不,这件事情不能让阿萝知道。」 「啊?」昭月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什么事不能让阿萝知道的吗。」 瞻星看向昭月:「昭月,如果你心心念念的人是你好朋友的男人,你怎么办。」 「姐姐!你的意思是你该不会对无缺公子……!」 瞻星连忙捂住昭月的嘴,昭月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昭月,你疯了!干嘛宣之于口,阿萝听力那么好,你也不怕隔墙有耳被她听到啊。」 说完,昭月这才放开手。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无缺公子是阿萝的未婚夫,未婚夫哎,你上次不是说要嫁给小时候帮过你的小哥哥吗。」 昭月觉得自己缺爱,私底下多情了一点,跟各种男人尝试过在一起的感觉,可她从来就不敢打花萝男人的主意,真不知道姐姐从哪儿来的胆子。 「如果我告诉你,小时候帮过我的那个小哥哥就是燕无缺呢。」 「什么!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别是搞错了吧。」 「错不了,我最开始看到燕无一腰间的玉佩,发现他那块玉佩和我收藏的那块很是相似,就只有部分颜色不一样,随后我就问了他,他告诉我他哥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只是小时候弄丢了。」 「随后,我看向燕无缺,发现他果然和我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小哥哥一模一样,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燕无缺的时候就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感,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没在意,没想到……」 瞻星越说声音越小,低垂着头:「昭月,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那你就当小时候的事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没了,然后就这样吧。」 昭月心想,这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你倒是说得轻巧,自从得知燕无缺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小哥哥后,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以前的场景,再也无法正视他了。」 「那就不看了,以后阿萝去见无缺公子的时候你就别去,或者姐姐,你考虑自己找个男的吧,找个男的开始恋爱,转移注意力,就不会这样想了。」 「那也得有合适的。」瞻星拿手托着腮帮子。 「不管怎么样。」昭月一脸正色,「姐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连想都别想,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只要让阿萝发现你对她的未婚夫有觊觎心思,就肯定惨了。」 她们对花萝还是很了解的,花萝这个人平时很好说话,也不轻易发脾气,对她们这些朋友也够大方慷慨。但前提是没触动她那根神经,一旦触动了,花萝料理起人来可是分毫不手软的。 对花萝足够了解的人都知道,花萝其实比那些看起来易燃易爆脾气大的人更不好惹。 总而言之,花萝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就算她们跟花萝关系再好,要是她们真敢对花萝的人产生什么心思,会被花萝看作是挑战她的权威,那么就会很危险。 瞻星沉默了一阵,说了一句让昭月惊悚无比的话。 「可是,阿萝并不太在意燕公子,她但凡有一点在意他的感受,刚才就不会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昭月吓了一跳:「姐姐!你快打消你的这些想法吧,就算是这样,无缺公子也跟你无缘啊。从他成为阿萝的未婚夫那一刻起,他就跟你注意无缘了,你可千万千万别乱想!算我求求你了,这一不小心会要你命的啊。」 昭月双手作揖恳求,生怕瞻星钻牛角尖。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八章锥心之言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她踏夜色而来 对比昭月的激动与急切,瞻星显得漫不经心:「行了,我知道了,我比你有分寸。」 「姐姐,我早就不再犯了,总之你也别犯傻好吧,就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 瞻星幽幽叹了一口气走了,昭月也不确定瞻星究竟有没有听进她的话。 夜幕降临,夜空之中,星河密布,其中托着一轮满月,发出清冷的光辉,如玉类冰。 瞻星踏着月色来到了驿馆,燕无一和燕无缺的房门前。 屋内灯火通明,瞻星在门外踌躇了半天,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燕无一:「瞻星姐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花萝小姐姐有什么事托你转述给我哥。」 「不是。」 瞻星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纠结了一下,这才问道:「对了,你哥呢。」 「哦,我哥啊,燕无一挠挠头,心想既然不是花萝有事找他们,瞻星怎么来了。 「我哥在房顶对月自饮呢。」 燕无一想说他本来打算陪着燕无缺一起喝的,结果燕不缺一嗓子把他吼了回来,说他一个小屁孩喝什么酒。 对此,燕无一心里只有一万句吐槽,什么小屁孩儿,他也就比他小一岁,怎么就小屁孩儿了,天启国明文规定,十五岁以上就可以喝酒好吧。 不过看燕无缺那张臭脸,燕无一也不敢反驳。 「为什么在房顶,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心情不好,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可以,当然可以。」燕无一答应得爽快。 一个转眼的功夫,瞻星就上房顶去了,果然看见燕无缺坐在房顶,脸色泛着不健康的潮红,面前有几个散落的空酒坛。 瞻星走过去的时候,酒坛咕咚一声有一只滚在了她脚边。 喝这么多酒,瞻星不禁咋舌,没想到燕无缺平时看起来挺正经的一个人,原来酒量这么大,怪不得燕南星喜欢跟燕无缺待在一块,这不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脚踩在瓦片上的声音传来,燕无缺扭头看了瞻星一眼,又继续喝了一口酒,一不小心被呛得直咳嗽。 「燕公子,你怎么样,燕公子。」 瞻星连忙走过去给燕无全顺背。 燕无缺对着瞻星晃了一下酒坛,酒坛里的酒水甚至在空中颠了一下,又重回坛子里:「来啊,陪我喝酒。」 燕无缺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 「无缺公子,看不出来,你是好酒之人,酒量还真不小。」 瞻星看了一眼酒坛上的标签,都是最烈的酒,燕无缺是真能喝。 瞻星坐在燕无缺旁边:「无缺公子,你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在借酒浇愁啊。」 「愁,有什么好愁的。」燕无缺冷哼一声,「她说的对,我应该大度,不应该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在意她跟别的男人献殷勤。」 果然是因为这事,瞻星暗中幽幽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相信阿萝会荒唐到对自己姐姐的男人动心思,可事实就是这样,真的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可能我们也对她也不够了解吧。」 「如果你没打算退婚的话,那就只能委屈你,勉为其难了。」 「勉为其难,呵呵。」燕无缺呵呵两声,拿起酒坛继续喝。 「别喝了,无缺公子,你一口气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没关系,偶尔喝一次而已,我身体很好。」 此时的燕无缺根本就劝不动:「你也喝啊,你怎么不喝,别客气。」 燕无缺递给瞻星一个酒坛子,瞻星有些局促的接过来,小心嘀咕着:「我酒量不怎么样。几乎一喝酒就上脸了。」 「你不喝,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觉得我小肚鸡肠。」 燕无缺看见瞻星磨磨蹭蹭的,开始自我贬低起来。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喝,我喝就是了。」 瞻星喝了一口,也呛得直咳嗽,天啊,这酒真辣,她以前就算喝酒喝的也是玫瑰甜酒一类女孩子喜欢的酒。 说是酒,其实味道更偏向于饮料的甜,而男人喝的那些酒一般味道都比较辛辣。 看见瞻星被呛得难受,喝进去一半吐出来一半,燕无缺递给瞻星一块手帕。 瞻星接过印了印嘴角。 「不好意思,我心情有点不好,说话过激了。」 「没关系,你不就是想找个人陪你喝酒吗,我陪你喝。」 两人就这样看着圆月对饮,过了一会儿,瞻星也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燕无缺变成了一个、两个、三个…… 瞻星眯着眼睛,醉眼朦胧的看向天空的月亮,就连月亮也好像会分身似的。 瞻星嘿嘿嘿的直笑,夜风拂面,脸上有一点点凉意:「无缺公子,你有没有发现,今晚的月亮有好几个。」 「不对,只有一个。」 燕无缺看向天空,他醉得没有瞻星那么厉害,因此看着月亮还是只有一个。 「不!真的有好几个嘛,你再仔细看看。」 瞻星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说着醉话:「不仅如此,它还变成椭圆形了……」 「你喝醉了吧。」燕无缺用手托着头,头晕的感觉很难受,让他想睡一觉。 「咦,怎么又变成一个了。」昭月晃了晃头,再看月亮又变成一个了,心里很疑惑,口中嘀咕着。 「刚才还有好几个呢……」瞻星嘀咕着,渐渐发现没有人跟她说话。 她扭头看过去,燕无缺手托着头,闭着眼睛,像是睡了过去。 瞻星想挪过去叫醒燕无缺继续喝,感觉自己头也很晕,想睡一觉。 可是无论她怎么偏头睡都不舒服,最后头一歪,靠到了燕无缺的肩膀上。 感觉这个睡姿是最舒服的,瞻星没再乱动,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瞻星是被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像落枕了一般难受。 瞻星万分艰难的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倒在燕无缺的肩膀上睡着了,吓了一跳,连忙坐直身子。 脖子真的好痛,瞻星用手捶了一阵,这才察觉到天都快亮了,太阳突破云层,从东边缓缓升起。 瞻星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陪燕无缺喝酒,遭了!那她岂不是夜不归宿。 这样一想,瞻星赶紧溜了。 燕无一从床上起来,也发现他哥竟然一晚上都没回来睡觉,连忙上房顶找燕无缺,果然看见燕无缺睡在那里,睡得很沉。 燕无缺过去晃了晃燕无缺:「哥,哥,醒醒啊。」 燕无缺在燕无一的叫喊中缓缓醒了过来:「我这是怎么了。」 「你在房顶睡了一晚上都没回来,所以我来找你啊,哇塞,你喝这么多酒。」 直到现在,燕无一都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酒味,房顶上散落满地的起码有十几个的酒坛子。 燕无一惊呆了,他知道燕无缺的酒量一向很好,但没想到燕无缺能一口气喝这么多,这也太猛了吧。 燕无一曾经背着家人偷偷喝过酒,他最多只喝两坛子就不行了。 「哥,你怎么样,头晕不晕,怪不得你醉了一晚上都没回来,对了,昨天晚上瞻星姐姐来找过你,你见过她吗。」 「瞻星,哪个瞻星。」 「就是花萝小姐姐身边那个,你不记得人家了,亏人家还专门上房顶安慰你。」 听见燕无一这么一提醒,燕无缺这才想起来,好像花萝身边是有一个叫瞻星的女孩子。 她昨天晚上找过自己?燕无缺摇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真的,昨天晚上人家真的上房顶找过你,你竟然忘了。」 「我再想想。」 燕无缺拍了拍自己的头,脑海中拾起了一些片段的记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现在她人呢。」 「我不知道啊。」 燕无一左右看了看:「应该是走了吧,她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对了,哥,你是不是还在为昨天的事难过,看开点吧,我早就说过她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你要是早想明白多好。」 「我想不明白,既然是要成为夫妻的,我肯定要爱她,敬她,陪伴她,爱情不是友情,若真的爱一个人,如何能做到与其他人一起分享?爱情不是自私的吗。」 「可是你看花萝小姐姐的那些王兄王姐,有哪个是只有一夫一妻的,她当然也不例外了,哥,你要是再受不了的话,那咱们就退婚吧,不是可以退婚吗。」 燕无一记得花萝曾经说过可以退婚。 「我不想退婚。」 燕无缺微微摇了摇头。 瞻星一副懊恼的神情回到了东宫,昭月迎面而来,看见消失一夜的瞻星突然出现:「姐姐。」 随后,她把瞻星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姐姐,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随后,昭月闻到了瞻星那一身的酒气:「你怎么一身的酒气,你跑去喝酒了?」 「是,是喝了一点。」 瞻星记得她也就喝了大概一坛子的样子就醉得找不到东南西北,还和燕无缺在房顶上睡了一晚上,真是尴尬得脚趾抠地。 「你上哪儿喝酒喝一整夜,你没出什么事吧。」 瞻星一个女孩子,跑去外面喝酒,夜不归宿,实在很危险。 「没,没什么。」瞻星不好跟昭月说实情,便随便搪塞了过去。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九章她踏夜色而来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章 他,啥也不是 对了。」瞻星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低声对昭月说道,「那阿萝那里你怎么说的。」 昭月撇了撇嘴,语气像是有点不满:「今天要上早朝,阿萝一起床就问你今天怎么还没来,我就谎称你昨晚把窖藏的葡萄酒喝了,现在醉得人事不醒,呼呼大睡,这才蒙混过关,没想到你是真的跑去喝酒了。」 「姐,你快去洗洗吧,把你身上的酒味去一去,待会阿萝就该下朝了。」 「哦,明白了。」瞻星连忙跑去给自己一阵洗漱,洗完闻了闻自己两边袖子,好像还有点酒气。 不过,这酒气已经比刚才淡多了。 现如今也没有办法能把酒气彻底驱除掉,瞻星只能硬着头皮去花萝的寝殿。 花萝果然刚刚下朝回来,她看见瞻星问了一句:「瞻星,昭月说你喝醉了,怎么,如今你这是酒醒了?」 「是啊,昨晚一时贪杯就喝醉了,不好意思,阿萝。」 花萝走到瞻星身边,忽然皱了皱鼻子:「你喝的不是葡萄酒,而是那种辛辣的老酒,瞻星,你什么时候也学着那些男人喝烈酒了。」 「阿萝,你说笑了,谁说我没喝葡萄酒,我是两种酒混在一起喝的。」 瞻星想着,可不能让花萝发现昭月撒谎了。 「喝酒误事,以后别再贪杯了。」 「知道了,阿萝。」 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 花萝和浅樱对线了没两天,就被女帝一道口谕召回了东宫。 花萝也没表示出任何的逆反,很顺从的就回到了东宫。 不过,她还是挂念着十三王府:「不知道浅樱姐那边怎么样了。」 「你还知道她是你姐啊。」瞻星忍不住说道,「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朋友妻不可欺,你这种情况如今也差不多了吧。」 「行了,别吐槽我了,我知道你们看不惯我如今的所作所为,不过很快你们就明白了。」 「很快是多快。」瞻星撇了撇嘴。「阿萝,难道你还有什么事非要瞒着我的吗?就算你要瞒着我和昭月,那你也得跟小燕公子说清楚吧,你那天对他说了那种话以后你看人家多难过。」 花萝偏头看向瞻星:「他难过不难过的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去看过?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他的嘛。」 「没,没有啊。」瞻星不敢承认,「我只是猜测,猜测而已,你设身处地的想想就知道了,人家怎么会不难过。」 「难过也得憋着,谁让他是和花族女子定的婚约。」花萝有些冷漠无情的说道。 听见花萝这语气,这话瞻星忍不住继续替燕无缺鸣不平:「可是阿萝,你好歹也得说两句话哄哄人家,男人也是要靠哄的,哪有你那么霸道,在和人家培养感情的一段时间说挖墙脚就挖墙脚,还给人家来一段警告,你做的有点太过了。」 「瞻星,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挺在意他,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他了。」花萝是以那种很轻松的口吻问出来的。 但瞻星和昭月都知道,但凡瞻星敢回答是,下一刻她就会陷入万丈深渊。 昭月生怕瞻星一时糊涂真的应承了:「没,没有的事,阿萝,姐姐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嘛,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嘴碎,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 「昭月,我让你说话了吗,瞻星,你来说,怎么回事,你好像挺关心翾殊君啊。」 瞻星只感觉犹如芒刺在背,这问题很不好回答,但凡她说错一句就要遭殃。 心念即转之间,她反应过来:「我哪里是关心他,我是关心你,你说你这么搞也不低调点,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要是捅到陛下那里,你打算怎么收场。」 果然这句话,成功引走了花萝的注意力:「该怎么收场就怎么收场,相信这个时候母后差不多也该知道了吧。」 果然如花萝所料,一道圣旨宣进了十三王府。 浅樱跪在地上,听到宫人宣读完圣旨,手握成拳,身形摇摇欲坠。 圣旨的大致意思是,让浅樱要懂得谦让,不过就是一个男侍而已,既然妹妹喜欢,那不如就忍痛割爱了。 总之,就是让她把卫泽兰让给花萝。 而且女帝圣旨一下,她不这样做都不行。 隐藏多年的怨恨再次涌起,浅樱几乎快要咬碎一口银牙,女帝真是荒谬,卫泽兰是她的人,凭什么说给花萝就给花萝。 给出的理由更是好笑,就因为她男人多花萝男人少? 真没想到,女帝和花萝天天吵架都不妨碍女帝偏心,遇到冲突永远无条件偏向花萝,完全不把她们其他女儿当人看! 尽管浅樱心里万般怨恨,可她又能如何,她不过就是一个无权无势,连十三王府都差点搞垮,还要靠妹妹资助的无能王姬更是罢了。 等到宫人宣读完,浅樱也只能低声说了一句:「儿臣接旨。」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了东宫。 昭月第一个把这件事告诉花萝:「阿萝,你听说了吗,陛下已经下旨要十三殿下把卫侍君给你了。」 「没什么好惊讶,意料之中的事。」 女帝最近上朝的时候话里总是含沙影射的说花萝身边男人太少了,不能尽快开枝散叶。 可是按照规矩,王姬自己不纳男侍,只有大婚三年无所出,女帝才能正式干涉,挑选良家子做王姬身边的男侍。 可如今花萝又没有大婚,她自己不纳,一般来说女帝是没理由给花萝做主的。 因此,也只能含沙影射。 花萝默默记在了心里,所以才断定女帝一定会把卫泽兰判给她以平息这场争端。 瞻星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颤,不由得又想到了燕无缺。 如果让无缺公子知道这个消息,他该有多难过…… 「那,阿萝,你打算怎么安置卫泽兰。」 「还能怎么安置,当然是纳入东宫做侍君了。」花萝干脆果决的说道。 「你不怕被人背后说你是捡破鞋的?」 「笑就笑,雪飞惊诗集里面有一句话说得好,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是是是,谁能看穿你,我只知道你捡个破鞋都能这么高兴。」 瞻星心里却不由得跟燕无缺共情,替他难过,口中却还要强作一副跟往常一样说笑调侃的口吻。 「哥,你别喝了!」 驿馆之内,燕无一拼命的想从燕无缺手中抢过酒坛子,还是被燕无缺猛灌了一大口。 「你看看你现在,跟个酒鬼有什么两样!」 燕无一从小畏惧这个哥哥,不过如今却强装硬气的斥责燕无缺。 「一醉解千愁。」 「愁什么愁,你喝再多也阻挡不了花萝小姐姐想纳男侍的心。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猫要是想偷腥你阻挡得了吗。」 「你仔细观察观察,哪家的小媳妇儿为了为了阻止相公纳妾不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结果呢,该纳还是纳,你现在和我说的那种情况有什么两样,顶多就是你还没正式进门。」 「我不阻止她纳男侍,让我自己一个人借酒浇愁行吗。」 「原来哥你是直接逃避现实,连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做啊。」 燕无一更加无语,看着燕无缺又喝空了一坛子,哐当一声将酒坛扔在地上,滚了老远。 燕无一晃了燕无缺一下:「哥,既然你已经放弃挣扎了,那现如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你得做。」 「什么事。」 燕无缺把自己喝得迷迷糊糊,看着自己的弟弟。 「你想啊,你才是花萝小姐姐的未婚夫,那个姓卫的狐狸精只是个侍君而已,你和花萝小姐姐结婚,你们俩得筹备两年,那个侍君要进门一天时间就够了,他肯定比你早在花萝小姐姐身边侍奉,花萝小姐姐的第一次不就让他给夺了吗。」 「你要赶在卫狐狸精正式侍奉花萝小姐姐之前拿到花萝小姐姐的第一次,不然你岂不是血亏。」 「你想想那种场景吧,花萝小姐姐和卫狐狸精芙蓉帐暖度春宵,你什么都捞不着,你与其在这里难过,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事!」 「哥,你就是太本分了,所以容易吃亏,我教你呀,对女孩子嘛,就是要连哄带骗,实在不行来点药,你才是未婚夫,干了又咋滴,凭啥无端端让一个公狐狸精占大便宜。」 「滚!!」 燕无缺撒气似的把手中还没喝完的酒坛使劲一扔,哗啦一声,酒坛摔在柱子上,四分五裂,里面的酒液流了一地。 燕无缺用的力道不轻,这刺耳的巨响把燕无一吓了一跳。 燕无缺看向燕无一,那眼神就像一头盯紧猎物的狼,让人害怕:「你让我怎么做?像青楼里的男倌曲意逢迎,搔首弄姿吗?」 「也是哦。」燕无一突然觉得他的这个想法根本就不现实,直到现在他哥和花萝小姐姐好像手都还没拉过,好不容易碰了下腰,还被打得骨头都断了八根。 如此一想,他哥真是太惨了。 纵使得到了一个漂亮的未婚妻,却啥也不是,如今还要被一个姓卫的狐狸精骑到头上,这要换做是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让别人欺负成这样。 燕无缺噔的一下站起来。 燕无一看燕无缺有点醉,连忙问:「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我去找殿下好好说说……」 燕无缺闭上眼睛,带着黑色露指手套的五指扶着额头,身形有些摇摇晃晃。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章他,啥也不是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一章 酒后失德 不好吧,你都醉成这样了,怎么好好说,喂!哥……」 燕无一一个晃眼的功夫,燕无缺就不见了。 燕无一跺了跺脚,想着不能让燕无缺这个时候这么失态的去见花萝,等燕无缺酒醒之后肯定会后悔的,连忙跟上。 「哥,你等等我!你真的不能去啊。」 燕无缺踉踉跄跄的走在京都大街上,努力分辨着去东宫的方向,可如今他酒劲上头,没那么容易分辨出来。 燕无缺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维持清醒,这副酒醉的样子去见殿下可不行。 他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这副样子不妥,尽力想维持住。 可是思维止不住的发散,他的意识本来就不太清楚,看着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就更乱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面有个少女和一个男子并肩走着。 少女身形高挑纤瘦,不知怎的,燕无缺越看越觉得她像是花萝,她竟然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那是谁?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卫泽兰卫侍君吗? 这样想着,燕无缺捏紧了拳头,借着酒劲三步作两步追上了这对男女,挡在他们身前。 「殿下!」 燕无缺大胆的把手放在了「花萝」肩膀两侧。 见对方呆滞茫然,不知所措,燕无缺就越发得寸进尺,把心里的话都吐露了出来。 「殿下,你不要纳男侍,你不是说了,如果我有本事让你只有我一个夫君你就不纳了,给我……给我三年时间,我能做到的……你别纳男侍……」 少女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抬起雪藕般的胳膊,手指拨动了两下,只听见铮铮两声,清脆悦耳的琴音响起。 燕无缺之感觉被一股重力弹开到十步开外,同时这股力道也让他清醒了些。 他再度看向被他当成花萝的少女,少女看起来同样高挑纤瘦,但个子明显比花萝矮得多一头。 冰蓝色的长发非常蓬松,身上穿着淡蓝色的鲛纱裙子,两只眼睛很大,眼球的虹膜是五彩琉璃色的,如同两只玻璃球一般,只是目光看起来有些呆滞无神,小巧的鼻子,樱花瓣一样的嘴唇,光洁的额头上有一个弯月形的印记。 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又像是冰雪世界出来的精灵,手里拿着一把冰蓝色的竖琴,琴弦哪怕在自然光下也会在不同角度发出耀目的光芒,整个琴身隐隐幻化出雪花的特效。 她大拇指、食指、中指都带着长长的银色护甲,声音十分清越:「放肆,哪儿来的登徒子,竟敢如此大胆。」 「阿离,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我见他叫你殿下,我以为你们相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女旁边有一个年轻男子,他长着一对上翘的狐狸眼,有种说不出的风流。 面前手握竖琴的少女,正是天启国十七殿下音离。 「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别走了,直接拿下。」 「我……」燕无缺顿时酒醒了大半,察觉到少女说话还颇有威严,应该是个很有身份的人,不是女官那就是王姬了,终究还是有些迷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燕无一总算跟上来了,突然看到两方对峙的情形。 燕无一眼尖,一眼就看见少女如雪藕般的胳膊上有两道清晰可见的五指红印。 那长度,那宽度,天呐!不是他想的那样吧,他哥竟然酒后失德,当街调戏良家少女,还对人家动手动脚??死了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蓝光闪闪的漂亮姐姐对不起,我哥他喝醉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大人有大量好不好。」 「本殿依稀听着他口中在说什么殿下、男侍的,你哥是谁。」 少女的声音如珠玉碰响,绝对能给人带来听觉上的享受。 本殿??燕无一一激灵,他可不迟钝,立即反应了过来,能自称本殿的除了天启国那些王姬殿下还有谁。 卧槽!他哥调戏的该不会是花萝小姐姐的哪个王姐吧。 在少女,也就是天启国的十七殿下音离的催促下,燕无一只好硬着头皮说出燕无缺的身份:「我,我哥他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夫。」 「原来他就是燕无缺,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音离直接揭过燕无一的话:「额,一言难尽啊。」 燕无一挠挠头,将燕无缺的一条胳膊揽在自己肩上。 「既然是去找十九妹的,彩云,帮忙把这位燕公子妥善送到东宫。」 「是。」一个叫彩云的侍女出列,「二位请跟我走吧。」 燕无一其实想说能不能帮他送回驿馆,他不想去东宫,就他哥现在这副样子,去了东宫也是出洋相。 可是那个彩云就一根筋,他都表明了他不去东宫,还是坚持要把他带到东宫。 带到东宫门口之后,彩云就走了。 燕无一有些踌躇不决喊了一声:「喂,哥,到东宫了,你到底去不去。」 「殿下……你就给我一个机会……」 燕无缺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算了,去了也是出洋相,还是不去了。」燕无一自言自语,带着燕无缺想转身离开。 「哥,你真的好重啊。」 就在这时,瞻星出现在门口,突然看到了燕无缺和燕无一哥俩:「哎,你们怎么来了,都不进去,直接就走了?」 燕无一艰难地带着燕无缺扭过头来,瞻星这才发现燕无缺又喝醉了,连忙快步跑上前去:「无缺公子怎么又喝醉了。」 「是啊,他又喝醉了,还吵着闹着要来东宫找花萝小姐姐,不过他这个样子找什么找,我先把他带回去了,瞻星姐姐,你就当我们没来过吧。」 「可是看他的样子真的醉得很厉害,要不醒醒酒吧。」 「不行啊,不能让花萝小姐姐看见我哥这个样子,多出洋相啊,我哥醒了他会后悔的。」. 「那就抬到我的房间,我去找解酒药给他解酒,你放心吧,现在阿萝不在,就算后面知道无缺公子来过也仅仅是知道他醉了而已,就算无缺公子在东宫抱着柱子哭阿萝都不会看见。」 听见瞻星这样说,燕无一不由得联想了一下他哥抱着哭柱子哭的场景,还真是……画面有点美。 「那好吧。」燕无一也怕燕无缺喝这么多酒醉出个好歹来。 瞻星挽住燕无缺另一个胳膊,两人合力把燕无缺往里面架,可算是抬到了瞻星的房间。 瞻星甩了一下手:「好累呀,你在这守着,我去拿解酒的药来。」 「好。」燕无一找了椅子坐下,左右打量了一下瞻星的房间。 风格有点……怎么说呢,和寻常女孩子不一样,寻常女孩子不都喜欢在自己的房间里放点胭脂水粉,或者是什么可爱毛茸茸的东西,颜色鲜艳的轻纱帐,甚至把墙壁都刷得可可爱爱。 瞻星就不一样了,她房间的墙是青灰色的,上面挂着各式各样他叫不出名字的玩意儿,总之整体来说应该就是某种猛兽的獠牙。 大的直接在最上面钉一个洞,在墙上钉颗钉子,让钉子穿过洞挂在那里,小的就用绳子穿起来穿成一串,像是某种原始的装饰品似的。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毒虫的标本什么蜘蛛、蜈蚣、蟾蜍、蛇……总之就是五毒俱全。 燕无一这个角度看过去,看见角落里还有一个盒子,盒子里面竟然还真有爬动的活着的蜈蚣,简直就像在养蛊。 燕无一看着那些活灵活现的蜘蛛标本,心里有些毛毛的。 瞻星不仅拿了解酒药,还特意打了一盆凉水把帕子放在里面,端回房间。 「好了,解酒药来了。」 「谢谢,谢谢。」 燕无一连忙接过解酒药打算给燕无缺服下,瞻星拿帕子在水里搅了一下,又拧干递给燕无一:「给你哥擦擦脸吧,他醉得这么厉害,脸色通红,肯定是滚烫的,用湿帕子擦一擦会好受点。」 「瞻星姐姐,你想的真周到。」 燕无一夸赞道,撕开用纸包着的解酒药就要往燕无缺嘴里灌。 可是喝醉的燕无缺倔得很,头晃来晃去就是不肯吃药,就算强行撬开燕无缺的嘴唇,他还牙关紧闭,这样一来药粉撒得一床都是。 燕无缺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瞻星姐姐,我哥他不肯吃药,还,还把你的床铺弄脏了。」 「没关系,可能是药粉太干了,要不还是直接兑水吧。」 像这样的解酒药可以直接干吃,但吃起来会有点干,容易被呛得难受。 「水,如果真的兑水要是我哥不喝,岂不是得直接把你的床单废了?」 「不是,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 瞻星犹豫了一下,说道:「就兑了水之后你把药水喝下去,再嘴对嘴给你哥喂进去。」 「什么!」燕无一瞪大眼珠子,「不是吧姐姐,你这什么馊主意啊,让我嘴对嘴,跟我哥?不不,我拒绝这么社死的事。」 「你们不是亲兄弟吗,怕什么,不然他还得吐出来,难道你还指望我来?」瞻星反问道。 「那倒不是。」燕无一心想,倘若瞻星是个男的,要是她不介意那也还勉强了。 可瞻星是个女的,还是花萝小姐姐身边的侍女,这怎么行,有失体统啊。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一章酒后失德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何去何从 这时,瞻星和燕无一同时听到外面有声音。 昭月看见燕南星来了,连忙帮着招呼:「燕公子。」还不忘左右打量了一下,姐姐去哪儿了,怎么这个时候不在。 「萝儿呢。」燕南星是来找花萝的。 「太子殿下去找夏侯大人了,估计还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燕南星点点头:「那我待会儿再来。」 瞻星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走出房间,叫住了燕南星:「燕公子!燕公子请留步。」 燕南星停下脚步,打量着瞻星:「你有什么事。」 「无缺公子他喝醉了,如今意识不清。」 「那他在哪儿,带我去看看。」燕南星果断说道。 「就在这边,请跟我来。」 很快,瞻星就把燕南星带来了。 燕南星查看了一下,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一颗光滑的药丸递给瞻星:「把这颗药丸喂给他,很快他就能恢复清醒。」 瞻星接过药丸,心想还是燕南星有办法,直接用药丸燕无缺不就吐不出来了吗。 瞻星把药丸递给燕无一,燕无一眨巴着眼睛盯着燕南星,心里想着这老哥怎么这么眼熟。 随后,他反映了过来,赶紧把药丸喂给燕无缺。 这药丸入口即化,燕无缺根本没有吐出来的机会。 「好端端的,怎么喝得酩酊大醉。」 燕南星以前见过燕无缺,燕无缺并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酒鬼,所以才有此疑问。 「这……」瞻星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燕南星最看不得别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瞻星就把情况大概跟燕南星说了一下。 「卫泽兰?最近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 甚至,燕南星还觉得燕无缺这样想没有问题,哪个男人想跟别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女人?换他他也不肯。 至于女帝,那是没办法,他也是被女帝强制性抓过来的。 在这里,他唯一挂念的也就只有女儿花萝而已,女帝现在给了他一定的自由,每天晚上和他同床共枕,就像寻常夫妻,但毕竟他们都老了,修身养性的,对床笫之间的事并不热衷。 所以,除了很多年前女帝下药怀上花萝那次,他们一直都是单纯的同床共枕,再也没有过夫妻之间的事。 况且,女帝有那么多的男侍,就算真的需要也可以找别人,不缺他一个。 瞻星见燕南星一副很理解燕无缺的样子,心里不禁感慨,果然,男人的劣根性。 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说不定还来个什么暧昧对象,美其名曰红颜知己,却要自己的女人守身如玉,举止端正不轻浮,这辈子只能有自己一个男人,真是说不出来的双标。 「好了。」燕南星对燕无一说道,「既然萝儿不在,把他移到我那你去吧,他们俩还未成婚,他一直待在东宫不妥,我来照看他。」 「哦,好吧。」燕无一只能把燕无缺往燕南星的住处搬。 这次,燕南星在,瞻星不敢再上前帮忙。 燕南星看燕无一搬得那叫一个辛苦,燕无缺比燕无一还要高上一截,体重也比燕无一要重一些。 燕南星随手一捞,轻轻松松把燕无缺扶住:「走吧。」 燕无一心想,不错啊,这位大兄弟还有点力气。 之后,他低声问瞻星:「瞻星姐姐,前面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为什么那样称呼花萝小姐姐,还可以自由出入东宫。」 瞻星见燕无一居然还不知道燕南星的身份,连忙说道:「他可是我们萝殿的生父。」 「噢,原来如此!」 看见燕南星轻轻松松的把燕无缺带走,燕无一不禁想,花萝小姐姐力气那么大,几百斤的狼牙棒都能轻轻松松拿起,该不会是遗传吧? 燕无缺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头部一阵剧痛。 他扶着额头起来,竟然看见燕南星在旁边,心里很是疑惑:「我这是?」 「你喝醉了,我把你带到我这里来醒酒,怎么样,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燕南星见燕无缺说话清楚,应该是酒醒了。 燕无缺点点头:「多谢前辈。」 「借酒浇愁愁更愁,酒这种东西少喝点还是可以的,喝多了容易出事,你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是。」 燕无缺答应下来,神情看起来始终闷闷不乐的。 「我知道你因为什么事难受,说实话,这件事情我也没法插手,谁让天启国有这么个规定,也是为了花族的繁衍。」 「你要实在受不了,不行就提出解除婚约吧。」 在这方面,花族并不强人所难,只是花萝是太子,若要解除婚约流程很是繁琐。 先是正式提交文书申请解除婚约,再选个日子三堂会审,而且这一审不是审一两个时辰的那种,而是好几天,甚至半个月都有。 如果没有退婚充分的理由,很有可能会被驳回。 驳回之后,可以再写文书继续申请,确定双方都愿意解除婚约,且没有挽回的余地才有可能同意解除,而解除的流程又很繁复。 若真算算时间,起码得半年才能正式宣布婚约作废。 纵然流程麻烦了点,可既然两人合不来,那还不如断了。 燕无缺摇了摇头:「我不解除婚约。」 「怎么。」燕南星给燕无缺倒了杯水,「既然你介意这件事,为何不解除婚约,你的这个要求,但凡找一个不是王姬的女孩子就能满足,你喜欢上萝儿了,所以不愿意解除婚约?」 喜欢?燕无缺不知道该怎么说,平心而论,花萝的确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给人的印象是长得漂亮性子好,谈吐谦和有礼,一举一动无不透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即使偶尔会流露出几分娇纵,也只会让人觉得她本应该如此。 漂亮的女孩子浑身透着一种优越感,让人觉得这个女孩子就应该被让着,被宠着,花萝就是这类女孩子的典型。 但相处下来,又让人觉得她不卑不亢,温和可亲,很难不招人喜欢,就连他弟也一直惦记花萝,他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想到要和这样的女孩子共度一生,他心里还是颇为满意和自豪的。 可如今的处境,让他真切的意识到有得必有失。 见燕无缺不说话,燕南星又说了一句:「既然你拿不定主意,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不过我可以再帮你一次。」 「帮我?你要怎么帮我。」燕无缺很是疑惑。 最近空气潮湿,待在屋子里会觉得很闷,燕南星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这屋子里闷得慌,我们出去说吧。」 两人找了一处花园的清幽之地坐在那里,燕南星本来下意识的想拿出自己的酒瓶。 但转眼一想,燕无缺才刚刚醒酒,不能再让他喝了,只能继续喝茶。 「我先问你,上次我指点了你之后,萝儿对你的态度有没有变化。」 「有。」 燕无缺很肯定地回答道,变化肯定是有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更进一步了。 可就在他以为他们之间会越来越好的时候,却晴天霹雳,得知花萝喜欢十三殿下的侍君卫泽兰,并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 对于他来说,真是个不小的打击。 「既然有,那就说明有效果,接下来你要继续听我的,要是不能增进你们的感情,你找我。」 「多谢前辈。」 燕无缺很是激动,有人指点迷津真好。 就在这时,从花丛的另一边路过一帮贵族公子。 因为角度的关系,那群人没有发现燕无缺和燕南星,而是自顾自的窃窃私语。 「哎,你们看看我今日的着装是否还算妥当,听说这时候从宫门口走过能和太子殿下来个不期而遇,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注意到我……」 等到这群贵族公子彻底走过消失在他们视线中,燕南星才说道:「男儿当自强,身为男人就应该用能力征服自己的女人,给女人安全感,做她们的港湾,这样女人才会心甘情愿追随。」 「至于着装,只要干净整洁就行了,你可千万不要学京都那些贵族公子,没事簪个花涂个胭脂,一张脸白得跟鬼一样,难看死了,娘们儿兮兮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当然,这是燕南星自己的见解,实际上天启国男子簪花是常态。 在百花节那天,出行的男子或多或少都会在发间戴上一朵花,这并不能说明他们没有男子气概。 燕无缺知道这是燕南星的固有思想,人老了性子也会变得格外固执,只坚持自己所坚信的,他就是反驳也没用。 再说了,他也不簪花,便应了一句:「是。」 别看燕南星表面上很年轻,可是燕无缺曾经听说过,燕南星的岁数已经算是个实打实的老头儿。 老头子嘛,脑子就更容易一根筋,因此燕无缺和他打交道一般都是顺着他,从不跟他硬杠什么。 「对了。」燕南星兴致勃勃,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本书递给燕无缺,就如同像是拿出什么珍宝一样。 「无缺啊,这是我这段时间自创的一套拳法,你拿回去练练。」 「啊?」 燕无缺有些诧异,他是傀儡师,又不是打拳的,居然让他来练拳法??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二章何去何从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同床异梦 前辈。我是个傀儡师,平日里考验的是手指灵活度,操纵的是傀儡,关于打拳方面,我恐怕不太擅长。」 「没关系,你就随便练练,就当强身健体。」 燕南星硬要把这东西塞给燕无缺:「练拳可以陶冶情操,增强意志,若是没有一双孔武有力的拳头,拿什么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你说是吧。」 燕无缺只好一阵附和:「是,前辈说的是。」 「对了,我刚才不是说要帮你吗,我已经想好了,我就找个借口把你和萝儿约到苍茫雪山,那里常年极寒,冰天雪地,是培养感情的好场所。」 「啊?去雪山?这不用了吧。」燕无缺想着,花萝平时那么忙,苍茫雪山位于花族和雪族的交界处,地方又远又冷,好端端的去那里干什么。 「就几天时间,用不了多久,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到时候天寒地冻,孤男寡女,你再殷勤的表示表示就搞定了,男人在女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比如英雄救美那样的桥段,这种捕获芳心的手段历来屡试不爽。」 随后,燕南星还给燕无缺说了他预想的方案,什么花萝被冻得打哆嗦,寸步难行,燕无缺就趁机表示背她,或者给花萝披一个外套什么的老掉牙的话本子英雄护美情节。 燕无缺听得一阵尴尬,殿下看起来不像是会被这些小恩小惠打动的女孩子? 不过,看见燕南星越说越高兴,他只能乖乖闭嘴。 末了,燕南星还补了一句:「我很看好你。」 花萝下朝回来,很快就被燕南星叫过去了。 花萝看见燕南星面前有两个杯子,就问了一句:「父亲,刚才是不是有谁来过。」 女帝跟她一样在上朝,肯定不是女帝,燕南星难道还认识什么朋友? 「哦,刚才无缺来过,我跟他说了一件重要的事,现在正要跟你说。」 「什么事。」花萝自然而然的坐在了燕南星面前,等着燕南星的下文。 「我想要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花萝更加疑惑,父亲今天卖的什么关子。 「我想要雪山至纯的雪莲,不是现在天启国人工种植的那种。」 「哦,雪莲啊,那简单,我派人去苍茫雪山的山尖上采一株就好了,不过那地方气候恶劣,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花萝说着,就想着下去派人给燕南星采雪莲。 燕南星却说道:「不,我想你亲手替我采一株雪莲回来。」 「……好吧。」 花萝虽然有些无奈,还是答应了:「那稍微过一两天,等我把政务都处理完了,再稍作安排,我就出发去苍茫雪山替你采雪莲。」 「好啊,那顺便把无缺也带上。」 「为什么要带翾殊君??」 花萝真的不理解。 燕南星理所当然的说道:「那个地方又远,气候又冷又危险,你孤身一人去我不放心,所以还是得有个人照应你。」 花萝连忙表示:「父亲,采雪莲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用不着翾殊君照应我,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拉上他干什么,我不用翾殊君陪同。」 花萝话音刚落,就看见燕南星抬起头,一双眼睛幽怨的盯着她。 花萝一愣,顿时改了口。 她就把手放在嘴边,轻咳两声:「咳咳……父亲说的极有道理,那地方环境又恶劣,又冷又危险,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当然需要翾殊君保驾护航了,一定得要!」 「那就这么说定了。」燕南星见花萝妥协,连忙把这件事情敲定。 花萝手扶着额头,也不知道燕南星到底要干什么。 殊不知,这一幕被刚好下朝路过的女帝碰见了。 女帝出神的看着燕南星和花萝,因为女帝离得够远,花萝和燕南星没有发现她。 「陛下,您这是……?」 郭女官见女帝一直站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开,就上前询问。 「她在燕南星面前倒是乖巧。」 女帝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温度和情绪,就像只是在阐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郭女官趁机说道:「陛下有没有想过,殿下本来就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 「乖巧?她在朕面前什么样你又不是没见过。」女帝看向郭女官。 郭女官试探性的说道:「或许真的是陛下要求太严了,人就像弹簧一样,压得越紧,弹得越厉害,陛下本意是想让太子殿下出类拔萃,成为合格的国君,好放心把天启国的江山都交给太子殿下。」 「可是这样的压迫,却使得太子殿下和您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也使得太子殿下在你面前越发叛逆,事事都要跟您作对不可,这才导致陛下所看到的太子殿下和其他人印象中的太子殿下完全不一样。」 「连你也觉得朕错了吗。」女帝的声音少了几分气势,带着几分凉意,还是离开了。 夜幕降临,燕南星的雪樱殿地面铺着一层柔软的雪白色樱花瓣。 燕南星就在门口小台上坐着,把自己酒瓶拿出来喝酒。 燕南星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好酒之人,甚至还有个「千杯不倒」的浑号,平时没事随身携带着酒瓶,无论做什么事,只要一得闲就喜欢把酒瓶拿出来喝两口,却很少有喝醉的时候,甚至有时候还能越喝越清醒。 一个小婢女走来,用娇俏的声线说道:「燕公子,陛下来了。」 燕南星不为所动,如果是女帝身边其他的侍君必定要大动干戈,诚然惶恐的迎接。 可是,燕南星十年如一日的漠视,冷淡,反正他人在女帝手中,她想怎么样怎么样吧,他就像个物件,任由女帝搓扁搓圆,唯独不像个人。 没错,在女帝心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任她予取予求的物件。 既然把他当成物件,那他就做她的物件,只是就别再奢望他会用人的感情对待她。 他记得上次花萝酒醉后说女帝根本就不在意她,女帝在意的只是自己,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意愿,他虽然否定了花萝的想法,却骗不了自己。 他只是不想让女儿意识到这一残酷的真相罢了。 女帝习惯性把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倘若别人不接受,就是不识好歹。 这么多年了,女帝始终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还常常觉得身边人都辜负了她,却从来没想过她给的,究竟是不是别人想要的。 什么辜负,什么感情,他老了,都不在乎了,只要看着女儿花萝好好的就行了。 女帝的裙袍沾了夜露,缓缓朝燕南星走来。 燕南星唤了一声:「陛下。」 「你现在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了。」 女帝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一声生分的「陛下」。 「你本来就是女帝,我唤你一声陛下亦无不可。」 燕南星拿着酒瓶要继续喝,女帝夺过燕南星的酒瓶:「燕南星,你当真要继续用酒来麻痹自己吗,一直有个问题,你从来没有回答过我,这些年来,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感情。」 「陛下,我们都已经老了,还谈什么感情,再说了,以陛下你的身份,也不适合太看重这些。」 帝王家最忌讳的就是过于重感情,一旦感性战胜理性,这个帝王必定会做出很多错误的决策。 天启国这么一个超级大国,需要一位非常理性的帝王来管理。 「是朕失态了,夜深了,就寝吧。」 朦胧的轻纱帐将两人罩在中间,宽大的大床上,他们同床共枕,看起来像是最亲近的人,却又同床异梦,各怀心思。 女帝身上穿着轻纱,轻纱穿在身上如同无物,她作为一国之君,享受了最好的待遇,尽管一百多岁了,没有晒过太阳的肌肤还是嫩得像少女一般白皙柔嫩。 她看着睡在内侧的燕南星,宽大的脊背背对着她,四周安静得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自从她来他的寝宫留宿,燕南星留给她的永远都是一个冷漠宽大的脊背。 尽管沧海桑田,须臾一百多年过去,他还是怨恨她的吧,怨恨她自作主张给他下药,怨恨她三言两语气死了藏萝。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她明明只是想拼命捏住那份来之不易的美好与幸福,可却眼睁睁看着她所珍视的美好与幸福在手中支离破碎。 她记得曾经有个先生给她算过命,说她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孤鳏寡独。 当时她并未当真,以为只是算命先生的无稽之谈,如今想来,她可不就是注定的孤家寡人吗。 感觉到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肩膀,燕南星从假寐中脱离出来,睁开了眼睛。 女帝的声音带着一分平日里没有的柔情:「燕大哥……」 燕南星身形微微一僵,燕大哥是他和女帝大战三天三夜,流落在渔村那段时间,女帝对他的称呼。 女帝握住燕南星宽厚的手掌,将它按在自己胸口:「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它也会痛,你顾忌一下它好吗?哪怕只是善意的哄骗,只是怜悯。」 「我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我在位这么多年,什么都有了,就缺一个人,捂热我的心……」 「陛下身边美男无数,若有需要,大可以去其他人处,满足陛下的所愿。」 燕南星重新闭上眼睛,冷冷道。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三章同床异梦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四章 侍寝 花萝捧着公文往勤政殿走,初秋的早晨还有些凉意,花萝缓慢的迈着步子,连裙摆都带着风。 刚刚走到勤政殿的大门口,只听见里面传出哗啦一声,随后是女帝低沉的怒吼:「出去!」 花萝停下了脚步,碰巧郭女官从里面走出来撞见了花萝:「太子殿下。」 「郭女官,母后大早上的这是吃了炸药?」 郭女官摇了摇头,耳畔的钗环轻碰脸颊:「也不知道陛下最近这是怎么了,朝中也没有大事发生,就是变得格外暴躁易怒。」 两人正说着,听到女帝在里面发出一阵低吼声,像是发泄似的,随后又是清脆的哗啦哗啦声,像精美的瓷器砸在地上。 花萝目光往勤政殿内看了一眼,又回过神来,对郭女官说道:「郭女官,最近母后身边可有什么可心的人?」 郭女官先是惊愕,随后反应了过来花萝指的是什么:「陛下已经很长时间都宿在燕公子处,就如同寻常的夫妻一般,每天都去,从未叫其他侍君侍奉,只是……」 郭女官面有难色。 「郭女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郭女官将花萝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只是,燕公子从不与陛下……」 郭女官是一个委婉含蓄的女性,自然不会把那种事宣之于口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花萝自然也懂了。 花萝微微点点头。 「奴婢先走了。」 两人擦身而过,花萝本来是去想送公文的,但如今女帝的脾气差,她就不敢进去了。 她和女帝本来说两句就容易吵上,还在女帝发火的时候进去,那不是火上浇油? 花萝拐了一个弯离开,在路上又碰到了一个人是,一名姓魏的大臣。 「臣参见太子殿下。」 魏大人先给花萝行礼,花萝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魏大人有事?」 魏大人拍了拍手,一个侍从带着一名身穿白衣,身形纤弱的少年走了过来,轻薄飘逸的衣角被风吹皱,如风中飘摇的白莲花一般。 少年十六七岁,远远看去就知道容貌不凡,十分俊秀。 「太子殿下年满十六,婚事也已经定下来了,东宫该多纳几名男侍才对,这是褚秀,是臣千辛万苦从幽州寻来的美男子,已经调教过各种礼仪,琴棋诗书,性情温良,素质尚可,可入东宫侍奉。」 少年向花萝行礼:「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花萝看了一眼,少年穿着一身雪白,款式简单,只是在下摆绣了几朵莲花暗纹,有几分清雅的味道,身材纤弱,个子却不矮,长长的睫毛在如玉的面庞上投下鸦青色的暗影,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脸上还涂了淡淡胭脂,就像水墨画上走出来的人物。 不过,花萝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了,魏大人父子是最会拍马屁的,时不时就喜欢揣测花萝的心意。 花萝深知此理:「魏大人的好意,本太子心领了。」 魏大人神色一僵:「殿下是不喜欢?那臣……」 「并非如此,只是东宫暂时不需要纳太多侍君,不过本太子倒是可以给你指个好去处,母后虽然身边侍君众多,不过那批侍君差不多都是几十年前纳进宫的。」 「随着母后年事已高,取消了风华选,母后身边如今几乎没有什么可心的人陪伴,你不妨把他送到母后身边,或许母后会喜欢这般姿色的男子。」 「是,多谢太子殿下指点迷津。」 魏大人顿时又支楞起来,带着褚秀去见女帝。 花萝回到东宫,小乔便上前禀报:「太子殿下,新人已经入宫。」 所谓的新人,自然是卫泽兰。 「好,我知道了,你着手安排吧。」 「是。」 花萝走进去,把那批没送出的公文放在桌上,是随手一抛的那种,差点把其中一本抛到地上。 昭月连忙上前码好:「阿萝,你听小乔说了吧,卫泽兰已经被送过来了。」 「是,我知道啊。」 「那你真的要他侍寝?」 「当然了。」 花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既然是要收作侍君的,不侍寝难道把他当做菩萨供在东宫好看吗?昭月,传令下去,今天晚上就开始吧。」 「啊?你今天晚上就要让人侍寝啊?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吧。」昭月微微有些惊讶,小声嘀咕着,「我以为你至少会把保留了这么多年的清白之躯留给无缺公子。」 花萝更加不以为然:「王姬在婚前纳男侍是常态,就算被外人知道了,谁敢说我不守妇道,伤风败俗?」 「说的也是。」昭月嘴角抽了抽,「好吧阿萝,你开心就好。」 昭月下去以后,把花萝的命令传了下去,今天晚上就要准备让卫泽兰侍君,同时也把这件事告诉了瞻星。 瞻星也惊呆了,暗中吐槽:「阿萝这也太迫不及待了,第一天送来晚上就要侍寝,她究竟在搞什么。」 「本来我听了她的那个什么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还以为她收卫泽兰做侍君有什么其他的目的,结果今天晚上就要同床共枕!昭月,你说她跟那些急色的男人有什么两样,憋了快十七年,这是终于要释放洪荒之力了?」 一般来说,就算是送进来的侍君也应该调教几天才能开始侍寝,哪有像花萝这样的。 不过,东宫是花萝的,花萝想如何就如何,她们也没法提意见。 昭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阿萝这究竟是想干什么,你说她这么多年也没跟什么男人亲密接触过,保留了这么久的清白之躯,好端端的送给一个曾经姐姐身边的侍君,这算什么?但凡她能找个一手货再释放她的洪荒之力我都还能想得开一点。」 瞻星耸了耸肩:「是啊,越来越不理解她的脑回路了。」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燕无缺,如果让燕无缺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难过吧。 夜幕降临,只听哗啦一声水响,卫泽兰从雾气腾腾的浴池中上来,裹上浴袍,眸中还含着水汽,就连长长的睫毛也粘了晶莹的水珠。 他打开浴室的门,一个提着灯笼的侍女早就候在外面:「卫侍君请随我来。」 「有劳。」 卫泽兰的黑发披散在肩,随着夜风摆动,身形很单薄纤弱,浴袍穿在身上格外蓬松,还有一截拖在地上,有种惹人怜惜的味道。 侍女指引卫泽兰来到花萝寝殿门口,又替他打开了门。 卫泽兰进去以后,侍女低眉顺眼,缓缓的将门关上。 花萝本来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书简,面前摆放着一只蜡烛,手指时不时在桌面上敲击着,看起来很是悠闲随意。 看到有人来了,花萝放下书简,抬起头。 迎着花萝的目光,卫泽兰连忙扑通一声跪下,花萝伸了一个懒腰,微眯眼睛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她用带着几分睡意,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你来了?」 「奴才……」 「你和东宫里的其他人一样自称我吧,不用客气,来到东宫就要融入东宫的气氛,在外面注意点就行了。」 「是。」花萝看了一眼明窗外爬上树梢的月亮,「时候不早了,伺候我洗脚吧。」 「是。」 卫泽兰打来一盆水,在水里面放了玫瑰栀子等等鲜花瓣和提纯的花露,又亲自用手试了试水温。 花萝坐在床上,卫泽兰恭恭敬敬的过去替花萝退下了脚上的靴子。 花萝白皙的脚面浸泡在洒了鲜花的香水中,脚趾尤如珍珠一般,泛出柔和的光晕。 卫泽兰用最轻柔的力道捧着花萝的纤纤玉足,生怕一个不慎力道重了,会引得花萝不适。 花萝与卫泽兰闲聊着:「初来东宫,还习惯吗。」 「很好,殿下的恩情,泽兰永志不忘。」 洗完了以后,卫泽兰又拿来纱布,细致的把花萝的脚擦干净。 其实,对于他来东宫第一天晚上就要侍寝的事,他自己心里也是感到很诧异的。◥..▃▂ 不过,他听说花萝身边从来没有过什么侍君,本来大家都以为花萝跟夏侯谦有一腿,谁知道夏侯谦有妻子还有孩子。 那么,夏侯谦和花萝有一腿的概率就变得微乎其微了。 一个从未与男性有过多亲密的女孩子,突然第一天晚上就要侍寝,恐怕只是单纯的想找个床伴,并不想做别的吧。 卫泽兰揣测着花萝的心思和目的,斟酌开口:「殿下,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面前的花萝直接在他面前解开了衣衫,露出圆润的肩膀,构造完美的身材,像牛奶一般嫩滑白皙的背部…… 衣衫滑到光洁的小腿下,随意落在地上。 花萝拿过架子上的寝衣披在身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十分自然,没有一分一毫的扭捏,就好像没有卫泽兰在一般。 似乎察觉到了卫泽兰的目光,她微微扭过头来。 层层叠叠的鲛纱下摆着两座蜡烛,华灯初上之时,蜡烛还有人的食指长,如今只剩下一点点底座,很快就要被燃烧殆尽,烛泪时不时的顺着交叉的底座往下滴。 轻纱勾勒出一方小小的空间,卫泽兰就睡在其中大睁着眼睛,时不时看着摆放在地上的蜡烛燃尽。 他眨动了一下眼睛,似乎想翻动身子换个睡姿。 才刚刚一动,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揽住了他的腰。 睡着的少女似乎将卫泽兰的身子当成了一只抱枕,手揽住以后,整个人自然而然的靠了过去,手脚并用的抱住了他。 少女眼睛闭成一条缝,头靠在卫泽兰的身躯上,卫泽兰深知感觉到少女均匀的呼吸撒在脖颈。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四章侍寝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含酸拈醋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东宫的侍女按照往常的规矩来敲花萝寝殿的大门,轻声问道:「殿下,你起了吗?」 如果换做以前,她们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可现在不一样,卫泽兰在里面,鬼知道里面是什么景象,她们不好唐突闯进去。 这声音惊醒了卫泽兰,卫泽兰正想穿衣起身,突然一只手制止了他。 花萝的长发随意披散,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卫泽兰只好重新躺了下去,花萝打了一个哈欠,随着她张开口齿的动作,露出里面露出两颗尖削的虎牙,无端端给卫泽兰幼狼咆哮的感觉。 花萝伸出手臂,环住了卫泽兰胸口,手直接伸到了卫泽兰的腋下,对着殿外喊一声:「我今日不早起。」 又重新闭上眼睛,她眼睛眯起来,如同弯弯的新月一般。 殿外的侍女回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茯苓上前问道:「小乔,这是什么情况,以前殿下可从来不会到了这个点还不起床的。」 小乔看了茯苓一眼:「这还不懂,昨天晚上召卫侍君侍寝,累着了呗。」 当燕无缺得知自己酒醉后的所作所为时十分后悔,果然喝酒误事。 「无一,你把我剩余的酒都砸了,以后你监督我,我都不喝了。」 「别呀,那些酒都挺贵的,你不喝留给我。」 燕无缺看了燕无一一眼,燕无一顿时怂了:「那个,那个……砸就砸,一定得砸!我又不喝酒。」 一觉醒来,燕无缺觉得神清气爽:「无一,随我去一趟宫里。」 「你要干什么。」 「想来想去,我还得跟殿下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劝她不要把那个卫狐狸精纳进东宫?我听说人家已经进东宫了,谁让你前些日子醉生梦死的,啥消息都不关注。」 「什么!人已经进东宫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燕无缺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 燕无一嘴角抽了抽:「就你那副样子,我跟你说了有用吗,你能怎么办,去东宫撒酒疯?你这样只会把女人越推越远。」 「走,去看看。」 燕无缺一挥袖子,连忙往外面走,燕无一赶紧跟上。 两人火速赶到东宫,他们要进去的时候,却被两名侍女拦住了:「燕公子请留步。」 燕无缺稳定神情:「你们殿下可在?」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如实相告:「殿下昨夜与新人共寝,现在还没起呢。」 「哈?还没起?都日上三竿了。」燕无一盯着天空的太阳,口中嘀咕着,也不知道他们昨晚这是玩得多嗨呀。 「新人,哪个新人?」 「卫泽兰卫侍君。」侍女回答道。 果然是他,燕无缺站在那里,暗中捏紧了拳头。 他简直无法想象昨天晚上花萝和卫泽兰在一起的场景。 这时,他们听见里面的侍女喊了一声:「卫侍君。」 卫泽兰从里面走出来,锦衣美服的,看起来倒是意气风发,和燕无缺形成了鲜明对比。 燕无一直接走上前去:「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公狐狸精卫泽兰,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你究竟有什么好本事能勾到太子殿下。」 「你们是……?」卫泽兰也是第一次见燕无一和燕无缺,他很疑惑。 燕无一走到燕无缺面前,手放在燕无缺的肩膀上,一板一眼:「我哥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夫,正儿八经有婚书的,你一个小小侍君算哪根葱?」 卫泽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泽兰失礼。」 燕无一看见燕无缺难过的样子,有心想替自己的哥哥出口气,借题发挥:「什么泽兰不泽兰的,真是不懂规矩,对我哥,你应该自称奴才,怎么,以为自己进了东宫就可以飘飘然,对我哥无礼了,以下犯上?」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卫泽兰跪在地上,因为燕无缺没有表示,他也只能继续跪着。 就在这时,东宫里的另外一位女官路过,就是仅次于瞻星昭月之下,打理东宫琐事的年长女官。 她注意到了这边,走过来查看情况:「见过二位公子,不知二位公子这是?」 「你来的正好。」燕无一见过这位女官几次,「你们这个东宫新来的侍君对我哥不恭不敬,一点规矩都没有,我哥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夫,和太子殿下有婚书的,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侍君,以前还跟过十三殿下,啧,真够乱的。」 「以他这样的身份,竟然都敢冲撞我哥了?谁给他的权利,你说怎么办吧。」 「竟然有这种事。」女官皱着眉头,随即反应过来,「大胆卫泽兰,竟敢对燕公子不恭不敬,就罚你下去马棚打扫一天,以儆效尤,还不快去。」 燕无缺以后可是正夫,卫泽兰只是一个侍君而已,侍君可以有很多个,正夫却只能有一个,身份天差地别。 「是。」 卫泽兰甚至没有替自己辩驳一句,就这样下去了。 燕无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哥,你别难过了,我这不是替你出气了吗,他去马棚扫马粪了,够他喝一壶的。」 「既然殿下还没起,那我先回去了。」 燕无缺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哥!你等等我。」 燕无一连忙追上燕无缺。 花萝这一觉睡到接近正中午,直到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才起。 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喊了一声:「昭月,瞻星!」 瞻星昭月推开门,看见花萝才刚刚从床上坐起来:「你可算是醒了,阿萝,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昨天晚上是多晚才睡。」 「还好吧,对了,卫泽兰呢。」 「去马棚了。」 昭月拿起一根帕子在水里揉搓了一下,递给花萝。 花萝拿过擦脸:「好端端的,怎么到马棚去了。」 昭月回答道:「你那惯会含酸拈醋的未婚夫来了,正好就碰见卫侍君,然后不知怎的,卫侍君就得罪了他,就被打发去马棚扫马粪了。」 「有这种事。」 花萝洗了脸,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就去马棚。 果然,她远远的就看见卫泽兰拿着扫帚在马棚打扫。 花萝想上前去,瞻星拦住了她:「阿萝别去,你也不看看这马棚多脏。」 看到马棚的地面果然够脏的,花萝停下了脚步:「你去把卫泽兰叫过来。」 「是。」 瞻星走过去,对卫泽兰说了什么。 卫泽兰把扫帚放在一旁,走了过来,可是却离花萝很远。 「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花萝走上前两步,卫泽兰就后退两步:「殿下别过来。」 花萝眼中闪烁着疑惑。 「我身上……有味道。」卫泽兰只好低声解释。 他都已经在马棚扫了半天马粪了,没味道才怪。 「那你去梳洗一下吧,别扫了。」 「多谢殿下。」 卫泽兰被带下去梳洗,昭月说道:「阿萝,其实我觉得哪能那么巧,无缺公子和卫侍君才刚刚见面就起冲突,而且我看卫侍君也不像那种张狂的人,该不会是无缺公子嫉妒,所以故意打压吧。」 昭月在心里想了一下,偏偏花萝还不能说什么,毕竟燕无缺以后才是正夫,她若是因为燕无缺处罚卫泽兰而为难燕无缺,按照男子的说法,就是宠妾灭妻。 瞻星暗中瞪了昭月一眼:「阿萝,我觉得就算是这样,他也情有可原,你想啊,你这一来就纳了个侍君,第一天就侍寝了,让无缺公子知道他当然难过,难免有些情绪,可以理解。」 「不管如何,这件事不要提了,就安排卫泽兰住在偏殿,尽量让他们俩减少见面的机会。」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阿萝。」瞻星说道。 花萝看了瞻星一眼,瞻星立刻闭嘴。 很快,京都传出了谣言。 不是关于花萝和卫泽兰的,而是关于燕无缺的。 燕无缺醉酒失德,调戏十七殿下音离的事不胫而走,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为了所有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很快,风声也传到了花萝的耳朵里。 瞻星一拍桌子:「到底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子!说燕公子酒醉失德调戏了十七殿下,这,这不是真的吧。」 「姐,有句话不是叫无风不起浪吗,如果无缺公子真的没有……这谣言也传不了这么厉害吧。」 「那就是其中有误会。」瞻星看向花萝,「阿萝,你可千万别冲动,好好调查一下再说。」 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必定会让花萝沦为全天启国人的笑柄。 花萝想起前段时间燕无缺的确经常喝酒:「我觉得昭月说的对,无风不起浪,前阵子翾殊君的确经常喝酒,人在酒醉的情况下做出一系列失礼的举动,也是有可能的。」 「瞻星,你去查查这谣言究竟从何而起。」. 「啊?」 瞻星有些佩服花萝的脑回路,这个时候不应该调查燕无缺究竟有没有酒后失德,调戏轻薄十七殿下,为什么调查谣言的起源。 」让你去你就去。」 「好吧。」 瞻星连忙跑去调查了。 昭月问花萝:「阿萝,那你打算怎么处置燕无缺燕公子。」 毕竟这种谣言会让花萝颜面扫地。 「先不管他。」花萝手托着腮邦子,一阵沉默。 燕无缺因酒后失德谣言满天飞的事情,燕无缺和燕无一也知道了。 燕无一着急的催促:「哥,你快跟花萝小姐姐解释一下,你不是存心调戏十七殿下的,再这样下去我看你的婚事得吹了。」 男子酒后失德,还调戏少女,这样的名声本来就是极其难听的,如今还闹得京都人尽皆知,不仅燕无缺的名誉受到影响,花萝的一世英名同样不保。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五章含酸拈醋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六章 管好自己的嘴 那天喝醉以后,燕无缺就断片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来在燕无一的叙述中才勉强明白。 不过燕无一怕他尴尬,说的很委婉,以至于他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今,见这件事情传得满京都皆知,连带着给花萝蒙羞,自然觉得羞愧难当。 就这件事,倘若花萝想的话,都可以直接解除婚约了,燕无缺不禁开始责怪自己的荒唐。 燕无一见燕无缺对自己的催促无动于衷:“哥,你这是干什么,你现在知道没脸了?那你先前酒后失德,调戏十七殿下的时候怎么那么厚脸皮。” “行了,别说了。”燕无缺打断了燕无一,燕无一乖乖的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瞻星回来了,向花萝禀报结果:“阿萝,我已经查到了,谣言的根源来自六殿下和七殿下。” “六姐和七姐?” 花萝站起身来,神色变幻莫测。 “不错,无缺公子那天醉酒遇见的是十七殿下,十七殿下刚好和她夫君胡不归去六殿下府上串门子,估计就是因为十七殿下去了六殿下府上,就把这事给说了。” “你想啊,六殿下和七殿下本来就是出了名的长舌妇喜欢八卦,能不把这事添油加醋的传得沸沸扬扬吗?” “阿萝,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现在全京都的人都在伸长了脖子等你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一个处理不好,会成为一个永远的污点。”昭月有些担心。 花萝不是普通人,她是未来的国君,这种事也是有可能载入史册的,说不定未来后世的人学历史时了解到花萝,就会了解到花萝被未婚夫绿的事,真真传扬千古的污点。 “随我去找六姐和七姐。” 花萝说完就走,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就来到了六殿下花萤的府上。 花萤和花芙都喜欢八卦,两人算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常常呆在一处。 花萝不动声色的造访,果然花芙也在。 花萤和花芙对视一眼,花萤率先开口,她的语调怎么听怎么都觉得阴阳怪气的:“看十九妹的样子,像是听到了京都的传闻,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说不定再传下去会对十九妹的名誉有损吧。” 花芙又继续说道:“要我说,母后这次给十九妹选夫也太草率了,真没想到,一本册子选了这么久,随随便便就定下来了,人品都没有摸清楚,这下好了,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十九妹,要我说你还年轻,退一次婚不算什么,大不了让母后再给你找一个好的,我听说你这桩婚事本来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那个燕无缺刚好朝贡完了来向母后请辞,母后呢,又刚好跟你吵了一架,还在气头上,看他比较顺眼就把他许配给你了。” “十九妹,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还年轻,还是太子,听姐姐一句劝,酒后失德的男人要不得,今天喝醉了只是调戏,明天就是背着你偷吃。” 花萤却意见不同:“哎呀,七姐,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是干什么,一来就劝十九妹解除婚约,只是酒后失德。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如此吧。” 花芙眨了眨眼睛:“你懂什么,还不至于如此,都闹得满城皆知了,要是不解,十九妹不得沦为笑柄。” “自己未来的夫君当街调戏自己的姐姐,你不知道现在外面多少人议论纷纷,十九妹能忍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花萝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水就是不表态。 就着解不解婚约这件事情争论了半天,花萤和花芙才反应过来,花萝什么话都没说。 见两人终于安静下来,花萝将茶杯往旁边一放:“终于轮到我说话了,六姐,七姐,我来是想问问你们,这些传闻你们是从何处听到的。” “啊?”花芙有些不相信,这个时候,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不应该想着(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管好自己的嘴 怎么处理这件事,堵住悠悠众口吗?她反而调查传闻的来源。 两人眼神有些不自然起来,可见瞻星调查到的都是真的。 迎着花萝的眼神,两人又不得不回答。 花芙说道:“我是听六妹身边的丫鬟彩霞说的,彩霞和十七妹府上的彩云本来就是姐妹,应该是彩云告诉彩霞,彩霞再告诉我们。” “很好。”花萝看向瞻星,语气突然变得凌厉,“瞻星,拿锤子出来,把彩霞的全副牙齿敲掉,既然管不好自己的嘴,留着这副好牙口也是白搭。” “需得让她知道,管好自己的嘴,就是管好自己的项上人头。” 花萝最后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吐字清晰,像是说给谁听的。 “是。”瞻星答应下来,一把揪住了花萤身边的侍女彩霞。 怕血溅到花萝身上,她打算将彩霞揪出去再再敲。 “啊!六殿下救我,六殿下救我!” 彩霞手脚并用,使劲扑腾挣扎,向花萤求救。 花萤和花芙脸上原本的笑容一僵,都坐如针毡,僵的像木偶一样坐在那里,眼珠子在眼眶中也缓慢的转动。 花萝自顾自的说道:“六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随性了些。底下的人不懂规矩,没教养乱传谣言,你怎么不仅不多加约束,反而还跟着一起胡闹。” “你是天启国的六殿下,七姐,你是天启国的七殿下,也是我的姐姐,应该做好榜样,像我平时虽然对瞻星昭月宽厚,但她们是绝对不会背着我乱传谣言的,有时候约束不好底下的人也是种罪过,明白吗。” “是是是。” 花萤和花芙连忙应承。 外面彩霞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十分凄凌,每响起一阵就让人心尖不由颤动一下。 很快,瞻星回来了,彩霞也没了声息。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花萝离开了花萤的府上。 昭月问道:“你这是在杀鸡儆猴?” 花萝满不在意:“杀鸡儆猴都是轻的,希望六姐和七姐吸取教训,嚼谁的舌根也别嚼我的舌根,否则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 花萝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瞻星说道:“可是阿萝,他们毕竟是你的姐姐,这样下来万一被人知道了说你不尊重王姐怎么办。” “尊重?”花萝反问了一句,“尊重这种东西,要先你自己懂得自重,别人才会尊重你,若你自己都不懂得自重,让别人如何尊重你。” “那我们现在回去吗。” 瞻星还嗅了嗅自己的手指,虽然清洗了一遍,怎么还是觉得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种刽子手的事花萝总让她去做。 “不,去看看翾殊君吧。” 花萝也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燕无缺。 “我猜,无缺公子现在估计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看起来燕无缺还是挺在意自己的形象的,如今他酒后失德调戏十七殿下的事传得到处都是。他心里肯定也特别难受,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花萝来找燕无缺,却被吃了个闭门羹。 从燕无一口中得知花萝来了,燕无缺不仅不高兴,反而还斩钉截铁:“不见。” “啊?为什么不见,哥,我帮你打探过了,花萝小姐姐现在情绪还算平稳,应该应该不会打你吧。” “是,犯了这样的错,殿下就算打我都算轻的,只是我现在实在没什么脸面见她,你就跟殿下说,是我酒后失德给殿下带来麻烦,我给殿下道歉了,如果殿下要因此退婚,我也无话可说。” 燕无缺坐在那里,面对着墙壁,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 “哥,你这是干什么,你好歹认个错挽回一下,这直接就退婚了?” (本章未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管好自己的嘴 如果退婚,他们在京都呆了这么久岂不是白瞎了。 “就按我说的做,还不快去。”燕无缺催促道。 “是,我去就是了。”燕无一有些无奈,只好把燕无缺的原话转达给花萝。 花萝沉默一阵,未置可否,瞻星看着两扇紧闭的门:“阿萝,我说的没错吧,无缺公子羞愧的都没脸见你了。” 她心里却不禁想入非非,阿萝很在意自己的名声,如今却因为无缺公子蒙羞。 阿萝表面上看起平静,实际应该很生气的吧,她究竟会不会选择跟无缺公子解除婚约?如今无缺公子都明确表明了假如阿萝要解除婚约,他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也就是无条件答应了。 只要阿萝有这个念头,说不定他们俩的姻缘就真的完了。 那么,如果阿萝真的和无缺公子解除婚约,那她和无缺公子就有几分可能了。 可如果真这样的话,那阿萝怎么办?一旦解除婚约,阿萝的岁数摆在这,陛下肯定会紧接着给阿萝重新找一个未婚夫,万一陛下给阿萝安排的新未婚夫没有无缺公子好怎么办…… 瞻星心情十分复杂,又是希望花萝真的和燕无缺解除婚约,自己好有机可乘,和燕无缺发展进一步关系。 又担心花萝如果真的和燕无缺解除婚约,以后遇不到良人。 前者是她个人隐藏的私心,一方面在她内心还是很希望圆了她的梦,更何况,小时候帮助过她的小哥哥竟是如此优秀的男子。 后者,是她的良知和对朋友的关心,一方面她又担心花萝的处境退了婚以后会变得糟糕,她还是希望花萝能够得到幸福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管好自己的嘴 第一百五十七章 落落大方的太子殿下 燕无缺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燕无一回来了。 燕无缺暗中捏紧了拳头。 「哥,花萝小姐姐可说了,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她不会追究你这次过失,不过下不为例,还有,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贪杯了。」 燕无缺这才转过身来:「殿下……」 「哎,别殿下殿下的了,人家已经走了,哥,别说她是太子了,这要是换做任何一个王姬,你敢酒后失德调戏少女都不会原谅你,直接就退婚了,花萝姐姐对你这不是挺包容的吗,你干嘛连人的面都不见。」 花萝带着瞻星昭月从驿馆出来之后,又去了十七殿下音离的府上亲自赔礼道歉。 几天后,花萝在东宫问瞻星:「外面的情况如何。」 瞻星这几天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向,回答花萝:「大家都说你落落大方,善解人意,不愧是太子殿下,真是非一般的胸襟和气度,几乎没人看你笑话。」 「那就好。」因为花萝的一系列举动,京都的谣言风向渐渐变了,由一开始看热闹的八卦态度,到后面夸赞花萝气度非凡,直到后面这个话题过时了,就没什么人再讨论。 花萝差不多把底下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按照燕南星的叮嘱带着燕无缺去一趟苍茫雪山,特意派昭月传话,让燕无缺下午来东宫见她。 燕无缺还有点踌躇不决,燕无一在一旁说道:「哥,你就去吧,你看看,你这次这件事闹得,要是你是其他王姬的未婚夫,早就把你退了没商量。」 「花萝小姐姐差点跟着你一起搞臭名声,可她不仅没有责怪你,反而还帮你摆平了这件事,这么好的姑娘,你上哪儿去找啊。」 燕无缺一直因为自己酒后失德这件事不好意思见花萝,可他转眼一想,该面对的总得面对,这次的确是花萝帮他摆平的,他总该说声谢谢,一直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就鼓起勇气去了。 「这才对了嘛,我就在外面等你啊,哥。」 燕无一在外面踱步,随意看看风景。 这时,昭月走了过来,她大老远的就看见燕无一,心情顿时有些紧张。 旁边有一个池子,昭月赶紧躲在一个花坛后面对着池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以自认为最优雅的姿态走过去:「小哥,原来你在这儿。」 「是昭月姐姐,好巧啊。」燕无一随便打了个招呼。 昭月想着,借着花萝,他们两人碰的面也够多了,她是不是该主动出击? 昭月手指对着手指:「小哥,我能叫你无一吗。」 「能,当然能。」燕无一很肯定的说道,「我们也算熟人了吧,你总小哥小哥的叫我显得很生分。」 「好吧,无一。」昭月贝齿咬着嘴唇,显得有些扭捏,「那个,你……」 「我?我什么?」 燕无一见昭月支支吾吾的样子面色疑惑:「有什么话不好直接说的吗。」 昭月鼓起勇气说道:「小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啊,你是一个很温柔的小姐姐,很善良。」燕无一如此评价。 昭月很是开心:「你真的这么觉得?」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那……」昭月本来想脱口而出,但转眼一想,她总得打听清楚燕无一的底细。 燕无一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给他订婚约什么的。 「无一,我问你,你好像是和阿萝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是啊,不过我有点奇怪啊昭月姐姐,你和瞻星姐姐跟太子殿下究竟什么关系,怎么时而像主仆,时而像朋友,我一直感觉你们和东宫其他的侍女不一样,这是什么缘故。」 燕无一只听说过花萝身边有两个好姐妹,不知道这两个好姐妹究竟是什么身份,到底是侍女,还是别的什么。 首先,东宫的侍女都要穿同样的服装,梳同样的发型,最多只是发饰上有一点不同,但瞻星昭月就不一样了。 瞻星昭月两人的衣服都是随便穿,发型随便梳,而且身上穿的,头上戴的一点都不输那些贵族千金,这要是单独拎出去,说是哪家娇养的小姐都没人怀疑。 一般的主子对侍女再好也不至于好成这样,任由侍女打扮成千金小姐,就差来个下人服侍了。 「哦,是这样的,不瞒你说。」昭月有心在自己喜欢的男孩子面前抬高身价,便毫不犹豫的亮出了底。 「其实我和姐姐也算是王姬。」 「什么!你们也是陛下的女儿啊。」燕无一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爆炸新闻! 「不是不是。」昭月连忙说道,「我们不是陛下的女儿,如果按照民间的说法,陛下应该是我们的姑母。」 「哦,我明白了。」燕无一恍然大悟,「你是陛下王兄的女儿?」 昭月点点头。 燕无一拿手掂着下巴想了想,虽然他上课都在打混摸鱼,但偶尔还是了解了一点近代历史的。 「我听说陛下先前夺嫡的时候,几乎把所有兄弟姐妹都杀光了,那你们算是漏网之鱼?呸呸呸!昭月姐姐,你别怪我,我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乱说,你别生气。」 「没关系,想来是父王先前和陛下达成了某种协议,我们才能幸免于难,可饶是如此,我们还是流落到宫中,以前不在东宫的时候,我和姐姐每天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过得和街边乞丐没两样。」 「到了东宫后,阿萝待我们不错,我们日子才好过起来,说起来,我和姐姐也是运气好,才遇到像阿萝这样的人,不然指不定还在哪里受欺辱。」 「如此想来,花萝姐姐真是菩萨心肠,人美心善啊,花萝小姐姐最近不是找了个侍君吗,我见过那个卫泽兰,说实话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呃……昭月小姐姐,我就说实话而已,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我知道,我怎么会往外说呢。」 燕无一自顾自的说道:「既然开了个头,花萝小姐姐以后肯定会纳更多侍君吧,我哥虽然难过,但他也没有办法阻止,也不知道花萝小姐姐还纳不纳侍君,明明我比卫泽兰好看多了。」 燕无一摸着自己的脸蛋,有些忿忿不平,就是不明白花萝究竟看上了卫泽兰哪一点。 卫泽兰只是比普通人稍微漂亮一点,又没本什么本事。 「你,你想给阿萝当侍君?」 昭月几乎不敢相信。 「对啊,我当然想。」燕无一耸肩,「不过现实和理想是有差距的,就算我想,人家不同意那也是白搭。」 「你就那么想给阿萝当侍君吗。」 「呃……」燕无一想了想,「偶尔想想吧。」 「你别想了,你一个男孩子给人做小有什么好的,还是正儿八经的像你哥一样找个未婚妻,过两年成亲吧。」 「我还小,不急,这么早找个女人管我干嘛,一点都不自由,我还没玩够呢,我哥结婚就行了,反正在我家我爹我娘的注意力都在我哥身上,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燕无一撇了撇嘴。 「小哥,你怎么能这样想。」昭月听到燕无一还不想要未婚妻,嫌弃不够自由什么的,心沉到了谷底。「订婚约只是多一个人照顾你啊,未必会限制你自由。」 「我不信,反正我才不想年纪轻轻就套上婚姻的枷锁,除非像花萝姐姐那样的。」 花萝看见燕无缺第一句话就是:「翾殊君,一段时间不见,你看起来倒是清减了不少。」 「是吗。」燕无缺还是想跟花萝道谢,「殿下,前段时间的事……」 「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提,我这次找你是商量去雪山的事,想必父亲也已经跟你说了。」 「是。」 燕无缺突然又想起了燕南星的那些叮嘱,不禁怀疑,那些法子真的有用吗。 「既然父亲让你跟着我一起去,你就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出发,对了,那个地方特别冷,要注意御寒。」 「好。」燕无缺略一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燕无缺刚走两步,又扭头看着花萝。 花萝有些疑惑:「翾殊君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燕无缺离开了。 花萝开始着手准备去苍茫雪山的工具,瞻星昭月连忙凑上来,看见花萝细致地准备工具,慢慢的将储物袋都塞满了。 「阿萝,这次去苍茫雪山你带不带我去。」 「阿萝,我也要去。」 两人都说自己要去。 「那个地方可冷得很,有高反,还容易中寒瘴,你确定你们俩可以?」 瞻星听见花萝这样说,并不服气,觉得花萝就是以为她们受不了艰苦的环境:「你都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花萝长出了一口气:「好吧,不过我还是怕你们中寒瘴,这个东西中了就麻烦了。」 花萝拿出了一张准备好的地图:「到时候你们俩和翾殊君就跟着我到香山就行了,你们在香山止步,暂时安顿下来,我继续出发去苍茫雪山采雪莲,采完跟你们会合回京,香山距离苍茫雪山也没多少路了。」 过了香山就是雪村,气候会冷得让人难以适应,实在不适合在气候适宜的京都住惯的人去那。 「好吧。」瞻星昭月答应了下来。 「好了,我得去父亲那里拿专门用来装雪莲的水瓮。」 花萝所说的那个水瓮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里面装了滋养雪莲的灵泉水。 这一汪灵泉水装在水瓮里连续几年水质都十分清澈,始终蕴含着淡淡灵气,也不干涸,任何植物放在里面都可以连续好几年不枯萎。 这个水瓮若是装了灵泉水,是不能收进储物袋的,因为水瓮没有封严实,放在储物袋里的瓶瓶罐罐是随意倾斜的,无法立正,这样水会洒出来。 只能在去的时候将灵泉水倒进其他瓶子里封严实,采到雪莲后再把灵泉水倒进水瓮,将雪莲放进去,用手拿回京都。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七章落落大方的太子殿下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启程 花萝想了想,基本上就是拿回来的时候有些费事,就去燕南星那里取了。 燕南星还特意叮嘱花萝:「既然你决定去一趟,就不用紧赶慢赶的赶时间,听说沿途的香山风景如画,你和无缺也可以当旅游逛逛。」 花萝觉得莫名其妙,采雪莲就采雪莲,好端端的旅什么游,不过还是随口答应了下来。 水瓮取回去以后,花萝开始跟瞻星昭月商量用什么代步工具去。 瞻星一谈到这个话题就格外兴奋:「那还用说,当然是玲珑飞船了,我记得宫里不是有两艘玲珑飞船,也养了一批专门操纵玲珑飞船的机关师吗,阿萝,你是太子,想征用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你忘了,昭月有些恐高,而且那两艘玲珑飞船是办公事用的,什么是公事,就是必须得和国家大事有关,我们只是去办个人私事,怎么能随便征用,我看还是用最简单的代步工具,马车吧。」 「可是这么远,坐马车腿都得坐麻了。」 瞻星曾经尝试过从京都坐马车到接近边境城市的滋味,那感觉真是一言难尽,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又肿又麻,而且落地以后总感觉还像是坐在马车里那样摇晃,要好几天才能恢复下来。 「可是昭月恐高啊,难道你希望到时候昭月在玲珑飞船上难受?」 「好吧。」想到昭月的恐高症还挺严重的,瞻星只能妥协。 而另一边的燕无缺也在准备和花萝一起,燕无一在一旁看见燕无缺打点行装:「哥,你真的要走啊,你这一去得去多久。」 「仔细算算,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左右。」 「你就这样走了留我在京都,我怎么办。」 「我不是给你留钱了吗。」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燕无一凑上前来,「哥,不如你带上我吧,我也要去。」 「这有什么好去的,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燕无缺想了想,「你要实在无聊,不如先回云州。」 「不要!」燕无一立刻抗议,「回云州还不如我自己在京都呆着呢,至少自由,一回去咱爹又要数落我,一见到我不是训就是骂。」 「那你就留在京都。」 「哎呀,哥~我也想去~」燕无一晃了晃燕无缺的胳膊。 「别耽误我收拾东西。」 「哥~~」燕无一语气放软,带着哀求。 燕无缺长出了一口气,是他把燕无一带到京都来的,如今又把他一个人丢在京都不管,燕无一这么淘气,万一趁他不在的时候闯祸,他回去怎么跟爹交代,要不就把他带上吧。 「你想去就去吧,想来殿下也不会介意。」 「太好了!哥,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燕无一十分高兴,亲热地挽着燕无缺的胳膊。 看到燕无一也跟着一块来了,花萝并不意外,因为燕无一一直都跟个黏皮糖似的,很少有不跟着燕无缺一起的时候。 所以,她还是雇了两辆马车。 燕无缺和燕无一两个男孩子一辆,她和瞻星昭月三个人一辆,很快就出发来到了京都的隔壁城市——通州。 花萝和瞻星昭月在马车里一直聊天,扯东扯西,几个时辰的时间一晃眼就过了。 瞻星用手捶着自己的小腿:「阿萝,我们把马车停下,下去休息吃点东西吧,我肚子饿了,腿也坐肿了,看样子天色也比较晚了,不如找个地方住一晚再走。」 「好吧。」花萝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时候的确不早了,就让马车停车,找到了一家饭馆在饭馆里面吃饭。 五个人围满了一桌子,瞻星吃了一块肉片,顿时皱着眉头:「这是什么肉,好咸啊,简直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咸的肉了。」 就跟盐不要钱似的,看起来好端端的一片瘦肉,味道一言难尽,好像刚从浓度最高的盐水里捞出来的。 花萝夹了一块,的确很咸:「这是腊肉,通州百姓爱吃咸,不像京都百姓,腌腊肉的时候会放糖,吃起来不仅不太咸,反而还有点甜,除了腊肉,他们的其他菜里也会放很多盐的,刚才我一时半会儿把这茬给忘了,没有叮嘱他们少放盐。」 「是吗。」 昭月夹起一块蔬菜一吃,果然很咸,这是一盘菜至少放了一勺盐起步? 「不行了,太咸了,我受不了了。」 瞻星放下筷子,花萝拿起一旁的空碗舀了一碗汤:「这汤味道挺淡的,吃的时候把这些菜放在汤里面过一下水,应该会好一点吧。」 「是好一点了。」瞻星试探性的把肉放在水里面涮了涮,果然没那么咸了。 花萝扭头一看,燕无缺和燕无一虽然没说话,看他们那表情显然也是嫌菜太咸了,又给他们一人舀了一碗汤,递给燕无缺:「翾殊君。」 「谢谢。」燕无缺用手接过,放在燕无一面前。 昭月吃了一会儿,说道:「阿萝,我想喝水了,不知道哪里有水卖。」 花萝往门口望了望:「附近应该有冰饮铺子,我也有渴了,瞻星,你去买水。」 「哦,好吧。」 瞻星刚站起身来,燕无一也跟着站起来:「不不不,怎么敢劳烦几位姐姐,还是我和我哥去吧,是吧,哥。」 燕无缺一想也是:「殿下……」 花萝看了看周围吃饭的人,打断了他:「既然都出京都了,就不用这么叫我。」 燕无缺愣了一下,那他该怎么叫? 花萝像是看穿了燕无缺的心思:「随便,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但是如今这种情况,你再叫我殿下不好,容易引人侧目。」 燕无缺想了想,难道他像瞻星昭月那样直接叫阿萝?可是,他有点不好意思叫出口…… 「还是让我们去吧,那你喜欢喝什么冰饮?」 「我随便。」花萝一边说,一边把菜过一遍水,放到一旁的盘子里。 「那两位姑娘呢。」 瞻星说道:「我都行,不过我喝不惯梨汁。」 昭月说道:「我要喝西瓜汁。」 「哦,知道了。」燕无一帮着燕无缺回答,「哥,我们走吧。」 燕无一和燕无缺走了没过一会儿,饭馆里面又进来了两个男子。 两个男子坐在了花萝一行人旁边的桌子上,一来就叫了一盘花生米,一盘卤猪耳朵,两坛酒。 其中有一个人抱着酒坛子咕噜咕噜的喝着,没过一会儿像是有点喝高了似的,抬头猛的瞥向邻桌的花萝和瞻星昭月。 他对同伴说道:「哟,这几个姑娘看起来长得挺不错嘛,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以前没见过啊。」 「你小声点吧。」同伴一脸慌张,「让人家听到又要惹麻烦。」 「怕什么。」那个醉汉不以为然,「不就是几个姑娘家吗,还能吃了我不成。」 于是,他不听同伴的劝阻,开始大声吆喝调戏:「几位妹子,你们点这么多菜吃得完吗,要不跟哥哥拼个桌,哥哥来陪你们。」 三个女孩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理会。 没想到这个醉汉还上头了:「怎么不理人啊,别不好意思,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睡炕头嘛,你们几个漂亮的女孩子看了就惹人稀罕,哥哥我跟你们说几句话,联络感情成不成。」 「谁让你们漂亮,你们要是长得跟母夜叉似的,我还不搭理你们呢。」 花萝轻轻说了一声:「别理他。」 三个人又继续吃,花萝时不时的望向外面,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了,燕无缺和燕无一还没回来。 隔壁醉汉就是看她们只有三个女孩子才这么明目张胆,要是燕无缺和燕无一两个男孩子回来了,估计对方就怂了。 消停了一会儿,那个醉汉更过分的吆喝开了:「三位妹子,你们还点了猪蹄汤啊,听说猪蹄汤下奶,你们喝这么多,晚上就不怕胀得慌?」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又低俗,瞻星昭月都胀得脸色通红,可碍于这么羞人的话题,又不好直接发难,敢怒不敢言。 砰的一声,花萝忽然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那个醉汉面前,揪住了醉汉的衣领子,冷冷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醉汉嘿嘿直笑,还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就是开个玩笑,这位漂亮妹子,你怎么还生气了。」 「开玩笑?你还觉得自己挺幽默是吗。」 花萝将这醉汉往身后一推,砰的一声,醉汉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因为花萝的力道大,整个桌子都被醉汉砸散架了,碗碟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周围的食客,他们都往这边望。 醉汉的同伴都吓傻了,连忙跑去把醉汉扶起来,又跟花萝瞻星昭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三位姑娘,他最近遇到点事,心情不好,一时间酒喝多了撒酒疯,出言不逊,请你们海涵,对不起对不起。」 花萝没说话,只是拿出随身带来的手帕擦了一下手,再把手帕一扔。 手帕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花萝脚从这块手帕踏过,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昭月扯了扯花萝的袖子:「阿萝,不要为了这种没素质的人生气,不值得。」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八章启程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夺笋 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大都因为对方是个醉汉,再加上羞耻之心和实力差距。 如果对方只是口嗨一下,不会做实际上的骚扰举动,都不太爱计较。 但平时没人敢这么对花萝,所以花萝对此事的容忍度比较低。 两个男子狼狈的走了,过了一会儿,燕无缺和燕无一才回来。 他们看见三个女孩子之间气氛沉默,不像刚才那样有说有笑的。 燕无一很奇怪:「你们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说,一边把他们买来的冰饮拿给几个女孩子:「昭月姐姐,这是你要的西瓜味的。」 「谢谢。」昭月接过冰饮。 「瞻星姐姐,你说你喝不惯梨汁,所以给你买的葡萄汁。」 「谢谢。」瞻星单手接过,「没想到你记性还挺好的。」 「花萝小姐姐,这是你的。」 燕无一直接拿出了一排,这一排一共有六瓶。 花萝一脸错愕:「这么多?你确定我喝得完。」 「喝不完可以先暂时放着啊,是这样的,我和我哥刚才在铺子前争论说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冰饮,我觉得你喜欢喝草莓、芒果、或者是香草味的奶茶,但是我哥不听啊。」 「我哥觉得你喜欢喝味道酸甜一点的酸梅汤,结果我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各种口味都给你买了一瓶,你看你喜欢喝哪个就喝哪个,实在喝不了的就扔了吧。」 「好吧,谢谢。」 花萝只好把一排都收下。 瞻星偏头低声跟昭月说了一声:「瞧瞧阿萝这待遇……」 「你们在嘀咕什么。」花萝听到瞻星在那里絮絮叨叨的,便如此问道。 「没,没什么。」 花萝把过了一遍水的菜夹给昭月:「吃吧,这已经不是很咸了。」 「咳咳。」 瞻星咳了两声,花萝也夹了一片给瞻星:「你也有。」 「这还差不多,阿萝,以前说好的你给昭月什么东西,也要给我一份。」 「行了吧,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吃完饭以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看来我们得在这里住一晚了。」 花萝放下筷子,跟柜台要了两间房间,照样是她和瞻星昭月一间,燕无缺和燕无一一间。 「赶了一下午的路累了吧,早点休息。」 瞻星唉声叹气的:「要是能用玲珑宝舟多好,顶多明天早上就到了,如今还要靠马车赶路。」 「行了,别那么多抱怨,昭月,你去跟店家要盆热水来,我想泡脚。」 「好。」 「那我也上去看看房间怎么样,顺便铺床什么的。」瞻星有气无力的上了二楼。 燕无一见大家都走了,说道:「那我也去上楼铺床。」 一下子,只剩下花萝和燕无缺。 花萝偏头看向燕无缺:「翾殊君,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跟你说了什么。」 「你指的是……?」燕无缺一脸疑惑。 「父亲不是让你跟我一起去苍茫雪山吗,他就没有跟你说别的?」花萝一副闲聊的口吻。 想到燕南星叮嘱的话,燕无缺有些心虚不敢承认:「没有,前辈只是说怕你一个人去有危险,所以让我陪你。」 「行吧,其实我一个人可以,到时候你就和瞻星昭月待在香山吧,等我采了雪莲一起回京都就好。」 「不,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燕无缺态度坚决:「我既然答应前辈要护你周全,如果只是留在香山,前辈一旦问起来,我不好交差。」 花萝抿了抿唇,突然问道:「翾殊君,你一定要跟我你啊我啊的说话吗?你看瞻星昭月都是随便叫我,我没那么小气的。」 她自问对燕无缺已经很没有架子了,难道她还不够平易近人? 「呃……」燕无缺把手放在嘴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早点休息吧。」 花萝见燕无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直接转身上楼。 花萝和瞻星昭月的房间有两张床,经过商议,花萝单独睡一张,瞻星和昭月挤在一张床上。 两张床都是靠着墙摆的,中间的过道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壶茶。 桌子上面有一扇窗户,白天天气倒是暖和,到了晚上风吹起来却有点冷。 花萝想把窗关上,对还在整理床铺的瞻星昭月说道:「我关窗了。」 「关吧关吧,我也觉得有点冷。」 花萝把窗户严严实实的关上,坐在床上洗脚。 她总感觉这个床有些年头了,泛着一股陈旧木头家具特有的味道。 花萝有点后悔关窗了,想把窗户打开散散味,但听见昭月说冷,又怕冻着瞻星昭月,只能勉强忽略这个味道,心里想着横竖只将就一晚上,凑合一下吧。 花萝洗完脚躺上床,随手就把灯给灭了。 瞻星昭月两人也没说话,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突然,隔壁传来嘀嘀咕咕说话的声音,看样子像是一男一女,还时不时就嘻嘻哈哈的,调情一般。 花萝和瞻星昭月都安静下来了,所以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吵,时而嬉笑打闹,时而窃窃私语,应该是一对感情正浓的恋人。 花萝和瞻星昭月都翻了个身,不约而同的想堵住耳朵,忽略这个声音。 可紧接着,嬉笑打闹窃窃私语的声音变成了床铺剧烈摇动下,床脚发出的吱嘎吱嘎声,刺激着人的耳膜。 而且,这声音还越演越烈。 瞻星第一个受不了了,从床上坐起来,点亮了灯,轻声说了一句:「没素质,隔壁还住着人呢。」 她想着,哪里来的两口子把持不住,还是不知廉耻?不知道墙壁隔音效果不好吗。 花萝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也是睡不着,过了一会儿,吱嘎吱嘎的声音没了,又传来这对男女调情的声音,时不时的还发出几声笑声。 没过一会儿,那吱嘎吱嘎声竟然梅开二度的又响起来了,还伴随着什么家具被碰到的砰的一声响。 如今天色着实不早了,随着吱嘎吱嘎的弧度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朝,花萝翻身下床,找到了声音来源。 就是从瞻星昭月睡的那张床墙壁后面发出来的。 她睡到对面都觉得这声音吵,瞻星昭月恐怕更受不了。 花萝悄无声息地来到瞻星昭月的床前,瞻星昭月正想说话,花萝示意她们不用发出声音。 在隔壁有节奏的吱嘎吱嘎声响到一种夸张的程度时,花萝突然抬起脚砰的一声,对着墙踹了一下。 这声音巨响,墙壁开裂了一道缝。 隔壁的吱嘎吱嘎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陷入了无止境的寂静。 瞻星昭月躲在被窝里捂着嘴偷笑,贼兮兮的又不敢笑出声。 瞻星凑近昭月的耳朵,声音低得就像呵气一般,气息全喷洒在昭月的耳朵上:「山上的笋都被阿萝给夺完了。」 花萝翻身上床,面对着墙壁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瞻星昭月准备上路,花萝制止了她们:「等等,随我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瞻星很疑惑,难道花萝在通州还有什么熟人不成? 「去见见这一带的地方官员。」 花萝看了一眼贴满了乱七八糟狗皮膏药的醒目公示栏,似乎已经几百年没更新了。 花萝来到地方官员府上说明了来意,要求在公示栏上告诫百姓注重自身素质,尤其是在公共场合。 还按照天启国的规定列举了几十条,亲眼看着这些条款被贴在公示栏,花萝这才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花萝从储物袋里拿出昨天燕无一和燕无缺给她买的一排冰饮,她基本上只喝了一瓶,一瓶都没喝完。 花萝将两瓶递给瞻星昭月:「你们把这两瓶喝了吧。」 「这不好吧,阿萝,毕竟是人家买给你的。」 昭月心想,这肯定是燕无缺的意思,不然何至于如此区别对待。 「你说的人家是谁,翾殊君还是燕无一?」 「你说呢。」昭月笑嘻嘻的看着花萝。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虽然无缺公子看起来是有些循规蹈矩,墨守成规,但人家待你的心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花萝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能在他心里,我始终是太子殿下,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貌似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未来我是君,他是臣,再有婚约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真的吗,你是真的这么以为?还是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 昭月觉得花萝就是嫌燕无缺对她太生份了,还故意说这样挺好。 都说女孩子口是心非,就是这么来的。 昭月拉过花萝的手,花萝的手白皙光滑,触感很好,指腹上有一层薄茧:「阿萝,无缺公子是对你有情的,只要你对他也热情一点,他不会总跟你这样生份的。」ζ°.xx.♂ 「我不是说了吗,就这样挺好,用得着你教我?」 花萝看了昭月一眼。 「是是是,我不说了。」 昭月就知道花萝不会承认自己是口是心非。 瞻星在一旁听着没有插话,其实它的想法和昭月一样,以前花萝说夫君只是一个工具人,可如今却说出这种听起来就很口是心非的话,难道她在期待什么?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九章夺笋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章 时代在进步 昭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包没有吃完的干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顺便岔开了话题。 「对了,阿萝,你为什么老是叫无缺公子翾殊君,翾殊君都快成你专属的称呼了。」 「专属?不至于吧,他说了,翾殊君是他的学名,他的那些同学同僚说不定都这样叫他。」 花萝顿了一下:「哦,因为在见到他这个人之前,我看过他的考卷,他考卷的落款就是翾殊君,我对他还颇有印象的。」 「州试最后一轮定名次的时候,就因为他,差点跟另外一个打分的阅卷官争得吵起来。」 「当时,另外一名阅卷官周大人想让翾殊君拔得头筹,我不同意,最终他的名次就被定为了第二名。」 「为什么。」昭月有些意外,「周大人眼光很好的啊,目前朝中好些不错的官员都是周大人挖掘出来,无缺公子本可以得第一名,你干嘛硬生生把无缺公子打压成第二名。」 马车似乎走到了什么颠簸的路段,颠得瞻星昭月和花萝晃来晃去。 路段稍微平稳了一点,花萝才说道:「州试三轮,整整三年,他的卷子我都看过,水平是没得说,就是有点固步自封了。」 「从他这三份卷子里,我不太看得到他的进步,明明他还有进步空间,我当时就在想,此人要么就是有点墨守成规,要不就是对自己能力太自信,如今看来应该偏向于前者,所以,给他第二名才是最合适的。」 「唉……」瞻星惟妙惟肖地叹了口气,「无缺公子也是可怜,明明可以拔得头筹的,却被你如此打压,哎,他知道是你让他变成第二名的吗?」 「当然不知道了,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决策,就算我在阅卷官那里力排众议给了他第二名的名次,可还得母后亲自过目批准不是,母后若真要让他当第一名我也没办法,可见母后和我想的一样。他还有进步的空间。」 花萝替自己的想法做辩解。 「母后,母后……」昭月头靠在花萝的肩膀上,「阿萝,你说明明陛下都已经是女帝了,又不是什么皇后,为何就是不能改个称呼,改叫母皇呢。」 后这个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皇后。 「没办法。」花萝语气有些无奈,「就算我以后登基,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也只能把我叫做母后,除非天启国能正式宣布为女尊国,不然一个女子最高荣耀的称呼只能是母后。」 「这谁定的破规矩啊,显得咱们不伦不类。」瞻星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 「联合国定的,不然呢。」 早在很久以前,天启国就和周边小国结盟,由十多个国家组成了联合国,各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还要每三年聚会议事一次,以维续联合国的联盟关系。 除非宣布成为正式的女尊国,否则一个女子最高的称呼只能是母后的规定就是联合国制定的,虽然天启国是所有联合国中国土最广,势力最强的国家,但也不能违背。 「女尊……」昭月口中念叨着,」那阿萝你说,我们要怎么才能变成女尊,貌似女尊也不错,都男尊这么多年了,风水轮流转,让我们女人也翻下身不好吗。」 「有点难。」花萝言简意赅,给昭月列举了几条,「要想变成女尊国,首先得解决这几个问题。」 「第一个,由父系社会变为母系社会,你觉得就现在天启国的情势,要想一朝变为母系社会可能吗?」 「第二个,生育问题,生孩子的始终是女人,除非哪天基因突变,变成男人生孩子,这个问题就能解决。」 「第三个,观念问题,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第四个,向来物以稀为贵,因为生女丸的影响,天启国的女人比男人多得多,而且数量还在持续增长。」 「这些哪一个不是难以解决的棘手问题,你说要怎么女尊?」 花萝所说的生女丸是一种有特殊功效的丹药,孕妇服下以后,生女孩的概率比生男孩要大,但不是绝对的。 天启国人慕美是慕到骨子里的,普遍思想觉得女孩比男孩漂亮,更加赏心悦目,因此喜欢女儿多过儿子。 因此,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生女丸泛滥,女帝膝下十九个孩子,女孩远多于男孩也是因为服了生女丸的缘故。 然而后来因为女性人口急速增长,而男性人口越来越少,天启国不得不做出一系列措施解决这一问题。 如果换做雪族,肯定就是简单粗暴的禁止生女王丸生产、市场流通、以及国内百姓购买,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但天启国的统治者的中心思想是「仁善治国,以理服众」,采取强硬措施不可取,便侧重鼓励有男孩的人家。 男孩出生后,符合政策的人家可以领取丰厚补贴。 国法规定增加了一条,女孩出嫁嫁妆有严格定量,不得低于某个度,而男孩娶亲,聘礼则没有严格定量。 生女丸虽然还是可以合法市场流通,但靠出售生女丸赚来的收益税收要比普通商品高一些,这是天启国的「特殊商品税」,若是逃税漏税,惩罚很严重。 这三个政策一下来,的确起到了不少作用,但也只是对中下层民众的影响比较高,因此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家族女儿还是多于儿子。 花萝一直都有关注这个问题,目前女帝在位,女性人口还在每年持续增长中,已经有不少人预测,未来天启国女性人口甚至有可能比男性人口多出五千万。 到时候女光棍满大街都是,着实是一个难处理的社会问题。 或许会有人说,既然有女子单身,为何不择优秀的男子进门做妾? 这就涉及到另外一条天启国国法了,虽然天启国一妻多夫、一夫多妻、一夫一妻的现象都有,但天启国国法的婚姻法中更倾向于推崇一夫一妻。 女子除了花族皇族以外禁止一妻多夫,这一条规定纯粹就是因为天启国女子过多而制定的,就如同花萝上次所说,倘若天启国开放一妻多夫,会有更多女子找不到配偶。 男子想要纳妾,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中平民纳妾最为严苛,没有特殊社会地位的平民要想纳妾,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年满四十岁。二,膝下没有一儿半女。缺一不可,而且最多只能纳两个。 至于官员稍微要宽松一点,九品以上五品以下官员年满三十岁以上可以纳最多三个妾室,五品以上一品以下的官员最多可以纳妾十个,但超过五个以上每年要交税,至于皇子则和王姬一样,只要养得起爱娶多少娶多少。 这些策略是女帝为了提高女性地位而设定的。 不过,即使是女官仍然不能一妻多夫,不过女官无论是任职还是升职的条件都比男性官员要宽松一点。. 但无论男女,都有养外室的现象。 养外室只能算道德问题,不算在国法统筹范围之内,同样,外室所生的子女权益不受国法保护,做外室有一定的风险。 昭月听到花萝列举出来的问题,幽幽叹了口气:「那按照阿萝你这么说,天启国想变为女尊是没希望了。」 「至少在我这儿是没什么可能,不过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这些问题能找到解决办法。」 花萝认真的审视了昭月一番:「昭月,对于我们花族女子来说,现在的制度不就相当于女尊了吗,你愁什么。」 在女帝登基之前,王姬没有皇位继承权,虽然也有王姬在自己府上养男人的情况,但那是不被允许的。 在那个时代,一个王姬如果不重视男女大防,在府中养男人,还未成婚就失去了清白之身,名声必定很不好听。 表面上风风光光,暗地里受千夫所指,哪像现在,王姬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纳男侍。 可见,时代在进步,人们的观念也在发生转变。 「我就随便说说啊。」 昭月有些不雅观的打了个哈欠:「阿萝,我觉得你说的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生育问题,要是有朝一日是男人生孩子就好了,我们女人就解脱了。」 生孩子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女人也是人,不代表女人就该理所应当的承受这份痛苦。 如果一妻多夫,孩子还不是女人来生,要是没什么措施,就太痛苦了。 当然,女帝和花萝除外,女帝和花萝可以用结子丹,毫无生育痛苦,想生多少生多少,对身体也一点影响都没有。 但他们这些普通皇族不一样,在这一方面,老天是公平的,并不会因为他们是皇族、花族女子生孩子就不痛苦了。 花萝再次发表了自己的看点:「生孩子和怀孕的痛苦只是一时的,要怎么养好一个孩子,把孩子教育成材才是大事。」 「怎样为人父母,恐怕是这世上最难懂的学问了,而且养一个孩子的成本很大,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哟,阿萝,你连养孩子都想到了。」瞻星听见这话精神一振,揶揄道。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章时代在进步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坐看云舒云卷 想啊,当然想,每个人在有孩子前都应该想想,除非,你不打算要孩子。」花萝看向瞻星。 瞻星不以为然:「现在想这么多干什么,婚都没结,你就想到孩子了。」 「养孩子是一门最难懂得学问,可做父母却偏偏是世上最容易的事,我认为最不合理的事就是当父母不用通过任何考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优点缺点,人不会因为成了父母就能变成完美的大圣人。」 「他会把自己的性格优缺点带给孩子,对孩子造成终其一生的影响,有那么一部分父母,就因为自己是父母,在孩子面前永远不会承认错误,甚至把自己做的错合理化,美其名曰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打着为孩子好的名头,实则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瞻星不禁咋舌:「阿萝,听你这口风,未来你登基之后要设定一条新国法,做父母前得通过考核?」 花萝摇了摇头:「我只是说自己的看法而已,考核倒是大可不必,人无完人,谁又没个缺点,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养出完美无缺的孩子,只是有的父母错漏比较明显,给孩子带来的影响比较大罢了。」 「哦~」昭月像是恍然大悟,「阿萝,比如你的父母?」 「昭月!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瞻星连忙制止。 「昭月没说错,我说的就是我母后,我认为她给我带来的影响很大。」 瞻星昭月出奇的沉默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错,可花萝和女帝这本经比别人家的更加难念。 说白了,两个都是死脑筋,固执不肯退让一步。 明明花萝平时在跟别人相处的时候还懂得进退有度,但不知为何就是喜欢跟女帝杠上,分毫不让。 在外人看来,花萝就是在作死,拿鸡蛋碰石头,只是女帝不发作罢了。 如果女帝发作,花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瞻星也提醒过花萝这个问题,但花萝不在乎,总是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跟女帝火拼。 这样的母女关系实在无解,看来只适合少见面少接触,不然就是火星撞地球。 他们都在怀疑,花萝和女帝是不是八字相克。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花萝把手放在膝盖上:「你们也觉得我这样对自己的亲娘不好,不孝顺,毕竟做儿女的就应该让着父母。」 「但我的母后属于那种得寸进尺的人,而且她不针对别人就喜欢针对我,我一步退就得步步退,你们只看到我分毫现在不让,却不知道曾经我被她逼得退到无可退路的样子,当时我就发誓,我这辈子决不再讨好她。」 昭月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哎呀,阿萝,我没说你的不是啊,你别多心了,我都知道陛下以前对你太严格了你受不了才会叛逆,反抗。」 「我们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还没登基,要是你哪天惹陛下生气了,陛下直接废了你也是有可能的,你不要总是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因为陛下现在没动你就觉得她以后都不会动你。」 花萝每次跟女帝吵架瞻星昭月都得提心吊胆,因为花萝这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可我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合她的意,我不听她的,不顺从她,她就觉得我顽劣,任性,叛逆。如果我样样顺从她,样样都听她的,她又会说我没主见,没思想。」 「她想要的就是高要求,我永远都达不到的高要求。我达到了这个目标,她就给我设那个目标,就算永远闯不到终点的关卡,我永远都无法彻底满足她,我是人,我也会累,既然如此,还不如不满足。」 瞻星昭月都能感受到,花萝在提到女帝的时候带着一腔怨气。 瞻星想了想:「看来阿萝,以前你小时候是真的不太幸福。」 「也有幸福的时候,不过我的幸福都是我阿爹给的,她给我的只有童年阴影,你们都说母后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可我没感受到半点母爱的温暖,反而想到母亲这个人,我只觉得如梗在喉,不寒而栗。」 「可陛下的确很在意你啊。」昭月给花萝举例子,「比如要是别人敢像你这样在她面前造次,早死了无数回了,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这不是最好的证据。」 「还有,陛下以前那个时代王姬地位远没有现在这样高,更不能继承帝位,是陛下为女子打下一片天,争天下的时候陛下九死一生很不容易的,如今陛下把能给的都给你了,包括她以前经营的产业。」 「如果不是陛下把她的资产都转移给了你,你现在能有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钱吗?」 「要不是陛下让你当太子,你能现在这样春风得意吗。」 「当然,我这样说也不是替陛下说话,就是你稍微看开点嘛阿萝,怎么会没有温暖,陛下对你也是有好的方面的啊。」 「可是这些不是我想要的。」花萝微微摇了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瞻星就不懂了。 花萝眼神飘忽:「既然你们问起了,那我不妨设想一下,我理想的状态应该是这样。」 「岁月静好,没有费心费神的公务缠身,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难以处理的人际关系,不用在人面前伪装,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觉得闲的时候就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觉得累的时候能好好休息休息。」 「总而言之,我不想大富大贵,也不想追求权利的巅峰,就是那种既不会食不果腹,受人欺辱,要为了吃饭问题每天奔波劳累,又不用每天担那么多担子和责任在身上,周旋于各种关系之间。」 瞻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那你想要怎样。」 花萝扳着青葱一般的手指:「就是既不穷,又不是很富,没有什么固定的事要做,却有一笔固定的资产,一份田产房产,可以在家里当咸鱼。」 「若实在闲得无聊就出去找点事做,如果不想做事,名下的资产也够自己吃穿花销一辈子,没人张罗婚姻大事,一切随缘。」 「坐看云舒云卷,闲待花开花落,这就是我理想的生活。」 「原来阿萝你想当咸鱼啊。」昭月惊呼一声,「你这个要求有点别致啊,首先呢,要有点小富小贵,而且照你这么说,你又不经商又不从政,只是在闲的时候找点事做,那这笔财富必须得是现成的。」 「呃……没人张罗婚姻大事,除非你没有父母,不过,这样想想好像是挺不错的。」 「所以也只是想想,哪有这么十全十美的事。」花萝有些无语。 昭月一副调侃的样子不过:「至少让我知道,阿萝其实对人生一点追求都没有,如今做太子也是赶鸭子上架的。」 「不算赶鸭子上架,毕竟从我懂事起就被灌输我这辈子注定要做一个合格的一国之君,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但同样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 瞻星不由有些好奇:「阿萝,如果你能有一个机会放下一切,你愿意放下吗,就是假如放下太子的身份和责任让你做个普通人,你乐意吗。」 「不乐意。」花萝摇了摇头,「我刚才说的那种理想生活是不存在的,放弃身份就等同于自入沟渠。」 「啊,瞻星你说的对,坐马车坐久了腿真的很难受。」 花萝感觉自己的小腿胀得慌:「不如我们下马车活动活动吧。」 「好啊。」 马车停下,花萝和瞻星昭月下了马车,活动自己的腿脚。 燕无缺和燕无一见状也下来了:「三位姐姐,你们这是?」 「坐久了,腿胀得慌,下来活动活动。」 昭月看见燕无一换了新衣服:「无一小哥,你怎么突然把衣服换了,你在马车上换的?」 就燕无缺和燕无一那马车的样式,四周都是帘子,一阵风就吹开了,燕无一怎么好意思换的,万一被路过的行人看到了怎么办。 「对,对呀。」燕无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了燕无缺一眼。 要不是燕无缺非要他马上把弄脏的衣服换下来,他才不会在马车上换衣服。 「好端端的你换什么衣服啊,要是衣服弄脏了你跟我说一声啊,我来帮你。」 昭月学过清尘决,平时东宫太大了,清尘绝用不上,但这种不方便洗衣服的情况下用来清理一下脏衣服还是可以的。 「不,不用麻烦昭月姐姐了。」燕无一脸更是胀得通红。 昭月一脸疑惑。 瞻星看了一眼燕无缺和燕无一的马车,发现这马车四周都是帘子还挺通风的,她坐在马车里闷得头都都快晕了,就跟花萝商量:「阿萝,不如待会儿我们跟他们两个换一辆马车吧,我坐在马车里觉得闷得慌,我看你也闷得脸色红通通的,他们这马车痛风透气。」 「好。」花萝正要跟燕无缺说,燕无缺已经听到了瞻星和花萝的谈话。 「好啊,我们换吧。」 休息了一会儿,几个人不敢耽搁,又上了马车。 瞻星在马车里左看右看,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透过这辆马车,可以看到前面那辆马车,也就是刚才她们几个人坐的那一辆。 她们几个坐的那一辆马车后面有一个小洞,坐在她的这个位置,刚好透过小洞窥见前面马车内的部分情形。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一章坐看云舒云卷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二章 逛夜市 透过这个小洞,刚才他们能看到的景象是…… 瞻星仔细一想,好像正对着小洞坐着的是昭月,而且,就这个方位…… 瞻星扭头看了看昭月的穿着,昭月今天穿的是粉色的轻纱,胸口的抹胸都露了出来,有点春光乍泄。 瞻星顿时联想到刚才燕无一无端端的衣服脏了,要在马车里换衣服,都不怕被人看见,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膝盖站起来:「这个挨千刀的!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姐姐,你怎么了。」 花萝和昭月都很疑惑,怎么瞻星坐的好好的突然就亢奋起来了。 「昭月,你被偷窥了。」 瞻星一脸正色的说道。 「啊,什么偷窥。」昭月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花萝也顺着瞻星的目光看了一眼:「前面的马车后面有个小洞,可以透过这个小洞看清楚刚才我们在马车里的样子。」 「那又怎么样,我们在马车里又没脱衣服。」 「可是昭月,你也不看看你今天穿的是什么。」 昭月低下头一看,自己的胸口稍微有一点点漏。 「昭月,你真的联想不到吗,刚才燕无一突然换衣服,他……」 昭月脸色一白,转眼又变红了,红红白白跟涂了胭脂似的,煞是好看:「姐姐,你怕是多心了吧。」 「什么多心了,我看分明就是我想的那样。」 「算了吧,你有证据吗。」花萝反问道。 这问题把瞻星给问住了。 对啊,她没有证据证明燕无一的确偷窥了昭月。 「既然没有证据,那你找他们也是徒劳无功,算了吧。」 「对啊姐姐,算了吧。」 「昭月你这个死丫头,我可是在关心你的问题,你怎么还跟着帮腔,你要真这样的话,那以后你的事我都不管了。」 「哎呀,姐姐,我相信那两位小哥不是这样的人,你说对吧,阿萝。」 「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瞻星撇了撇嘴。 「好,我去替你打探,有机会再说吧。」 马车行驶了几个时辰,天色又渐渐黑了,他们来到一片夜市。 夜市里面很热闹,有卖花灯的,也有卖各种插瓶鲜花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瞻星昭月很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左看右看。 「阿萝,你看这里的东西好多啊,我很少来外地,没想到外地也这么热闹。」 「京都的夜市最热闹,只是你们很少出去逛而已。」 先前花萝和燕无一出去打游戏的时候,经常早出晚归,她曾经在京都的夜市逛过。 「好意思说吗你,那段时间你天天出去跟燕无一打游戏,跟个夜猫子似的,好像还被陛下批评了。」 「行了,你就别翻我的老黄历了。」 花萝拿着一只花灯左看右看,老板见生意来了,连忙夸赞:「姑娘果然好眼光,这花灯可是我们这边卖得最好的一种。」 「多少钱一盏。」 花萝看了一眼,花灯做工还颇为精致,莲花的底座,晶莹剔透,拿在手里很好看。 花萝将花灯举在手上给瞻星昭月看:「你们看我提这盏花灯好看吗。」 「好看好看。」 老板说道:「我们的花灯当然好看了,当然姑娘你人更好看,本来这花灯我卖五百文一盏,看在姑娘你这么好看的份上,就给你便宜点,四百文吧,这花灯的成本就接近三百五十文,我可没赚你什么钱。」 「真会说话。」 花萝直接把四百文给了老板。 「多谢姑娘,姑娘你拿好了。」 老板很是高兴。 燕无一和燕无缺则在另一边逛着。 燕无一看见还有卖首饰的,这些首饰在灯光下熠熠闪光,很是漂亮:「哥,你买只镯子给花萝小姐姐吧,好像这些镯子不错。」 燕无缺看了一眼:「这些地摊上的廉价首饰,你觉得她会喜欢?」 「哥,你为什么总称呼花萝小姐姐她她她的,也太生分了吧,你就是脸皮薄,趁这个机会和花萝小姐姐拉进一下关系多好。」 燕无缺有些犹豫,红灯笼映照着他那张俊美的面容,显得红彤彤的。 「殿下会喜欢我随便称呼她吗,她会不会觉得我轻浮,太随便了。」 「什么轻浮随便,畏首畏尾的,哥,你也真是,称呼得亲密点怎么了,要是花萝小姐姐是我的未婚妻,现在让我叫她老婆我都叫得出口。」燕无一大言不惭的说道。 燕无缺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敢。」 燕无一缩了缩脖子:「哥,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打个比方。」 「还有,白天的事情幸好她们不知道,要是知道,你就死定了。」 燕无一双手作揖:「哥,你可千万别告密,这要是告密了,我不得挨打啊。」 「既然知道要挨打,就收了你的心思。」 燕无缺心里想着,父亲燕颐,也就是燕诸侯一向洁身自好。 虽然以燕诸侯的身份是可以纳妾的,但燕诸侯始终只有他娘一个,平日里也洁身只好,从不好色。 先前有一个落难的少女和燕诸侯结缘,燕诸侯同情她的遭遇,把她带回府中收留了一段时间,那少女曾经明言表示愿意留在燕猪猴身边做妾。 当时燕无缺还小,只是透过帘缝看了那少女一眼,少女容貌非常漂亮,燕诸侯都没有动心,为了避嫌,给了少女一笔钱打发少女走了。 总之,燕诸侯是出了名的柳下惠,怎么就生出燕无一这个色鬼,还偷窥人家女孩子。 虽然狠狠把燕无一批了一顿,但燕无缺并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花萝她们。 如果说了,花萝她们肯定得生气。 燕无一想转移这个话题,他看向前面:「哥,你看前面围了很多人,咱们也去看看吧。」 原来前面是一个做小游戏的摊子,参加的人必须要用店家准备的弓箭射靶子,靶子上有各种东西,射中什么就得到什么,射的越准得到的东西越精美,价值越贵重。 射箭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男人喜欢玩,当然也有一些女人,不过射的最准的始终是那几个男人。 燕无缺和燕无一两个少年也喜欢玩这种小游戏,燕无一搓了搓手,跃跃欲试:「哥,待会儿我们也去试试吧。」 「行了吧,就你那准心,哪一次玩不是亏钱,只能得安慰奖。」 先前在云州夜市上也有类似的活动,燕无缺早已司空见惯燕无一碰一鼻子灰,每次都拿安慰奖的样子。 「这次我必不可能只拿安慰奖!哥,你就等着瞧吧。」 燕无缺却并没有在意,每次都这样说,每次都输得稀里糊涂,还要他救场。 燕无一交了钱,走到一个位置开始瞥,结果只射中靶子上最外环的位置,啥也没有。 燕无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按照规定,一轮射五箭。 燕无一嗖嗖嗖的就射了四箭,位置都不理想。 最后一箭燕无一磨蹭了很久,身后等着的那个人有些不耐烦了:「喂,小兄弟,你要什么时候才射出去,我都等你很久了。」 「你着什么急,你要是嫌我射的慢你去旁边等着啊。」 「哥!」燕无一不想最后一箭射出去丢脸,连忙求救燕无缺。 燕无缺装作没看到似的,双手抱胸,看着四周的景象。 「哥~」 燕无一拉住燕无缺的袖子,一脸哀求:「哥,我想要那个,你就帮我射下来吧。」 「我也不行,我准心是比你好一点,但你想要那个东西我不一定能射得中。」 「我知道,你就试试吧,你要是不行我也不怪你。」 燕无一想着,如果这一箭他射不中,那待会儿他也交钱玩一次好了,或许能射中。 「好吧,那我就帮你一次,每次都说大话。」 「太好了!我就知道哥你会帮我的。」 燕无一高兴的欢呼。 燕无缺眯着一只眼睛,嗖的一声射了出去,稍微偏离了一点。 燕无一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就差一点啊,哥。」 「没事,多少钱一轮,我也来玩一次,买五只箭看看能不能射中。」 「哥,你要加油啊。」 燕无一把手放在燕无缺的肩膀上,等着看燕无缺的战绩。 这时,花萝瞻星昭月提着花灯走了过来,看到了人群中的燕无缺和燕无一。 见燕无缺正在尝试着拉开弓弦瞄准,瞻星好奇的问:「阿萝,你看他们在做什么。」 「玩小游戏咯。」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看样子无缺公子是要射靶子哎,不知道无缺公子的准心怎么样。」 「好吧,去看看。」 花萝其实也对这种男孩子喜欢玩的小游戏有点感兴趣,只是她不怎么玩,也没怎么关注罢了。 嗖嗖嗖,燕无缺连续射了三箭,准心都还不错,也射到了一些不错的奖品,但就是没有射到燕无一想要的那个东西。 「哥,还剩两箭,你加油啊。」 燕无一纳了闷了,怎么就是拿不到他要的那个。 「就只剩两箭了,如果射不到我也没办法。」 燕无缺叹了口气,那东西又小又难射,摆的位置也不好瞄准,店家这是故意的吧。 又嗖的一箭送了过去,结果还是偏离了。 燕无一一拍脑门子,得,没机会了。 「最后一箭,让我来试试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畔飘过来。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二章逛夜市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只会心疼哥哥 燕无缺扭头一看,是瞻星。 感受到燕无缺的目光,瞻星对着燕无缺笑了笑。 燕无缺把最后一支箭交给了瞻星。 瞻星拿着箭一阵比划,甚至都没有拉弓,一伸手把箭甩了出去,竟然直接射中了燕无一想要的东西。 「哇!」燕无一爆发出一阵赞叹,「瞻星小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徒手就打中了。」 「只是运气好而已。」 瞻星耸了耸肩,并不居功。 「行了,你如愿以偿了,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燕无缺说完,转身就往别处走。 燕无一在身后喊了一声:「哥,你不玩这个了?」 「不玩了。」 燕无缺头也没回。 燕无缺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投圈的,就走过去看看。 投圈的难度明显要比射箭小的多,距离只有射箭的一半,上面的奖品全都是各式各样的水晶球,有大的有小的,中间夹杂着干花花瓣,做成漫天花雨的意境,很讨女孩子喜欢。 再加上难度不算大,只要不怎么挑奖品,很容易就中了,有很多女孩子都在玩。 离得最近的奖品只近在咫尺,看起来好像要套中奖品很容易,就像探囊取物一般。 实际上,这个圈是有弹性的,哪怕是近在咫尺的奖品,也得讲究抛出去的力道,一旦力道过重,这圈抛出去之后会弹开。 而越往后的水晶球越大,水晶球是球体,过大的水晶球,圈即使套上去十有八九也是会滑下来的。 燕无缺看了一下,突然看到倒数第二排有一个水晶球很是别致。 这个水晶球里面夹着一整束风信子的干花,梅花木雕的底座显出几分古朴,和其他的水晶球都不太一样。 燕无缺鬼使神差的就停下了脚步,再也迈不开了。 燕无缺也买了十个圈,认真的投了起来,专门投有风信子干花的水晶球。 但那个水晶球比较大,即使是投中了也直接从球面上滑落下去,必须得控制力道,让圈刚好落在水晶球上卡住,这难度无疑非常大。 射箭考验的是准心,投圈考验的是对腕力的控制。 一群女孩子中间突然来了一个俊美的少年,引得这些女孩子纷纷侧目。 其中有两个大胆的见燕无缺孤身一人也不爱说话,一直瞄准某一个水晶球,不停投同一个方位,便走过去搭讪。 「嘿,哥哥,你怎么一直在投同一个奖品啊,你很想要那个水晶球吗。」 燕无缺偏头看了那个说话的少女一眼。 说话的少女大概也就十六岁左右,扎的两条辫子垂落胸口,眼线画得又黑又浓烈,嘴唇打上一层猪油般光亮的唇膏,就像某地方走出来的不良少女。 纵使有几分姿色,这副浓妆艳抹的模样,也把她那几份姿色冲淡了。 燕无缺一脸正色:「这位姑娘请自重,我家只有一个小弟,没有什么妹妹。」 燕无缺一番震慑警告,不料少女更加来劲儿了,语气娇滴滴的:「别那么严肃嘛,哥哥,谁说一定要是亲兄妹才能叫哥哥,未免也太死板无趣了。」 「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真的很想要那个水晶球吗。」 少女跟燕无缺说话的时候,花萝刚好路过,就在他们身后,只是燕无缺和少女一时间没发现罢了。 花萝听力很好,即使在闹哄哄的夜市中,也清晰的听见少女叫的那声哥哥。 「哥哥………」 花萝重复了一遍。 燕无缺不堪其扰,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看见花萝手里捏着十个圈走了过来:「哥哥,你别顾着说话啊,你看你手里就只有一个圈了,你还没射中你一直盯着看的那只水晶球呢。」 一边说着,一边径直走到燕无缺身边。 本来一直在燕无缺面前喋喋不休的少女看到花萝,如同满腔的热情被哗的一下浇了一盆冷水。 她出门之前是精心修饰过的,可是花萝的穿着打扮一看就很随意,却生得比她漂亮百倍。 像她们这种普通女孩子,看到这样的美貌,不由生出一种自卑感,少女讪讪的到别处去了。 「哥哥,你行不行啊,看,我也买了一轮的圈,要不我来帮你?」 燕无缺彻底被叫懵逼了,花萝对着那只水晶球一抛,圈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水晶球上方,花萝成功拿到了风信子水晶球。 花萝手里拿着风信子水晶球,左顾右盼:「刚才那个姑娘呢,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哥哥~」 花萝把水晶球给了燕无缺:「哥哥,人家都走了,你怎么也不去找找,快去嘛。」 语气半是调侃,半是揶揄。 说完,就从燕无缺身边走了。 「哎!」 燕无缺反应过来,看着手中的水晶球,快步想追上花萝。 花萝走了一段路,跟瞻星会合,扭过头看见燕无缺竟然跟上来了,开口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跟着我啊,哥哥?」 瞻星正在喝水,听到这声哥哥,差点把水喷出来,喷到旁边的行人身上。 饶是如此,还是把瞻星狠狠的呛了一下。 她忍不住的猛烈咳嗽:「咳咳……咳咳咳咳……我去!哥哥?阿萝,你抽的哪门子风,还哥哥,你和无缺公子什么时候认的兄妹,瞧你这语调,阴阳怪气的。」 「没有啊,我跟别人学的。」 花萝恢复了正常的语调,也不再叫燕无缺哥哥。 「跟谁学的。」 瞻星云里雾里的。 「没什么,瞻星,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吧。」 「喂,等等。」 燕无缺上前一步,站在了花萝和瞻星面前。 燕无缺把水晶球递给花萝。 「我不叫喂。」花萝语气有些无奈,「还有,这不是我给你的水晶球吗,你又反过来给我?」 「哎呀!阿萝。」瞻星反应的极快,将燕无缺手中的水晶球放在了花萝手上,「这你都不知道吗,无缺公子刚才挤在一群女孩子堆里抛圈圈,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给你套这个水晶球嘛。」 「结果你反手一甩就甩中了,本来无缺公子是想送给你的,他当然会把这东西给你了,你看这水晶球里的风信子,不是你喜欢的花吗,这你都不懂,也太迟钝了。」 「好吧。」花萝长出一口气,把水晶球收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离开了,留下瞻星和燕无缺在原地。 「谢谢你,瞻星姑娘。」 燕无缺刚才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生之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语言组织能力不行。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瞻星的眸子被夜市的灯光映得流光溢彩。 「对了,瞻星姑娘,这个给你。」 燕无缺递给瞻星一个东西,一样是个水晶球,这个水晶球只有婴儿拳头大,没有花萝刚才收下的那个别致,做工比较粗糙,应该是燕无缺刚才投圈的时候,不小心投中其他的水晶球,顺带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赠品。 燕无缺用最漂亮的水晶球来讨好花萝,她就只能得到顺带的赠品。 「谢谢你的东西。」 瞻星不知为什么,声音低沉了好几个度,直向某个方向走,连招呼都没跟燕无缺打。 燕无缺现在正身处路口中心,花萝是往北方走的,瞻星则往在西方走了。 燕无缺毫不犹豫的想往北方走,追上花萝,被一个卖花的老婆婆给拦住了。 「公子,来买束花吧,婆婆这里也有风信子,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和那位穿紫衣的姑娘是不是恋人啊?」 瞻星穿的是青色衣服,穿紫衣的是花萝。 「嗯。」 燕无缺点点头。 「我刚才听你们说那姑娘喜欢风信子,你不如买束风信子给姑娘吧,她会喜欢的。」 燕无缺看了一眼摊位上的风信子花束:「好,多少钱。」 「二十文。」 燕无缺付了钱,把风信子花束拿在手里,寻找花萝的踪迹。 花萝坐在河边的台阶,手拨动着平静如湖面的河水,搅得水面波光粼粼。 仔细一看,花萝是在把一盏河灯往对岸抛, 「殿下。」燕无缺下意识脱口而出。 花萝坐姿是蜷缩着身子的那种,手放在膝盖上,缎子似的长发披散在后背,快要拖到地上了,抬头看着燕无缺。 燕无缺这才反应过来,花萝好像不让他叫她殿下,他怎么下意识就叫出口了。 燕无缺一脸窘迫,正想解释。 花萝主动说道:「算了,你若觉得殿下叫的顺口,就一直这样叫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燕无缺还没说话,花萝率先妥协。 燕无缺一只手背在背后,那只手拿了风信子花束,却不敢让花萝瞧见。 花萝像是没有注意到燕无缺背着一只手似的,仍然自顾自的用水划着河灯。 燕无缺沉吟片刻,换了一个话题:「我听说放一盏河灯就代表许了一个愿望,不知殿下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我没许愿望,我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我只是觉得河灯随水飘走很有意思,还有,在夜色中的湖面上放河灯,感觉很漂亮,仅此而已。」 「可能,你会觉得我这种做法有点肤浅,说来说去,就是无聊而已。」 花萝用手捧着脸,转而看向燕无缺:「那么,翾殊君,你是来陪我聊天的吗。」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只会心疼哥哥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四章 政见相同 燕无缺的确是毛头小子,但绝对不是傻子二百五,花萝都这么说了,他若是不应承的话,就显得他太没有眼力见了。 燕无缺只是略一点点头,就坐下了。 坐下之后,他脑子里不禁开始想:那么,他们到底该聊什么,他是不是得主动发起话题? 就在燕无缺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才好的时候,花萝率先开口:「翾殊君,我还记得你写的那篇文章治国论内容,我想问问,那篇文章的中心新思想你是发自内心而写,还是为了得高分随大流?」 燕无缺回答道:「自然是发自内心。」 「哦?」花萝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天启国与雪族所统治的国家,全名白雪帝国积怨已久,矛盾纠纷可以追溯到天启国刚建国的那会儿。」 「最早的时候,天启国挨够了打,甚至在建国两百多年后,天启国为了换取短暂的和平,被迫向白雪帝国进贡,维持了五百年。」 「虽然后来我国站起来了,不用再向他们上贡,可雪族一直以来都不太安分,屡屡挑衅生事,纵观天启国历史,花族与雪族的战争都是用先辈的血泪写成的,雪族无法彻底灭了花族,但每次都给花族带来惨重的伤亡,而且雪族还好虐杀战俘,女战俘更是被他们凌辱至死。」 「如今雪族表面平静无波,实则不知底下藏着多少暗涌,在战争方面,你主张敌不动我不动的应对策略,是否有些过于被动?」 雪族人向来对自己的种族非常自信,看不起花族,甚至他们还给天启国取了个外号叫「花瓶国」,这个外号极具嘲讽轻蔑的意味。 「被动迎战的措施,在他们看来不就相当于于等着挨打?」 「至于我国的科技发展,相比起雪族的多元化,我国只有机关术拿得出手,你觉得是否应该学习雪族,发展多样化?只推崇机关术,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花萝突然和燕无缺谈起了政事,燕无缺想了想,似乎花萝对他最感兴趣的就是他的考卷。 可能是先入为主,对于花萝而言,燕无缺这个人她最先接触到的就是考卷。 燕无缺想着,花萝貌似主动跟他说话都是谈论这方面的事。 燕南星不是说了吗,要用实力征服,都说知女莫若父,燕南星说的话应该不会差。 那他也要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让花萝看到,虽然他只是第二名,没有拔得头筹,但也是不差。 燕无缺利用自己先前学到的知识侃侃而谈:「我之所以主张敌不动我不动,是因为凡是战争,无论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性质,损失最大的绝对是百姓。」 「从前的花族的确被雪族欺压过,也有过特别晦暗的时期,但所幸我国已经站起来了,不会再被雪族欺辱。」 「雪族说我国是花瓶国,我们还偏偏不是,曾经的雪族几乎每隔一两百年就会向花族发动战争,可如今雪族不敢再随意进犯天启国,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天启国人崇尚和平,战争并非花族本意,所以我们并非等着挨打,只是为民众着想,不提倡战争,真要打起来,我们也分毫不怯。」 「被动迎战也有被动迎战的好处,如果是雪族率先侵略我国,我国边境国防易守难攻,一来会占据地形优势,二来如果双方真的打起来,我国无论是运送人力资源还是物力资源,都比雪族要方便,雪族还要提心吊胆,防范我国偷袭截获粮草。」 「二来,他们没办法获得民众支持,如今两国很久没有交战,雪族主动发起战争,那便是大陆的罪人,我国只是抵御侵略,自然能得到国人的支持。」 「而相反,他们主动发动战争,导致民不聊生,民众损失惨重,就无法跟民众交代,就得不到民心。」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看民心的力量,民心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今我国已经得到了很多周边联合国的支持与认可,一旦两方开战,支持天启国的国家绝对比雪族多了去了,这也是我国坚持友好外交的成果。」 天启国除了对有国恨家仇的雪族态度不好以外,对其他小国着实没得说,哪个国家遭灾了,天启国都跑的最快最积极,第一个捐钱捐粮,甚至提供人力物力帮助。 相反雪族的白雪帝国在诸多小国间算得上是臭名昭彰,若有国家出现什么情况,白雪帝国逮着机会就是各种阴谋论、挑拨离间、怂恿小国与小国之间发生战乱,好坐收渔翁之利。 若有小国发生什么灾难,他们不仅不施以援手,还会从中捞好处,时不时在人家国门前威胁恐吓,迫使周边小国俯首称臣。 哪怕是穷得掉渣的国家,都不得不迫于白雪帝国的yin威,只能向白雪帝国进贡,路人缘早就败光了。 不仅如此,白雪帝国见天启国路人缘好,还暗中各种诋毁抹黑,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天启国的所作所为整个大陆都看在眼里,没那么容易被白雪帝国抹黑。 除了和白雪帝国狼狈为奸的那几个附属小国,大部分国家对天启国的印象很好,认为天启国是大陆的一片净土,没有比天启国氛围更好,更和平的国家了,天启国人给整个大陆的印象也是儒雅随和。 花萝听着没有插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这给了燕无缺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至于科技方面,我认为从长远看,天启国只推行机关术是利大于弊。」 「我明白殿下的担心,落后就挨打,天启国好不容易站起来,绝对不能再跪下去,殿下担心雪族科技领先太多,有朝一日雪族会把这些用在战场上。」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天启国推崇机关术,专门研究机关术,机关术的造诣远远领先于雪族,而且机关术多式多样,我所学的傀儡术只是其中一项,殿下如果看过傀儡师的表演,就能领悟到傀儡术的精妙,是足以令雪族瞠目结舌的程度。」. 「雪族纵使也有机关术,可在天启国人的机关术面前,不过就是班门弄斧,虽然我们的确比不过白雪帝国,但也不比他们差多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雪族科技发展进步是有代价的,他们所发展的多元化极其耗费国土天然资源,过度开采石油、成片砍伐山林、倾倒有毒污水、我认为他们只图当下痛快,没有想过国家的未来,他们留给子孙后代的国土满目疮痍,极其贫瘠,所以他们才要侵略扩大自己的国土。」 「相比起他们,我国算得上是非常高瞻远瞩,机关术虽然耗费人力财力,但好在绿色环保,不会过度消耗国土资源,对环境形成最大的保护,我国是为后代造福,留给子孙后代的会是一片富庶的大好山河。」 燕无缺说的没错,天启国环境好那是公认的,雪族先进有它先进的代价。 燕无缺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有,殿下主要关心的问题,不得不承认,我国虽然不至于像白雪帝国嘲讽的那样是个花瓶国,但武力值的确一直不如白雪帝国,不过,殿下可别忘了,我国向来都不是靠绝对的武力压制取胜,我国靠的是团结和谋略。」 「一双筷子容易被折断,十双筷子放在一起折断的难度便会大大增加,我国最擅长的是用巧力,而不是用蛮力,雪族人虽然厉害,却是莽夫之勇,他们过于刚愎自用,人心也不够齐。」 「综上所述,我认为天启国不必发展多元化,也不用主动发起战争来证明天启国不是花瓶国。」 「不错,不错。」花萝连说了两个不错,「翾殊君,你的这些想法跟我不谋而合。」 「真的吗。」燕无缺很是惊讶,他本来以为花萝这样问是不赞同他的想法,尽管有可能和花萝的想法相背而驰,但燕无缺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说完后,花萝告诉他,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听了燕无缺的话,花萝发现燕无缺和她的政见基本相同。 看来,倘若她和燕无缺结婚,他们两人不仅仅能成为夫妻,还能成为政友。 「当然是真的,翾殊君,我发现其实你还挺会说的,那为什么你平时又显得那么安静。」 「呃……我认为沉默是金,话说多了容易出错,所谓言多必失,就是这个道理。」 燕无缺表面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他不好告诉花萝的是,他其实并不是个话少的人,只是面对花萝才显得相对安静, 他也是第一次面对本国的太子,又是自己的未婚妻,他怕自己话说多了会出错,给花萝带来不好的印象。 「可你不是说的挺好的吗,做自己就好了,你虽然名字叫无缺,也不必时时刻刻都要求自己完美无缺。」花萝以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是,殿下说的有道理。」 听了这话,燕无缺还是很高兴的,这至少代表花萝认可他。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四章政见相同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五章 风信子 这时,花萝发现燕无缺有一只手背在背后,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就饶有兴趣的问道:「翾殊君,你干嘛把一只手藏在背后,难道你那只手里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看见?」 「没,没什么。」 心念急转之间,燕无缺直接把背后藏着的风信子花束扔进了储物袋里,这才慢慢将手放了下来。 坐在河边吹了一会儿风,花萝吹的有些冷了,站起来用手抚平了裙摆上的皱褶:「翾殊君,我们在这儿坐了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瞻星昭月她们在哪儿,不如我们去找找她们,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客栈休息了。」 燕无缺点点头:「那我去找无一,我们就在夜市中间那个十字路口会合。」 「好。」 两人说好了之后,就分头找人去了。 夜市并不大,花萝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瞻星昭月。 当她看到瞻星昭月时,瞻星昭月身边还有一个一手拿着纸风车,一手拿着糖葫芦的小正太,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很萌。 瞻星瞻星正逗着他,昭月还把手放在小正太的肩膀上跟他说话。 花萝走过去问:「哪儿来的孩子。」 「阿萝,你来了。」 昭月摸了摸小正太的头,跟花萝解释道:「是这样的,刚才那边空地有人表演杂耍,特别精彩,我和姐姐去看了一会儿,结果就看到他和他娘被人群冲散了。」 「没过一会儿,杂耍的人走了,围观的观众也走了,就是没有看到他娘,我和姐姐就决定在这里等等他娘,说不定他娘在其他地方没找到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花萝看了小正太一眼,发现小正太长得真的挺萌的,五官也十分端正,是那种非常讨喜的孩子。 花萝就跟瞻星昭月说了一句:「瞻星,昭月,你们看,这孩子长得还真不错,长大以后肯定是个极其漂亮的美男子。」 「是啊,刚才我和姐姐也是这样说的,多好看啊。」 昭月摸了摸小正太嫩得像豆腐一样的脸蛋:「小弟弟,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正太软软糯糯的开口,音色是稚嫩的童音:「我叫阿言,今年七岁了。」 「阿言?这名字不错。」 「阿言,阿言!」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孩子他娘来找人了。 瞻星循声看过去,果然,一个年轻女子一脸焦急的在往这边走。 昭月连忙朝那个女人招了招手:「这里!」 年轻女子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快步走过来:「阿言,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担心死娘了!」 她本来牵着阿言来那边看热闹的,谁知道杂耍太过精彩,她有时间看得入迷,转眼阿言就不见了,急得她到处找,其他地方没找到才回来看看,这才发现原来几位姑娘正陪着她的儿子阿言,想是在等着她。 「这是你的孩子吗。」昭月问道。 年轻女子连忙点点头。 阿言这时也喊出了声:「娘。」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年轻女子把脸贴在阿言嫩嫩的小脸上,刚才真是把她急坏了。 年轻女子反应过来,抱着小正太一脸感激的说道:「多谢几位姑娘热心肠。」 「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昭月回答道。 瞻星补充了一句:「下次这种人多的场景还是要注意把孩子牵好,免得再弄丢了,不是每一次都能有这么好运气碰到我们。」 昭月看了瞻星一眼,姐姐也真是,干嘛把话说的这么直,天底下哪个娘不紧张孩子的,相信这次这孩子丢了,下次年轻女子肯定会把孩子牵好,哪用得着瞻星提醒。 「是是是。」年轻女子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对于瞻星的批评也乐得接受,「姑娘说的是,以后我一定小心,总之多谢几位姑娘。」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走了,阿言,快给几位阿姨说再见。」 阿言听话的抬起胖乎乎白嫩嫩的胳膊,音色稚嫩可爱:「阿姨再见。」 阿姨?? 花萝瞻星昭月你望我我望你,昭月也朝着小正太挥一挥手:「再见~」 年轻女子拉着小正太离开了,昭月一副受伤的样子趴在瞻星肩膀上:「姐姐,我才不到二十岁,竟然变成阿姨了,呜呜呜……」 花萝也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感慨道:「完了完了,未老先衰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叫阿姨。」 「你们两个够了,不就是个孩子,叫叫阿姨怎么了,只要坚信自己还年轻貌美,一声阿姨能打击你们?行了,阿萝,你不是说还要和那两兄弟会合吗,我们快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好。」 花萝带着瞻星昭月去十字路口,燕无缺已经找到了燕无一,两人也在等她们。 几人一起回到提前定好的客栈,客栈的住房在二楼,上了楼梯就能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房间。 燕无一和燕无缺住在走廊最尽头的那一间,花萝和瞻星昭月住在靠近楼梯左边那一间。 几个人上了楼,走在走廊最开始的地方。 花萝和燕无缺默契的停了下来,瞻星昭月以及燕无一察言观色,非常有眼色的各自回各自房间去了。jj.br> 花萝有些疑惑的看着停下来的燕无缺:「翾殊君,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燕无缺想到了还没送出去的风信子花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花买了这么久,虽说放在储物袋里能鲜艳持久一些,但估计后天就要枯萎了,他怎么就是送不出手。 他记得先前刚定下婚约那会儿也送了花萝一束花,怎么那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反而送不出手了。 可能是因为当时只是让人把礼物匣子送进东宫,没有当着花萝的面送。 还是待会儿等回到房间,让燕无一帮他送一下吧。 于是,燕无缺略微摇摇头:「没,没有。」 花萝扭头看见把门打开一道缝偷窥的瞻星昭月,看了她们一眼,瞻星昭月连忙把头缩回去,不敢再偷窥。 「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好吧。」燕无缺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花萝转过身去,手刚刚碰到门把手,突然扭头看见燕无缺仍然在原地:「翾殊君,你怎么还不回房。」 「这个……」 燕无缺把手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像是有些窘迫:「你先回房吧,我看着你关了门,我再回去。」 「好,晚安。」 「晚安。」花萝说完就走进去关上了门,燕无缺这才回到他和燕无一所住的房间,提出想让燕无一帮他把风信子花束送过去。 「无一,就当我拜托你了,你就拿着这束花敲响她们的房门,现在她们肯定在洗漱还没睡,她们开门后,你把花送给她们,你再回来就好了。」 燕无一耸了耸肩:「哥,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就只是敲个门送个花就完了?万一她们问我这花是谁送的,怎么来的,我怎么回答?」 「那你就如实回答。」燕无缺说道。 燕无一撇了撇嘴,设想道:「好,我如实回答,就说是你送给花萝小姐姐的,那万一她们再问,你为什么要给花萝小姐姐送花我又怎么说?」 燕无缺觉得燕无一就是在推脱:「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送个花还问为什么,你以为她们是你……」 「行行行。」燕无一件件点头,看着放在桌上的花束,「就算她们没问这个问题,她们肯定会问,既然是你要送给花萝小姐姐的,那为什么不是你亲自送来,而是由我代劳呢,那到时候我怎么说?」 「……」 「所以啊,太怂了不好,哥,你要觉得我这样说也行的话,那我现在就去给你送去。」 燕无缺缓缓的坐了下来,是啊,这的确是个问题。 见燕无缺犹豫了,燕无一趁机劝道:「哥,你勇敢点嘛,既然是你要送,那你就自己去送吧,干嘛事事要我代劳,你脸皮有那么薄吗,快去吧,你要是再磨蹭她们就该睡了。」 燕无缺拿起风信子花束走了两步,走到门口想伸手去握门把手,手停在半空中还是放了下来。 「又怎么了,哥。」燕无一有些无奈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敢迈出这房门。」 「怂死你算了,要不是你当头红运被陛下看中,白给你个老婆,哥,你这辈子打单身没人要我都不意外,连送个花都不敢送。」 燕无一把脚伸进盆里,随便洗了两下,用一旁的帕子将脚丫擦干净,翻身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吐槽燕无缺。 燕无缺在那里喃喃自语:「今天逛夜市大家都累了,想必她们梳洗完上床了,我现在去不方便,不如明天再去吧。」 「我看你就是怂,还给自己找借口。」 「燕无一!你再说?我好歹你也是你哥。没大没小的。」燕无缺强势的剪断了燕无一的话尾。 「行行行,我不说你,我不说你你还是怂,略略略~」 燕无一翻了个身,面对墙壁,一副我要睡了的样子。 燕无缺看了他一眼,熄灭了烛台,也上床睡觉了。 白天逛的太累了,燕无缺的旁边很快就响起一阵鼾声。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五章风信子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走水 燕无缺见燕无一呼噜打的这么响想叫醒他,但一想到白天燕无一走了那么多路,也挺累的,就没理他,从兜里找了一个耳塞把耳朵塞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伴着燕无一震天响的鼾声,燕无缺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他只感觉口鼻吸进的烟雾越来越多。 燕无缺被呛得咳嗽,渐渐清醒过来,发现有不少浓烟顺着窗和门缝涌了进来。 着火了,燕无缺反映的极快,使劲摇晃燕无一:「无一,无一,快醒醒,屋子里好多浓烟,是不是着火了。」 「哪儿来的火啊哥,你别吓我。」 燕无一语气含糊,还带着几分睡意。 「真的着火了,快起来。」 燕无缺抬高了声音,燕无一这才从床上弹坐起来,被呛得猛烈咳嗽了几声。 紧接着,他们听到周围和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男男女女的声音都有,隐隐约约有人在喊:「走水了!不好了,走水了!」 「真的着火了!哥,我们快走吧。」 与此同时,花萝也从睡梦中惊醒,猛的一下睁开眼睛,借着月色看到空中有烟雾弥漫,叫醒了瞻星昭月。 「瞻星,昭月,快起来,好多浓烟啊。」 瞻星昭月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周围缭绕的浓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着火了。」 「看样子的确是,这里有危险,我们快走吧。」 瞻星走到门口打开门,一大股烟雾涌了进来。 瞻星反应极快,连忙把门关上,将烟雾堵在门外。 花萝靠近窗户,顺手打开:「我们跳窗走吧。」 昭月看了一眼窗户,发现窗外可能是店家为了防盗,平台上铺了一地的碎钉子,还有一些不讲公德的人丢的垃圾。 「下面好脏啊,这么多的垃圾,而且还有碎钉子,万一跳下去扎脚怎么办。」 「门口不能走了,而且现在外面肯定很拥挤,万一被踩踏怎么办,只能从这里跳下去。」花萝觉得她们非跳不可。 「哎呀,昭月,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脏不脏的。」 修士虽然可以御剑飞行,但那也要四级以上修士才办得到,一级到三级的修士只是弹跳力好一点,充其量算是轻功,不能像四级修士那样能平稳的在空中飞行。 即使是四级修士,维持飞行的时间也有限,具体能御剑飞行多久,和修为的深厚有关,七级和八级的天阶修士则能踏天而立。 当然,如果能借助御风符和飞行工具,就另当别论了。 花萝和瞻星昭月都是有修为的人,她们从窗口跳下去,人是可以稳稳落地,但落在铺满钉子的地面上脚会被扎伤。 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总比待在房间里等着被烧好。 本来还算凉爽的夜晚,空气传来一波又一波的热浪,以及呛人的浓烟,熏得瞻星昭月忍不住流泪。 「行了,别磨蹭了,我先跳下去试试吧,就算被扎一下又怎么样,又扎不死人,受了伤再包扎就好了。」 话虽是这样说,这一跳下去肯定脚先着地,一扎就扎脚心,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痛了。 花萝首当其冲,直接跳了下去。 当她快落到钉子上面时,脚尖点了一下,一个跃空翻跃过了平台,稳稳落在地面上,最多只是鞋底被扎了一下,倒是没怎么受伤。 花萝的轻功向来不错,别说在二楼,就是多几楼翻下去也不一定会受伤。 花萝看着瞻星昭月,朝她们招招手,示意她们下来。 这时,火舌已经蔓延到了房间里。 瞻星昭月满头大汗,空气已经热到了一种程度,就跟身处灶坑里被火烤似的, 昭月对瞻星说道:「姐姐,我们也下去吧。」 「好。」 瞻星昭月跳下去,无一例外的被扎了,不过都还好,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几个人来到客栈的门口,门口聚集了从火海里逃生的人。 逃出来的燕无一看到瞻星昭月和花萝,连忙走上前去:「三位姐姐,你们也出来了,真是太好了,我生怕你们还留在上面。」 「你哥呢。」 瞻星注意到只有燕无一一个人。 「我哥本来是要和我一起跑的,他跑的时候好像看到走廊上有一个孕妇,他就去帮那个孕妇了,现在还没下来,这可怎么办。」 「什么?这么大的火无缺公子还没下来,他会不会有危险。」昭月看见如今整个客栈的楼房都被火给包围了,虽然有人开始拿桶浇火,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阿萝,现在怎么办啊。」瞻星一脸焦急,这么大的火又不敢随便返回去找燕无缺,万一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怎么办。 花萝看了一眼:「翾殊君还没出来,这怎么行,瞻星昭月,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阿萝,不行啊。」 昭月抓住花萝的袖子:「这火这么大,你怎么能随便闯进去,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再等等无缺公子就出来了。」 「不行,我还是去看看。」 花萝不顾昭月的劝阻,直接冲进火海。 「喂,阿萝!」昭月在身后大声喊着。 花萝却一溜烟的冲进了着火的客栈中,四周的横梁和一切可燃物体都在燃烧,楼梯的扶手也被烧得残破不堪,里面的空气更是灼热无比。 花萝身子一斜,躲过一条从头上落下来的着火的横梁。 横梁阻断了她去楼上的路,花萝看着周围,周围差不多已经没有人了。 花萝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喊着:「翾殊君,翾殊君!」 花萝的声音伴着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显得很是微弱。 花萝心一横,直接从这根拦路的着火横梁越过去,扑通扑通的往楼梯上跑。 楼上一片狼藉,地上有两个人脸朝下倒着,浑身是血。 花萝翻动了一下,发现这两人已经没气了,就不管他们继续往里面走,大声喊着:「翾殊君!」 然而,四周并没有人回应。 走廊上也燃着火,花萝的裙子好几处被烧着了。 她当机立断的用手中的剑劈开前面着火的障碍物,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可算是来到了燕无缺所住的房间。 按照燕无一描述,燕无缺很有可能是帮人去了,可现在花萝到处都找不到他,就下意识的来房间看看,人到底在不在这里。 花萝打开门,因为一燕无缺和燕无一住的房间在末尾,还没有被火烧到,但屋子里一样浓烟滚滚。 里面空无一人,花萝一眼看见桌上有一个小傀儡,应该是燕无缺的东西。 花萝随手把那个小傀儡拿起,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便走到敞开的窗户前,重新跃了下去。 瞻星昭月焦急的等着花萝下来,终于看到花萝回来了,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浑身上下都是灰,就连裙子也破了。 花萝穿的是一条长裙子,刚才上楼的时候不小心被烧着了,花萝当机立断的将裙摆给撕了下来,长裙子变成了短裙,露出白皙的小腿,肌肤上面也有烫红烫伤的痕迹。 「我没找到翾殊君,他到底去哪儿了。」花萝的语气带着焦急,「不行,翾殊君要是留在上面,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三长两短。」 花萝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衣服,对瞻星昭月说道:「瞻星,昭月,你们快去找点水,来把我的衣服浸湿,我再上去找找。」 「阿萝!不能再去了,整个客栈已经变成了火龙,整个都在燃烧,人要是上去的话会要命的,再说了,烧成这样楼梯估计都烧没了,你还怎么上去,还是在下面等等吧。」 「不,再上去找找看,你们快去啊。」花萝命令道。 瞻星昭月都一动不动,花萝现在上去不是找死吗。 「行,你们不去是吧,我自己去。」 花萝说着,就大步流星的想去找水把衣服浸湿,好让自己再闯进火海一次。 谁知道,差点跟一个人撞满怀。 花萝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的人,居然是燕无缺。 「殿下,你这是去……?」 燕无缺有些疑惑。 「无缺公子,你没事就太好了。」 昭月连忙走上前来:「阿萝看你一直没出来,还以为你困在里面了,死活非要闯进去,幸好你回来了,你看火这么大,还怎么进去嘛。」 燕无缺解释道:「我刚才帮忙把那个孕妇救下去后没有找到她的家人,就带着她去医馆找了大夫,我早就出火海了。」 随后,燕无缺上下大量了花萝一下,花萝现在看起来十分狼狈。 就在燕无缺要说什么的时候,旁边有人惊呼一声:「阿萝,你受伤了!」 瞻星拉过花萝的手,看见花萝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显然是什么长东西砸在手上把手给烫伤了,如今还往外面流着血。 刚才花萝着急着找燕无缺的下落,受伤了也完全没有注意到,甚至都没感觉疼,如今这才发现自己手上居然有这么长一条伤口,才开始觉得疼了。 昭月一脸担忧的拉过花萝的手:「阿萝,你伤的好重啊,这么深的伤口万一留疤怎么办,我这里刚好有治烫伤的药,我给你涂一涂,再涂掉凝胶露吧,阿弥陀佛,可千万别留疤痕了,这么长一条疤痕留在手上多难看。」 「殿下受伤了?」燕无缺一脸紧张。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六章走水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心意 没事,小伤而已。」 花萝看到燕无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明显松了一口气。 花萝松了一口气的神情被燕无缺捕捉到了,他又联想到刚才花萝那副慌张的神情。 花萝平时看起来都十分淡然,处变不惊,像刚才那样慌张还是第一次。 突然,燕无缺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一点微妙的东西,他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殿下不顾危险也要闯进去救我,是担心我?」 「不是。」 燕无缺话音刚落,花萝很快就回了这么两个字,几乎不假思索,昭月则在一旁给花萝包扎涂药。 花萝伤的真的不轻,涂药是很疼的,但花萝一动不动,什么话都没说,好像不知道疼似的,只有额头上浸出的汗出卖了她。 好不容易包扎好了,花萝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把自己捡到的小傀儡递给了燕无缺。 「翾殊君,你的东西。」 燕无缺拿过傀儡:「的确是我的,当时一时着急忘拿了,我本以为东西是拿不回来了,谢谢殿下。」 燕无缺拿过傀儡看了看,又像是想到什么,喃喃自语似的:「殿下若不是担心我,怎么会闯进我的房间拿走这个傀儡……」 声音虽小,却被花萝给听到了,花萝把头偏向一边,微微低垂着,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但她的音色很甜,尤其是声音放低的语调,十分悦耳。 「那……如果困在里面的是瞻星昭月,我也会这么做的。」 燕无缺拿着那只完好无损的傀儡出了神,花萝扭过头才看见燕无缺在看着傀儡发呆。 「翾殊君,你在想什么。」 燕无缺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我在想,这只小傀儡是我十岁那年师傅送我的生辰之礼,刚才在睡前我把它拿出来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枢纽坏了,自己修了一阵子没修好。」 「我就想着明天要把它送到专门的铺子里好好修一下,抹点油别让它卡死了,为了避免忘记这件事,我就把它随手丢在了桌子上,明天一早醒来就能看见,本以为它今天要葬身火海,不曾想还能失而复得,真是多亏殿下了。」 「这东西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一声谢谢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在想,要怎样才能报答殿下。」 燕无缺想到了那一束没有送出去的花,刚好趁机送出去:「对了,殿下,我这里有一束风信子。」 花萝接过这束风信子:「报答?」 燕无缺点点头:「不知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殿下做的?」 花萝手里拿着风信子,轻声说道:「翾殊君,你虽然只是云州燕诸侯的儿子,但也的确算得上是人中龙凤,在时政方面,你我英雄所见略同。」 「若真要说报答,以后,你报答我的机会多了去了,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压榨你。」 花萝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将风信子放在鼻子前,在花束的掩护下,微微扬了扬嘴角。 什么意思? 燕无缺心里有些疑惑,看见花萝这个样子又不好意思细问下去,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瞻星突然出现,打破了气氛:「阿萝,无缺公子,你们要郎情妾意能不能换个地方,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们不困我们都困了,还是赶紧重新找家客栈住下吧。」 花萝看了一眼天空,残月如钩,现在刚好是半夜,是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jj.br> 「好吧,那我们赶紧重新找一家客栈住下,明天还要上路。」 「我和无一去前面找找,你们在这儿等我们就好了。」燕无缺主动大包大揽。 「不用,翾殊君,你刚才救了个孕妇,现在肯定很累吧,你和燕无一在原地休息,我和瞻星昭月去好了。」 「对啊,无缺公子,刚才走廊都出不去了,你带着个孕妇逃出去肯定很累很耗费体力,再怎么说你这也是好人好事,让我们去就行了,我们几个都是自己逃出去,没费什么功夫,现在身上还有的是劲儿。」 「行了,瞻星,昭月,我们走。」 花萝带着瞻星昭月往前走,燕无缺对着花萝的背影喊了一声:「那你们早去早回,阿萝。」 花萝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着燕无缺,燕无缺都不敢看花萝的眼睛。 「知道了。」花萝回应了一句。 昭月在一旁捂着嘴笑,碰了碰花萝的胳膊:「无缺公子可算是改口了。」 第二天,马车行驶了几个时辰,就到了花萝地图上所标注的香山。 香山最出名的就是风景,野草香花遍地,清澈的泉水冒着白色的烟雾,周围还有蝴蝶萦绕,美轮美奂。 香山的镇子也显得十分古朴,挨家挨户都有一个大水缸摆在门前。 这水缸里面的水是用花瓣浸泡过的,香山百姓欢迎客人的办法就是用勺子舀了这种用花瓣浸泡过的水泼在客人的身上,口中念念有词为客人祝祷,泼得越多代表主人越热情。 把水缸摆在门前,意思就是欢迎远方的客人。 因为香山是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每年都有外外来人来这里泡温泉,赏景,所以香山的百姓很乐意接待外来的客人。 香山镇子的小道上地上铺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美得就像是在梦境当中一般。 花萝停下脚步,对瞻星昭月说道:「好了,瞻星昭月,你们就留在香山吧,香山的百姓很好客,你们可以不用住客栈,随便找一家百姓家里投宿,给他们点钱就好了。」 主要是香山每年都有很多人来旅游泡温泉,客栈太贵了,民宿虽然也贵,但比客栈要好一点。 「阿萝,你确定真不要我们跟你一起去?」 「我是为你们着想,那里环境真不好,你们受不住的,万一得了寒瘴,还得我照顾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我就好了。」 「好吧,那地方我们也没去过,既然阿萝你这样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吧。」 昭月见花萝真没有让她们跟着她的意思,也就妥协了。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花萝拍了拍昭月的肩膀。 「阿萝,你要小心啊。」瞻星叮嘱了一句。 花萝点点头。 「我和你一起去吧。」燕无缺走了过来。 「你确定真要去吗,翾殊君。」 「确定。」燕无缺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好,那我们继续出发去雪村,就让你弟弟和瞻星昭月留在这儿。」 燕无一听到花萝的描述,知道再继续往前走会冷得怀疑人生,还要爬山,想想就够了,也就没说什么,默认选择和瞻星昭月留在这儿。 花萝带着瞻星昭月敲开了一户百姓家的门,这户人家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人呜哩哇啦的说了一堆,瞻星昭月她们都听不懂。 昭月扯了扯花萝的袖子:「阿萝,他们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这两个人使劲用手比划着,花萝结合他们的比划,算是有些理解了意思。 「他们说的是香山本地的方言,就是告诉咱们,如果要投宿的话,他们这里有两间空房间,一天五百文,如果住三天以上有优惠,包吃包导游。」 「阿萝,你怎么知道,哇,你不会还懂得香山这个地方的语言吧?」 「我也不太懂。」花萝回答道,「只是懂得一些单词,一知半解罢了,那你们就住在这家吧。」 「好。」 得到了瞻星昭月和燕无一的许可,花萝又开始艰难的跟这对男女表示,他们有三个人要住在这儿,大概要住三四天的样子,然后又把钱给了他们。 见花萝把钱给得如此爽快,这对男女很是热情的把瞻星昭月燕无一请了进去。 昭月拉着花萝,依依不舍:「阿萝,那你要快点回来啊。」 「知道了,我们走了。」 花萝和燕无缺两人走出了院子,和瞻星昭月燕无一分别。 看着停在面前的两辆马车,花萝对燕无缺说道:「翾殊君,我们就两个人用不着两辆马车,先把其中一辆存放到驿站吧,等我们采了雪莲回来的时候,还要带瞻星昭月他们一起走。」 燕无缺同意了,两人先是找到了存放马车的驿站,办好存放手续,顺便在驿站买了一些马儿吃的草料,喂饱了另一匹马。 正准备找一个地方歇脚的时候,燕无缺突然发现花萝走路的姿势不太对。 花萝的右脚像是伤了一般。 「你怎么了,脚受伤了?」 花萝抬起了自己的右脚:「哦,昨晚钉子刺破鞋底,把脚心扎了一下,可能是伤口有些发炎了,昨天还不觉得怎么痛,今天突然痛得厉害。」 「要不把鞋子脱了,涂点消炎的药吧。」 「好啊,前面有个茶摊,我们在那里坐一下吧。」 花萝走路的时候觉得疼的难受,估摸着是昨天看着伤口浅没怎么处理,就感染发炎了,要是不处理的话估计会疼得更厉害,果然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走到茶摊前坐下,花萝脱鞋子的时候,燕无缺但在花萝身前挡住了来往行人的视线。 一个女孩子当众脱鞋多少有点不雅观,花萝仔细看了一下,果然是发炎了,脚底一片红通通的。 她拿出储物袋里的药涂在了伤口处,直到花萝穿上鞋子,燕无缺才坐在花萝的对面。 茶端上来了,花萝说了一声:「别说,走了这么远的路,还真有点口渴。」 她拿起茶水喝了一口,不禁微微蹙眉。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八章心意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八章 雪村行 怎么了。」燕无缺把茶放下。 「这茶的味道好像有点涩。」 「是吗?」 燕无缺喝了一口:「好像是有点。」 店小二听到了花萝和燕无缺的对话:「客官,你们这是什么话,我们的茶都是精挑细选,小火烹饪出来的,香着呢。」 店小二要招待来来往往的客人,倒是会说一口流利的官话。 花萝见对方好像有点不服气:「你们的茶叶至少存放了三个月以上了吧?」 店小二一脸无奈:「两位客官,这种茶叶若是保存得当,最多能存放十八个月,超过十八个月才会处理掉,存放三个月也实属正常,总不能好好的茶叶只是三个月没用就扔掉吧。」 「我们这里只是小本生意,街边的普通茶摊,客官若是真想喝极品好茶,还是建议去茶楼。」 「我当然知道一般的茶要放十八个月后才扔,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不用跟我解释,放心吧,我们肯定会给查钱的。」 花萝害怕小二误会他们是故意挑刺想赖账,顺带抹黑茶摊的名声,连忙解释。 为了让小二安心,花萝还把茶钱给了小二。 燕无缺知道,估计花萝以前从来没喝过存放超过三个月的茶叶,这才能喝出区别。 一般生活条件不是很好的老百姓,是喝不出新鲜茶叶和存放了几个月茶叶的区别的。 「那要不我们还是找个茶楼。」 「不用了。」花萝看着杯中的茶叶,「香山本地的茶多半都是苦茶,即使有甜茶也味道寡淡,我其实不太喝得惯,我也是刚才觉得有些口渴了才点的,反正我已经喝了两口,没那么渴了,现在脚又有点痛,没必要为了喝两口茶,专门跑去茶楼。」 燕无缺站起来:「那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刚好可以放在马车里路上吃。」 这正中花萝下怀,花萝现在正想吃橘子那种酸甜酸甜的东西,就略微点了点头:「那我在这等你。」 花萝坐了一会儿,隔壁桌子上做着一个抱孩子的妇女,孩子看起来也就一两岁大,趴在母亲怀中牙牙学语,很是可爱。 突然,那个妇女觉得腹中一阵痛,如同有好几把尖刀在肚子里乱搅一般。 她捂着肚子,看到了坐在隔壁百无聊赖的花萝,把孩子抱到花萝面前,语气和蔼:「姑娘,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你说。」 花萝看了那个妇女一眼,妇女已经疼得额头冒汗:「我现在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方便一下,你能帮我看着孩子吗。」 她现在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带着孩子去方便又不太合适,看到花萝面善,只好硬着头皮来求花萝帮忙。 「好,没问题。」花萝从妇女手中接过孩子,「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多谢姑娘,我去去就来。」 见花萝答应了,妇女如释重负,连忙找厕所方便去了。 花萝抱着孩子,香香软软的一团,拿手指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嘴唇。 这孩子模样乖巧,浑身上下都是奶香味,很讨人喜欢,花萝逗了逗他:「小可爱。」 「南北杂货,应有尽有!」 这时,一个小货郎路过,花萝看见货郎的担子里面有用竹筒装着的羊奶。 花萝招呼货郎过来,货郎走过去问道:「姑娘,要点什么,我这里什么都有,您看看。」 花萝抱着孩子,用手指着竹筒:「你那竹筒里装的是羊奶吧。」 「没错,有原味的,也有甜味的,姑娘你要哪一种。」 货郎说着,看了一眼花萝怀中抱着的孩子:「如果喂孩子的话,建议你买甜味的,小孩子爱吃甜。」 「那你就给我一个甜味的吧。」 「好嘞。」货郎拿过一个竹筒,递给花萝。 花萝把钱给了小货郎。 「谢谢。」小货郎收了钱,挑着担子离开。 花萝打开竹筒看了看,闻了一下味道,这羊奶应该是煮过的,但是摸着已经凉了。 小孩子肠胃娇嫩,应该不宜吃生冷的东西,是不是要加热一下,再给孩子喝? 花萝想起自己的储物袋里有几张可以生热的符,只要把它们贴在竹筒上,羊奶很快就能变得滚烫。 花萝正想把符拿出来把羊奶热一热,这时,妇女回来了,从花萝手中接过孩子。 「谢谢,谢谢姑娘。」 花萝把竹筒递给妇女:「大娘,我给他买了一瓶奶,你拿回去热一热给他喝吧。」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妇女有些意外,也不好意思收。 「你拿去吧,我本来刚才正准备热了给他喝的。」 「谢谢姑娘,小宝,还不快谢谢这位姐姐。」 妇女怀中的孩子咿咿呀呀的对着花萝说话,花萝用指尖轻轻捏了捏孩子胖乎乎的手指,语气放轻:「不客气,小可爱。」 妇女对着花萝千恩万谢,这才离开。 看妇女身上的服饰,不是香山本地人,应该也是来旅游的吧,花萝想着。 这时,燕无缺回来了,买了两口袋橘子,火红的颜色,看着很是喜庆。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甜一点的还是酸一点的,这个口袋里的是今早被霜打过的,比较甜,这个口袋的比较酸。」 「酸的甜的都行吧。」 花萝把口袋接过来:「翾殊君,我休息够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花萝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采完雪莲回来,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傍晚的时候,他们就来到了天启国最寒冷的地界——雪村。 站在雪村的土地上,已经能看到远处延绵的苍茫雪山,山尖一点银白的颜色,云雾缭绕,远处的风呼啸着,带来一股又一股的寒流。 花萝身上已经穿上了戴着厚厚棉花的夹袄,叮嘱燕无缺:「翾殊君,到了雪村就要注意保暖了,我们在哪里多弄点可以饮用的水吧,万一缺水就麻烦了,雪水不能直接喝,会闹肚子的。」 燕无缺看见前面有一家客栈:「前面有家客栈,现在天色又黑了,我们去那里住一晚,再弄点水。」 相比起香山小镇的热闹,雪村就显得荒凉寂寥得多,偶尔才有一个行人路过。 这里的百姓,男人肤色黝黑,女人皮肤粗糙,泛着健康红润的颜色,头上戴着毛茸茸的帽子。 女人额间大多都有灰蓝色的珠子做额饰,五官有一种粗犷的美,体型健硕,这是雪村本地人相貌的一贯特征。 生的白白嫩嫩的花萝和燕无缺走在其中,格外打眼。 身旁走过的人交谈也都是用的他们当地的语言,是外地人根本听不懂的那种。 两人走进了客栈,客栈中间还有一个庞大的火炉,散发着阵阵热量。 周围的人则坐在桌上,吃着涮牛肉和羊肉卷,这也是当地的特色美食。 客栈柜台的老板看到花萝和燕无缺的相貌,就知道不是本地人,用生硬的官话跟他们交谈,虽然听起来总有点奇奇怪怪的,但勉强还能听懂。 燕无缺见老板会说官话,应该能听懂他们说话,就说道:「老板,我们要两间房。」 「不,老板,我们只要一间房。」花萝改了口。 一间!为什么? 燕无缺神情惊讶的盯着花萝,花萝却神色如常,对燕无缺说道:「我们要一间就够了,老板,就要一间。」 「好的,客官。」 老板给花萝和燕无缺安排了一间房,并且说明了房间的位置,将钥匙递给花萝。 燕无缺全程盯着花萝,他们今天晚上真的要住一间房?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花萝接过钥匙,看见燕无缺还傻愣愣的站在那儿:「翾殊君,我们上楼看看房间吧。」 「我,我们……?」燕无缺吞吞吐吐的。 「对啊,就是我们,难道还有其他人吗?」花萝左右看了看,就开始往楼上走。 燕无缺迟疑了一下,还是跟在花萝身后。 花萝找到了那间房间,用钥匙打开门,对身后的燕无缺说道:「翾殊君,我们进去吧。」 可燕无缺就是站在那里不进去,神色莫名。 「怎么了。」花萝一脸疑惑。 燕无缺不知为什么,脸色有一抹不明显的潮红,他犹豫了很久,还是略微摇摇头,语气有些不自然:「不行,阿萝,我还是下楼再要一间吧。」 「真的不用了,这冰天雪地的,站在走廊多冷啊,里面有壁橱,我们还是走进去烧点炭火取暖吧。」 「真的不行,我们不可以。」燕无缺斩钉截铁。 「为什么,进去怎么了。」 燕无缺神情更是窘迫,不过好歹还是把原因说出了口:「我们虽然有婚约,但是还没有成亲,所以不能住一间房过夜……」 「哈?」花萝瞪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翾殊君,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 后面的话,花萝也说不出口。 看到花萝的反应,燕无缺有些疑惑,难道是他想岔了? 花萝长出了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拿出自己所带的银票:「翾殊君,你身上所携带的银票,应该也是万金银庄的银票吧「 花萝所说的万金银庄是天启国流通最广,最权威的一家银庄。 「对啊。」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九章雪村行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九章 雪山路难行 燕无缺拿出自己的银票看了看,果然都是万金银庄的银票。 「我刚才进雪村的时候,透过马车帘子看到外面的公示栏,说是当地的万金银庄出了点问题,暂时关闭了,也就是说现在咱们银票是兑不出银子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当地的人都不收银票了,这些银票如今跟废纸没什么两样,我们身上的银子又有限,我说只要一间房,只是想节省银子而已。」 相比起银子,银票更方便携带,所以他们为了方便,只带了一些散碎银子,身上的大部分钱财都是银票。 谁能想到,万金银庄会临时关闭。 花萝怕到时候在这个地方银票用不了,银子用完了,他们身无分文会很麻烦,为了节约钱,才要的一间房。 「原来是这样,我刚才在马车里没有注意看公示栏,还不知道这件事。」 误会了花萝,燕无缺更尴尬了。 「阿萝,你住在这儿,我再想办法。」 「不,这是给你住的,你先住吧,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不进去了,我再另外想办法。」 「本来这事是我父亲叫我来做的,连累你跟我一起来这种地方了,我肯定要先顾好你,放心吧,我自有去处。」 几番推辞,燕无缺还是败下阵来,花萝甚至连门都没进,直接让燕无缺进去休息,明天一早她再来找他。 花萝下楼的时候跟店小二订好了饭菜,让店小二做好以后直接上楼端给燕无缺。 一切都安排妥当,花萝随后就离开了客栈。 燕无缺打开窗户,看到花萝在雪地中走着,身上的厚披风随风摆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随后,花萝停留在一颗满是积雪的大树前,一跃上了树枝。 花萝的动作让树枝狠狠一颤,积雪纷纷往下落。 坐上树枝以后,花萝察觉到的燕无缺的目光,朝燕无缺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早点休息,随后闭眼,进入了打坐状态。 花萝周围萦绕着一层光圈,纵然寒风呼啸,身上没有沾染半点雪花。 咚咚咚,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 燕无缺打开门,是店小二。 店小二拿着一个托盘:「客官,您的饭菜好了,请慢用。」 「饭菜,我什么时候要过饭菜?」 燕无缺疑惑不解,店小二解释道:「噢,是和您一起的那位姑娘吩咐小店给您送的饭菜,对了。」 店小二把托盘底下的一张长方形的贴纸递给燕无缺:「那位姑娘说了,您要是觉得冷的话,就把这个贴在胳膊上,可以生热的。」 燕无缺拿过那张符纸,看着远处树枝上进入打坐状态的花萝。 第二天一早,燕无缺刚刚起床,打开窗户就看见花萝朝他走来。 燕无缺下了楼,花萝此时全副武装,身上披着厚重的甲胄,披散的头发也扎了起来,为原本柔和的脸部线条也增添了几分刚毅,浑身沾满了雪花。 来到门口的时候,花萝把身上的雪沫拍了拍。 「翾殊君,昨晚睡得怎么样,我怕天寒地冻的你睡不安稳,特意让店小二给你送了可以生热的符纸,我总共也就那么两张,是以前偶然得到的,你用着觉得怎么样。」 「阿萝,昨晚风雪那么大。你就在树枝上睡了一夜。」 「是,不过这不算什么,我向来皮糙肉厚得很,扛造,倒是翾殊君你第一次来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要小心点,要是感染了风寒,我会担心的。」 说着,花萝用手摸了一下翾殊君的肩膀:「你怎么穿这么少,不行,你看我都全副武装了,把自己打扮的跟个两百斤大胖子似的。现在屋子里还有火炉倒还好,要是待会儿真的出去爬雪山,越往上气候越冷,你会冻坏的。」 「呃,你是不是保暖的衣物没带够?」 「不,当然带够了。」 燕无缺也拿出一件御寒的棉衣穿上。 「那我们吃点东西赶紧出发吧,给你。」花萝递给燕无缺一个纸包。 燕无缺打开纸包,里面是类似于糍粑一类的东西,上面撒了一层糖粉,热气腾腾,还冒着白烟。 「这是当地的一种特产——粘膏,是用黄油煎制而成的,表皮酥脆,内里软糯香甜,趁热吃口感最好,唯一有一点不好就是有些黏牙,不过饱腹感特别强,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阿萝,你吃了吗。」 「吃过了,不然我怎么知道它粘牙,一定要小口小口的吃,边吃边喝点水,这个真的很粘牙。」花萝摸着自己的脸颊。 燕无缺吃了一点之后,果然感觉肚子已经饱了。 「我们走吧,干粮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花萝拿出用竹筒装着的牛奶,和比脸盆还大的大饼,看起来就很硬很不好吃,应该就是当地的干粮一类的东西。 燕无缺想着早去早回,他们早一点去,就可以早一点把雪莲采回来,不用顶着寒风。 两人就开始向苍茫雪山进发,爬了一小半路的时候,花萝听到燕无缺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扭过头来查看燕无缺的情况,发现燕无缺的脸色很不对劲。 「翾殊君,这才仅仅只是算山脚的位置,你怎么就喘得这么厉害。」 「我,我不知道。」燕无缺说话的时候都在不停的喘。 「你脸色好苍白啊,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两人找了一块比较平稳的地方坐下,周围都是白茫茫的颜色。 燕无缺只感觉到头晕眼花,花萝说了什么也是一半听进去,一半漏了。 「翾殊君,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头晕目眩……上不来气………很是难受……」燕无缺如实回答道。 花萝把手贴向燕无缺的额头:「不好,你这估计是中了寒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快。多喝点水。」 花萝伸手想去摸燕无缺的水壶,摸到却发现水壶已经空空如也。 原来因为极其寒冷,让燕无缺产生了口渴的感觉,导致他把准备好的水现在就喝光了。 花萝拿出自己的水壶,她的水壶比燕无缺大得多:「燕无缺,这水我喝过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喝一点我的吧。」 喝完之后,燕无缺才感觉好一点。 花萝看了一眼山下的路,大雪已经掩埋了他们来时的脚印:「翾殊君,要实在不行的话我送你下山继续回客栈呆着吧。」 「不,我能撑得住。」 这山这么高,他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若是要下山还得花费两个时辰,这一来一回的都够他们趴到至少山腰上了。 而且,花萝把他送回客栈之后还要往上爬,这不是给花萝添麻烦吗。 「我们,我们继续走吧。」 燕无缺一边喘,一边说,挣扎着想爬起来继续走。 「你要小心啊。」 花萝一只手微微扶着燕无缺,大概走了一段路。 两人到了一处栈道前,栈道修建在悬崖峭壁上,木板的材质,宽度仅容一人通过,底下深不见底,看着就让人腿软。 现在正在下雪,栈道的木板结满了冰,会很滑,又没有扶手,比平时还要危险。 「翾殊君,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我们必须得走过栈道,再找一个地方休息。」 如今天快要黑了,燕无缺又这个样子,实在不能再继续走了。 「好,下雪了,栈道比较滑,你小心点。」燕无缺看着延绵不绝,望不到对面的木头栈道。 花萝放开了燕无缺,因为栈道太窄了。不能两个人一起走:「我先走前面,你走后面。」 「你,小心……」 燕无缺刚开始脸色苍白,如今又泛出不健康的红晕,他强撑着头晕目眩的感觉,心想绝对不能当累赘。 花萝走在前面,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前面挪,生怕脚底打滑,在这么窄的栈道上打滑可是会要命的。 花萝谨慎的往前走,燕无缺紧随其后。 走到栈道中间的时候,燕无缺忍不住看了一眼栈道下面。 他们就站在结了冰的木板上,栈道的宽度仅仅能容纳双脚,旁边的山壁也是一层厚厚的积雪。 顿时,他头晕的就更厉害了,身形摇晃,随时都有可能摔下去。 「翾殊君,不要看下面。」花萝的声音传来,燕无缺却眼前一黑,一头往栈道下栽下去,如断线的风筝。 「翾殊君!」花萝趴跪在栈道上,抓住了燕无缺的一只手。 燕无缺这才反应过来,要是掉下去,他会粉身碎骨。 花萝死死抓住燕无缺一只手,尽管她很用力,燕无缺还是在向下滑落。 他马上要摔死了。 这是燕无缺心里唯一的念头。 「抓紧我,别松手。」 花萝光听声音就知道很吃力,燕无缺的手还是在她手中一寸一寸的往下滑。 「翾殊君,你快抓住栈道的木板,不然我抓不住你了,快,我坚持得住,你快抓住木板。」狂风肆虐,花萝被风裹挟的雪粒弄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燕无缺这才反应过来,把花萝当成借力点,做类似于引体向上的动作,终于抓住了一块栈道的木板。 燕无缺另一只手抓住了木板借力,花萝减轻了负担,这才能伸另一只手够住燕无缺的胳膊。 就这样,燕无缺一只手抓住木板,一只手被花萝的两只手抓住,好不容易才终于把燕无缺给拉了上来。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九章雪山路难行免费阅读. 第一百七十章 误饮鹿血 两人就坐在栈道的原地休息了好一会儿,也幸亏花萝臂力惊人,这要是换做一个身形娇弱的普通女孩子,不仅不能把燕无缺拉上来,还极有可能被燕无缺一同拉下去,双双滚落悬崖。 坐在栈道上,脚就只能伸在悬崖下。 花萝起来对燕无缺说道:「翾殊君,我们还是快走吧。」 燕无缺点点头,两人终于一起走过了栈道。 天色已经黑了,灰蒙蒙的天空连颗星星都看不到,不过雪光倒是映得周围清晰可见。 走过惊险无比的栈道后,花萝和燕无缺的运气还不错,走了一段路就找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本来被冰雪封住了,花萝是根据她的经验判断,这里是个山洞。 她找了根棍子将雪纷纷挥开,又往山洞里面扔了一块石头,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危险,这才进去。 山洞里面竟然还有一些干草和木柴,以及一堆燃烧过的古老灰烬,想来应该是以前有人来过这里。 花萝拨弄着这些干草,把一些发霉没法用的放在一旁,一些还可以用的又放在另一边,只是,这些干草放在山洞里早就已经潮湿了,根本没法用,还有柴火也是湿的,根本点不燃。 花萝动用自己的控风能力将干草里面的水分,以及柴火里面的水分全都吹干,吹出来的水分全都打在了山洞壁里,结成了一层厚厚的霜。 花萝把这些柴堆在一起,用火折子点燃了火柴。 这山洞估计本来就是为爬山的人所设的休息点,所以挖的比较深,他们身处山洞深处,寒风倒不容易灌进来。 再加上有火把,燕无缺的脸色才渐渐好了不少。 「翾殊君,你吃点东西吧。」 花萝把她买的大饼子和牛奶递给了燕无缺,燕无缺看着又干又硬的大饼子实在没胃口,可架不住饥肠辘辘,把饼子撕了一块浸泡在牛奶中。 泡软了之后,他才吃了一口,强忍着想咽下去,嗓子火辣辣的疼。 一个不慎,燕无缺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花萝连忙上前给燕无缺拍了拍背:「翾殊君,这饼子有这么难吃吗。」 「……咽不下去。」 燕无缺猛地喝了一口牛奶。 花萝有些疑惑的咬了一口饼子,立马「呸」的一声吐了,这饼子怎么一股霉味?看来遇到无良卖家了。 花萝将饼子往地上一丢:「抱歉,这饼子是我跟雪村当地一户村民买的,当时买的时候我也没有尝尝味道,不知道饼子已经坏了。」 「如今你身体虚弱,不吃东西怎么行。」 花萝往洞口看了看,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分析道:「虽然这里极冷,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生灵,翾殊君,你在这等我,我去外面猎一些小兽。」 说完,也没等燕无缺回答,直接就往外面走了。 燕无缺中了寒瘴昏昏欲睡,实在懒得动弹,就直接原地眯了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花萝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血淋淋的猎物,血地面滴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像是麋鹿一类的动物。 花萝将动物料理干净,把肉放在简易制成的烤架上烤,时不时还拿出盐巴洒在肉上。 花萝注意到燕无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怎么了,没想到我还会随身带言?」 花萝跟燕无缺闲聊道:「我一直都习惯性带点盐在身上的,曾经我的老师张皓跟我说,在荒郊野外生存说难也不难,只要带上一把盐,一把刀就可以活得很好,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就一直记在心里。」 「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肉被烤得滋滋冒油光,香味也迸发出来了,让人食指大动。 「阿萝,一直让你照顾我,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咳咳……」燕无缺说着,猛烈的咳嗽了两声。 花萝把架子放下,用手捏住燕无缺的手:「你的手好冰啊。」 说着,把手盖在燕无缺的手上使劲搓了搓,企图摩擦生热。 「你不用过意不去,说来也是我想的不够周到,我看你这么一马当先的非要跟着我来,还以为你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没想到你以前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险恶,或许你是低估了这里环境的恶劣城府吧。」 「不过,这不是还有我吗,手这么冰,你是不是冷得厉害。」 花萝见燕无缺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把自己储物袋里面一件鹤氅披在燕无缺身上。 花萝所穿过的鹤氅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那是花萝身上独有的味道。 花萝见披上鹤氅之后燕无缺还是冻得打哆嗦:「你还冷吗。」 她连忙把自己身上一件大袄也披在了燕无缺身上,这才觉得好多了。 这时,肉也烤的差不多了,花萝把肉翻了个面。 确定全熟之后,对燕无缺说了一声:「好了,熟了,可以吃了。」 花萝把自己挑选出来还算干净没有发霉的干草铺在地上,和燕无缺并肩坐下,用自己随身所带的一把锋利的小刀将肉割成薄薄的小片递给燕无缺。 「小心烫手。」 尽管饿得填胸贴后背,燕无缺还是没有忘记保持优雅的吃相,外面酥脆,里面鲜嫩,竟然格外的美味。 花萝把一些肉多部位的肉全都片下来给燕无缺吃,忙得不亦乐乎:「来,多吃点。」 差不多把燕无缺喂饱了,只剩下架子上的肉。 这种环境下,花萝只管填饱肚子,才不管什么优雅不优雅的,抱起整个骨头就大啃特啃,满嘴都是油。 啃干净后,花萝将自己的手和嘴都擦干净,又用外面的雪水装进罐子里,用火烧了一锅水。 可惜她不是水属性,如果是水属性的话就可以用净化术了,雪水并不干净,虽然看起来清澈,保不齐里面有多少细菌。 但如今他们的水不够了,只能喝这个。 花萝对燕无缺说道:「燕无缺,你继续待在这儿休息,如果觉得口渴的话,就先喝罐子里的水吧,我去处理这些尸骨。」 花萝走了,燕无缺觉得喉咙干咳的不得了,他看见那边摆着两个罐子,随手拿起一个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喝下肚,燕无缺才察觉不对劲,这水怎么一股血腥味? 他放下罐子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水,明明是刚才花萝放出来的鹿血!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七十章误饮鹿血免费阅读. 第一百七十一章 燥热难耐 花萝处理完动物残余的尸骨,回来看到燕无缺手里抱着一个罐子,嘴角还有血,几乎不敢相信。 「翾殊君,你,你把整罐鹿血都喝了?你这是干什么,装水的罐子明明在这里,快,喝点水漱口。」 花萝觉得燕无缺真是意识不清得厉害,连水和鹿血都分不清。 她刚才料理动物,可是放了整整一罐子血,燕无缺居然把整整一罐子鹿血全喝完了。 燕无缺漱了口,才感觉口腔中的血腥味散了不少。 困意袭来,花萝开始铺床。 她把可以用干草全铺在地上,神色有些为难。 干草有限,最多只够铺一个人的床。 看来,她得和燕无缺挤在一起将就一晚了。 可是,燕无缺如此重视男女大防…… 花萝跟燕无缺商量:「翾殊君,干草只够铺一张床的,看来,今晚我们得将就一起挤在干草上睡觉了。」 「其实都这种情况了,你就不要再想什么男女大防了,将就将就吧。」 「好,不来这种地方,我还不知道我的身体竟然这么弱……阿萝,给你添麻烦了。」燕无缺心里很过意不去,哪里还敢穷讲究。 要和一个女孩子挤在一起睡,作为一个男人,换作正常状态的他肯定觉得很刺激,很兴奋,但是他现在中了寒瘴正难受着,倒是没那个心思想别的。 「好了,来都来了,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花萝心里清楚,哪里是燕无缺身体弱,这种地方,没来过的人第一次来都扛不住。 她虽然以前没来过,但对这个地方充分了解,而且先前她跟着老师张皓云游,也去过环境跟这一样恶劣的地方。 再加上,花萝身体素质极好,适应能力强,所以她才能相安无事。 见燕无缺妥协了,花萝也就没再说什么,先让燕无缺躺下。 燕无缺就睁着眼睛,看见花萝在他面前宽衣,忍不住垂下了眸子。 花萝身上穿着甲胄,还有厚厚的棉袄,看起来很是笨重,如今随着衣服一层一层脱下,逐渐露出娇纤的少女身量。 毛茸茸的紫貂皮衬得花萝脸蛋莹白,十分动人。 所以,燕无缺不敢多看。 想到燕无缺现在是病号,花萝把身上的夹袄脱下以后,都一股脑的往燕无缺身上盖,盖好还拿手按了按,确定燕无缺被盖得严丝合缝,足够保暖,这才在燕无缺身边躺下。 不过,两人虽然躺在一起,却默契的保持一段距离。 燕无缺翻了个身面对着山洞壁,和花萝背靠背,身上盖了这么多层,总算得到了一点温暖。 燕无缺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身体却传来一股燥热,从下往上涌起,血液沸腾,躁动不安。 燕无缺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睁开眼睛,嘴唇张张合合,如同缺水的鱼儿。 关于燕无缺的异样,花萝因为背对着燕无缺,一时没有察觉。 燕无缺又翻了个身,盯着花萝背对着他的曼妙背影,曲线妖娆,嗓子就像要喷出火来一般难受。 这一刻,燕无缺忘记了什么男女大防,礼仪廉耻,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花萝的一只肩膀。 在燕无缺把手放在花萝肩膀上的那一刻,即使昏昏沉沉,他仍然能感觉到花萝身躯在他手底下明显一颤,反应强烈得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花萝并没睡,她翻身坐起来,看到燕无缺脸色红通通的,还直冒汗,担忧的问:「翾殊君,你怎么了。」 「阿萝,我,我想……」燕无缺的声音潮湿暗哑。 「你想喝水是吧,我给你倒。」花萝飞快的打断了他。 说着,花萝就起身给燕无缺倒水。 燕无缺喝下以后并没有觉得症状有所缓解,反而越来越热,后背的汗浸湿了衣衫。 花萝看着头顶的积冰,一道法决朝打过去。 哗的一下,头顶的雪水准确无误的浇在了燕无缺的脸上。 他被浇得一哆嗦,生起来的欲念瞬间熄灭。 燕无缺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在干什么? 忍不住狠狠的给了自己两耳光,要不是花萝打断得及时,他现在真的没脸面对花萝了。 第二天一早,花萝看燕无缺情况已经好多了,不过,燕无缺的寒瘴没那么容易痊愈,回去以后得好好找个医师瞧瞧。 两人又继续走,终于来到山顶。 花萝问燕无缺:「翾殊君,你知道雪莲长什么样吗。」 「曾在书里看过,花朵洁白,每一片花瓣有小儿巴掌大,叶子碧绿呈长条,根须泛黄,常生在悬崖峭壁,吸收天地灵气,所以泛出一股淡淡的华光。」燕无缺回忆自己学过的知识。 「没错,我们分头找找吧,别走太远,小心雪崩。」 两人开始分头行事。 燕无缺正找着,突然听见花萝在那边惊呼一声。 燕无缺连忙去花萝那边看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手被不知名的草扎了一下。」 花萝抬起自己被扎的手,都红肿了。 「不过,翾殊君,我找到雪莲了,就在这个草里面,要想把它连根采下,得先把这些讨厌的草给铲除掉。」 「可是,你现在手受伤了,要不我来?」 燕无缺想着,这草能扎人,却奈何不了傀儡,大不了他操纵傀儡采下雪莲就好了。 花萝知道燕无缺的想法:「不行,翾殊君,傀儡下手没有轻重,容易毁坏雪莲,而且要把雪莲连根挖起也得有技巧,这是傀儡办不到的。」 「小时候,我曾经跟父亲一起挖过草药,我知道像雪莲这种名贵的草药怎么挖,还是我来吧。」 花萝看了看自己的手,问燕无缺:「翾殊君,你有手套吗?」 「手套……」 燕无缺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手上万年不摘的黑色露指手套,戴这副手套是为了方便操纵傀儡,更是傀儡师身份的象征,所以他一直不曾取下。 目前,他身上也就只有这副手套。 花萝想了想:「要不,你把你手上这副手套借给我戴戴?」 「可是,这手套是露指的,还是傀儡师专属。」师门规定,傀儡师手套是绝对不能给外人戴的,从来没有违背过师门规定的燕无缺有点为难。 「我就临时戴戴,露指总比没有的好吧。」此话一出,花萝要实在不愿意就算了。「不过,翾殊君,你要真的怕你这个手套给我戴了违背师门规定,于心不安,那就算了,我重新想办法。」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七十一章燥热难耐免费阅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公主抱 不,你要我就借给你。」 燕无缺褪下手中象征着傀儡师身份的黑色露指手套,递给花萝。 他一直都很循规蹈矩,在学堂遵守纪律,在师门遵守门规,一辈子从没违反过,这是有生之年第一遭。 「谢谢,我还是第一次戴傀儡师的手套,外面买都买不到的,而且不是傀儡师也不能戴,材质真的好特别。」 花萝说着,把它戴在手上。 花萝的手指纤细,这副手套戴在她手上就显得过于宽松了,就跟小孩戴了大人的东西似的,尺寸完全不匹配,松松垮垮的,一个不小心就要从手上脱落。 花萝动了动手指,再把五指收握成拳,这手套真是大得离谱,只是中间部分就能把她整个拳头包裹住了。 花萝持续跟燕无缺吐槽:「翾殊君,你的手套好大啊,明明是露指手套,都可以直接把我的手全包裹了。」 就算把手指伸直,也仅仅只能露出点指尖而已,和传说中的男友衬衫有异曲同工之妙,有点男友手套的味道。 燕无缺毕竟是男孩子,手比较大也实属正常。 不过,这样也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花萝再被草扎伤。 花萝拿着挖雪莲的工具,小心翼翼的把周边的草除了,再把雪莲连根挖出来,装进水瓮里。 现在水瓮里装了雪莲和灵泉水,就不能放进储物袋了。 花萝想了想,手拿也太麻烦了,干脆背在背上。 「翾殊君,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花萝看燕无缺的状态还是有点不好,想着可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久了万一燕无缺又产生别的什么高反怎么办。 「好。」待在山顶空气稀薄,呼吸困难,本来就不舒服,燕无缺也想早点离开这里。 两人便一起开始下山,走了一段路,燕无缺又喘得厉害,像是坚持不住了。 「翾殊君,你还好吧。」 「还,还好,我们继续走吧。」 总归是下山了,没有爬山时那么难。 燕无缺想着,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到了山脚就好了,反正雪莲已经采到了,我扶着你慢慢走。」 两人慢慢的顺着山路往下走,走到山腰的时候,花萝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左顾右盼。 周围仍然下着鹅毛大雪,没有异常。 「怎么了。」 燕无缺见花萝突然停下,就问花萝什么情况。 「翾殊君,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只有落雪的沙沙声。」 「不,你仔细听听。」 两人一时间安静下来,耳畔又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听到了。」燕无缺说道,「像是冰层裂开的声音。」 花萝像是想到什么:「翾殊君,我们赶紧离开这儿,有咔嚓咔嚓声,很有可能是雪崩的前兆,万一雪崩就不好了。」 花萝加快了脚步,燕无缺跟不上。 花萝扭过头来,看见燕无缺情况不好,他现在还中了寒瘴,能坚持赶路就不错了,怎么快走。 「翾殊君,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 她沉思了一阵子,突然想是想到什么:「翾殊君,我抱着你走吧。」jj.br> 「啊?」燕无缺十分诧异。 花萝本来首先想到的是背着燕无缺走一段路,但她背上背了装着雪莲的水瓮,那就只能抱了,用公主抱。 「我说,我抱着你走一段,这样我们能走得快一些。」 「这,这不好吧。」燕无缺很是窘迫,他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让花萝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抱着走?太丢人了。 「现在赶路要紧。」花萝就知道燕无缺脸皮薄,拉不下这脸,极力劝说着。「万一要是雪崩了,后悔也来不及。」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真,真的不用了,我快点走就是了。」 「哎呀,我真的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来嘛乖。」 花萝语气放软,再加上她甜糯糯如蜂蜜的音色,语调带着几分撒娇,让人怎么也拒绝不了。 花萝一使力,用公主抱将燕无缺抱了起来,这画面看起来非常壮观。 抱起燕无缺后,花萝没有半刻迟疑,在雪山的山路中快步疾行,遇到障碍物物或不好走的路,花萝还会在空中翻转一周直接跳过,看起来非常轻盈矫健,赶路速度的确提升了不少。 花萝神色如常,持续在雪地里跑酷加滑铲。 燕无缺别提有多尴尬了,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被女孩子公主抱着走,这辈子都没这么社死过。 将将快到山脚的时候,花萝把燕无缺放了下来,一边微微喘气:「翾殊君,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嗯。」燕无缺点点头,到了山脚,他感觉没那么难受了,赶路速度快了起来。 回到雪村以后,花萝带燕无缺去找了雪村当地的一个医师,请医师药治好了燕无缺的寒瘴。 两人这才前往香山,跟燕无一瞻星昭月会合。 花萝说话算话,当真没有提起自己为了赶路公主抱燕无缺的事。 然而,在雪山的场景已经深深印进了燕无缺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 几个人回去的时候也没怎么耽搁,不过三五天就赶回了京都。 瞻星深呼吸,还是觉得京都的空气清新。 「啊,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天赶路赶得我人都麻了。」 花萝看向燕无缺:「翾殊君,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中途还生病了,实在辛苦,前面就是去驿馆的路,你们回驿馆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一路上,燕无缺受的罪是最多的,都是因为燕无缺非要坚持和花萝一起的缘故。 花萝知道,要不是燕南星发话,燕无缺不会这么坚持,非要跟她去苍茫雪山受罪。 如果他和燕无一他们一样,只是待在香山的某个客栈里,什么事都没有,只当出来旅游一趟罢了。 估计,燕无缺就是怕不好跟燕南星交代。 花萝至今无法理解燕南星的迷惑操作,让她亲自去采雪莲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燕无缺一起去,难道是燕无缺得罪他了? 燕无缺是个贵公子,读书郎,除了云州和京都什么地方都没去过,哪里受得了那么艰苦的环境,这不是成心折腾人吗?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七十二章公主抱免费阅读.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情愫渐生 花萝不知道的是,燕无缺已经没法和燕南星交代了。 燕南星本来预想的是,燕无缺和花萝一起,天寒地冻,孤男寡女,当花萝遇到危险的时候,燕无缺可以帮她一把,当花萝觉得冷的时候,燕无缺给她添衣服…… 总之就是好好照顾花萝,体现自己的男子气概,结果一路上燕无缺反而全赖花萝照顾了。 要是没有花萝,燕无缺就是困死在雪山都未曾可知。 「阿萝,你一路也辛苦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燕无缺觉得最辛苦的是花萝才对,不仅要采雪莲,一路上还照顾他。 花萝说得对,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他着实是低估了苍茫雪山环境恶劣程度,看来以前书里学到的都是纸上谈兵。 「那我走了。」 花萝见他们没话可说,就想带着瞻星昭月回东宫。 「阿萝!」 燕无缺突然开口叫住了花萝。 花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翾殊君,你还有什么事吗。」 燕无缺像是有些迟疑似的,终于鼓足勇气开口:「不知道我们这次分别,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我留在京都的时间可没几天了。」 转眼间,燕无缺和燕无一停留在京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次从雪山回来,他们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要回云州。 从此天高路远,他这一走,若没有特殊情况,估计要大婚前夕两人才能见面了,着实是有点久。 花萝即使是太子,大婚习俗也要沿袭传统婚嫁礼仪,三书六礼必须齐全。 到时候的流程大概是:燕无缺从云州带着聘礼而来,这聘礼不必多贵重,只要按照规矩图个寓意吉祥即可。 然后,和花萝完成大婚典礼,大婚典礼一般都是在宫内举行,举行完了之后还要去山上一起拜祭花神。 下山以后,乘坐花车周游京都一圈,时间差不多就到晚上了。 花车最后会在新建的太子府停下,举行一系列吉祥仪式,燕无缺会和花萝一起迈进太子府,成为太子府正式的男主人和女主人。 花萝继任女帝之后,燕无缺则继任皇夫,两人会搬回宫里住。 想到一年多以后要和花萝共度一生,燕无缺心里是高兴且憧憬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从雪山回来以后,他就变得念念不舍,牵肠挂肚。 一想到这一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又马上要回云州了,他们究竟还能见几面,心里就像猫抓一般,有点难受,这才忍不住厚着脸皮问。 「明天见。」花萝不知怎的,从燕无缺支支吾吾的话中懂得了燕无缺的心思。 大概,两人心里都有同一种心情,就是不想分开,只想和对方待在一块。 一想到分别,会很难受。 一日尚且如隔三秋,更别提一年多的光景了。 花萝想到她之所以能领悟到燕无缺支支吾吾背后的心思,是因为自己和他是一样的心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燕无缺得到花萝的肯定答案之后,也会心一笑。 两人再一次默契的同时笑了,而且目光相撞,都发现对方笑了,连忙移开视线。 一阵风吹来,卷落了京都道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萦绕着一丝花季少年少女的情愫。 「行了吧,哥,咱们该走了。」 燕无一心里想着,你们俩秀恩爱也就算了,干嘛拉上我们垫背,还站这么久,真是对单身狗造成一万点暴击,这两人还有完没完了,能不能顾及一下旁边人的心情? 所以,燕无一率先出来打断。 「那我们走了。」 花萝略微一点点头,两方这才分路离开。 「阿萝,我很好奇你这次去苍茫雪山跟无缺公子单独相处都做了什么,看你们的感情,明显……嘿嘿。」jj.br> 昭月手指对着手指,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你好奇心有那么重吗。」花萝质问道,一副没好气的语调。 「行行行,我不问了,我看得出来,你们俩这是一线情丝,缠绕上了~」 「不准再说了!」花萝打断了昭月。 昭月笑嘻嘻的:「哎呀,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你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定了婚约的,刚才提到无缺公子很快要回云州,你们俩要一年多才能见面,瞧瞧你们俩那依依不舍的样子。」 「阿萝,反正你十六,快十七岁了,你的其他王姐在你这个岁数有的连孩子都抱上了,你要真舍不得,不如跟陛下求个恩典,让你们原地结婚算了,也免得在那儿牵肠挂肚,你侬我侬的,真真腻死个人了~」 天启国国法规定,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十五岁就算成年,除了花萝以外的其他皇子和王姬也都是满十五岁之后就搬出宫内独自建府居住,随即论婚嫁。 的确有王姬在花萝这个岁数已经抱上孩子了,相比起其他人,花萝的婚事已经算是慢的了。 在天启国,越有能力,家世越显赫的子女婚姻定的越早,只有中下层,平民有的会因为各种原因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多岁才结婚。 女帝膝下的孩子从来没有哪一个像花萝一样,十六岁还没结婚的。 昭月一副取笑揶揄花萝的样子,花萝有点不服气:「你还好意思笑我,那不如你先说说你和你心里那位进展怎么样。」 「什么我心里的那位,你别胡说。」 昭月顿时脸上泛出一抹红晕,扭捏着不好意思承认。 「你就别骗我了,你以为你的心思瞒得过我的眼睛?你和那个燕无一……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我心思真的很明显吗。」 「明显!明显得都快写到脸上了。」瞻星在一旁说道。 「都让你们看出来了啊。」昭月捂着自己红扑扑的脸蛋。 「你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瞻星撇了撇嘴,「昭月,你怎么看上那小子的,又不成熟又浮夸,吊儿郎当的,男孩子的心智年龄本来就比我们女孩子要低,你再找一个岁数比你低的,那不相当于照顾弟弟?要真跟他在一起,你也不嫌辛苦。」 「不过,比起你以前的眼光,的确要好多了。」 「姐,那你的意思是也赞成我跟他在一起了?」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七十三章情愫渐生免费阅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原来如此 呵,八字还没一撇呢。」瞻星直接给昭月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你对人家有意思,人家对你有吗,我看得出来,燕无一和燕无缺哥俩的心思都在阿萝身上。」 「我?不会吧,瞻星你别乱说,虽然他是跟我说过要当我的侍君来着……」花萝缓缓解释道。 「啊?什么!」昭月打断了花萝的话,「他明确跟你表示,要当你的侍君了?」 看见昭月一副紧张的样子,花萝连忙说道:「是先前的事了,他那纯粹就是不想努力,想当咸鱼,我们俩什么都没有,就是没事出去打打游戏,谁让你们都不陪我打的。」 「那你拒绝他了吗。」昭月连忙追问。 「算是拒绝了吧。」 「什么叫算是,阿萝,你告诉我,你对他究竟有没有那个意思。」 昭月想起了燕无一的话,花萝现在已经纳了侍君,她能纳一个,就能纳两个。 燕无一本来就有点那个心思,如果花萝应承了,那他们两个岂不就……?? 「你放心好了。」花萝看见昭月紧张,穷追不舍的样子,也无心逗她,直接给昭月吃了颗定心丸。 「我跟他顶多只能算是普通的朋友,而且他也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他只是不想跟他哥分开,觉得做了我的侍君就能和他哥一直在一起,仅此而已,我都试探出来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去追。」 瞻星说道:「对,燕无一再怎么不济也比魏相霖要好。」 「姐,你就不要再提到魏相霖了。」 昭月想起自己那段时间犯糊涂,就觉得十分羞愧,抬不起头来:「以前我不听你们的劝,现在想想真是黑历史,也怪我当时傻,年少无知。」 「你意识到就好。」 「阿萝,你真的不会纳燕无一当侍君?」 「当然是真的了。」花萝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那好吧,我相信你。」昭月心里那块大石头才可算是落下。 「那你现在可以说说你们的进展如何了吧。」花萝抱住双臂。 昭月叹了口气:「我还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我先前试探过,他说他不想这么早就定下婚约,说是没什么自由。」 「那要不要我改天帮你试探一下?」 「好啊好啊。」昭月眼前一亮,答应下来,「阿萝,我先谢谢你了。」 「这么快就谢我。」花萝有些无语,「那万一试出来的结果不是你想要的怎么办。」 「可能我会难过吧,不过,是死是活一句话,能试探出来就好!」 「这可是你说的,行。」花萝默默地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阿萝,我真是太感谢你了,要是我们俩成了,你就是我们俩的大媒人!」 「不仅仅是大媒人。」瞻星在一旁起哄,「你要真嫁给无缺公子的弟弟,今后你得叫阿萝一声大嫂,对吧?」 「瞻星!」 「姐姐!」 花萝和昭月异口同声。 「行行行,我不说了。」瞻星耸了耸肩,她这句话把花萝和昭月都取笑了一遍。 瞻星手放在花萝肩膀上:「阿萝,你就真的没有想过把燕无一纳为侍君?你连卫泽兰都看得上,燕无一长得可比卫泽兰俊美多了。」 「什么啊,你们能不能别老拿卫泽兰开涮,我那是……」 「太子殿下。」 三个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东宫门口,小乔走了过来,朝花萝福身行礼:「太子殿下,卫侍君得知你回来了,他说,他想请你去偏殿一趟。」 「卫泽兰?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瞻星半开玩笑的说道。 「看来,他想通了。」花萝心想,她这趟远门没白出。 听见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瞻星昭月面面相觑:「什么想通了?阿萝,你在打什么哑谜。」 「行了,我们去见他吧。」 花萝带着瞻星昭月来到偏殿,见到了卫泽兰。 卫泽兰今日只穿了一件素衣白裳,头发也没束,长长的发丝披散着。 看着这样的卫泽兰,瞻星昭月无端端的有种奇怪的感觉。 先前的卫泽兰看起来还像个清俊的少年,怎么现在虽然五官一样,给人的感觉那么阴柔,跟个假小子似的? 卫泽兰开口,竟然是音色颇为温柔的标准女声:「殿下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子的。」 !!! 这声音让瞻星昭月惊掉了下巴,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卫泽兰的话。 她说什么?她是个女的! 相比起瞻星昭月的惊讶,花萝就显得平淡多了,慢悠悠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在十三王府见你的第一面,你走路快而无声,如同飘一样,再加上心里那种特殊的感觉,我断定你是鸟人族。」 在远古时期,鲛人族和鸟人族是天敌,鸟人族是以鲛人族为食物的。 现在,鸟人族差不多快绝迹了,就算有也成了和人一样的饮食习惯,但鲛人族面对鸟人族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原始的,刻在骨子里的畏惧感。 当卫泽兰靠近她的时候,花萝就有那种祖宗遗留下来的感觉。 再加上卫泽兰走路无声,她就判断出卫泽兰是鸟人族。 花萝手掂着下巴:「至于什么时候发现你是女子,应该是第二次见面。我把你从浅樱姐身边另一个侍君手里救出来之后,就知道你是女人了。」 卫泽兰垂下眸子,神色黯然:「那殿下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当然,我暗中专门让人调查过你,你隐藏的很好,可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你是浅樱姐以前那个情郎卫槿安的亲妹子是吗?」 「因为你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所以你和卫瑾安才能长得如此相似,浅樱姐才会把你强行掳进十三王府,日日对着你这张脸,一解相思之苦。」 「殿下果真什么都知道。」 卫泽兰想到自己先前还试图麻痹花萝,如今看来这种想法真是愚不可及。 她这点伎俩在花萝眼前,不过就是班门弄斧,人家早就知道她是女人了。 「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你怨恨浅樱姐,想用自己的方式报仇,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是图一时之快。」 「倘若真的报仇成功,杀了一国王姬的下场是什么?你会一命抵命,并且处以极刑。」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七十四章原来如此免费阅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们是一样的人 天启国严格来算是没有死刑的,杀平民都不用偿命,最高刑罚是脸上刺字,外加终身监禁、苦役。 但若敢杀花族皇族,那是必定要偿命的,而且还是处以极刑。 「这件事本来是浅樱姐强取豪夺,做的不对,你这样做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搭上你自己。」 扑通一声,卫泽兰跪在了花萝面前:「既然殿下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殿下处置。」 花萝看着卫泽兰:「你别怕,我如果要杀了你,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从浅樱姐手中把你夺过来,我之所以把你留在东宫,也是希望你能冷静冷静,不要做傻事。」 「既然你主动见我,如今看来也想通了,冤家易解不易结,如今你已经脱离了苦海,在天启国,敢对王姬下手的刑罚判的很重的,浅樱姐再不济也是王姬,你与她硬碰硬只能算是鸡蛋碰石头。」 「为了他人的错误毁了自己的一辈子不值得,我会补偿你,给你一笔钱让你回家,不如就此算了吧。」 「不!我不回家。」卫泽兰斩钉截铁。 「为什么。」花萝语气轻飘飘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等着卫泽兰的下文。 「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十三殿下的确派人威逼我的家人,但主要是我的父母贪财,才把我犯罪强行送进十三王府,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可以换钱的工具。」 「既然他们不把我当人看,钱也得到了,那我们亲情也走到了尽头,何必再回那个家,徒增伤心。」 当时父母舍弃她,把她灌醉了,趁她一时迷糊送进十三王府的事伤透了卫泽兰的心。 她本来的打算是,既然十三殿下是看中她这张和兄长卫槿安极其相似的脸,想利用她缓解自己的相思,爱而不得之情,那她就用金钗划破这张脸。 只要脸毁了,十三殿下自然会放过她。 可她没想到,父母会为了钱财出卖于她。 「不回家?那你打算何去何从。」花萝好似整以闲暇问道。 卫泽兰摇了摇头:「你放心吧,太子殿下,我不会再找十三殿下的麻烦,大不了独自一个人生活。」 「你既然要和家里断绝来往,有没有想过,你一个女人独自生活,又身无分文会有多难,你既不会扛锄头,也不会打算盘,更没有那个能力可以从政。」 「从东宫离开以后,你又以什么为生?」 卫泽兰陷入了沉思。 花萝趁机说道:「我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去处。如何?」 「殿下?」卫泽兰抬起头来看着花萝。 「我手底下缺一名信使,你是鸟人族,身轻如燕,行走如飞,做信使再适合不过,只要你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 「做信使?」 「没错,就是信使,你今年也二十多岁了吧,看你的样子应该尚未嫁人,如果你愿意,我再给你一桩不错的姻缘。」 「我有个属下名叫夏侯谦,性子很好,长得也不错,不过他曾经娶过妻子,妻子难产死了,丢下两个孩子,只要你不介意,我就跟他说,想必他应该看得上你。」 花萝一番话下来,卫泽兰有些心动了。 她十几岁被强行送进十三王府,如今已经二十出头了,二十出头还没嫁的女子,一般都是没人要的老姑娘,要被人嫌弃的。 她本以为这辈子算是被人毁了,今生想嫁人恐怕比登天还难,没想到花萝连这都想到了。 「只是……」卫泽兰语气有些黯然,失落,「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我已非完璧之身,恐怕配不上你的属下。」 瞻星昭月在一旁听着,昭月低声问道:「不对呀,姐姐,既然这个卫泽兰进十三王府之前也没嫁人,她怎么进了十三王府几年就不是完璧之身了?这不合常理。」 瞻星想到花萝的话,完全照搬她的说法:「昭月,你这就不懂了,虽然都是女的,也是可以借助工具的嘛。」 昭月秒懂,脸色通红得捶了瞻星一下:「姐姐!你怎么现在也跟阿萝一样,动不动就开车了。」 瞻星摊开手:「冤枉,我这是跟阿萝学的。」 「可是这个卫泽兰不还是女的,十三殿下怎么下得去手。」昭月一想就浑身鸡皮疙瘩。 「你没听她们说吗。」瞻星却明白其中原因,「十三殿下性取向没问题,就是把卫泽兰当成她的哥哥,也就是十三殿下的情郎卫槿安了,行了,别说话了,继续听。」 花萝却并不在意这个,反而说道:「你不是完璧之身,那夏侯也娶过妻子,还有两个孩子,他一个二婚的人,凭什么要求你一定是完璧?」 「你放心吧,天启国提倡平等自由的婚姻,男女平等,他不会介意的。」 卫泽兰心里深受触动:「殿下既然知道我想害人性命,为何又对我这么好,你我毕竟萍水相逢。」 「因为看到你,我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花萝将卫泽兰扶起来,「我也有过被亲近的人背叛,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被送到狼窝的经历。」 「在十三王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眼神让我觉得,你和我当时一模一样,鸟人族对伴侣忠诚,一生只找一个,绝对不可能委身给人做小,我就知道其中另有隐情。」 花萝顿了一下,说道:「你别看我是一国太子,身居高位,其实我们有同样的经历,说白了,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所以,我要帮你,让你有一个好归宿。」 花萝推心置腹的一番话,让卫泽兰很是感动。 卫泽兰以额触地,语气动容:「属下以后必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忠贞不二,至死不渝!」 「好好干。」花萝轻轻拍了拍卫泽兰的手背,「那我就当你同意了,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就为你引荐夏侯。」 「多谢殿下。」 卫泽兰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觉得花萝真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大好人。 她是身陷囹圄,饱受折磨不错,当一个人落入不堪的境地时,如果突然能有另一个人走过来说,其实我跟你是一样的人,那么这个人就不算不堪到极点。 卫泽兰就是这样的心情。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七十五章我们是一样的人免费阅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牵红线 好了,你先下去吧,这几天你就继续待在东宫,我会替你安排。」 卫泽兰再次对花萝道谢,这才离开。 这下子,轮到瞻星昭月说话了。 瞻星问道:「阿萝,你是怎么看出这是个女子的,我和昭月完全没看出来哎,以为顶多只是一个清俊的少年罢了,伪装的可真够深的。」 「单看外表当然看不出来,首先,你们辩得出来她是鸟人族吗?」 瞻星昭月摇摇头。 鸟人族在远古时期种族数量还算庞大,后来沧海桑田,万物演变,鸟人族的进化落后,渐渐的优胜劣汰,发展到如今几乎快要绝迹了。 再加上鸟人族人形状态的时候和常人一般无二,加上隐在常人中生活,一般人是分不出鸟人族和普通人的区别的。 但是,花萝看过的书比较多,她知道鸟人族的特征,再加上鲛人族和鸟人族曾经是天敌,花萝能最敏感的察觉到鸟人族的气息,这才能分辨。 「一旦明确她是鸟人族,就有一个很有效的办法判断对方究竟是雌性还是雄性。」 「什么办法。」 花萝回答道:「摸手骨,鸟人族雄性手骨很宽,雌性手骨很窄,长度大概是虎口能够包住的样子,而雄性鸟人族的手骨正常人的虎口绝对包不住,这边是最有效的分辨方法。」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给十三殿下下毒的。」昭月追问道。 花萝看向自己的指甲:「她把毒就藏在指甲里,仔细看就能看到了。」 「哦。」瞻星想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你对着人家摸来摸去的,我还以为你真变流氓了,竟然是分辨雄雌,那你为什么要让她当你的侍君?」 「当然是发现她在对浅樱姐下慢性毒药,所以才要把她要到东宫来,看住她。」 「她来到东宫这些日子,估计心里一直在猜,我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已经是个女子了,但我就是不主动拆穿她,为的就是等她受不住自己乖乖坦白,这叫心理战术。」 「如今现存在于世上的鸟人族已经很少了,鸟人族用来做信使最合适不过,我刚好缺一个信使。」 本来花萝有两个信使,其中一个因为替她办事而被截杀了,这么久以来,花萝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做替补。 如今碰上卫泽兰,算是瞌睡虫碰到了枕头。 「阿萝,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害我们白白误会这么久。」瞻星语气带着埋怨,「难道你不相信我们,连这也要瞒着我们?」 「不是不相信你们。」花萝语气轻松的解释,「我怕你们沉不住气,再说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告诉你们,你们能替我做什么。」 花萝这番话问得瞻星昭月哑口无言。 「好吧,那你觉得卫泽兰和夏侯大人成得了吗?」 「我看行,这可是我看了好久的,给夏侯当个继室很合适。」花萝自信心满满。 「原来你一直没有忘记给夏侯大人续弦的事啊。」 瞻星记得前段时间花萝经常说这要给夏侯谦张罗着续弦,后来说着说着就没有下文了。 瞻星以为花萝已经放弃了替夏侯谦张罗,没想到花萝居然能记这么久。 花萝向来喜欢趁热打铁,在东宫休息了一天,她见天气不错,早上把夏侯谦约到了茶楼,决定正式牵线,引荐卫泽兰和夏侯谦认识。 夏侯谦本以为花萝找他是谈公事,但转眼一想,花萝就算找他谈公事,也只会让他进东宫见面,怎么会跑到茶楼来,就有些不懂花萝的心思了。 「不知殿下找臣所为何事?」 「当然有事,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 「哦?」夏侯谦浅色的眸子带着几分疑惑。 他今日一袭玉色衣衫,人也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夏侯,你又要照顾孩子,又要处理底下那么多烦琐杂事,这段时间肯定忙坏了吧,前阵子你还能以妻子尸骨未寒为理由拒绝,如今也该娶妻续弦了。」 夏侯谦有些惊讶:「殿下竟然还惦记着这事?」 他和瞻星一样,以为花萝最近都没怎么提,肯定是已经忘了这事。 「我怎么可能不上心,好歹你也是我从燕州带回来的,我们的情分和一般的上下级不一样,我当然会留意你的个人问题。」 花萝拍了拍手,一只白皙柔弱无骨的手指轻拢慢捻的挑开了帘子。 卫泽兰换回了女装,虽然算不上绝代佳丽,淡施脂粉的模样,倒有几分秀色可餐。 她施施然走过来,轻声跟花萝夏侯谦打招呼:「殿下,夏侯大人。」 随后,低垂着头,秀丽的眉眼,饱满的唇,容貌算不上艳丽,却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坐吧。」 卫泽兰坐在花萝和夏侯谦中间,一声不吭,眼睛却偷偷的撇着夏侯谦。 「她叫卫泽兰。」 「什么!她……她是殿下的卫侍君?」夏侯谦更加惊讶。 花萝纳了一个侍君叫卫泽兰,他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见到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子。 「这其中缘由一言难尽,改天我再跟你解释。」 花萝看了夏侯谦一眼,又看了卫泽兰一眼:「这么一看,还真的挺有夫妻相,如今你们也见面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当媒人,夏侯,卫姑娘,你们觉得如何?」 「如果你们都没意见的话,我就给你们主婚,选个日子就把婚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卫泽兰是把夏侯谦瞧上了的,夏侯谦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谈吐又温文尔雅,还是花萝的直系下属,就算有过妻子又怎么样,她条件也不好,有个不错的男人当归宿就不挑了。 她若能嫁给夏侯谦,定能把夏侯谦那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可是夏侯谦却委婉的拒绝了:「卫姑娘一看就知道人如其名,蕙质兰心,臣只是一介丧妻的鳏夫,恐怕配不上卫姑娘。」 卫泽兰本来还心里怀着憧憬,听到夏侯谦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 夏侯谦的话委婉且明确,说什么不配,就是没有看上她了。 卫泽兰心里禁不住的一阵失落,可人家没看上她,她看上人家又有什么用。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七十六章牵红线免费阅读.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制造机会 没关系。」卫泽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既然夏侯大人看不上妾身蒲柳之质,妾身也没有勉强的意思,殿下对妾身的恩同再造,妾身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其他的……就算了吧。」 花萝知道夏侯谦拒绝得这么果决,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好吧,卫姑娘,你先下去,我和夏侯大人单独谈谈。」 卫泽兰站起身来行了个礼,有些伤心的走了。 花萝还想再劝劝夏侯谦:「怎么了,夏侯,你不喜欢卫姑娘?」 「我觉得可以了,卫姑娘虽然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很适合你,我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呃……你们才刚见面,我就逼你做决定,或许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这样,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不,不用了殿下,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臣真的没有续弦的心思,如果勉强娶了卫姑娘,难免会耽误了人家。」 「臣当真没有这个心思,殿下又何必为难臣?所以,还是算了吧。」夏侯谦的态度温和又坚定。 花萝手里把玩着一个李子:「那夏侯,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再帮你留意。」 夏侯谦缓缓摇了摇头:「臣不想娶妻。」 「不想?可你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你又要带孩子又要做事,我想想都替你捏把汗。」 花萝想着,夏侯的孩子太小,这两者没法兼顾,总会疏忽其中一头。 「臣已经习惯了,殿下不必担心。」夏侯谦的态度格外坚定。 「是吗。」 花萝眼中的盈盈秋水颤动了一下:「我怎么听说你那两个孩子前些天发高热,你因为忙一眼都没去看过?」 花萝知道夏侯谦府上的事一点都不意外,夏侯谦面色有些羞愧。 花萝趁机说道:「夏侯,你现在之所以这么排斥,或许是对卫姑娘不了解。」 「不如这样,你们尝试着相处相处也行,要实在相处不来,我就不勉强你了。」 「真的不用了,殿下。」jj.br> 夏侯连尝试不愿意,花萝看夏侯谦如此执着,也没办法:「好吧,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对这事这么抗拒,那就先不说了。」 「多谢殿下体恤。」 无论花萝怎么说,夏侯谦都毫不松口。 花萝就纳了闷了,一个年轻的单身男人怎么会不想娶妻? 花萝心头郁闷,下楼和瞻星昭月会合。 两只糖葫芦默契的举到花萝面前,把花萝吓了一跳:「干什么?差点戳到我,你们俩真会吃啊。」 花萝看到瞻星昭月手里拿着穿好的芝麻球,红薯紫薯一类的吃食,尤其是昭月那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跟只仓鼠似的。 「怎么样,阿萝,你做媒成功了吗。」瞻星察言观色,「看你这副表情就知道没成功。」 花萝叹了口气,接过昭月手里的冰糖葫芦:「卫姑娘那边还好说,看她的样子,我觉得她是把夏侯瞧上了的,就是夏侯特别顽固,真是一点也不松口,让他考虑一下他不干,让他试着相处一下他也不干,还说自己不想娶妻。」 「瞻星昭月,你们说,这才二十出头的男人怎么会不想娶妻,难道夏侯对女人没有兴趣了?」 「不会吧。」瞻星昭芬月纷纷觉得不可能,「我看夏侯大人挺正常一男人啊,可能就是卫姑娘不合他心意,仅此而已。」 「或者,他不喜欢这种被介绍的感觉,他想来一段偶然又浪漫的邂逅,然后再娶妻~阿萝,你再勉强也没用啦。」 「可我也是好心。」花萝就不明白,她处心积虑的留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瞧中一个觉得适合夏侯谦,怎么就失败了。 「白费我这么多心思,事情全打水漂了。」 「好心也有办坏事的时候。」瞻星反驳道。 昭月想了想:「阿萝,既然你不甘心自己第一次做媒彻底失败,我给你出个主意好了。」 「什么主意,说说看。」花萝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问昭月。 「你不是想让卫姑娘当你的信使吗,那么,在正式上任之前,是不是得好好调教调教?刚好夏侯大人又是你的心腹内臣,你就把卫姑娘交给他,卫姑娘以前没有做过这事,夏侯大人得好好带带她才能上道。」 「这一来,两人相处的机会就多了,这天长日久朝夕相处,难保不会擦出点火花。」 「好吧,那就这样。」 花萝觉得这主意不错:「如果这样他们两人还是没有感情的话,那说明是真的没戏了,就随他们去吧。」 「对了,阿萝,我很好奇,先前得知你纳了侍君之后,无缺公子反应那叫一个大,天天喝酒买醉,还差点闯大祸,怎么后来突然就安分了,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卫姑娘是个女子?」 「对。」花萝直接承认了,「我找了个机会把真相提前告诉他了,我想,既然他是我未婚夫,我应该给足他安全感,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在那里疑神疑鬼想东想西的,他闯祸喝醉酒调戏阿离姐姐的事我也有责任。」 花萝感受到了夏侯谦的抵触,就采纳了昭月的建议,将卫泽兰交给夏侯谦调教。 夏侯谦同意了,但是对卫泽兰的态度一样中规中矩,没有表现出半分兴趣。 而花萝从那天起,和燕无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几乎把公事处理完之后就是出门和燕无缺约会,感觉还十分乐在其中。 以至于瞻星昭月在东宫和花萝见面相处的机会变少了,花萝本来就念在瞻星昭月身份上也没安排她们做什么重活,像扫地浣衣一类的粗活都是小乔她们在干。 瞻星昭月只是偶尔在花萝身边拿拿递递的,主要就是以花萝为中心。 如今花萝人整天不在东宫,她们就有大把大把的闲暇时间。 瞻星坐在东宫寝殿的屋檐下百无聊赖,不停的唉声叹气。 昭月从小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糕点,喃喃自语:「这是我新做的糯米莲子糕,若是送给无一小哥,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对了!下次我应该问问他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昭月吃了一块:「糖是不是放的有点多了……」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七十七章制造机会免费阅读. 第一百七十八章 瞻星的心思 昭月走着走着,看见瞻星坐在台阶上,手捧着脸十分无聊的样子,就快步走了过去:「姐姐,你怎么窝在这里,刚好,这是我新做的糯米莲子糕。你来尝尝看是不是糖放多了,如果你也这么觉得,我就重新做一份。」 瞻星撇了撇嘴:「阿萝不在,你都有空研究糕点了,可惜我现在没胃口,你找小乔她们试吧。」 「不行啊,小乔她们还要扫后院的落叶,没空啊,整个东宫就只有你有空。」 「不就试吃个东西,需要多久。」 虽然话这样说,瞻星面对昭月期待的眼神,还是拿起一块吃了一口:「是有点甜,不过在正常范围之内吧,不用重做了。」 「啊?还真的有点甜。」昭月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要去重做一份。」 「昭月,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谨慎,难不成你是要送人的?」 昭月有些腼腆:「当,当然了,要是做给我自己吃,我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送给谁,燕无一?你还真是劳碌命,这八字都没一撇,就开始给人做东西,以后若是在一起了,你不得给他当牛做马,你到底是做他的另一半,还是做保姆啊。」 「此言差矣,姐姐。」昭月一本正经的纠正瞻星,「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得先抓住他的胃,姐姐,咱们跟其他的王姬不一样,从小到大就没有专人教导过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我身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厨艺了。」 「切,我才不信这些歪理。」瞻星是没有耐心捣鼓这些的,「他要是对你有意思,喜欢你,哪怕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他还是一样喜欢你,他要是不喜欢你,就算你十八般武艺样样会,还是能挑出你的毛病来。」 「行了,姐,我跟你意见不同,那我重新做去了~」 瞻星又叹了口气:「我真羡慕你,至少还有事做。」 昭月停下脚步:「姐,你这是太闲了?也是啊,你又没有什么人生追求,又没有挂心的目标,现在阿萝又不在东宫,你没事做难免会觉得无聊。」 「不如姐姐,你也去找一个人陪伴你呗?」 「你以为我像你呀。」瞻星对此十分不屑,继续拿手托着腮望天,「我就是觉得有些孤独罢了,以前这个时候阿萝都和咱们待在一块儿的,如今她和她那个未婚夫如胶似漆的,恨不得现在就住在一起,以后咱们能相处的时间还有多久。」 「这很正常啊,姐姐。」昭月决定开导瞻星,「阿萝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吧,谈个恋爱有什么稀奇,除非你能变成男的跟阿萝在一起,不然迟早的事。」 「除此之外,姐姐你以后不也得嫁人,有自己的家庭嘛,我们不可能一辈子维持现在的状态,如果说孤独的话,可能是有点,不过想想也就能想通了。」 瞻星看了昭月一眼:「昭月,可能我学不会你这份豁达吧,我现在只感觉我的朋友就这样被男人抢走了。」 昭月笑了笑:「姐姐,那我回厨房继续做糕点了。」 昭月走了,瞻星继续坐在台阶发呆。 花萝和燕无缺在路边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燕无缺自然而然的在某个契机想靠近花萝,牵起花萝的手,却不知为什么频频失败,好几次都扑了个空。 终于,有一次燕无缺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机会,抓住了花萝的手,却被花萝直接甩开了。 她甩开的动作非常明显,燕无缺能感觉到,他碰到花萝手的那一刻,花萝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好像他手上满满都是刺。 这让燕无缺十分疑惑,这是怎么了,先前在苍茫雪山花萝又是扶着他,又是在山洞里挤着一起睡都没什么,牵下手反应就这么大。 明明,他自以为他们现在相处的还不错,牵个手是没问题的,却连花萝的一片裙边都挨不着。 面对燕无缺疑惑又不敢问的眼神,花萝转移了话题:「翾殊君,前面有家店铺,我们进去看看吧。」 燕无缺一看那店铺的门面就知道里面卖的都是奢侈品,但是花萝要逛,他也只能进去看看了。 果然,燕无缺随便看了一下里面东西的价格,全都价值不菲,最便宜的是一枚纽扣。 这枚纽扣看起来就像颗宝石一般,完全可以当女孩子的配饰了,燕无缺看了一眼价格,这么一颗拇指一样大的纽扣竟然价值五千两银子,贵得离谱。 「翾殊君,你想要这枚纽扣?」花萝问他。 天启国人的衣服样式也有带纽扣的,不过只是那种在衣领子部位缀两到三颗纽扣,一般这样的衣领子样式都是立起来的圆领,能遮住脖子。 花萝和回忆燕无缺穿的衣服也没有那种样式的,燕无缺一般都是穿儒服比较多。 「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燕无缺放下价格牌子,「你继续选吧。」 花萝看中了那边一副镶满碎钻,闪闪发亮的银镯子,放在灯光下看,别提有多璀璨了。 花萝的手腕又细又长,戴这样的镯子最是好看,就像是在给镯子打广告似的。 老板娘忍不住夸赞道:「哟,姑娘的手又白又细又长,戴上这只镯子真是好看,把镯子都衬得好看了几分,而且这款镯子价格不贵,也就五千金。」 老板娘看了看花萝和燕无缺,见其郎才女貌,心里猜想应该是一对恋人。 为了成功把镯子卖出去,她继续吹捧道:「而且镯子有一个很好的寓意,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用来做定情信物也最适合不过,公子,你就给姑娘买一对吧。」 燕无缺把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 什么叫不贵才五千金?他爹一个一州之主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就九千金,他哪有这么多钱。 但老板娘都这样说了,他若是没有表示。好像又有点不妥。 就在燕无缺为难的时候,花萝反映得极快,看见燕无缺有些犹豫的盯着自己的钱袋子瞧,连忙制止了他的动作。 「你的钱都放我这儿了,兜里就剩点零花钱,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着,她就自己付了钱,顿时扭转了尴尬的局面。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七十八章瞻星的心思免费阅读.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逛街 不仅没让燕无缺掉份,店里的其他人见此情景还不禁暗中想,这个年头竟然还有这样的好男人,把身上的钱都尽数交给自己的恋人,毫不吝啬的让她随便买买买。 那么,这位公子平时一定很宠这位姑娘吧。 也是,这位姑娘生的如此漂亮,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不得被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看这二位郎才女貌的,感情还是真不错,着实羡煞旁人。 买了这副镯子,花萝就直接把它戴在手腕上了。 她问燕无缺:「翾殊君,我戴这副镯子好看吗?」 「好看。」燕无缺回应了两声。jj.br> 「我们再去前面走走吧。」 买了这只镯子后,花萝几乎逛的都是卖男子物品的店铺,非常兴致勃勃的给燕无缺买了很多,根本就不管这东西贵还是便宜,只看合不合心意。 凡是遇到合心意的,再便宜也不嫌掉份,再贵也不吝啬钱财。 燕无缺劝都劝不住,结果回去的时候,储物袋都塞满了,燕无缺感觉自己像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花萝回到东宫以后递给瞻星一个清单:「瞻星,这是我今天的花销,麻烦你记一下帐。」 花萝花钱就是再大手大脚,也一定要坚持记账,这功夫可不能省。 再加上她也只是把账单交给瞻星记一下而已,瞻星答应下来,接过清单还问了一句:「今天和无缺公子出去玩的怎么样。」 「很好啊,买了很多东西。」 瞻星看见这么长的一条清单,密密麻麻的全是字:「看得出来你今天剁手了,得亏你有钱,这么个造法一般人哪里承受得起。」 花萝绝对算得上是天启国顶级的有钱人,虽然天启国的百姓生活条件普遍不错,除非是发生自然灾害,很少有平民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情况。 大部分百姓的生活质量还是可以的,不过,整个天启国有花萝这般财力的人不超过五个。 瞻星把这些东西抄着抄着,突然发现花萝今天消费买的东西除了最开始那只银镯子之外,好像都是男子的东西。 「阿萝,你怎么买的几乎都是男子的东西,这些都是你给无缺公子买的?」 「是。」花萝承认了,「我就最开始看上了一只镯子,后来也没什么喜欢的,就一直给翾殊君买,了到后面他的储物袋都装不下了,不然我还要去前面看看,明明还没逛完。」 不知道为什么,瞻星无端端的觉得心里有些不高兴,她抄完了之后就放下笔:「阿萝,不是我说你,这男女之间谈恋爱相处,一个不小心就是我们女人吃亏,应该由男人来当护花使者,多多呵护女人,也是考察这个男人品行的好时机,看他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肯不肯为你花钱付出。」 「你这也太上赶着主动了,你看看,你这一天之内给他买的东西价值都能买下半条街了,你就不怕你太主动,显得有点倒贴,掉价吗,万一搞得以后他觉得你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不珍惜你,你就惨了。」 花萝总觉得瞻星的话有种酸楚的味道,她反应过来,瞻星是比较喜欢吃醋的,只是偶尔一次而已。 「谢谢你的提醒,我都记住了。」 「得了吧,你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次买这么多,下次就是买一车我都不意外。」 昭月实在听不下去了:「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他们是未婚夫妻关系,多买点东西这不是很正常,照你这么说,无缺公子也没那么多钱给阿萝买啊,他若是买地摊货阿萝又瞧不上。」 燕无缺的家庭条件还算不错,虽然比不上那些京城的贵族公子,但至少也算是中上层了,毕竟有一个做一州之主的爹。 但是,经济能力和花萝比就差远了,除非花萝会不嫌弃那些便宜的东西。 不过这可能吗?一个戴惯了翡翠的贵妇人,又怎么会喜欢便宜的绿玻璃。 「昭月,你跟我顶嘴干嘛。」 瞻星见昭月还反过来说她,有些不服气:「难道我说得有错吗。」 「行了,昭月,你也别说了。」花萝出来打圆场。 瞻星语气幽怨,就跟个怨妇似的:「阿萝,以后这段时间,在无缺公子走之前,你要天天都这样和他出去逛吗?你不怕被陛下知道了说你不务正业。」 「不会吧。」 花萝想了想:「毕竟他都要回云州了,这一回去只有大婚才能见面,最后几天多相处相处也说得过去。」 「是吗。」瞻星这下子无话可说了,「你倒是出去潇洒了,留下我们在东宫都不知道做什么,说睡个懒觉吧,睡不着,说发扬点什么兴趣爱好吧,没精神。」 花萝觉得好笑:「怎么搞得像是我冷落了你似的,你又不是东宫的妃子,你要真觉得闲,我给你找点事做。」 「不了,不是都说了我没精神吗。」 「那不就得了,你又不是我的妃子,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就算是,也不可能。 就是这时,花萝的属下谢红楼来了。 谢红楼头上带着头盔遮住了眼睛,只露出鲜艳欲滴的红唇,显出几分冷艳,又有七分的英姿飒爽,语气低沉。 「萝殿,属下截获了一封信,是卫家人写给卫泽兰的。」 「好。」 花萝接过那封信:「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谢红楼向行了个礼,也离开了。 昭月想起那天卫泽兰的话:「卫泽兰不是说她家里把她灌醉送给十三殿下吗,怎么如今又突然来信了。」 瞻星则吐槽道:「这样的父母还好意思来信。」 「看看再说。」 花萝打开信阅读了起来。 信上面的大致意思就是,卫家人对当初卖女儿的行为表示忏悔,听说卫泽兰现人在已经离开了十三王府并且恢复了自由身,希望卫泽兰能回家。 信上面还提到,早前卫泽兰定上了一门亲事,对方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貌似还是青梅竹马。 对方并不介意卫泽兰曾经进过十三王府,信里面表明,如果卫泽兰回去的话,会张罗她和未婚夫的婚事。 而且因为家里就只有卫泽兰一个女儿,这个庄稼汉愿意入赘,可以侍奉卫家老夫妻终老。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七十九章逛街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章 书信 简而言之,就是让卫泽兰回去嫁人。 看完了信上的内容,瞻星吐槽得更厉害了:「什么人啊,以前为了利益卖女儿,卫姑娘困在十三王府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怎么关心过女儿,如今见女儿时来运转,摆脱了十三殿下,还被阿萝看中要在阿萝手下做事,就死皮赖脸的来信希望卫泽兰回家侍奉他们养老。」 昭月也有些愤愤不平,觉得这样的父母真过分,她问花萝:「阿萝,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封信,要不要给卫姑娘看看,让她决定是否回去。」 「不用了。」花萝不假思索,「瞻星,你去把这封信直接销毁,谁都不许跟卫泽兰提起她父母来信的事。」 「好。」 瞻星拿起信下去销毁。 昭月说道:「阿萝,我今天新做了糕点,我去端给你尝尝。」 瞻星和昭月并肩走出去,昭月对瞻星说道:「姐姐,既然这个是卫泽兰的信,阿萝为什么连看都不让卫姑娘看,直接就让你销毁了。」 那么,卫泽兰会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家人根本就没来信。 「这还不懂,你个傻丫头。」瞻星语气直接,「阿萝费了这么多周折,不就是想让卫姑娘当她的信使吗,万一卫姑娘看了这封信,一心软就真的回去嫁人了,阿萝的如意算盘不就落空了,白瞎了这么些天的功夫。」 「可是,阿萝不是说是可怜卫姑娘才帮她的吗。」 瞻星耸了耸肩:「这你也信,阿萝又不是做慈善的,更不是圣母,她会无缘无故,没有半点图谋的这么尽力帮一个不熟的人?她那天跟卫泽兰那么说,不过就是希望卫泽兰能好好替她做事罢了。」 「信使可是顶重要的职位,办事能力什么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忠心。」 「哦。」昭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燕无缺在驿馆,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不禁自言自语:「也不知道阿萝现在在做什么,她闲下来的时候会想起我吗。」 「行了哥,你别念叨了,再念叨我鸡皮疙瘩就出来了。」 燕无一在另一张床躺着,有些无语:「我知道从雪山回来以后,你就掉进了蜜罐子,陷进其中无法自拔了,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我还是单身汉,你整天都在这里虐我!」 燕无一有些不满的嘀咕。 燕无缺翻过身,看向燕无一:「你的意思是希望自己不是单身,那还不简单,我们还有几天就要启程回云州了,到时候我跟爹一说,反正你的岁数也不小了,该定婚事了,让爹给你挑一个凶悍的母夜叉好好管管你。」 「别呀,哥。」燕无一从床上爬起来,「哪有你这样的哥哥,自己找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给我找母夜叉,你要真这样做,我以后就不叫你哥了,我要改口叫你弟!」 燕无缺平躺下去,手放在脑后当枕头,愉悦的轻笑两声。 他也不过就是逗逗燕无一而已。 燕无一爬过去十分好奇:「哥,花萝小姐姐怎么样?最近这几天你们俩都是单独出去的,我要是再跟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电灯泡了。」 「她很好。」 燕无缺盯着天花板。 「那你们牵手成功了吗。」燕无一做了一个手指对手指的动作。 燕无缺本来还算愉悦的表情略微有些垮了下去:「说来这事我也觉得奇怪,每当我想主动触碰她身体的任何部位,阿萝都会表现出十二分的敏感,哪怕只是正常触碰也不行。」jj.br> 「我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也不知道她只是对我如此,还是对所有人都如此。」 「你要想知道这个还不简单,改天我……」燕无一话还没说完,燕无缺冷冷的盯着他。 燕无一立刻闭了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燕无缺这才收回眼神:「无一,你说这是为什么,难不成真如我们先前所猜测的,阿萝她是绝对不愿意给男人主动碰的?」 「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花萝小姐姐这是什么毛病,她碰你就可以,你碰她不行,难道她有这方面的心理阴影,就是哥你说的创伤体验。」 「不知道。」燕无缺长出了一口气,「我只知道,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可这种事又不好跟她直说。」 「对啊上次我跟她身边那个昭月打探,也没打探出什么来。」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娇俏可爱的声音:「无一小哥在吗。」 一听就知道是昭月。 燕无一从床上爬起来:「昭月小姐姐来了,会不会是花萝小姐姐找她传达什么。」 听到花萝两个字,燕无缺也坐起来。 看到门外的人影果然是昭月,燕无一推开了门:「昭月小姐姐,真的是你呀,你有什么事吗。」 昭月将食盒递给燕无一:「无一小哥,我最近研制了几种糕点,里面有冰皮绿豆糕,芙蓉饼,糯米莲子酥,你尝尝看吧。」 昭月说完低下头。 「哟,昭月小姐姐,你还会做这么多种花样,真贤惠。」 燕无一肚子有点饿,正想跟燕无缺商量他们要不要吃点什么,昭月就送来了点心,这不就是瞌睡虫遇到枕头了吗。 燕无一一时很是高兴。 昭月看到燕无一如此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那你就尝尝吧,我先走了。」 「谢谢啊。」 燕无一拿过食盒,回来对燕无缺说道:「哥,有好吃的点心,你快起来尝尝啊。」 「我听到了。」 燕无缺刚才大张着耳朵注意门口的动静:「这是那个昭月亲手做的,而且她还说是给你的?」 「哎呀哥,你就不要在意这点小细节了,她给我不就等于给你吗,一起吃吧。」 燕无一把盘子拿出来,果然,点心做得十分精致,让人看着就很有胃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昭月为什么要做点心送给你,你有没有想过。」 燕无一心思大条,本来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燕无缺这么一说,他才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对呀,我发现昭月小姐姐好像对我特别好,特别照顾,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给我送东西了,上次还给我送了一条亲手绣的手帕,就是这一条。」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章书信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误会大了 燕无一把手帕拿了出来,给燕无缺看。 「你连手帕都收了?你这傻小子!怎么什么东西都收。」 燕无缺忍不住指责。 「怎么了嘛,哥,不就是一条手帕,又不是星星月亮,你要是生气,我明天还给她就好了。」 「你知不知道手帕的含义?」 「不知道啊。」燕无一摇摇头。 「你是真的糊涂懵懂。」燕无缺更加恨铁不成钢,突然想起今天他和花萝逛街的时候就有推销手帕的。 当时推销手帕的老板就说手帕的含义是:翻来覆去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这个丝的谐音是思念的思,意思就是相思,也就是说小小的手帕承载着相思。 燕无缺给燕无一解释清楚,燕无一惊讶的差点把手帕掉在地上:「哥,不会吧,会不会是你多心了。」 「是你太粗心了才对。」燕无缺反驳道,「不然她为什么好端端的给你送东西,还给你做糕点,也不动动自己脑筋想想,糊里糊涂的就收了。」 「可是,可是。」燕无一挠了挠头,「你的意思是说昭月小姐姐喜欢我?她为什么喜欢我,我又不像你,各方面条件都好,以后还要当大官前途无量,我就是个无所事事的闲鱼而已。」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 「我问你。」燕无缺看着燕无一,「你对昭月是什么想法。」 燕无缺听花萝说过,瞻星昭月虽然像侍女一样跟着她,但身份并不低,好歹也是皇族。 虽然处境的确有些尴尬,可花族血脉摆在那,无从改变。 如果燕无一要娶的话,也还行吧。 反正爹娘也不在意女方家世是否门当户对,只要女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就都还好。 如果燕无一要接受,也不算什么难事。 燕无一想了想,连忙摇头:「我对昭月小姐姐没那个意思,也不想这么早就定婚约,感觉就像是被束缚了一样,一点都不自由,我不要。」 「既然不要,那明天就跟人家说清楚。」燕无缺语气严肃的命令,「不然这误会就大了,到时候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我是真的不知道有这含义,你都不早点告诉我,哥。」 「那你把这事跟我说了吗,我都不知道你收了人家的手帕。」燕无缺反问道。 「好吧。」燕无一有些无奈。 昭月亲自给燕无一缝制了腰带,她没有用软尺量过燕无一腰围的尺寸,却完全能够凭自己感觉裁出适合燕无一尺寸的腰带。jj.br> 昭月想着,这条腰带虽然没有先前花萝送给燕无缺的那么华贵,好在是她亲手绣的。 等她把腰带绣好交给燕无一的时候,就直接表白。 然而,就在这时,燕无一竟然来找她了,还是小乔过来通知的。 「昭月姐姐,那个燕无一来找你了,他说想约你单独聊聊。」 「真的?!」 昭月一时高兴,把针线都丢了。 「当然是真的了,他就在外面等你。」 「好,我这就来。」 昭月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确定没有不妥,连忙出去见燕无一。 燕无一看见昭月十分高兴的走了出来,心想这误会果然大了,他该怎么跟昭月解释。 燕无一苦恼的拍了拍头,昭月浑然不觉:「小哥,你怎么突然想起单独约我了。」 昭月的想法和燕无一完全不一样,她以为燕无一对她也有那个意思,她这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 看到昭月满脸娇羞,显然是误会了,燕无一害怕误会加深,只好说道:「昭月小姐姐,我们……」 「我知道了。我们赶紧走吧。」 昭月想着,既然他们都开始约会了,那就算是正式确定关系,至于那些话嘛……燕无一脸皮薄,就先不用明说了吧,以后慢慢来。 「不了。」 燕无一心想,他本来想着找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单独说清楚,如今看见昭月误会了,而这地方也没有其他人。 不如,就在这里说。 「我们就在这里说吧,昭月小姐姐。」 「你要跟我说什么。」昭月的笑容都快从嘴角溢出来了,以为燕无一要跟她表白才这么扭扭捏捏的。 「我,我要跟你说的是……」燕无一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就喜欢上他了,伤脑筋啊伤脑筋。 燕无一深吸一口气,想着今天非得说清楚不可:「昭月小姐姐,我觉得我们还是做一辈子普通朋友吧。」 「别说了,我愿意!」昭月飞快地回答了一句,突然,她反应了过来,脸上的笑容一愣,「小哥,你,你说什么。」 话已经说过一遍了,燕无一的胆子大了很多:「昭月小姐姐,我看我们还是做一辈子的普通朋友吧。」 「为什么。」昭月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变得不知所措。 她还以为,她还以为…… 结果燕无一却这样说,是变相的拒绝她吗? 看到昭月脸上的表情迅速由晴转阴,燕无一就更不好意思了,要不是他反应迟钝,也不至于让昭月误会这么久,连手帕都收了。 「没错,昭月姐姐,你人很好,我一直把你当做姐姐看待,谢谢你最近这段时间送给我的小礼物,先前你送我手帕我也没想那么多,心想不过就是一条手帕而已。」 「昨天我跟我哥说了,才知道手帕的真正含义,我不应该收你这个东西,不好意思,我现在把它还给你。」 燕无一一口气将手帕还给昭月,昭月牙齿紧咬着嘴唇,手也紧紧捏着,动作有些僵硬的接过手帕。 「那,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燕无一只想离开这里。 「等等。」昭月叫住了燕无一,「小哥,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 「不是,我喜欢你,不过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喜欢,就是我们可以做好朋友,但是做不了其他的,你懂吧。」 燕无一的手在空中划拉着,极力解释,尽量尽自己所能的不伤昭月感情的拒绝。 然而,只要是拒绝,又怎么会不伤感情。 「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都没可能了。」昭月问道。 「几乎是没可能吧。」燕无一想了想,平心而论,昭月长得不错,性子又温柔又软萌可爱,不过他不好这一挂。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一章误会大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二章 爱而不得 他还是喜欢像花萝小姐姐那样的,跟他又有共同语言,可以一起打打游戏聊聊天,看起来又赏心悦目,要是带出去绝对有面子。 燕无一曾经还想过,倘若花萝小姐姐是他的,他带着花萝小姐姐去见他那些朋友,说这是他媳妇儿,绝对能羡慕死他那些死党。 年轻的男孩子在朋友面前,总是好吹牛好面子的。 就算花萝这个目标太高,他达不到,但若让他退而求其次找昭月,他又实在没感觉。 他和昭月就做朋友是最舒服的,若是再进一步那味道就不对了。 昭月深吸一口气,略一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说完,昭月转身跑着离开,眼泪狠狠砸在地上。 瞻星和花萝发现昭月自从回来之后就哭个不停,问她她也不说原因。 瞻星是个急性子,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大声质问道:「昭月你个死丫头,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直说,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的?」 「这事你们解决不了……」昭月泪眼朦胧,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倒是花萝闻曲知音,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你去跟燕无一表白,人家拒绝你了?不是说好的由我先试探吗,这样明晃晃的被拒绝不仅有感情上的打击,还有面子上的打击,你不难受死才怪。」 「我没有主动表白,是他自己找我。」 「自己?」花萝有些疑惑,「是不是你平时做的太明显了被他察觉了。」 「有点吧。」昭月抽泣着点点头,「阿萝,姐姐,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呢。」 想想真是难受极了。 「还能怎么办,凉拌,既然人家不喜欢你算了吧。」花萝劝道。 昭月摇摇头:「可是,可是我想想就不甘心。」 瞻星皱着眉头:「那还能怎么样,你跟我和阿萝哭诉也没用,总不能叫我和阿萝找把刀架在燕无一的脖子上强迫他喜欢你吧,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的,你还是听阿萝的,算了吧。」 昭月切了一声:「事情没落到你们头上,你们当然可以做理中客,说的轻松。」 「姐姐,要是有朝一日你喜欢的男人说不喜欢你,你能马上把他放下吗。」 昭月这一问,瞻星顿时愣住了。 昭月又看向花萝:「阿萝,要是有朝一日无缺公子跟你说他不喜欢你了,喜欢上别的姑娘,要跟你退婚,你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花萝缓缓地摇摇头:「当然咽不下,可是这性质不一样,他要是真的喜欢上别人他那是背叛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我又不是忍者神龟。」 「意思一样啊。」 「不一样。」花萝纠正道,「至少你跟燕无一没有婚约吧,他喜欢你或者不喜欢你都是他的事,无关道德,只看缘分。」 「总之我就是不甘心。」昭月跺了跺脚,哭着跑回自己房间,留下花萝和瞻星面面相觑。 「算了,阿萝你不用管她。」瞻星主动说道,「她就是死脑筋,人家燕无一不喜欢她,死缠烂打也没用,过段时间就好了。」 花萝很认真的看向瞻星:「瞻星,你老实交代,你喜欢上谁了。」 瞻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心思暴露了,看起来顿时很慌张,语气也变得吞吞吐吐:「没,没有啊,你别乱说,我哪有喜欢上谁,你也知道我平时都待在东宫不外出的,能喜欢上谁。」 「你看你,慌张的额头都冒汗了。」花萝不相信瞻星的说辞,「不可能,首先我很相信我的判断,刚才再昭月质问你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你,现在你跟我否认,更是一副心虚的不得了的样子,脸都红了。」 「真,真的吗。」瞻星连忙摸着自己的脸,好像真的有点烫,不是吧,她什么时候这么藏不住心事了。 瞻星赶紧跟花萝解释:「阿萝,你相信我,真的没有,我这个人你知道的,我又不是昭月,无情则强,无欲则刚嘛。」 花萝叹了口气:「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你说了我又不会怪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别说你和昭月了,就是小乔她们有朝一日要嫁人我也管不着,你要是不想告诉我他是谁就算了,没必要说假话来骗我。」qs 瞻星放弃挣扎了,她就知道她的心思瞒不过花萝的眼睛,不过她喜欢的人真的不能说出来。 「你喜欢谁,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什么不该喜欢的人吧。」花萝这一句话真的让瞻星吓了一跳。 她本以为花萝只是瞧出她有喜欢的人了,如今花萝这样一番话,她不慌不行了:「阿萝,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花萝认真的审视了她一下:「就算是有喜欢的人,你也不至于这个样子,你如此慌张,我当然怀疑你是喜欢上什么不该喜欢的,你喜欢谁。」 花萝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就好像是随便问问。 瞻星连忙说道:「没别人,就,就是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个小哥哥啊,我还是很专情的,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他,先前我跟你们说过的,只要能再见到他,为婢为妾,心甘情愿。」 「那你是不是找到那个人是谁了。」花萝继续刨根问底。 越问,瞻星越是心虚,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没,没有,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就算我有一块玉佩,你也说过那块玉佩很普遍的,京都的很多贵公子都有。」 「再说了,正常人小时候和现在长相不一样,容貌会发生变化,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而且我也没怎么刻意去找过。」 「真的?」花萝反问了一句。 瞻星连忙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好吧。」花萝放弃了继续问,「无论你喜欢谁,凡事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瞻星心有余悸,没想到花萝的直觉这么敏锐,她隐藏的这么好,还是被花萝窥见了端倪。 看来,她还得小心一点,要是让花萝知道了就完了,花萝会觉得自己背叛了她。 别看花萝平时很好说话,一旦涉及到这一类的问题,再好的朋友都会炸毛。 花萝炸毛的后果,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二章爱而不得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碗毒鸡汤 她和昭月现在还完全依靠花萝,倘若没有花萝,她们又要过从前被人践踏,被人欺压的生活了。 所以,她不敢显露自己的心思,让花萝不开心。 花萝是不会容忍别人觊觎她的男人的,何况现在花萝和燕无缺正打得火热。 到了傍晚的时候,花萝走到昭月的房门前。 昭月哭得一塌糊涂,连额前的碎发都被哭湿了,她听到敲门声,向房门望去。 半透明的房门映出一个人影,昭月一看就知道是花萝。 「阿萝,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就好了。」 「你没事吧,昭月,你都一天不吃不喝了,我来看看你。」 昭月连忙起来开门,花萝看见昭月这副样子:「你这又是何必,一个男人罢了,忘了燕无一,你以后可以找一个比燕无一更好的。」 比燕无一更好的又不难找,燕无一说来也没有什么特长和本事,连他哥那种读书的聪明劲儿也没有学到,顶多就是长得好看点。 然而,长得比燕无一好看的男孩子多了去了。 花萝想了想:「不是有一句话叫有趣的灵魂千千万,好看的皮囊百里挑一,比燕无一好看的多了去了,有朝一日你想要多漂亮的美男都可以。」 「可我现在只想要他。」 花萝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吧,明天放你一天假,你出去好好逛逛,散散心,总闷在屋子里,越想越容易钻牛角尖。」 「好吧。」 花萝绝对想不到,本来只是她的好心之举却让昭月彻底为她的单相思之路走上了不归途。 第二天一大早,昭月就出门了。 在出门的时候,小乔和茯苓已经略微从瞻星和花萝那里听到一点风声,知道昭月最近失恋了,免不了安慰昭月几句,无非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一类的话。 昭月对大家表示了感谢,便走出了门口,买了一张做孔明灯的票,逛了好几个京都颇负盛名的景点。 逛到中午的时候,她逛累了,就回到京都一个酒楼吃饭。 别看昭月平时出手不大方,实际上这些年来她一直把自己的钱都攒了起来,花钱绝不大手大脚,只有这一次格外豪迈的带了很多钱。 既然是来散心的,那肯定要玩的高兴。 或许瞻星和花萝说的对,既然只是她一厢情愿,早忘了能早点解脱。 逛了这么多风景,昭月的心情开阔了一些,尤其是在被风景吸引的时候,那一瞬间真的觉得其实燕无一也不算什么。 要不是那天他帮了自己,估计她也不会被他吸引,花萝说的对,燕无一除了长得好看点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好歹他哥燕无缺读书还算厉害,燕无一就真的一点长处都没有了。 可是安静下来的时候,昭月心里心里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疼,潜意识的感觉告诉她,她并不甘心,也放不下。 店小二见昭月把玩着菜单把玩了这么久还没有点菜,以为昭月是拿不定主意,就热情地过来给昭月推荐。 「客官,你想好要吃什么菜了吗,我们酒楼最有名的菜色是酱油鸡、西湖醋鱼、红烧排骨、狮子头、糯米珍珠丸子……」. 「行了,我就要一个白菜汤,一个火腿白菇炒肉片,还有一个拍黄瓜。」 昭月性子是刻在骨子里的节俭,看见这些菜这么贵,尽管她钱带够了还是舍不得花,心想她奢侈这一次,以后肯定要后悔,还是少花点钱吧。 「好的,客官。」 就在等上菜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像是千金小姐的少女身后跟着一个丫鬟坐在了昭月隔壁桌子。 昭月听见那个丫鬟说道:「小姐还有三个月就要出嫁了,可得好好叮嘱那些绣娘把小姐的喜服绣得漂亮点,绝对不能有任何疏忽,花色要整个京都最好看的,到时候小姐就是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而且夫人可说了,要把库房里一半的宝贝都装在箱子里给小姐当陪嫁,到时候小姐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场面一定壮观,多风光啊。」 那个小姐手里摇着团扇,感慨道:「风光不风光的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希望我嫁过去后致远哥哥心里能有我,能待我好。」 「阿黎,其实我在心里还是有点不安,毕竟致远哥哥在和我定下婚约之前是有心上人的,架不住致远哥哥的父母喜欢我,硬是用父母之命让致远哥哥娶我,还逼得致远哥哥和他心上人不得不断了。」 「我怕,到时候致远哥哥跟我成婚以后还会想着他的心上人。」 「不会吧,小姐。」丫鬟安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既然刘公子已经跟他那心上人断了,小姐你嫁过去就是他唯一的妻,他哪有对你不好的道理。」 「说来也是。」听到丫鬟的安慰,小姐略微安心了一点。 昭月听着,觉得这个小姐和自己的处境还挺像的,便过去搭了几句话:「这位姑娘,你还有三个月就要成婚了?恭喜你。」 小姐看起来心情不错,面对陌生的昭月跟她搭话也来者不拒:「谢谢你啊,姑娘,哎?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出来游玩,身边也不带个丫鬟。」 花萝向来待瞻星和昭月不薄,瞻星昭月穿着打扮一直都跟个富家小姐似的,这个小姐一看昭月的打扮,以为她是哪家有钱人的千金小姐,所以很疑惑昭月为什么独自一人来此,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 「我……」昭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直接转移了话题。 「姑娘,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刚才说你的未婚夫原本是有心上人的,只是碍于父母之命,不得不和心上人断了娶你?」 小姐点点头,她心想她和昭月桌子挨的那么近,昭月听到了也不奇怪。 「是啊,我是有些担心这一点,不过我觉得阿黎说的也没错,等我嫁过去就是他唯一的妻,夫妻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只要我坚持温柔贤惠对他好,我相信他的心早晚会属于我的。」 昭月有些犹豫,他想了想,说道:「可是他现在的心不在你这里,你这样嫁过去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不委屈,谁让我从小就喜欢他呢,致远哥哥长得好看,人也能干,是我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我嫁给他我高兴,他现在不喜欢我又如何,等我们成了夫妻,相处的时间还长着,他早晚会喜欢我的。」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三章一碗毒鸡汤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强扭的瓜不甜 昭月转了转眼珠子,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小姐看出来了,昭月一脸颓废和沮丧,又对她的事这么感兴趣,一定也是跟她一样为情所困。 「姑娘,看你的样子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出来游玩,难道你也跟我一样,喜欢上了一个心有所属的人。」 「他倒不是心有所属,就是不喜欢我罢了。」昭月的语气带着失落。 小姐热情地建议道:「那你的情况比我好多了,你喜欢的那个人都没有喜欢的人,说明你还有机会啊。」 昭月摇了摇头:「可是他坚定表明了,他不喜欢我,而且也没有可能喜欢我。」 「害。」小姐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将扇子放在桌上,「这男人的话你只能信一半,他现在说不喜欢你,不代表以后不会喜欢你,他们男人都是一天一个心思的。」 「姑娘,你要是有能力的话就让你父母和他家商量把婚事定下来,只要把婚事定下来一切都好说,反正你们俩是注定要成为夫妻的,有了婚约他就是你的,别的女子想插足也插不了,总之就是先把人得到再说,心再慢慢想办法就好了。」 这名小姐用自己的经历奉劝昭月,人总是更容易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昭月本来就不想放下,相比起瞻星和花萝的苦口婆心,自然更容易相信面前这名小姐说的毒鸡汤。qs 千金小姐见昭月不说话,俨然有几分心动了,便继续说:「姑娘,你就相信我吧,你看我现在不就成功了,还有三个月就要嫁给我的心上人,你管他现在喜不喜欢你,只要你们是夫妻了,包他跑也跑不掉。」 傍晚,昭月在回去的路上,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个千金小姐的话。 她和瞻星虽然没有父母,但她们还有花萝。 花萝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如果请她帮忙促成这桩婚约,应该没问题吧。 只是她知道,以花萝的性质不一定会帮她。 那么,用什么理由能说服花萝帮她呢? 没错,在昭月心里,花萝肯定有能力帮她这个忙,只是在于花萝愿意和不愿意帮罢了。 昭月越想越是心动,回到东宫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花萝再一次来关心昭月,看到昭月倒是不难过了,就是好像在想什么事。 「昭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你就心事重重的。」 昭月很认真的看向花萝:「阿萝,你曾经说过我们是朋友,那么,如果我要找你帮忙,你肯定会帮我的,对吧。」 花萝没那么傻,直接被昭月套进去:「严格意义上来说,可以,但也得看看是什么忙,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昭月有些犹豫,因为以她对花萝的理解,她知道花萝肯定不会帮这个忙。 花萝见昭月犹犹豫豫的,心里预料到了什么,自顾自猜测道:「是不是和燕无一有关,难道你出去逛了一圈,不仅没有想通把他放下,反而还想到什么鬼点子让他回心转意,还需要我插手?」 「阿萝,你果然料事如神。」 昭月拉住花萝的一只手:「阿萝,你现在倒是幸福了,天天和无缺公子如胶似漆的,你能不能就成全我一次,帮帮我。」 昭月一副可怜兮兮,满含期待的模样盯着花萝。 花萝有些无语:「那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昭月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口:「我想让你促成我和燕无一小哥的婚姻。」 花萝满头雾水:「可是他现在不喜欢你,怎么促成,我总不能找根绳子把你们俩绑在一起吧。」 昭月说得更具体了一点:「就是,就是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们两个有婚约,让他不得不娶我。」 花萝被昭月的想法惊到了,不过,她也明白了昭月的意思:「哦,你的意思是说我帮忙让你和一燕无一订婚约,不管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你,总之你就是想要婚约,对吧?」 昭月点点头。 花萝顿时放开昭月的手:「昭月,你可想清楚了,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来的婚姻只会让你自食苦果,这样不妥。」 「不行,就因为是朋友我不能答应你,我这是为你想,我若是答应你,就是毁了你一辈子。」 这不是瞎扯淡吗,如果在燕无一对昭月没有感情的情况下,让他们俩订下婚约,纵使燕无一按照婚约娶了昭月,可那又如何,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可是,昭月已经被那一个千金小姐的毒鸡汤给洗脑了,硬是苦着一张脸央求:「阿萝,你如果真把我当成朋友,你就答应我,帮帮我吧,就这一次,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什么时候求过你。」 「真的不行。」花萝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昭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但是这样不妥,虽然现在天启国内还是有很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双方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而结合在一起的。」 「但如今国内的大趋势还是要男女双方两情相悦,再缔结婚约,你这种想法真的不可取,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如果当真不甘心,你可以再努力努力,我帮你在燕无一面前说几句好话,你这样是害了自己。」 「我不怕。」昭月一脸斩钉截铁,「我只想和他有婚约,这就够了。」 「哪怕他对你不好?」花萝反问道。 昭月点点头。 花萝吐槽道:「疯了,你真是疯了。」 说完,转身就走。 「阿萝,你就答应我吧,阿萝!」昭月泪眼婆娑的对着花萝死缠烂打。 在后面一段时间里,花萝只要和昭月一碰面,昭月就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眼中的执念深到了让人害怕的程度。 连瞻星都察觉到不对,瞻星问花萝:「阿萝,这是怎么了,最近你和昭月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啊。」 「她没跟你说?」花萝问道。 瞻星摇摇头。 花萝就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瞻星,瞻星也站在花萝这边:「昭月这丫头在想什么呢,她以为有了婚约捆绑住燕无一,燕无一就真的会喜欢她?万一燕无一要是这辈子都不喜欢她,有她后悔的时候。」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四章强扭的瓜不甜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五章 撞南墙不回头 不行!我得去劝劝她。」 「那你去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她一句也听不进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出去了一趟不仅没有想通,反而越发钻牛角尖了,或许你是她姐姐,你说话她能听一点。」 瞻星听见花萝说,该说的她都说了,昭月还是不听,顿时也一脸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那到底该怎么办,阿萝,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忘情水一类的东西,干脆直接给她灌一瓶忘情水,让她忘了吧。」 「倒是有类似功效的,就是让人失去某一段记忆的药水,不过专门让人忘记某个人的倒是没有,而且那种药很伤身体的,你舍得给她灌?好歹她也是你妹妹。」花萝把玩着手里精巧的摆件,想着昭月的事很是苦恼。 「昭月真是做什么都一根筋。」瞻星吐槽道。 在闲暇的时候,瞻星还是找了昭月,想做昭月的思想工作。 果然,如花萝所说,昭月十分执着,真是撞破南墙不回头,非要花萝妥协帮她不可。 在她看来,只要花萝愿意,肯定能帮她促成这件事。 瞻星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你拉倒吧,昭月,阿萝也不是万能的神,你让阿萝去做这件事,万一燕无一因此对阿萝颇有微词怎么办。」 昭月却不假思索的说道:「可是,阿萝毕竟是太子,燕无一敢对太子生出什么心思,这对于阿萝来说,根本就没什么难度,她为什么不愿意帮我。」 「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拜托过她什么事,我只求她这一件事,姐姐,你帮我劝劝阿萝吧。」 「不行。」瞻星觉得昭月太执着了,「你和燕无一认识了多久,你为什么就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喜欢他,非得嫁给他不可,哪怕你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哪怕你有可能会当一辈子怨妇,独守空房都无所谓?」 「不,不会的,只要让我跟他有婚约,我会想办法让他喜欢上我,哪怕不喜欢也无所谓,只要他心里有一块我的位置就好了。」 「你想得倒是美。」瞻星摇摇头,「就算如你所愿,跟着他又有什么好,燕无一只是长得好看,他不会有出息的,你跟着他只能过苦日子。」 「这怎么可能。」 昭月心想,燕无一再不济也是云州诸侯的儿子,家底在那儿,只要能吃饱穿暖,她也就不挑了。 「你呀,脑子真是一根筋。」瞻星用手戳着昭月额头。 「姐姐,你就帮帮我劝劝阿萝吧。」 昭月最近的时间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让花萝松口答应帮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瞻星身上。 她想着,要是瞻星也帮她,就有希望说服花萝。 「姐姐,姐姐……」 昭月摇晃了瞻星几下。 瞻星想了想,她和昭月从小就生活在宫里,无依无靠的。 长姐如母,虽然她已经尽可能给了昭月自己能给的关心和爱护。 可毕竟没有父母,昭月骨子里还是缺爱的。 昭月补偿自己从小缺爱的方式,就是用异性来满足自己,希望得到异性的爱,这样她才会觉得快乐。 这也是昭月一直跟各种男人在一起的原因,她不是花心,因为她对每个男人都非常用心,以至于每段感情到头来受伤的都是她。 昭月就是很缺爱,极度缺爱,并且把爱情当做补偿自己缺爱心理的方式。 这一次,她喜欢上了燕无一,恐怕对方没那么容易回心转意。 作为姐姐,看到昭月每天痛苦,瞻星心里想着,如果昭月当真愿意承担后果的话,不如就劝花萝成全她吧,反正这也是昭月自己选的路。qδ 作为朋友,帮她一把就算是不错了。 瞻星动了这样的心思,就问昭月:「昭月,我问你,你当真要跟燕无一在一起,哪怕他不喜欢你,哪怕你以后可能成为一个怨妇。」 昭月点点头:「没错。」 「那你愿意承担这样做之后的一切后果?」 「对,我愿意承担,姐姐,你就帮帮我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瞻星有些迟疑了,「好,我可以帮你说服阿萝,只要你不后悔。」 「太好了!姐姐。」昭月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你呀你。」瞻星实在没办法了,她不忍心看见昭月每天痛苦下去,只能帮着昭月说服花萝。 瞻星让昭月最近这段时间暂时按捺不动,毕竟昭月烦花萝的次数太多了,花萝一定有点不耐烦。 瞻星的心眼还是比较多的,她开始留意挑一个花萝心情不错的时机再将这件事情说起。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花萝躺在自己那张大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瞻星在一旁陪她。 瞻星把寝殿里的烛台熄灭了两盏,让寝殿光线昏暗一些。 朦胧的月光洒进来,落在花萝床上的鲛纱上,别有一番情趣。 「阿萝,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得亏明天不上朝,不然你肯定起不来。」 「我在想,翾殊君现在在做什么。」 「肯定睡得很香啊,都这么晚了。」瞻星不假思索。 「那可不一定。」 花萝手里抱着抱枕,身上穿着单薄的寝衣? 「还不一定?你就说你是不是想他了,你们白天不是见过面吗,晚上居然还想他,要不要让他搬来东宫和你一起住,你想什么时候见他就什么时候见他。」 瞻星语气带着揶揄,花萝直接把枕头扔了过去:「别乱说话,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就是随便想想。」 「随便想想?」瞻星撇了撇嘴。 就在这个时候,花萝手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符,是一道传音符。 传音符黄色的符身隐隐泛着黄光,显然,这传音符是别人传给花萝的,里面有语音内容。 花萝一看,上面残留着燕无缺的气息,就知道是燕无缺传来的。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是无缺公子传给你的。」 瞻星看向花萝手中的传音符,花萝已经启动了传音符。 果然,里面传出燕无缺的声音:「阿萝,你睡了吗。」 「……你们俩真无聊,大晚上的还腻歪,传音符当不要钱似的。」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五章撞南墙不回头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六章 传音符 这就很离谱,寻常人都用不起传音符,燕无缺就为了问花萝睡没睡而耗费一张传音符,好歹也多说几句话。 花萝从床上坐起来,对瞻星说道:「瞻星,你快去把我的传音符拿来,我记得我梳妆台左边那个抽屉有个红木的匣子,匣子里面有一沓。」 「好吧。」 瞻星按照花萝所说找到了那个红木匣子,花萝打开红木匣子,红木匣子里有零星几个首饰,还有一沓黄色的传音符。 花萝把传音符拿出来,很快就回复了燕无缺。 燕无缺躺在床上,本以为花萝现在已经睡了,说不定不会看到自己的传音符。 没想到很快,他就收到了花萝的回信。 两人就这样你一张符我一张符的聊了起来,燕无一睡在旁边隐隐约约听到燕无缺说话的声音,不禁抱怨道:「哥,大晚上的你嘀咕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随后,就听到了传音符里花萝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还跟花萝小姐姐说话啊,真服了你们了,白天见面也就算了,晚上还忍不住聊天,找桶胶把你们两个粘起来,天天在一起算了。」 「少废话。」 燕无缺给燕无一施了一道隔音结界。 顿时,燕无一的世界就清静了,连风吹在门板上砰砰砰的声音也听不到。 燕无一这才翻了个身继续睡,花萝和燕无缺聊着聊着不仅不觉得困,反而越聊越精神,转眼间都到半夜了。 瞻星在一旁陪着,头一点一点,昏昏欲睡,突然听见花萝跟燕无缺说了一声:「转眼间吸睛是深更半夜了,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以往这个时候花萝都睡了倒不觉得,今日没睡着就感到有点饥肠辘辘。 花萝继续说道:「可是这么晚了,所有人都睡了,厨房也没有吃的。」 燕无缺接到这张传音符心疼花萝饿肚子,不假思索地说道:「京都街市繁华,即使深更半夜也还有店铺尚未关门,我现在起床出去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我买了给你送来。」 花萝收到燕无缺的回应,觉得这事很难办:「可是现在宫门已经关闭了,因为上次我和燕无一出去打游戏,母后还让人把宫墙加高了,连我都翻不出去,你怎么把东西送进来。」 燕无缺从传音符听到花萝的质疑,笑了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傀儡师,这点高度难得如住人,难不住我的傀儡,我操纵傀儡给你送进东宫,你让人取一下就好了。」 燕无缺说完,毫不犹豫的离开温暖的被窝,披起衣服就打开门,准备往外面走。 外面风声大作,树枝被吹得哗哗作响,看样子会有一场狂风骤雨降临。 燕无缺一开门,一股强风推进室内。 燕无一身上虽然盖着被子,胳膊却露了出来,冻得他一激灵,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大声喊道:「哥,你干什么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开什么门,外面风这么大,冷都冷死了。」 燕无缺一挥,收掉了燕无一身边的结界:「无一,我出去一趟,你继续睡吧。」 「你出去干什么啊,哥,这大晚上的。」 燕无一更是疑惑不解。 「阿萝说她饿了,我去给她买吃的。」 「有毒吧你,哥,这么大晚上的外面还刮风,你居然跑去给花萝小姐姐买吃的?」 「行了,你就别管了,总不能让阿萝饿着吧,我出去了。」 「疯了,绝对是疯了。」燕无一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这大晚上的天这么冷,他连个厕所都不想出去上,燕无缺竟然还爬起来出去给花萝买吃的。 燕无缺来到大街上,如果天气好,这个时候的确有很多摊子有吃的东西,可晚上风刮的有点厉害,很多小摊都被风刮的东倒西歪。 估摸着要下大雨,街上的摊子差不多都收了一些,铺子也在开始打烊。 燕无缺顶着寒风走过了一条街,终于在末尾找到一家还没有关门的铺子。 燕无缺买了一些炸糕、牛肉干一类的小吃,摸起来还是热气腾腾的,用油纸包包着,很是诱人。 燕无缺生怕东西冷了,将它们揣在怀里,来到东宫,操纵傀儡将纸包送到了东宫门口。 花萝吩咐身边的瞻星去取,瞻星把纸包取了回来,递给花萝:「这是你的东西,拿好了。」 花萝打开纸包,她寻常不喜欢吃这些油炸的东西,嫌太油腻了。 而且,外面用的油不好,宫里面的大厨即使不用油炸,也做得比这美味可口得多。 可一想到这是燕无缺亲自给她买的,况且外面还狂风大作,她都躺在床上懒得动弹,燕无缺竟然如此关心她,哪怕是平时自己瞧不上的东西。瞧着也可口了几分。 花萝拿了一块炸糕吃了起来,炸糕还是有些凉了,花萝却连吃了两块。 瞻星打了个哈欠:「行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睡了,无端端的又被塞一把狗粮,你们俩也真是的。」 花萝和燕无缺现在在外人眼中就是妥妥的热恋期,不过他们俩和别的热恋期的恋人不同的是,别的恋人都会打情骂俏,搂搂抱抱。 花萝和燕无缺也只是在一起聊天,扯东扯西,却没有聊到半句关于情爱的话题,更不会说那种我非你不娶,非你不嫁一类的情话,就是腻在一起聊天,也没有什么肢体接触。 这也真是奇了,两个人情到浓时,还能发乎情止乎礼,别说肢体接触了,连句骚话都没有,自控力强的吓人。 然而,这对于花萝来说刚刚好。 花萝就不喜欢那种特别黏糊,情话腻死人不要命的感觉,只要像这样心照不宣好好的相处就好了,不需要什么山盟海誓,矢志不渝,那样她会觉得很油腻,生理性不适。 「那你回去休息吧。」 「辛苦你了。」说着,花萝拿起一块牛肉干递给瞻星。 瞻星则摆摆手表示她不饿。 刚走了两步,瞻星突然想到了昭月那副乞求的表情:「花萝,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花萝还在拨弄油纸包,「该不会是为了昭月的事吧,你也被她说动了,想来劝我成全她和燕无一?她那是单相思,根本不问人家燕无一的意见。」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六章传音符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唯一机会 可是,昭月只求和燕无一有婚约,你说别的她也听不进去。」 「那我们就真的该纵容她吗?」花萝把纸包放在一旁,认真的问瞻星。 其实,瞻星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她架不住昭月一而再再而三的哀求,就想着算了吧,不如就成全她。 「可是,阿萝,现在和燕无一有婚约就是她所求,就满足她这最后一个要求吧,也算是大家朋友一场,我看到她每天这样,实在是揪心,阿萝,你就看在朋友的份上。」 瞻星一脸期待着哀求花萝。 「可我还是觉得不妥。」花萝皱着眉头,「算了吧,瞻星,你让她冷静冷静,可千万别做这种傻事,损人不利己的。」 「如果这样有用就好了,昭月你又不是不懂,她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 「不行。」花萝还是不答应。 瞻星为了让花萝妥协,突然抬起手。 瞻星的指甲盖上有一朵风信子的印记,蓝色的花瓣栩栩如生,很是生动鲜明:「阿萝,你还记得这个吗,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印记,从燕州回来,我们来到东宫后,你说过的,我们是好姐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如何成为好姐妹的?」 「阿萝,你可不可以看在这情分上,就成全昭月吧。」 瞻星的指甲在烛光下泛着微光,花萝也抬起手,她的指甲盖上也有一枚风信子印记,是三年前她亲自打上去的。 三年前,宫中。 瞻星和昭月没有进东宫之前还是两个在宫里干着最脏最累粗活的低等奴才,在宫中被人欺凌,一声也不敢吭。 因为长期食不果腹,两人皆瘦骨嶙峋,脸庞呈青玉色,脸颊都没多少肉,头发干枯泛黄如稻草,看起来就是两个营养不良的小丫头片子,似乎一阵风吹过来都能把她们吹倒。 那天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负责给她们指派活计的女官将她们十几个做粗活的下等女奴召集在一起站成一排。 女官的脸冷硬方正得向城墙上的石头,她对着人群巡视一圈,在上面说道:「燕州回来的太子殿下东宫缺几名女奴伺候,有没有自愿调入东宫的?」 女官发问,底下却一阵沉默,没有人应声。 站在最后排的昭月头发蓬松得如同一堆乱草,只挽了一个乱糟糟的团子,她眼中闪烁着心动。 但当她看向瞻星时,却发现瞻星不为所动。 一时间沉默了,女官等了一会儿,不见没有人应声,又问了一遍:「没有人愿意调到东宫伺候太子殿下?你们可想好了,东宫可比这个地方宽敞华丽得多,做太子殿下身边的女侍,俸禄又多,活计又清闲,待遇是绝佳的,总比在这里受苦受累强。」 还是没有人应答。 「好吧,你们下去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为期三天,只要考虑好了,这三天内随时都可以找我,跟我说一声,我把你们的名字呈上去只,要没什么大问题很快就可以在我这儿领了新的制服和头饰去东宫当差了。」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机会不等人,你们要是不把握住,说不定就要在这里干一辈子的活,老死累死,先下去干活吧。」 瞻星和昭月并肩走在一起,昭月扯了扯瞻星的袖子,低声说道:「姐姐,我们有机会可以从这个地方调走去东宫了,不如我们待会儿就跟杨女官说一声吧,我不想在这里干活了。」 「不行,不能去。」 瞻星觉得昭月想法太简单了:「昭月,你就是太单纯了,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去东宫当差这种好事,一般情况下能轮得到咱们这种低等奴才吗?」 「那不得一群人削尖了脑袋想尽办法,打通关系争取名额,如今杨女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不仅没有人愿意去,反而还愿意给咱们机会,说什么为期三天,我看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会有什么问题啊?」昭月不明白。 「总之就是有问题,还是不去的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晚了,至少咱们在这儿习惯了,日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 「可是姐姐,我们不是下等奴仆。」昭月有些不服气,「我们也是王姬,我们也应该盛开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来日找个如意郎君,为什么同样都是花族女子,却一个天一个地,那些王姬殿下风光无比,我们却要一辈子窝在这种地方每天干诸多辛苦活计。」 她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每个人都要干最脏最累的活,每个人一天只能睡四个时辰,多一分都不行,而且终年没有一天假期。 虽然有一点微薄的俸禄,但她们这种下等女奴的俸禄本来就少,再加上上面一层一层的克扣,落在她们手上的只是点零头,聊胜于无而已。 饭食就是窝窝头加咸菜,只有过年的时候能见到一片肉和几片新鲜蔬菜,其他时候想吃到新鲜的热菜热饭,比登天还难,每天干活干的手都僵了。 这样的日子实在找不到任何盼头,在这种环境下,累病最后死了的不计其数。 宫规表面上说是生病了会给她们治病,然而实际上没有人在意她们这些蝼蚁的死活,如果只是小病还会被强迫顶着不适的身子干活,如果是大病,就专门挪到一旁关起来等死。 要是死了,随便用草席子一卷,一烧,往井底一撒,这个人就彻底从世上消失了,没有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记得她们。 她们还年轻,今年刚满十五岁,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也不知道究竟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头。 反正自从瞻星昭月来了之后,就没见过谁能出去的,即使出去也是一具尸体了。 昭月想想就担心:「姐,难道你就甘心吗,就这样蹉跎过一辈子,咱们每天干这么重的活,有朝一日累病了都没有人在意咱们的死活,小病逼着你继续干,累成大病就把你丢在一边等死。」 「我不想有朝一日就这样在这里累死,姐,要不我们还是去吧。」 「你就不怕这其中有什么陷阱?」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七章唯一机会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博一把 瞻星看到昭月一脸哀求,其实她的想法也和昭月差不多。 她们待在这里除非死去,否则苦日子是不会到头的,可这次的机会谁知道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 「我宁愿出去闯一闯,滩一滩这淌浑水,也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昭月一脸肯定。 瞻星长出了一口气:「好吧,我看其他人都没有表示自己要去,估计她们知道原因。」 瞻星有些依依不舍的拿出自己腰间的钱袋子,这可是她和昭月的全部家当,她们这些年含辛茹苦得来的俸禄全在这儿了,拿出来也不过就是一串铜钱而已。 瞻星不舍的将这串铜钱分成了两串:「我拿着这串铜钱去找人好好问问,有钱她们肯定会说出实情的,等了解清楚东宫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再考虑要不要跟杨女官说调到东宫去的事。」 「好。」 昭月答应了下来,瞻星就走过去随便找了一个女奴,问她们是否知道内情。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有一个女奴立马表态:「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过……」 女奴贪婪的朝瞻星伸出手,瞻星想着,量她们也不敢耍自己:「好,我给你。」 瞻星有些肉痛的把这一串钱全都给了女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女奴眨着眼睛:「你们有所不知,太子殿下从燕州回来以后,性情顽劣乖张,而且残暴不仁,她刚回到东宫的时候,负责调动奴仆的女官还特意精挑细选了很多聪明伶俐有眼力见的奴仆进东宫伺候,可那些人无一例外的全都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都死了?」瞻星问道。 「不不不,倒不是死了,反正一个二个都没有人样了。」 瞻星顿时头皮发麻,女奴继续说道:「然后,就这样,东宫的奴仆换了一拨又一拨,换了一拨又一拨,简直无一幸存,听说全都是被太子殿下打伤的,更有甚者还半身不遂。」 「半身不遂,你看见了?」 女奴摇摇头:「我们终日在这里干活,我哪有机会看见,我也是听人说的,反正八九不离十吧,这人出来是全都废了,基本就是抬下去等死,简直生不如死,陛下也不管这事,任由太子殿下胡作非为,就这样,几乎没有人再敢去伺候这位太子殿下,估计她们是实在找不到人了,这才打上了咱们的主意,你们两个可别以为进的东宫就是什么美差,当心小命儿不保。」 「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们待在这儿再不济还有好几十年活头,若是进了东宫就等着被活活折磨死吧,好了,我得干活了。」 女奴说完就走了。 瞻星看向昭月:「昭月,我们还去吗。」 昭月沉默不语,突然咬咬牙:「去,姐姐,我想去。」 「为什么,你不怕被活活折磨得半身不遂。」 看昭月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害怕的。 「姐姐,咱们在这儿每天都干高强度的体力活,吃的都是馊饭馊菜,不也是要被活活折磨死吗,还不如来得痛快一点。」 昭月掀开袖子,露出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瞻星十分惊讶:「昭月,杨女官又打你了?」 昭月点点头:「昨天我挑水的时候不过洒了一点水,她就用鞭子狠狠抽我,抽的我手都麻木了,还得继续干活。」 「姐姐,你如果怕的话你就继续留在这儿,我要跟杨女官说,我要进东宫,在这个宫里的人也没什么能善终的,大多都是做着做着累出各种毛病,或者直接累得猝死,至少去东宫还能享受两天正常人的待遇,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拼。」 「说不定,姐姐,只要咱们能忍受,日子会好的,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万一我能留在东宫且安然无恙呢。」 「昭月!你又不是没听到刚才那个人说是无一例外全都躺着抬出去了,难道你就不怕?」 「怕,可我也怕在这宫里日复一日的受折磨,永远看不到尽头。」 「好。」本来瞻星和大多数人想的都一样,好死不如赖活着,至少留在这儿能暂时保住一条小命,谁会好端端的跑去东宫赴死。 可如今昭月下定了决心,瞻星觉得昭月说的有道理,在这里的日子也看不到尽头,还不如拼了。 就算真的和以前东宫的奴仆一样,好歹她们进了东宫还能吃顿饱饭,穿件好衣服。 瞻星鼓起了勇气:「昭月,我和你一起,我们这就去跟杨女官说。」 两人一起来到杨女官办事的地方,跟杨女官表示她们愿意去东宫伺候太子殿下。 女奴说的情况完全属实,杨女官见等了这么久,可算是有人愿意进东宫,只是简单问了问,都没怎么详细考察,就带着瞻星昭月去找了另外一个女官。 那个女官只是看了看瞻星昭月,见瞻星昭月才十五岁还年轻,就任命她们为太子殿下花萝的贴身女侍。 别说太子了,寻常王姬的贴身女侍都要经过重重选拔,如今她们这么轻易就能成为太子殿下的贴身女侍。可见是实在找不到人了。 随后,又给了她们一块象征身份的牌子,两套换洗的衣服、头饰,让她们梳洗打扮一番,打扮成贴身女侍应有的形象。 明天一早,再见太子殿下,正式进东宫伺候。 瞻星昭月理所当然的得了一天闲,还吃了一顿饱饭,并且得以暂时住在一间单独的厢房中。 里面有梳妆台,有床,还有镜子,这是她们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以前,她们在宫里做粗活,都是和十几个宫人住在一间潮湿破旧又肮脏的房间里,睡在乱麻铺成的简易床上,活脱脱像个乞丐似的。 昭月换上贴身女侍的衣服,对着铜镜照了又照,感慨道:「姐姐,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她和瞻星以前在宫里干粗活,穿的都是粗布麻衣,补丁贴着补丁,灰扑扑的又脏又破,贴身女侍的衣服在她们眼里已经算是云宫仙女穿的云裳羽衣了。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八章博一把免费阅读.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进入东宫 瞻星却高兴不起来:「昭月从明天起我们就要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了,我真担心进了东宫之后的情形。」 「姐姐,现在我们都已经出来了,走一步是一步吧,至少我们得到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待遇。」昭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是我从懂事起吃的最饱的一顿,姐姐,原来咱们过年才能一人吃一片的肉,只要出了那个宫里,随随便便就有一大盘子任我们吃。」 昭月觉得从她出生起今天最幸福了,以前只有过年的那天晚上能吃一片肉,可刚才那顿饭她吃了好几片。 而且,以前过年碗里的那片肉切的特别薄,还几乎全是肥肉,就是放在水里随便煮了一下,没放什么调料。 可昭月每次吃的时候,都觉得香的舌头都快咬掉了。 而刚才那盘肉肥瘦相间,还放了很多调味的香料,她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瞻星有些无奈:「你这丫头,从来都只讲今天,不论明日。」 「没事啦姐姐,能享受到如今待遇,我已经知足了,无论进了东宫如何,我们姐妹俩要同甘共苦,共进退。」 「好。」瞻星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几分动容。 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她们就被女官往东宫带。 瞻星昭月都十分忐忑,传闻中暴虐成性的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模样,她又会怎么对她们如何,那些被抬出东宫的宫人又遭遇了些什么? 有时候,未知的就是最可怕的。 瞻星昭月进东宫的时候都在想,她们还能不能平安无事的踏出这东宫。 东宫里格外寂静,虽然景色优美,却没有什么人气。 让瞻星昭月感觉,这东宫该不会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其他人全都被这位太子殿下给磨走了吧? 两人忐忑的跟着女官弯弯绕绕的一路来到了东宫的寝殿,女官吱嘎一声打开门,案桌旁坐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梳着双马尾的女孩子。 阳光撒她白净的脸上,晕开了一层微软的光,肌肤如蜕了壳的鸡蛋似的。 双马尾上的头绳挂着好看的坠饰,微微一动就发出一阵碰响。 不过,面前的女孩子却把黑发染成了亚麻色,中间还有一缕染白的部分,看起来就像哪里出来的非主流一般。 女官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太子殿下,这是瞻星昭月,以后就由瞻星昭月做您的贴身女侍,好好伺候您。」 女孩子轻轻的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 女官朝瞻星昭月使了个眼色,自己说了一声:「奴婢告退。」便退了下去。 顿时,空气安静得连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听见,瞻星昭月也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传说中暴虐成性的太子殿下,竟然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打扮的有点前卫的小姑娘? 这时,女孩子,也就是花萝抬起头来扫视了瞻星昭月一圈。 瞻星昭月顿时犹如芒刺在背,连忙扑通一声跪下:「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花萝把手中的公文随手一丢,站起身来,尽管她只有十三岁,身段看起来很是高挑,微微昂起下巴的样子就像一只有着华贵羽毛的孔雀。 她走到了瞻星昭月面前,声音清醇甜美:「我刚才听女官说,你们叫瞻星昭月?谁是瞻星,谁是昭月。」 瞻星昭月只能再一次自我介绍。 「奴婢瞻星。」 「奴婢昭月。」 花萝低头看见昭月的手,不像寻常女孩子的手十指纤纤,如青葱一般十分白嫩,反而上面布满了老茧和各种陈旧的伤口,简直就不像一个年轻女孩子的手。 花萝突然目光一厉:「手上茧子这么厚,说吧,你们又是她们从哪里找来糊弄本宫的,一看就知道是宫里干粗活的,不懂规矩。」 「太子殿下,奴婢,奴婢……」昭月一时间紧张,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你连自己从哪里来的都说不清楚吗?结结巴巴的,怎么做本宫的贴身女侍,小心本宫让人发卖了你。」 花萝口中发卖的地方比她们先前待得那个宫里还要环境恶劣,一般只有宫人犯了大错才会被送进那里,那是真的会把人活活折磨死,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昭月怕了,连忙磕头:「奴婢知道错了。」 随后,她们只能老老实实的把她们先前待的地方告诉花萝。 瞻星忍不住解释道:「殿下,是杨女官让我们来的,不然我们也没机会到殿下的跟前。」 「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出来的人,现在她们倒是越来越敷衍本宫了,就连你们这样的货色都送来给本宫,本宫不要你们这么粗鄙的侍女,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立刻在本宫面前消失。」花萝用清新的小甜嗓,却说着残忍的话。 瞻星昭月就更加为难了,她们都已经被派到东宫,如今花萝要直接把她们赶走,让她们去哪儿。 就这样出去,那些女官根本不会问缘由,直接把她们发卖到最下等的地方,让她们被活活折磨至死。 「殿下,你若赶我们走的话,就真的要把我们逼上死路了,我们已经被派遣到东宫,若就这样被您给赶走,无论什么原因都会被判定为办事不力,从而被发卖到最下等的地方,被折磨致死,求殿下给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一定好好侍奉殿下。」 「也就是说,你们还不想走了?」花萝洁白的手指点着下巴。 「我们愿意留下伺候太子殿下。」 瞻星昭月以额触地,连忙表示。 「行,那本宫就暂时相信你们,起来吧,本宫口渴了,还不快去给本宫煎茶。」 瞻星昭月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差点一来就被花萝赶走,不过如今总算是能留在东宫了。 然而,只是简单的煎茶就困难重重。 第一次,花萝直接将茶杯一甩:「太烫了,换一盏。」 第二次,花萝又将茶杯给扔了出去:「太凉了,换。」 就这样,连续换了好几次,花萝才终于满意。 花萝用手摸了一下茶杯的温度,这一次没什么可挑剔的,却嫌弃瞻星昭月干得慢。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九章进入东宫免费阅读. 第一百九十章 娇纵的太子 你们两个人煎一壶茶都这么磨磨蹭蹭的,本宫可是半个时辰前说的口渴,你们看看你们煎了多久,想渴死本宫吗,下次要是再这么慢,别怪本宫不客气。」 「是,太子殿下,我们再也不敢了。」 花萝纵然难伺候,但瞻星昭月却觉得这个程度还能忍受,她们先前那个地方也是对她们非打即骂,如今花萝只是耍耍嘴皮子,没有对她们如何。 来到东宫以后,她们的生活水平的确提高了不少,两人都有了单独的房间,饭菜是花萝吃剩下的,甚至比她们昨天吃的还要好。 到了晚上的时候,花萝对瞻星昭月说道:「明天不用上早朝,本宫要睡懒觉,你们要是早早的过来把本宫吵醒了,有你们好受的,明白吗。」 「奴婢明白。」瞻星昭月异口同声的说道。 直到这时,她们才确定,东宫除了她们两个真的没有其他人。 如果花萝仅仅只是娇纵了一些,恐怕不至于如此。 瞻星昭月都明白,她们如今的处境还算好的,最难的恐怕在后头。 第二天,花萝起床以后,忽然让昭月去厨房给她拿一条牛腿,而且要生的那种。 昭月很疑惑的地方,厨房倒是有宰好的牛,也有牛腿的部分,只是花萝要生的牛腿做什么,难不成她要在东宫烧烤? 可就算烧烤,也不至于烤牛腿,牛腿那么厚,得烤多久。 不过,瞻星还是把血淋淋的牛腿放进托盘里,给花萝拿来了。 拿来的时候,花萝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刀,一丝太阳光射到刀面上,刚好打在昭月的脸上。 昭月看到那把刀的刀刃十分锋利,心里忍不住犯怵:「殿下,您要的牛腿。」 「行了,放在这儿吧。」 昭月放好以后,就在一旁候着了。 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花萝用这把十分锋利的刀,将牛腿的部分顺着纹路一点一点的分割下来,牛腿的各种组织完好无损摆在桌面上,桌上都是血,看起来简直像是分尸现场。 直到最后,整个牛腿被花萝切割得只剩下一架光洁溜溜的骨头。 看不出来,这么小的姑娘还是刽子手,昭月惊呆了。 「昭月是吧。」花萝扭头看向昭月。 昭月连忙说道:「是。」 「来把桌面清理干净。」 「好。」昭月忍着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走过去将花萝解剖出来的零件一一又放回托盘里,像是想到什么,请示花萝。 「太子殿下,那这些残肢碎块和骨头怎么处理。」 「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埋了?!」昭月很是惊讶,这么一大块牛腿用做食材可以做好些菜了,如今肉还新鲜着,花萝竟然让埋了。 「怎么,你有意见?」 「奴婢只是觉得这牛肉还新鲜,可以拿回厨房,直接埋了,这……」 昭月总算明白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她和姐姐以前辛苦终年才能盼得一片肉,如今花萝好好的新鲜肉说埋就埋了,而且牛肉比猪肉贵多了。 「本宫做什么,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 昭月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只是下意识这样说,竟然一时间忘了花萝不是个好糊弄的。 她正想求饶,花萝说道:「你要想把这些肉送回去也可以。」 随后,她手中的刀刃在空中快速的划了一下,快得能飞出残影。 随后,昭月轻呼一声。 她头上的头绳裂开了,看起来就营养不良枯黄如稻草般的头发一片片的尽数脱落,软软的掉在地上。 不肖一刻,昭月就变成了一个头上一根发丝都没有的光头。 花萝不理会昭月的神情,低头看着地上的头发,像有些嫌弃:「看你的头发枯黄的跟稻草似的,只要全部剃了重新生长,肯定能长出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我这是为你好。」 昭月不敢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她和瞻星已经没有父母了,但她们也知道头发不是说剃就剃的。 如今,她成了光头,以后怎么见人,却也只能强忍着答应下来,把牛肉带下去了。 果然,她把牛肉送回厨房的时候被人好一阵奚落,她们也知道东宫的太子殿下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今天剃了头发,说不定明天就摘了她们的脑袋。 瞻星昭月跟着花萝来到女帝面前,瞻星昭月听见坐在上首的女帝语气中带着嫌弃:「你这一头长发用了多少染发膏。」 面对女帝责备的语气,花萝不以为然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怎么了,母后,我不过就是染个头发,难道你也要管。」 「你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主,形象应以端庄大气为佳,你如今才十三岁,小小年纪就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把一头长发染成亚麻色也就罢了,竟然还在中间染两撮白毛,知道的以为你是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地痞混混,不良少女。」 「限你今天之内把你的头发染黑。」 「母后,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个性,现在天启国染发膏正风靡,我不过就是染了一点银丝而已,那还有人把枕头头发染成全白你怎么不说。」 「放肆!」女帝呵斥道,「不管怎么说,你把头发染成这个样子就是不合一国太子的仪态,郭女官,你负责监督太子,让她把头发染回去。」 「不可能,我的头发我做主。」 花萝斩钉截铁:「母后有什么资格干涉,母后要是不喜欢,就重新把我送回燕州好了,反正我在燕州待习惯了,那个地方说差也没多差,还没人管我。」 郭女官想过去缓和气氛:「太子殿下,要实在不行,你和陛下就各退一步吧,您把头发染成亚麻色还勉强说得过去,但中间这一撮银发的确太显眼了,你就把这一撮银发染成亚麻色。」 「不行,要的就是显眼,这银发我留定了。」花萝态度格外坚决。 女帝也不妥协:「不行,她必须染回黑发。」 母女俩就开始拱火,各种看对方不顺眼。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九十章娇纵的太子免费阅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威胁 女帝一怒之下捅出了花萝回京都以后的丑事:「太子,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回京都才短短几天,在京都好几家酒楼店铺都赊了账,而且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告诉朕,你究竟要做什么,一旦这些赊的账你填补不上窟窿,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堂堂天启国太子殿下竟然赖账,这要是传出去让十六州的人都笑掉大牙。 「这不是还有母后吗。」花萝满不在意的说道,「况且,我那都是正常花销,虽说是太子,我手底下一点钱都没有,我的那些王兄王姐再不济也有自己的资产,反而我呢,就靠着那点微薄的月银过日子。」 「母后,你要知道我在燕州住了这么些年,身子虚,需要好好补一补,多享享福,这点钱算什么,要是能赊的话,我还会继续赊,就看母后你舍不舍得给我这个太子花钱了。」 「十九!你是不是处心积虑要气朕!」 女帝听了花萝说的话,血压都要升高了。 两人又吵了几句嘴,最后不欢而散。 花萝走在回东宫的路上,可能是因为生气走得格外快。 瞻星昭月紧随其后,花萝突然扭过头来警告了瞻星昭月一番:「你们要是敢把今日大殿上的事情说出去,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是。」 瞻星昭月只能答应下来,生怕自己舌头不保, 晚上,瞻星昭月将殿里的灯火熄灭了,花萝躺在床上。 瞻星昭月两人一时间睡不着,在一起聊聊进了东宫之后的事,以及以后的打算。 瞻星反倒变得乐观起来:「昭月,如今看来这样好像也不错,这个太子的确难伺候了一点,不过她总算没有让我们躺着出东宫,我们只要小心点就好了。」 「是啊,如今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有别的去处。」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那边窗户传来一阵响动,好像有人在打开窗户往外面翻。 瞻星昭月立刻住了嘴,如今东宫就只有她们三个人,她们两人都在这儿了,那么会动窗户的也就只有花萝。 两人本来在草丛中,借着草叶和夜色的掩盖,花萝一时没发现她们。 瞻星昭月透过草叶的缝隙,看见花萝翻了出来,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随后就往某个方向走了。 「姐姐,怎么回事。」昭月低声说道。 瞻星也觉得有问题,这大晚上的花萝偷偷摸摸背着人要去哪儿。 瞻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走,跟上去看看。」 她倒要看看,这个花萝究竟有什么秘密。 两人一起跟着花萝出了东宫,她们生怕被花萝发现,只是远远的跟着拿东西遮挡。 因此,花萝没有发现她们。 随后,她们看见花萝停在了一个宫墙之下。 花萝费心费力的往宫墙上爬,试图翻越宫墙。 终于,她成功了,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这道宫墙翻了过去。 瞻星昭月连忙贴在墙根底下,瞻星透过宫墙所修建的缝隙,借着月光,看到了宫墙那边的光景。 原来,花萝带着夜色是要见一个男人。 因为那个男人是背对着她们的,她们看不清楚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 只听见花萝说:「父亲,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些年你的身体还好吗,母后有没有给你什么罪受。」 「没有。」那个男人回答道,「这大晚上,夜黑风高的,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难不成又没钱了?」 「哎呀,父亲,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只是纯粹的对于亲人的思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虽然大晚上都看不清楚,但瞻星昭月总觉得现在的花萝比她们白天看到的乖巧得多,简直就像两个人似的。 最后,那个男人给了花萝一张银票:「听说你在外面赊账了,你母后存心想给你教训,不会那么轻易填补你的窟窿,这笔钱你得自己想办法,我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以后还是别这样做了,钱不够就少花点。」 「我不!父亲。」花萝格外固执,「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在燕州过的什么日子,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如今我回来了,用点钱怎么了,是母后自己小气,不愿意给我花钱,我这几天花的钱还没有几个王姐这些年在京城花的多。」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男人语气严肃了几分,「总之,不准你再这样胡作非为了,还有,你怎么把自己头发染得五颜六色。」 「哪有,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花萝还想狡辩。 男人却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原来你还是一头黑发,如今突然变白了。而且其他地方不白,就白中间那一缕,本来就这样?你想骗谁。」 说着,男人递给花萝一瓶药水:「明天就把你头发上的染发膏全都洗干净,小小年纪把头发染得花里胡哨的像什么样子。」jj.br> 「父亲……」花萝语气带着哀求。 然而,男人不吃她这一套:「你必须洗了,不然以后别叫我父亲。」 「好吧。」花萝有些无奈的接过药水。 她又和男人说了几句话,便要翻回来了。 瞻星昭月连忙找个地方躲着,等花萝从墙那一边翻过来,瞻星瞻星已经躲在了草丛中。 花萝左右确认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发现。 就在这时,昭月因为紧张不小心脚踩到了一旁的枯枝。 「谁?」花萝的警惕心很强立刻,听到了这声音。 瞻星昭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被发现。 花萝一听就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了,她朝着声音的源头走过去,在草丛前停下。 瞻星看着花萝,花萝透过草丛的缝隙也看见了瞻星。 完蛋,被发现了! 瞻星认命的闭上眼睛,以为下一刻花萝就会拨开草丛当场把她们两个拆穿,从而处置她们,谁也不把她们当做王姬看待,她们不过就是宫里最不起眼的喽啰,就是花萝要杀了她们,也没人替她们说一字半句。 可是,过了很久,瞻星睁开眼睛,发现花萝并没有过来,而是转身走了。 瞻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很是疑惑的刚才她和花萝都透过草叶的缝隙彼此对视了,明显,花萝发现了她们,为什么没有拨开草丛拆穿? 为您提供大神若白似水的《女帝攻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九十一章威胁免费阅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和好 她会有这么好心放她们一条生路? 瞻星和昭月战战兢兢的,带着心里的疑惑走出了草丛,回到东宫。 她们本想偷偷溜回房间休息,没想到花萝就在房门口等着她们,刚好堵了个正着。 瞻星昭月都吓了一大跳,只能硬着头皮跪下:“殿,殿下。” “这么晚了还出去啊。”花萝也带着一身的夜风,却居高临下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瞻星和昭月。 瞻星和昭月心怦怦直跳,尤其是瞻星,她知道花萝一定看到她们了。 “我们,我们只是一时睡不着出去看了会儿月亮。” “看月亮?” 花萝看向空中的月亮已经被云遮蔽:“半夜看月亮,你们可真是性致好,而且这月亮看着看着,还可以听会儿墙角,是吧?” 啪嗒一声,瞻星脸上的汗汇成略微一大摊,滴落在地上。 花萝朝她们走近了两步,声音飘飘忽忽的从瞻星昭月头顶传来:“有句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你们听说过吗。” 心念急转之间,瞻星低着头说道:“我们自当安守本分,绝不起不该有的好奇心,我们今晚真的只是看会儿月亮,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最好。”花萝说完,转身走了。 瞻星昭月在花萝走的那一刻,几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上。 昭月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什么:“姐姐,是不是她发现什么了。” 瞻星点点头:“我刚才和你躲在草丛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她发现我们了,她只是一时没拆穿而已。” “她为什么不拆穿我们。” 听见瞻星的话,昭月更加一阵后怕。 花萝知道她们撞破她偷偷去见她父亲了,这是不被允许的,以后还能饶了她们吗。 “那姐姐,我们怎么办,我怕。”昭月拽着瞻星的胳膊,声音都带着颤抖。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瞻星心里还是有几分警惕心的,如果花萝真的要处决她们,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这是不是代表,花萝还是愿意放她们一条生路的? 第二天一早,瞻星昭月推开寝殿大门,准备去伺候的时候,花萝已经自己穿戴好起床了。 瞻星问道:“殿下怎么自己起床了,不等着奴婢们伺候。” “本宫在燕州亲力亲为惯了,不习惯人近身伺候。” “是。”瞻星只是应答了一声,她也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在燕州生活了很多年,据说身边连个奴仆都没有,八岁就去了燕州,身无分文,孑然一身的情况下能活下来,着实不容易。 她们昨天跟着花萝去见女帝,又看见花萝跟女帝大吵了一架,可能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与不满吧。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瞻星心里这样想着,或许等花萝发泄完心里的怨气,就会变得好相处的多。 可是,昭月的头发都被花萝剃光了,如今只能披着毡子,今天是头发,来日还不知道这个太子殿下会对她们做出什么。 花萝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红丝带:“你们两个谁来陪我玩个游戏。” 听到游戏两个字,瞻星昭月几乎心里同时一咯噔,花萝见没人应答别说道:“没人愿意,那你们两个就一起来。” “不,还是奴婢来。” 昭月主动说道。 “好啊,你就站在那里。”花萝用手指了一个木柱子的方向,“面朝我,后背贴紧柱子。” 昭月战战兢兢的按照花萝所说的照做,站在那里。 花萝将红丝带绑在自己的眼睛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跃跃欲试。 “殿下,你要干什么。” “殿下!” 瞻星似乎明白了花萝的意图,昭月也慌 了起来。 “你可千万别动。”花萝的眼睛绑着红绸带,薄唇张张合合,“要是动了的话,就你们两个一起来。” 花萝手里的刀比划了两下,昭月吓得脸色惨白,在花萝手中的刀射出去的那一刻,昭月大叫一声,腥臊打湿了裙子,她吓得尿裤子了。 花萝估计是没看见,她只是说了一声:“我就喜欢看见被困的小兽在笼中挣扎而又无济于事的样子,所以,你越叫我越兴奋哦。” 说着,一飞刀射了过去。 昭月眼前一白,腿一软,几乎就要瘫倒下去。 不知为什么,从柱子后面竟然长出一根绳子,把昭月牢牢的绑了起来。 前面几刀都还好,只是从昭月身子擦过,然而最后一刀却出现了意外,射中了昭月的肩膀。 后面的几天,花萝像是刻意针对她们似的,想方设法折腾她们,让瞻星昭月一度怀疑,花萝就是想这样把她们磨死,根本没打算给她们活路。 与此同时,女帝和郭女官在商量给花萝资产的事。 女帝将呈上来的清单往桌上一拍:“她回来才几天,竟然赊了十万金的账,真是挥霍无度,无法无天,还想让朕给她收拾烂摊子。” 郭女官在一旁劝和:“陛下不用生气,毕竟太子殿下在燕州生活了这么多年,一个小姑娘,孤苦伶仃的,差一点死了,回来之后心里有些怨气也实属正常,陛下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陛下给她资产,让她自己经营,太子殿下自然就能体会到赚钱不易。” 看见女帝不说话了,郭女官趁机问道:“不知陛下准备给太子殿下多少资产。” “以前朕和诸位卿家打天下的时候,因为要招兵买马经营了不少铺子,如今个个都是老招牌,日进斗金,准备一下,就把这些都给她吧。” 郭女官十分惊讶,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陛下,这可是你大半辈子的心血,你要全都给太子殿下?” 以前其他的王姬和皇子独自建府居住的时候,也仅仅只是分配到一星半点,如今女帝竟然要把大头全都给花萝。 “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作为一个太子怎么能没钱,何况她花钱这么大手大脚,若不是这样,能够她挥霍吗。”女帝反问道。 “是。”郭女官答应下来,就下去办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和好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亲姐妹 花萝分到诸多资产之后,引起多番议论,可她自己却挥霍的更厉害,一出门就来了个大采购。 瞻星昭月正在寝殿打扫卫生,其实花萝不在东宫的时候她们还感觉轻松一些,能得到片刻的清闲,哪怕是干活也无所谓了。 然而,花萝回来了,她们的神经顿时变得紧绷。 最近这几天花萝是想尽了花招折腾她们,不过更多的是吓唬,除了昭月那天不小心被花萝用刀刺进肩膀之外,花萝并没有对她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心理上的伤害却是十足十的。 就像猫抓老鼠,猫把老鼠围在某个地方,老鼠插翅难逃,可猫就是不直接将老鼠咬死,而是享受老鼠挣扎追逐的乐趣。 而她们如今就是那个老鼠。 “殿下,你回来了。” 瞻星昭月连忙跟花萝打招呼。 花萝手里拿着一大堆奢侈品,站得老远,她从盒子里拿出一串项链:“这串项链可值一万金,你们接好了,上面的石头很贵的,若是摔在地上,出现划痕就不好看了。” “还有这颗玛瑙是天然形成的,这个成色很是难得。” “这只玉如意通体晶莹,就更难得了。” 花萝乐此不疲的朝瞻星昭月扔着东西,越扔越快,越扔越快。 瞻星昭月很辛苦费力的接着,终于,在花萝扔到一串碧玉项链时,哗啦一声,这项链瞻星昭月没有接住,就这样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花萝捡起那串项链:“你们把我买的项链摔了,该当何罪?” 昭月瞻星连忙跪下:“殿下恕罪!” 花萝刚才扔得那叫一个快,东西又多,她们两个人根本就接不住,能坚持这么久实属奇迹了。 “这项链价值两万金,比你们人还贵,你们竟敢把它摔了,刚才是谁接的这串项链?” 花萝看了看瞻星昭月,昭月在右边,刚才她把项链似乎往右边扔的,那么就是昭月了。 花萝用手指着昭月:“你,乱棍打死。” 什么?饶是知道花萝是什么样的人,照月还是吓了一跳,她要被乱棍打死了? “我这就让人把你拖下去。”花萝说着。就往外走。 瞻星扑通一声跪下:“殿下,是我们的不是,求你饶了我一条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花萝停下脚步:“可她把我的项链摔了,怎么办。” 瞻星一咬牙:“奴婢愿意代替昭月受罚。” “哦?”花萝饶有兴趣地停下脚步,“她可是马上要被乱棍打死,你的意思是你愿意代她死?” “没错。” “姐姐……”昭月泪眼汪汪的喊了瞻星一声。 花萝这才知道,原来她们是姐妹。 “你们竟然是姐妹,亲姐妹?” “是。” “你可知道乱棍打死会有多痛苦,一般乱棍打死不止打腰部以下,还会打其他部位,板子有巴掌宽,会打到心、肺部、胃部、头部、脊椎……一切脆弱部位,而且不会立刻死去,你会在后续得不到治疗,水米不进的情况下慢慢死。” “相信不用细说,你在宫里呆久了,也清楚那是种什么感觉,你当真愿意替她死?” 瞻星的脸上褪去了全部血色,不过,她还是不愿意松口:“是,奴婢愿意代替昭月去死,只要殿下应允,奴婢便感激殿下的大恩大德。” 瞻星闭上眼睛,就等着花萝吩咐人把她拖下去。 当她以为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时,花萝却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声:“起来吧。” 瞻星很是意外的睁开眼睛,看着花萝离去。 她,她竟然没有让人把她处死,难道她动了恻隐之心? 第一次,瞻星觉得面前这个太子殿下好像也没有她们想的那样冷漠无情,和 传闻的不太一样。 昭月吓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花萝已经走了。 “姐姐,你还好吧。” “还好。” “姐姐,她为什么放过我们啊。” 瞻星摇了摇头。 等瞻星昭月平复好心情去找花萝的时候,花萝在后院荡秋千,脚尖点着地面,双马尾随着秋千的动作飘荡在空中。 瞻星昭月远远的站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花萝荡着荡着,突然看到了瞻星昭月,眼中竟然是异样的柔和,朝她们找了找手:“两位姐姐,你们过来。” 瞻星昭月对视一眼,不知道花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情忐忑的走了过去。 花萝两只手握着秋千绳子:“请坐。” 瞻星昭月都不敢坐,只是站在那里。 “既然你们是姐妹,为什么会两姐妹都沦落到宫中,而且还去了那种地方?我看你们办事能力不弱。” 瞻星昭月从前呆的那个宫里一般都是做事很笨容易出错,只能干苦力的奴仆才去的地方,通常来说,宫里的侍女只要条件符合的家庭贡献一个孩子就好了,绝对没有两兄弟或者两姐妹一起进宫服役的情况。 瞻星昭月看见花萝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跟花萝说。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瞻星昭月想着,倘若花萝成心想了解,估计她们那点背景也瞒不住。 瞻星就说了:“其实,我们也是花族的人。” “你们也是?”花萝很是惊讶,花族的人怎么会沦落成这样。 “是真的,不过我们不是陛下的女儿,只是陛下王兄的女儿,而我们的父亲已经死了,也没有别的家人在世,就只有我们两个……陛下让我们进宫服役,宫里的人都知道我们为陛下所忌惮,便把我们当成最下等的苦力使唤,所以才沦落到那里。” “要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缺人伺候,我们恐怕一辈子都要耗在那儿了。” “哦。”花萝点点头,“那这么说,我们算是亲戚了,按理来说,我应该叫你们两个表姐,你们是花族的人,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们不敢,我们虽然也是花族人,但只是低下的奴仆,如何与太子殿下相提并论,又如何担得起殿下一声表姐。” 花萝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秋千仍然摇摇晃晃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亲姐妹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个人的友情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以后就留在东宫吧,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们最好的待遇,你们也知道,我是太子,倘若有一天我能登基的话,我一定恢复你们王姬应有的荣光。” “真的?我,我们不敢……”瞻星反应极快,生怕这只是一个陷阱。 “陛下能留我们一条命,我们已经很感激不尽了,哪敢再肖想其他,殿下这样说,我们实在惶恐。” “当然,我是有条件的。”花萝的双马尾如同面条一般垂在脑后,发上戴了两朵樱花头饰。 “什么条件?”瞻星面色疑惑。 “瞻星,你得像对昭月那样对我,我就对你们好。” “啊?”瞻星一时错愕,没反应过来。 花萝随手摘下一串花叶,一瓣一瓣的扳着;“我说的是真心话,绝不是假的,瞻星,你是一个好姐姐,愿意为了妹妹舍弃自己的性命,我很欣赏,可是我的姐姐们一个个都居心叵测,图谋不轨,除了三姐以外。” “要不是三姐替我揪出我身边的诸多内鬼,恐怕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没有三姐,我回到京都就像是盲人过河一样,至于其他人,我真不知道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亲姐妹互相猜疑到这个程度,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 “所以,你们的姐妹情难能可贵,如果你们也能把我当成姐妹,像你对待昭月那样对待我,我一定会对你们很好很好的。” 花萝脸上的表情一派真诚,此时,她头发上染的的亚麻色和银白色已经被洗掉了,露出本来的黑黝黝的发色,配上双马尾,就是一个娇俏的小姑娘。 “那殿下前几天……” 瞻星很是奇怪:“还有那些被打伤的奴仆……” “那些大都是其他人派过来的眼线,我就想着宁枉勿纵了。”花萝实话实说,“至于你们,如果我一开始就对你们表现出很好相处,很好说话的样子,以后我要是表现出一些不好的地方,我在你们心里的印象分会大打折扣。” “但如果我一开始对你们表现出很不好相处,很坏的印象,然后我再对你们好,你们就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好了~” 瞻星笑了笑:“殿下真有意思。” “不要叫我殿下了,叫我阿萝吧,既然你们也是花族的人,我们也是亲戚,以后我就把你们当做姐妹,好朋友,我承诺我绝不会亏待你们,凡是我有的,都有你们的一份。” “我什么都可以容忍,唯独不能容忍的是背叛和欺骗,你们记住了,只要你们没越过这条线,我会一直待你们好。” “我知道,你们以前待在那个地方受了不少苦,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算时来运转,苦尽甘来了。” “谢谢殿下。” “谢谢殿下。” 阿萝花萝拉过瞻星昭月的一只手,在她们手面上轻轻拂过,三个人指甲盖上就多了一个花样。 花萝解释道:“这是风信子,我最喜欢的花,从现在起,它是我们三个人友情的象征,只要我们三个人还是朋友,指甲盖上的风信子就一定会存在,相反,若有一天,我们友情不再,风信子便会渐渐淡化,直到消失,希望我们友谊长存。” 回忆结束,花萝长出了一口气:“好吧,容我考虑考虑,这么晚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瞻星感觉得到花萝语气低沉,似乎有些失落的样子,也不敢再追问,她只能先回去休息了。 殿内的烛火彻底熄灭。 第二天一大早,昭月来给花萝梳妆的时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像以前在花萝面前叽叽喳喳,如同树上的鸟儿一般叫个不停。 花萝扭头看着昭月:“昭月,你一定要做出这副样子给我看吗。” 昭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阿萝,就当我求你了,还是……还是说你不答应我,是因为其实你也喜欢燕(本章未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三个人的友情 无一?” 昭月彻夜想了很久,为什么自己这么求花萝了,花萝还是不愿意答应她。 之后,她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难不成花萝喜欢燕无一,所以才不愿意帮她这个忙? “你什么意思。”花萝的样子显然不高兴,“你这么说,就是怀疑我有私心,才故意不答应你的?” 昭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阿萝,我跟你道歉,我不应该这样说,对不起,阿萝,我不应该胡思乱想,你怪我吧,你怎么怪我都行,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答应我。” 昭月知道自己向燕无一示好这条路行不通,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求花萝促成她和燕无一的姻缘,这样她才有机会和燕无一在一起。 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忘记燕无一,可她现在脑子里满是燕无一的模样,若是这辈子不能和燕无一在一起,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也只有花萝能实现她的夙愿,她只能尽力去求花萝。 花萝看着镜中的自己,用镊子从瓶子里夹起一块小小的碎钻小心翼翼贴在自己眼底的卧蚕上,在脸上贴碎钻会让自己本来就小巧立体的脸蛋显得更加精致炫目,配上水蜜桃般的唇,真是楚楚动人。 所以,碎钻是花萝固有的装扮。 “可能,朝堂上的形势你们不是很清楚,如果我答应你也是有一定风险的,这事说起来容易其实也算难办,一个办不好恐怕会弄巧成拙。” “你们也知道,母后一直防范着你们,我如果贸贸然这个时候促成你和燕无一的婚约,母后那边会怎样实在不好说。” “总之,要是一步走不好,不仅不能如你所愿,恐怕还会……以后你和瞻星想嫁人,比登天还难。” “我知道,只求阿萝你尽力一试,只要阿萝你试了,哪怕失败我也无怨无悔。”: “你就当真这么执着?”花萝看着昭月。 昭月认真的点点头:“绝不后悔。” 花萝贴好了碎钻,放下镊子:“可我也有难处,你丝毫不愿意体谅我的难处吗?” 昭月一愣,正想说话,花萝又话锋一转:“好,那我问你,是不是只要我促成你和燕无一的婚姻,你就真的心满意足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三个人的友情 第一百九十五章 长兄如父 “是。”昭月回答道,眼里涌起了一丝希望,花萝这么说,分明就是要答应她。 “你也从此不计较了?” “是。” “你和燕无一正式定下婚约后,无论他待不待见你,以后日子过得如何你都后果自负,是不是?” “是,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那好,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尽力一试。” 昭月眼里全是欣喜:“多谢阿萝,谢谢阿萝。” “行了,你先下去吧,容我好好想想这事该怎么办。” 昭月忙不迭退下,也不再缠着花萝。 昭月退下之后,遇见了瞻星。 瞻星在门口等着她,看着昭月一年喜色:“怎么,你这死丫头终于愿望成真了。”. “姐姐,阿萝答应了,她会尽力帮我的。” “害,燕无一究竟有什么好,你被他灌了***汤了?非要跟他在一起,他又不喜欢你,就算让阿萝想办法强行让你跟他绑在一起,你这日子就真的能过得好吗。” “他是个好人,我相信,姐姐,他会好好对待我的,况且只要能有婚约,我们天长日久的,总能有感情,我有信心。”昭月一副自信心满满的样子。 瞻星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不然代价就太大了。 花萝忙完之后,亲自去驿馆找了燕无缺。 燕无一也显得很热情:“花萝小姐姐,你来了,来,请坐,这根凳子稍微干净一点。” 说着,还十分狗腿子的拿帕子在凳子上擦了擦:“坐。” 花萝在凳子上坐下。 燕无缺看了燕无一一眼,燕无一极有眼色的说道:“是是是,你们聊,我,我先回避了。” 燕无一退了下去,燕无缺问花萝:“阿萝,我正想说要去找你,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的政务都处理完了?” 他记得花萝先前说过,这个时间段她在处理政务,所以燕无缺就估摸着过会儿再去找花萝。 “是,我特意早早的就开始看公文,提前处理完了。” 为什么今天花萝突然来的这么早?让燕无缺感觉她是有什么事。 “我是有事要跟你说,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花萝看了一眼外面,燕无一就在外面:“我们找个地方走走吧。” “好啊,就在后山走走,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后山空气清新,景色宜人,可以多去呼吸新鲜空气。” 燕无缺说着,想拉过花萝的手,好不意外的又拉了个空。 每当这个时候,燕无缺都觉得很疑惑,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究竟是为什么? 面对燕无缺疑惑的眼神,花萝说了一句:“翾殊君,我们走吧。” “好。” 燕无缺回过神来,问又不敢问,只能和花萝并肩走着。 瞻星紧随其后,渐渐的,花萝和燕无缺走得有点快,把瞻星甩在了后面。 瞻星想,该不会是和昭月的事有关吧,极有可能,花萝要促成昭月和燕无一的婚姻,必须得找燕无一的家人商量。 如今燕无一的家人都在云州,俗话说的好,长兄如父,她肯定会找燕无缺商谈此事。 于是,瞻星张大了耳朵仔细听,她也怕此事办不成。 昭月都这么执着了,若是办不成的话,昭月又该怎么办。 “翾殊君,你觉得昭月怎么样。”花萝第一句话就语出惊人。 燕无缺吓了一跳:“阿萝,你为什么这么问。” 昭月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别多心。”花萝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问问你觉得昭月怎么样。” 燕无缺摇了摇头:“我对你身边的侍女没什么印象,只隐隐约约听说过昭月姑娘性子软萌可爱,很好。” (本章未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长兄如父 “好吧,我也实话跟你说,昭月喜欢上了你弟弟燕无一。” “什么?” 燕无缺很是惊讶,虽然早就有猜测,得到确切答案还是有点不相信,就燕无一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没什么本事,竟然还有姑娘喜欢? 看着燕无缺惊诧的眼神,花萝继续说:“总之,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回事,可能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燕无缺实话实说:“阿萝,我也不拿你当外人,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了,无一他这个人年纪倒是不小,就是没个定性,还觉得给他定婚约是约束了他,让他不自由了。” “我看……他对昭月姑娘似乎也没什么过多的关注。” “我知道他对昭月没那意思,全都是昭月的单相思,但如今昭月是被他灌了***汤,非要跟他在一起不可。” “那你打算……?”燕无缺很疑惑。 花萝心里酝酿了一下,这话怎么好说出口。 “作为朋友,我想成全昭月的夙愿,翾殊君,你跟我和母后进言,让燕无一和昭月订下婚约吧,俗话说长兄如父,你们的亲人都在云州,由你和我一起去也算是礼数齐全了。” 一般定婚约要两方的家长在场,当然,花萝和燕无缺是特殊情况。 燕无缺也算是燕无一的半个家长。 “阿萝,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也知道无一对昭月没那意思,如果是昭月姑娘一个人单相思,定下婚约对她也不好,到时候无一也得不高兴,肯定跟我闹脾气。” “我知道。”花萝有些无奈,“我劝过昭月了,昭月执意如此,现在天天缠着我,非要我这么做不可,我是实在被他缠得没办法了,翾殊君,难道在你心里我像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燕无缺短暂的沉默后,“阿萝,我们一定要这样做吗。” “是。” “好,那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也会帮忙尽力促成此事,完成昭月的夙愿。” 花萝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燕无缺答应得这么爽快。 “翾殊君,你这是答应了?” 燕无缺点点头:“无一整天没个定性,给他定下一门婚事也好,到时候我回云州告诉家中父母,只要提到是你的主意,这事已经定下,他们必定不会有什么异议。” 燕无一这个人除了有几分帅气之外干啥啥不会,读书读书不行,经商更是没那个头脑,估计能赔得倾家荡产,以后妥妥的就是一个啃老靠家里的,就这样哪个姑娘愿意跟他,估计以后父母想给他说亲非得头疼。 既然现在有现成的,那不如就做主帮他定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长兄如父 第一百九十六章 那你就亲我一口 再说了,花萝先前可从来没有求他办过什么事,这还是第一次,他若是不答应的话,花萝会失望的吧。 “先谢谢你了,翾殊君。” 燕无缺答应得这么爽快,花萝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客气,如果你非要谢谢我的话……” 燕无缺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 “嗯?”花萝有些疑惑,“你要我怎么感谢你,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做。” “呃……这件事你一定做得到。” 瞻星此时已经追了上来,她把花萝和燕无缺谈的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果然如她所预料的,花萝首先第一步是要找燕无缺帮忙。 花萝开口还是很有用的,燕无缺答应得极快,只是如今又听见燕无缺说什么要求不要求的。 花萝扭过头想看看瞻星有没有跟上来,瞻星连忙躲在一旁的遮挡物后面,让花萝以为她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没跟上来。 “我做得到?那你就说说看啊。”花萝很疑惑,燕无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 燕无缺看着花萝的眼神却带着几分戏谑:“如果你非要感谢我的话,那你就亲我一口。” “啊??” 花萝没想到燕无缺会提这个要求。 燕无缺本以为会看到花萝脸色爆红,娇羞的呸他一声,或者傲娇的跺跺脚,连呼讨厌,一般妹子不都这种类似的反应吗? 没想到花萝神色如常,眸中波澜不兴,就好像他的请求只是将手中的茶递过去轻松简单。 “就只是这么简单?这次的事恐怕要麻烦你了,我找你办事,就是承你情,如果,这就是你所愿的话……” 看到花萝这么说,燕无缺自己竟然有些怂了:“不不不!不用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帮你就是了,不用回报。” “……翾殊君,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没有处理,下午再来找你,我先回去了。” 这时,瞻星走了出来,花萝急匆匆的和瞻星往回走。 这下子,轮到燕无缺懵逼了,刚才不是还说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完了才来的吗,怎么如今急匆匆的又要走。 瞻星肉眼可见的看到花萝白皙的脸庞上渐渐晕开了红潮,很快,整张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阿萝,你怎么了,脸好红啊。” “是吗,很红吗。”花萝语气带着几分窘迫,拿手背的冰凉去贴脸颊,果然很烫。 瞻星想到了什么,揶揄道:“刚才的话我可都听到了,啧啧,我差点还以为你真的要……” 花萝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啊,听墙角听得开心吗?” “嘿嘿,只是没想到你反射弧这么长,刚才在无缺公子面前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一和他分开,脸就烫成这样。” “行了,还不是为了昭月的事。” 瞻星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的确让花萝为难了,幸好燕无缺足够喜欢花萝,以花萝的意思为先,不然花萝跟他提这种要求,那不是妥妥的无理取闹吗。 作为一个哥哥,肯定先从弟弟的立场出发,自家弟弟都不喜欢昭月,他还得帮忙促成弟弟和昭月的婚事,实在为难。 而且,他们要在女帝面前提起昭月的婚事。 女帝本来就一直忌惮瞻星和昭月,恨不得一直把她们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让她们日子不好过。 如今花萝要把昭月嫁出去,估计还在女帝那边要费一番周折。 花萝说的对,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全盘皆输。 她和昭月以后想离开女帝的眼皮子底下,比登天还难。 瞻星心里也忍不住埋怨,这个昭月,好端端的怎么就非要钻牛角尖。 “阿萝,让你为难了,昭月这丫头不懂事,从小就不知道轻重,也不知天高地厚,(本章未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那你就亲我一口 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这次的事,我知道是昭月做的不对。” “算了。” 花萝对此倒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这是她的夙愿,那我就成全她。” 瞻星心里更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花萝说的这么轻松,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次昭月如此执着,都不考虑花萝的为难之处,恐怕也寒了花萝的心吧。 瞻星想说两句挽回花萝的心,花萝却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一回到东宫,昭月就在门口守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是想知道这件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花萝主动对昭月说道:“我已经找了翾殊君,翾殊君也同意帮忙在母后面前提起你的婚事,至于结果如何,我实在很难预料,母后的心思是一天一个样,我也不能完全拿捏住,就看你的造化了。” 昭月低声说道:“是,谢谢你,阿萝。” 花萝却没有跟她说别的,直接进去了,这副冷淡的态度瞻星和昭月都看在眼里。 瞻星又忍不住责备昭月:“昭月你别总是逼得这么紧,阿萝答应你的事她就肯定会做到的,你只要耐心等着就好了,你没看见你这次硬要阿萝促成你和燕无一的婚事,已经不高兴了吗,你还一直因为这件事往阿萝身上凑,你能不能消停点。” “你可别忘了,我们如今的处境全都是靠阿萝,若是惹她不高兴了,以后失去了这个靠山,再回到以前那种生活都有可能。” 提到以前那种生活,昭月不禁头皮发麻,在花萝身边三年,她已经习惯了如今优越的日子,只要陪着花萝就好了,活基本上不用干,吃穿用度也跟富家小姐一样,不,甚至比有些富家小姐还要好,天天打扮得光鲜亮丽。 却忘了,这一切都是花萝所赐,如果不是花萝,她们还是低等奴仆。 如今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半逼着花萝帮忙,的确惹花萝不高兴了。 “那,那我进去好好跟她说说。” “但愿你认错有用吧。” 昭月走了进去,花萝没有说话,只是在低头写着什么。 她看了昭月一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既然我已经把你和燕无一的事揽下来了,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做到的,只希望将来你不会为今日的想法而后悔,受罪的时候别怨我,就不枉费我这番苦心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那你就亲我一口 第一百九十七章 自甘堕落 “不,阿萝,我是想跟你说……”昭月有些犹犹豫豫的。 “说什么。”花萝问道,语气却没有什么温度,和往常那副热切跟她们开玩笑的模样大不一样,显然心凉了大半。 “对不起,阿萝,我知道这次让你为难了,你这次帮了我这么大个的忙,如果成功,我会好好感谢你的,一辈子都记得你的恩情。” “别,我就说句实话,你只是单相思,燕无一又没喜欢上你,这种情况下你和他订婚约,苦的是你自己,你若将来有好日子过算你运气好,我只怕你以后后悔怪在我头上,说我误你一生,你只要将来没过好的时候别怪我就行。” “我永远不会怪你,都是我自己愿意的,真的,阿萝。” “好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要做事,不喜欢有人打扰,你下去吧。” 昭月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花萝一副不想理会她的样子,也只能按耐住先退了下去。 瞻星守在门口问昭月:“怎么样,昭月,阿萝还因为这事生气吗。” 昭月语气怅然若失:“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好像不像,好像又比生气更严重,我说了几句,她就把我赶出来了,姐姐,这可怎么办。” “昭月,你说你,你就不能不嫁给燕无一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所幸阿萝只是找燕无缺说了一下,还没正式跟陛下讲,要不,昭月,咱就不嫁了吧。” 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伤的可是她们和花萝的感情,瞻星还是觉得不妥。 “昭月,不如你就不嫁了吧,现在还来得及回头,我跟阿萝说说,你再跟阿萝道个歉,我们再维持以前那样,阿萝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熬到她登基就能变成王姬,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干嘛这时急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昭月摇摇头:“不,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果我反悔,阿萝也不会高兴的,横竖都这样了,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都是你搞出来的。”瞻星不免责备了昭月一句。 然而,昭月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和燕无一的婚姻。 那天燕无一在街上搭救了她之后,她就满心满意的认为这个男人会是她最后的归宿,她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昭月如此坚决,瞻星也奈何不了,她只能说一句:“你呀,真是自甘堕落,自入沟渠,但愿那个燕无一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不然你就亏大发了。” 翌日,燕无缺和花萝准备好一起进殿进言,让昭月和燕无缺订下婚约的事,果然遭到了女帝的强烈反对。 “什么?太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女帝很是诧异。 她知道自从瞻星昭月被调到东宫后和花萝的关系一向不错,花萝也待她们不薄,最开始的时候女帝还管一管,训斥花萝不要太把瞻星昭月当回事,把她们当做正常的粗使奴仆用就行了。 可她说的话花萝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句都没听进去过,女帝派人注意着动静,长久下来,瞻星昭月那边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再加上瞻星昭月父王的势力全都被铲除了,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也就渐渐的放松了警惕,由她们去了。. 没想到有一天花萝竟然会为了昭月的事来找她。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母后,昭月已经十八岁了,再不济她也是花族人,按身份应该是王姬,哪有王姬十八岁还没有订婚约。” 女帝看了燕无缺一眼,觉得这些话不宜在燕无缺面前说,便说道:“燕无缺,你先下去,朕有话跟太子单独谈谈。” “是,陛下。” 燕无缺只能领命退下,临走时担忧的看了花萝一眼,只能转身离开了。 “太子,你真是糊涂,她算哪门子的王姬,不过就是一个苟延残喘的余孽罢了,难不成你还真想让她们两个当王姬?你怕是被这两姐妹给唬住了。(本章未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自甘堕落 ” “母后,儿臣脑子清醒得很,儿臣只是觉得母后已经铲除了她们两个所有的亲人、势力,应该给她们一条生路才是。” 女帝冷哼一声:“朕要是没给她们生路,她们能活到现在?你说她们年纪大了没有婚约?好啊,宫里多的是身子好,已经到了适婚年龄的贱奴,她们两个想配人,随便从这些贱奴中挑一个不就得了,你犯得着为她寻一门这么好的亲事!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女帝在极力打压瞻星昭月,希望她们这一脉永远都不会崛起,可花萝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 “这样的婚事哪里算好了。”花萝并不觉得,“那燕无一又没有功名在身,除了诸侯之子的身份,家境稍微好一点之外,又不会做官又不会经商,哪里能引起母后的忌惮。”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配。总之,瞻星昭月这两个余孽要想嫁人只配嫁给宫中子子孙孙都只能写入贱籍的贱奴,其他的休想。” “太子,你是好日子过惯了,不知道朕当年平定天下的艰辛,若是走错一步便万劫不复,竟然还想让你本该忌惮的对象嫁的这么体面,你脑子里怕是装的都是浆糊!” 花萝见女帝固执不松口的样子,旧事重提:“当年的事,儿臣是没有亲身经历,但儿臣看过史记,有充分的了解,自然知道母后的艰辛。” “不过,儿臣也知道当年母后可是在诸多权臣面前当众承诺,会好好待她们,如今母后不仅不让她们有王姬应有的待遇,就连嫁人也只能嫁宫中子子孙孙都只能写入贱籍的贱奴,你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她们来得痛快。” “到底也是你的侄女,母后事也别做太绝,万一哪天捅出去被群臣知道,母后的脸面就没地方搁了。” 女帝恨恨的盯着花萝:“太子,你是铁了心的要为此事跟朕作对?哦,朕知道了,这肯定是那个昭月的主意吧,是她撺掇你来为她说项的?朕就知道瞻星昭月骨子里是个不安分的。” “太子,说到底你还是缺乏历练,心肠太软,耳根子太软,需知道心不狠,地位不稳,你对她们这般仁慈,总有一天会后悔,你糊涂,朕脑子可清楚得很,朕绝对不许她嫁给什么燕无一,这话你就不要再说了,要是再说的话,朕就连你一块处罚。” 第一百九十七章自甘堕落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有求于人 花萝还想说什么,女帝直接不听她说,和郭女官走了。 花萝无功而返,走出去和燕无缺会合。 无缺果然在外面等着她,问花萝:“结果怎么样。” 花萝缓摇了摇头:“我得好好想个法,母后在咬紧了关不口,她不赞同这门亲事。” 燕无缺看花萝的表情就知道花萝肯定目的没达到,还挨了一顿训斥,言安慰她:“慢慢想,总能想办法的。” 花萝长出了一口气:“母后向来喜欢与我作对,我说什她就反着来,想母后妥协恐怕没那么容。” “为何一定要如此。”燕无缺不懂,“无一又不是什么好归宿,你那姐妹当真执意要嫁给他吗?” “我也不懂,不我已经答应她了,言出必行,就一定要尽力想办法,不管怎么说,这次让她得偿愿吧。” 燕无一一旁替花萝想办法:“既然你说你和陛下经常对着,那你说再多也没用,反你越说,陛下越不同意,不如找一个陛下比较看重的人帮忙说几句,或许更有用)” “是这个道理,若说母后比较重的,那么就非郭女官莫属了。” 燕无缺摇了摇头:“不行,陛下虽然看重郭女官,但郭女官竟只是一个侍,陛下之所以不同意这门婚事无非就是惮昭月的身份,要从政治方面出发,郭女官只照顾陛下的饮食居,并不摄政,还有没有其他人?” 花萝又想了想:“除了郭女官,那就是丞相了。” 朝中有一名丞相姓魏,就是魏相霖的父亲,这身份和关系着实有点尴尬,魏相霖先前和昭月不是旧情缘吗?如今为了昭月的事,她得找魏相霖的父亲跟女帝说。 “既然合适选,那殿下不如找丞相试一试。” 燕无缺想,花萝再不济也是太子,就算丞相也给未来的国君一点面子,不过就是说几句话的事。 花萝看了燕无缺一眼:“翾殊君,你想的太轻松了,不过,如今也只能找魏大人试一试了,我们走吧。” 因为相府离这里并不远,花萝和燕无缺直接步行去丞相府,半路上碰见侯谦和属下边走边谈论事情。 花萝则偏头和燕无缺说话,一时看到夏侯谦。 倒是夏侯谦的属下眼看到了花萝,提夏侯谦:“夏侯大人,太子下和他的未婚夫燕公子好像在那边。” 经过属下的提醒,夏侯谦抬头一看,还真是花萝和燕无缺。 心念急转之间,夏侯谦说道:“回避,那边有个茶摊,我们去茶坐坐。” “啊?”属下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走。”夏侯谦一次催促道。 属下只能跟着夏侯谦进了茶摊,花萝一路上还在和燕无缺说着什。 透过窗户看见花萝和燕无缺从这条路走过,夏侯谦紧捏着茶杯手这才松开了。 属下有些不解“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是碰见太殿下,不过就是打个招呼的事。 又不是毒蛇猛兽,犯得着避开连面都不见吗? 夏侯谦却并不回答属下的话:“略微喝口茶吧,他们走远了,我们再走。” 花萝和夏侯谦来了丞相府,很快就受到了魏丞相接见。 魏丞相打量了花萝,又量了燕无缺一下,客套道:“子殿下大驾临,真让寒舍蓬荜生辉,来人,来人啊,还不快把我珍藏的极品蒙顶甘露拿出来泡一壶好茶,给二位贵客尝尝。” 茶上来之后,魏丞相才问:“不知太子殿下找老臣所谓何事。” “魏大人,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日找你是有一件事有求于你。” “殿有求于老臣?” 魏丞相转了眼珠子,呵呵笑了声:“不知太(本章未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有求于人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子殿下有何事要找老臣帮忙,只要老臣能做到的,一定为太子殿下效劳。” 当然,这话花萝只是随便听听而已,有其父必有其子,魏相霖和魏丞相父子俩都是一丘之貉,口蜜腹剑,没有半句话能当真。 实际,这父子俩就不做亏本买卖,这次找他帮,恐怕得放点血。 花萝就昭月的事情跟魏丞相说了一下,丞相深思熟虑后放下中的茶杯:“这件事情臣和陛下想法是一样的,那昭月过就是一个余孽已,太子殿下不着对她这么,还她这么好的婚事。” “这万一要是哪她们再起反骨,事情就麻烦了,太子殿下,你得为江山社稷考虑,要多听从陛下的训,或许你现在年轻,还不理解陛下的一番苦心,等你以后基成为一国之君,有皇储,便能理解陛下的苦心了)” “有句话叫子养而亲不待,到时候你便会后悔现在跟陛下处处做对。” 这种话花萝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从她回燕州起就有人在她耳旁唠叨,要不是为了昭月的事,她才得老丞相啰里八的掰扯。 “丞相大人不跟本太子讲这些大道理,说吧,你要怎才能帮本太子在母后面前进言,成此事。”花萝语气干脆。 “太子殿下当真要如此” 果然,魏丞相听到这话态度立刻就有所转变了,毕能宰花一把的机会可不多。 “其实,若执意要如此好像也没什么题,换个方面看,那无一又不是什么王侯,若让昭月嫁给他,可以显陛下的仁义。” “既然如此,你就说你要什么,只要本太给得起,只希望丞相话算话。” “好说好说。”魏丞相见花萝是铁了心的要如此,状似不经意间说道,“听闻太子殿下有一个暑胜地名叫碧水山庄,那个地方一年四季风景如画,因为地势特殊,即使最炎热的夏天也凉风习习,十分惬意,而且风水还特别好。” “你想要碧水山庄?”花萝脱口而出,略微着眉头。 这个魏丞相胃口倒是大,水山庄是花萝在京都最喜欢的一块地了。 魏丞相仍然打着哈哈:“倘若殿下舍不得,那此事就算了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有求于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瞻星,殿下? “容我考虑考虑,先告辞了。” “老臣恭送太子殿下。” 燕无缺注意到花萝的神色不好:“怎么,阿萝,那碧水山庄是什么地方,你不愿意拱手让人?” “当然不愿意了,碧水山庄是我的心爱之物,没想到丞相也敢打它的主意。” “那你到底要不要给他?”虽然燕无缺没有亲自去过,但看花萝的态度就知道是个好地方。 就为了让魏丞相在女帝面前说几句,就把整个庄子送出去,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花萝冷哼一声,眸中迸射着寒芒:“好,那就给他。” 魏丞相想借机吞下碧水山庄,那也得有福消受。 很快,昭月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花萝求助于魏丞相,魏丞相竟然狮子大张口,跟花萝要花萝的心爱之物,碧水山庄。 昭月心里慌了起来,生怕花萝会因此不答应。 自花萝回来以后,她就变着法的试探花萝的口风,但她又怕自己的目的性太明显,会惹花萝不高兴,小心翼翼的,一副想提又不敢提的样子。 花萝有多少耐心都被昭月磨光了,昭月生怕她办不成此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从她这里得到保证,换了是谁都有点不耐烦。 因此,花萝直接把她打发了出去,没有再继续给昭月什么保证。 昭月若真要整天闲得慌胡思乱想,觉得她会出尔反尔不帮她促成此事,那就任由她乱想吧。 她为了昭月的事跑了一天,人累心更累,不想回来还要想方设法安抚昭月那颗极度匮乏安全感的心。 昭月直接被花萝赶了出来,又担心又不敢继续上前问。 看见瞻星走过来,她抓住瞻星的袖子:“姐姐,阿萝把我赶出来了,如今到底怎么回事。” 瞻星指责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先别跟阿萝提这件事,你怎么忍不住又提了。” “我,我就是忍不住嘛,要不你再帮我问问。” “我不去!我拉不下那个脸,阿萝现在已经够烦你了,你还要把我拖下水让阿萝一起烦我吗?” 瞻星问得昭月说不出话来。 瞻星没再理会她,端着托盘进去了。 托盘里面是香甜的果液,瞻星把被子递给花萝:“阿萝,你跑了一天累了吧,来,喝点厨房新调制的果液。” 花萝接过来喝了一口,瞻星也没问什么,这正中花萝下怀。 花萝现在最烦谁跟她问这件事的进度,搞得好像她当真会食言,需要监督似的。 瞻星还算是很识趣。 花萝用手轻敲着桌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一旁的瞻星说道:“对了,瞻星,你去库房找一些止痛消肿的药膏。” “怎么了阿萝,你是哪儿伤着了吗。”瞻星盯着花萝的手腕。 “不是我,今天翾殊君陪着我跑了那么远的路,我看到他脚上被磨得又红又肿,那双鞋子以前也没见他穿过,可能是新鞋有些不合脚,再加上今天走太多路了。” “我记得库房不是放了一些效果很好的药膏吗,涂在患处休息一晚上就好了,快找来给他送去。” “哟,你还知道体贴人了。”瞻星揶揄道,“他自己的脚红肿了自己肯定知道疼,回去会上药,用得着你千里迢迢的送个药膏吗,啊?” 说着,还用胳膊碰了花萝的胳膊一下,又自问自答:“哦~我知道了,这就叫他自己会抹药是一回事,你的心意又是另一回事~我说得对不对啊,阿萝?” “快去吧你。”花萝没好气的说道。 “遵命,那我这就去了。” 瞻星迈着轻快的步子去库房找了花萝所说的药膏,亲自给燕无缺送去。 路旁,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乞丐蜷缩在角落,他身上生了癞疮,不修边幅,瑟瑟。(本章未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瞻星,殿下? 发抖的模样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膈应。 天启国人慕美,看到如此不修边幅的乞丐,还生了癞疮这么恶心,凡是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踹两脚,吐两口口水。 “走开!别挡我路了。” “老东西,要躺到别处躺去,这么丑还跑来大街小巷的吓人,真是晦气!” 天启国是有乞丐的,不过一般的乞丐都知道要想得到别人的赠予,不说多修边幅,至少要把自己打扮得让人看一眼就不觉得讨厌。 说简单点,就是慈眉善目,这样才能获取京都百姓的同情心,维持每日的温饱。 而这个老乞丐又老又丑又脏,京都百姓看了就恶心,就更加不会有人对他产生什么同情心了。jj.br> 老乞丐蜷缩着,对于别人的责骂和踢打也不敢反抗。 这时,瞻星手里拿着药膏经过。 老乞丐乱糟糟的长发下,一双眸子熠熠发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神色格外激动,面部肌肉都在抽搐。 他上前追了两步,瞻星并没有发现他,而是自顾自的拿着药瓶喃喃自语:“收到这瓶药水,无缺公子一定会很高兴吧。” 这段时间,只要花萝表现出对燕无缺在意,哪怕只是一星半点,都是燕无缺快乐幸福的源泉。 这个说法毫不夸张,热恋中的人啊,总是巴不得围着对方转的。 她全然不察觉,那个老乞丐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已经跟了瞻星一段路。 瞻星来到驿馆顺利将药膏送出,准备回去跟花萝复命。 她刚刚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道上,那个老乞丐突然从一旁钻出来,拦住了瞻星的去路,还一把抓住担心的手。 瞻星被猛的吓了一跳,看见老乞丐脏兮兮的手抓住她袖子,把她的袖子都抓出了一道黑印,皱着眉头:“你干什么!想对本姑娘无理?” “你,你你你……!”老乞丐说话了,一时间像是很激动似的语无伦次。 “我什么我。”瞻星用力一挥,甩开了老乞丐的手。_o_m 老乞丐丝毫不介意,万分激动的再一次凑上前,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你是瞻星殿下对不对!” 瞻星愣住了,殿下?这个称呼对她来说非常遥远:“你是谁。” “你真的是瞻星殿下!你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一块像花瓣一样的胎记,快给我看看!” 瞻星一脸狐疑的掀开袖子,果然,白皙的手臂上的确有一道像花瓣一般的印记,证明了她的身份。 “瞻星殿下,奴可算是找到你了!”老乞丐情绪到了极致,语气带着几分咽噎。。 第一百九十九章瞻星,殿下? 第二百章 与虎谋皮 「你找我,你是谁?」 瞻星更是满头雾水,不知道面前这个老乞丐是谁。 老乞丐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很是失态:「奴狗言残喘了这么多年,过得比街边流浪狗还不如,一直不敢死,为的就是找到殿下你,皇天不负有心人,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瞻星撇了撇嘴,她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虽然老乞丐哭得挺悲惨,但她还是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行了,你先别哭了,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老乞丐看向瞻星:「瞻星殿下,你再好好看看我这张脸。」 老乞丐拨开头发,露出胡子拉碴的一张脸,脏兮兮的。 老乞丐还顺便拿抹布擦了一把,让自己的脸看起来干净些:「你当真不认得我了。」 瞻星微微眯着眼睛,认真端详面前的老乞丐,脑海中突然有什么记忆一闪而过。 瞻星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你是……」 老乞丐见瞻星这样子,还以为瞻星想起了什么:「瞻星殿下,你想起我了吗。」 「有点眼熟,但我实在记不清楚了,呃,我是不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你。」 「对对对。」 尽管瞻星只是想起了一点,老乞丐还是很激动,点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曾经九王府的管家福伯啊,我从小照料过你的。」 「福伯?」 瞻星和昭月的父亲,先前的九王花慎是在夺嫡之战中活得最久的一个。 因为九王以前对女帝还不错,至少没有像其他王兄王姐一样欺辱她,反而对她还小有帮助,所以女帝把他留到了最后。 可在瞻星昭月很小的时候,九王还是被杀死在了自己的王府中。 至于为什么,瞻星和昭月并不知情,女帝也没让人传出去。 但女帝都打算放过九王一马了,也让他活了这么多年,突然全家老小都被杀了,肯定有原因,女帝不会突然抽风杀人。 「你,你真的是福伯?」瞻星神情一愣。 当年所有人不是都死光了吗,其实九王不止她和昭月两个女儿,上面还有好几个儿女,但因为成年都被杀了,只有瞻星昭月年龄太小,再加上九王的极力保护这才活了下来,可她们日子也不好过。 「是,当年我不过九王府的一个小人物,我用金蝉脱窍之法假死,这才苟活下来。」 「瞻星殿下,奴可算是见到你了!」 说着,老乞丐又是一通哭。 瞻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当年女帝下令可是杀无赦,除了她和昭月一个都活不了,竟然还有漏网之鱼,这要是让女帝知道还得了。 瞻星连忙把他拉到一旁隐蔽的丛林中继续谈:「那你怎么还敢留在京都,赶紧走啊,走得越远越好,千万别让陛下发现你还活着。」 「瞻星殿下,奴之所以没有离开京都,就是为了打探你和昭月殿下的去向。」 「我和昭月现在在太子殿下身边过得很好,这样,我给你一笔钱,你赶紧走吧。」 瞻星拿出自己的钱袋子,也不管她带了多少钱,一股脑的塞给老乞丐。 老乞丐却摇摇头:「不,我不走,瞻星殿下,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王爷私底下还有一股势力,当年因为转移的及时没被铲除,奴一定要把它亲自交到你手上才能安心。」 「这是什么意思,喂,你想干什么。」瞻星傻眼了,啥,她还要接受劳什子势力。 「难道瞻星殿下,你不想报仇吗,你可知道当年王爷是怎么死的?」 瞻星果断摇了摇头:「不想!我只想你赶紧走,别 再旧事重提,起什么幺蛾子了。」 如今天下太平,上一代的夺嫡之战早已过去,她不想掀起风浪。 而且,花萝待她不薄。 「瞻星殿下,我知道如今你和昭月殿下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她对你们还不错,可你能保证她一直对你们如此?帝王家的心思多变,靠人不如靠己。」 「若有朝一日太子殿下变了心思,转而开始忌惮你们,你和昭月殿下又如何自处?」 「瞻星殿下,还是听老奴一句劝,收下王爷的势力,也好为自己多一重保障,就算殿下不为了报仇,也要为了自己着想。」 「啧,你什么打算就明说吧,别跟我绕圈子。」 瞻星很是疑惑,不知道老乞丐打的什么主意。 老乞丐隐晦的说道:「这批势力受到白雪帝国的保护,加上有白雪帝国暗中支持,不容小觑,只要殿下愿意,至少可以让殿下和当今陛下谈判,争取到一州之主的位置。」 「殿下若能从当今陛下手里夺得一州的管理权,到时候山高皇帝远,殿下你在那个州就是土皇帝,荣华富贵,一呼百应,再也不用仰人鼻息过日子,你当真不肯?」 瞻星愣了片刻,还是说道:「不要,和陛下谈判,相当于与虎谋皮,我还嫩得很,有多少能力我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还有,为什么要勾结雪族,雪族什么心思大家都知道,若是让陛下知道这件事,那就是罪加一等。」 「天启国说的好听是以和为贵,说的难听是武力值根本不如雪族,这批势力有雪族的保护,天启国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雪族于我们而言只是一枚棋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老乞丐说道,甚至不惜贬低自己国家。 「你真是糊涂!」瞻星指责道,「我看被当做棋子的是你们,倘若跟殿下争权利是与虎谋皮,和雪族合作简直就是自毁前路!」 雪族近年来的确没有向天启国发动过战争,但经常侧面打击天启国,抱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态度暗中搅局,很多时候天启国夺嫡之争雪族都或多或少参与了进来,巴不得花族人窝里反伤到国本,好让雪族趁虚而入。 因此,和雪族勾结是大忌。 捅出来,她和昭月就彻底完了。 瞻星顿时感觉自己要惹祸上身了,不想再和老乞丐纠结下去。 况且,花族最忌惮的就是自己的族亲同胞,现在各个州的一州之主位置都由有功劳的功臣来胜任。 很久以前,花族的每个州都是由花族的族亲管理,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是后来花族发现让自己的族亲掌权更容易出乱子,反而是没有花族血脉的其他大臣来掌管十六州,谋反出乱子的风险会大大降低。 所以,后来除了能登上皇位那一脉,其他的族亲几乎都被剥夺了做州主的权利。 老乞丐生出这般想法,想让她要挟女帝做一州之主,不是把她置在火上烤吗? 第二百零一章 试试就逝世 「殿下还是再想想吧。」老乞丐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再说了,我们这也不算是谋逆,只是为自己争取合法利益而已。」 「殿下若真错过了这次机会,将来太子一旦变卦,你和昭月殿下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还不如趁此机会离开京都。」 「拜托!」 瞻星有些无语:「你能不能好好想想,如今上面坐的那位手段有多厉害,她可是能在以前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力排众议,登上宝座成为天启国第一名女帝的人物,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拿什么跟陛下博弈。」 「更何况你自己都说了,这批势力是靠心怀不轨的雪族支持,我更加不能用,我拿什么跟他们斗?还有太子,你以为太子也是个傻子吗,会任由咱们予取予求,别到时候利益没争到,反而误了卿卿性命。」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好自为吧。」 瞻星把自己的钱扔给了老乞丐,直接走了。 「殿下,瞻星殿下!」 老乞丐在身后大喊着,瞻星连头都没回。 燕无一在驿馆的床上翘着个二郎腿,拿着一本书翻来翻去。 突然,他碰了碰燕无缺的胳膊肘。 燕无缺正在给他的小傀儡刷油,被燕无一这一碰手差点偏了:「你干什么?」 「哥,你看这个,要鉴别一个女孩子究竟是泼妇还是淑女,只需要一个绝招,问她一个问题,哥,你怎么不听我讲话。」燕无一察觉到燕无缺心思完全没在他身上,有些不甘心。 「少看点这些有的没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书。」自己的弟弟燕无缺最了解,正经的书他都看不下去,只有这些不正经的看得最认真了。 「什么不正经,难道就你读的那些四书五经八股文才是正经吗?」燕无缺撇了撇嘴。 「哥,我觉得书上说的很有道理,只要一个问题就能判断出这个女孩子是淑女还是泼妇,难道你不想知道花萝小姐姐是泼妇还是淑女吗。」 燕无缺义正言辞的说道:「一个人的脾性从日常的相处就能察觉,用得着搞这些有的没的?」 「那可不一定。」燕无一反驳道,「有些女人就是在没有成亲之前装温柔贤惠,成亲之后就原形毕露了,婚前小绵羊,婚后母老虎的女人多了去了。」 「更何况,谈恋爱的时候当然千好万好,以后成了婚可就不一定了。」 「没你说的那么邪门吧。」燕无缺自然是不相信的。 「嘿,哥,你别不相信,就照书上的法子,咱们试试?」 「你不要命了?」燕无缺略一挑眉毛觉得燕无一真是闲出毛病来了,还想去试探花萝。 「哎呀哥,又不只是针对她一个人,再算上她身边的两个瞻星昭月小姐姐呀,哥,我去了~」 「不怕死你就去吧。」燕无缺有些无奈。 一个转眼,燕无一就没影了。 燕无一走在大街上,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对了,万一我试了,口头跟我哥讲结果,我哥不相信怎么办。」新 燕无缺看见前面有一家店铺,店铺有卖可以记录几段画面的六轮镜子:「有了!我买这个镜子记录一下,拿回去给哥看,他才会完全相信我!」 于是,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分别找到了瞻星昭月和花萝。 他先找到的是昭月:「昭月小姐姐!」 昭月看见燕无一来了很是高兴:「无一小哥,你怎么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昭月小姐姐,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说句话。」 「什么话啊?」昭月眨着眼睛,不知道燕无一想说什么。 燕无一朝昭月凑近了些许,上下打量了昭月一番,这才说道:「昭月小姐姐,我突然觉得你身材蛮好的。」 顿时,红晕爬满了昭月的脸,伸手给了燕无一几拳。 「讨厌!坏死了你~」 「咳咳咳咳咳……」燕无一被锤的直咳嗽,他没想到昭月看起来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手劲儿还真不小。 「无一小哥,你没事吧。」昭月看到燕无一一阵咳嗽。也顾不得娇羞了,连忙关心燕无一的情况。 「没事没事。」燕无一连忙摇摇头,「那我先走了。」 「你这就走了?」昭月语气有些失落,燕无一找她就为了说一句她身材不错? 「对,我先走了。」燕无一赶紧开溜。 燕无一拿出揣在怀里的六棱镜子,画面记录成功。 随后,又到处找瞻星。 瞻星刚好从外面回到东宫,看到了燕无一:「燕无一,你怎么在这儿,你哥呢。」 以前这两兄弟不都一起出没吗。 「难不成你哥他在和阿萝说话?」 「没有,我哥没来,是我单独一个人来的。」 燕无一一边,说一边瞥了瞥周围,真是老天爷帮他,周围没有人。 「瞻星姐姐,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跟我说什么话?」瞻星觉得莫名其妙。「说吧。」 燕无一搓着手嘿嘿直笑:「瞻星姐姐,我觉得其实你身材还蛮不错的嘛。」 「嗯?」瞻星眉头一挑,「好哇你,臭弟弟,竟然敢说些话来挖苦我!我今天心情不好,算你倒霉!」 瞻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空中撒了一把药粉,燕无一晃了晃头,突然觉得浑身上下奇痒难忍,连忙挠了起来。 「瞻星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好痒啊,好痒啊。」 看见燕无一两只手不停的在身上搓来搓去,瞻星抱着双臂,仔细欣赏自己浪费的成果。 「这是痒痒粉,我精心研制的哦,要是没有解药,你会一直痒下去,知道浑身上下抠破一层皮来,怎么样,厉害吧?」 「姐姐,我的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赶紧把解药给我吧。」 燕无一没想到,他不过就是说一句身材不错就这么危险,连忙求饶说好话。 瞻星却不慌不忙从兜里掏了一阵子,燕无一快要难受死了:「好姐姐,你倒是快点啊。」 瞻星这才从兜里掏出一瓶解药,燕无一伸手想去抢,瞻星却把手躲开了:「等会儿,你还没跟我认错呢。」 第二百零二章 舔狗不得好死 「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下次要是再敢说你身材好,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现在总行了吧。」.. 「算你识相,你以后再敢挖苦我,就不只是痒痒粉这么简单了。」 瞻星冷哼一声,她也只是小惩大诫一番而已,就将解药扔给了燕无一。 片刻后,燕无一一身狼狈,打量着自己被抓红的皮肤,皱着眉头感慨道:「可怕,真是太可怕了,那我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燕无一拿出六棱镜子,上面显示第二个画面记录成功。 燕无一试探性的画面重现,就看到了自己狼狈上下挠痒,被瞻星威胁的样子。 不行,自己提出的流程就是含着泪要走完。 「我燕无一虽然百无一用,但最基本信念还是有的,免得哥回去又取笑我半途而废,大不了就是再被削一顿。」 燕无一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花萝。 花萝从台阶上走下来,长长的裙摆从阶梯滑过,妍生瑶阶。 「你找我?」 「是啊我找你,阿萝小姐姐,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花萝觉得莫名其妙。 燕无一凑上前去说了一句:「阿萝小姐姐,我觉得你身材蛮好的嘛。」 说完,燕无一应激似的,立刻闪到了十步开外。 花萝听了这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看着自己高挑纤细怎么看怎么有型的身段,落落大方的说道:「是吗?谢谢,瞻星昭月曾经说我腰细臀宽,上半身和下半身的比例五比八,是标准的黄金身材比例。」 「你还有别的事吗?」花萝眼中闪烁着疑惑,找她就为了说这句话? 「没,没有了,我哥还在家等我吃饭,我就先走了,阿萝小姐姐~」 燕无一说完,一溜烟儿就跑了,留下花萝不解其意。 燕无一回去以后,就把六棱镜给了燕无缺看。 「哥,你看,还是阿萝小姐姐最温柔,那个瞻星就是个标准的泼妇,昭月小姐姐还好,算是一般吧。」 「一般?」 燕无缺放下镜子:「那我问你,你对昭月但真没有半点想法?」 「我没有啊,哥,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又想劝我跟她在一起吧。」 「不是劝你跟她在一起,我跟阿萝已经商量过了。」燕无缺趁机把这件事跟燕无一说了。「让你和昭月定下婚约。」 「什么?!」燕无一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哥,你再说一遍,你想给我和谁定下婚约。」 「你和昭月,你也不想想,人家昭月身份说起来也不差,不算是辱没了你,最关键的是,阿萝想促成你和昭月在一起。」 「所以你就助纣为虐?不行,绝对不行!」燕无一知道之后坚决反对,「哥,你至少也得问过我本人的意见吧,现在国家都不提倡完全包办婚姻了吗,定婚约要男女双方有点感情基础。」 「你看,你和阿萝小姐姐定了婚约之后不也在尝试着相处吗。」 「那……」燕无缺想了想,说道,「当时我们不也连面都没见过就定下婚约,后来才相处的?」 「我当时就想,倘若相处不好也认命了,你和昭月至少先前熟悉过。」 「不行!哥,你立马跟阿萝小姐姐说,我不赞同这门婚事。」 「我都已经答应她了还怎么说,你也不想想,你这么大个人了,没有一技之长,以后只会啃老,要想找个合适的女孩子谈何容易,昭月不错了,我劝你知足吧。」 「要知足你自己知足去!」燕无一的反应格外大。「总之我不愿意,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 「燕无一!」燕无缺大声呵斥道,「那你说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燕无一气呼呼的坐在那里,「哥,是你想怎么样,不经过我允许就答应订什么婚约,你图什么呀,在你心里我还是你弟吗,怕是一个可以随随便便送出去的物件。」 燕无缺听见燕无一这样说,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只能走过去用好话哄他。 「无一,无一,当时阿萝找到我,她说一定要这么做不可,我想着反正你也没有什么意中人,就替你答应下来了,阿萝毕竟是第一次拜托我帮她办事,我若是不答应,她会失望的。」 「哦~」燕无一瞬间反应了过来,「感情你这就是当舔狗啊,不带你这么舔的,为了讨你自己的未婚妻欢心,就把我的终身幸福随随便便给断送了,舔狗不得好死,要舔你自己舔,我不伺候!」 燕无一说完,气得扬长而去。 「无一,无一!」燕无缺在燕无一身后喊了两声,燕无一都没有停下。 「不好,这小子想往哪儿跑。」燕无缺连忙跟上,没想到燕无一生气之后跑得还挺快,燕无缺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燕无缺只好找花萝商量:「阿萝,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无一后,他很生气,坚决不想跟昭月订下婚约,如今该怎么办。」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花萝微微摇摇头,看起来有些疲惫。 女帝那里还没搞定,如今燕无一那里又出幺蛾子。 不过,她还是对燕无缺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应该负主要责任,我去找他,好好跟他说,一定摆平此事。」 「我跟你一起去找吧。」 燕无缺也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在答应的时候没有充分考虑到燕无一的意愿。 燕无一说的对,现在不是过去完全包办婚姻,燕无一这么抵触,他不应该半点不考虑燕无一的想法。 好在,燕无一并没有走远,他一生气就跑到体验馆打游戏发泄去了。 燕无一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投进体验馆,也只够打一个时辰的游戏。 游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一个时辰过得飞快,如同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眼看着时效就要过期了,体验馆里面负责维持秩序的侍者不断的提醒燕无缺该续期了。 燕无一不耐烦的说道:「你们烦不烦,这不是还有一点时间吗,让我把最后一点时间打完行不行。」 第二百零三章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自从来到京都以后,不知道给你们家体验馆送了多少钱,这么点时间都不给宽限!」 一场打完之后,燕无一看着所剩无几的时间叹了口气,该走了。 就在这时,一张他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黑钻年卡出现在他面前。 「哇!」燕无一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随后就看到了花萝那张脸。 燕无一看着花萝手里的黑钻年卡,想接又不敢接:「阿萝小姐姐,你这是……?」 「别怪你哥了,这件事我负主要责任,是我提出来的,你要生气就怪我吧。」 「哦?那你这算是给我的补偿咯?」燕无一切了一声,并没有接。 他记得花萝曾经说过,要跟她打通三百关就送他一张。 有一段时间,他们两人日肝夜肝打通了不少关卡,可是后来花萝渐渐的不爱来了,也不会再跟他通宵,两人打双人关卡的进度就慢了起来,一直到现在还没到三百关。 花萝反问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买都买了,自己也有一张,瞻星昭月她们又不打游戏,你要是不要的话,那我就只有扔垃圾桶了。」.. 「别别别!」燕无一终究还是心疼黑钻年卡的,连忙接过。 「阿萝小姐姐,我跟你再商量一下成不?我对昭月小姐姐真没那个意思,现在成亲不是要讲究两情相悦吗,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要想替昭月小姐姐找夫君,这满朝文武贵公子不是多的是,干嘛非要看上我。」 「不是我看上你,是昭月看上你。」花萝找了一根高脚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一双修长的美腿折叠起来很是醒目,路过的年轻少年都忍不住往这边多瞄几眼。 「昭月现在非你不可,你说怎么办。」 「她非我不可,可我没那意思啊。」燕无一苦着脸反驳道,「我不想这么快定亲,我要自由,自己都养不活还成亲,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好吗。」 「全家不饿?」 花萝重复这句话:「那你好好想想,你离开了家中父母,离开了你哥,是否能一个人独立,维持自己的温饱?」 「这……」燕无一挠了挠头,他从小到大向来都是靠家里,他爹是一州之主,怎么着也不会让他饿着冷着,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他离开了家里,也不靠他哥燕无缺的话,就没有住处,没有钱花,更别提填饱肚子了。 花萝见燕无一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就拷问他:「看吧,你自己都说不上来,谈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样,你若答应和昭月订婚约,我会跟十六州其中一名州主打招呼,让你参加州官的考试,只要你能通过,可以在州主名下某一份不错的差事。」 州官的考核向来都是由州主举行,只要过了某一分数线,就算是通过了第一轮,州主会从中择优选取,剩下的给一份补贴打发了事,还可以下次再去。 如果花萝能打招呼,燕无一只要通过理论性的考试,就算成功了,跟别人相比,算是走了一步捷径。 「真的?」燕无一想到以前他爹燕诸侯骂他的话,说他离开了家里只能去卖红薯。 他也不禁担心,将来他哥当大官,他又做什么,难道还真跑到街边卖红薯? 如今花萝这样说,燕无一就想,倘若他以后能成为一个州官,做点清闲的事混日子也不错。 所以,燕无一有些动摇了:「先说好,我至少现阶段对昭月小姐姐没什么感情,即使跟她在一起也给不了她想要的情意绵绵,你侬我侬。」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管,我不要求你和她举案齐眉,你们两个感情好不好是你们的事,不过 至少成亲后你要好吃好喝的待着她。」 「行。」燕无一答应了下来,不就好吃好喝的待着,娶回家吗?只要不谈感情什么都好说。 「我答应就是了。」 燕无一这边终于搞定,花萝与他达成共识,这才松了一口气。 花萝回到东宫,刚刚到门口还没进去,郭女官就跑来找她:「太子殿下。」 郭女官略微弯了一下膝盖,算还是跟花萝打招呼。 「郭女官,你找我有事吗。」 郭女官垂下眸子,对花萝说道:「太子殿下,陛下有事找你,请跟奴婢过来。」 「哦,好吧。」花萝悠闲的捶了捶肩膀,就跟着郭女官走了。 花萝前脚一走,后脚有一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的女官带着两个牙齿黑乎乎,浑身脏兮兮的汉子闯进了东宫。 小乔等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但那女官是女帝身边的人,她们认得,因此不敢拦。 瞻星昭月本来在东宫的台阶上,一人手里拿了一朵花枝聊天,那女官就带着人来到了瞻星昭月面前。 瞻星昭月站起来,不知道什么意思。 女官哼哼两声,一脸鄙视的看着瞻星昭月,对那两个大汉说道:「陛下有旨,把这两个女人赐给你们了,还不快把你们俩的新娘子带回去。」 「哟,好水灵的两个小美人,跟我们走吧~」两个汉子搓搓手,一副色相。 瞻星昭月连连后退,这是干什么。 瞻星认出来女官的身份:「我认得你,你是陛下身边的人。」 「没错。」女官很坦然的承认了,「我正是来宣读陛下的旨意,瞻星昭月,你们两个难不成想抗旨?」 「不可能!陛下怎么会这样对我们。」 女官不屑道:「是啊,陛下宅心仁厚,本来已经饶过你们了,若是你们在这宫里安安分分的,陛下根本不会记得你们两个蝼蚁。」 「谁让你们两个不安分,肖想自己不该肖想的,看你们的岁数也不小了,大好年华,正值青春妙龄,又生的跟朵花似的,该是孤单寂寞冷,想男人的时候了吧。」 「所以陛下才特意从宫里挑了两个下等的贱奴,把你们许配给他们,从现在起,他们两个就是你们的男人,还不赶紧跟他们走。」 「姐姐,我害怕!」昭月吓得一下子钻进了瞻星的怀里,这两个男人相貌丑陋,连牙齿都黑乎乎的,不修边幅,比街边的乞丐还难看。 第二百零四章 及时救场 让她跟着这样的男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陛下当真这样说的,要我和妹妹跟着这两个男人?不可能,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瞻星咬牙切齿,斩钉截铁的说道。 「今天你们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女官一挥袖子,两个男人齐刷刷地朝瞻星昭月冲过去,想把她们分开。 「阿萝,阿萝快来救我!」 「别指望太子殿下来救你们了。」女官一句话打破了瞻星昭月的幻想,「太子殿下已经被陛下支开,等她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东宫里了。」 东宫回荡着瞻星昭月的惊呼声。 小乔、茯苓等人在一旁围观,大气也不敢出。 小乔趁着女官的注意力在瞻星昭月身上,偷偷溜出了东宫。 花萝被郭女官带到了女帝寝宫的偏殿,郭女官语气温和的说道:「请太子殿下在此稍坐片刻。」 这是干什么,说是有事找她,又让她在这里等着,母后究竟有什么事。 郭女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请太子殿下稍等片刻,陛下一会儿就来。」 女帝以前做事从来不这样拖泥带水,花萝心里更是泛起了嘀咕。 她略微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抬脚想走出去看看,却被郭女官拦住:「太子殿下,你要到哪里去。」 「母后怎么现在还没来,以前母后有事找我绝对不会让我在这儿等着,还等这么久。」 郭女官拦住了花萝:「太子殿下,你还是再等等吧。」 花萝没办法,回去继续等。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来。 花萝问郭女官:「母后到底想干什么。」 郭女官今天就跟机械式的重复道:「太子殿下,您还是再等等吧,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花萝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看着郭女官,见郭女官心虚的根本不敢跟自己对视。 「郭女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郭女官连忙摇摇头。 「你们想干什么。」花萝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女帝这么久都不见人,或许,她们只是单纯想让她待在这儿,并没有什么事找她。 顿时,花萝意识到了什么:「母后这是故意想支开我,对不对。」 郭女官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让开,让我去见母后,她在哪儿。」 「太子殿下,您不能离开这里。」郭女官再一次坚决的说道。 她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但就是不说明原因,让花萝更是着急上火。 小乔一路狂奔,她也是运气好,路上从两个路过的宫人口中得知花萝跟着郭女官去了女帝的寝宫,所以她来到女帝寝宫门口,却被两把兵器拦住了去路。 小乔进不去,着急的在原地跺了跺脚,大声喊道:「萝殿,救命啊,萝殿!瞻星姐姐和昭月姐姐出事了!」 小乔才刚刚喊出这句话,就被这两把兵器打倒在地。 门口的人警告她不要胡说,可这句话还是被花萝给听到了。 花萝大步流星踏出门外,对着阻拦的郭女官说道:「让开!」 这一次,郭女官根本拦不住花萝。 花萝走到女寝宫门口,看到门口被拦,又差点被拖下去的小乔。 花萝呵止了他们:「住手。」 门口的两个侍卫没办法,只能停下了。新 「萝殿!」小乔看见花萝,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到在花萝面前,扯住花萝的一只袖子。 「萝殿,不好了,瞻星姐姐 和昭月姐姐出事了,你快回东宫看看吧。」 「瞻星昭月出事了?」花萝心里一咯噔,扭头看了郭女官一眼。 「好,我们走。」 「殿下!」 郭女官大声喊着,十分着急,这可如何是好。 小乔和花萝快到东宫的时候,一眼就看见瞻星和昭月被两个男人扛在肩膀上,两个人乐呵呵的带着她们像是要离开。 瞻星昭月挥动着四肢,使劲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可恶。」花萝手中的两把剑幻化出来,直接精准无误的插中了两个男人的胸膛。 扑通、扑通两声,两个男人倒在地上。 瞻星昭月也狼狈地摔倒在地,她们也顾不得疼了。连忙爬到花萝身边。 「阿萝,呜呜呜……」昭月直接趴在花萝的肩膀上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花萝肩膀一片衣服。 「这是怎么了。」 「刚才有个女官趁你不在的时候闯进东宫,还带来了两个男人,说是陛下的旨意,要把我们赐给这两个男人,随后他们就在东宫抢人,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们就被这两个下等贱奴给抢走了,呜呜呜……」 「下等贱奴?」花萝想起女帝的话,瞻星昭月要想配人,只能配两个下等贱奴。 「放肆!瞻星昭月,你们竟敢违背朕的旨意,好大的胆子。」女帝的声音兜头传来,冷冷的,不带半点温度。 瞻星昭月更是吓得心惊的躲在花萝身后。 女帝竟然从东宫的另一侧走了出来,原来她一直在暗中看着一切,本以为瞻星昭月这两个祸害从今天起就要在东宫消失了,没想到花萝竟然还能回来,郭女官是怎么拦人的。 郭女官紧接着也追了上来,女帝目光如炬的盯着郭女官,郭女官扑通一声跪在女帝面前:「陛下,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能拦住太子殿下。」 「陛下,您也知道,太子殿下若要走,奴婢根本就没办法,是东宫一名婢女来跟太子殿下通风报信,太子殿下才知道真相的。」 女帝看着地上两个已经死透的尸体:「太子,朕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下等贱奴的性命也是性命,你杀了他们,宫里就少了两个劳动力,你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那我倒先要问问母后你想做什么。」花萝任由瞻星昭月躲在身后,上前跟女帝对峙。 「让郭女官把儿臣支走,再动儿臣宫里的人,母后当真是好谋算。」 要不是小乔机灵,差一点就让女帝给得逞了,她甚至能感觉到瞻星昭月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这两个可是永世不得翻身的下等贱奴,她本以为女帝上次只是生气随便说说,没想到还真这么做。 「瞻星昭月不安分,朕替你处置她们有什么错。」 第二百零五章 解不开的心结 「处置她们?你有没有问过儿臣的意见,母后,你手伸的太长了。」 这不是花萝第一次说这种话。 「你口口声声说朕手伸的太长了,要不是你不知轻重,不分好坏,朕日理万机,犯得着操心你宫里的事?」女帝也是振振有词,并不觉得自己这样错了。 花萝满不在意的说道:「儿臣劝母后还是省省吧,儿臣的人用不着母后来摆弄。」 「若再有此类的事发生,不管是母后身边的人,还是下等贱奴,儿臣一样草菅人命!」 那个满脸横肉的女官刚刚还气势汹汹,听见花萝这样说,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你……!」 女帝气的说不出话来。 郭女官拉住花萝的手:「太子殿下,你别这样跟陛下说话,陛下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呵,儿臣不是三岁小孩,又怎会不知道如何对自己好,用得着母后自以为是?」 「太子,你糊涂啊,瞻星昭月这两个人骨子里就是个不安分的,和她们的父亲一个样,今天问你要这个,明天必定会问你要那个,到时候你把她们两个胃口喂大了,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你真是不知好歹!」 花萝完全不领情:「儿臣说了,儿臣的事不用母后操心,母后喜欢用自己的认知来揣测所有人,未来如何都是难以预料的事,母后又何必如此果决。」 「如果说,朕今天一定要处置了瞻星昭月,你要如何?太子,你以为你斗得过朕吗。」 花萝拿出自己的太子印,太子印浮在花萝手心之上,闪闪发光,很是灼目。 「那,儿臣宁愿不当这个太子,儿臣曾经说过,作为一个太子,若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这个太子可以不当了!「 「你只会跟朕唱反调!」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反调不反调的问题,这关乎到尊重,母后从来没有尊重过儿臣,任何事都是你想如何就如何,儿臣也是人,不想任人摆弄。」 「尊重,那你何曾尊重过朕这个母后!」 女帝和花萝你一句我一句的再一次吵了起来,花萝和女帝一旦吵起来,四周就沦为了没有硝烟的战场,其他人根本就插不进嘴。 「人都是相互的。」花萝看着女帝,两人都各自以为自己占理,「母后不尊重儿臣,儿臣也只好这样了。」 「尊重?哼,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女帝的话总是千篇一律,「若没有朕,你何至于像今天这样锦衣玉食,高高在上,朕给了你能给的一切,末了连处置你两个余孽的资格都没有,还跟朕犟嘴,谈什么尊重!」 「母后在给之前,有没有问过儿臣需不需要?」花萝反唇相讥,「一切都是母后一厢情愿,自我感动罢了,归根结底,母后只是想把儿臣培养成你的翻版,还不是为了母后自己。」 「太子!朕为你谋划了这么多,操心了这么多,如今你又说这不是你想要的,你若存心想气死朕就直说。」 郭女官在一旁只能唉声叹气,花萝和女帝一吵架,无非就是围绕这两个点。 花萝觉得女帝不够尊重她,什么事都要插一手,女帝又觉得自己辛辛苦苦为花萝谋划了这么多,花萝不知道感恩,还把她当成仇人一样对待,劝也劝不住。 「母后是不是觉得只要我没死,你就算尽到了做母亲的责任,母后不妨想想,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会把自己八岁的女儿扔到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界,让她在那个地方靠自己生活六年。」 「整整六年,你没给过我一分钱,没关心过我一句,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又把我接回来,突然把所有重担都甩给我,还好意思跟我说你辛辛苦苦替我谋划,说起来你又 养过我几年?」 「就算你养我,也是在不断的否定我,打压我,给我设定高要求高目标,不断的抨击我的自信,诋毁我的人格,还天天自我感动,觉得为我付出了很多才把我培养成这个样子。」 「我成如今这个样子,有父亲的功劳,有我老师张皓的功劳,就是没有你的功劳!有句老话叫母慈子孝,首先要母慈子才会孝,你不慈还指望我孝顺你?」 「说实话,母后,我恨透你了!」 花萝的情绪如排山倒海倾泄而出,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 女帝只觉得脑门子犯晕,刚才还好端端的,突然倒了下去。 「陛下,陛下!」 女帝身边的侍从大声惊呼着,花萝目光也看了过去。 很快,女帝被转移回了自己的寝宫。 花萝在寝宫外面等着,瞻星昭月都陪着她,医师已经进去了。 昭月忍不住说道:「阿萝,你这是干什么,陛下被你气得不轻,都晕倒了,你干嘛说恨自己的母亲。」 「就是啊,好像有些过分了,阿萝。」 瞻星也小心翼翼的说道。. 花萝盯着她们,没好气道:「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成了下等贱奴的老婆,现在又反过来怪我?」 花萝的语气有些不好,就跟吃了炸药似的。 瞻星昭月见花萝心情不好,也不敢再说下去,只能静静的等着。 没过一会儿,医师走了出来。 花萝只是盯着医师,愣是什么话都没说。 医师主动走上前来,朝花萝行礼:「太子殿下,陛下没什么大碍,就是一时情绪激动,气血翻涌,突发晕厥,只要休息休息,保持心情平稳舒畅就好了。」 「既然没什么事,我们走。」 「阿萝!」 瞻星昭月同时开口:「你要不还是进去看看吧。」 「不是都没事吗,又没生病,只是把自己给气晕的,她只要找少操心点,别把手伸那么长,就不会气成这样!」 花萝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提高了声音。 郭女官拿帕子替女帝擦拭着面庞。 女帝即使昏睡,眉头也略微皱着。 她的思绪回到了很多年前,老医师的话犹在耳畔回响。 「陛下,您本是寒性体质,不是适合孕育之身,更不容易怀孕,能怀上这个孩子属实在意料之外,如今即使怀上了,这孩子也是不能留的。」 第二百零六章 起死回生 「您的体质不适合怀孕,强行将孩子留在腹中,不仅影响孩子的生长,一个不小心更是会要了您的命,臣还是尽早给你开一张落胎的药方,将孩子扼杀在腹中,方能保平安。」 「不行。」年轻的女帝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你不是说了,朕的体质不适合怀孕,如今怀上是意外的收获,若是将这孩子杀了,朕以后怀不上怎么办。」 「可这孩子才两个月就生的如此健硕,过度吸收你的身体营养,让你整日手脚疲乏,昏昏欲睡,等到月份大了会更加岌岌可危。」 「陛下,如今天下未定,百废待兴,您可不能有事,保住自己性命最要紧啊。」 老医师苦口婆心的劝道。 目前正是夺嫡的关键时期,天启国一共十六州,女帝已经占领了八个州,其他州还在王兄手里,已经以云州为首都称帝,腹中有这个累赘,如何跟王兄们抗衡? 「不行!朕就这么一个孩子,朕一定要保住他。」 一个月后,女帝腹痛难忍再一次找来了医师。 医师一把脉,就如同针扎一般把手缩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看女帝的眼睛。 床上的女帝虚弱无比,脸色苍白如纸,满额头的虚汗。 郭女官慌忙上前用手帕给女帝擦汗,医师的语气带着颤抖:「陛下,您腹中这孩子,这孩子……」 「孩子怎么了?」 在剧痛的折磨下,女帝的语气也是无比虚浮的:「快说。」 「这孩子已经胎死腹中,连胎动都没了,陛下还是尽快将孩子取出来吧,继续留着这个死胎,您的性命难保啊。」 医师感慨的摇头,他一早就说过这孩子不能留。 「不!朕不相信,这孩子前些天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胎死腹中,快,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救回朕的孩子。」 「陛下,恕臣无能为力。」 就是扁鹊华佗在世,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孩子已经死了,除了尽早处理,还能如何。 「大胆!」 女帝用尽周身的力气呵斥医师。 就在这时,一名女官进来:「陛下,南海鲛人族那边传来消息,就在刚才,藏萝宣布正式死亡。」 其实,在女帝回到天启国几天后,藏萝就死了。 后来,女帝的人得知,藏萝失去生命体征以后,燕南星耗费周身灵力,动用了驻魂术,强行将藏萝的魂魄留在体内。 然而,这也是自欺欺人,哪怕将魂魄强行留在体内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因为藏萝不会醒,更不会恢复意识,躺在那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这段时间,燕南星一直在试图唤醒藏萝,但都失败了。 驻魂术也总有失效的那天,看来,如今驻魂术是失效了。 可女帝如今丝毫不愿意关心藏萝的问题:「她死了那是她自己的问题,谁让她心理脆弱,一星半点的打击都受不得,与朕无关,不必告诉朕了。」 「医师,朕命你马上救回朕的孩子!」 医师连连摇头,他真的没那个能力。 女帝看向另外一名医师:「你来,朕就不信朕的孩子当留不住,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活过来,否则你们都要给朕的孩子陪葬!」 听见这话,被女帝点名的那名医师才哆哆嗦嗦的跑过来替女帝把脉。 突然,医师瞪大眼睛,很是惊诧。 不对啊,刚才他也替女帝看过,确实没有胎动,他们才说孩子已经没了。 怎么如今死去孩子竟然奇迹般恢复了生命体征? 「怎么了。」 刚才那名被女帝训斥的医师看到自己的同伙一脸震惊的样子,询问道。 「你快过来看看。」医师朝同伴招了招手。 另外一名医师上前,重新替女帝看过,也被吓了一跳:「这,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女帝问道。 「陛下,臣等刚才替陛下把脉,明明探测到陛下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停止胎动,毫无生命体征,如今,如今竟然安然无恙,恢复了胎动!」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死了的孩子竟然还能好端端的活过来。 得知孩子死而复生,女帝自然是高兴的。 从那天起,女帝小心翼翼的护住这个孩子,孩子一直安然无恙。 就在孩子长到四五个月的时候,一个游方的大巫师得知女帝腹中之子死而复生的奇闻,亲自面见了女帝。 在一番拨弄之后,大巫师竟然直接建议女帝将孩子扼杀在腹中。 「朕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为什么非要杀掉,你若不给朕一个正当的理由,就拉下去砍了。」 对于普通平民,某种程度上来说天启国是没有死刑的,但前提是没有触犯到花族,也就是皇族的利益,否则分分钟被砍头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那些一辈子没机会和花族皇族打交道的老百姓无论犯了什么事都不会被判处死刑,顶多终身苦役、监禁。 大巫师却显得不慌不忙:「事出反常必有妖,当时陛下腹中之子的确胎死腹中,如今却突然复活,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孩子本不该来到世上,逆天而行,必遭反噬,刚才小人已经替陛下腹中之子占卜过了,陛下就算勉强将这孩子诞下孩子,其也会成为一个身体有缺陷的病儿,劳累陛下一生:「 「不仅如此,这孩子长大后还会多劫多难,在十六岁时会遭逢大劫,九死一生。」 「什么大劫。」女帝连忙问道。 「待小人做法。」 巫师拿出一面镜子,镜子造型很是古朴,镜子边缘是某种名贵木材镂空雕成的花纹,中间的镜面一尘不染。 随着巫师念念有词,女帝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看着镜面。 突然,镜面的景象发生了扭曲,变成一条青黑色的蜈蚣图案。 「泯生蛊。」女帝认出来了,中了泯生蛊的人身上会带这样的蜈蚣图案。 「不错。」大巫师说道。「根据卦象显示,这孩子十六岁的时候会因中了泯生蛊而亡,小人建议,陛下还是早做打算吧。」 第二百零七章 瞒天过海 看大巫师振振有词的样子,女帝不得不防,暂时让大巫师退下。 第二天,女帝的人回禀,大巫师暴毙在所住的驿馆中,而且根本查不出死因。 女帝生怕大巫师所说的话会应验,开始令人到处搜罗泯生蛊的解法,并私底下散布出去,只有谁能贡献出泯生蛊的解法,哪怕是禁术也好,女帝重重有赏,并给其加官晋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终于,女帝手下的一名大臣献计,说他们家的古书上有记载,泯生蛊是天下至毒至纯之蛊,无法可解。 但却有克制他的蛊种,那就是比泯生蛊更厉害的帝王蛊。 唯一能克制、化解泯生蛊的办法就是用帝王蛊。 通常,帝王蛊养蛊过程十分漫长,往往需要数十载春秋,而且养蛊之法非常有损阴德,要想得到真正的帝王蛊,需得用人体养蛊。 而且,若要蛊种和人和睦相处,便要用不足月的婴儿做养蛊的容器。 具体办法就是选择健康有活力的婴儿,在婴儿尚不足月的时候让帝王蛊蛊种进入婴儿体内,这个婴儿便成了帝王蛊的宿主,从此与帝王蛊共生,蛊在人在,人死蛊亡。 若想得到真正的帝王蛊,需要的容器不止一个,往往要择若干宿主养蛊,等到蛊种成熟之时再想办法逼出蛊,让这些蛊互相打架,找到最强的一个,就是真正的帝王蛊,能克制住泯生蛊的帝王蛊。 女帝听了这个法子,抚摸着自己已经非常明显的小腹,问那位献计的大臣:「说吧,一共需要多少容器。」 「根据古书上记载,需要十八个,缺一不可,陛下。」 大臣做了十八这个手势。 「好。」 紧接着,一项围绕着替女帝孩子化解灾厄的计划暗中秘密进行。 女帝先是举办风华选,选出不少良家子充实后宫,一边又暗中让郭女官留意合适的人选。 当时是夺嫡关键时期,女帝的身孕有五个月,再加上大巫师的预言,女帝只好用结子丹将孩子提前引出来,用禁术冰封,抑制其生长,好使她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容器,培养蛊种,炼制帝王蛊。 这孩子被冰封的时间里,女帝断断续续的假装怀孕,反正有结子丹这种东西还算省事,只要假装怀孕一个月,就可让郭女官从宫外把婴儿抱回来,假装是女帝所生,养在宫内。 女帝之所以把这些孩子假称是自己的孩子,纯粹是为了方便练蛊。 若是建造地宫把这些孩子养起来,就得需要不少人力财力,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还容易被人发现。 相比之下,把这些孩子当成皇子王姬养在自己身边,要把他们体内的帝王蛊种唤出来会省事很多。 经过多年的努力,女帝终于找齐了十八个「容器」。 不过,她也因此付出了代价,普通人和花族人是不同的,要想瞒天过海,把这些「容器」充做自己孩子,女帝只能剜自己的心取血,给他们一人摄入一滴心尖血,使他们看起来有花族人的特征。 只要不让他们登基,就以皇子王姬的身份留在身边,这辈子都辩不出他们其实不是女帝的亲生子女。z.br> 皇储登基的时候,会有一项仪式,证明自己是花族血脉。 只要他们不登基,谁能知道他们只是女帝从宫外找来炼制帝王蛊的容器。 至于帝王蛊存在这些婴儿体内,究竟会不会对这些婴儿的生命构成威胁,答案是不会。 帝王蛊种自小种下,在容器长到三岁时,蛊种会在体内安静下来,二者完全融为一体。 也就是帝王蛊会成为这个孩子的一部分,甚至连中蛊的特征都 没有,而且帝王蛊与宿主是共生关系,就更加不会威胁到宿主的性命。 那位暴毙的大巫师有句话说的好,逆天而行,必遭反噬。 女帝这孩子不仅注定生下来是个病儿,十六岁还会应劫离世。 女帝拼尽全力不仅让这孩子恢复健康,还为了不让她十六岁应劫离世,用人来养蛊,做出如此背弃人伦,离经叛道的举动,女帝受到的大大小小反噬也不少。 可女帝别无选择,她是寒性体质,不容易怀孕,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若连这个孩子都没了,将来她的江山由谁来继承。 她就这么一个亲生孩子,只能将宝都押在这一个孩子身上。 至于那些她名义上的孩子,实则只是用来养蛊,替她孩子解蛊的工具,女帝无时无刻不在安慰自己,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些孩子的来源途径多半是家里贫困,养不起孩子的家庭。 女帝让郭女官暗中派人将这些孩子花重金买下,孩子的亲生父母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去向,可女帝给的那笔钱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他们本该呆在原来那个家跟父母挨饿受穷一辈子,穷困潦倒,碌碌无为,就因为她的孩子需要解蛊,需要养蛊的容器,才有幸成为名义上的皇子王姬。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们这辈子都不知道真相,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觉得自己是出身高贵的花族人。 虽说在他们不足月的时候,就未经过他们的允许给他们种下帝王蛊是不道德,可这也要不了他们的命,甚至不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 只要秘密不泄露出去,帝王蛊待在他们体内不会有任何反应,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体内有帝王蛊的事,反而还因此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她也不曾亏待他们,收之东隅,失之桑榆罢了。 本来,在女帝的未雨绸缪之下,花萝即使中了泯生蛊也会安然无恙,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令女帝没有预料到的变动是,花萝果然如大巫师所预料中了泯生蛊,可她却因此杀了花溪。 按照古法,十八个养蛊容器缺一不可,如今少了一个,便不能完全克制住花萝体内的泯生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在花溪死之前,花萝就已经中了泯生蛊。 如果这个时候女帝再故伎重施,找一个月大的婴儿做容器,根本来不及,恐怕蛊种还没培养好,花萝就已经中蛊身亡。 第二百零八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于是,女帝铤而走险,决定由自己顶替花溪这个「容器」,把帝王蛊种入自己体内,以帮主花萝战胜泯生蛊。 经历过夺嫡之战,成为最终赢家的女帝有非常顽强的意志力,她能靠自己惊人的意志力驯服体内帝王蛊种。 可帝王蛊种之所以呆在那些皇子王姬体内不会造成影响,是因为他们不满一个月便被种入了蛊种。 帝王蛊早就与他们达成的共生,女帝不同,她并不是不满一岁的婴儿,帝王蛊会在她体内非常不安分,兴风作浪,时时躁动不安,带给女帝无穷无尽的折磨。 可女帝别无选择,花萝是她唯一亲生的孩子,她若不救她又怎么办。 自己总有死亡的时候,这么大个天启国,花萝没了,未来她要交给谁。 其实,这也是女帝容忍花萝在她面前叛逆,甚至不恭不敬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除了花萝之外没有别的孩子,只能把天启国的未来交到花萝手上,让花萝当太子。 但凡女帝还有除了花萝以外的亲生孩子,或许女帝早就受不了花萝如此反叛,把她废了。 也正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女帝害怕极了,怕花萝能力不够不能胜任下一任女帝,从小不敢在自己唯一的孩子面前当慈母,反而对花萝十分严格,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 为了花萝,她付出的代价太多了,花萝绝对不能让她失望。 她打压贬低花萝,也是怕她骄傲自满不再努力。 她的一番苦心不仅没得到理解,反而让花萝越来越恨她。 这让女帝不禁怀疑,自己这样做当真值得吗? 有时候,女帝自己也怀疑这样对花萝是不是太残忍了。 从小到大,不仅没让她感受到半点母爱,反而自己在她眼中活生生变成了一个严酷的母亲。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这样了,后悔又能如何,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女帝从小生母就死了,父亲形同摆设,把她当空气一般,她从来都是孤军奋战,一个人一步一步走上帝王之路。 她从未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也从不信任任何人。 在她心里,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最可信的。 尽管外界对花萝的风评一向很好,花萝这个太子做的也几乎挑不出错处,可她还是放不下心,无法完全信任花萝能管理好这个国家。 这也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向花萝施压的目的,她真的怕花萝有朝一日会不再努力,把她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葬送在花萝这一代。 她心里至始至终是无法完全相信花萝的,又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花萝身上。 在这种心思下,她也知道她对花萝的态度差了些,从未像寻常家庭的母亲一般好好关心过自己的孩子。 甚至从小到大,她跟花萝说话都是疾言厉色,冷冰冰毫无感情的语调,没有半句温言软语。 在这种情况下,孩子跟她不亲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她知道这一点,只是她心里难免介怀,毕竟她已经付出牺牲这么多了,到头来花萝站在她面前活脱脱一个叛逆孩子,喜欢跟她抬杠,浑身都是反骨。 除了口头还叫她一声母后,全然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娘看待和尊敬。 女帝晕倒了,郭女官只让医师对外宣称女帝是一时生气,一口气上不来,气血翻涌才晕倒的。 实际上,真正原因郭女官知道,如果不是给自己种下帝王蛊蛊种,女帝身体不至于如此虚弱。 花萝一直以为自己中了泯生蛊这么久都能相安无事是因为夏侯谦采的那株草,实则不然。 纵然那株草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但花 萝之所以中了泯生蛊这么久还能无事的原因主要是女帝一直在暗中用帝王蛊替花萝压制蛊毒。 因为女帝给自己种下帝王蛊时间还不久,蛊种不够成熟,不足以压制泯生蛊,为了替花萝压制蛊毒,女帝甚至不惜用药物催蛊,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从花萝中了泯生蛊,女帝一共替花萝压制了两次蛊毒,泯生蛊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目前在花萝体内几乎属于沉睡状态,所以才连个蛊纹都没有,可女帝却被体内的帝王蛊折磨得够呛。 想来是女帝的帝王蛊又开始躁动了,郭女官挥退其他人,赶紧让亲信叫来提前准备好的医师替女帝压制帝王蛊。 郭女官眼泪汪汪的看着昏昏沉沉,似醒非醒的女帝,尽管事情已经成定局,她还是忍不住说一句。 「陛下,先前奴婢就说过,奴婢可以替您做帝王蛊的容器,你为何非要以身养蛊,这帝王蛊只有重在未足月的婴儿体内才能与婴儿共生,种在成人体内很有可能会要了这个人的命。」 「陛下为了太子殿下,当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吗。」 帝王蛊呆在成人体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作,即使极力压制下来。也会对这个人的身体产生很大的损伤,非得把人活活折磨到死不可。 先前女帝还撑得住,可随着帝王蛊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女帝已经呈现了虚弱的状态。 女帝听到了郭女官的话:「帝王蛊非一般人能驾驭,朕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意志力早就锻炼出来了,郭女官,你的意志力不够,种下蛊种会害了你的性命。」 女帝看着郭女官,其实在某一时刻,她也曾羡慕过郭女官。 生在普通家庭,虽然不甚富裕,但从小爹疼娘爱,丈夫体贴,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母慈子孝。 而她什么都没有,尽管站在权力的巅峰,仍然是孤身一人。 女帝脑海中回响起花萝的话。 「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会狠心到把自己的女儿八岁丢到一个陌生地界不闻不问?」 「有句老话叫母慈子孝,首先要母慈子才会孝,你不慈还指望我孝顺你?」 「说实话,母后,我恨透你了!」 如果能有所依靠,有人心疼有人爱,谁想做独当一面的女强人?终身站在权力巅峰,握着冷冰冰的贴疙瘩,想得到的始终没能得到,连掏心掏肺对待的亲生孩子都不理解自己。 如果可以,她也想做个慈母。 可惜没如果。 第二百零九章 看淡生死 医师帮女帝压制住了躁动的蛊毒,女帝面色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郭女官苦口婆心的劝道:「陛下,医师说了,你不可再大动肝火,太子殿下嫌你手伸的长,管得太宽,不如就放手吧。」 「太子殿下毕竟年岁也不小了,想法和您不一样,您何必这样操心,累着自己,还让自己动气。」 类似的话,郭女官已经说过无数次,女帝不置可否。 她披散着长发,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保养得非常白皙的皮肤也有丝丝细纹爬上了眼尾、额头。 「郭女官,替朕更衣,再把京都最好的画师都请来。」 「陛下……?」 郭女官不知女帝突然叫画师来是何用意。 「朕让你去你就去。」 「是。」 郭女官按照女帝的吩咐,请来了京都最好的几个画师。 女帝身着正装,一袭黑金色龙袍尽显霸气,帝王的发冠缀着流苏,黑压压的发髻盘起来一丝不苟,脸上淡扫了一层珍珠粉,化了一个风格凌厉的妆容,十分威武。 女帝做了这么多年的帝王,庄严宝相,不怒而威,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敬意。 女帝摆了一个姿势,让几位画师为自己画像。 半个时辰后,画像画好了,几位画师几乎同时呈上他们为女帝画的画像,再有郭女官拿给女帝过目。 女帝扫了一眼,戴着护甲的手指向了其中一幅:「这幅画的不错,就当做朕的遗像吧。」 「陛下!」 听见女帝说这样不吉利的话,郭女官心里更是揪得疼,惊呼出声。 「坦然面对现实吧,郭女官。」女帝神色淡然,「朕早已看淡生死,医师说过,朕只有十年的时间了。」 本来就因为给花萝换眼之事,女帝折损了一百年的寿元,如今又因为帝王蛊的缘故,更是使得她寿命骤减。 女帝换了一个话题:「郭女官,早在二十年前,朕就开始让你模仿朕的言行举止,甚至写字的字迹,你模仿的如何了?去,写给朕看看。」 「是。」 郭女官声音带着淡淡的伤感,来到桌案前模仿女帝的笔记写了一行字。 女帝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仔细算来,朕退位之后,便没多少天活头了,太子虽然喜欢跟朕对着干,但应该会让朕退位之后安享晚年,到时候……」 女帝说着,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有一张非常逼真的假面,仔细一看,假面的五官和女帝的容貌一般无二。 「朕和你调换身份,所有人,包括太子在内,只会以为死去的是你,朕还好好活在这世上。」 「郭女官,你跟着朕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了那天,你就代替朕好好活着,颐养天年吧。」 炼制帝王蛊的秘密绝对不能公布于世,如果让人发现女帝提前死去,花萝肯定会追查,难免不会查到蛛丝马迹。 女帝想好了万全之策,在她生命最后一年和郭女官调换身份,反正到时候她都退位了,由花萝登基,不再摄政。 郭女官只要代替她颐养天年就好了,再加上郭女官在她的命令下这么多年刻意模仿她的言行举止、声音、字迹等,几乎模仿的天衣无缝。 只要在众人眼里她还活着,就能彻底掩盖住帝王蛊的秘密。 届时,她只要找一个地方,安静的死去就好。z.br> 如果计划成功,众人甚至花萝只会以为死去的不过就是她身边的一个女官,不会掀起任何风浪。 谁也不知道,女帝风风光光了大 半辈子,会以这种方式默默无闻的逝去,想想人这一生也不过如此。 默默无闻如何,轰轰烈烈又如何? 「陛下,你就真的打算把秘密带进棺材里,哪怕连太子殿下也不透露分毫?你可都是为了太子殿下,总得让她知道你为她所做的一切吧。」郭女官心里为女帝抱不平。 她无法跟女帝说,她已经瞒着女帝跟花萝透露了一部分,比如换眼之事。 本以为这样就能缓和花萝和女帝的母女关系,至少能让女帝心里好受一些,谁知道花萝和女帝的矛盾依旧,这次吵架还把女帝气成这个样子。 她该如何让花萝知道,女帝其实很爱她,而且这份爱一点都不比寻常家庭母亲对孩子的爱少。 如果花萝能明白女帝的心,或许也不会这样跟女帝针锋相对的。 毕竟在花萝眼里,女帝就是一个从小丢下她,不管她死活,还从小贬低打压她,又不尊重她,还管得很宽的狠心母亲。 女帝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用了,她有一句话说的对,一切都是朕一厢情愿,朕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就做了,既如此,也没什么可说的。」 「况且,朕这样做也不只是为了她,更多的是为了朕打下来的江山,朕就她这么一个孩子,若她真十六岁就死了,朕的江山该交给谁。」 「说到底,朕也只是为了自己,换个方面想,做朕的孩子也哭了她了,若她生在普通人家,这个年龄还不知道愁是何滋味,所以,算了吧。」 「只要她好好活着,别败了朕的江山朕就心满意足了,永远都别让她知道这些事,太子要接管这么大的国家也不容易,和老大他们一样,她若不知道真相,心里还能轻松一些,就让她一直恨朕好了,朕不在乎。」 女帝意识到自己如同燃尽的残烛,生命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倒也坦然了很多。 「父亲,父亲!」 花萝来到燕南星的寝宫,准备把踩来的雪莲交给燕南星。 她在寝宫门口叫了两声,却没有回应。 花萝很是疑惑,直接走了进去。 燕南星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奇怪,人到哪里去了? 花萝手里捧着装雪莲的水瓮,把瓮放在地上,去燕南星寝殿外面的院子里接了一点灵泉倒进瓮中,滋养雪莲。 做完后,她就坐在那里等着燕南星回来。 她想,燕南星可能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 花萝百无聊赖的坐着,在寝殿周围四处打量。 第二百一十章 老父亲的少年心 燕南星寝殿里有不少扎了银针的草人,花萝把这些草人拿起来,看看燕南星都扎了哪些穴位。 把玩着把玩着。花萝觉得无趣,把草人放回原位。 她知道燕南星的脾性,若是动了他的东西不放回原位,有一点偏差就会不高兴,强迫症一般。 花萝低头,赫然看到桌上有本书,看封面花花绿绿的,应该就是一般的画本子。 花萝饶有兴趣,没想到燕南星没事的时候也会看画本子。 刚好她现在没事,就拿起来看看。 花萝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翻开看了起来。 花萝最先翻开的是有书签的一页,应该是燕南星看到了这一页临时有事出去了,所以在这一页夹了书签。 花萝把书签放好,从头开始看。 这本画本子大致写的内容就是一个身世成谜,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就是男主角自小在山中长大,由师傅收养,传授奇门遁甲之术,性格憨厚老实,乐天派,喜欢偷鸡烤,烤鸡技术一流。 在长到十八岁时,因为犯了某个错误被师傅赶下山。 然从读者的上帝视角能看出,这个师傅并不是因为男主角犯的这点小错就把从小到大培养的徒儿赶下山,而是别有目的,只是开头埋了个伏笔,具体原因未知。 后续,男主角下山,遇到了一个容貌绝色,家里又非常显赫有钱的大小姐,机缘巧合之下英雄救美大小姐,得以待在绝色大小姐身边做贴身护卫,凭借其傻愣愣又乐天的性格和一流的烤鸡技术收获了大小姐芳心,各种暧昧。 时不时还有讨人厌的反派出来跳,反派大都是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对绝色大小姐垂涎不已,对男主角表现出各种蔑视不屑,觉得他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傻大个,穷小子,没资格待在绝色大小姐身边,更不配得到绝色大小姐的青睐。中文網 但这些富家子的结局最终都无一例外的被男主角这个下山的穷小子各种打脸,各种凄惨。 剧情发展到后面,男主角的身世浮出水面,大致就是某某高大上的神之子流落尘世,身世非常离奇。 男主角一直保护的绝色大小姐成了男主角的正宫,不过,男主角有了妻子之后还会跟各种美女暧昧。 最神奇的是,绝色大小姐不仅不吃醋,反而还鼓励男主角把某某美女收做小妾,和男主角的各种红颜知己和睦相处,姐妹相称。 花萝看了一半,这个男主角已经娶了八个小妾,而且类型各异,什么清纯可爱的天真少女、妖艳妩媚的小妖精、拥有成熟风韵,且大男主角好几岁的御姐。 这本画本子里,凡是出场的女角色,年轻有些姿色的无不对男主角牵肠挂肚,一见倾心,再见误终身。 男主角就像一个香饽饽,一朵鲜花,有无数蜜蜂围着转,有主动献身的,也有暗恋的,总之男主是个绝对的抢手货。 看到一大半,快到燕南星插书签的位置,花萝实在看不下去了。 没想到她爹还有一颗中二少男心,喜欢看这种纯粹幻想的产物。 虽然剧情确实很吸引人看下去,但花萝觉得,单就男主的正宫,也就是那个绝色大小姐完全不吃醋,反而还给男主角找女人这一剧情看,完全不符合现实。 按照话本子所写,这个绝色大小姐是天之骄女,容貌又天下无双,男主角后续再厉害,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待在大小姐身边的穷小子,从小娇身冠养的大小姐难道就没有一分傲气,会不介意自己夫君到处跟其他美女暧昧? 反而,男主角在懊悔自己对不起绝色大小姐,犹豫着要不要对外面采的野花负责的时候,绝色大小姐反而还主动劝他把女人娶进门,和自己分享同一 个丈夫。 现实中,恐怕没几个女人真有这么大度。 花萝把书放下,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无脑了,完全就是为了满足男人三妻四妾拯救天下的幻象。 这时,燕南星回来了,看见花萝坐在那儿,说了一声:「你来了。」 「父亲,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好久。」 花萝看见燕南星手里拿着药篓。 「我去后面院子里把我种的草药挖了,这就是你采的雪莲?」燕南星问道。 花萝点点头:「父亲,你看这株雪莲行吗。」 「当然可以。」 「那就好,父亲,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看画本子了。」 而且,这画本子的内容就是一个男的各种装逼各种自恋各种打脸,美女如云都围着他转,还见一个爱一个。 「闲来无事随便看看,对了,你和无缺怎么样了?」 花萝想着,无缺无缺的,叫得这么亲切,燕南星跟燕无缺的关系私底下有这么熟吗? 「还好啊。」 「好好和他相处,你可千万别学你母后那一套,喜欢处处压人一头,和人相处关系平等,互相尊重最重要。」燕南星提醒道。 「当然,我话说的不好听,你不爱听就算了。」 这句话几乎是燕南星的口头禅,燕南星每次在跟花萝说什么的时候,都喜欢在最后加一句你不爱听就算了,让花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知道了,父亲。」 魏丞相收了花萝的好处,也不敢含糊,着意挑选合适的时机跟女帝说起昭月之事。 魏丞相提起此事的时候,四殿下虞涟就在一旁。 虞涟刚好找女帝有事,魏丞相看着女帝的面色说道:「陛下,臣知道你一直忌惮瞻星昭月,怕瞻星昭月一脉崛起,会颠覆天启国的江山。」 「可臣认为,九王一党的势力已被清除完毕,瞻星昭月两个自小在宫中做苦力的女娃子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再者,陛下不是觉得昭月待在太子殿下身边会影响太子殿下?不如趁此契机让昭月嫁了,远离太子殿下,也能让天底下人知道陛下你的仁义。」 当年九王可是勾结雪族要造反,女帝不仅留瞻星昭月一命,还让昭月好好的嫁人,这样一来,女帝肯定能收获一波好名声。 女帝手托着腮,一时间未置可否,像是还在思考。 第二百一十一章 妥协 虞涟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开口:「母后,能否容儿臣就此事多嘴一句?」 「你说。」虞涟是女帝所有孩子里性格最成熟稳重的一个,因此女帝还是愿意听她一句的。 「儿臣认为魏大人说的在理,常言道,跟好人学好人,跟端公学跳神,昭月瞻星留在十九妹身边,十九妹和她们关系又如此亲厚,必定会受到影响。」 「既然现在十九妹执意要昭月嫁出去,那个燕无一又只是个无名之辈,母后上次不是说,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吗?既然如此,把昭月嫁给燕无一亦无不可,母后大可不必担心。」 如果仅仅只是魏丞相一个人这样说,女帝还有些犹豫,如今就连虞涟也这样说。 而且,虞涟说的句句在理,让女帝不得不动摇:「老四,你说的有道理,好,朕干脆就下旨让那个昭月以王姬的身份嫁给燕无一。」 「燕无一是云州诸侯的儿子,昭月若跟着去了云州,不在太子身边,也免得她继续影响太子。」 既然决定放昭月出嫁,女帝自然要做出一副大度样子,不仅同意这门婚事,还准许昭月以王姬的礼仪嫁人,彰显她的大度。 就这样,女帝的圣旨下来了。 昭月跪在地上,接过圣旨,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她不是在做梦吧,女帝竟然真的下旨同意她嫁给燕无一了,而且还能以王姬的礼仪嫁人,简直是意外之喜。 「多谢陛下开恩,多谢陛下开恩!」 昭月激动的说了两遍感谢的话。 「行了,等着礼部商定婚期和筹备婚礼吧。」女官淡淡的交代了一句。 既然女帝都开口了,让昭月以王姬的礼仪出嫁,肯定是要筹备一下的,也不会短时间内就马上嫁出去。 「是。」昭月激动的热泪盈眶。 送走了女官,昭月一下子扑进花萝的怀里:「阿萝,谢谢你,你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花萝一动不动,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跟昭月打趣开玩笑:「如今你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以后好自为之吧。」 昭月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花萝的语气很冷硬,让人听了不舒服。 昭月心里很是不安:「阿萝,对不起,前段时间是我太冒失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会那样怀疑,你不相信你。」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总是容易不安。」 「没事。」花萝非常简短的说了一句没事,反而让昭月心里的不安感更强烈。 能这么轻易说出这两个字,她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阿萝,你要是不高兴了,你可以跟我说啊。」 「没有,我没有不高兴。」花萝口吻和语气都很淡然。 「母后说了,要恢复你王姬的身份,好方便嫁人,想来不多时你就会从东宫搬走,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到时候我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你一声表姐,先恭喜你了。」 花萝说完,就走了。 昭月看着花萝的背影,她向来是个敏感的人,能感觉到花萝明显的疏远。 虽然她如愿以偿能恢复王姬的身份,也能嫁给想嫁的人,不过好像却失去这个朋友了。 这一刻,昭月心里隐隐有些后悔,甚至开始思考,她这样究竟值不值得。 就算恢复了身份,将来天下会落在花萝手中,她还是要仰仗花萝的。 如果,她和花萝的关系能维持以前那样,以后靠着这份情分,恢复了王姬身份她也能活得很好,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可如今她和花萝关系不好了,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本来还希望花萝能多多照拂。 昭月觉得她真是够矛盾的,先前愿望没有达成的时候想着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让自己得偿所愿就好。 如今得偿所愿了,顺带还恢复了王姬的身份,又开始想值不值得。 因为昭月和燕无一的婚事,成功让燕无一和燕无缺回云州的期限又拖长了。 不过,也只拖长了半个月。 昭月就算恢复身份,也只是普通王姬,婚礼没有像花萝那般麻烦费事,大概只需要半年的时间就能完婚。 在这半个月之内,要卜算出吉期等等东西。 昭月也要搬出东宫独自居住,至于居住的府邸由女帝说了算。 看样子,女帝多半会把原来废弃的九王府指给昭月住。 在昭月和燕无一正式完婚之前,昭月都要住在以前的九王府。 燕无缺再度上门来找花萝。 花萝见到燕无缺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哎,对了,你弟怎么样了,他还生气吗。」 燕无缺微微摇摇头:「不怎么生气。」 「那就好。」 「阿萝,你放心吧,他这个人心思大条,不会记太久的。」 燕无缺话锋一转:「对了,你送了他一张打游戏包年的卡?」 「是啊,怎么了。」花萝承认了。 燕无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在云州,父亲不是很喜欢让他打游戏,他一打起游戏来好了是真的玩命那种,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花萝略一错愕:「我不知道这个情况。」 现在送都送了,也不好收回。 「不过,他岁数也不小了,你和燕诸侯只用钱财来约束他恐怕不行,最关键的还是得靠他自己。」 「我已经跟他说了,只要他能通过州官的考试,可以让他某一份差事,等他有了正经差事,有事做了,想来就没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打游戏。」 「我最开始打游戏的那段时间也很沉迷,恨不得天天打,而且在游戏过程中哪怕一天没睡也感觉不到一点困意,不过后来因为有事做,有一段时间没打后,发现也就那样了。」 燕无缺忍不住忧虑:「他要是有阿萝你这么自律就好了。」中文網 打游戏可以,但也不能太拼命,燕无一以前在云州偷偷出去打游戏,那是真的玩命。 他真的怕燕无一某一天把自己给玩猝死了。 「慢慢来,翾殊君,我们去那边花园走走吧。」 「好。」两人走在御花园。 燕无缺终于忍不住发问:「阿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互相了解 花萝虽然这样问,她心里早就有了预感。 燕无缺这么多天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究竟想问什么。 燕无缺有点问不出口,转眼想到他们很快就要回到云州了,到时候见不到人,就是想问也没地问去。 他不得自己把自己郁闷死,干脆有什么就直接说。 「阿萝,你,你是嫌弃我吗。」燕无缺试探性的问。 「嫌弃,为什么这样说,我嫌不嫌弃你,你平时感受不到吗。」 「那你为什么……」燕无缺欲言又止。 花萝见他实在说不出口,直接说道:「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为什么。」燕无缺连忙问道。 只是人和人之间最普通的肢体接触而已。 「说不清楚,就是不喜欢。」 花萝非常坦然的对燕无缺说道:「不是针对你,我不喜欢天底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性主动触碰我,这会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燕无缺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虽然不知道应不应该,但他还是问了一句:「阿萝,这是不是跟你在合欢派的经历有关?」 「是。」 合欢派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燕无缺通过自己对花萝所了解的事迹,再结合先前花萝说的话。 她进合欢派的原因是「迫于生计,不得已而为之」。 再结合众所周知花萝曾经在燕州生活过很多年的经历,他还知道,在花萝去燕州那段时间燕州先是干旱后是洪涝,民不聊生。 赈灾物资还被层层瓜分,援助匮乏,他断定,花萝当时在燕州肯定是居无定所,食不果腹才加入的合欢派。 一个小女孩进入合欢派会经历什么? 「阿萝,你能不能告诉我,加入合欢派后,你是怎么过的。」 说实话,花萝不太想提起那些事,只是隐晦的大概涵盖了一句:「被逼着做了一些不太情愿的事,除此之外,还好。」 合欢派虽然不是什么入流的门派,也不光鲜,但也是被大陆承认的修真门派。 修真门派原则上来说,不归任何国家管束,一个人在国家的身份高低影响不了在宗门的地位。 举个例子,一国的帝王进了某一门派,被任命为杂役弟子,那么他在这个宗门的地位也只是杂役弟子,不会因为他在国家是一国帝王而发生改变。 门派的身份是门派的身份,国家的身份是国家的身份,修真界论的是能力,而非那些虚无缥缈的身份。 修真界的杀人夺宝国家管不着,但普通的平民在国内杀人则要被官府拘捕。 如果是修士胆敢在国内伤人,国家也有维护公民的权力。 修士的能力的确比普通人要高,但也没有画本子里的那么夸张,能上天入地,点石成金。 具体能力程度就和武侠类画本子里面的武功差不多,可以隔空取物,但不能凭空变出东西来。 可以用障眼法,但绝对不可能真的点石成金,可以御剑飞行一阵子,但大部分修士做不到,即使能做到,飞行距离和速度也非常有限,一般要出远门还是赶马车坐飞船为上上首选。 而且,大多修士只能做到弹跳力普通人好一点,就是轻功的程度。 尽管花萝是天启国这个大国家的太子,但一回到合欢派,她也只是合欢派的大弟子,仅此而已,并没有多特殊。 既然她已经加入了合欢派,就应该归魅煞管束。 燕无缺看出花萝不想再提,他不像燕无一那样没有眼色,也就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下去。z.br> 「不过现在好了,现在不似以 前,我会尽量克服自己的。」 花萝也觉得这样不是个事。 燕无缺不好要求什么,两人走着,又开始聊起了别的。 可能是顾着和燕无缺说话,花萝没太看清除脚下的路,一不小心,脚上穿的靴子卡进了石缝里。 花萝只感觉脚下往下一顿,她的脚就卡住抬不起来了。 低头一看,是靴子底坚硬的那一块被石缝卡住了,干脆直接把脚伸出来,伸手去拔这只鞋。 结果一用力,鞋倒是拔出来了,只是和后跟彻底分离开来。 花萝有些无奈的把这只鞋给燕无缺看:「人倒霉了走个路都被卡。」 燕无缺看到这鞋已经没有跟了:「鞋坏了,怎么办。」 他们走到了一个铺满了尖石子的地面上,要是花萝光着脚,脚心最敏感,不得被扎的生疼?而且一只脚不穿鞋,一只脚穿,太损花萝的形象了。 花萝暂时在一块平稳的大石头上坐下,脱下另一只脚的鞋,两只脚的脚趾动来动去,抬头看着燕无缺。 「翾殊君,你帮我个忙。」 「你说。」 「你回东宫后,到长廊左转第一间房间,进门左手贴墙的第一个鞋架子里找到从上至下数第三排再从左边数的第二双鞋,把这双鞋拿给我。」 「那双鞋是银白色的,鞋底镂空,填有香料。」 为了避免燕无缺搞错,花萝甚至还说了这双鞋的颜色,基本特征。 「好。」 如今也只能去东宫,帮花萝重新拿一双鞋穿了。 花萝摆动了两下光洁的小腿:「翾殊君,你记得住吗,是不是觉得有点复杂,要不我再跟你说一遍?」 「不用了,我记住了。」 说着,燕无缺把花萝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花萝夸奖似的说了一句:「记性不错,快去吧,对了,帮我把这双鞋扔了,你要是到了没记住我刚才说的位置,就找一个叫小乔的姑娘,把鞋的特征跟她说说,她应该能找到。」 鞋都烂了,留着也没什么用,花萝就让燕无缺顺便把这双鞋直接丢了。 「好,都听你的。」 燕无缺说完就走了,花萝独自一人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 燕无缺怕花萝等久了,特意加快了速度。 等他找到花萝所说的房间顿时惊呆了,这么大个房间,除了留出必经的过道外全是鞋架子,鞋架子上面堆满了鞋。 都是女孩子的鞋,各式各样都有,长靴子、短靴子、绣花鞋、皮靴……琳琅满目的。 而且,这些鞋看起来都有九成新。 第二百一十三章 蜈蚣精 这么多鞋,完全可以开鞋店了,随便拿出一双鞋都材质名贵,价值不菲,不像是仆人穿得起的东西。 燕无缺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个房间里该不会都是花萝的鞋吧? 燕无缺呆愣的时候,小乔路过,她看见燕无缺站在房间门口,很是疑惑。 「无缺公子,你站在这儿做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燕无缺有点不相信,花萝又不是蜈蚣,她有这么多脚穿这么多鞋吗? 「姑娘,这些都是你们太子殿下的鞋?」 小乔略微往里面望了一眼,点点头:「是啊,而且这只是一部分,无缺公子,你看。」 小乔用手指着走廊里面的一排房间:「除了这间,隔壁,隔壁的隔壁,都是专门给萝殿放鞋架子的房间,有整整三个屋子呢,都和这间屋子差不多大小。」 「无缺公子,是萝殿让你来的?」 「是,她的鞋坏了,让我帮忙重新拿一双。」 「哦~萝殿有没有跟你说她要穿哪一双?我来帮你找好了。」小乔非常热情的说道。 「你不会就是小乔吧?」 「是啊。」 燕无缺正想说他自己拿,但他仔细一回忆,这一跟小乔说话,还真把花萝所说的位置给忘了。 不过,花萝所描述的特征他还记得。 「她要一双银白色的鞋,就在这间屋子,鞋底是镂空的,填了香料。」 「哦,步步生香,我知道。」 小乔直接从架子上拿下那双银白色的鞋。 「步步生香,是这双鞋的名字?」燕无缺左右看了看鞋面。 「不错,这双鞋鞋底填了各种香料,而且鞋垫材质名贵、吸汗,即使行万里路也不会汗脚,穿上它走路,鞋底的香料会挥发出来,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所以得名步步生香,是萝殿很喜欢的一双鞋子。」 小乔多嘴介绍了两句。 见小乔说的多,燕无缺看着满屋琳琅满目的鞋子:「那这些鞋她都穿过了?」 小乔摇了摇头:「这么多鞋就算一天穿一双也穿不完,萝殿的习惯差不多,都是一段时间固定穿固定几双,这里的大部分鞋子她还没碰过呢。」 燕无缺不好多逗留,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花萝坐的地方。 因为跑得太快,燕无缺微微喘着粗气:「阿萝,你要的鞋,是它吗。」 「没错,就是这双,谢谢。」 「我给你穿上。」 花萝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女帝身体恢复之后,也在花园走动。 透过虞美人的花丛,女帝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燕无缺半跪在地上,如从虔诚的教徒捧着一双鞋,花萝的脚轻轻的放在了鞋里,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穿鞋的过程中,花萝和燕无缺的距离有些近。 花萝看见燕无缺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乌黑的额发都被略微打湿了,有一两缕发丝贴在额头上。z.br> 花萝拿出一条手绢扇了扇风:「怎么满头大汗的,你就是晚点来又如何,我又不会跑,这里到处都是碎石子,光脚跑出去太扎脚心。」 「总不能叫你在这等着。」燕无缺随口回了一句。 「辛苦了,凉不凉快?」 花萝拿着手绢使劲扇了两下,还拿手绢在燕无缺的额头上印了印,替燕无缺擦去额头的汗珠。 燕无缺是一个在熟人面前心情都写在脸上的人,被花萝擦汗的他顿时乐开了花,露出笑容,他本来就生得唇红齿白的,笑起来非常好看。 花 萝也微微勾着嘴角。 就在气氛一派和谐之时,花萝听到两声官腔。 燕无缺和花萝默契的扭过头,女帝正在另一边看着他们。 燕无缺和花萝连忙站起来,花萝穿好了鞋子,和燕无缺走过是铺满碎石的地面,向女帝行礼。 「参见陛下。」 「太子,你跟朕过来。」 花萝看女帝的脸色比锅底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不过,她还是跟着去了。 「母后有什么事长话短说吧,翾殊君还在等着儿臣。」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女帝兜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做什么母后不都看到了吗。」花萝觉得莫名其妙,女帝都看到了,还用得着她陈述一遍? 「你的自尊自爱哪里去了,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有伤风化。」 「有伤风化?擦个汗就是有伤风化吗。」花萝反问道。 她觉得女帝逻辑真是奇奇怪怪的,她跟她的未婚夫在花园逛逛,就替燕无缺擦了个汗,还能扯到自尊自爱,有伤风化? 「怎么不算,你是太子,要格外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擦汗这种轻挑的动作以后就别做了,今日就算了,以后朕不想看到你一个女孩子在大庭广众还不自爱。」 花萝觉得女帝给她扣的帽子可真够大的,这就不自爱了? 「母后,真不是儿臣要刻意跟你唱反调,儿臣和翾殊君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又不是偷情的男女,儿臣今日和翾殊君的举动没有半点逾矩,所以不用改。」 「你说你不是唱反调,从小……从燕州回来以后,朕的话你半句都没听进去,太子,朕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失身于他了?」 面对女帝无休止刨根问底,还带着责备的口吻,花萝懒得解释那么多,干脆直接摆烂。 她点点头:「是~儿臣跟他什么都做了,亲了抱了,还实施了造人大计,母后满意了吗,母后不就希望儿臣能早日开枝散叶,滚个床单算什么。」 「他迟早是儿臣的男人,儿臣跟自己男人天经地义,男女欢好,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可以?」 「不知羞耻!」女帝纷纷开口,听见这些话心里就是不舒服。 「彼此彼此,比起母后当年给父亲下药霸王硬上弓,儿臣这是小巫见大巫。」 「你……!」 花萝懒得听女帝继续发神经,干脆就直接走了。 等到花萝走了,女帝在那里生闷气,郭女官才上前关心:「陛下,你这是怎么了,先前的事奴婢不好说什么,但这次奴婢觉得太子殿下似乎没什么错。」 「之前,不是陛下特意留燕无缺在京都和太子殿下培养感情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至于吧 刚才花萝和燕无缺的举动是亲密了点,但又不是在花园亲嘴,不至于吧。 女帝没有说话,因为她心里承认郭女官说的对,花萝和燕无缺这样没毛病。 可不知为何,看到花萝和燕无缺情意绵绵的互动,她心里就是格外不舒坦。 不由得想到了她和燕南星的感情,至今结局还是一地鸡毛。 她就知道,花萝是她的女儿,一出生不用奋斗什么都有了,还有比她更为出众的美貌,比她更年轻。 花萝运气比她好太多了,她这样的条件根本没机会体会爱而不得的滋味,但凡是看上哪个男人多半都能得偿所愿。 而女帝想得到的,始终没能得到。 只是心里有些不平衡罢了。 花萝重新出来,燕无缺在外面等着她。 燕无缺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他看女帝的脸色,也觉得女帝的心情不太好,花萝该不会挨训了吧。 可是,他们刚才也没做什么不妥的举动,就是穿个鞋。 「没什么。」花萝不知道该怎么跟燕无缺说,也不方便跟燕无缺说她和女帝的事。 怎么说呢,有点复杂。 她察觉得到,女帝,她的母后似乎不希望她日子过得太舒坦,自然也不希望看到她和燕无缺感情好的一幕。 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心态,可能真的是自己淋过雨,就想把别人的伞都扯烂吧。 燕无缺自然知道女帝和花萝的关系一向不好,几乎所有知道女帝和花萝关系不好的天启国人都很奇怪。 既然女帝和花萝的关系势同水火,为何女帝还一直让花萝当这个太子,甚至纵容花萝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她,就连谋反都能忍。 明明女帝一共有十九个孩子,按照正常来说,花萝这么个跟女帝对着干法,早就该被废了。 当然,他不是希望看到花萝被废,倒霉,就是正常人都会有的疑惑罢了。 不过,燕无缺转眼一想,如果女帝不是偏爱花萝,花萝又如何有胆子跟自己的母后吵架? 虽然不知道女帝如此容忍花萝的具体原因,不过想来,其中是有两分纵容和溺爱在里面吧。 这样一来,花萝也没有了继续和燕无缺逛花园的兴致。 女帝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逛这片花园,花萝只是偶尔逛逛,本以为两人遇到的概率很小,如今看来还挺大的。 以后她只逛东宫的院子。 两人一起回到了东宫那片小花园里,花萝坐在东宫仆人专门给她扎的秋千上,有心事就想宣泄出来。 「翾殊君,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总感觉母后不希望我过得好。」 燕无缺十分惊讶,他不是花萝。 而且,燕无缺生在一个相对比较幸福的家庭里,父母都是比较懂得育儿之道的人,思想跟天下绝大多数父母比算是开明。 所以,他很不理解花萝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会吧阿萝,或许只是你的错觉,天底下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的。」 「我是说真的。」花萝长出一口气,用脚点着地面,秋千就这样微微荡了起来。 「翾殊君,我知道你不能理解这种感觉,因为你父母不像我母后。」 她在跟燕无缺以往的交流中,或多或少也听到燕无缺提起过自己的家庭。 燕无缺的父母相对来说还是挺不错的,从小生活在父母开明、气氛温馨和谐家庭的孩子是不会理解母女关系紧张家庭的状况。 「真不是我的错觉,就在刚才,母后把我叫去谈话,这种感觉越发强烈,我也不想这样揣测她 。」 「那阿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见燕无缺追问,花萝只好把实情告知:「她说,我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不自爱。」 燕无缺非常惊讶,哪里不自爱了,他一直谨遵发乎情,止乎礼的原则,连花萝的手都没牵到,竟然被陛下说不自爱,这也太离谱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离谱。」花萝就知道燕无缺这副惊诧表情底下在想什么。 「可,可能是陛下的观念不一样。」 「不。」花萝斩钉截铁,「她对其他人可开明了,只是这么对我而已。」.z.br> 「可能……可能……」燕无缺实在说不出什么来。 「行了,你不必替她开脱了,翾殊君,有时候我觉得我好累。」 「那你跟我好好说说,把我当树洞吧。」 燕无缺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说出来就好了。」 花萝看向燕无缺,很认真的说道:「翾殊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你问,我一定说实话。」燕无缺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在你心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燕无缺自然下意识的想说好话,但他答应过花萝要说实话。 其实,对于他来说,即使说实话对花萝也是正面的评价,但第一条肯定是漂亮。 他怕这样说,花萝会觉得他以貌取人。 花萝见燕无缺犹豫不决的样子,说道:「你就直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怪你。」 「好吧。」 燕无缺想了想:「在我心里,你漂亮,很厉害,总之,你人很好。」 燕无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 花萝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完美?」 燕无缺点点头:「是。」 从花萝身上几乎挑不出什么缺点来。 「可人无完人,世上哪有真正的完美,我觉得我是个戴着面具活着的人,有时候听到外界的评价,把我夸得跟个神明似的,我会觉得这不是我。」 「但同时又忍不住在想,如果这不是我,那真正的我又在哪?」 虽然这段话很深奥,燕无缺却听懂了。 「阿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为了营造外在的良好形象,刻意做了很多并非发自内心的事?」 「不错,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是太子,未来的女帝,我带给整个天启国国人的形象必须是正面的,一个国家的最高***很容易被平民跟风模仿。」 「我不能对他们流露出任何负面的形象,否则很容易被效仿,我得给整个天启国人树立好榜样。」 燕无缺点点头表示理解。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她是个伪君子 先前他替他爹燕诸侯办事的时候统计人口,就发现云州云中城的女孩子都喜欢用萝来取名,尤其是和花萝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简直各种萝,多得不能再多了。 显然,是受花萝的影响,百姓的确很喜欢把国家最高***当成榜样来效仿,就连他劝燕无一不要打游戏,燕无一都会说一声太子都打,他为什么不能打。 「那就在人前做好榜样,人后做回自我。」燕无缺给花萝一条建议。 花萝摇了摇头:「总之,翾殊君,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不要太高看我,会让你失望的。」 「你只要记住,我就是个伪君子,在某些时候,不要相信我。」 燕无缺眼中闪烁着疑惑。 七年前,合欢派。 合欢派的厢房内,染香看见九岁的花萝闲来无事的时候时常喜欢取下墙上刻的木剑,时不时的把玩着,有些入迷。 染香闲聊式的问:「阿萝师妹,你是不是想学刀或剑。」 「不是。」花萝果断否认了,放下了手里的木剑。 染香笑了笑:「你不用骗我了,我看你暗中用木头削了很多刀剑一类的兵器,蠢蠢欲动的样子,放心,我不会告诉掌教的,想归想,实际归实际。」 「小师妹,师姐看得出来,你不是很喜欢合欢派的功法,可你跟掌教要了那么多东西,就算不想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我知道。」 花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染香:「师姐。」 「嗯?」 染香黛眉一挑,这还是花萝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小师妹,你想问什么?」 「合欢派的功法和剑术能不能同时修行?」 「这个……」染香仔细想了想,「理论上来说可以,但一般人做不到,一般的修士终其一生单一的一门功法都弄不明白,别说两门了。」 「小师妹,你该不会是想修习剑术吧,劝你还是不要这样,这不仅会使你分心,还会让你学不好合欢派的功法,掌教如今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若达不到她的要求,她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还是别想了。」 染香伸手想摸一摸花萝的头表示安抚,花萝极快的躲开了,染香摸了个空。 染香叹了口气:「不过,我倒是听说就在合欢派附近那片云雾山上,住着一个会剑术的高人,这个高人每天晨时都会练剑一个时辰。」 「我曾经偶然一次出门派遇见过,他的剑法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 染香躺在床上,不过她也只是无意间提起,跟花萝说说而已。 却不曾想,花萝就这样把染香的话记在了心里。 隔天,花萝找了一个机会爬云雾山。 她发现有大批大批的人都跟她一样往云雾山上走。 花萝默默无闻的听他们聊天交谈,得知他们都是想找那位很高人修习剑术的。 花萝人小腿脚弱,走得比他们慢,云雾山又高。 花萝时不时坐在石头上休息,故意让那批人走在他前面。 等花萝快爬到山顶,看到那位高人的住处时,和他一同爬山的那批人摇头叹气的回来了,都在吐槽这位高人脾气臭,性子孤僻,根本就不愿意收徒。 这么好的剑法,难道要失传不成。 花萝走过去问:「你们不是要拜这位高人为师吗,为什么轻易就打退堂鼓了。」 「嘿,小姑娘,你小小年纪一个人跑来也想拜那位高人为师?别白费力气了,直接下山吧。」 那个人一看,竟然是个丁点小的小姑娘一个人在这云雾山呆着,很是奇怪,谁家的孩子独 自跑来找这位高人,人小鬼大的。 「为什么。」花萝问道,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睛忽闪忽闪,看起来天真无邪,让人降低了防备心。 「这位高人啊,身上有股异味,我刚才稍微离他近点,就感觉像是站在了垃圾池里,根本受不了,但为了拜师我们也忍了。」 「可我还是被熏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谁知道高人就生气了,把我们都赶走,想来还是算了,天下高人千千万,不差他一个,他味道这么大,谁受得了。」 「怪不得性格孤僻。」 说完,这帮人就走了。 过了一天,花萝掐准了时候来到云雾山,看看会不会如染香所说,这位高人在辰时准时练剑。 透过林间的缝隙,花萝果然看见高人出来了。 高人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有一对不怒而威的眉毛,看起来一脸凶相,是那种走到路边会吓到胆小孩子的外表。 花萝看他拿出一把剑,施展出了绝妙的剑法,身形快的可以飞出残影,一阵刀光剑影间,树上绿叶尽数飘落,且都开裂成了扇形。 花萝并没有惊动高人,而是原路折返,回到了夏侯家。 她看到少年夏侯谦割草回来,就问夏侯谦:「夏侯哥哥,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银针。」.z.br> 「你要银针做什么。」 夏侯谦一脸疑惑,只有大夫才有银针,他们家没有。 「夏侯哥哥,我想要银针,你帮我拿到它好不好。」 花萝拿出自己仅有的一块碎银子递给夏侯谦,夏侯谦拿过碎银子看了看,拉过花萝的手,将碎银子重新放回花萝手心。 「行,我们村的王大夫经常替人针灸,应该有银针,我把背篓放下就帮你借,一点小忙而已,不用动不动就给钱。」 「好,那我在这儿等着你。」 夏侯谦不知道花萝在着急什么,心里犯起了疑惑。 不过,他还是放下背篓之后就去王大夫家,替花萝借来了银针。 花萝拿过银针道谢,嗓音清甜,还带着稚嫩的童音:「夏侯哥哥,你真好,谢谢~」 夏侯谦挠了挠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他就给了王大夫家半截山芋,王大夫就爽快的把整套银针都借给他了。 这个时代,家家户户都吃不饱,他们家因为花萝的缘故还有多余的半截山芋,不算什么。 花萝拿着银针进了屋子,夏侯谦更是疑惑,,这小丫头该不会是想学医,而且还打算自学成才吧? 银针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万一扎伤怎么办。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见犹怜 夏侯谦在窗口往里面看,果然看见花萝拨弄着自己的皮肤,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就要扎进去。 「不要啊!」夏侯谦着急的在窗口大喊出声,成功叫停了花萝的动作。 夏侯谦连忙推开门,进去抢过花萝手里的银针:「你这是要干什么,就算要学医也不是这么个盲干法,你连医书都没看过就拿银针扎自己?」 「人身上很多穴位,扎错了你身体会不舒服的知不知道。」 对于夏侯谦的突然闯入,花萝一脸错愕:「我不学医。」 「那你扎自己干什么。」他就不信花萝不知道疼,没事拿银针扎自己。 「夏侯哥哥,我阿爹就是个很厉害的医师,我以前跟阿爹耳濡目染,我知道人体穴位的具***置,我只是想用银针让自己暂时失去嗅觉而已。」 夏侯谦就更加不懂了:「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失去嗅觉。」 「我当然有我的用处啊。」花萝眨了眨眼睛,声音甜美,模样娇俏,如同山间的一汪清泉,晴朗又活泼,又如同森林深处的百灵鸟,能给死寂的角落带来勃勃生机。 「不好,这样危险。」 夏侯谦还是要阻止花萝。 「没事的,我不会这么娇弱的。」 「你一定要这样做?」 「对。」花萝点点头。 「好吧。」夏侯谦长出一口气。 这个小姑娘虽然小,但人是真的有主见,她决定了的事没人能干涉得了,只能任由着花萝胡来了。 夏侯谦出了屋子干活去了,花萝找准了穴位,狠狠的刺了进去。 随后,她找了一些东西试了一下,她果真失去了嗅觉成功了。 花萝在厨房里找了一大块生姜,又找了一个石杵,把生姜放进碗里,一条纱布铺上。 花萝举起石杵狠狠的捶下去,直到把生姜锤成了烂泥一滩。 花萝把纱布拿开,得到了一点姜汁,又找来一条手绢,把手绢浸染上姜汁。 云雾山的剑术高人剑祖某一天清晨练剑的时候,听到一阵小女孩嘤嘤嘤的哭声。 剑祖觉得很奇怪,这个山间向来只有他一个人,哪里来的小女孩? 剑祖顺着声音走过去,真的看到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蹲在那里伤心的哭着,时不时拿帕子擦眼泪,却还是泪如泉涌。 小女孩长得甜美可爱极了,眼泪是透明的,眼睛黑白分明,水汪汪的样子,我见犹怜。 「伯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小女孩,也就是花萝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是附近合欢派的学徒。」 「附近合欢派?」 剑祖想起来,是了,附近的确有一个合欢派,修士圈也有鄙视链,剑修符修音符绝大部分弟子看不起合欢派的魅修。 剑祖也一样,觉得不过一帮乌合之众罢了。 本来看到小女孩哭得这么伤心还有怜悯之心,一听到是合欢派的魔女,怜悯之心大打折扣。 「合欢派的人怎么会跑到我这里哭?」 「伯伯,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只是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哭一会儿,嘤嘤嘤……」 这个小女孩哭起来也那么好看,不像一般的孩子,一哭鼻涕眼泪一起下来,鼻子红彤彤的十分邋遢。 她的哭相不仅不邋遢,反而还有几分赏心悦目的味道。 这么小的孩子应当不知愁滋味才对,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剑祖的确产生了几分好奇心:「小姑娘,你有什么伤心 事?」 「我有缺陷,她们……她们孤立我,不和我一起去还排挤我。」花萝哭得抽抽搭搭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你有什么缺陷。」剑祖把花萝拉起来,拍了拍花萝身上的灰尘。 他上下打量着花萝,四肢健全,五官端正,能说话,能听声音。 「我有很严重的鼻炎,闻不见任何味道,她们,她们都看不起我。」 「你是嗅觉失灵?」 花萝抽泣着猛的点点头:「伯伯,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呀,那我走马上就走。」 剑祖苦笑一声,他有什么可嫌弃的,他不也这是因为身上的异味,不融于世被人排挤,独自在这云雾山居住吗。 虽然他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他心里还是渴望有人陪伴的。 因此,剑祖不仅没有赶花萝走,反而还让她留下,请她吃山上的梅子李子,听花萝发牢骚,说她在合欢派如何被人瞧不起,受人排挤。 不过,在剑祖听来并不是因为花萝这人很差劲才被人排挤,反而是因为这孩子的容貌太出众太优秀了,被其他人嫉妒。 想来也是,合欢派不都喜欢搜罗漂亮的美人坯子做学徒吗,这小女孩长得这么漂亮,难免引人注目,受人嫉妒。 听到花萝所说的经历,剑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小时候,他也因为身上异味被人排挤,性子格外孤僻,不容于世,潜心研究剑术,从来没有朋友,也从来不跟任何人打交道,终于让他研究出了整个宗门所有人都难以匹敌的绝妙剑法。 那些嘲笑他,看不起他的人,最后却都被他踩在脚下。 剑祖不由得把花萝当成了自己以前的缩影,十分共情,鼓励花萝,总有一天她会比合欢派所有人都厉害。z.br> 「谢谢伯伯,伯伯,我可不可以每天在这山上待一小会儿。」花萝一脸期待的盯着剑祖,她眼神澄澈,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语气软软萌萌,带着发嗲的童音,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罢了,不过就是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小女孩,而且她没有嗅觉,花萝闻不见他身上的异味,只有跟花萝打交道,在花萝面前他不用自卑,担心花萝是否介意他的缺陷。 这样,他才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 而且他一个人呆在云雾山数十载,实在太寂寞了,剑祖点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花萝天天都来。 连续来了一个月,剑祖终于决定收花萝为徒,不然他的绝妙剑法岂不是要失传了。 为此,剑祖还专门送了花萝一套他年轻偶然得到的双剑。 双剑轻巧美观,一般都是女剑修用的,男剑修从来只用单剑。 第二百一十七章 花萝的执着 他不是女人,再加上又没有什么朋友,独自一人在这山上,便把它给了自己的女徒。 花萝拿到双剑更是如获至宝,每天都恨不得拿出来看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长久下来,花萝拜了一个剑术高人为师的事情还是在合欢派传开了。 魅煞知道此事以后气得灵魂出窍,特命人把花萝给绑了。 她手里拿着带倒钩,比花萝姆指还粗的鞭子,用鞭子指着花萝:「你这个小丫头,人小鬼大,我好吃好喝的养你,还特意准许你不住在宗门,你就趁着离开宗门的机会偷学剑法!」 「你进了合欢派的门,生是合欢派的人,死是合欢派的鬼,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别想当剑修了,明白吗。」 「我不当剑修,但是我要练剑。」花萝眼神带着坚定执着,丁点大的孩子,愣是没有被鞭子吓住。 「还挺倔,好,那本尊今日非要改变你的主意不可。」 魅煞冷笑一声,狠狠的一鞭子抽在花萝身上。 花萝不为所动,其实魅煞挺心疼的,这一副白白嫩嫩的皮肉,要是真的抽出疤痕来了怎么办,她可就赔了。 不过这鞭子成年人都扛不住几鞭,这么小的能扛住两鞭就算她服了花萝了。 「说!还练不练剑?」 「练,一定要练!」 花萝头一偏,语气坚定。 其他合欢派弟子纷纷露出脑袋往这边偷窥,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求情。 她们都知道,花萝触碰了魅煞的逆鳞。 魅煞最讨厌吃里扒外的人,花萝一边学着合欢派的功法,享受合欢派最高供奉,合欢派所有弟子加起来都不及她一个人待遇好。 就这样,花萝不感恩戴德,竟然还敢背着魅煞偷偷学剑术,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估计今天魅煞得把花萝打个半死不活。 魅煞每抽一鞭子,都会问花萝还练不练剑,可是花萝的答案出奇一致,到后面连话都不说,鞭子抽在身上像是不知道疼似的,不吭一声。 魅煞打了半天,把她的手都打酸了,花萝还是睁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格外倔强,不仅不喊疼,连一个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只直勾勾的盯着她。 魅煞气得一鞭子想往花萝脸上抽下去,花萝还是看着她,眼睛都不眨。 魅煞停住了手。 不打了,打了半天没半点反应,连个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好像打的不是自己似的,还睁着一双眼睛,这样的孩子无端端的让人觉得害怕。 魅煞扔了鞭子,气呼呼的:「好,你敢偷学剑术,就得付出代价,从现在起,我布置的任务你要双倍完成,但凡有一丝疏漏,我就把你扔去当炉鼎!」 看见魅煞走了,染香跑出来替花萝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花萝却突然闭上眼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小师妹,你怎么了,小师妹!」染香大声喊着,经过仔细查看才知道花萝这是疼休克了。 傍晚的黄昏,花萝沿着山路往下走,回到夏侯家。 夏侯谦看见花萝今天神色不对,脸色也格外苍白,走上前去问:「阿萝妹妹,你怎么了。」 花萝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就是没有留下来,要落不要落的样子,让人看得很是揪心。 夏侯谦略微皱着俊秀的眉头:「走了咱们进去说。」 夏侯谦带着花萝进去,突然,他偶然看到了花萝翻出来的一截袖子,底下有触目惊心的伤。 夏侯谦吓了一跳,连忙把花萝拉进去掀开袖子,一看白皙的手臂上全都是伤,胆小的人看了都能做噩梦的那种。 「花萝妹妹,谁打的你。」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个打***死人的。 花萝的眼泪在眼眶中转了几转,突然眉头一皱,大哭哇哇了起来。 魅煞估计怎么都想不到,在她面前那么要强的小女孩,被带着倒钩的鞭子打了几十鞭都一声不吭,还像面瘫似的连个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在夏侯谦面前会哭的这么响。 没过多久,魅煞就抛出消息,要正式收一名关门弟子。 如今整个合欢派最合适的人选除了花萝以外,就是红药。 红药是魅煞身边的一名弟子,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的伺候魅煞,每天天不亮就侍奉魅煞起床,魅煞想吃什么她都会学着做,端到鼻子底下,魅煞腰酸背痛,她也跟着掐腰捏背。 而且每天固定只睡三个时辰,其他时候不是在时候魅煞,就是在练功房。 然而,红药却并不是杂役弟子,只是盼着关门弟子这个位置。 一个人能坚持如此献殷勤一段时间不算什么,但能坚持十年就很厉害了。 红药坚持了十年,十年如一日,就连合欢派的众弟子都觉得,红药没有被收为关门弟子天理难容。 她们都觉得魅煞会考虑脚踏实地的红药,但也有一部分弟子认为魅煞很看重花萝,肯定会收花萝为关门弟子。 最后结果出来了,魅煞没有选择红药,而是选择了花萝。 合欢派全是女弟子,常言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她们看见花萝偷偷跟着剑祖学剑术吃里扒外不仅没被魅煞严惩处置,反而还安然无恙,要是换作她们,早就被扔去做炉鼎了。 红药兢兢业业的伺候魅煞十年,十年如一日,脚踏实地的又非常老实,在合欢派从来没犯过什么事。 魅煞看不上红药,反而看上了花萝一个看嘴甜在魅煞面前得脸的弟子。 花萝只会投机取巧,偷女干耍滑,平时在练功房呆的时间比她们所有人都少,太阳没落山就回去休息了。 「你觉不觉得这个女的就是个心机女,她跟合欢派所有人都走不到一起,平日里特立独行的,红药勤勤恳恳的侍奉了尊上十年,却抵不过这个心机女嘴甜几句。」 「而且,她攀上了剑祖偷学剑术,一边巴结尊上,一边巴结剑祖,像搭戏台子似的左右逢源,关键尊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真是厉害了哈,不是心机女是什么。」 「呵,她只说别人想听的好听话,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这个女的千人千面,真不知道哪一副才是她的真实面孔。」 「就是,好大一朵白莲花加绿茶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可悲又可笑 在正式被收为关门弟子前,花萝还是学徒,这帮人很看不起花萝谄媚讨好圆滑的行径,各自通了气的排挤花萝,给花萝难堪。 因为花萝从不反抗,她们越发觉得欺负花萝没有代价。 她们甚至还聚在一起对着花萝吆五喝六,合欢派的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她干,甚至还让花萝刷马桶。 这一天,就在花萝刷着马桶的时候,一帮女弟子路过。 「看到没,绿茶婊在那儿刷马桶,看她那一张脸,整天到处卖惨,听说剑祖徒弟的身份也是她骗来的,她自己拿手帕染了姜汁往眼睛上一擦,泪如泉涌,那叫一个唱念俱佳。」 「害,小小年纪圆滑得很,你说她整天这样活着累不累呀。」 「肯定累咯,一天能变几副面孔,要是换我,我还累得慌呢,我这个人实诚,学不来这样的好本事,所以也没那个好命,能同时做尊上和剑祖的徒弟。」 「只不过,我认为啊,撒谎骗来的,总归不是真的,总有一天要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这帮人阴阳怪气的讽刺了几句离开。 花萝有条不紊的刷着自己的马桶,根本没有时间搭理。 到了该回去的时候,门口不知道从哪里撒来一包粉末,花萝顿时睁不开眼睛,一睁开眼睛便十分刺痛。 接下来的十天,花萝身上萦绕着一股怪味,眼睛也睁不开,受尽了冷眼。 她们还说,既然她拜了一个浑身怪味的师傅,自己也应该浑身怪味,这样才好讨好师傅,毕竟天下乌鸦一般黑,也用不着费心费力的染姜汁卖惨了。 花萝仍然坐在那里刷马桶,魅煞不管这些事,收徒仪式还没开始。 现在花萝不是自己的徒弟,她只关心花萝每日的功课完成了吗,即使花萝因为被底下人指派了一堆活,干耽搁了修炼合欢术法,魅煞也不会追究合欢派其他弟子的责任,只会追究花萝的责任。 即使她给花萝布置了双倍功课,花萝咬牙坚持也不愿意求饶一句,反而每天按要求完成,这让魅煞产生的一种挫败感,也借机想让花萝吃点苦头。 魅煞的纵容,加上花萝跟个包子似的不搭理她们,她们的猖狂如野草一般疯长。 花萝本来就没朋友,和她们显得格格不入,践踏花萝,欺负花萝,看到花萝的狼狈相会给她们一种很美妙的快感。 这帮弟子又跑来看花萝的惨状,趁机在一旁言语攻击。 其中一名女弟子走近花萝,地上散落着一个还没刷的马桶。 马桶没经过处理,仅仅只是把马桶里的尿液倒了而已。 马桶里还残留着一些金黄色的液体,那名女弟子抬脚一踹,马桶在空中划到一道抛物线,直接打在了花萝的脸上。 花萝被马桶里金黄色的尿液措不及防地泼了一脸,白皙的脸蛋也被马桶的边缘砸出了一道红印子,红中泛着青紫。 「哈哈哈哈哈……」合欢派其他女弟子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如同鸭子幼崽一般。 黄澄澄的尿液是兜头浇下的,顺着花萝额头上的刘海鼻梁往下流,在下巴汇成一大摊,滴落在地上。 腥骚的味道萦绕在花萝周围,女弟子还在肆无忌惮的笑着,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花萝,觉得花萝虚伪会装,心机女,十句话没有一句是真的,每天戴着一副面具生活,让人厌恶至极。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本来不在意旁人怎么说,只要过好自己的就行了,可如今这些人却得寸进尺。 花萝站了起来,用袖子在脸上擦了一把,猝不及防发出一阵像银铃般的笑声。 合欢派的女弟子面面相觑,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难道被她们这段时 间排挤欺负,受刺激疯了? 「是,我是一天有几幅面孔,我是每天搭戏台子似的左右逢源,我是圆滑世故心机,可那又怎么样,我过得比你们好这不就够了吗。」 「我碍着你们的事了吗?我只想让自己过好一点有错吗,我圆滑事故,总比你们把没情商当实诚要好!」z.br> 「你们这帮人凭什么说我,你们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我圆滑你们了吗?你们不配,我平日忍着你们,刷你们这群骚野鸡的尿桶,没想到你们还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口水就泛滥,我呸!一般***,骚野鸡,姑奶奶不忍了!」 花萝拿起地上一个没有刷的马桶,也顾不得什么脏不脏,狠狠的朝这帮合欢派女弟子扔过去。 合欢派女弟子们尖叫一声,连忙闪开。 马桶摔在地上,马桶上的棍子直接被摔断了,可见花萝用的力道之大。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啊?我是天启国的太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天启国都是我的,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头顶谁的天,脚踩谁的地,就敢随意对我指手画脚诋毁我!」 花萝嗓音尖细,具有穿透力,而且吐字清晰,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看不起我?你们来呀,尽管欺负我,尽管讽刺我,姑奶奶不怕你们,大不了把姑奶奶惹急了我们同归于尽!」 「看到姑奶奶腰间这两把剑了没有,敢来姑奶奶就把你们统统剁了喂狗,死一个不赔,死一双血赚!」 花萝又拿起两个马桶狠狠的摔过去,不停的扔,砸,那架势就像被激怒的小野猫。 「疯了,这人一定是疯了,快跑!」 合欢派女弟子不想被这脏东西砸,吓得四散逃开,花萝还在原地狠狠的谩骂着。 「哼,就凭你们也敢欺负姑奶奶我?一帮骚野鸡、跳梁小丑、下作的贱民!」 如此肮脏的唾骂词汇,从花萝这容貌甜美可爱的小女孩口中毫不留情的流出。 无人知道她此时的心情有多崩溃、绝望。 从那天起,合欢派里没有人再敢说她的不是,也没人再敢欺负她了,见到她就绕道走。 花萝却觉得只觉得可悲,可笑。 她身为太子九五至尊,要拼了一条小命才能捍卫自己的尊严,这一切都拜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所赐。 她发誓,她回去以后再也不把那个女人看作自己的母亲了,因为她恨她。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上门拜访 花萝当天晚上就做梦,梦见了自己小时候。 她常常梦见女帝。 梦里的女帝十分严苛,对她不是责骂就是漫无目的的诋毁。 她从未在女帝的口中听到一句完全肯定的话。中文網 有一次,女帝给她布置了功课。 花萝因为肚子疼身体不适没有及时完成。 女帝来抽查功课的时候,花萝没有背出来,支支吾吾的,迎着女帝严肃得让人可怕的眼神。 花萝心念急转之间,连忙说道:「母后,是儿臣背错了功课,儿臣背成了另一篇治国论,母后还是先抽查儿臣治国论吧。」 「好,你最好说的是真话。」 女帝抽查了另外一篇治国论,没想到却被花萝逃过一劫。 女帝见花萝果然对答如流,点点头:「好,这一次算你做的尚可。」 这已经女帝为数不多,对花萝很不错的评价了,难得没有诋毁。 花萝松了一口气,女帝没有注意到,墙上用来装饰用的诗稿上面正是治国论,就在女帝的身后。 花萝根本就没有看过治国论,更别提背熟了。 她只是看着女帝身后的试稿,照葫芦画瓢直接说罢了。 还有一次,花萝没有完成女帝给的任务。 花萝试探性的说道:「儿臣这次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儿臣下去会努力的。」 女帝也饶过了她:「虽然你没有完成任务,朕应该罚你,不过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朕这次就饶过你。」 在女帝的高压下,从小类似的成长经历有很多,它们在告诉花萝,同一种话换一个说法便可以免于被责罚,这和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典故是一样的。 这个典故内容大概是,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国家的帝王派了一名大将前往边境作战。 因为双方实力过于悬殊,大将吃了好几场败仗,当帝王派人问及战况时,大将把回禀战况的文书由屡战屡败改成了屡败屡战。 屡战屡败的意思就是这个大将很无能,屡次作战都输给了敌对国家,可屡败屡战的意思却是这名大将虽然屡屡失败,却从来没有丧失斗志。 同样的意思,因为一句话改动,大将免于受罚。 花萝把这个道理深深记在心里,并且潜意识逐渐认同,深以为然。 燕无缺不明白花萝的意思:「无论怎么活,凡事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殿下,殿下?」看见花萝在出神,燕无缺很是疑惑,「殿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既然是不愉快的经历,那就把它忘了吧。」 花萝点点头,她想忘记过去,过去却那么深刻,让人难以忘怀。 忘记,哪有那么容易。 为了让花萝忘记烦恼,燕无缺甚至还补充了:「殿下,你看你小的时候因为年纪还小,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命不由人,只能身边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后来你也能自己独当一面了,情况便好得多,陛下对你再严苛也不可能管你一辈子,你说的这些总有一天会过去的,人要向前看。」 世人都觉得,人若是有钱有权利,哪有过得不好的。 可实际上,快乐和有没有钱并不完全画等号。 或许穷人突然变有钱会很快乐,但有的人从小含玉出生,从一出生就注定拥有巨额财富,他们并不会因为有钱而快乐。 比如花萝,花萝的资产加起来算是整个天启国顶尖有钱的人,同样也有诸多烦恼,同样也有人生晦暗的时刻。 所以,人无论生活到各 种阶段都不能忘记奋斗。 卫泽兰来到了夏侯谦府上,还带了厚礼。 夏侯谦客客气气的把卫泽兰请进了府中。 「夏侯大人。」 「卫姑娘,你这是……?」 夏侯谦看见卫泽兰带了诸多礼品,很是疑惑。 卫泽兰脸上微微含笑,她穿着云青色的衣裙,看起来气质柔和,真如同一朵含苞盛放的荷花,带着无限娇羞与温柔。 「夏侯大人,多谢你的栽培,明天我就正式上任了,这段日子有劳你照顾,还替我置办了宅院,仆人,所以,我是特意来答谢你的。」 从外人看来,就是两个同僚寒暄罢了。 「魏姑娘不必客气。」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上级带下级入官场,传授经验,使其能正式上任。 这个下级必定要备上薄礼上门拜访答谢。 卫泽兰懂得这个道理,这才上门来夏侯谦府上坐坐。 卫泽兰看见远处有一个丫鬟正带着两个孩子放风筝有些疑惑,她记得她不是听说夏侯谦的孩子才不满一岁吗?看起来怎么这么大,这孩子看起来起码有三四岁了。 「这是夏侯大人的两个孩子?」 「是。」夏侯谦并未多说,「魏姑娘请进。」 「好。」卫泽兰身上披着一件披风,鸦青色的发丝披散着,眉眼弯弯的模样。 她跟着夏侯谦进了正厅坐下,和夏侯谦又是一阵闲聊。 其实,能这么快上任完全是因为卫泽兰天赋异禀。 夏侯谦心里不禁感慨花萝眼力过人,卫泽兰果然是很适合做信使,主要因为她是鸟人族,比别人方便的多。 目前来看,卫泽兰做信使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先前花萝约在茶楼给他们牵红线的事,夏侯谦完全没有考虑,娶巧女是因为两家定了娃娃亲,是他的责任。 在他能自己选择的情况下,他不愿因为单纯想找个人操持家务而娶妻。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过来,一脸焦态:「大人,不好了,小公子为了捡风筝不小心掉进后院大水缸。」 「什么!」夏侯谦腾的一下站起来,很是着急,「那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大人,旁边的下人及时把小公子从水缸里捞出来了,现在小公子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 夏侯谦脸色瞬息万变,不过想着府上还有客人,就对卫泽兰说道:「卫姑娘,我去处理一点急事,失陪了,来人,给卫姑娘上些茶点,让卫姑娘稍微坐一会儿。」 卫泽兰也听到了,是家中孩子出了事,她也能理解:「夏侯大人尽管去吧,我自便即可。」 夏侯谦略微朝卫泽兰点点头,步履匆匆的往后院走了。 卫泽兰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丫鬟下去拿茶点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卫泽兰就开始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夏侯谦的府上看起来挺大的,不过摆设却极其简单,没有一件值钱的奢侈品。 周围每一个屏风,每盆花草,每个架子都显得夏侯谦这个男人挺有品位。 卫泽兰不禁想起了花萝先前给她介绍夏侯谦之事,经过接触,她越发觉得夏侯谦的确不错,很适合她。 哪个女儿家不想有个好归宿,不希望有个温柔,知冷知热的好男人做夫君? 可惜了,夏侯谦不肯,不然要把她许配给这样的男人,她也是乐意的。 见丫鬟迟迟没有回来,茶也喝完了,卫泽兰就站起身来左右逛了逛。 她走过一道风景不错的长廊,看见长廊的尽头竟然有一间小屋。 小屋门须 掩着没有锁,卫泽兰觉得很奇怪,这是一间什么屋子,怎么会建在这里。 这建筑结构着实很奇怪。 卫泽兰缓缓的朝小屋走近,因为门是虚掩的,拉开了一条缝。 卫泽兰往里面瞧,看见里面放了一些寻常的杂物,最显眼的是桌上的花环。 花环显然已经干枯很多年了,旁边还有一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或者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什么小手绢,绣鞋,风车风筝之类的,可能是夏侯大人府上孩子废弃的玩具。 可是卫泽兰还是记得夏侯大人的孩子应该只满一岁,可是这两个孩子都能跑能跳了,着实奇怪。 卫泽兰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她并没有进去看。 毕竟她是客人,贸贸然不打招呼进主人家的房间实在不礼貌。 这时,丫鬟拿着茶点出来了:「让魏姑娘久等了,今日的点心出炉得晚,刚才奴婢去的时候酥皮还没有烤好,这种点心一定要酥皮成型了才好吃,请卫姑娘品尝,小心烫。」 「多谢。」卫泽兰微微颔首,顺便问起了小屋的事。 「对了,你们那小屋门好像拉开了,请问那是什么地方。」 丫鬟扭头看了一眼:「可能是刚才小公子和小小姐在那里玩过,小屋门锁锈坏了,小孩子顽皮,不小心拉开了。」 「至于那间屋子里面,奴婢也没去过,不过夏侯大人说是放着一些旧物,他自己整理即可,不让奴婢们前去打扫,请卫姑娘先享用茶点,奴婢这就去把门关上。」 丫鬟匆匆的走过去把门关上,卫泽兰心里更加疑惑了。 旧物?是了,看那些东西的确很旧了,夏侯谦为什么不许人踏足,不就是一些风筝,还有早已干枯的花环吗?有什么可值得珍藏的? 没过一会儿,夏侯谦处理完孩子的事再继续回来和卫泽兰寒暄。 卫泽兰忍不住问起了夏侯谦,为何他的孩子不满一岁看起来却有三四岁大,得知竟然是花萝的缘故。 这两个孩子巧合之下吸收了鲛人之血,这才生长如此之快。 「花萝殿下真是宅心仁厚,少有的热心肠。」卫泽兰很是惊讶的感慨,一国太子为了属下做到这种程度,也实属难得了。 第二百二十章 你会抛弃我吗 她好像听说夏侯谦是花萝从燕州带回来的,情分非同一般。 而且,夏侯谦还是花萝的心腹内臣。 哪个王姬的心腹内臣最后不是侍君夫君的?为什么夏侯谦和花萝两人没有那种关系,反而花萝还想给夏侯谦续弦?.. 卫泽兰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心,横竖礼已经送了,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一旁的丫鬟也在议论纷纷:「看到这个卫姑娘了吗,听说太子殿下本来预备将卫姑娘赐给咱们大人做继室的,可是咱们大人不肯,你说这是为什么。」 「卫姑娘气质温婉,人看起来也温柔,和大人看起来很匹配啊。」 另外一个丫鬟拿着托盘下去:「可能就是没看上眼呗,大人的事我们怎么知道。」 两个丫鬟说着离开了。 夏侯谦来到那间屋子,看见屋子上的铜锁有生锈的痕迹,还被人给扯断了,连忙询问下人是怎么回事。 经过询问才得知这铜锁是被两个孩子觉得好奇给扯下来的,夏侯谦不让其他下人踏进这屋子,但两个孩子不同。 两个孩子年龄还小,又如何懂得什么叫规矩,一时间好奇就把锁给扯下来了。 夏侯谦命令下人明天换一副新锁。 下人答应后,夏侯谦进屋子里左右查看。 这屋子空空如也,四周就摆放着一些寻常的物品,但每一件都是夏侯谦在燕州的回忆。 四年前,燕州。 夏侯谦在花萝的门口徘徊。 花萝推开门,一大早的睡懒觉刚醒就看见夏侯谦。 花萝揉了揉眼睛,精致的眉眼带着疑惑:「夏侯哥哥,你在我房门口做什么,你是找我有事吗。」 花萝已经长成豆蔻少女,看起来比以往更加娇俏可人,与落魄的燕州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夏侯谦对花萝说道:「妹妹,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吃早饭,我给你留了稀粥,但是我又怕你今天难得休息睡不好,只好在门口等着你了。」 花萝笑了笑:「没关系的,即使是休息,我也不会睡得太晚,下次你直接敲我门就好了,那你给我留的稀粥呢。」 「就在灶台上。」 「好,谢谢哥哥。」花萝慢悠悠的走到厨房灶台拿了一碗稀粥,上面还有一碟小咸菜和一条鱼。 「夏侯哥哥,这条鱼你是刻意留给我的吗?」 「是,这鱼是我从河里捞的。」 花萝刚来的那些年,燕州干旱,如今又发大水。 不过,发大水也比干旱要好。 发大水至少水里有鱼,可以捞鱼吃。 花萝从鱼背上挑了一点沾了醋、青葱、酱油白白的鱼肉放进嘴里。 「这鱼真鲜!哥哥,你做的鱼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夏侯谦腼腆的低下头。 他一抬头就看见花萝认真的挑鱼刺的模样。 小姑娘梳着两条双马尾,花萝爱美,即使没有条件戴发饰,她也会摘一些野山花插在头上。 如今那花萝头上插的就是两朵黛紫色,叫不出名字的野山花,身上穿着一件粉紫色的裙子,像苹果一般红润饱满的脸蛋,细细长长的睫毛,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几年时间过去,花萝倒是出落得越发娇俏。 夏侯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时,夏侯谦的母亲从屋子里走出来,正巧看到夏侯谦傻愣愣直勾勾的盯着花萝。 而花萝恍然不觉的拿筷子挑着鱼刺。 夏侯谦的母亲轻咳两声,夏侯谦才回过神来,走过去:「母亲。」 「谦儿,你随我来。」 夏侯谦的母亲招招手,让夏侯谦陪她进去。 夏侯谦狐疑的走进屋子里,在进去的时候,他还看了认真吃鱼的花萝一眼。 夏侯谦的母亲一进屋就说了关于花萝的事:「谦儿,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每个月得了这么多东西。」 「不管她是怎么得到的这些东西,母亲,只要没偷没抢,你就不要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先前合欢派女弟子不是到处跑来用粮食跟村民换漂亮的女娃吗,我看她多半是加入合欢派了。」 「可那又怎么样,她仍然是我们的太子殿下。」 「太子?她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了,和我们有什么区别,说不定这辈子都要老死在燕州,女帝只是忘了下一道旨意废了她的太子之位罢了,她这辈子还回得去吗。」 「实在不行,你让她重新再做安排吧。」 「为什么。」夏侯谦很是惊讶。「她一个小姑娘,母亲,你让她上哪儿去。」 「若是再不让她走,出了事就晚了。」 「会出什么事啊,母亲。」夏侯谦很是疑惑。 夏侯谦的母亲摇摇头:「总之,继续让她待在这个家不好。」 「还有,昨天你总共就摸了两条鱼,巧女为了把鱼肉多让给你补身子,自己只吃了一个刺多又没什么肉的鱼尾,你倒好,把另外一条肥美的鱼全让给她了。」 「巧女才是你的未婚妻,你别本末倒置了啊。」 「我知道了,母亲。」夏侯谦答应下来。 等他出去的时候,看见花萝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院子里晃。 刚才他和母亲说话的时候似乎都没考虑到隔墙有耳的问题,也不知道花萝听没听到。 夏侯谦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花萝妹妹,你,你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花萝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 「没,没什么。」夏侯谦连忙摇头,松了一口气,看来没听到,那就好,那就好。 花萝看见墙上有一个竹篓,对夏侯谦说道:「夏侯哥哥,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今天山上肯定起了很多蘑菇,我去采蘑菇了,说不定晚上能熬蘑菇汤。」 「那你可得小心点,别再被毒蛇咬了。」 夏侯谦仍然忘不了初见花萝时,花萝差点就被毒蛇咬死了。 「要不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拿着这根棍子,时不时探探草丛,别再遇到蛇了。」 「好。」 花萝提着一个硕大的竹篓,和夏侯谦一起往山里走。 他们左看右看,花萝扒开一片草丛,果然看见一片伞状的蘑菇。 「夏侯哥哥你看,我就说了有蘑菇吧,我们把它采下来。」 两人就这样找了一些,紧接着快要下山了。 当他们正准备下山的时候,一阵凉风吹来,天又下起了雨。 花萝措不及防的被雨淋了,连忙把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夏侯哥哥,这座山还挺高的,我们爬都爬了这么久,回去岂不是得淋成落汤鸡。」 夏侯谦左右看了看,摘下旁边植物宽大的叶子拿给花萝,完全能遮住花萝的小脑袋:「拿着,挡雨用。」 「那我们快走吧。」 花萝拉着夏侯谦顺着山路往下跑。 因为下了雨山路太湿滑了,花萝跑得快,只觉得脚下一滑,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屁股着地,摔在地上,满身都是泥浆,用来遮雨的叶子也被她摔在稀泥巴里面,脏兮兮的,看来是不能用了。 「你没事吧。」夏侯谦也顾 不得自己身上有没有被淋湿,想把花萝扶起来。 花萝站起来:「好痛啊,夏侯哥哥。」 她把竹篓拿起来,里面的蘑菇被淋湿了,不过还好没伞落到地上,不然他们就白采了。 看见花萝走路姿势都有些不自然了,想来是那一跤确实摔了个结实。 夏侯谦就给花萝说道:「要不我背着你。前面的山路更难走。」 夏侯谦注意到花萝的鞋子底下很是平坦,一点都不防滑,难怪会摔倒,而他穿的鞋子类似于雨鞋,比较防滑一点。 「真的可以吗。」花萝有些疑惑。 「有什么不可以的,来。」 夏侯谦身子一低。 花萝趴在夏侯谦的身子上,她一手提着背篓,一手拿过夏侯谦手上用来挡雨用的叶,子两人在雨幕行走着,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叶子上。 快到山脚的时候,花萝说道:「夏侯哥哥,快下山了,你放我下来吧,我觉得没那么疼了,可以自己走。」 夏侯谦也略微有些体力不支了,花萝虽然只是个纤瘦的小姑娘,可毕竟已经十二岁了,还是有些分量的。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脚上的鞋差不多都被泥巴弄脏了。 花萝突然问夏侯谦:「夏侯哥哥,我已经被我的亲娘抛弃在这儿了,你会不会也抛弃我啊?」 「不会,当然不会,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夏侯谦很是惊讶。 「夏侯哥哥,你是说真的吗,不是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夏侯谦信誓旦旦的说道。 花萝认真的看着夏侯谦,语气软糯糯的,就在村口对夏侯谦说道:「夏侯哥哥,你真好。」 「你现在觉得我好,是因为身边没有对你更好的人,妹妹长得这么漂亮,长大以后对你好,对你献殷勤讨你欢心的人肯定很多,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我很好了。」夏侯谦神色黯然。 「你怎么会这样想,夏侯哥哥,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最好的人,绝对不会改变的,就算以后对我好的人再多,我也不会忘记你,倘若我以后嫁人,也要嫁一个像你这样温柔的夫君~」 「真的吗?」夏侯谦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花萝的语气轻快且活泼。 就在这时,夏侯谦眼角余光瞥到村口一个小小的身影。 夏侯谦的未婚妻巧女就站在村口的银杏树下看着他们,手上撑着一把油纸伞,手里还拿着一把没有撑开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她爱他就跟爱昭月一样 巧女看到了他们,朝他们小跑过来。 巧女的脚有些跛,跑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把伞递给了夏侯谦和花萝,自己淋着雨水跑了。 「巧女,巧女!」夏侯谦喊了两声,和花萝面面相觑。 两人只好撑着伞想追上巧女,没想到巧女一条腿瘸了跑得还挺快,他们压根儿就没追上,就到了屋门前。 看见夏侯谦母亲手放在巧女肩膀上,一副抚慰的样子。 夏侯谦母亲目光犀利的在夏侯谦和花萝身上扫来扫去,一时间没有说什么。 夏侯谦和花萝各自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 花萝在房里绞干淋湿的头发,就听见夏侯谦母亲说道:「谦儿,娘有话跟你说,你跟娘进来一趟。」 花萝听见这声音,透过门缝看见夏侯谦身上已经换了一件干净衣服,和夏侯谦母亲往屋子里走。 夏侯谦走到母亲的屋子里问他:「母亲,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夏侯谦母亲看着夏侯谦说道:「谦儿,这个小姑娘如今也不需要咱们家救助,你等下就去她睡的那间屋子里跟她说说,让她走吧。」 「娘!你这是干什么。」夏侯谦立刻出声反对,「花萝妹妹一个小姑娘,你让她往哪儿走。」 「她不是已经加入合欢派了吗,合欢派给她这么多东西,难道还能不给她提供住处?」 夏侯谦皱着眉头:「娘,花萝妹妹说了,她不喜欢跟那些人住在一处,她跟她们相处不来。」 「相处不来?」夏侯谦母亲却偏不信这个邪,「看她的性子恐怕没人欺负得了,这不合群就多跟别人住住,长时间挤在同一屋檐下,锻炼锻炼也就合群了。」 「再说了,有住的地方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娘,总之我不同意,娘,你不能忘本啊,在咱们家最困难的时候,要不是花萝妹妹,咱们能这么顺顺当当的走过来吗?」 「虽然她被贬到燕州,可为燕州所做的贡献也不少。」 「当初她不过只是想找一个栖身之地才给我们家粮食,我们家也让她呆了这么些年,各取所需而已,现在让她搬走,我们家也不要她的东西了,不是跟公平吗。」 夏侯谦母亲不以为然:「她今年都十二岁了,陛下还不把她接回京城,估计早就立了别的太子,她这辈子要在燕州老死了,做贡献又有什么用。」 「谦儿,你不许跟娘犟嘴,既然你不说,那娘去说。」 「娘,不行!」 一贯温和的夏侯谦语气变得格外强硬起来:「娘,你如果真的要把花萝妹妹赶走的话,那就连我一起赶走吧,她走了,我也不在这个家待了。」 夏侯谦温和如水的浅色瞳孔中带着几分决绝。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 夏侯谦一向孝顺懂事,如今却跟她这么说话,夏侯谦母亲气得不轻,抬手就要打。 这时,巧女走了过来。 她抓住夏侯谦母亲要打人的手,口中啊啊啊的,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显然,她在替夏侯谦求情。 夏侯谦母亲气得不轻却无可奈何,花萝才得以留下,直到女帝传旨把她接回京城的那一天。 夏侯谦手里拿着那个干枯的花环,只剩下一个架子了。 他像是想到什么,一个人呆愣愣愣的在那里笑出了声。 燕无缺和花萝坐在一个亭子里。 燕无缺主动说道:「阿萝,过不了几天,我就要回云州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迎着燕无缺一脸期待的眼神,花萝想了想,说道:「一路顺 风,翾殊君。」 「除了一路顺风呢。」 花萝很是疑惑:「翾殊君,你想听什么。」 燕无缺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阿萝,我这一走我们要两年之后才能见面,两年的时间说难熬真的很难熬,我怕……」 「你怕什么。」花萝问道。 燕无缺鼓起勇气说道:「我怕这么久的时间不见,你会忘了我。」 「这怎么可能。」花萝安慰燕无缺。「我当然不会忘了你,我记性一向好,你一个大活人,又是我的未婚夫,我还能忘了?」 她又没得健忘症。 「我不是说这个意思。」 「那你说什么意思。」 「阿萝,虽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但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是一国的太子,我走之后可以想见,在你身边献殷勤的男子一定很多,你的那个心腹内臣长得就很俊俏,我怕在你身边晃的男人太多了,你就把我忘了。」 「不会的,放心吧。」花萝把手放在燕无缺的手背上拍了拍。 燕无缺才略微放心一点:「那,阿萝,你这么说,我也不怕厚着脸皮问你了,我回云州后,你会不会想我,给我写信。」 「会。」花萝口中这样说,心里腹诽。 曾几何时,燕无缺变得这么油腻了。 想来,初见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两人不熟悉,距离产生美。 现在燕无缺的状态是心里眼里都是花萝,自然会不安,患得患失。 两个人不可能一直都是不熟悉的那种状态,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时时刻刻绝对的理智,谁还没有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非常着迷如同中了魔咒一般的时期? 花萝想着,既然这样,就耐着性子让燕无缺安心吧。 得到这样的答案,燕无缺像是还不甘心似的:「阿萝,那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心里有我的位置吗。」 「有啊。」花萝果断点点头。 「到底有多少。」 花萝想了想:「这个嘛……就和瞻星昭月一样多。」 燕无缺一脸错愕:「阿萝,你把我和瞻星昭月相提并论?」 「呃,有什么不妥吗。」花萝反问道。 「不妥,当然不妥。」燕无缺连忙说道。 「我的意思是……是,你爱我吗。」 「爱。」 花萝再一次很肯定的承认了:「我就跟爱昭月一样爱你。」 「什么?!」 燕无缺突然抬高了声音:「你爱我,就跟爱昭月一样?」 「对。」花萝一脸坦然,像是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如果没有婚约,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有朝一日成亲?」燕无缺的心快要沉到谷底,又问了这个问题,「我想知道,阿萝。」 花萝摇了摇头:「不会。」 「那你这些天和我在一起,先前对我好,都只是因为婚约的缘故,而不是因为我这个人?」燕无缺不可置信,语气放低。 「不然呢,我跟你订婚约就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夫君,乃至皇夫,我需要把我这一脉延续下去,传宗接代,毕竟我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我对你好,也只是因为你是我未婚夫,而不是因为你是燕无缺,仅此而已。」 「不然你以为呢,不是因为这些,难道还因为爱吗?」 花萝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口中喃喃自语。 至此,本来情意绵绵的气氛不欢而散。 瞻星昭月看见花萝这么快就回来了,很是疑惑:「阿萝,你以前和燕无缺一聊天,没有一个时辰回不来,怎么 今天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而且他也不送送你。」 以前燕无缺总是殷勤备至,非得把花萝送到宫门口不可。 「难道你们两个吵架了?」瞻星看见花萝的神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道,莫名其妙。」 花萝摇了摇头:「他问了我一堆问题,我都老实回答,他就生气了。」 燕无一本来在附近闲逛,燕无缺突然找到他,板着一张脸:「无一,走了。」 「哥,今天怎么这么快。」 以前他哥可殷勤了,就是一个大舔狗,两人腻腻歪歪完了之后,还要送送花萝,不磨蹭两个半时辰回不来,今天这么快就搞定,实在一反常态。 「别提了,快走吧。」燕无缺闷闷不乐,引起了燕无一的注意。 「哥,你怎么了,怎么好像不高兴你和阿萝小姐姐吵架了?」 「不算吵架。」「那你还……」 「但是,比吵架更严重。」 「什么?什么意思啊哥,我怎么听不明白。」燕无一挠挠头,满头雾水。 「本来我还不信邪,如今……夏侯谦说的果然没错。」 「夏侯谦,你什么时候跑去见他了?」燕无一更是疑惑不解。 「就在前天,我去找阿萝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他了。」 前天,胡同口。 燕无缺刚刚出了驿馆和夏侯谦在一个胡同口碰见。 「燕公子。」 「夏侯大人。」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夏侯大人主动问道:「燕公子这是要去找殿下?」 「不错。」 燕无缺也没什么寒暄的心思。 夏侯谦一副闲聊感慨的口吻道:「是啊,燕公子马上就要回云州了,这一走恐怕要两年才能和殿下见面,是该跟殿下多见见面。」 「是这个道理。」 燕无缺不明白,以前从来没有碰见过夏侯谦,怎么一碰见,还有心思和他说话,好像格外热情。 说来,他和夏侯谦也没什么交情。 夏侯谦话锋一转:「不过,燕公子不必担心,两年的时间也就弹指一挥间,一转眼就过去了,现在京城到处都在传闻,燕公子与殿下的感情羡煞旁人,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经过上次的事情,我算看出来了,燕公子才能出众,又是周试的前三甲,栋梁之材,还与殿下时政观点相同,以后和殿下成婚,必定会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如此看来,和殿下的确般配得很。」 一番恭维的话,燕无缺听了却有些不高兴:「此言差矣,我与殿下成婚,自然是因为两情相悦,无关其他。」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她不可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夏侯谦听见这话笑笑,语气温和:「燕公子今年才十七岁吧,确实是颇为年轻啊。」 「对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夏侯谦的话如同一颗种子在燕无缺的心里深根发芽,燕无缺不由得想到了先前在去苍茫雪山的路上客栈投宿失火的那个晚上。 花萝说:「翾殊君,你虽然只是云州燕诸侯的儿子,但也的确算得上是人中龙凤,在时政方面,你我英雄所见略同。」 「若真要说报答,以后,你报答我的机会多了去了,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压榨你。」 仔细想想,在他和花萝交流政见之前,花萝对他根本就不上心。 交流了政见之后,他们爬苍茫雪山前后,花萝才开始对他各种照顾,关心。 他当时还很高兴,觉得花萝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他互相吸引,喜欢上他了。 如今看来,与其说是喜欢,或许还不如说是发掘了他的可用价值。 燕无一听到燕无缺说出这些话,有些不懂:「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觉得阿萝小姐姐在利用你?」 「我觉得没毛病啊,人家毕竟是女帝,任用贤才怎么了,如果当真是这样,说明她看得起你,觉得你是个贤才,这不好吗。」 「你跟我的想法不一样,我不喜欢这样。」燕无缺语气有些低沉,失落。 「可那你又能如何。」燕无一耸了耸肩,「难不成还能因为此事跟阿萝小姐姐退婚?哥,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是你,阿萝小姐姐看上了我的能力,愿意对我好嫁给我,我就没什么怨言了。」 「都说了那是你,而且,而且她还说……」 「说什么?」燕无一有些好奇的问。 「她说,她爱我就跟爱昭月一样。」 「噗哈哈哈……」燕无一突然捶地大笑起来。 「燕无一,你笑什么笑。」燕无缺看见燕无一这副一点都不严谨的态度,简直肺都快要气炸了。 「对不起,哥,我也不想笑的,可是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燕无一笑得眼泪汪汪,肚子都疼了。 「阿萝小姐姐可真是自带幽默属性,这么扎心的话也能说得这么搞笑。」 「很好笑吗?!」燕无缺语气加重。 燕无一收敛住了笑容,连忙摇了摇头。 「所以,我……」燕无缺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说。 「哥,你想开一点吧,这样不错了,至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燕无一拍了拍燕无缺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想不开,利用倒是其次,主要我怕有朝一日她发现比我更有利用价值,或者有利用价值的人,还会用同样的办法对他们好,毕竟这天底下不只是我一个人能被她所用。」 「那你担心的可就有点多咯。」燕无一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哥,照你这么说你还是介意阿萝小姐姐将来可能会不止你一个男人?」 燕无缺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将来你可苦了,你这操心得真有点多。」燕无一无奈的摇摇头。 瞻星听了花萝的发牢骚,叹了口气,跟花萝分析道:「阿萝,看来燕无缺是还没意识到你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整个天启国的,所以才会跟你闹别扭。」 「你不是普通姑娘,而是未来天启国的陛下,你心怀天下,众生平等,这没错啊。」 「不过阿萝,我还是要批评你,就算是这样,你那些话也说的太硬了,硬邦邦的,你平时的情商哪儿去了,就不能委婉点?就算事实真的如此,你说的这么直接,换谁谁不伤心。」.. 「我就想着要让他清楚 这一情况,所以也就没有跟他绕圈子,免得他心存幻想,以后更难过。」花萝也有些后悔。 「如今想来,可能的确是我太直接了。」 但不管是直接还是委婉,不都是那个意思吗。 瞻星摇了摇头:「你们这事没法解决,除非你真能跟他保证,你这辈子只有他一个夫君,没别的男人。」 「不可能。」花萝果断说道,「我的身份摆在这儿,我没法跟他做出这个保证。」 「那就没辙了,你们两人的事情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你们自己解决吧。」 花萝也因此陷入了苦恼中,跟燕无缺说真话,是她错了吗。 燕无缺这么难过,她倒真的有点反思自己的态度问题了。 她对他好,纵然是因为婚约的缘故,按部就班。 换句话说,就算她的未婚夫不是燕无缺而是别人,她也会如此。 可谁能否认,在这按部就班的过程里,没有掺杂着片刻欢愉? 尽管根本不觉得她的想法有问题,但意识到燕无缺不高兴了,花萝心里也不好受,觉得心里闷闷的,怅然若失。 「那我们要回东宫嘛,阿萝。」昭月在一旁听了半天,才终于开口。 「不回去了。」 花萝一抬头,看见前面有一家酒楼:「我要去那家酒楼,你们先回去吧。」 「你一个人去啊,干什么,买醉吗。」瞻星猜道。 「不用你们管。」花萝反驳道,「你们先回去就好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放心,这京都安全得很,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只是我保护你们的份儿,难道还能盼着你们保护我?」 「行了,我现在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不想有人跟着,赶紧回去吧。」 听见花萝说的这么肯定,瞻星昭月只能先回去了。 「那阿萝,你要快点回来啊,别到时候宫门关了回不来,现在墙被陛下让人修得这么高,你绝对翻不进来的。」 「行了,知道了。」 花萝心想,倘若真的回去晚了,大不了在外面过一夜,反正明天又不上朝,不用担心耽误早朝的事。 瞻星昭月走了,花萝直接上了酒楼,跟酒楼的小二要了好几大坛子酒,而且还是酒楼最贵的烈酒。 又点了几道小菜,独自喝了起来。 瞻星昭月回宫不久,夏侯谦来到东宫送来一批新的公务,要花萝处理。 见花萝不在宫里,而瞻星昭月却回来了,夏侯谦就多嘴问了一句:「瞻星姑娘,昭月姑娘,殿下呢,她这是一个人出门了?」 「是啊。」瞻星喃喃回答道,「殿下心情不好,上酒楼买醉去了。」 「买醉?这怎么行,喝酒误事。」夏侯谦连忙说道。「那你们可知道殿下在哪家酒楼?我去找找她,别到时候喝醉了身体不舒服,殿下现在还中着蛊毒。」 夏侯谦的话提醒了瞻星昭月。 瞻星也很后悔没有阻止花萝,一拍大腿:「对呀!我们怎么忘了她现在还中着蛊毒,随随便便乱喝酒,万一控制不住蛊毒发作了怎么办。」 因为花萝的蛊毒长久没有发作,也让她们忽略了蛊毒的危害性,万一喝醉酒就发作了又如何是好。 「那现在怎么办,姐姐。」 夏侯谦连忙说道:「二位姑娘赶紧告诉我殿下在哪家酒楼,我去劝劝她。」 瞻星昭月就把酒楼的位置告诉了夏侯谦。 夏侯谦连忙赶去。 因为喝的都是烈酒,没多久,花萝就只有醉醺醺趴在桌子上的份了。 她晃了晃面前的空酒坛子,有些扫兴的把它丢在地 上,空酒坛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滚到了角落。 花萝口中喃喃自语:「酒真是一点都不经喝,看着这么大坛子,一喝就没了。」 一旁的小二有些犹豫,看见花萝是一个人,又醉醺醺的,怕花萝待会儿醉得人事不省不给钱。 他就走上前去喊了两声:「姑娘,姑娘,你都这么醉了,要不先会账吧,不然待会儿账单理不清楚。」 店小二委婉的暗示。 「理不清楚?」花萝虽然醉醺醺的,却明白小二的意思,「你是怕我赖账吧,不可能,我是太子,我会差你这点钱?等着吧。」 花萝有些不耐烦,但小二却一脸为难,酒鬼他们见多了,很多都是趁着自己醉了不愿意给钱,他们酒楼实在是怕了酒鬼。 再加上这个小二不认识花萝,也不知道花萝的身份,只以为多半是醉鬼说醉话:「客官,你还是先把账付了再说吧,小店小本生意,实在是赔不起啊。」 花萝觉得面前这个小二格外聒噪,她花萝这么有钱,富可敌国,会赖他们那点银子?呵,真是笑话。 花萝皱着眉头,混身上下掏了掏,糟糕,好像她的钱都在瞻星那儿。 瞻星走的时候,她忘了跟瞻星说给自己留点钱付账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堂堂一个太子,竟然给不出酒钱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被笑掉大牙? 眼看着花萝掏不出钱来,气氛尴尬。 花萝灵机一动,她身上好像还有合欢派的法器,只要把合欢派的法器拿出来,就像上次对车夫那样直接对这名小二施展魅术,让他先听自己的。 等过两天,大不了她把钱送来,双倍送来,也不算赖账了。 这样想着,花萝拿出自己在合欢派的法器合欢铃。 对了,这东西怎么用来着。 花萝一般用的法器都是那两把剑,很少用到合欢铃,一时间有些生疏了。 她想启动合欢铃的机关,一个不小心真让合欢铃开了一道缝,合欢铃里面飘出一股粉色的烟雾,眼看着就要飘向店小二的脑门。 敞开的窗户吹进了一阵风,直接把这阵烟雾朝花萝扑面吹去。 花萝酒醉反应迟钝,直接中了招。 小二看花萝不说话,又想催促花萝付账。 这时,夏侯谦已经找到了她,喊了一声:「殿下!」 同时三步作两步踏进来。 花萝用手扶着头,晕乎乎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今晚你得陪我 花萝抬起头来,眼睛微眯着:「夏侯,你来得正好,你带钱了吗。」 店小二看了看花萝,又看了看夏侯谦。 刚才夏侯谦的称呼他听得清清楚楚,殿下? 我滴个亲娘勒!难不成真是太子殿下? 京都这么大,他们酒楼又不是最好的,怎么会引来太子殿下,真是撞大运了。 花萝用手指着店小二:「你把酒钱给他。」 「是。」 夏侯谦把钱拿给店小二,店小二赶紧逃之夭夭了。 花萝朝夏侯谦勾了勾手:「你来的正好,快陪我喝两杯。」 「殿下这是做什么,臣是来找殿下回东宫的,殿下,时候不早了,来,我们……」.. 夏侯谦走过去,花萝身子一个不稳,直接抓住了夏侯谦。 夏侯谦扶住花萝:「殿下,你没事吧。」 花萝觉得自己体温骤然升高,瓷白的肌肤下涌动着火焰一般的颜色。 她贴在夏侯谦身上,觉得夏侯谦很冰凉,很舒服,就不愿意撒开了。 「殿下,殿下?」夏侯谦试探性的喊了两声。 今天的殿下有些反常。 曾经花萝又不是没喝醉过,但再醉也不是这种反应,怎么回事。 夏侯谦试探性的摸了摸花萝的额头,烫得差点把手缩回来,温度不正常。 「殿下,臣……」 花萝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敞开的窗户吹进一阵凉风,花萝滚烫的脸颊被风拂过,觉得很是舒服。 夏侯谦正站在明亮的花灯前,灯下俊俏,温润如玉的容貌一览无余。 平时夏侯谦的颜值只能打七分,此时在花萝眼里一下子成了九分。 夏侯谦见花萝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语气有些不自然:「殿下……」 花萝慢悠悠的朝夏侯谦走过去,嘴角带着两分轻蔑的笑意。 花萝伸出手,措不及防地捏住夏侯谦的下巴。 「殿下。」夏侯谦想阻止花萝,花萝已经直接上手了。 夏侯谦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花萝抬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 花萝用清甜的嗓音,轻挑的品评:「哥哥跟以前在燕州的时候相比,高了也胖了。」 夏侯谦听见花萝又像以前在燕州那样没规矩的叫他哥哥很是为难。 以前在燕州也就罢了,那段时间别说其他人了,就连花萝自己也觉得她不可能再回到京都。 如今花萝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太子,这要是让别人听见还了得。 夏侯谦正想纠正花萝,谁知道花萝一步步朝夏侯谦走来,夏侯谦连连后退,直到没有退路,贴在墙上。 花萝伸出手,又开始动手动脚。 她的手指如一片羽毛划过夏侯谦的喉结、胸膛、再继续往下…… 在烛光的照耀下,花萝眼中波光粼粼,呵了一口气,吐字如兰。 「夏侯哥哥,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今晚陪我吧。」 花萝语出惊人,夏侯谦瞪大眼睛,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殿下,这,这不妥,你和燕公子已经定下婚约,你们……」 「切。」花萝切了一声,打断了夏侯谦的话,这声切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娇俏。 「我是太子,我们花族女子时至今日已经不用守妇道,我天生就该过三夫四妾的日子,他顶多不过是我的正夫罢了,我想要谁就要谁,他干涉得了吗。」 「别说现在我跟他还没成婚,就是已经成了那又如何,你还怕他不成 。」 「夏侯哥哥,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量你也跑不掉,来啊,快过来。」 「殿下,殿下!这不妥……」 夏侯谦口中说着不妥,却任由花萝拉扯,纠缠半推半就的跟花萝紧了酒楼包间的一个小房间里。 这种规格的酒楼每个包间都有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面虽然不大,家具却一应俱全,为的就是给酒醉的客人提供休息的场所。 只要客人没有主动把包间退了,可以在酒楼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走。 花萝把手放在夏侯谦的肩膀上,一把就将夏侯天放倒在了床上。 夏侯谦想起身,花萝为了不让他乱动,直接跨坐在了夏侯谦的身上。 「殿下别!这样真的不妥。」 夏侯谦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句话:这样不妥。 然而,花萝此时的状态根本听不进去。 尽管喝了酒,还不小心中招自食其果,花萝心里却忍不住想,要真觉得不妥,直接推开她不就是了,口中喊着不妥,身体却很深诚实,分明就是欲拒还迎,欲擒故纵。 花萝肩膀上的衣服滑落下来,露出牙白的肌肤,浑圆的肩膀。 花萝瞧着夏侯谦俊俏的眉眼,尤其是眼尾那颗泪痣,更是让他这张脸显得精致的不得了。 「殿下,你……」 夏侯谦像是还有什么话说,花萝却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夏侯谦如今就乖乖躺在她的身下任她施为,花萝直接伸手,把夏侯谦腰间的衣带解开。 随后,一个吻落在夏侯谦眼尾的那颗泪痣上 没过多久,花萝听到夏侯谦在她耳畔微微喘着,显然是进入状态了。 可合欢铃的效果是有期限的,合欢派的魅术对修为越高,心志越坚定的修士效果微乎其微。 花萝渐渐清醒,意识到自己这番作为不妥当。 她停下了动作,想从夏侯谦身上起来。 夏侯谦的手揽住了花萝的腰,收紧,不让她离开。 一阵天旋地转,花萝变成了下面那个。 花萝越来越清醒,想伸手把夏侯谦推开,可夏侯谦已经被引入了状态。 为了不让她的手乱动,情急之下把花萝白皙纤细的手腕分别摁在了身侧。 他现在下手没什么轻重,用的力道很大,花萝的手腕上出现了两道红痕。 耳畔的呼吸声越发沉重,花萝猛的睁开眼睛。 合欢铃的效果彻底失效,她恢复理智,意识到如今的情况后,伸手一把推开了夏侯谦,把自己肩膀上退下的衣服提起来,略微整理了一下,直接走了。 夏侯谦被花萝推翻到床的另一头,情急的喊了两声:「殿下,殿下!」 可花萝早就已经消失在门口,没有影子了。 夏侯谦懊恼的捶着床板,看到床边有草纸,颤抖着手把草纸拿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夏侯谦府上的下人禀报,东宫送来了好几大箱子好东西,说是花萝给的。 如今这些人正把箱子往夏侯谦府上搬。 下人神色兴奋的跟夏侯谦说起,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让夏侯谦赶紧去看看。 夏侯谦出去一看,果然好几大箱子玩意儿,这些东西非常罕贵,除了花萝,绝对没人有这么大的手笔。 夏侯谦想起昨晚的情形,花萝突然变得异常热情,还主动勾搭他,结果在他最投入的时候,又一把推开他,可把他害得够惨。 如今这算是什么,补偿吗。 花萝提笔写了一行字,用手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瞻星 看见花萝两只细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看起来就像是有另一双手摁住了花萝的两只手腕而造成的。 不过想想这不可能吧,就是一般的男子也无法和花萝比力气,谁有这个本事。 「阿萝,昨晚你这是去哪儿了,一夜未归,幸好今天不上早朝,不然你要是不上朝的话,陛下肯定让人追究你了。」 「老实交代,你昨晚究竟去哪儿了,一天晚上就没回来,你喝了那么多酒,肯定成了酒鬼到处撒酒疯吧。」 「这要是让京都的百姓认出你来,那可就好看了,堂堂太子殿下竟然在外面撒酒疯。」 花萝摇摇头:「撒酒疯倒是没有,就是做了一些荒唐事。」 瞻星就更加好奇了:「那你倒是快说说看,你究竟做了什么荒唐事。」 「没什么。」 花萝拿出自己的合欢铃,拨弄了一下。 她很久都没用合欢铃,因为她内心里其实不喜欢合欢派的功法,只是当时实在没办法了。 她若是不加入合欢派,就连夏侯谦家也要把她赶出去。 所以,合欢铃她很少用到。 没想到,昨天晚上喝醉了把它拿出来好像还闯了祸。 不行,她要镇定再镇定。 「这个好像是你从合欢派带来的铃铛,看起来挺漂亮,挺别致的,对了,这是什么效果的,你有没有用过。」 「行了。」花萝语气有些不好,瞻星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不想提起这回事。 瞻星还偏偏要提:「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和燕公子怎么办,你就任由着燕公子继续跟你生气。」 「难不成他还要我哄他,一个大男人。」花萝反问道。 瞻星想了想:「你们这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不我去帮你解释解释,燕公子都要走了,你们一直这样别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好吧。」 花萝想着也是,燕无缺都要走了,还是尽量别搞得这样,好像闹了矛盾似的。 「那你就去好好说吧。」 「对了,你到底要怎么说。」 瞻星认真的看着花萝。 花萝晃了晃头,她现在头还有些晕,不想用脑:「你自己看着办。」 「行吧,姑奶奶。」 第二百二十四章 打一巴掌,又给颗蜜枣 谁知道瞻星这一去,竟然是一天一夜。 花萝在东宫左右踱步:「这个瞻星怎么一去就是一天一夜,她究竟干什么去了。」 就在花萝准备让底下人去找找的时候,瞻星可算是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风尘和夜露,不过看起来心情不错。 「怎么样,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晚上你跑到哪儿去了。」 面对花萝的盘问,瞻星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一声:「阿萝我要先告诉你结果,我搞定了,燕公子不会生你气了。」 「真的吗,你跟他说了什么。」花萝觉得有些意外。 「这个嘛……秘密!」 「好吧。」看瞻星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花萝也就没有再过问。 再加上天色已晚,先进去了。 第二天一早,夏侯谦府上的人来了,还搬来很多东西在东宫门口。 仔细一看,就是花萝前几天送去夏侯谦府上的那些东西,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少。 花萝和瞻星昭月走出去,瞻星仔细看了看:「哎?阿萝,这不是你先前给夏侯大人的东西吗,还是我挑了好久的,夏侯大人怎么一样都不少的给你退回来了。」 昭月不禁砸舌,以前夏侯谦性格可是最温和的,怎么现在突然也来脾气了,花萝送给他的东西,还能原模原样的还回来。「阿萝,你说他这什么意思。」 瞻星也觉得反常,不过,她更反常的是,花萝为什么要送夏侯谦这么多好东西,还让夏侯谦给退回来了。 「刚好现在有空,走,去夏侯府上问问。」 花萝正想出东宫,却被女帝身边的一个小侍女给拦住了去路:「太子殿下。」 「怎么了。」花萝问道。 「陛下让你过去一趟。」花萝心里有些疑惑,母后找她又有什么事,「行吧。」 花萝来到女帝面前,女帝二话不说直入主题:「太子,等你和燕无缺大婚以后,你就把夏侯谦封为侍君吧。」 「为什么。」花萝更是疑惑不解,不知道女帝这波是什么操作。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夏侯谦是你的心腹内臣,为你操持底下繁琐诸事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不是他一直在底下帮你打理琐事,连自己孩子都顾不上,你哪有现在这么清闲,让你封他为侍君很难吗?」女帝反问花萝后,又继续说。 「放心,关于那两个孩子,朕一定会让他有多远送多远,不会在你面前碍眼。」 「母后,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为何突然做此决定。」花萝当然知道夏侯谦辛苦得连孩子都顾不上,可她并不觉得把夏侯谦封为侍君是对他辛劳的奖赏。 花萝还是觉得,帮夏侯谦安排续弦,让他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怎么着也比进东宫当她的「小老婆」强啊。 女帝却始终跟花萝兜圈子,态度强硬:「不就是封个侍君,你非要跟朕对着干吗。」 花萝也不是吃素的:「倘若母后没有充分的理由,恕儿臣难以从命。」 「你……!」女帝堪堪忍住跟花萝发火,「太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前天在酒楼你和夏侯谦做了什么,需要朕提醒你一遍?」 !!! 听见这话,瞻星昭月都忍不住的目露惊讶,看着花萝。 花萝在酒楼碰到夏侯谦,还做了什么。 听女帝的口气,难不成是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 「……」 花萝一时间哑口无言。 顿时,花萝的态度就强硬不起来了,而是转移了话题:「母后,凡事要讲求两厢情愿,就算你真的要儿臣把夏侯纳为侍君,也得 问问夏侯自己的意见吧。」 「经过儿臣了解,夏侯他根本不愿意谈及婚配之事,母后又何必强行把儿臣和夏侯扭在一起。」 「好,那朕就去问夏侯的意见,倘若夏侯也同意此事,你就不要再推脱了。」女帝如此说道。 「行。」花萝实在被女帝逼的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很快,女帝就召见夏侯谦。 夏侯谦进宫见女帝的半途,被花萝派人给拦截了。 夏侯谦看见花丛中瞻星朝他招了招手,心领神会,想办法支开了带他进宫的人。 果然,他走过去看到了花萝。 「太子殿下。」夏侯谦向花萝行礼。 「夏侯,时间紧急,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待会儿母后会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侍君,只要你坚持回答说不愿意,此事就这么作罢,母后没法强迫你进东宫,有我替你撑腰,明白吗。」花萝想着,只要夏侯谦不乐意,这件事照样成不了,而夏侯谦向来只听她的。 「是,臣明白。」 「好了,别停留久了,让母后看出什么来,赶紧去吧。」 夏侯谦不动声色,继续跟着女帝身边的人来到女帝面前。 女帝对夏侯谦说道:「夏侯谦,朕有意让你做太子身边的侍君,只要太子大婚一个月后,你就能进东宫,不知你是否愿意,倘若你不愿意的话,朕绝不勉强你。」 夏侯谦就是个鳏夫,绝对没资格给花萝当正妻,做个小侍君还是勉强能行的。 「臣,谨遵圣命。」 夏侯谦跪在地上,说了这么一句话。 「好,朕这就拟旨,让太子大婚一个月后将你纳入东宫封为侍君,你会成为东宫第一个侍君,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明白吗。」 「多谢陛下。」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圣旨就下来了。 花萝捧着圣旨,几乎不敢相信。 本来在她预想中,只要夏侯谦果断拒绝了女帝,女帝也没法强人所难,刚好趁此将此事揭过。 怎么女帝还是下了圣旨,让他大婚以后封夏侯谦为侍君? 夏侯谦在花萝面前,看着花萝满头雾水,有些歉意的用一惯温和的嗓音说道:「殿下,臣已经跟陛下明确表明,臣不会入东宫做殿下的侍君,可陛下执意要臣入东宫。」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实在没法拒绝天子的旨令。」 花萝长出一口气,看着夏侯谦一脸愧疚和歉意,不疑有他:「好吧,既然没法拒绝,那就算了,你尽力了就好。」 「多谢殿***恤。」 花萝挥了挥手,让夏侯谦下去了。 下了圣旨以后,郭女官察觉到,女帝的心情明显好多了:「陛下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女帝身子往后一靠,很悠闲的跟郭女官闲聊:「其实,郭女官,虽说夏侯谦是个鳏夫,还带着两个孩子,可在朕的心里,还是觉得夏侯谦这样的人更适合太子。」 郭女官有些惊讶:「那陛下为何还是让燕无缺做了太子殿下的未婚夫?」 女帝对此也有点后悔,「底下的人说的对,朕当时对燕无缺实在不够了解,朕当时被太子气急了,这个决定做得过于草率,如今看来他条件虽好,却不适合太子,最主要的不是朕喜欢他,是燕南星喜欢他。」 「是燕南星三番两次耳提面命的跟朕说,燕无缺适合太子,夏侯谦不行,早知道,朕就不应该听燕南星的话,燕无缺太有野心,仗着自己有几分资本,就想独占太子,还想让太子一夫一妻,不纳侍君,跟他一个人过一辈子,实在是太无理。」 「不过事已至此,燕无缺没犯什 么大错,朕没有正当理由毁了这桩婚约,所幸总算把夏侯谦塞进东宫了,几天前,朕让夏侯谦好好敲打了燕无缺一番,让他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陛下,你指的是……?」 郭女官有些惊讶,因为就连她也不知道这事。 几天前,女帝趁着花萝不在,把夏侯谦召进了宫中。 「臣夏侯谦参见陛下。」 「平身。」 「不知陛下找臣所为何事。」他不过就是花萝身边的心腹内臣,按理来说,女帝不应该有事找他才对。 夏侯谦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次的事,他差点跟两个孩子同归于尽,幸好花萝跟女帝大闹了一场,这事才不了了之。 如今女帝找到他,难保不会旧事重提。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夏侯谦正担心,女帝真的提到了那件事。 「夏侯谦,上次你隐瞒朕你是个鳏夫,还带着两个孩子的事实可是欺君重罪,朕一时忘了,似乎还没跟你清算这笔账。」 夏侯谦顿时觉得犹如芒刺在背:「请陛下饶恕臣。」 「罢了,朕这里有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不知道你肯不肯。」 「陛下请讲。」 「朕突然发现太子未婚夫燕无缺野心实在太大,竟然跟太子讲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想独占太子,你去替朕好好敲打敲打燕无缺,让他收了这份心思,太子不是他一个人的太子,三宫六院是迟早的事。」女帝想着,以她的身份不好亲自出面,而且让花萝发现,花萝还得怨恨她,干脆就找个人代替。 「这,这件事由臣来做不好吧。」夏侯谦有些犹豫。 现在花萝和燕无缺的感情正好,他突然跑去当棒打鸳鸯的人,这要是让花萝知道还得了。 「有什么不好的,最近太子和他实在有失体统,朕就怕太子被他迷了心智,现在朕还在位,还能管管太子,以后朕退位了,江山握到太子手中,就真的万般不由朕了,你若不帮朕这个忙,朕继续治你的罪。」 在女帝的威胁下,夏侯谦只好答应帮女帝敲打燕无缺。 「臣遵命。」 女帝见夏侯谦答应,脸色柔和多了,打了一巴掌又开始给个蜜枣,抛出点甜头来让夏侯谦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事。「你如果办好此事,朕必定不会亏待你,放心,朕会给你你想要的,包你满意。」新 因此,才有了夏侯谦在胡同口偶遇燕无缺的一幕。 郭女官仍然疑惑不解:「那陛下为何觉得燕无缺公子不适合太子殿下?」 明明以前女帝对燕无缺还很满意的,好像女帝的变化是从在花园撞见花萝给燕无缺擦汗之后开始的,难道就因为太子殿下和燕无缺看起来关系亲密了一点,女帝就觉得不合适了?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朕就是见不得他们两人过于亲密,卿卿我我的样子,别说看见了,想想就心烦,她是太子,心思应该放在国家大事上,跟人卿卿我我,儿女情长实在不像话。」女帝语气有些不耐烦。 免费阅读. 第二百二十五 离别之际 听见女帝这样说,郭女官噤若寒蝉。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太子殿下已经很负责,很把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了,偶尔儿女情长也无可厚非。 再说了,他们两人本来就是趁现在培养感情,不然就没机会了,这一分别可是两年。 女帝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略微有些低沉,像是在跟郭女官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朕在太子这个年纪,就从来没有谈情说爱。」 郭女官没说什么,心里却想,女帝当时没有谈情说爱,完全是因为燕公子不喜欢她。 不然,女帝可是动了抛却身份,要和燕公子在南海厮守终生的打算。 对于大婚后要封夏侯谦为侍君的事,花萝只是郁闷了一阵子,并没有因为此事有过多困惑和烦恼。 花萝和瞻星昭月坐在天启国京都的观景车上,像这样的观景车一排可以坐四个人,花萝瞻星昭月三个人坐着,位置倒是很宽松。 瞻星不由得问道:「哎,阿萝,对于陛下要你大婚后封夏侯谦为侍君的事,你怎么看,到时候你当真会大婚一个月后封夏侯谦为侍君,让他入东宫当你的男人?」 「封就封吧,不过就是一个侍君而已。」花萝满不在意的说道。 瞻星叹了口气:「我们国家以前不都是男尊吗,男人掌权的时候,倒是有什么太子妃、侧妃、良仪、侍妾之类的。」 「从陛下这一代起才开始女子掌权,只有正夫和侍君之分,正夫只能有一个,其他的全都只能当侍君,一点区别都没有,你不觉得太单薄了吗,要不要也搞点制度分明。来个什么正夫侧夫皇贵夫之类的?」 花萝用力的点点头:「对,分,必须分,以后再说吧,就是个名分而已,我暂时没这心思搞这些,再说了,现在我上面不是还有母后吗,什么时候这种东西轮得到我来弄了。」 女帝都没有分什么正夫侧夫的,后宫那些男人全是侍君,她都这么大了,她的亲爹燕南星愣是连个名分都没有。 她跑去越俎代庖,会不会被女帝以为是在挑战她的权威? 虽说花萝也不带怕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也没有很多男人,就算有,如果不是必要,她也懒得弄这些。 「对了,阿萝,燕公子真的要走了,你说,你真的不去找他吗?」瞻星再一次问道。 「我……」花萝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瞻星眼珠子转了转:「会不会是陛下口中所说你和夏侯大人之事,搞得你心虚了,所以不敢去找燕公子。」 「呵,我心虚什么,没有的事,我就是觉得那天之后,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他,还是算了吧,在他走的那天我再出现好了。」 三个人正聊着,花萝突然在下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步履匆匆,走得很快的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 「咦,那不是红楼吗?红楼!」花萝大声喊着。.. 花萝的属下谢红楼听见了花萝的声音,停下脚步。 花萝让观景车停下,跳了下来,走到谢红楼面前:「红楼,真的是你。」 「见过太子殿下。」谢红楼连忙弯膝盖跟花萝行礼。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忙,有什么急事吗。」花萝看到了谢红楼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回太子殿下,属下父亲忽然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属下有一个哥哥住在城郊,属下想找哥哥嫂子拿点钱,给父亲治病用。」谢红楼回答道。 花萝记性一向很好,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我记得,你先前不是说你哥哥和嫂子刚生了孩子,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你父亲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需要多少钱?」 谢 红楼点点头:「是,很严重,可属下实在没有办法,能借的都借了,只能看看哥哥嫂子现在手头是不是宽裕了一点,先用来给父亲治病,不然,医馆就要赶人了。」 「这么着急?这样吧,我给你预支半年的俸禄。」花萝一边说着,一边掏钱。 「不不不!这怎么行,这不合规矩啊太子殿下。」谢红楼非常不好意思,下意识脱口而出,心里又很心动。 花萝已经把钱放在了谢红楼手中:「怎么样,这些钱够了吗?如果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够了够了。」 半年的俸禄刚好够给父亲治病,其实她知道,就算去了哥哥嫂子家估计也没什么收获。 如花萝所说,哥哥嫂子现在生活也很拮据,又能拿出多少钱,不过杯水车薪。 得到了足够的钱,谢红楼准备往回走:「多谢太子殿下。」 「那你现在要回去给你父亲交医药费?跟我们一起吧,刚好观景车还有一个位置,你上来吧。」 花萝眼神示意瞻星操控机关,准备让观景车往回走。 「太子殿下,这太麻烦你了,若打扰了您赏景的兴致,属下……」谢红楼语气惶恐的推脱。 「没事你上来告诉我,你父亲在哪家医馆,我先送你去好了,反正观景车都是固定的时间固定的价格,坐三个人是坐,坐四个人也是坐,不妨事的。」 在花萝的劝说下,谢红楼妥协了。 看见谢红楼担心坏了,花萝出言安抚道:「没关系,你的父亲一定会康复的。」 随后,花萝像是想到什么,语气有些窘迫,「红楼,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父亲生病的事,一时仓促什么都没准备,等改天选个合适的日子,我一定准备鲜花果品来探望你父亲。」 「太子殿下的好意,属下和父亲心领了,只是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属下不敢劳烦太子殿下走这一趟。」谢红楼知道,花萝这么说是客套,是上级对下级的关心的体现。 但她如果真的应承下来,要让花萝备礼跑去探望,就是自己没有眼力见了。 花萝可是太子,平时那么忙,属下那么多,哪能让她屈尊降贵的跑来医馆探望一个普通属下的父亲? 如果她真让花萝来了,就是自己太不知轻重了。 见谢红楼退却,花萝也没有坚持,反而改口道:「那就请你呆会儿到了医馆,替我问候你父亲。」 「是。」谢红楼随口答应下来。 「对了。」花萝拿出一个黄色的油纸包,「刚出锅的拇指生煎包,红楼,你要吃吗?」 「不不不!不用了。」 「你尝尝吧,很好吃的。」花萝热情的让瞻星拿来刚才在摊子前让老板多拿的一个预备袋子。 拇指生煎包虽然美味,但是油很多,里面的油常常会渗透袋子,渗透后,拿袋子的人往往会沾一手的油。 所以,花萝习惯让老板多拿一个袋子,倘若油渗透出来,还可以拿备用袋子套上,不让油沾手。 「来,我多给你点。」 谢红楼陈然惶恐的拿过袋子,花萝把满满的一袋拇指生煎包一股脑的往空袋子里倒。 「够了够了,太多了,真的够了!」谢红楼连连说着够了。 可花萝直接倒了整整半袋才停手,把袋子重新还给昭月。 「多谢太子殿下。」谢红楼收下还热乎的半袋拇指生煎包,再次跟花萝道谢。 「不客气,好了,你说的医馆到了,瞻星,把观景车摇下去。」 」好。」 瞻星启动机关,观景车落到地面能下人的程度。 谢红楼下了观景 车,草草的跟花萝告辞,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看着谢红楼匆匆往医馆赶的背影,瞻星又是一叹,「阿萝,你看看你的属下,父母有疾,竟如此孝顺,为了给父母筹医药费到处奔走。」 「你又想说什么。」花萝看了瞻星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要是我母后有红楼的父母一半开明慈和,我肯定也这样孝顺,她生病了我也到处奔走,好了,不说了,先回去吧。」 燕无一在驿馆收拾好了行李,心情格外轻松。 在京都住了这么久,从开始的各种不习惯,到后来什么都习惯了,他竟然心里有些不舍。 不过,京都再好,终归是自己的家,云州云中城最好。 要是没有他爹天天在他耳旁唠叨,就更好了。 燕无一一高兴,甚至口中哼起歌来。 不过,他转眼间看到了燕无缺呆呆的,像尊菩萨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燕无一走过去,在燕无缺眼前晃了晃,被燕无缺一把抓住了手。 「哥,我还以为你变成鱼了,睡觉会睁着眼睛,怎么了,哥,你怎么在这儿发呆?」 「……」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希望阿萝小姐姐来找你,毕竟你都快要走了,万一她不来送你,你会伤心的,像这样哭,呜呜呜……」燕无一装模作样的揉眼睛,别提有多造作了。 燕无缺抬手要打,燕无一连忙闪到一边去,「你还想像小时候一样打我脑袋?没门儿!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不能随随便便打我。」 「我只是在想,无一,你不是还有半年要成亲了吗,说实话,这门婚事你究竟满不满意。」 「你现在说这话未免也太晚了吧。」不提这事还好,一提燕无一满腔的怒火。 「先前你想撮合我跟昭月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满不满意,现在都定下来了,还好意思问。」 看见燕无一人家很生气的样子,燕无缺道歉,「无一,对不起,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被太子殿下牵着鼻子走,她想做什么我就想做什么,一时间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现在想想……」 「怎么,你现在后悔了?燕无一冷哼一声,」如果你是撞了南墙不回头,一条路走到黑,我还敬你是条汉子,你现在后悔,我只送你两个字——鄙视!」 免费阅读.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够了 在离开的前一天,燕无缺发现燕无一从床上起来,走路姿势变得格外的怪异。 燕无缺目不转睛的盯着燕无一看,看的燕无一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哥,你怎么总是盯着我看,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无一,你怎么不好好走路。」 「没,没什么,我觉得我走路姿势挺正常的。」 说着,燕无一还蹦蹦跳跳了两下。 燕无缺不知道燕无一在搞什么名堂,暂时没再说什么。 燕无一刚想出去晒晒太阳,松松筋骨,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是兴奋,「哥,哥,阿萝小姐姐来了。」 「啊?」燕无缺一听,顿时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现在整个人衣衫松松垮垮的,就连腰封都还没系上。 燕无缺连忙整理好自己,又整理好床铺,突然看见燕无一的床铺乱七八糟的,正想提醒的时候,花萝带着瞻星昭月已经到了门口。 「阿萝小姐姐,你来了。」燕无一笑了笑。 「是,你们明天不是要回云州了吗,我特意给你们打点了行装。」花萝打点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包袱,一模一样的分量。 「谢谢阿萝小姐姐,阿萝小姐姐真是有心了。」燕无一连忙接过。 花萝和燕无缺,两人的目光刚好相撞,又默契的分开了。 燕无一闻曲知音:「阿萝小姐姐,你们聊,我,我先出去了。」 「等等我,无一小哥!」昭月也追了上去。 瞻星越发觉得她是多余的,「那,那我就在附近随便逛一逛。」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闲杂人等全都消失了。 花萝本来想坐在燕无一的床铺上,但是看见燕无一的床铺上又堆了很多袜子,乱糟糟的,只能坐在燕无缺的床铺。 「你们明天就要走了,行装都收拾好了吗。」 「劳殿下挂念,都收拾好了。」 花萝拿出一张平安符,「这是我特意让人取的平安符,可以保一路平安,听说最近官道附近也不太太平,你把它戴上,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了。」 燕无缺没有接过平安符,「殿下待会儿也会给无一一张,一模一样的平安福吗?」 「为什么这么问。」花萝满头雾水。 燕无缺咽了一口口水,语气却非常坚决:「倘若殿下给我的,和其他人是一样的,那我宁可不要。」 「燕无缺,你够了!」花萝直呼其名,不过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长出一口气,语气平静。 瞻星居然说哄好了,这就是哄好了?什么乱七八糟,一样不一样的。 燕无缺还是第一次听到花萝用这么重的口气叫他的名字,跟他说话。 「好,翾殊君,我们讲讲道理吧。」花萝按耐住性子,「我毕竟是花族女子,未来的女帝,我不可能只属于你一个人,给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倘若你接受不了,我可以马上和你一起进宫找母后,把婚事退了,绝不勉强,你这样不上不下的,让我怎么办。」 「无所谓了。」燕无缺苦涩一笑,花萝一时间竟然不明白燕无缺说的是什么意思。 燕无缺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花萝:「殿下可否告诉我,前些天在酒楼,你和你的心腹内臣,夏侯大人在做什么。」 「谁告诉你的?」花萝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件事不应该有人知道才对。 她知道女帝派人一直监视着她,可是女帝没那么无聊,特意将这件事情告诉燕无缺。 「如果我说,我是偶然碰见的,殿下相信吗。」 燕无缺说的没错,他是真的 偶然碰见的。 那天和花萝分别以后,他在驿馆左思右想,决定好好跟花萝说说这件事。 可当时天色已晚,他只能选择第二天去找花萝, 可他躺在床上又实在睡不着,就想找一下酒楼喝点酒,排挤排挤自己的忧思。 谁知道,他就在一家酒楼外面透过窗户看到了花萝和夏侯谦在一起,很是亲密。 「殿下和他进行到哪一步了?」 「抱歉,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花萝简单粗暴的直接掐断了话题,随后抬脚离开了。 花萝刚刚走出屋子,看见燕无缺回来了。 而且,燕无缺走路的姿势还有几分怪异。 花萝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燕无一。 燕无一看见花萝也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阿萝小姐姐,你怎么也盯着我看,再这样下去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走路怎么走成这个样子。」 「我,我……」燕无一说半天都说不出来。 「你跟我进来。」花萝突然对燕无一说道。 燕无一满头雾水,不过还是跟着花萝来到了另外一间空房间。 「阿萝小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这还是单独找他。 花萝看见关好的门窗,突然对燕无一说道:「把你的裤子脱了。」 「啊?为什么。」 花萝再一次命令道:「把你的裤子脱了。」 「这,这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啊。」燕无一双手捂住自己的裤裆,一副要被欺负的良家少女模样。 「你走路走成这个样子,肯定有问题,给我看看。」 「你,你想看什么,难道你想看………那个寻常女孩子看了会羞死人的部位?」 花萝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口中所说,寻常女孩子看了会羞死人的部位,我早就司空见惯,那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物件,和一个杯子,一张桌子没有什么区别,行了,赶紧把裤子脱了。」 「这,这真的不好。」 可是花萝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上手麻利的扒下来。.. 燕无一惊讶于花萝的速度,没了裤子,凉飕飕的。 燕无一连忙提上去:「阿萝小姐姐,你,你看到什么了。」 「太长了,所以导致发炎。」 花萝抱着双臂,随口说了一句。 「什,什么太长了。」虽然有预感,燕无一还是吞吞吐吐的。 花萝认真的盯着燕无一:「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你明明懂了。」 「呃……这个这个……」燕无一连忙挠头化解尴尬,「那,那我要怎么办才好。」 「你怎么不跟你哥说?」 「我害羞啊,你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我跟女孩子一样,脸皮很薄的。」燕无一口中小声嘀咕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敢做不敢说 「找个医馆看看吧。」 「可是我明天就要启程了,而且我这个人从小一看见大夫就头晕。」燕无一连忙摇头。 「我,我就这样吧,反正这个毛病也死不了人,是吧。」 「是什么是,还是尽早割了为好。」花萝觉得燕无一这样不行,就给了一个建议。 「阿萝小姐姐,你怎么……」燕无一的话戛然而止。 「如果你去普通医馆处理,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能疼得你死去活来……有了!我带你去找我父亲。」花萝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朝燕无一勾了勾手指。 「走吧。」 燕无一走到门口,对屋内的燕无缺说了一声:「哥,我跟阿萝小姐姐出去一趟。」 燕无缺就静静的坐在那里,露出一张侧脸,浓密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眉眼,只露出直挺的鼻梁和凸起的喉结,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忧郁。 「阿萝,你这是要到哪去。」昭月有些不明白,花萝这是要带燕无一去哪儿。 花萝这才想起还有瞻星昭月两个大活人没安排,「你们两个就留下替翾殊君整理行装,我和燕无一去去就来。」 「哦,知道了。」瞻星昭月答应下来。 花萝和燕无一并肩走在半路上,花萝像是想起了什么,警告似的对燕无一说道:「待会儿见到了我父亲,你不准跟他说刚才的事,就说你不舒服,拜托我帮你找大夫,明白吗?」 这是要提前串口供啊,燕无一有些纳闷,「为什么啊,阿萝小姐姐。」 敢做还不敢说?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花萝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燕无一一眼,「我说的,你就照做不就行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说漏嘴,小心直接阉了你哦。」 「啊?这么说,阿萝小姐姐,你不止看过,还阉过人?」 「嗯哼?」花萝从鼻尖飘出两个轻飘飘的尾音,「比阉猪狗难不到哪去。」 「……」 燕无一无端端感觉胯下一凉。 「阿萝小姐姐,你父亲在哪儿啊。」 「就在前面的医馆,马上就到了。」花萝左走右走,终于来到一家医馆门前。 医馆名叫禾宗堂,看起来不怎么高大上。 「快进去。」花萝和燕无一一起走进了医馆之中,来到一间小雅致的小房间内,里面全都是药草的味道。 花萝看见筐里面有几个小草人,上面全都是银针。 花萝下意识的就拿起小草人拨弄着上面的银针,燕无一像是有从众心理似的,看见花萝这样做也拿起了一个小草人,「阿萝小姐姐,这是你父亲的房间?」 「是,他应该有事临时出去了,再等等就好。」 「我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讳疾忌医是不对的。」花萝批评了燕无一。 「阿萝小姐姐,这是什么,呃,难道是你父亲平时结了仇人,他都做成小草人,把针扎在上面诅咒他们浑身上下关节疼,疼到死?」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花萝打断了他的胡诌,「这是父亲用来练穴位的小草人,你把我父亲想成什么了?」 「那这是你父亲亲手编的了?真好看,太精致了。」 两人正把玩着,听到外面有一个声音,「哟,燕大夫,你回来了。」 「嗯,我离开的时候,没有病人来看诊吧?」 听见这声音,花萝下意识说了一声,「我父亲。」 「啊?」燕无一本来就神经紧绷,听见花萝这么一说,一时紧张,不小心被上面的银针扎破了手。 他一吃痛,手中的小草人哐当一 声掉在了地上。 「完了,你闯大祸了。」花萝面色惊讶,「我父亲最讨厌谁动他东西,还没恢复原样,这草人落在地上,银针全都移位了,要是被我父亲知道是我带你来的,你又闯了祸,会不会牵连到我……」 花萝越说,燕无一越紧张,「阿萝小姐姐,你……」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花萝连忙躲在屏风后面,如同闯了大祸一般。 燕无一也连忙进去。 果然,燕南星一进来就看见落在地上的草人,语气加重了不止一分,「谁动了我的草人?」 「燕大夫,发生了什么事。」外面那个声音由远及近。 花萝在屏风后面,看见燕无一做错了事,竟然还敢躲,用眼神看着燕无一,那样子好像在说,祸是你闯出来的,你出去担责。 燕无一则一脸哀求,再怎么说这也是花萝的父亲,花萝要是出去道个歉什么的,燕南星应该不会怎么样,总不可能在医馆大庭广众的把女儿打一顿吧。 「你出去。」 「你出去!」 「你先出去。」 花萝和燕无一两人互相推搡着。 情急之下,花萝拉过燕无一的手,对着燕无一露出来的一截手腕张口咬了下去。 「啊!」 燕无一疼得大叫一声,花萝那两颗小虎牙咬人可真不是盖的,比一般人咬人疼多了。 燕无一疼的使劲甩手。 燕南星被声音吸引了过来,来到屏风后面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沾了灰尘的小草人,好整以暇的看着花萝和燕无一。 「父亲。」花萝先给燕南星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来了。」花萝心惊肉跳的,本以为要被燕南星骂一顿,没想到燕南星的语气还挺平和。 「我……这是我朋友,他叫燕无一,他生病了,想来找你看看病。」花萝把燕无一往前面一推。 「什么病。」没想到燕南星只是轻描淡写的伸出手,把小草人上面的银针根据记忆挪回原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把小草人放回去。 花萝心想,父亲的强迫症被治愈了? 「我,我……」燕无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嗯?」燕南星挑了挑眉,他以前是见过燕无一的,却故意说道,「萝儿,你这朋友是个结巴?」 「不不不,我不是!燕大叔好,那个……不对!燕大伯好,呃,好像也不对……」燕无一挠了挠头。 「若争论岁数,你叫我一声爷爷,我也是受得起的,不过既然这是医馆,你就叫我大夫好了。」燕南星知道燕无一是燕无缺的弟弟,还主动替他解了围。 「是,燕大夫,那个,我……」燕无一吞吞吐吐的开始描述。 花萝如同一条滑不溜秋的鱼,连忙往门外溜了,「父亲,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走的时候,还看了燕无一一眼,那一眼好像在警告他,千万别乱说。 花萝在外面随便逛了一圈,燕南星检查以后,皱着眉头,「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身体不适的?」 「大概就是今天早上起来以后吧。」燕无一如实回答道。 「看来,你平时不怎么注意卫生啊。」燕南星一口断定。 燕无一有些羞愧,只是嘿嘿的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你是打算如何,今后注意卫生,还是一劳永逸?」燕南星走流程问道。 「哦,花萝小姐姐让我……」燕无一下意识脱口而出,连忙捂住嘴。 燕南星顿时抬起头来,神色认真的问道:「萝儿让你做什么?」 「花萝小 姐姐让,让我来找你,我肯定遵从你的意见!」燕无一冒了一额头冷汗,想到花萝的警告,连忙把话圆回来。 燕南星轻轻的「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割了为好。」 「真的要动刀子嘛。」燕无一苦着一张脸。 「你若不想动,从今以后都要爱干净,你能做到吗。」 燕无一连忙摇头,他从小到大都粗糙惯了,随便惯了,突然让他爱干净,他做不到啊。 「那就只能一劳永逸了,躺上去。」 燕无一有些害怕,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躺上去。 花萝在门外听到了燕无一惨绝人寰的叫声,心里不由得摇头感慨。 过了一个时辰以后,燕无一浑身轻松,吹着口哨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系着他的裤腰带。 「阿萝小姐姐,我感觉我像是重生了。」 「我就说没那么可怕吧。」花萝还记得一个时辰前,燕无一害怕的像个小孩子似的。 「对了,你父亲有事找你。」 听见这话,花萝本来还算轻松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随后,她进屋看见了燕南星。 燕南星的声色非常严肃,一丝不苟,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没有一分表情。 花萝的面色沮丧的过去,燕南星的面色便如同乌云蔽月,从此储物袋掏出一根长长的棍子,棍身十分光滑,大概有常人的拇指粗。 花萝扑通一声跪倒在燕南星面前:「父亲大人!」 她的手心渗出了滑腻腻的汗。 「我已经很多年没打你了,萝儿,你说你有没有错,该不该打?」 花萝的声音很低柔:「父亲觉得我错了,我就是错了。父亲觉得该打,我自然该打。」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打你。」燕南星的语气加重了一分。 花萝咬着下唇,低头看着地面。 还能为什么?燕南星思想非常固执,任凭时光匆匆,他永远停在他年轻时的那一套思想。 他才不管什么花族女子不花族女子,他对花萝的作风要求向来都是以从前的大家闺秀为准的。 可是,花萝却加入合欢派,成了一名实打实的合欢派女修。 刚才,燕无一肯定说漏嘴,让燕南星察觉到什么了,所以,燕南星才会这么生气。 估计,燕无一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没露馅。 燕南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萝儿,告诉我你在合欢派都经历了些什么。」 「……」 花萝不得不回忆那些她不想回忆的过往。 「说实话。」燕南星缓缓吐出三个字,言简意赅。 第二百二十八章 坦白(重要,速看) 花萝白皙修长的五指绞紧了,又很快分开,短时间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父亲,我知道您想问什么。” “去了燕州不久,我为了口吃的自己把自己卖给了合欢派,说实话,不算贱卖,当时那种情况在所有人看来那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价钱了。” “或许是其他人来的太廉价,合欢派的掌教魅煞一门心思扑在我这个让她花了大价钱的人身上,别人只要稍微努力的东西我要比其他人努力十倍,要修炼合欢派的功法,使其更上一层楼,...... 《女帝攻略》第二百二十八章 坦白(重要,速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