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魔修》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一章 天外来物 傍晚,一个青年拖着疲倦的身躯徐徐前行,夕阳余晖照在青年的脸上,使青年真个人都泛起了金色的光辉。青年约摸二十八九的年纪,相貌算得上是周正,但绝对说不上出彩,体型倒是十分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一米八五的身高,再加上常年健身和踢足球所带来的匀称肌肉,对一般的女孩子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可惜了五官平平,但微笑起来还略有几分和煦,算得上是“和蔼可亲”了。 青年腋下夹杂着一堆文件,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其实也就是见为了见甲方爸爸挤出的程式化微笑,由于保持太久肌肉抽筋暂时无法恢复,另一只手慢慢把手机凑到嘴前:“儿子们,爸爸下班了,是时候开始派对了!”说罢,便放开手指,把消息发送出去。 青年名叫杨旷,目前就职于y省边远县城一个广告公司,收入马马虎虎勉强能够养家糊口,九九六的作息让杨旷觉得自己仿佛活在一线城市。懂行的都知道,做设计这块,忙的时候像条狗,闲的时候也像条狗。杨旷是正儿八经本科毕业,就读于y省数一数二的工科院校,在边缘县城来说,杨旷的学历还是能拿得出手的。不过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要如何如何,在这个疯狂内卷的年代,考公?杨旷的专业就注定了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做生意?杨旷有自知之明,这年头的大学生,不上当就不错了,还能做生意的?况且杨旷的家庭虽然不算贫困,但也没法支持他去创业。 在这样的背景下,杨旷本人基本上已经提前过上了躺平的日子,闲的时候泡泡吧,打打游戏,踢踢足球消磨时间。忙的时候,譬如今天,就只能一个人忙的像条狗,没办法,谁让老板舍不得多请个设计师呢?小小的广告公司,基本上等于杨旷一肩挑所有业务,好在老板也知道他的重要性,在甲方爸爸没有催促的时候,老板永远是那么的人畜无害,仿佛那个无限压榨杨旷的人不是他似的。 总而言之,杨旷本人,基本就是当下俗称的“屌丝”一枚,三无人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杨旷以后的人生基本已经固定,在一帮“族老”的“逼迫”下,找个与自己合适的媳妇,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了。 这样想着,青年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纵使他天性豁达,但发现自己的人生是这样的无奈甚至于无聊的时候,他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居然就是让这个故事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因为这就是属于他的,最“完美”的人生了,因为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这帮九零后从小就一直强调个性,非主流、爆炸头,结果却活的惊人的相似,惊人的——无聊! “如果能给老子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我还会选择去改变吗?”青年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边拿着手机看穿越小说,一边yy的想到如果主角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自己会怎么样。不过想着想着就泄了气,照目前很多“专家”的说法,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去基本就可以宣判死刑了,别的不说,没有网络就能给人逼疯,更别说各种各样的困难。 “看来我天生就不是当主角的命啊。”虽然这么想着,可仍旧口嫌体正直的拿着手机边走边看,“如果不较真的话,穿越起来还挺爽的呢。”杨旷如是想到。 走着走着,终于,杨旷走到了网吧,开启了一天的“夜生活”。 l县是一个很小的县城,是一个位于z国西南的边远小县,随着夜幕的升起,夜市上逐渐灯火通明,在这个祥和的国度,年轻人们顶着一天的压力,在某些资本家口中的九九六福报的压榨下,新一代的青年们逐渐变得娱乐至上,夜间娱乐也不断的在各大城市成为主流。没办法,白天实在是被福报折磨的没有时间。小县城的娱乐,当然就只有娱乐一下而已,杨旷虽然刚毕业那几年有到过大城市去“飘”过,但总的来说三观还是很正的,黄赌毒,那是坚决不可能触碰的。所谓的夜生活,也就是陪着几个称呼为“儿子”的兄弟一起打打游戏,泡泡酒吧什么的。 凌晨两点,杨旷一脸疲惫的送别几个兄弟 “在网吧喝白酒,真有你们的!” 含糊不清的抱怨两句,杨旷很不争气的扶墙干呕了两下,便迈开步子蹒跚往家里行去。 隐约之间,远方雪山上隐约有风雷大作。 “娘的,刚刚不是还满天繁星吗?该不会是要下雨了吧?真晦气!”杨旷想到。 “何方道友在此渡劫?”杨旷见四下无人,忽然指着远方雪山顶上的雷云喝到,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幼稚的行为感染,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妈的,连自己都能嘲笑自己,老子真是牛逼。” 远方,雪山之巅,原来满天的繁星忽然被一片厚重的乌云裹挟,也不知道这云是怎么聚集起来的,少时便风雷大作,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忽然间,山顶的空间忽然一阵扭曲逐渐的形成一个黑洞,黑洞始一出现,便有种将要吞并一切的气势,疯狂的吞吸着周围的一切并逐渐壮大。初时黑洞只有弹珠般大小,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形成了约莫一个人高的黑洞。 忽然,黑洞里伸出一双手来,牢牢的扣住黑洞两沿,那双手青筋暴起,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往外拉,那双手表面有一层淡淡的黑色光晕,就是这个光晕,居然能挡住黑洞的吞吸。 “给我起!急急如律令!无量天尊,给我开!”洞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大喝,终于,那人摆脱黑洞爬了出来。 男子一袭黑衣,按理来说是和周围环境相容的,但不知为何,男子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一方天地中心的气势,这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仿佛在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哎哟我滴个亲娘,我可算是瞒着他们逃出来了,这方世界属于末法世界,完全没有修道之人存在,我暂时只是金丹境界,但想来在这个世界已经近乎无敌。那帮老不死的,老是想着让本大人赶紧破丹成婴,封情戒爱,然后和那什么劳什子天女共同封印邪魔。凭啥?我都还没玩够呢,正好这个世界时间流速极慢,我完全可以度过美满一生再回去嘛。”男子自顾自的自言自语,完全没把头上的雷云当回事。 “只要在这个世界渡劫成功,想来就能得到这个世界天道的认可,把我当做这个世界的一份子,这上古破界符真不是盖的,我这完全来到了另一个宇宙中,怪不得诸天万界也就仅此一枚!”天空中的雷云越聚越多,男子却浑不在意,类似这般的天劫,还赶不上普通人超凡时的动静呢,我就算开着护体神光让你劈,你能奈我何?年轻男子嚣张的想到。 然而他却没注意,自己身上的黑光在经历黑洞的洗礼以后已经变得极其薄弱,不过就算男子注意到了估计也不会在意。他是谁?正儿八经的天之骄子,说是原来宇宙的绝对主角都不为过。 “区区一道雷劫,在以往的宇宙,那都是自己懂事乖乖散去的,这方天地毕竟自己也不熟悉,自己落脚的这个星球貌似也很小,估计盏茶工夫就能游遍“此地”,这方宇宙肯定还有其他文明,以我现在的道行来说,费点工夫估计也就能找到其他文明了。”黑衣男子如是说道,对于头顶的电闪雷鸣完全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随着黑衣男子的自言自语,眼前人高的黑洞正逐渐愈合。 “这盘古留下的破界符还是很好用的,清晰的带有来回坐标,等本大爷玩够了,就优哉游哉赶回去,估计他们都没能发现我消失了过呢,这个世界时间流速这么缓慢,反正就这么滴了,谁也阻止不了我享受这花花世界!话说,刚才的出场可不是一般的帅,可惜了,我以为我会在万众瞩目下君临天下,结果这里鸟不拉屎,也罢,这地方的人都是未来我征服天下的臣民,他们要被我渡劫给误伤了咋办?” 随着黑洞的逐渐缩小,一把漆黑的小剑从最后的黑洞缝隙中钻了出来,回到男子身边,悬浮于男子身前。“多亏了这把墨鱼剑,不然凭我暂时金丹的道行,就算有那盘古的远古破界符我也难以穿越这个黑洞啊,毕竟黑洞本体主要以“暗能量”为主啊,与我这至阳之体乃是水火不容的。” 只见那把黑剑通体漆黑,细看之下,仿佛能把人的视线都给吸引过去,光线在剑身附近竟然都会有扭曲,若不是此剑主人,外人是完全无法观测此剑存在。这剑身浑若天成,就像一条游曳的剑鱼一般,完全不像是人工打造,倒仿佛像是鬼斧神工一般。 男子一手握住漆黑剑柄,意气风发的朝天一直,大喝道:“来吧,天劫,别浪费我时间,我忙着征服世界呢!” 话毕,天上的雷云仿佛受到挑衅一般,一条水桶粗细的七彩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男子。 “妈的,七彩雷劫?这不是圣人证道的雷劫吗?是了,我并不被这方世界认可,被当作入侵生物了,难怪只有一方圣人才会选择去其他大世界开辟新界,创立属于自己的领地,因为其他人,根本扛不住啊!”电光火石之间,男子飞快的思考,一边想着,身边空间忽然一阵扭曲,无数的宝物自其身边飞出,在他身边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护罩。 咔!水桶粗细的劫雷直接重重砸在护罩上,二十多层的护罩直接应声而碎,转瞬之间,天雷消散,但男子体表只剩下一层初始时候就存在的淡淡黑光。 男子一脸吐了好几口鲜血,随即迅速的从身边扭曲的空间中掏出几个药瓶,一股脑全塞嘴里。 “错了错了,大爷我错了,小的马上滚回去还不成吗?”男子终于慌神了,急忙更换了自己那个骚包的姿势,满腔的豪言壮语以及构建的宏伟蓝图都被这雷劫给撕碎了。“难怪这方宇宙无人修道,就这种天道强度,一道雷劫就劈光我所有护体法宝,再来一道吾命休矣,赶紧撤!” 随即便拿出那柄黑剑,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天空中的劫云却没有丝毫要听他解释的一丝,见一击未曾建功,劫云似乎有些恼怒,继续积攒起劫云,少时,一道十倍于先前的七彩雷电从密集的雷云中探出了头。 男子“我@¥%#&!说好的度假呢?说好的征服世界呢?”一个微不可察的细小黑洞正逐渐成型,但速度远远不及雷电的速度。 “我不甘啊”随着男子一声不甘的怒吼,雷电毫不留情的劈在他身上,黑光略作阻挡,便悄然消散,男子竟是连一点渣滓都不剩,直接被轰杀。如此大的动静,直接把周围的积雪都给震散,但在外界看来,这仅仅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风雨,还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 男子被轰杀后,漫天劫云逐渐消散,男子陨落的地点,一把黑色的小剑静静悬浮于男子所立之地,仿佛有些手足无措,身边滴溜溜旋转的金丹,预示着此间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剑灵纳闷了,它也从未遭遇过这种情况,自它有意识以来,它的每一任主人都是天之骄子,受一方宇宙大道庇护,主人走到哪里都是天选之子,奈何主人运气太好,居然找到世间仅有一枚的上古破界符,来到这陌生的宇宙却遭遇这样的夭折。这黑洞已然开启,主人体质又特殊,如果没有相同体质的人来接班,这黑洞的孕育起码要十多年,自己也因主人的夭折受到波及,不久将陷入沉睡,想到自己的使命就要完结,做完这一回就可以完成约定,化形而为人,结果遇见这种意外。 剑灵十分懊恼,早知道当初主人下决心要来“度假”的时候自己哪怕不阻止,也可以完全当作什么事也做不了,偏生自己也起了游玩之心,反而助力主人来到这里遭此不测。现在自己流落这个世界还是小事,关键是由于自己的疏忽导致主人遭难,自己的使命也得不到完成,这样,自己原来一方宇宙岂不是难逃灭顶之灾?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怎么办?剑灵焦急的想到,忽然,剑灵的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金丹上,“不对劲,以往修士渡劫,失败者应当消逝在天地之间,魂飞魄散,但主人的金丹还在,命格也还在,是了,主人本身不被这方天地认可,他人虽遭劫,但金丹和命格却属于“天外来物”故此受到此方宇宙规则挤压,凝而不散。”到底是经历整整八十一个量劫的剑灵,见识广博,一下子便找到原因所在。 那我如现在找一人,继承主人遗物,是否有机会重回“大千”宇宙,继续未完事业?说干就干!剑灵散开受损的神识,搜索着有缘之人。 忽地,剑灵从远方拘来一人,不是杨旷还是谁来?世间巧合,偏偏无巧不成书!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二章 返老还童 却说那剑灵急病乱投医,把杨旷拘到眼前,刚刚还在自娱自乐的杨旷,身上还略带了些许酒气,着雪山之巅寒风阵阵,酒劲一下散了个七八分。 “什么玩意?我是真醉了?我怎么到这雪山顶上来了?”杨旷上一秒还在嘲笑自己,下一秒就到了雪山之巅,身上一阵阵的发抖暗想道“自己这是睡着了?肯定是这样,估计自己还是断片了,现实中的自己现在估计指不定在哪个地方躺下了,唉,造孽啊,看这身上冷飕飕的,指定没人给自己盖个被子啥的,也老大不小了,确实该找个媳妇了,以前那些不算,那些只是女朋友。” 黑色的小剑悬浮于杨旷面前,但他却毫无觉察,只听脑海之中有威严的声音想起。“神剑墨鱼,受命于天,汝即得此,当卫天道,天命冥冥,乃生此端...” “说人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杨旷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懒洋洋的打断道,笑话,在老子的梦里,我还得惯着你? “好嘞”虽然第一次被人这么打断,但剑灵却没有一丝着恼,毕竟眼前的男人即将成为自己的主人,提前打好关系很有必要嘛。 “年轻人,是这样的,现在呢,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可以脱离现在的人间,成为另一个世界的主角,修仙问道,万劫不朽,你看如何啊?”剑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和蔼可亲,从刚才神识搜索中大概知晓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不由得循循善诱道。 “阿嚏!这梦还挺真实的,确实有点冷啊!”杨旷重重打了个喷嚏,毫不在乎的说道。 随后,他又说道:“是不是还能金钱滚滚来,美女无穷尽啊?知道了知道了,要怎么变,怎么穿?魂穿还是肉穿?” 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这会,反而是剑灵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世界的人都这么淡定的?要告别原有世界都这么云淡风轻的?”待剑灵消化了这个世界的知识以后才来得及慢慢打量起眼前的“准主人”。 “哈哈,天助我也,原来这小子喝醉了以为是做梦呢,也省的我浪费口舌,。”随即便把声音弱化下来,让人听着感觉更加的虚无缥缈,它虽有无数手段,但也不敢对着自己未来的主人用,见这个未来主人这么“配合”自己,剑灵大喜。 随即,剑灵说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不要抗拒就好,然后放松自己。” “了解,哎,做个梦还是挺有意思的,都不需要我做什么,直接穿越,赶紧的别浪费时间。”毕竟也不知道梦里的时间是怎么算的,一会万一才穿越到异时空我就醒了那不就亏大了,我去异界第一件事就是做个昏君,大大的昏君,后宫佳丽三千那种,嘿嘿。 想着想着,杨旷的嘴角居然夸张的留下两行诞水,神情说不出的猥琐,鼻孔处还遗留着刚刚打喷嚏留下的鼻涕。 剑灵见状狂喜道:“那好,我们开始把!”随即,围绕黑剑旋转的金丹与金丹附近的符文便逐渐靠向杨旷,往他丹田处飞去。 杨旷所见,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珠子周围密密麻麻的悬浮着无数的符文,仿若众星拱月一般缓缓逼近杨旷,忽地,一个符文在剑灵的掌控下击中杨旷胸口。 这一下可绝对不轻,巨大的力道冲击使杨旷胸前发出彭的一声闷响,哇!一口心头鲜血喷出,正中眼前金丹,霎时间,金丹发出万丈光芒,裹挟着周围的无数符文,渐渐没入杨旷体内。 而杨旷本人,从刚才他同意的那一刻开始,仿佛冥冥之中与人签订了什么契约,只听道脑海里想起一声威严的“契成!”,瞬间五感都被剥夺。 只见自己的意识凌空出体,自己眼前逐渐浮现出不一样的场景,原来自己面前不止有一颗金色的珠子,还有一把漆黑如墨的宝剑,只不过刚才自己没有看见而已,鲜血融入眼前的金珠,顺便也浸染上了那把奇特的小剑。 自己的精神正观察这这一融合的过程,在符文击中自己的时候,四周分明有气劲肆虐,但由于目前自己五感分离,就好像自己在看电影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痛感。 “这梦也算别致了,这属于梦中梦吗?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唉,俗话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从来没思考过这样的梦境啊。”既然不痛,那也预示着自己的猜测没错,当下自己就是在梦境当中,杨旷的魂魄一脸自得的想到,管他的,既然梦到,那不得好好享受一番,毕竟是梦境,时间估计可以过的很快,异界的美眉们,等着我,我来了,君临天下!他骚包的想到,殊不知之前与他抱有想同想法的人已在天劫下灰飞烟灭! 随着珠子和小剑吸收了杨旷的精血,认主仪式算是彻底成功,鲜血逐渐隐没入剑身以及金珠内,周围光芒大盛,但转瞬间光芒又完全被小剑散发的黑芒吞噬殆尽。渐渐的,小剑与金丹靠近杨旷小腹,没入丹田不见踪迹。 果然不出我所料,圣子命格并未消失,主人的命格已经和这个少年缠绕在一起。“从今日起,你既是这个世界的杨旷,亦是“大千”世界的圣子....” 随着剑灵的生意越来越微弱,杨旷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自己的肉身上传来,不多时,睁开眼睛,魂魄早已回到自己身上。 剧痛!说不出的剧痛,胸口和丹田同时传来无法言喻的剧痛,杨旷只感觉这种疼痛已然超然于自己从小到大经历的任何疼痛。强烈的痛感不仅让杨旷难以承受,更是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不是做梦!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梦境!梦里,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烈的剧痛?是真的?是真的! 他脑海里唯一能闪过的念头就是这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剧烈的疼痛不断的撕裂着他的身躯,他想咆哮,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响,他想昏迷过去,可发现自己的意识却无比清醒,根本无法昏迷过去,只有身躯如筛糠般的颤抖,这完全是处于身体的自动反射。 良久,疼痛逐渐散去,但杨旷却完全没有恢复身体控制权的迹象,丹田内如火般灼热,但杨旷却完全没有控制的能力,随着墨鱼剑的认主,那个微小黑洞的存在也逐渐被杨旷察觉到。 “我说,你是谁?为什么要让我和你签约呢?”杨旷小心翼翼的在心中询问道,既然口不能言,那就用心声,反正电影里都是这么拍的。 “喂!” “大哥?” “瘪犊子?” “大爷?” “楚雨荨?” 任凭他怎么呼喊,都没有任何回应。 原来这剑灵本来就在原主人的阵亡下遭遇重创,又是拘杨旷到这里,又是费尽心力隔绝环境,好让认主仪式不受阻碍,还得在那么虚弱的情况下供给空间通道的开辟,又是独自完成仪式。还得分心控制杨旷的身体,剥离他的灵魂出鞘,不能让他看出端倪,临了沉睡之前,还得为他小心翼翼裹好护罩,定住他的身躯到黑洞成型。 我容易吗我?我一个剑灵,背负了太多我自己不该背负的东西!这次惨了,沉睡起码百年,这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等他回到大千世界,“太一”门人应该能找到他吧,起码把命格和墨鱼剑送回了大千世间,余下的,只能暂时相信那几个老不死的了。想到这里,再说出最后那句话,剑灵便陷入了沉睡,也就无法听见杨旷的呼叫了。 话说杨旷心里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也就渐渐的失去了耐心,焦急的调动自己的身体,但身体却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脑海里的声音说我会变成啥圣子?听起来还不错唉,呸呸呸,城市套路深,老子要回农村!这什么劳什子穿越,谁爱去谁去,我才不去封建社会吃苦去呢,虽然封建社会可能有很多美眉,还可以娶很多美眉,但也有很多野兽啊” 既然得不到回应,又百般无奈之下,杨旷发挥啊q精神,思绪不断的涌现起来。“管你什么使命什么身份,总之老子不去,后半生虽然无聊,但起码稳定嘛,难不成好好的现代人不做,回去捧那些封建人士达官贵人的臭脚?” 想到这里,杨旷越发的坚定了起来,等一回复身体的控制权,老子就溜,溜不溜的掉暂且不谈,溜了再说,被人逮回去也无妨,按照刚才的情节来说,那把剑是认主了的,老子才是主人,凭啥听你的?我就不走唉,就是玩! 想到这里,他反而不慌了,静静等待自己恢复的那一刻。 但是很快,他就没法这么淡定下去了,面前的微小黑洞在自己完成认主之后明显有加快成型的预兆,一盏茶的功夫,面前的黑洞就有半人来高,他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身体虽然不能动,但眼睛能看啊,自己丹田处正有一道道金色的气流钻入其中,为黑洞的壮大提供着养料。 自己的身体周围则裹上了一层淡淡的黑光,他内心拼命的挣动着,“不,我不要穿越,我穿越了,我父母家人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大哥!你肯定看错了,我并不适合你,你还是另找高明把!” 但无可奈何的是,任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任凭他不断的委曲求全,任凭他无数次的乞求,他也无法活动分毫。 看着眼前的黑洞越来越大,他的内心疯狂的嘶吼着,眼里血丝迸现,但都无济于事,他毕竟还是肉体凡胎,又如何能够挣脱这仙家术法呢? 随着杨旷眼里的绝望越来越多,终于,黑洞成长到了一人大小,终于他动了,但不是他自己动的,是被黑洞逐渐的吸入,随着他整个身体的没入,黑洞逐渐缩小直至不见,只有最后一声细微的呼号“不!” 黑洞中,恢复行动的杨旷第一时间就把手伸向即将完全闭合的黑洞,嘴里大喊道:“不!”结果只有一点衣袖蹭到边缘,结果那点衣袖直接湮灭,缩回手来,发现消失出的一点黑色保护层已经消失。想要捂住已来不及,周围的时空之力顿时疯狂的倾注在那一点缺口之上,杨旷反应迅速,用右手迅速包住那点缝隙,但为时已晚,等到达目的地以后,杨旷看着自己细嫩白皙的小手,忽然生出一股想要骂娘的冲动。 拿出感觉上变大了很多的手机,两只手费力的举在脸前以手机为镜,镜子里的孩子唇红齿白,包裹在宽大的休闲服里。 “火少(卧槽)”说出来的话吐字不清,没错,他不仅本人穿越到这个世界,还一不小心被时光之力侵蚀,成为了弱不禁风的婴儿。此时发出感慨,一句话却说的漏风,听上去甚是搞笑。 而此时的杨旷却完全笑不出来,通过粗略的判断,眼下的自己完全属于手无缚鸡之力。 急忙观察了一下四周,刚入夜,天上繁星点点,好像和原来的世界并不相同,天上高高的挂着三轮月亮,一大两小。活脱脱的原始森林,周围的树木每颗都能有两人合抱粗细,灌木杂草丛生,都能有个成人高低,自己也算是运气好,出来的时候掉在了为数不多的空旷树荫下,这才得以避免被杂草划破皮肤。 这深山老林里,别说出现什么虎豹狼群啥的,就是来个阿猫阿狗,也能轻易的置自己于死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忽然之间,草丛里出现的两点幽暗的绿光,无法判断是什么物种,但能判断出,要是被它发现,那自己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里,杨旷不由得紧张的摒住了呼吸,双眼死死盯住那放着绿光的不明生物。 “妈的,这就是老子的穿越?才来就要死?” 随着生物逼近,接着皎洁的月辉,杨旷终于看清眼前的生物,顿时浑身汗毛炸立起来。 “壤(狼)!乖使(该死)”杨旷舌头打结颤颤巍巍的说道。 没错,来物正是一头甚为壮硕的狼,比起以前中央电视台动物世界里的狼要大出很多,眼睛里泛着绿光,正死死盯着他,少时,这头狼嘴里居然发出犬吠,像是在召集他同伴,期间,杨旷也不是没想过迅速逃跑,奈何这是个婴儿的身躯,本就孱弱,在这种时刻,双股站站,完全跑他不动。 忽然间,那头狼冲向正在宽大休闲服里的杨旷。 “我命休矣!”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一声惨叫,杨旷便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三章 天女降世 大千世界 几个时辰前的天界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远古天宫 太虚殿上,三名老者禅坐于大殿上方。 左面那位,一身道袍,仙气凛然,手持拂尘,须发皆白神圣不可侵犯。 中间那位手持戒尺,丰满圆润,衣饰简素,威严之中却透出几分和蔼。 右边那位则是一位僧人,拈花而笑,眼睑低垂之间看不出神色,端坐于莲花之上显得宝相庄严。 正是佛道儒三教圣人,亦为三大天尊!若不是发生紧急状况,往常时日,三教百家之间尚有争端,很少出现需要三教圣人共同出面才能解决之事。 要知道,虽然这世间百家争鸣,大道三千,至今为止,除去西方和东洲与魔道不谈,能证其道为混元无极的至圣目前也仅有四家,其三者正是殿中三圣,地位尊崇无比,犹在天帝玉帝之上。 西方和东洲三大仙岛历来尊小道,不出混元无极道果之至圣情有可原,但两边都有伪至圣统御一方。而魔教魔帝暂时不入此列,虽魔帝实力道行均可入此列,但碍于魔帝不修道心,不灭欲望,故此难以入圣,空有其道行实力,但终为正道主流所不齿,自然无资格领袖天宫,偏居魔界一隅也算的一方枭雄。 究竟是何事能引得三方大佬集聚呢? 却见大殿下方正有一名身着天宫元帅鎏金铠甲的天将禀报道:“禀天尊,圣子在昆仑秘境中得获先圣盘古的远古破界符一枚,不顾随者劝阻,已破界而去了,恳请天尊速降法旨,迎回圣子,末将愿为先锋!” 毕竟圣子身份特殊,若其耐心证道,未来跑不了的一个混元无极道果,虽圣子年幼顽劣,天宫元帅也不敢于三尊面前造次,只敢言迎回圣子,决口不敢喊出“拘回”二字。 “吾等已知,你权且退下,后事交由本尊三人。”头顶传来威严的声音,语气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仿佛来自天外。 “谨遵法旨!”元帅不敢有异议,深作一揖,便化做一阵金光消失不见。 “此事,二位道兄如何看待?” 左边道人率先开口道。 中间那人神色和蔼,但眼神中确实说不出的平淡,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算天塌下来,也引不起这三位的一丝情绪波动,正所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三位,又属于至“至”,至“神”,至“圣”之人。 “万物生发,皆有定数,一切缘法,皆有因果,道兄何必着相呢?”确是那右边的和尚答道,虽是拈花一笑,但也不知是金刚怒目还是菩萨低眉,掌中便有三千佛国,看透世间一切因果。 左边道人接着道:“我三人已通天彻地,无所不能,但我于千年前曾得一卦,卦象曰“大千浩劫,十死无生”,此卦凶险无比,又是我有感而发,契合天道,故而必准无比,然而我三人却早已证道不朽,却也无法免却,实在令吾大感震惊!” “不错,我与佛尊也有过类似推算,皆是死局,无从破解。我三人早已跳出天地束缚,尊于宇内,万劫不灭,究竟是何等灾祸,竟至我三人竟也无一人能幸免?思前想后,唯有那个地方了。”中间教书先生模样的人缓缓说道,语气间极其平淡,仿佛所言之事与自己毫无关系,完全不像是在讨论三界浩劫的样子。 “确实,除了那个地方,便找不出第二处吾等也无法掌控之地了。” 他们并非在打哑谜,而是那个地方,过于禁忌,就连三教圣人提起都讳莫如深。 邪魔井!三界第一禁地,说是井,其实是一方大宇宙的界门,那方大宇宙并无人族,而是由无数邪魔组成的相互吞并的世界,这些邪魔与人族魔修大不相同,本源意识里只有吞灭和兼并。 却说混沌初开之时孕育十方宇宙,其有临近二者,一为大千,一为邪魔。 大千宇宙孕育,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而邪魔宇宙衍生邪魔,吞噬万物,呑至最后竟连宇宙本身空间都未免遭劫,被贪得无厌的邪魔吞噬殆尽取而代之,原本宇宙被吞噬之后,愈发强大的邪魔便再也不满足于原来世界的养料,转而把眼光飘向临近的大千宇宙。 邪魔吞并宇宙后居然诞生意识,不仅有邪魔之能,更有人类之智。一人即一宇,号为邪主,大有吞天之势,历来觊觎大千宇宙日久。 奈何碍于宇宙规则,邪主自身已为宇宙,吞并其他宇宙必为规则所不容。 然而这邪主天性使然,不吞其他则无所“事从”。便始终以吞并其他宇宙,以一己之力测所有宇宙之大小,代天成道,以一己吞天下为目标。 但天地万物皆有规则,宇宙之间不得相近,更无法相互吞并,邪主求而不得,便生出一计,以无上伟力击穿界壁,将自身化整为零,化分身无数,通过界壁以吞灭临近大千宇宙,再徐图其他宇宙。 自此,便开启了历史上著名的封邪大战,们自发的组织起来,建立上古天宫,奉天帝为主,敕令四方,迎战邪族,然邪主分身取之无尽用之无竭,战事若延则大千必败。 此时,天帝敕令上古神女女娲造人,以供战用,人族始创,天帝却以其羸弱不使参战! 人族得以修生养息,通过强大的繁衍能力,以及神族大战邪族无暇管制,人族逐渐涌现一批人杰,三皇五帝,教化万民,人族体型虽弱但其智不输神族,兼之人口基数过于庞大,而先天却先天而生,无法复制,逐渐的,人族逐渐占据一席之地,但远不能与神族相抗。 虽人族日益昌盛,但奈何邪魔亦无穷匮。随着战争的延续,一方逐渐显现颓势,眼看大千世界将无法抵挡眼前颓势,将要被邪魔并吞之时,天帝与天后站了出来,以自身媒,集几乎所有远古之力,铸阴阳二剑,天帝体至阳,故掌阴剑,天后至阴,反掌阳剑,取阴阳交融,阳极生阴,阴极生阳,阴鱼之极一点生阳,阳鱼之极一点生阴,取神将护法为爻,是为八卦,此阵始成,便以无以伦比之势透过阻挡,直封邪主。 邪主被封,入界之邪魔失去主心骨,大部分被残余几神驱逐之界壁之后,帝与后因封邪主油尽灯枯,然最后仍以自身血肉为媒封印界壁,后人称之为邪魔井,上覆八卦。 天帝陨落前降下法旨:“吾之命格,后人当护之,每转一世,便成一双道侣,以毕生修为以封邪魔,八十一次乃得圆满,彻底封死此魔头,阴阳二剑,剑身于此镇压此魔,而剑灵当走,护卫其主。” 此后,每逢封印松动,人族必出圣主,携手道侣加固封印,天女一般生于天界,天生地养,无人配为其父母,自出身起便有无上伟力,天生至圣,统御九天玄女宫,因每世轮回皆独立,故不称天后,而称天女。 而远古天帝却因被邪主记恨,降下诅咒,每一世都要从人间转世从零开始,修心修力,证道飞升,天女在这个过程当中就回一直静修,直到等到圣子证道至圣为止,二人再一同加固封印,共赴轮回。 幸亏天帝命格独一无二,以至于天帝转世“圣子”,从未在宇宙中出现任何意外,八十一次封印,对圣子天女来说皆为劫难,故被圣子天女看作八十一劫,无人可替,失二人而保天下。 等到八十一劫毕,二人完成最后的封印,便可了却使命,再续前缘,了天帝未完之使命,虽天帝天后转世只存命格,不是前人,但八十一世情缘前定,纵是邪主,恐怕也难以将这二人命格分开。 奈何就在这关键时刻,圣子却有感而发游历昆仑仙境,于仙境获取上古至圣盘古的远古破界符,直接自昆仑仙境穿越而去。 这远古破界符乃远古先天至圣盘古所创,当年盘古亦参与大战,出力极多,最终与邪主入侵大千世界的最大一分身以命相搏,虽惨胜却胜负重创,不得已以自身大道“开辟”创破界符两枚以供逃离邪魔围攻。 这破界符一枚助自己穿越,另一枚则飞往昆仑仙境以便自己若是迷失也有后人来寻。 强行穿越到其他宇宙,不曾想才到杨旷所在宇宙便遭遇天劫,重伤之下的盘古竭力抵挡天劫却加重了伤势,便就地开展神通“开天辟地”创立地球一界,不曾想最终还是重伤不治,魂飞魄散,乃至于身躯化万物,重新演化出地球新界。盘古记忆魂魄被诸多盘古精血所化“原始人”继承,因人不同,记忆散乱,但仍有许多大千世界的传说。 地球总的来说相对于盘古原来生活的世界可谓是沧海一粟,要知道,大千世界,有无数的人间界,但只有一个天界,天界无边无际,唯有圣人方可窥宇宙之全貌,想要横渡,非至圣不可。而人间界有无数,但凡飞升者都要飞升天界,此乃界律! 所以在得知圣子以破界符遁去其他宇宙之时,三教圣人便是想拦也拦不住了,毕竟那是和自己一个级别的先圣本命神通,单方面要走邪主都未必拦得住。 故此三人亦不做阻拦,拦不住,也不想拦,三界命数已定,无人可逃,拦他作甚? “禀天尊,圣子魂灯熄灭,怕是已陨命于其他宇宙!” 天宫元帅去而复返,跪拜于三人面前敬声道。 “阿弥陀佛,吾等已知,你且退下。”佛陀说道。 “是,弟子告退!” “难道,这就是推算的结果,这一劫,要从圣子远死他乡,封印无法完结开始了吗?”教书先生模样的老者似有所悟的说道。 “不合理,就算如今圣子命格流落异乡,但封印已然基本完成,邪魔纵使强大,也断不至直接破封而出,容我再算!”道士模样的老者说道,说罢便轻挥一下浮尘,掐指算了起来。 “不对!圣子命格已返大千,但与之前全然不同,之前由于圣子命格天定,所以吾等就算为至圣也难以测其命运,这也是这次圣子意外出走吾等无法预见的原因。但起码大致感应还是能做到,而如今这个圣子命格本尊却完全推测不出,就连方位都无从推测,结合之前种种,便只有一种解释了。”道人推测到。 “圣子死了,但新的圣子诞生了,圣子命格乃天定,每次圣子献祭陨落都会随机转世,但由于流落异界,为异界不容,凝而不散,被异界之人融合了,所以我等就算推测也无济于事,这新圣子本身不属于这个宇宙,但机缘巧合又具备我大千宇宙之天帝命格,故其人生无人能测,是也不是?”夫子模样的读书人接口道。 “该当如此!”佛陀应声道。 “容我再算我大千世界的运数!”说罢,道人一挥手,便招出自己道场,以芥子纳须弥之法做掌上观,其间兜率宫内,正有三人椅背而坐,各捏法诀以算命数。 少倾,道人脸色一阵潮红,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 “奇了怪哉!原来十死无生的脉络消失不见,未来却无从推测了。” 三尊之中,推演之术无人能出道尊其右,见道尊都无法推测,二尊便不再试。 “也罢,从十死无生到现在的无从推测,起码是有了一线生机,既有了一线生机,我三人为人族至圣,当为人族谋一份未来!” “善哉善哉,道尊所言极是!”其余二尊皆同意。 转瞬,三人便化虹离去。 九天玄女宫,离阳殿内,一个妙曼绝伦的身影正盘膝而坐。 细看之下,却是一女子,此女钟天地之灵秀,集万千芳华于一身,全身上下,挑不出任何一丝毛病,增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杏眼琼鼻,仿佛上天把自己所有的美都赋予她,没有丝毫保留,眸若星辰,粉脸生霞,唇如点绛,肤白欺雪。 仿佛她便是女子美丽的化身,言语肤浅,道不足其美之万一。 若有男子见之必会感叹:“世间女子之美,定是以她为模本!” 女子身着素白长裙,脸上不施粉黛,但却断无女子能生出与她一比之心,佳人本倾城,何必施粉黛? 女子身前悬停一剑,号曰离阳,状若游鱼,通体雪白。 然而此时女子脸上却有一丝淡淡的不解,眉头轻蹙间似有淡淡的忧愁,若圣子失踪,三界恐将陷入浩劫。 此时,三道流光飞来此女面前定住,正是先前化虹三圣。 “吾等未经通传来见天女,实在事急从权,望天女海涵。” 三圣分别作揖,双手合十,道门揖首,以表歉意。 面前此女虽是女子,但其命格于人族有大功徳,同样的至圣,加上离阳剑魂,战力可能还在三圣之上,如何当不起三圣礼遇。 “三位何出此言?当今圣子下落不明,人族危亡已在旦夕,些许俗礼,不遵也罢!”天女淡淡的说道。 这四人皆证得混元无极大道,乃至圣之人,度万载如一日,早已参透造化万事不惊,虽遇此大事,也无太大波澜。 “如此甚好。”见天女直接,三人也不卖关子,三人长话短说,将方才推演之事说与天女。 “我能做些什么呢?”天女直接了当问道。 “当下圣子命格已融异界之人,此次又是最后完善,若杀此人则命格不知会如何变动,我等又已完全无法推算圣子轨迹,只好来找天女。” “那该当如何呢?”天女道。 “吾等推算良久,方的一法。” “何法?” “现如今圣子异变,圣剑墨鱼又不知所踪,往届圣子转生,还有圣剑指引,今次却是首例,吾等商议再三,现如今,能找到圣子者,唯一人耳。” “那便肯定是我了”天女淡淡的道。 “不错,现今圣子惊变,唯天女能找到他。” “我应该如何做呢?”天女神色幽幽眼睑低垂,看不出表情。 “以道教无上禁制锁住元神,儒家神通闭合天心,再辅以佛家缘法,圣子可得!”道尊缓缓说道。 “这么麻烦,直接去找不行吗?”倒也不是怕麻烦,天女何人?献祭都献祭了八十一次,就算怀疑天女也不能怀疑其命格的眼光,天后命格所选之人,是会怕麻烦吗?实在是担心迟则生变,夜长梦多! “冥冥中自有定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世间缘法,无外如是,圣子命格,为避免为邪魔所预测,往往越是刻意找寻,越是寻他不见,纵然是天后命格,也难逃此定数。”佛陀不急不徐的道出此间缘由。 “那还在等什么?开始吧?”天女坚定说道。 “如此甚好!接下来天女只管不要抗拒,其他的交予吾三人。” 只见三人成犄角之势围住天女,先是道尊扬起浮尘,宣一声道号,便凌空画起符咒,符咒一层层穿过天女身躯,径直封向天女元神。 儒尊口含天宪,以戒尺为中心开口讲道,字字箴言化为符文尘封天女天心。 佛尊口灿莲花,以大因果之力转嫁轮回,为天女转世铺路。 “一切就绪,天女走好!” 随着儒圣一声大喝,天女命格悬于其头顶,带领其身缓缓飞向轮回之路。 道尊此时掐指欲算,却见儒尊缓缓摇头,若有刻意,则诸事不成! 此事道尊如何不知,只是天命真就如此?三尊其实内心都无万全把握。 大千宇宙 人间界 云澜大陆 先秦国都,有一女婴于后宫降世,此女乃皇后嫡出,尊贵无比,粉雕玉琢,恍若“天女”。 这一天,天降祥瑞,地涌金莲,秦帝大喜,赐名赵织,号昭和公主,大赦天下!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四章 得名铁蛋 大千宇宙 人间界 云澜大陆 一头巨狼忽然冲向一个包裹于宽大休闲服内的婴儿,婴儿似乎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直接闭目等死。 然而,几个呼吸的功夫过去了,想象中的血腥画面并没有浮现,婴儿也并没有成为这头巨狼的晚餐。 只见这头巨狼正俯下身子,缓缓舔舐婴儿的脸颊。 “难道是老子太帅了?这畜生下不了口?还是说它要像猫捉老鼠一般戏弄我一番?”杨旷不要脸的想到,忽然之间,丛林中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完了,这畜生莫不是要把我留着和同伴一同分享?”想到自己才到这个世界,就要落得一个被恶狼分尸的局面,不由得悲从心头起,胆气也壮了许多,睁开双眼死死的盯住眼前传来动静的灌木丛。 终于,灌木丛中伸出一个头来,却不是想象中的恶狼,这男人生的浓眉大眼,脸上的轮廓却如刀批斧凿一般的分明,双目炯炯有神,皮肤黝黑,同样也死死的盯着杨旷。 “是人?”杨旷大喜,原本想直接呼救,忽然想到了什么,居然张口哇哇叫了几声。 这世界还不知道是不是也说中文,就算是,一个两三个月大小的婴儿开口呼救?这不得被抓起来开膛破肚好好研究,想到地球上的某些解剖爱好者,杨旷汗毛都竖了起来,而且面前的男人皮肤黝黑,谁知道是不是原始森林里的食人族啥的,要是摆脱了狼口,却被人吃了,那还不如被畜生分尸呢,起码心里不会膈应的慌。 思考之间,面前的黝黑面孔逐渐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看清来人全貌,让杨旷提起来的心稍微的落了地,只见男人穿着兽皮制作的背心,下身有绒毛编制的短裤,背后背着弓箭,左手提着长矛,右手举着火把,腰间还挂着野兔豪猪等猎物,明显就是有一定文明程度的猎户。 “起码暂时不用担心被吃掉了。” 杨旷松了口气。 只见这人自灌木丛中走到近前,黝黑的肌肤和兽皮中裸漏在火光下的肌肉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这一可,此人的相貌也伟岸了起来,仿佛天上降下的救世主一般,不对,暂时来说,他就是杨旷的救世主。 那男人缓缓走到杨旷身边,丢开手中长矛,缓缓把杨旷抱了起来,伸出手指逗弄了几下。 被迫营业的杨旷无奈之下只有强行附和笑了几下。 短短一天时间,杨旷就从死亡的边缘来回试探了这么多次,杨旷早已身心俱疲,眼下好不容易脱离险境,强颜笑了几声,也就渐渐没了力气,头一歪,缓缓睡了过去。 杨旷睡去后,草丛里悉悉索索的又钻出几人。 为首的胖乎乎的猎户道“铁柱哥,狼崽子发现啥了?咱们都撵不上呢,咦,难道就是这个孩子吗?”随着胖子的靠近,他也看清了铁柱怀里抱住的正是个孩子。 “不错,要不是狼崽子,我还发现不了这里有个孩子呢,正是上天保佑,用这个方式给我送了个孩子,媳妇知道肯定会开心的。”男人憨憨的笑道。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要知道,这已经属于十万大山边缘地带了,有时候还会又妖兽出没,连我们都不敢单独上山,铁柱哥,咱们可不能大意啊。”胖子忧心忡忡的说道。 “怕啥,既然孩子在这里,那就说明没人要了嘛,可不就是上天可怜俺家媳妇才给俺送来的,我不管,从今天起,他就是俺铁柱的亲儿子了,再说了,收养一个孩子,能有啥风险,瞅瞅你这怂样儿。”铁柱抱住孩子坚定的说道。 “也是,这就是个孩子,能做什么呢。”胖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些。 “今天收获不错,还平白捡了个儿子,双喜临门,回头让你们嫂子给你们好好做上一桌好菜,咱哥几个好好乐呵乐呵。”男人豪迈的说道。 众人大喜,也就不去计较这孩子的来历了,毕竟计较也注定没什么结果,在这个世界,杨旷确实属于天生地养的。 话毕,男人一声令下,巨狼便调转方向,开路下山去了,几个猎户也跟了下去,毕竟天色已晚,入夜的十万大山,是真有妖兽出没的,要是不赶快回去,遇见妖兽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几个壮汉步履生风,迅速的跟着巨狼下山去了。 迷迷糊糊之间,杨旷总感觉自己仿佛乘坐了过山车,又仿佛是以前小时候村子里的拖拉机一般,起起伏伏,十分颠簸,好在梦境十分甜美,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主宰沉浮,后宫三千,哈喇子都要把身前的衣服浸湿了。 半个小时的深度睡眠让杨旷的精力有所恢复,便再也睡不着了,毕竟身在异地,自己又变得这么的“渺小”,杨旷也不敢完全的放松下来。 几个壮汉携带着杨旷一路急行,不一会,几个壮汉便行到村前,远远的,巨大的篝火发出光芒,为深入深山的猎人们指引着方向。 几个村里的妇人早早的便在门口观望着自己的丈夫,现在已经入夜,终于守候到丈夫回归的妇人们一扫之前的忧郁,急匆匆的上前为自家的男人整理衣物。 一般村里的壮汉都不会完全聚集到一起,毕竟猎物有限,一般以四五个人为一组,相互照应的同时又能有足够的猎物去分配,怀抱杨旷的这个壮硕汉子明显就是这个五人中的头领,五人的感情看起来就很不错,难怪会抱成一团。 “怎么今天这么晚?”一个温婉的妇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埋怨道。 她见到自己丈夫怀中抱着一个小孩,虽然心下好奇,但只是看着他,等待着他说。 “这不,狼崽子在山上发现了个孩子,咱俩在一起那么久都没孩子,我看你闷闷不乐,就想着暂时养着他,就当作咱们的孩子了。”男人晃了晃自己怀里的孩子,缓缓解释道。 “真的吗?”妇人眼中闪过一阵惊喜,开心的问道。 “真的!”男人憨笑道。 “那他的父母怎么办?没了孩子,他父母一定很着急的。”欣喜过后,妇人恢复冷静,面带不舍但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没有孩子的痛苦,自己承受过,那失去孩子,那不是要了父母的命? 妇人温婉善良,虽然自己极度想要拥有一个孩子,但也不会去强占别人家的孩子。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原始森林附近,要是他父母真的在,真的关心他,那怎么会把他丢在那里呢?我看啊,这孩子八成是被其他村子的村民遗弃在山中,这正是上天可怜我们送给我们的孩子啊!”男人安慰着自己的妻子道。 “真的吗?”妇人患得患失的又问了一遍。 “真的!”男人坚定的说道。 “就算这孩子的父母情非得已,以后找到了这孩子,那我们也是他父母,虽没有血缘,但我一定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柱哥!”妇人欣喜的将孩子抱在怀中,一边轻轻的逗弄着,一面依偎进男人的怀里。 杨旷听着二人对话1不由感慨,上天还是仁慈的,不仅没让我当场暴毙,居然还让我遇见了这么一对质朴的夫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对夫妻对自己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了,恩同再造,自己虽然灵魂近三十,但肉体还年少,便吃亏些,认个爹娘吧。自己长大以后一定要在这异界混出样子,一人得道,带他们鸡犬升天。 他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第一个遇见的人就是这对善良的夫妇,真乃苍天不负我。 想到这里,杨旷不禁心头一热,如果自己先前不是幻觉的话,这个世界是存在修真的,况且在我穿越之前,还吸收过一颗金丹,对,还有一把小剑,等自己长大些,找个无人的角落,消化一下这些东西,就扬名立万,君临异界! 这时,刚才的胖子探过头来一本正经的猜测道:“这孩子怎么回事,一路上不是睡觉就是看着我们,不哭不闹,还不怎么笑,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所以才被遗弃的。” 夫妇二人早已把这个孩子当作自己骨肉,闻言紧张的看向孩子。 “你才是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等老子长大些,就去你家门口泼粪水。”杨旷恶毒的想到,反正老子现在是个孩子,就算泼粪水被逮到,也能以年幼无知赖过去的嘛。 实在是不想被人当成傻子,杨旷不情不愿的哭喊两声,小腿还不时踢腾两下,内心里却羞耻至极,把这个话多的胖子给恨了个半死,红着脸装了一会嫩,实在是装不下去,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看着这孩子活泼好动的样子,夫妻二人顿时打消了疑虑,哪里像个傻子,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一会哭一会笑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这样的孩子要是傻子,那村里还有聪明的孩子吗? 这样总行了吧?被迫营业的杨旷心下这么想着,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还对着胖子笑了笑。 胖子忽然打了个寒战,总感觉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既然决定了,那就先这样了,柱哥,咱们的孩子有名字吗?”妇人欣喜的说道。 “这个,还没来得及取呢。”铁柱一脸憨厚的说道。 “我来,这个我来这个我擅长。”胖子又不合时宜的站了出来。 “怎么哪哪都有你你呢。”想起自己“父亲”好像叫铁柱来着,杨旷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孩子是铁柱你俩的孩子,又是天生地养的,要不就叫——铁蛋吧!” 包裹在宽大休闲服里的杨旷一口口水差点没咽下去,疯狂的咳嗽起来,这tm叫擅长。 “嗯,这名字果然好听,胖墩你确实擅长取名字!”铁柱夫妻拍手叫好。 “啥玩意?这就叫擅长?还取得好?”杨旷忽然在铁柱妻子怀里剧烈挣扎起来,很“意外”的从休闲服中滑出一张身份证,既然语言相同,那字自然也是相同的,杨旷的努力挣扎起到作用,正好把身份证滑了出去,这是晚上泡吧时候放在兜里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咦,这是什么?”果然,三人的注意力被掉下来的物事所吸引。 “上面貌似还有字,但我们都不识字啊!”铁柱说道。 “大祭司识字,回头请他给铁蛋祝福,顺便再问问这上面写了啥。”胖墩说道。 这三人居然不识字,万恶的封建社会,扫盲,等我君临天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扫盲! “你以后就叫铁蛋了,哦,哦,铁蛋乖啊!”一边说着,一边颠了两下杨旷,耐心的哄着。 夜深了,村民们围绕篝火,男人累了一天,与三两好友聚在一起,喝点果酒米酒,三三两两醉倒在侧,女人们有的围绕篝火载歌载舞,有的为男人缝补刮破的兽皮衣,有的则拿来兽奶哺育着孩童。 这被哺育的孩童,正是杨旷,铁柱妻子未曾产子,自然没有奶shui给他,现在的杨旷又没有牙齿,那便只能吃兽奶了。 看着这祥和的村落,杨旷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温情,地球虽好,网络无处不在,但早已少见如此温馨的画面,人与人的交流,更多流于虚拟平台,看似随时随地可以沟通,但却少了几分面对面的交心,或许,这便是科技的弊病吧,如此想着,他加大力度消灭面前这碗兽奶,实在是折腾一天滴水未尽,确实饿了,再有就是,这兽奶确实香甜,口感极佳! 就这样,铁蛋在这个村子安定下来,并一天天的成长着。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五章 并无灵根 转眼间,杨旷来到这个世界已然半年,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自己所在的这个村落叫做白河村,村子所处的地州叫做古滇行省。 “剑来,金木水火,急急如律令”,趁着天色未亮,杨旷赶紧不死心的念动结合自己前世看的志怪小说所编撰的咒语,企图召出那柄黑色小剑。 毫无意外,他的咒语如往常一般的泥牛入海,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我穿越前那个声音果然是个大忽悠,什么圣子,什么修仙问道,万劫不朽,老子连自己身体里的东西都控制不了,还修个屁的仙。” 杨旷骂骂咧咧,深感自己上了大当,被剑灵忽悠了。 感受到晨辉逐渐撒入屋内,杨旷赶忙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杨旷本人在吸收了原圣子的金丹以后,整个人的外貌和气质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原本的平平无奇,居然变得粉雕玉琢起来,深得村里大婶的喜爱,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来串门逗弄一下杨旷。 这对于被迫营业的杨旷来说简直生不如死,所以经常以假寐来“屏退”众人,所以在装起睡来还算得上是得心应手,实在是被逼无奈。 今天对于杨旷来说可是个大日子,应该说对于杨旷在内的几个孩子来说都是一个大日子,决定了他们以后的前途。 大千世界,修真之风盛行,古滇行省作为大千宇宙中一方人间界自然也不能免俗,世人皆以证道不朽为终极目标,试问,在有可能实现的情况下,有几人能够拒绝翻山倒海,长生不朽的诱惑呢,这点上,古滇行省不能免俗,作为古滇行省村落之一的白河村自然也不能免俗。 这个世界,修仙证道从来都不是秘密,相反,一个人的境界高低,潜力高下自有不同,所受待遇礼遇自然也就不同。 大千世界诸界都有其界定潜力和实力的方式,不同的道统对于境界的区分也会稍有不同,但大同小异的是,每个地方对于自己年轻一辈的潜力看重都非同一般。 所以,大千世界的每个孩童,在出生满周岁以后,都将面临人生的第一次大考——资质校验。 这里的满周岁又和地球时期的周岁不同,大千世界,以道为尊,这里的道,不是狭义上的道家之道,而是修道之道,三千大道,条条可证,贩夫走卒,三教九流,皆属此列,皆可成道,道之尽头,皆列圣贤。 所以大千世界的周岁和地球所指周岁大不相同,大千世界所指周岁,乃是指婴儿生于天地,于母胎中自带一口先天之气,此先天之气在经过婴儿与俗世相结合以后逐渐融入后天体质,于体内经脉自显,凝而不散是谓灵根,即天赋,凝而散之,则天赋不存,不具灵根,总之先天之气或散或凝,直至定型,方满周岁,天赋可测。 在孩童满周岁的时候,会有专人测量孩童修道天赋,并分为甲乙丙丁四个层级,以区分孩童资质,每一层级又分上中下三等。 甲乙两级相传只在天界有所耳闻,于凡间界基本不存,所以一般孩童能有丁级中等都算得上是资质上乘,凡间绝大多数修士皆是丁级下等灵根,绝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灵根,一口先天之气早已浊化,散于天地之间,自然不具备修道资质。 对于每个孩童来说,满周岁的这一次天赋测算,相当于人生的一次大考。 在古滇行省,潜力巨大,拥有丁级上等以上灵根的孩童的可以送到古滇行省总督府统一培养,或送由大宗派教导,成年之后回馈宗派,回馈宗族,和杨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想法不谋而合。 所以,这对于这些孩童来说,无异于鲤鱼跳龙门,若被总督府选中或者进入古滇行省顶尖宗派,前途不可限量。 杨旷其实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格局,在这个没有网,没有电的世界,唯一能够鼓舞杨旷的也就是地球上不具备的修真条件了,修炼成仙,万劫不朽对一个现代人来说同样拥有着致命的诱惑,虽然杨旷也不知道活那么久能干什么,但有谁会嫌自己寿命长吗?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杨旷在听说有这么一回事以后就已经跃跃欲试了,可惜通过大祭司的判定以后才发现,自己要到半年以后才能满“周岁”,才有资格参与资质鉴定。 在古滇行省,由于修真门派鱼龙混杂,为了加大对地方上的监管力度,总督府派出祭司来辖制地方,祭祀一般由同村的具备一定修炼天赋的人担任,总督府成立的祭司府统一管理培训,分发到各大县市乡镇,用以总管古滇境内一切修真事宜,这其中,就包括孩童资质测算、统计、以及上报。 天刚蒙蒙亮,铁柱夫妇便抱上孩子一路往村子的中心行去,只见村子中央有一个宽阔的操场,操场周围有一些木桩和靶子,看样子应该是供村子里的猎人习练狩猎技巧的地方,操场中心有一块青色的岩石,在照样的照射下泛起了淡淡的青光。石头旁边零散的站着几家人,这几家人的家长时不时的往路口瞟上几眼,目光焦急中又满含几分期待,像极了地球上送孩子们上考场的家长。 其实杨旷的“周岁”已经算很早了,与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一般都还未能满“周岁”,这次同他一起测试的孩童统共五人,杨旷年龄最小,其他几个孩童基本上都已经两岁左右了,这些孩童的父母窃窃私语,有的正在给自己的子女面授机宜,仿佛这测算的结果还是有机可乘的,一时间也颇为热闹嘈杂。 这发光的青石,想必就是先知石了,杨旷暗暗想到。 这先知石就是辅佐祭司测验孩童天赋的器具,算不上法宝,由总督府炼师炼制,统一分发给各乡镇,这是杨旷被迫营业时听大婶们提起过的。 伴随着杨旷一家的到来,一位老者也在几个壮汉的护持下缓缓行入操场中央。 这老者生的慈眉善目,须发皆白,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不出具体的年龄,一身长衫纤尘不染,很有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时已经是深秋季节,老者身上却只着一件长衫,看样子是很有些道行了。 如果杨旷不是老头一进来就死死盯住不放,是绝对无法发现老人偷偷的打了个寒战的。 “咳”老人干咳一声,场中家长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一时间场上寂静,连孩子们也不在嬉闹,一脸好奇的看着老者。 “见过大祭司”场中的家长们纷纷行礼道。 大祭司对于自己的威望有些许的自得,见大家都安静下来行礼,才缓缓开口:“诸位,今天是什么日子,本司就不多说了,想必大家伙也都知道,这些孩子们,都是我们白河村的未来,我们废话少说,开始测验吧。” 随即几个家长抱着自己的孩子,按照来操场的顺序对着青石排起队来。 “也罢,一鸣惊人的主角往往都是最后压轴出场的嘛。”杨旷家来的最晚,自然而然的排在了最后,杨旷不要脸的安慰自己。 “第一个”只见老者神色淡然,在家长的陪同下抓住第一个约莫三岁孩子的手,缓缓印向青石,随即老者手心发出一丝微弱的青光,注入青石,然而老者发出的青光却如泥牛入海一般,不见丝毫反馈。 “无灵根,下一个”老者缓缓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 陪同的父母脸上漏出失望之色,但却不见多少沮丧,测灵根这种事情,其实和前世买彩票差不多,有几个人身上能有灵根呢?就连眼前的大祭司,也只是个“伪灵根”拥有者,就能端上大祭司这口总督府的金饭碗,每月有例钱可领,还能在自己的家乡受人尊敬,地位仅次于村长,还是村子里名义上的领头人,受过总督府那些仙师的教诲,学过仙术,至今一百多岁都还仍旧精神焕发,是多少人几世修不来的福气。 所以,虽然自己的子女被测出并无灵根,可父母除了一点失望以外也并没有多少沮丧,虽然无法求仙问道,但好歹可以做个普通人,无病无灾的,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大多数父母还是能看得开的,来测验灵根也只是宁可信其有的一种尝试,大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豁达。 连续测了三家,都是没有灵根的孩童,大祭司脸上也闪过一丝疲劳,毕竟是“伪灵根”,只能学些皮毛之术,几次测验下来对于自己本就不多的真元来说也算得上是消耗很大了。 稍事歇息,大祭司便继续先前的步骤,抓起第四个孩童的手就往青石上印去,这次输入的真元却并未石沉大海,反倒是闪出一丝青光。 “伪灵根”大祭司大喜,这一年来,类似的仪式不知道举行了凡几,都没有任何回应,今天总算是有所回报了,有了这个伪灵根,这几年一无所出的尴尬局面也就得以缓解,不错不错。 随着大祭司的话语落定,孩子的父母脸上涌现出了抑制不住的狂喜,虽然只是伪灵根,但也算是撞大运了,村子里已经好几年没出现过具有“伪灵根”的孩子了,这孩子以后只要努力一点,完全可以复制大祭司的“成功之路”,捧上总督府的金饭碗,起码不用和父母一般,整日与农活为伍了,笑话,神仙还用种地打猎吗? 这孩子的父母一脸狂喜的退了下去,静等后续。 “不就是个伪灵根吗?瞧把你们高兴的,没见过世面,等本大爷上台,经过测算起码也得是个乙吧,我这无论怎么说也是个圣子,乙级肯定有的吧,吓不死你们。”杨旷见到众人震惊的表情,不屑的想到。 终于,轮到杨旷上前测试,杨旷一脸吊儿郎当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完全不用父母协同。 “拿去拿去,震惊吧,凡人们!”杨旷心想 鉴于刚刚测出了一个“伪灵根”,老者心情大好,脸上的疲劳也消散几分,见眼前的孩童如此配合,心下也暗暗猜测,眼前孩童貌似自信满满,莫不是今天走了大运,连续测到两个孩童拥有灵根。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在同僚面前也是具备了一定的谈资,自己也可以借着汇报的名义去一趟总督府,面见仙师,换取一些丹药。要知道,正常情况下,大祭司是不能离开村子的,除非有诸如此类的情况发生,才可以申请汇报。 这么想着,老者缓缓抓住杨旷右手,往青石上印去,一丝青光也注入青石。 毫无反应,面前的青石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在杨旷眼中,眼前的青石是如此的冥顽不灵。 “坏了,这破石头一定是坏了,老子辛辛苦苦穿越到这个世界,那肯定是头顶主角光环,身披五色神光,王霸之气一发,四方臣服才对,怎么可能连修道的资质都没有呢?”杨旷满脸的不可思议,注视着眼前的青石,显然是无法相信眼前的结果。 “无灵根”老者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看来自己的计划要落空了,也是,这灵根又不是大白菜,发现一个已是万幸,哪能一次发现几个啊,心下失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今天总的来说,也算的收获满满了,这么想着,大祭司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铁柱夫妻也不由得有些失望,但却也和前几家一般豁达,灵根这种事,强求不得,他们原本也不抱太大希望,大不了让铁蛋以后跟着他爹上山打猎,虽有危险,但糊口绰绰有余,总不至于饿死,当下也就不再纠结,抱着孩子往后退去。 然而,若场中有能够神识外放的化神高人,必然能发现此时青石内部,早已如蜘蛛网般碎裂开来,外部完好无损,内部却早已毁坏殆尽。 “如果无法修行,难道真要在这修真世界里当一猎户,碌碌此生?”杨旷依旧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浑浑噩噩,心下自语。 “接下来,我将为场中孩童祝福,从此趋吉避凶,百病不侵!”大祭司去过身边壮汉端过来的鹿血,在每个孩童额头一点,兀自做法。 仪式完毕,一脸疲惫的大祭司在几个大汉的搀扶下缓缓离开,杨旷也一脸懵逼的被带了回去。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六章 云澜大陆 黄昏,白河村村头。 “铁蛋哥哥,你回来了?”村口处,一名约摸四五岁的女童稚声问道。 这女孩乖巧可人,五官极其精致,粉嫩的脸蛋上荡漾着淡淡的惊喜,腮边的脸颊有着淡淡干裂的痕迹,女孩五官精致,奈何古滇行省属于高原地区,可爱的小女孩皮肤略微的有些发黑,让人感觉有些遗憾,但却倍感真实。 此时,眼前的小女孩正开心的望着眼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这一大一小,正是铁柱父子,黄昏的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拉长,让父子俩显得有些忧郁。 只见杨旷现如今已经有七八岁大小,身高却已然有铁柱的一半了,经常帮着母亲干点家务农活的杨旷显得有些精瘦,但看起来并不孱弱,他皮肤相比小女孩就显得更加黝黑,跟着父亲去线上赶集走了个来回也丝毫不见疲态,只是眼神中的失落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二丫,哥哥回来了,忘记哥哥和你说过的话吗,要管我叫旷哥哥,不然下回赶集不给你买糖葫芦吃了。”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杨旷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面前的小女孩。 “知道了,铁...矿哥哥,这么叫有点别扭哩。”小女孩欢天喜地的接过面前的糖葫芦,满口答应了下来。 “没有铁,只有旷!”杨旷满脑袋黑线的强调道。 “知道啦知道啦。”小女孩一面解决这面前这串糖葫芦一边敷衍道。 眼前的小女孩名叫张岚,因为是家里的老二,所以家里年长的都管她叫二丫,是隔壁家胖墩叔的女儿,真是歹竹出好笋,想胖墩叔长得那么鬼神辟易,生出的女儿却这么的可爱,可把周围的邻里乡亲都酸的不行,纷纷戏说二丫不是胖墩亲生的,可把胖墩给气坏了。 最让村民们眼红的还不止如此,光长相来说,二丫虽然才满周岁,但从五官而论就不难看出二丫长成以后会有多么的娇艳无双!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三年前的周岁礼上,二丫居然被大祭司检验出具有丁级下品的灵根!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丁级下品的灵根出现的时候,那块用以校验天赋的先知石居然碎裂了,大祭司只能理解为小女孩天赋异禀,先知石“寿终正寝”。 言归正传,要知道,白河村有记录以来才出过几个灵根拥有者?五个而已!白河村至今为止有几百年记录的历史中,也只出现五个灵根的拥有者。每一位灵根拥有者的诞生都代表了整个村子的希望,只要等他们稍微长大,达到筑基的年龄,便会由大祭司亲自送往总督府,或者选择效忠总督,为总督效命,福泽乡里,或者加入祭司府,成为祭师,主管古滇修士琐碎事务,地位超然。 不仅胖墩,大祭司在检测当天也一脸的狂喜,非说二丫这名字太过土气,非要给二丫换个名字,所以就有了张岚这个名字,不然以胖墩的水平,二丫能保住张二丫这个奶名就算烧高香了。 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要说杨旷也是有身份证的,当初杨旷也是使了点小心机让身份证不小心滑了出来,之后就被铁柱拿去给大祭司鉴定,大祭司自然是识字的,但实在搞不清楚zhrmghg是哪个国家,身份证又是什么凭证,碍于面子的大祭司就说这东西无关大碍,就让铁柱夫妇物归原主了。 至于帮杨旷改名字?凭什么?你也是灵根拥有者? 名字姑且不提,二丫拥有灵根的消息传出,可把整个村子的邻里乡亲都羡慕坏了,纷纷给自己家的孩子来说媒,说来可笑,因为一个灵根,来胖墩家提亲的媒婆都要把胖墩家的门都给踢破了。 说来这小女孩也怪,虽然村子里的男女老幼都把她当块宝,但她却从来都不假辞色,对于村里的男女老幼向来都是不甚上心。 让人惊奇的是,张岚对谁都有从小就有之的冷漠,但对杨旷极其反常的亲近,甚至夸张到了狗皮膏药的境界,从小就爱粘着杨旷。 对此,杨旷只能归结于所有人都在讨好她,但自己从来都未有表示,小孩子嘛,总归好奇心比较重,就当作是因为强烈的好奇心一直驱使着小女孩靠近杨旷,杨旷也不作他想。 所以随着天长日久,杨旷也渐渐习惯于身边有了这么一个拖油瓶,就当自己多了个妹妹呗。每天家务结束以后,杨旷都会给小女孩用草编个草人,做个泥人什么的,再给小女孩讲几个安徒生童话,哄得女孩睡了杨旷才会回房睡觉,这些都是地球上杨旷小的时候妈妈用来哄自己的,想不到还能派上用场。 随着杨旷逐渐带入哥哥这个角色,小女孩对他的依赖就与日俱增,今天杨旷出门,小女孩哭的肝肠寸断,知道父母安慰杨旷傍晚就会回来,少女方才停止啼哭,静静走到村口等待杨旷归来。 看见归来的杨旷父子,吃着杨旷特意给自己带的糖葫芦,小女孩此刻甚是开心,早已把今早被抛弃的阴霾忘得一干二净,开开心心的随杨旷父子往家行去。 回到家中,桌上放着已经做好的饭菜,三菜一汤,对于杨旷这个猎户家庭来说,算得上是极为丰盛了。 饭桌上,女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自己的男人,只见男人神色黯然,悄悄的摇了摇头。 父母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实际年龄都要三十多的杨旷的眼睛,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好的掩饰起来,并未让父母发现。 今天赶集的目的其实并不单纯,其实是托了关系,花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想要给杨旷寻找一位武学老师。 铁柱夫妻为人老实憨厚,又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对杨旷很是喜爱,视若己出。 杨旷也不是铁石心肠,正因为心理年龄不小,记得住事,铁柱夫妇对自己的好杨旷也是极为感动,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原来的自己还自以为是的想要让他们鸡犬升天,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孝敬自己这一辈子的父母,赡养他们,也算稍微在心理上弥补一些自己在地球上所无法尽到的孝道吧。”杨旷是这么想的,每每想到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再见的地球父母,都会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自从杨旷到了这个家,家里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猎户夫妇家里的条件并不宽裕,但杨旷从小就接受了大祭司的祝福,生活方面铁柱夫妇也从不亏待他,铁柱夫妇吃的是馒头咸菜,他却餐餐有肉,别的孩子有的,他都有。 这些事情他一直默默看着,一一记在心上,下定决心就算无法成为修行中人,也会尽量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所以“身体年幼”的杨旷也十分懂事,三四岁起就会帮助铁柱夫妇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早已相依为命,不可分割,真正将对方视作家人。 杨旷自从小时候失去成为一个修行者的资格以后就变得有些郁郁寡欢,铁柱夫妻就给他另谋了一条出路,想让他习武,起码有一技傍身。 要知道,这个世界灵气充沛,虽然习武并不能像修行者一般超凡入圣,可也不单单是简单的强生健体,习武到了一定的成就也非普通人可比,同样可以去为朝廷效力,成为军人乃至将军征战一方、统御一方。 然而,在这个世界,美好的前途也意味着较高的门槛,想着东边不亮西边亮的杨旷再次的受到了社会的毒打,称骨的师傅根本就看不上他,说他完全没有习武的天赋,强行学习也只能学个武把式,空架子,中看不中用。 “没事,铁蛋,就算没法习武也没关系的,等你长大一些就让你爹教你打猎,咱们老铁家代代相传的手艺,饿不死人的。”兴许是气氛太过压抑,妇人小心翼翼的开口安慰道,一边说话还一边仔细的观察着杨旷的表情,桌底下的布鞋早已死命的踩住丈夫蒲扇大小的脚掌,眼神频频示意,催促着丈夫说话。 “娘,我没事,不用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赶明儿我就和爹学习打猎,等我能打猎了,就打大山鸡来给娘炖汤喝!”看着妇人担心的神情,杨旷竭力挤出一个笑脸,反过来安慰妇人道。 连续几次的打击,啥都没天赋,就如同曾经高考的失利,没考上自己想要的大学,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工作,梦想似乎就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在你满怀希望的时候,总是会予以你沉重的打击,这便是一个普通人的烦恼吧,毕竟,我可能真就没有当主角的命吧! 饶是杨旷天性豁达,也顶不住这样一次次的打击,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封建社会,无权无势,学啥都没天赋,弄得杨旷都有些郁郁寡欢了。 “老子肯定是被那个声音给骗了,该死的别再让我看到你。”杨旷愤愤的想到。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杨旷最爱去的地方就是村长的藏书库,这让大祭司都曾经啧啧称奇,说这孩子以后可以当作村里学塾的先生来培养,结果发现杨旷只对历史志怪感兴趣,就失望的放弃了对杨旷的关注。 作为一个红旗下长大的孩子,背后可是拥有五千年历史的文化古国,杨旷当然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可他的当务之急,其实是迫切的需要了解当下自己所处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怀着这种目的,经史子集当然就不是他重点阅览的项目了。 通过对村长稀薄书库的压榨,杨旷能了解掉的东西比较有限,但对于当下所处的世界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宇宙,叫做大千宇宙,宇宙这个说法是杨旷自己的定义,照这个世界人的说法,还是叫大千世界更为准确。 村长的藏书里对大千世界的记载颇为笼统,只说三皇五帝教化人族,不知为何天地分裂,人仙永隔,人族传承至周朝分裂七国,之后又由千古一帝秦皇横扫六合,问鼎天下,据九鼎于京安,证皇道于天地,白日飞升,超凡入圣。 因始皇飞升过于仓促,秦皇未及立储,所以秦朝权宦赵升废长立幼,秦失其鹿,九鼎离散,群雄复逐鹿天下,秦公子扶醒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以血脉之力祭祀始祖,以断绝仙途为代价,换取强大修为,诛邪宦赵升,平定天下,遂建立秦帝国,定鼎天下,一统中原,然天地规则,一道无二圣,且扶醒仙途已断,故不醉心天道,专致王道,励精图治,致使海晏升平,改国号为先秦,以警示后世子弟。 当下人间有三大大陆板块,分别位于东方、西方以及中部,三块大陆藕断丝连,互有交集,东方这一块叫做云澜大陆,主要呈三足鼎立态势,先秦地大物博,雄踞中原,与其争锋者唯二,一者为戎狄古国南越,一者为北方匈奴帝国。其他小国无数,譬如东海蓬莱等三座超然物外的仙山,以及三国夹缝中的各诸侯国,各自自立为王,或依附三大帝国,或各自为政夹缝生存。 现在杨旷所在的古滇行省,便是这先秦帝国的西南边界,毗邻西南狄戎古国南越,行省算是最大的行政区域划分,下辖依次为郡、州、县、镇、乡、村。 这个世界的行省,可不同于前世地球上的行省,照杨旷去过的县城等比例缩放一下,光这一个县,就有差不多整个地球大小,如果不走上修行路,正常人一辈子能游历完一县都算见识广博了,但在村长那些书籍里也有写道,这么广博的土地具有大神通的修士却不算什么,据说妖族有神通,一个筋斗能翻十万八千里,一日之内游遍四海不在话下,也有神人能逐日,缩地成寸,朝发夕至,更有传说佛祖手中三千佛国,每个都不下眼前云澜大陆。 好在虽然未能踏上仙途,但交通方面却有仙师留下的传送阵法,也有御兽门派提供的珍禽异兽,只要有钱,凡人也能跨省游历。 虽然眼前的世界波澜壮阔,版图也比地球大了无数倍,但身为红旗下长大的杨旷,深知地球这几千年来的文化有多么的璀璨,地球的科技和文化,对于其他世界来说都绝对拥有巨大的独特性,地球上没有修真环境,致使先辈们不得不从其他角度解决问题,这样的环境是这些修真宇宙所不具备的。 所以,打猎是不可能打猎的,杨旷现如今更多的也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父母,才有之前的说法。 杨旷本人,还是有着来自于地球的骄傲的,自己的身后,有五千年的文化古国底蕴,还有着世界科技的思维,就算受限于技术,很多知识无法派上用场,但要说自己一个穿越者在异界混到打猎为生,那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之前的失望,更多的是来源于无法长生不老,至于习武,纯粹的只是被否定以后的打击,身为一个地球人,一个科技下长大的现代人,会没有你们这帮封建社会的人混得好?杨旷恶狠狠的想到,心中又把之前的声音咒了个半死。 看看现在这落后的生产力和生产方式,杨旷基本可以肯定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科技生存的土壤。 “这样也好,起码是有思路了,现在的问题就是自己年龄实在太小,等自己长大一些,便想个法子挣钱,定个小目标,先挣他一个亿,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做个土豪,其他的,再说!” 吃完饭,杨旷躺在自己的小木床上,美美的想到。 “不就是没法修仙吗?那有啥?老子要做亿万富翁,让鬼神推磨!”杨旷酸酸的想到,不由得困上心头,沉沉睡去。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七章 名声初显 云澜大陆 古滇行省 自古以来,古滇便有彩云之南的美誉,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曾经坐落着南诏古国,后来南诏古国覆灭,新起的大理古国取而代之,及至始皇赵政横扫六合,吞并其他王国,一统中原人间诸国,书同文,车同轨,统一货币及度量衡,后秦失其鹿,天下共逐。 秦公子扶醒诛灭邪宦,力挽狂澜,再度统一中原大地,建立先秦。这片大地自此归于先秦,是为古滇行省,古滇行省自古多山脉,地形主要以高原山地为主,中原人习惯称之为十万大山,文人墨客则冠以彩云之南之称谓。 这古滇行省也确实当得起这一美誉,山高人近仙,薄雾绕山间,伸手撰云霞,处处彩雀鸣,好一副世外仙境的美景! 古滇行省边缘的一座小村庄,名曰白河,清晨的大雾蒙蒙,整个村镇仿佛都笼罩在了薄薄的轻纱之下,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看着眼前这近乎不真实的美景,饶是从小到大已经见的不少,杨旷还是忍不住的觉得心旷神怡,如此美景,地球上甚是少见,这就是原始部落的好处啊,完全没有任何的污染。 年方十六的杨旷在家门口默默的陪着母亲腌制过冬食用的肉食,这些肉食基本上都是铁柱上山打猎所得。十万大山地处高原地区,村民基本以打猎为生,虽然也有种植作物,但由于气候高寒,种植出的作物完全无法自给自足,所以打猎一般作为主业,种植为副业。 这些年来,杨旷通过在地球上学习到的知识,对村子里的农具和猎具都有不同程度的改良。 其实改良的原理极其简单,无非就是对于农耕器械的改造,加入了一些在地球上习以为常的木制滑轮组,让农耕和狩猎更加的省心省力。身为一个前世的理科生,基本的力学功底还是有的,稍微改变一下耕地用具的力臂,瞬间让耕种的效率大增。 经他改良的农具在十里八乡的村镇都受到了广泛的好评,使得他名声大燥,就在去年,他还获得了乡长的亲自接见,对他为农耕工具的改造给予了肯定。 这也使得他信心大增,随着自己名望的积攒,肯定有人会注意到自己,自己只需要循序渐进的展示“自己”的才华,不怕找不到识货的人肯投资自己。 为村民们谋福祉只是杨旷计划中的一环,在这个世界,他人生地不熟,就算拥有万千的想法和发财的方式,但缺乏启动资金的杨旷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第一笔资本的积累。 杨旷深知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修真世界,强者为尊!这是杨旷最认同地球上那些玄幻小说yy作者臆想的观点之一。 你有一个发财的想法,可能还没等你积攒到拥有一定的权势就会被人所吞并,吃的连渣都不剩,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地球足够法制了吧?但在利益面前,有多少资本愿意铤而走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己没办法修行,那就得接受现实,所以杨旷要考虑的还不止是第一笔原始资金的积累,他还需要借势。 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对外,他要成为别人眼中的神童,逐渐吸引别人的眼球,首先得吸引到足够分量的合作者,在这些合作者中再逐一甄选,挑个有品质的合伙人,做大做强,创建辉煌! 也不怪杨旷如此小心谨慎,如果他能够修道,那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他完全有资格雄霸一方,借用地球上的知识大肆敛财,不服的和觊觎的,通通打死。 但自从他已经接受自己无法修道这个现实以后,他便逐渐萌生了借势的想法,想想古人如何借势,自己说不得也要做一回“隆中野人”,静等自己的合作伙伴来找自己。 在此之前,自己必须足够的耀眼,足够的有天赋,还不能透露自己的底牌,要足够出名,还不能让人觊觎,那便必须先显才,还不能聚财。 所以年幼时期的杨旷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随意”改动的农具居然超越了古法制作的农具,这可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虽然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收益,但自己的名声在周围几个县城可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 要知道,改造农具虽然很容易被复制,并且积攒不到任何财富,但作为对于封建社会来说,能够改进农具的人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受到万众追捧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碍于目前世界的消息闭塞,仅仅通过口口相传,传播速度较慢。 但在周遭几个县来说,杨旷绝对算的上是“名士”了,很多人虽然不认识杨旷,但他的名声算是打响了。 一个良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杨旷如此激励自己。 “等到时机成熟,我就可以展现其他方面的天赋了,得尽早找个大哥罩着我,不然在这异界,不知道那天就遇上个世外高人给我砍了,那我上哪说理去?” 莫名其妙的来到异界,杨旷理所当然的把地球上的知识当作自己的“原创”,这些只是就权当上天给自己的补偿了,我的,都是我的!有本事来个人告老子侵权啊!我巴不得能见到地球人来告我,那样起码能有一丝回去的希望,如果能回地球的话,杨旷一定毫不犹豫的回去,如果没有,那不好意思,老子就是天才!杨旷嘿嘿笑着想到。 嗯,带上父母回去,还有二丫,还有狗剩,还有二虎! 来这个世界已经十多年了,杨旷也逐渐的接受了这个世界,在这里不止有家人,还有那入狗皮膏药般粘着他的二丫。 想到这丫头杨旷心头就暖暖的,毕竟一个谁也不鸟的小女孩只粘着你,是个人都会有点优越感的。 小姑娘去年年满十二周岁,要在仙师的带领下乘坐仙禽去往总督府,接受仙师的教导,然而去年仙师来领的时候,小姑娘竟是抱住杨旷死活不肯撒开,无论别人拿什么东西诱拐,小姑娘都雷打不动,搞得杨旷都有些无所适从。 最终在杨旷的耐心劝慰下,才勉强答应跟随仙师修道,在仙师给出学有所成就允许她回来探亲的承诺后才勉强答应远走修仙。 这可把隔壁胖墩给气了个半死,就连离开父母,小姑娘都没有这么伤感,让胖墩属实好好伤心了好几天,头一次真正考虑女儿是不是自己亲生的问题。 对于小姑娘的出走,其实杨旷内心也是非常不舍的,毕竟这小女孩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在自己内心里,小女孩早就如同亲生妹妹一般,习惯了身后老是有个拖油瓶,乍一消失,还是很不习惯的,临行前,杨旷送了个泥捏的玩偶给她。 很是不舍,但却无奈,自己没法修仙,可不能耽误小姑娘的前程,要知道,在这个世界,拥有灵根就代表着和普通人划开了界限,修仙问道,前途无量,杨旷自然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小姑娘的前途,所以即便不舍,但还是帮助仙师说服张岚修行。 “旷哥哥,等我学会仙法就回来找你,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呢。”小女孩临行前曾泪眼婆娑的望着他道。 杨旷只当这是小姑娘对自己的孺慕之情,不及多想,也从未有过他想,只得满口答应下来。 当下的杨旷,满脑子想的只有如何挣钱,扬名立万,其他的暂时没有时间考虑,他迫切的想要一展自己所长,决心要在当下的世界混出个样子来。 “铁蛋哥,铁蛋哥,县里来人了,在村长家里,现在村长和大祭司正招待着,其中有人说要见一见你呢,村长就叫我来请你。”狗剩和二虎一脸焦急的找到了他,带来这么个消息。 狗剩也是隔壁胖墩叔家的孩子,老大,张岚的哥哥,比杨旷小了一岁,大名张狗剩,另外一人名叫王二虎。 这张狗剩小时候和杨旷的关系并不好,相互看不顺眼,小时候没少找杨旷的茬,但经过二丫的通风报信以后,杨旷总是能“料敌先机”,反过来整治他们。 对于胳膊肘往外拐却被村里人宠上天的妹妹,狗剩自然是无可奈何的,所以只好疯狂针对杨旷,但在一次次的碰壁之后却屡败屡战。 看着这毅力非同一般的狗剩,毕竟只是个孩子,杨旷实在生不出太大的恶意,毕竟虽然是别人找自己的茬,但自己从未吃亏,反而把狗剩整得够呛。 在自己某次反击下,狗剩吃下自己诈称仙丹的羊屎蛋儿,杨旷终于是有些于心不忍,率先提出了罢战言和的申请。 一直憋着一口气的狗剩仿佛得胜般开心,从此之后,对杨旷“唯命是从”,不再针对。 至于王二虎,也是铁柱那一组猎户之一的儿子,和杨旷差不多年龄,算得上是杨旷的跟班二号,粘人程度仅次于二丫。 “哦?不急不急,二虎你就和村长大祭司他们回报,说我正在睡觉呢。”杨旷不以为意的说道,说罢,竟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去,回家去了。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八章 卧龙先生 却说杨旷这边得到了县里来人的消息,在叮嘱二虎他们回复村长他们以后,不但没有过去面见城里来的人,反而往自己家里匆匆行去。 到家门口,杨旷看到母亲正在清洗昨天铁柱打回来的山鸡,铁柱清早就出门去了,至今未归。 看到周围一地的鸡毛,杨旷难得的没有上前搭把手,反而略微沉吟了一下,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赶忙和母亲要了几根尾部较长的羽毛,再询问了针线的所在,便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悉悉索索的忙碌了起来。 “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一个男孩子,要那针线作甚。”杨母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并没有在意。 杨旷从小就与众不同,虽然没有修行天赋,但自小就乖巧懂事,也从不哭闹,从不闯祸。 这几年更是改造农耕用具,连乡里都来人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但身为母亲的妇人却一直引以为豪,对于他千奇百怪的想法也就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对于他忽然讨要针线的行为也就见怪不怪了,只当他又有了什么好主意,改善大家的生活。 杨旷在拿到针线以后就开始动手缝制起来,不多时,一把鸡毛扇就在杨旷的手下逐渐成型。 看着自己的杰作,杨旷还是极为满意的,在现下这种环境里,去哪里去找鹅毛呢,有鸡毛就不错了。 白河村村长家,一个年轻人坐在村长家宴客厅的主坐上,手里正拿着一把做工精细的小刀,一片片的片着白河村特产的烤肉,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及形象。 这年轻人约摸十七八岁左右,生的十分英俊,穿着十分华丽,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一旁的村长和大祭司正紧张的看着他,稍显局促。 “二位不必紧张,我今天来呢,就是想见见你们村里出名的铁蛋...先生,没有别的想法,看看他是否愿意为我所用,买卖不成仁义在,不会让二位难做的。”年轻人含糊不清的说道,年轻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但言谈及铁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个先生的称号,颇有些忍俊不禁。 “是是是,李公子说的是,您能看得上铁蛋,那是铁蛋的福气,也是咱们村子的福气嘛。”村长谄媚的附和道。 “村长说的是,这铁蛋虽为村子做了很多贡献,但其为人向来比较孤僻,一会见了,还望公子多多海涵。”大祭司毕竟是半个修行中人,虽然眼前的公子哥身份尊贵,但大祭司还是多少有些自己的傲气,并不不卑躬屈膝,而是不卑不亢的说道。 “大祭司哪里的话,我兰皋县出了如此人才,令我县百姓作物增产增收不少,在下慕名而来,又怎会怠慢了人才呢。”见这大祭司不冷不热,年轻人当下也不以为意。 “村长,我去找过铁蛋哥了,他说他在睡觉。”原来是张虎剩和王二虎到了,这二人憨厚老实,竟把杨旷的话原封不动的禀报了村长。 “哎哟,这小祖宗,早不睡晚不睡偏偏这个时候睡,快给我把他绑了过来,不行,我亲自去”村长赶忙站出来打圆场,假装没有听到虎剩说的“他说”二字,眼看就要亲自出马去绑杨旷,训斥之间还偷偷打量了一下年轻公子哥的反应。 大祭司听到禀报也是神情一紧,自己表现硬气,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年岁已高,对年轻人并无所求,另一方面也是自己那点修行者的骄傲驱使自己对他并无过多谄媚。 虽然这么做了,但大祭司内心之中还是有点忐忑的,眼前的公子身份尊贵,绝不是一个小小的白河村招惹的起的,眼下杨旷的答复明显已经落人话柄,要是眼前公子哥一个不乐意,整个白河村都有可能受到牵连,因此也紧张的看向年轻公子。 “山野刁民,好大的架子,竟敢让我家公子在此等候,自己推脱睡觉,反了天了,公子,带我将其绑来,静侯公子发落。”年轻公子未来得及表态,反倒是他身后两人有些愤愤不平,其中一人扯开嗓门大声说道。 “就是,李公子是什么人物?睡觉?连县官大老爷都不敢这么和李公子说话,这乡野村夫好大的胆子!”一个师爷模样的小老头跳出来接口道。 听到小老头说的话,场中诸人皆是一惊,师爷口中的县官大老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兰皋县的县令大人了。 县令是何等人物?要知道,云澜大陆广阔异常,一个县的面积近乎杨旷前世地球的大小,在这修真世界,凡人交通不便,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走出过自己所在的乡镇,更不用说到达县城了。 一个县令,在普通人眼中那可就是妥妥的封疆大吏了,说一句土皇帝都不为过,加上当今的大千世界官员任免体系主要以贵族血缘机制为主,军功科举两种制度,使得官员的身份越发的超然起来。 要知道,此地人多眼杂,纵然县令老爷不在此处,但如此带有倾向意味的讨好也算得上是官场大忌了,而这县城里来的师爷居然毫无顾及的说出这种话来,已然证明这位李公子的身份必然非同一般,凌驾于县令之上。 “慢着,不急着去请这位铁蛋...先生,高人嘛,总是有些架子的,可以理解。”终于,年轻公子哥发话了,嘴里还有未及咽下的羊肉,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出乎意料,年轻公子并没有生气,反而和善的开导起面前的村长等人。 “这是人才,是要收下来为自己出力的,你这老小子给我下去,别干扰少爷我礼贤下士。”李公子随即回过头来对师爷模样的小老头训斥一声,然后对着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身后二人看到公子眼中神色,赶忙收敛了面上的不快之色,默默站立在公子哥身后。 “是是是,李公子说的对,公子果然平易近人,求贤若渴啊。”虽然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师爷居然没有任何愠色,反而一脸谄媚的附和道。 “此人知道县里来人,却派人直接来报,并无隐瞒,显然不把县里来人放在眼里,既然他敢如此,必然是有所依仗,有意思!要不然,我亲自去见见他,看看他到底有何依仗,若无真才实学,便当自己找了个乐子,若有才,则我又添一大臂助。”李公子暗自思忖道。 “本公子便亲自去见见这位先生吧。”李公子随手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慢条斯理的道。 “不可!公子身份尊贵,岂可自降身份去看望一个山野村夫?”身后两人人闪身出来,跪伏在李公子面前道。 “我说,我要去见他。”李公子神色忽然间转淡,重复了一声道。 “是!”看见年轻公子的神色,面前跪服的两人心下一凛,赶忙站起来立于公子身后,再不敢多言,公子为人和善,但极有主见,向来说一不二,这种事情,全府皆知。 年轻公子恢复之前和蔼可亲的面目,笑眯眯的起身,嘱咐面前的两个村民带路,一行人追随年轻公子,往杨旷家行去。 “母亲,今天我要接待几个客人,谈话间可能有些冲突,您能否暂避一下?”杨旷弄好自己的羽毛扇,便出门和母亲商量了起来。 “你这小子,莫不是相中了哪家的姑娘,不敢让娘看见,就谎称来客人了?”妇人轻轻一笑,打趣自己的儿子说道。 “哪能啊,要有中意的女子,那还不得先给娘亲过目啊。”杨旷打着哈哈道。 “这倒也是,行吧行吧,就你这小子鬼心眼多,为娘这就出门和你王姨赶集去了,鸡肉炖好了,饿了就先吃,不用等你爹回来,给他留点就行了。”见杨旷神神秘秘的,妇人也就不再多问,只叮嘱他记得吃饭,便带着手里正织的毛衣,出门去了。 县里来人了,杨旷心里也是十分没底,毕竟这个自己完全不了解新来的合作者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所以最好把家人支出去,免得闹出什么不愉快来影响到自己的家人。 在这县城来的陌生合作者面前,杨旷决定刻意的摆起架子来,之所以摆起架子,绝对不单纯的是为了装逼或者仪式感。 做出这样的决定,杨旷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于古人礼贤下士,主动求贤的事情在稗官野史里还是看了不少的,心下也是又一定的感悟和了解,一个没有心胸的合作者,与其合作不异与虎谋皮,现在的杨旷无依无靠,实在是输不起,要是合作者心胸狭窄,格局过小,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的话,杨旷是绝不介意另寻他人的。 毕竟,杨旷坚信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但如果所托非人的话,绝对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杨旷才决定试探一下前来“求贤”之人。 对于目前前来寻找自己合作的人,不说三顾茅庐,要是连主动登门的诚意都没有的话,之后的合作能有意义? 这么想着,对于一方面炒作自己的名声,一方面又立志当个隐士的古代名士有了一个切身的理解和体会。 故此,杨旷想出了这么个办法,用以稍微测试一下来人的心性。 至于这把羽毛扇,是他见到鸡毛临时起意制作的,啥时代不也得讲究一个包装吗?摆出一副隐士高人的样子,绝对会为自己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加分不少,这么想着,cosy一把卧龙先生也就理所当然了。 这么想着,拿起自己刚做好的鸡毛扇扇了两下,当下十一月的天气,虽是中午,却早已入冬,这凉风袭来,杨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对着木盆里自己的倒影骚包一笑,好一个潇洒军师,面如冠玉的小黑脸! 不得不说,装逼是真累啊,不说别的,就这冬天扇扇子,那就不是一个碳基生物能做出的事。 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个半死,杨旷才缓缓回到自己小床前躺下,闭目养神了起来。 就在杨旷自己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琐碎的敲门声传来,将他唤醒。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啊嚏~!”一边不要脸的剽窃了卧龙先生的诗句,并假装不经意的吟了出来,一边扇着扇子,忍不住的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九章 木屋密谈 “好诗好诗!”窗外有人击掌附和道,原来是那李公子,在虎剩和二虎的带领下已经行到杨旷家门口,让手下人敲门间正好听见杨旷吟诗,便大声夸赞道。 先不管这人是否有些才能,李公子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先大声夸赞了起来。 “门外何人,来此何事?”杨旷一脸自得的拽文道,从窗口缝隙处偷偷打量起此人来,只见门外公子剑眉星目,极为俊朗,言语间带着三分的微笑,很是风度翩翩。 “在下李锦,素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冒昧叨扰,望先生勿以介怀!”李锦也不管杨旷看没看到,朝门口作了一揖,放低姿态的说道。 身后诸人一阵不爽,就连村长都在为这李锦打抱不平,人家远来是客,你这门都不开在屋里喊话,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特别是年轻公子身后二人眼神中早已充满不忿,可是鉴于自家公子之前的发怒,虽内心不忿,但并未爆发,而是盯着自家公子,期盼自家公子一声令下便要进去拿人。 “在下一乡野村夫,当不得先生之名,些许虚名,都是乡亲厚爱,在下实在受之有愧。”不是杨旷摆谱,现在的他,正忙着擦鼻涕呢,好不容易拿身边的破布擦干鼻涕,杨旷缓缓推开木门,一手负后,一手羽扇轻摇,缓缓行了出去。 众人只见一个青年推开木门走了出来,这青年倒也说得上俊俏,不过皮肤因为常年在高原地区农作而显得有些发黑,看起来很健康,脸上噙着三分高深莫测的笑意,手里的羽扇缓缓摇曳,但配上一身的兽皮和脚底的布鞋,实在是有几分不伦不类。 “阁下便是铁蛋先生?”李锦饶有兴致的看着杨旷,不确定的问道。 虽然才刚见面,李锦心下却已经有了几分判断,首先,先前诗句虽算不得如何华丽,但其超然物外的悠远意境也绝非一个乡野村夫能够随口吟出。 加上杨旷言谈间颇为正式,不似普通村民言论,言中谦虚谨慎,单以这文采以及言谈,就能初窥其才学,这等人,做一幕僚绰绰有余,也就是说,自己此行再不济,也能招收一幕僚,起码不至于空手而归。 照目前达到的效果和李锦心下的判断,杨旷的包装确实效果显著。 “正是在下,阁下可以叫我杨旷,铁蛋二字实在过于非同凡响,所以我便自己取了个姓名。”听到李锦的“铁蛋先生”,杨旷忍不住的眼角一抽,赶紧让他换一个称呼,他可不想被人一辈子喊做铁蛋。 之前是自己年龄小,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一个好人,呸,这句不是,我只想做一个杨旷,杨旷憋屈的想到。 这小白脸什么眼神呢,我这装扮,这行头,走到哪里不都是主角?用得着问吗?我该不会找了个傻子当盟友吧。 “好的,铁..杨旷先生,先生不必客气,叫我李锦即可。”李锦不由想到一下铁蛋二字,深表理解,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尴尬,歉意的看了杨旷一眼。 “各位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不过眼下寒舍简陋,实在难以招待如此多贵客,不若我们便在门口席地而坐,畅所欲言,各位看如何?”说罢,杨旷抬头撇了撇李锦身后的一批人,这么多人,家里实在坐不下啊,况且自己之后说的事情也需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便假惺惺的客套道。 “不必不必,铁蛋你只管好好陪同李公子,带李公子进里屋入座便可,我们几人便在外面守候即可。”村长倒是十分识趣,主动开口道。 杨旷眼神询问了一下李锦,见他微微点了下头,便不再客套,领着李锦进里屋坐下。 在李锦观察杨旷的时候,杨旷同样也一直在观察他。 从敲门声响起以来,就是这双方对彼此的观察及试探,这年轻人的态度非常符合杨旷内心的预期,谦和得令人发指,这样的人,无论他不是真的礼贤下士,这城府就足以让杨旷忌惮不已。 选个有野心的,总比选个白痴要好得多,杨旷心下安慰自己道。 谁没有野心?白痴才没有野心呢,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没有野心的往往是一些不配有野心之人,那样的人,就算愿意和自己合作,自己看得上吗? 尊贵的身份,加上谦和的态度,深厚的城府,未达目的甘于折节的气度,这基本就是合伙人的标准模板了,杨旷暗自肯定李锦。 短短的几句话,杨旷和李锦只见就建立了一定的默契,双方对于彼此都略微有了些许好感。 杨旷觉得此人平易近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李锦则觉得杨旷颇有文采,出身贫寒却不落俗套,可以结交。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很奇怪,特别是男人和男人,相互看得顺眼的,一见如故,莫名其妙,相互之间不对付的,见面就掐,同样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当下杨旷和李锦之间显然就是前者。 建立好感之后,便是交心,既然觉得这人不错,那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双方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进入里屋,带李锦在房间内木桌前坐下,杨旷为李锦沏上一壶野茶,看见对方毫不嫌弃的端上喝了一口,暗自点头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尊驾此来何事?” “在下祖籍兰皋,现如今是京城人士,因一些个人原因,游荡至兰皋县,适逢周围几个县都在流传先生事迹,便起了求才之心,那兰皋县令本想陪同,但我猜先生高风亮节,县令过来诸多不便,便请了县里师爷,陪同在下一起前来,想请先生助我,成就大业。”李锦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人不是县城里来的人?成大业?什么大业?本以为此人是县官派来的人,听这言语,估计自己是猜错了。杨旷心下一惊,难怪看着此人气度非凡,想来此人来头远比自己想的更加可怕。 随即便冷静下来,我怕个球,这小子的来头越大越好,你背景越牛逼,那就越罩得住这生意。 “在下求之不得,但欲成大事,何事为先?”见到对方这么直白,杨旷也不卖关子,单刀直入道。 “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成大事,首要之事当然是红白之物了。”见到眼前的杨旷似乎在考校自己,李锦也不以为意,自信达到。 “正是,欲成大事,首先得有资本,哦,就是有钱,这个你同意吧?”见李锦听到资本时候露出的不解之色,急忙改口。 “当然,这是常识。”李锦答道,随即低头喝了口茶水。 “如此甚好,那在下现在便有几个亿的项目,不知道李公子是否愿意加入呢?”这一开口,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噗”一口热茶还未来得及下咽便喷了出来。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也是有亿这个单位的,几个亿的项目?就是几亿个铜板那也是一笔天文数字了,虽然不知道杨旷想要说什么,但这口气成功的“吓到”了面前的李锦。 “咳咳”干咳两声化解尴尬,杨旷随手抄了一块破布往脸上抹去,方要及脸,却发现这破布是自己刚才拿来擦鼻涕的破布,要是自己一个不注意,被喷水了还是小事,鼻涕擦脸绝对可以成为未来房间里两位大亨的谈资。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杨旷先生多多见谅,委实是先生的说法过于惊人,令在下有些吃惊,还请阁下海涵。”年轻公子虽然开口道歉,可态度间却不见丝毫慌张,眼神中反而罕见的流露出一丝不屑。 本公子虽然礼贤下士,但不代表什么人都能来踩上两脚,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张口就说几个亿的项目?你当这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你家就是印银子的?要多少有多少? “无妨,无妨,在下一介乡野村夫,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区区一点茶水,权当洗脸了,不过在下所说的几个亿的项目,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对于自己说出的话对面前公子哥的震惊表现,杨旷还是很满意的,伸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茶水,杨旷接着问道。 “哦?阁下有何项目,动辄就是几个亿?阁下可知道,整个兰皋县的税赋如何?”李锦淡然一笑,问道。 “当然,兰皋县幅员辽阔,虽然地处高原地区,但整个县人口总量都有几亿之多,这么多的人口,整年的税收加起来也不过四五千万两银子。”杨旷不急不徐的说道。 “哦?不想阁下居然知道,那便不要再以之前的言语戏弄在下。”李锦脸上露出一丝薄怒,言语间也不再那么客气,淡淡的说道。 “在下待人以诚,字字发自肺腑,何来戏弄之说?”杨旷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问道。 眼前李锦的反应,尚且还在杨旷的意料之中。 可以理解,毕竟随便认识个人,张口就和你说自己有几个亿的项目,谁信呢? “既然不是戏弄,那在下便洗耳恭听先生高论了。”见杨旷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饶是李锦养气功夫不错,也不由得有些烦闷,这人竟然死不悔改,亏自己先前还觉得这人值得相交,浪费感情。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乃商业机密,阁下请附耳过来。”杨旷神秘兮兮的说道。 “大可不必!在下已经设立禁制,先生有何话尽管说来。”虽然打心眼里不信,但李锦还是出手设立了一道禁制。只见李锦捏起一道法诀,手掌间就泛起一阵淡淡的白光,随即往面前的地上一指,霎时间二人周围就生出了一层白色的护罩。 修行者,果然是修行者!虽然知道眼前青年的身份非同小可,大概率是个修行者,但第一次眼见修行者在自己面前施法,杨旷还是有些激动的,剑灵那次不算,他当时以为是做梦来的。 “我先说明,之前在下所说,绝对没有任何夸大,更无故意戏弄之心。”杨旷好奇的打量几眼面前的光罩,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郑重说道。 “哦?愿闻其详,果真如此的话在下愿与先生赔罪。”见到杨旷如此郑重,虽然心下还是不信,但却不似之前那么反感,万一,是真的呢? “不是我信不过李公子,相信公子也不难看出,在下非修行中人,并无保住财富的实力,要是公子知晓了方法,踢开在下事小,要是起了谋财害命之心,在下也无招架之力啊。”杨旷缓缓的说道,言语间紧紧盯着李锦的神色,大有随时转变策略的苗头。 形式一个不对,老子随便编个说法,静待下一个合作者,自己一个乡间野人,哪里有什么生财之道,纯粹是自以为是的沽名钓誉罢了,希望能蒙混过去。 “从刚才的禁制,先生应该能看出在下并非凡人,而是修行中人,先生可曾听说魔道盛传一种搜魂的秘技?”年轻公子忽然变了个脸色,神色阴阴的道。 “不好,这小子难道是魔道中人?完了完了,要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杨旷面色大变,冷汗刷的躺了下来,脑袋里思路急转,苦思应对之策。 “哈哈,我与先生开个玩笑,先生怎么流了这么多汗?魔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吾辈修士,堂堂正正,哪会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年轻公子脸色忽然放晴,微笑着说道。 原是这公子被杨旷吊足了胃口,心下不爽间与杨旷开了个玩笑,顺带警告杨旷不要再卖关子,有话直说。 这公子与杨旷年龄相仿,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稚气尚未完全褪去,虽然有些城府,但刚才失态丢了面子喷出茶水,心下不悦便想着换个法子找补回来,见杨旷汗流满面,才心满意足的解释道。 “这不是热的嘛,适才与公子商议之事,公子意下如何?”杨旷强装镇定,脸色却忍不住的发黑,咬牙切齿的说道,妈的,让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摆了一道,自己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就是保障之事吗?这有何难?若阁下真有敛财良策,那在下便发个因果誓言又当如何呢?”年轻公子当下心情大好,大度的说道。 “还请公子先发誓言,在下必不让公子失望,为表诚意,在下愿当先立下誓言,若在下做不到让公子身家翻倍,那在下愿受天雷凿身之苦。”杨旷不放心的道。 对于眼前公子哥来说,这次屈节访士可能只是一场赌博消遣,而自己放在桌上的,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由不得自己不小心谨慎。 在这个世界,誓言对于每个人都有极强的约束力,对于修士更甚,要知道,一旦许下这因果誓言,便再难反悔,一旦违反因果誓言,必遭天道反噬,后果极其严重,历史上违反因果誓言的,没几个能活下来。 相比前世的合同,这因果誓言可好用了太多,不愧是修行者的世界,简单粗暴,我喜欢! “如此,那我二人便尽快一同立誓,在下也迫不及待想知道先生计策。”话说到这份上,年轻公子不由得愣了一下,看这杨旷言语间颇有把握,甚至要先于自己发下誓言,年轻公子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虽然有些荒唐,难道自己偶尔心血来潮的寻访还真让自己捡到宝了?随便一个人,就能让自己身家翻倍?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有意思呢!这么想着,年轻公子颇有几分期待,自己再有钱,也不至于嫌钱多吧?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十章 福利彩卷 “不急不急,合作之前,我们应先谈妥利润分配,加入誓言之中方才妥当。”杨旷谨慎道。 “如此甚好,但不知杨先生想要几成利润?”公子爽快道。 “起码四成,虽然在之后的合作中基本要仰仗公子之力,在下便吃个小亏,只取其中四成利润,公子以为如何?”杨旷笑眯眯的伸出四根手指,漫天要价道。 “不成,虽不知先生有何手段能让在下赚钱,但先生已经说过,合作基本上要仰仗在下,其间肯定免不了诸多人力物力,加上我观先生家境,资金方面也肯定无法支持在下,一成,顶多一成,不可再多。”年轻公子显然也不是个冤大头,从杨旷简短的话语中就抓住了杨旷的软肋,料定他虽有方法但却缺乏条件实施,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那可不行,如果没有在下的话,公子哪里去找这么好的项目呢,不然你我各退一步,在下便吃点亏,仅要利润三成即可。”杨旷忍住笑,假装一脸肉痛的让步道。 谈判嘛,那还不就是谈出来的,自己做的乃是无本的生意,自己能拿的出手的,不过一个方法而已,只要一个方法,能坐收一成利润便已经算得上是惊喜了,没想到这华服公子竟是直接给出了自己内心期许的利益。 那接下来的,每谈一分,都是意外之喜,杨旷美滋滋的想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强忍住笑意。 其实这也怪不得这李锦不是杨旷的对手,他家里虽是做生意的,但这个世界毕竟是一个修真为主的世界,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本身又具备修道天赋,此行若不是为了与家族中其他继承人一较高下,决定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他是断断不可能有如此闲情逸致在先秦西南边界游荡的。 在整个家族之中,李锦排行老三,作为家族中修道天赋最好的两人之一,并且又是嫡出,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家族顺位继承人之一,此番游历,主要目的便是应下家中族老的一场比试,胜出者将继任家族,集全族之力尽心培养,作为未来家主,失败者将成为家族大长老候补,主理家族一切琐碎事务,地位仅次于族长,但得到的自由度以及权势资源却是天壤之别。 本来李锦对于谁当家主这件事根本无所谓,对于生意之事也无太大兴趣,奈何母亲以死相逼,加上如果自己真做了长老,那岂不是整天要与家族生意为主?李锦无奈,只好应下比试,并且答应全力以赴。 此次比试,两位族长候选人的条件相同,机会均等,二人分别获得家族供给的一笔资金,不得动用家族内一切资源和人脉,全凭自己手段,在五年之内,谁能挣到更多的钱,便算胜出,获得家主继承人的身份。 李锦家里是做生意的,有这么一个比试不足为奇,好在其他那个兄弟也因修道原因,对钱财之事并不如何上心,二人也算的旗鼓相当,但前段时间,这位兄弟居然在京都得到一大臂助,据说是多年隐世的商家天才,使得自己那位兄弟日进斗金,逐渐超越了李锦。 虽说李锦生性惫懒,但绝不代表他会坐等失败,既然答应了母亲,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为了更多的自由,李锦不得不全力以赴,你能得人才,我就不可以吗? 这么想着,李锦便周游先秦,四处访贤,及至兰皋,听说杨旷之名,所以便抱着尝试的心态赶来求见。 “还是不成,三成利润太高,两成,最多两成,如果阁下不准,那李某也只有忍痛放弃了。”李锦想了想,一脸决绝的道,他又不是傻子,除去基本投入,这么大的生意所需人工和善后风险都还完全不固定,让出两成利益已经很高了。 “这样啊,也行,若不是公子诚心待人,那在下绝不会轻易让步,两成便两成,成交!”杨旷压抑住内心狂喜,不着痕迹的应声道。 还是答应早了,李锦反应了过来,不过为时已晚,他也不是纯粹的商人,对利益的需求其实不大,但见杨旷爽快答应,便知自己决定有些草率,但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让出利益换取一定的好感很有必要,毕竟比试还有五年,如果此人有真才实学,那自己说不得以后还得仰仗其人。 “如此,未免夜长梦多,我二人何时盟誓?”李锦咬了咬牙,决定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权当建立好感了,有舍才能有得嘛。 “择日不如撞日,如阁下所言,为免夜长梦多,我二人便于今天,此木屋中,缔结这盟约,公子意下如何?”杨旷看着眼前公子,直接了当的说道。 “正该如此,好一个择日不如撞日,那便直接缔结盟约!”李锦拍手道。 听他如此说,杨旷便绕进卧室,拿出香炉香案(这个世界,香炉香案属于必备品,家家户户皆有,逢年过节都用得上)点燃三支清香,随着烟雾袅袅升起,二人跪于香案前,同时咬破手指,伸出三指平行于太阳穴,郑重起誓: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我杨旷(李锦),于此盟誓,言定法随,因果相伴,合作成则二人按约共享其纯利,杨二李八,不成则誓约作废。立此誓言,不得思变,二人同心,方解此誓,如违此誓,或有不轨着,愿受天劫穿心,万雷凿心之苦,苍天厚土,共为见证!” 随着二人起誓,一道霞光自天外飘来,分别洒落到二人头顶。 成了!虽然杨旷一直知道这个世界的神奇,听说过因果誓言这种东西,但他也是第一次发这因果誓言,见这霞光笼罩,他才重重松了口气,面前年轻公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不是省油的灯,几轮交锋下来虽然占的些许便宜,但也不免感觉有些疲累。 “这誓言也发了,条件也谈妥了,接下来,就请先生告知生财之道吧。”李锦催促了起来,有些着急。 “嗯,既已盟誓,那便是合作者了,不必再叫我先生,咱们还是随意些,姓名称呼就好,若是不嫌弃,我管你叫声李兄,你管我叫声杨兄便可。”拽了半天文,实在把一个理科生的杨旷累个半死。 “如此,那在下便不客气了,静待杨兄高论。”李锦应声道。 “其实也无多少高论,我给阁下想的办法,无非四个字。”杨旷说。 “哪四字,烦请杨兄别再卖关子!”李锦有些不耐烦。 “就叫做——福利彩卷!”杨旷神神秘秘的说道,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福利彩卷?那是何物?”李锦不解。 “这福利彩卷嘛,便是让客人取两文钱,一至三十的数字其中之八,按顺序排列起来,再由咱们自己选出八个数字,按顺序排列起来,每天公布一次,顺序和数字皆对的客户即为特等奖,中特等奖者可得铜钱五百万....”杨旷耐心的把地球上彩票的规则和他说了一遍。 “五百万?这样真的能赚钱吗?”李锦狐疑道。 杨旷一阵头大,不得不向他科普了一些概率学常识以及人的侥幸心理,以及何谓赌徒心理。 好在这李锦算得上是天资聪颖,逐渐的就想通了其中关键,看向杨旷的眼神中也有了越来越多的钦佩。 这人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居然想到这么个挣钱的法子,这么算来,这福利彩卷恐怕不止能为我翻倍本金,就是翻十倍可能也不再话下吧。 “杨兄所言之法确实令在下耳目一新,大开眼界,先前在下言语多有冒犯,还望杨兄恕罪。”不难看出,短暂的交流已经让李锦有了些许认知,只觉得这人心思天马行空,想法新颖,逻辑清晰,思路环环相扣,自己远远比不上,尤其是其对概率的论述,堪称此道天才,如此想着,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对之前自己的不信任以及出言相逼产生了一些愧疚,当下便道起歉来。 想想自己的身份,平日接触到的都是些什么人物,但从鲜有人能让自己有如此感觉,更别说眼前之人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小,若非此人不是修行中人,李锦感觉自己都会生出自惭形秽之感了。 “无妨无妨,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嘛,如我与李兄换位,估计不会比李兄做的更好了。”见他态度诚恳,杨旷很大度的原谅了他,不愧是老子选中的合伙人,气度人品都算得上佳,杨旷默默评价道。 神色正开心间,不知想到了什么,李锦的眉头忽然紧皱了起来,开口道:“虽然杨兄的计策旷绝古今,但终究还是有所限制,恐怕难以实现啊。” 终于想到了,对于李锦的话,杨旷反而一脸淡定,似乎早有预料:“有何限制,但请说来。” 见杨旷神色淡定,便知此人必然成竹在胸,李锦神色一喜,问道:“此法虽好,但有几个问题横亘在前。” 杨旷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一,这福利彩卷虽好,但若有人冒名顶替,伪造彩卷,该如何是好呢?其二,就算无人伪造,但有人愿意相信两文钱的彩卷能返还那么巨额的奖金呢?”李锦接着道。 “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先给你讲个徙木立信的故事吧。”又是一阵科普。 “杨兄的意思是,请托?”李锦越听越惊喜,不由得说道。 杨旷道:“开始嘛,是需要几个自己人去宣传一下的,买的人多了以后,便只需要加大宣传即可,通过各种渠道,大肆宣传中奖信息,咱们也未必要骗人嘛,加大宣传力度即可。” 杨旷接着道:“至于防伪嘛,有多种方法并举,第一,每个站点卖出的彩卷必须登记造册有据可查,每写一张彩卷都要赋予不同编号一一对应,兑奖者必须二者皆对方可兑奖。第二,每个站点的写票之人都必须签字画押,细分笔迹,责任细分到每一个掌柜。 如此这般,虽然不至于完全杜绝,但也基本解决伪造问题了。” “如此这般,此事必成啊。”李锦大喜,有种不真实之感,眼前此人,居然真有雄才伟略,自己之前确实小看了他。 “现在来说,此事算是谈妥了?”杨旷问道。 “谈妥了,此事可行,此约已成。”李锦开心道。 却说外面几人见李锦与杨旷入屋,初时还能听见细微交谈之声,一会便完全没了声响,心下好奇,但碍于李锦身份又不敢上前查探,村长和大祭司也有些局促不安,生怕杨旷轻浮,开罪了这身份高贵的公子,为村里惹来祸端。 见到李锦身后状似护卫的二人老神在在,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终于,两个时辰以后,二人携手走了出来,相互之间家长里短,甚是亲密。 护卫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观察错误的话,自家公子看这个泥腿子的眼神里居然有着几分倾佩,自家公子何许人也?居然会对眼前的村夫有所敬重,难不成此人真有些才学? 虽然李锦身份尊贵,但对于他们这些扈从向来和善,在他们心里,对这个平易近人的公子颇受府内扈从的尊敬,看到公子没有白跑一趟,二人也为自家公子感到开心,看着杨旷的眼神也和善了许多,自家公子是和善,不是愚钝,天赋智慧在府内那都是众所周知的,哪能随意被人欺骗。 村长大祭司等人则是常常的舒了一口气,没谈崩就好,没谈崩就好! “杨兄止步,在下已迫不及待想要验证杨兄策略,今日多有叨扰,来日杨兄到京都,在下必定扫榻相迎,带杨兄玩遍京安。”李锦拱了拱手说道。 “那便一言为定,在下就在此静候李兄佳音了。”杨旷也不挽留,这小子越重视越好,越急越好。 末了,忽然想起什么,李锦往杨旷手里塞了个包裹,并说明这是一些家乡特产,言罢,就转身离去,在村长及大祭司的陪同之下离去。 “铁蛋哥,怎么样,那小白脸没把你怎样吧?要是这小子安了坏心思,俺第一个不饶他”虎剩把头凑过来,表忠心道。 “人还没走远,现在还追得上。”杨旷坏笑道。 “啊,这...谅他也不敢对铁蛋哥不敬,这次就放他一条生路吧。”虎剩悻悻然的道。 “出息!”杨旷拍了拍虎剩的后脑勺,笑骂道。 “那是,给那小子十个胆子,敢把铁蛋哥咋样。”二虎貌似技高一筹,等虎剩碰壁才憨笑着开口。 “滚犊子,今天家里没准备你俩的饭菜。”杨旷给了二人一人一脚,笑骂道。 虽然二人不仗义,但明显一直都在周围观察,这不,人一走,这二人不迫不及待的出来了,就这点,足以证明三人感情不错。 毕竟是陪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虽然胆小了些,对自己还是蛮关心的,等那小子回来,咱估计就是全兰皋县最有钱的土财主了,看你们表现不错,到时候先给你俩娶俩媳妇儿,一人一个,三百斤那种,看着二人离去,杨旷坏笑着想到。 回到木屋,发现汗水早已浸透了自己的衣襟,刚才的合作看起来水到渠成,但一个不好就会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能够坚持到现在不失态就很不容易了。 摊开李锦留下的包裹,里面留着一个玉佩以及一沓银票,每张面值千两,这么厚一沓起码有个几万的样子,有了这些钱,自己之后的日子就可以不再那么拮据了。有个阔绰的朋友,貌似还不错唉,一家人从此再也不用为吃穿发愁咯。 想到自己这个世界的父母,杨旷心头一暖,等自己拿到第一笔分成,自己就到县里置办好房产,安顿好父母,请上几百个丫鬟,娶上几房老婆安度余生。 对了,还有二丫那丫头,安顿好父母,自己便去一趟总督府,自己现在有了钱,通过李锦的关系再花钱雇几个牛逼的保镖。对于这丫头,杨旷是真当作亲妹妹来看待的,在之前自己穷困潦倒的时候,自己尚且舍得把省下来的前给二丫买糖葫芦。 更何况现在,咱有的是钱!以前那是没有,现在嘛,咱有了钱,能亏待这丫头吗?到时候给二丫送些钱过去,咱修仙,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给二丫最好的资源,什么仙丹药草,咱当作饭吃!自己没法修炼,就把自己的修真情节寄托在这个妹妹身上了,杨旷美滋滋的想到。 深知财不露白这个道理,杨旷把银票和玉佩藏在床底,决定暂时不告诉爹娘这个喜讯,等分成下来,先雇佣几个信得过的强大修行者,看家护院。 给爹娘留好鸡肉,自己再饱餐一顿,将那把羽扇随手扔进火炉烧掉,便回到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十一章 父母魂殇 天是这边蓝,风光此处独好,云霞千姿百态,山涧溪流潺潺,古滇景色之美,先秦众所周知! 既然自己有了钱,当然不能亏待了自己和家人,这不,拿到钱的杨旷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出发,想先为家里购置一些日常用品以及一些吃穿用度。 总算不用啃窝窝头,穿兽皮度日了,今天可得多买些东西,顺便在镇上多逛一圈,了解一番雇佣修行者的行情。 以便自己收到分成以后,雇佣一些高人来给自己看家护院,至于贴身保镖嘛,到时候可以让李锦给自己介绍几个信得过的人,毕竟这个世界算得上是弱肉强食,哪怕有天道誓言这种束缚人的手段,也不排除有的人会见财起意,铤而走险。 杨旷自己有观察过,李锦显然出自名门世家,这样的人介绍来的人,自己用着也放心不是? 骑着自己自村长那里租用来的独角兽,杨旷在山道上急速行进,这种独角兽属于妖兽和马匹的杂交品种,虽然算不得珍奇异兽,但也胜在体格强健。 这个世界并无机械交通,有钱的普通人代步往往选用这一类驯化或杂交的野兽,虽说是野兽,但体格健壮,行走于山间丘陵如履平地,日行八千里不再话下,在这大千世界,日行八千里算不上特别厉害的良驹,但在村镇之间的走动,那是完全够用了。 虽说在大千世界不算什么,但这样的独角兽整个村子也就只有一头而已,平时都是村长的宝贝疙瘩,舍不得给别人用,今天凑巧村长不用,就被自己租界过来,用以代步。 大千世界地域广阔,城镇之间距离颇远,普通人今天杨旷要到镇子里去赶集,普通马匹的速度完全不足以支撑他一趟往返,既然当下自己阔绰了,也就不再节省,花了些银子,村长就愉快的租借给自己了,有钱就是任性啊。 穿梭在山地林间,杨旷心下也不禁赞叹,在地球的时候,日行千里的马都算得上是有价无市,一经出现不知道引来多少人的争抢,就连现代也不能免俗,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村长,就能有这么好的代步工具,还真是不能小看了这个修真世界啊。 骑马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前几年和父亲上山学打猎的时候就骑过家养里的狼崽子小灰,那狼崽子也不单纯的是普通野狼的品种,比正常野狼高大得多,也不知道具体的是个什么品种,去邻村赶集的时候也骑过不少马,虽然骑术算不得如何精湛,但代步足以。 现下杨旷正往镇子里赶集,另一边,白河村。 村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衣着褴褛的人,手里提着个破碗,踉踉跄跄的往村内走去,这状似乞丐的人约摸十八九岁,衣衫破烂,低着头走路,面上有泥土灰尘,看不出脸上神色。 只见这乞丐走着走着,便见到一户人家,赫然便是杨旷家门口,整个村子有几千户人家,杨旷家正在村口。 这乞丐上前敲了敲门,运气不错,有人应声,乞丐大喜,倚着墙壁缓缓坐在门口。 “你谁啊?找人吗?”“吱呀”一声门开了,今日正在家修补猎具的铁柱,开门问道。 “大...叔,我是隔壁南越古国普扎村村民,今年....该死的国师在国内不断掀起内战,国内打的一片狼藉,我们受到战争牵连,逃难至此,身上携带的...粮食早已吃尽,不得已求助于...大叔,恳请大叔赏赐些吃食,我做牛做马,报答大叔。”年轻人断断续续的说道,脸颊上留下两行泪珠,似乎就要一口气喘不上来一般。 铁柱向来心地善良,见面前的人是个被战争迫害的可怜人,年岁又和自家铁蛋一般,便升起了怜悯之心,连忙道:“虽然咱们不是一国之人,但我铁柱绝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不就是一顿饭吗,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吃的。” 随着铁柱的转身离去,那乞丐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见铁柱进了里屋,乞丐瞬间坐直身体,偷偷自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双指夹住念念有词,转瞬间,符纸燃烧殆尽。 见符纸燃尽,那乞丐便又恢复一副行将就木的姿态,煞是诡异。 不多时,铁柱手里便捧着两个窝窝头和一碗热粥走了出来。 “家里的鸡肉昨夜都被吃完了,现下只有两个窝窝和一点热粥,你先凑合着吃了,等晚上我家铁蛋赶集回来买了肉,咱们再吃些好的。”铁柱不好意思的道。 “太客气了,有这些就够了,那里敢奢望什么肉食,谢谢你,大叔,你真是个好人!”乞丐拿到窝窝头和热粥,狼吞虎咽了起来,含糊不清的感激道。 “我哪里算什么好人啊,你这么说我还怪不好意思的。”铁柱憨厚一笑,对自己的帮助不以为意。 “谁啊?是哪个亲戚来了吗?”杨旷的母亲也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从里屋走出来问道。 “这位小兄弟是咱邻国逃难来的,那里近些年都在打仗,听咱邻村的人说,南越国新出了个国师,这国师呢,是个狠角儿,不断的发动战争,现如今,南越国已经打成一锅粥,逃难来的人很多哩。”见到妻子问话,铁蛋老老实实的解释道。 “哦,这样啊,难怪了,唉这仗打的,都不知道多久了,这造孽的国师,到头来坑害的,还不都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吗?”听到丈夫的解释,妇人当下释然,显然也是听说过最近邻国政局的动荡不安。 “就是就是,这该死的国师,可害苦我们了。”年轻的乞丐狼吞虎咽的吃下两个窝窝头,在拿起手里的稀粥一饮而尽,貌似恢复了些体力,迎合道,脸上的神情却有些说不出的玩味,似是对妇人的话颇为赞同。 “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进来坐一坐吧,别在外面杵着了。”铁柱热情的邀请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乞丐一脸拘谨的道,仿佛怕打扰了这一家人。 “进来坐一坐有啥打扰的,等会铁蛋回来,介绍你们认识,你们年龄相似,一定聊得来的。”铁柱豪气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便不客气了。”乞丐欣喜道。 “就是嘛,年轻人四海为家,走到哪里都得厚着个脸皮,才能吃得饱,睡得暖嘛,这话,我常对我儿子说呢。”铁柱语重心长的说教道。 “是是是,大叔说得对。”乞丐笑着附和道,神情中不见丝毫不耐,反而颇为认同铁柱的话,随着铁柱一起走到院中,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起来,两人就这么席地而坐聊了起来。 其间,铁柱问了很多当前邻国的情况,也说了很多自己村子的风土人情,一时间相谈甚欢。 就这么聊着聊着,不觉已经个把时辰过去了。 “来了咱们先秦,那就安生了,那国师胆再大,也绝不敢来我先秦土地撒野。”铁柱一脸自豪的安慰道。 不怪铁柱如此自信,先秦那可是以武立国的中原帝国,当今天下,虽说是三大帝国三分天下,总体上实力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先秦雄踞中原,地广人稠,人杰地灵,政通人和,自秦皇扶醒立先秦以来,国祚绵延五千载,历经十代人皇,每一代人皇都惊才绝艳,人人飞升,雄才伟略! 而反观南越及北匈奴则土地贫瘠,由于政治方面的缺漏,致使两国连年内战,自家主权尚且分崩离析,土地大则大矣,人口多则多矣,但此二国国力多用于内耗,有何实力与先秦抗衡? 两国素来内政混乱,你方唱罢我登场,但由于两地条件艰苦,土地贫瘠,历代秦皇也从来不觊觎两国土地,只在两国犯疆之际予以严厉打击,其他时候则放任其发展。 “那是,先秦的强大,那是有目共睹的,来到这,咱就不怕那个狗屁国师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大叔”乞丐雀跃的附和道,说道狗屁国师的时候还加大了音量。 差不多了吧,这些人怎么这么慢呢?乞丐内心已然有些不耐烦。 “这孩子,要什么报答啊,咱村里人帮助别人,从来不求回报的,要在这么说,大叔可就生气了啊。”铁柱笑着说道。 忽然间,地面一阵震颤,铁柱脸色一变,急急走到门口张望起来。 远处的山路上烟尘阵阵,一队人马正往这边急速行来,这队人马胯下尽是些变种野兽,跨山越川如履平地,看着远方人马手执的旗号,铁柱脸色发白,刚欲转过身大喊,却发现自己胸口伸出一只手来。 里屋的妇人听到动静正欲出来询问,却见之前与丈夫相谈正欢的年轻乞丐,手掌忽然泛起淡淡的青光,在青光的笼罩下,一只手掌就这么穿过了丈夫的胸膛。 “不!”妇人大声嘶喊道,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凄厉。 “你看,我说过我会报答你的,你非不信,现在不就是报答你的时候吗,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对了,还有你的妻子,有我在,你们都会死的毫无痛苦,感激我吧,这就是我对你们的报答!”年轻人再也抑制不住,嘴角的一抹弧度忽然扩大了起来,随即转换为癫狂的大笑,诡异的笑声夹杂这妇人的嘶吼,让人有些瘆得慌。 缓缓抽回自己的右手,手上居然没有沾染上一丝血迹,乞丐转身缓缓走向妇人。 随着胸前那只手的抽出,铁柱的身体缓缓倒下,用尽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力气,他死命的扭转过身躯,伸出手臂抓住乞丐的脚踝,眼里充满血丝,张开嘴,吐出的全是鲜血,匍匐于自己的血泊之中,只能对着妇人做出一个口型“跑!”,气管早已被血水堵住,根本发不出声音,迎接铁柱的,只有死亡! 妇人在歇斯底里的喊出一声后,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道,见杀了自己丈夫的凶手正缓缓向自己逼来,妇人已然没有了逃跑的念头,随手抄起门边的斧头,便向乞丐冲了过来。 “啧啧啧,感情真是不错呢,我最喜欢看这种场面了,每每看到这种场面,我全身的经脉都要开心的爆裂开来呢,桀桀桀桀桀桀”看着妇人想自己冲来年轻的乞丐不怒反喜,一边笑着,一边竟是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伴随他那癫狂的笑声,眼泪也啪啪落在地面,诡异无比。 妇人的斧头眼看就要批到乞丐身上,却不见乞丐回身防护,任由斧头砍在自己身上,伸手便穿过妇人的胸口,目睹这一幕的铁柱瞪大眼睛,目眦欲裂,眼角留下两行血泪。 斧头落在乞丐身上,乞丐肩头被劈开一道巨大的伤口,他却浑不在意,笑声越发的夸张,眼里的泪珠不停的往下滴落,就是这种感觉,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乞丐伸出插入妇人胸口的右手,沾起自己的鲜血凑到嘴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爱死你了,这该死的感情! 闭上眼睛,眼角的泪珠随之留下,肩头的伤口正疯狂蠕动,迅速的复合着,流出的血液也在疯狂的回流,不一会,除了破损的衣服以外,年轻乞丐的肩头焕然一新,仿佛从来就没有受过伤。 少时,笑声逐渐停歇,擦干脸上的泪痕,乞丐脸上露出了极为满意的微笑。 随着乞丐手掌抽出,妇人缓缓趴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乞丐的伤口恢复,凄然一笑,绝望之下松开手中的斧头,默默往自己丈夫面前爬去,铁柱见状也是抬了抬手,往妻子的方向爬了两步,在这过程中,乞丐居然不阻止,任由他们爬到一起,看着眼前的夫妇,乞丐面上闪过一丝满足,便推门而出。 夫妻二人爬到一起,对视一眼,这乞丐倒也没有骗人,确实没有一丝痛感,只有不断传来的虚弱。妇人眼中并无太多恐惧,仅剩的,只有那一抹的留恋与不舍,默默往门口看了一眼,丈夫似是知道妻子在看什么,眼神中同样闪过一丝不舍,随即看向妻子,眼神中满是温柔的安慰,咱们的孩子,一定会好好长大的,几年过后,他会带着儿媳妇,来看我们! 妻子看着丈夫的眼睛,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便挤出一丝笑容,不依的撇了他一眼,这都要死了,你可不能骗我! “你先睡,我再睡”男人示意女人闭眼,二人就这么想依偎,默默赴死,嘴角还有一抹淡笑。 “敌国的军队来了,快跑啊!”周围的邻居听到杨旷母亲的嘶喊,出门来看,就看见骑兵冲锋的场面。 “快跑啊,跑啊!”村子里的人听说南越敌兵来犯,纷纷慌乱了起来,有男人欲冲出,和敌国军队拼命,为自家家人博得一些时间,博得一线生机。 一时间,牲畜的蹄声,小孩的哭声,男人们的嘶喊声不绝于耳,白河村,乱作一团!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十二章 屠灭万魂 村子里,女人们或者抱着年岁较小的孩子,或者拉着年龄稍大些的少年,慌不择路,男人们抄起一应农具猎具,试图阻挡南越的狄戎骑兵。 但很显然,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在这些南越精锐骑兵手上,并无一人能够支撑一个回合,哪怕是村子里最强壮的猎户。 这些骑兵们并没有下杀手,只是砍断那些反抗者持武器的双手,令他们丧失战斗力,便去追赶那些逃跑的妇孺。 不多时,整个村子的反抗力量便被尽数消灭,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被聚集到了村子中心操场,随着逃跑的人流不断的被骑兵追上驱赶回来,人流的不断涌入,操场逐渐显得有些拥挤,一些妇孺认出了自家的男人,一边啼哭着,一边围坐在男人周围,眼里闪烁着仇恨的泪光。 现如今的操场中央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简易台子,台上站着三人,这三人并不着军装,都是一身便服,穿着很是随意,唯一相同的,唯有脸上那漠然的表情,仿佛四处可见的残肢断臂,丝毫无法引起他们的情绪波动。 “统领大人,那个疯子现下不知所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三人中身形魁梧的人瓮声瓮气的说道。 “哎哟喂,人家可是国师大人的得意弟子,怎么会把咱们的统领大人放在眼里呢,军令根本约束不到他呢。”三人中唯一的女子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她身着一身紫色的连衣裙,虽是在军队中但身上的长裙却纤尘不染,这女人长得十分好看,紫色的长裙配在现下这人间炼狱中仿佛来自深渊的撒旦之女,嘴上鲜红的唇彩,让人抑制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 此时的她正一脸妩媚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挑拨离间的话语在她嘴里说出仿佛是在和情郎撒娇,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附和。 很难想象就是此女,刚刚居然亲手砍掉了二十个青壮的双手,现如今声音软糯,仿若低语。 “你们俩都少说两句,那人虽然暂时效命边军,确实如假包换的国师弟子,国师日理万机,事务繁重,派弟子来边军历练无可厚非,轮不到我们来指手画脚。”有句话没说出口,这国师弟子,名为先锋,实为监军,意在监视自己等人,对自己等人,国师始终还是不放心啊。青年统帅约摸二十多岁的样子,能在这个年龄做到南越边军统帅,绝对算得上军队中的天之骄子了,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身边的人左右,对于紫衣女人的挑拨离间也选择一笔带过,并未追究。 “哈哈,就是就是,紫妍姐姐当真是好生绝情,昨天晚上还一口一个华哥哥真好,华哥哥真棒,怎么转头就说起我的坏话来了呢,可真让哥哥感到难过啊。”忽然,一阵笑声自身后传来,细看之下,正是那个乞丐,正立于三人身后。 “哪能啊,华哥哥和人家那般亲近,人家怎么舍得说你坏话呢,刚才肯定是华哥哥听错了。”见这男子忽然出现,自己竟无丝毫察觉。紫妍魔女脸色一僵,转瞬之间又回复妩媚神态,一脸无辜的回答道。 “你又提前杀人了?”对于乞丐的出现,统领大人并无丝毫惊讶,平淡的问道。 “是啊。”年轻乞丐一脸无所谓。 “这里是军队,我才是三军统帅,你屡犯我军纪,莫非当这军营是自己家了?”统领面色一变,忽然发难道。 “我作为先锋,当然有权利先斩后奏,杀个把人有甚问题?根本无碍大局,要不是我一个人先来探听虚实,给你们通风报信,偷偷解决了沿途一路的边防岗哨,你们能这么轻易的到这?”这乞丐就不是能被随便唬住的,见眼前统领发怒,盎然不惧的回道。 “再说了,这祭炼万灵血咒的是我师尊,之前我杀那两人不合适,灵魂污浊的很,我顺手就给杀了,有何不可?”年轻乞丐根本不当回事,这村子这么大,这么多人,凑足三千魂绰绰有余,我先杀两个怎么了?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吓不住你,与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真是个混球!”见自己的立威并未取得效果,年轻统帅立马更换一副豪迈的表情,仿佛之前就是在开玩笑一般,但笑间,一抹极其细微的冷光自其眼中一闪而逝,极难察觉! “哈哈,我也是玩笑的,看大哥说的,我哪里相信大哥会训斥我啊。”青年乞丐同样虚以委蛇,眼中寒芒一闪而逝,抱拳笑道。 随着几人谈话,村子里的人基本上已经被聚集在操场中央,断臂的青壮们经过家人的简单包扎,暂时不至于流血而亡,场中的村民们一脸仇恨的看着场中四人谈笑风生,妇孺的啼哭声与青壮的惨叫神混合在一起,响彻操场。 “安静!”统领发话了,这一声带上了一些真元内劲,覆盖了整座操场,鉴于南越军士凶残,一时之间小孩止啼,青壮忍痛不语,所有人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台上的统领。 “相信诸位都已知道,我们,来自南越,你们边上的南越,今天我们来的目的嘛,很简单,只是有些我南越国的特产想要送于诸位,希望诸位配合,只要大家服下这些特产,我们即刻退出归国边境,如何?”统领神色不变,一字一句的说道。 人群中站起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挺起胸膛说道;“要是我们不吃呢?”正是大祭司,不想身为半个修行中人,居然也难逃此厄。 “啊!”只见刷的一声,大祭司双臂应声飞出,落在不远处的空地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大祭司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他身为伪灵根的拥有者,不想连别人如何出手斩掉自己双臂都看不真切。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在和你们谈条件吧?吞下药丸,我们绝不动手,若有反抗者,一律就地格杀,鸡犬不留。”统领冷酷的向士兵们下达着命令。 说是特产,其实就是一颗颗黑色的丹药,有了大长老的前车之鉴,没有反抗之力的村民们再也不敢违逆,在一众南越士兵的分发下,人人有份,纷纷把药丸拿到手里。 “吃吧,我有一句话奉劝各位,不要心怀侥幸,如果有谁抱着侥幸心理不吃丹药,附近的兄弟们可以就地格杀,诛连全家!”统领恐吓道,一边还不忘给军士下达军令。 在死亡的威胁下,众人只得吞下丹药,断臂伤者也在军士的“帮助”下吞服丹药,见一两人吞服无事,其他人也陆续服下丹药,毕竟虽然不知道这丹药效用如何,但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还是人尽皆知的。 见到场中诸人一一服下丹药,虽然这些狄戎军人向来以野蛮冷酷著称,但眼中也是浮现了一些不忍,这丹药的效果,大家已经见识过多次了,饶是我南越青壮,同样毛骨悚然。 “禀统领,白河村今天是休猎期,农户基本都在这里了,共八百户,统计三千余人,现如今除了一人去镇上赶集,几人送往总督府修炼,其余都在这里了。”一军士禀报道。 统领大喜道:“我说怪不得这村子里的青壮为何都在村里,原来今日是休猎期啊,这个村子加起来就五个村子了,刚好凑得万人之数,做完这次,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台上其余三人也有些高兴,看着村民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罕见的怜悯以及诡异。 “虽说我们一路进来解决了不少岗哨,又有国师提前蒙蔽天机,瞒住了先秦那些钦天监和阴阳家的高人,但始终呆在敌国的疆土毕竟有风险,尽早完成任务反悔才是正途。”统领接着又道。 “怕什么,以我几人的修为,就算是一些顶尖宗派子弟赶来也不过送死罢了。”身形魁梧那人不服气的说道。 “此次来秦,目的是为了国师的任务,否则也不会派出我等四人,想来大家都知道这任务对于国师的重要性,我们必须一切都以国师的要求为主,要是坏了国师大事,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统领见其他三人都不甚在意,完全无所谓的样子,不得已搬出国师来。 听到国师的名号,饶是一直淡定的年轻乞丐也不禁神色一变,想想自家国师的手段,魁梧男人难得的露出畏惧之色不由说道:“对对对,国师的事情最重要,可不能误事。” 时间也差不多了吧,台上几人不约而同的想到。盏茶功夫转瞬即逝,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惨叫,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不断有惨叫声传来。 开始了吗?台上几人嘴角都不禁泛起一丝残酷的冷笑,静静欣赏场中的人间炼狱。 最先吞服丹药的几人身体逐渐的泛起红光,身上传来一种奇痒无比的感觉,便忍不住往身上抓了一把,却见自己随手一把便将自己身上的皮肉抓了下来,紧接着便传来了钻心的疼痛,痛感和痒感一同就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随手一抓即是一片血肉,在阵阵青烟中逐渐消散,一点点被腐蚀殆尽。 一阵阵凄厉的嘶吼传来,吞服过丹药的村民们生不如死,一边剧烈的嘶吼着,一面用手往身上疯狂的抓挠,随着青烟的阵阵升起,手上的血肉正一点点的消散,露出森森白骨,还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抓挠,白骨一点点的露出,再一点点被消磨,化作粉尘。 活脱脱的一座人间地狱,饶是见识过了四次,场中四人又是南越国的翘楚,也不禁对国师的手段升起一丝恐惧,南越国近年来总有一个说法,与国师作对,最好的死法就是提前自尽,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为了这万灵血咒,须得找齐一万厉魂,这一万厉魂,须得生者生前受尽折磨而死,一腔怨气基于腹中无法发泄,转为厉魂,不堕轮回,方可使用,本来以那国师的手段,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在本国完全可以做到,没必要让人来先秦帝国做这类似于挑衅之事,但碍于某些难言之隐,只有派出自己弟子和本国年轻才俊帮忙完成此事。 不多时,操场上只留下了狄戎骑兵,以及一地的鲜血,这时,年亲乞丐自身边闪烁的空间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这乞丐捏了个法诀,对着袋子轻轻一吹,只见袋子迎风便涨,瞬间便涨到房屋大小,袋口张开,修行之人便能看见袋子中密密麻麻的有几千厉魂,张牙舞爪的嘶号着。 紧接着,袋口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吸力,这吸力并不针对物体,而只针对灵魂,就连场中士兵都有一种灵魂将要随之而去的错觉,场中阴风阵阵,一个个厉魂狰狞着脸庞被吸入袋中,直到最后一个厉魂被吸收,年轻乞丐才默念一句“收”,袋口便自动闭合,没入乞丐身边不见。 “大功告成,咱们可以打道回府了呢。”分出心神数了一遍厉魂数量,只多不少,年轻乞丐说道。 “如此,那便可以回去交差了,传我军令,班师!”见到任务完成,青年统帅发令班师,一行人便往南越回返。 行走间,正路过杨旷家门口,年轻乞丐抬起头,内心想到:“看吧,没有骗你们吧,给你们留了全尸,还能去投胎转世,这不得对我感激涕零?” 抬头看了看天色,不觉已是黄昏,再过一会,天就该黑了,正想着间,忽见山路中飞驰着一只独角兽,兽身载着一人,正是杨旷! 年轻乞丐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这个莫不是就叫铁蛋?一家人嘛,就是应该整整齐齐的呢!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十三章 一剑西来 山林间,一匹杂交的独角兽正载着一个皮肤略黑的年轻人,这独角兽身上还载着几个包袱,正是去镇上采集货物的杨旷。 看这时间已然黄昏,山头的夕阳散发着金色的光辉,温和的撒在古滇大地上,散在白河村上,安静祥和,波澜不惊。 临近了村口,杨旷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劲,村口密密麻麻的站着一支骑兵,看旗帜不难猜出是南越军队,军队前方并排行着四骑,显然便是领头之人。 自己发现他们的同时,想必自己也被发现了,不明所以的杨旷并不知道村子已被屠戮一空,就算知道,也无法做任何事。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们村子口?”既然已经被发现,杨旷当下也就不在掩饰,光明正大的问话道。 “你也看见了,我们是南越国的军队,在你们边防军的邀请下过来参与一场军士演习,你又是何人?”年轻统帅刚要下令诛杀眼前年轻人,那乞丐玩心大起,赶紧急忙站出来说道。 见到乞丐出来阻止,统领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并未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那便无事了,我是这个村的人,今早出门赶集,先时辰不早了,烦请借道,我这便回去。”杨旷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羔羊。 细看他们的兵刃,明显有血迹,一股强烈的不安自心头升起,一种不好的想法在自己心里扩散开来。 虽然已经发现势头不对,但自己现在寡不敌众,胯下虽有独角兽,但这些南越骑兵手下的战马也不是吃素的,直接逃跑明显行不通,那便硬着头皮装傻。 “应该的应该的,那个谁,说你们呢,没看到别人回家了?快让开,让别人回家!”年轻乞丐感觉更有意思了,对着身旁的士兵呵斥道。 骑兵们在听到监军的训话后,立即闪出一条道路,这乞丐和颜悦色的骑行到杨旷身边,一手搂住他的肩膀,温和的说道:“小兄弟不必紧张,我们可都是好人,大大滴好人呢。” 随着这乞丐的手搭上杨旷的肩膀,杨旷的丹田处忍不住的一颤,杨旷自己也感觉到一种被野兽近身的感觉,浑身汗毛倒竖间一股冷飕飕的感觉自后背传来,本能的想要挣脱青年的手,但潜意识却告诉他最好别那么做。 “你叫铁蛋,对不对?别那么紧张嘛,我又不是坏人,我刚才啊,见过你的爹娘了,叔叔婶婶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人,还说要介绍我们认识呢。”乞丐亲切的说道。 听他言语,杨旷不仅没有感到一丝的放松,反而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下来。 “别紧张别紧张,我就陪你走一趟,各位请稍待片刻,我带小哥回去,片刻即回。”随即便同杨旷一齐下了马,搂着他缓缓向村里行去。 看着杨旷和乞丐的背影,年轻统帅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担心那乞丐会心慈手软?还不如担心自己下顿饭吃什么呢!年亲统帅只是想提醒他尽快解决,不要节外生枝,但想想自己几人的实力,在这边境基本上不可能遭遇什么意外,反倒是主动打乱这乞丐雅兴无故与他结梁子实在不划算,便没有说什么,默默等着。 地上的血迹仍未干涸,这是马蹄所带出的血迹,才进了村子,杨旷便已发现了不对劲,奈何身边有个恐怖存在,让杨旷不得不机械化的被他搂着走进村子,这人身上不知有什么魔力,杨旷在他身边居然被压制得有些无法呼吸。 类似于这样的情况,他只在面对李锦的时候有过,不过李锦给人的感觉是厚重如山,如沐春风,而身边的男人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如芒在背。 修行者,这人肯定是个修行者,并且级别一定不低,杨旷默默地想到,对于之后聘用一个强大的修行者的愿望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终于,到了自家门口,杨旷只觉过了几天那么久,身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虽然猜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他内心里还是残存这一些侥幸,毕竟,身边这人也并没有动手不是? 颤颤巍巍的抬起手,缓缓推开眼前的木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地的血污和依偎在一起的一对尸体。 “爹!娘!”再没有其他想法,看见眼前一幕的一瞬间,杨旷脑海中一片空白,就连身体本能的恐惧都完全被忽略,挣脱肩上的手,冲到尸体旁边跪下,凄厉的大喊到。 年亲乞丐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眼前有些黝黑的青年哭的撕心裂肺,他的脸上噙满笑意,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伤心。 想着想着,不觉又再咧开嘴笑了起来,眼前的人貌似体内没有真元波动,真可惜呢,不然活脱脱的不就是个自己吗,真是太美妙了呢。 “谁干的?是谁?到底是谁?”杨旷哭喊道,发出滔天的恨意,大声嘶吼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然是我啦。”乞丐笑嘻嘻的回答到。 “是你?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杨旷拿手抚摸着父母的脸颊,质问道。 “为什么?因为我能啊,你可不知道,这样感情好的夫妻和家人,杀起来才带劲,原来我在帝都,师尊总是约束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那不得好好享受享受?”年轻乞丐并不把杨旷的恨意当一回事,反而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不够不够,恨意还是不够,年轻乞丐内心摇了摇头,不满的想到。 “你小子可得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的话,你父母都不能投胎呢,还得被我师尊祭炼,成为万灵血咒的一份子呢,但你不用太过感激,酬劳嘛,就是你们一家三口的性命,很划算哦,之前要不是我把你带进来,你也难逃顺手被炼化的结局。”乞丐一脸开心的邀功道,仿佛在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聊天打屁。 “既如此,那我便和你拼了!”言罢,失去理智的杨旷随手抄起娘亲身边的斧头,便朝着乞丐冲去。 “还是不够啊,这人的痛苦还不够啊,我来帮帮你吧。”任由斧头砍在自己身上,年轻乞丐仍旧不闪不避,伸出食指点在杨旷眉心。 瞬间,之前发生的一幕幕浮现在杨旷眼前,仿佛电影般在杨旷眼前放映。父母胸膛被眼前的乞丐穿心而过,村子里的村民被骑士统领欺骗服下丹药,那些村民里,有胖墩,有二虎,虎剩,村长,大祭司。 “不!不!不!”杨旷的身体犹如筛糠般颤抖着,两行泪珠在眼角不断滑落,拼命地想要扑上前去,与这些该死的王八蛋拼命,嘴里无助而又嘶哑的一遍遍喊着。 随着乞丐松手,杨旷缓缓跪倒在地面,一脸的无助,眼神中蕴藏着滔天恨意,眼角崩裂,有鲜血顺着泪水一起留了下来,已至崩溃的边缘。 呆呆的抬头看着眼前的乞丐,杨旷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生气,看着眼前乞丐身上被斧头砍开的血肉疯狂蠕动,鲜血亦在倒灌回流,杨旷已知自己杀不了眼前的乞丐,灰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感情,静待着死亡的到来。 这样的人,杀着才美味嘛,年轻乞丐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抬起手,手上有淡淡的青光萦绕,正要往杨旷身上印去。 忽然间,一剑西来! 一柄十米高的巨剑竖直插在在杨旷和乞丐中间,乞丐伸出的手掌已经齐根断裂,在巨剑飞来之际,年亲乞丐的眼中精光爆闪,转瞬之间便已横移出数十丈的距离,院内的灰尘被扬起,劲风四散激荡,奇怪的是,处于风暴中央的杨旷却无半点感觉,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任何浮动。 “何人?”年轻乞丐自出现以来第一次面色大变,古井不波的眼神总算被打乱,甚至带着一丝慌乱。 这时,村口三人面色都是不禁大变,不约而同的舍弃了胯下坐骑,祭出自己贴身法宝,迅速向杨旷家中赶去。 “蜀地有剑仙,仗剑诛妖邪,虚名于吾辈,不及腰间酒!”这声音恍若惊雷,方圆一里之内,人人都觉此声就在耳边,由远及近传来,随着声音由远及近,待得心如死灰杨旷抬头看去,不禁心下一惊。 只见一个丰神如玉的中年男子缓缓自半空降落,正落在剑柄上站定,不屑的看着眼前的乞丐,居高临下间,仿若天神。 忽地,这丰神如玉的男人脚下一滑,自剑上摔落下去,激起一地烟尘,原是这剑仙御剑向来以秘法定住身形,方得以在剑上站立,以御剑法门带动自身,方可身随剑走,来去无踪,先前形势紧急,眼看着年轻村夫就要惨遭毒手,剑仙不得已单独祭出飞剑,剑身先至,自己再缓缓御风赶到,不料这剑柄圆滑无比,自己刚站上去停了御风法术,便直接滑落下来,十多米的高空,饶是自己真元护体,也不禁摔了个七荤八素,好不狼狈。 ........现场两人直接被雷到,场中瞬间寂静了好几秒钟。 “蜀地剑仙?敢问尊驾道号!”少时,身边光芒一闪,三道身影于乞丐身边站定,正是之前领头三人,这三人显然也听见了之前 “我远远地就望见此处煞气冲天,还以为什么邪魔出世,不曾想是几个南越妖人,小小南越妖人,胆敢犯我先秦边界,不知死活!”剑上男子并未回答这四人,翻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重新紧了紧头上的发冠,走到杨旷面前,背对着四人,缓缓扶起瘫坐于地的杨旷,霸气说道。 “尊驾好大的口气,小子不才,却想要试试阁下的斤两了。”虽是对蜀地剑仙极为忌惮,但见到自己酝酿了半天的感情被人打断,年轻乞丐眼中杀气爆闪,断臂处不断蠕动,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乞丐断臂处的伤口并没有直接愈合,只见伤口处仍有细微的剑气,在自己修补的时候不断的破坏,极大程度的延缓了自己修复的过程。 好一个剑仙!好霸道的剑气!乞丐内心十分震惊,修道以来,自己很少吃这么大的亏呢,知道来人不是等闲之辈,当下不再犹豫,单手掐诀,祭出自己压箱底的神通,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中年男人。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分别祭出最强杀招,从不同的角度激射向中年剑仙。 “小心!”正面对着四人的杨旷忽然回过神来,大声提醒道。 “区区几个小辈竟然妄想蚍蜉撼树?你不必担心,既然遇见本剑仙,那你是想死都死不掉了,你稍坐片刻,看我为你亲人报仇!”剑仙头都不回,反过来安慰杨旷道。 听到报仇二字,杨旷灰色的瞳孔中仿佛又散发出了一些光泽,紧紧地盯住场内。 也不见这剑仙如何动作,他和杨旷身边便升起一层淡淡的光罩,奇怪的是,眼前的四道光线瞬间飞至光罩之前,没有杨旷像想象中那样轰击在光罩表面,反而轰在二人身前不远处,巨大的能量激发出强大的冲击波,带起漫天的烟尘,中年男剑仙一挥手,烟尘逐渐散尽,面前四人,早已不见踪影。 做出防御姿态的中年剑仙面上瞬间有些挂不住,这该死的南越妖人,真不是一般的狡猾!以自己的实力,自然不需要防备这几个南越小辈的攻伐,这不是后面还有个凡人嘛,自己分心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剑仙心里安慰自己道。 原来在那乞丐吃了一剑以后,就已知自己四人绝非面前剑仙的对手,见到三人赶来便拟定了作战计划,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做好逃亡策略,并假装出言挑衅。 之后,四人分别祭出最强大的攻伐手段,只为了混淆这剑仙的视听,制造混乱好分头逃走。 这么短的时间,便对局势有所判断,并选出一条最适合的路,这年轻乞丐,无愧于南越天才之名。 “前辈快追,不用管我,如能帮我报仇,在下纵死何惜?”杨旷眼神中只剩下仇恨,大声道。 看了杨旷一眼,中年剑仙眼中也是闪过一丝不忍,神识扫荡之间,已是窥得整个村子的全貌,真可谓是无一生还,不,唯一一个,就是眼前自己救下的青年。 “放心,这些南越妖人,人人得而诛之,不用你说,我自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再快,快的过吾剑否?”说罢,单手掐起一个剑诀,体内飞出无数剑气,分散开来。 远处的南越骑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先听见有人喊话,生音大如惊雷,然后见到为首几人光芒一闪,便消失不见,再回头,只见密密麻麻的剑气往此处飞来,想要逃跑,但完全比不上剑气的速度。 “噗噗噗”,骑兵们接二连三的倒下,这几百南越精锐,竟是无一人生还。 先前剑仙身上剑气,往村口蜂拥而出,其中四道较为粗壮的剑气,一道飞往地下,其余三道分别飞向不同的方向,剑仙伸手往面前一招,只见剑仙手中凭空出现一个酒葫芦,拿起这酒葫芦往前倾倒,便有酒浆滴落,每一滴酒浆滴落,都缓缓于两人身前形成一个水幕,倒印了这些剑气飞出之后的去向。 只见剑气飞出,如屠宰牲口一般虐杀南越众兵,其中有一幕中,剑气入地底,诛杀假装逃窜,其实潜于地底的乞丐。 其余三道粗壮的剑气直取先前领头三人。 转瞬间,杨旷大仇得报,潜入先秦的这支军队,全灭,领头四人,皆死! 杨旷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仇报了,自己的内心却空空荡荡的,这世上,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吗?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十四章 复见希望 仇,已经有人帮自己报了,从此之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杨旷不禁感到一阵迷茫。 看着面前无助且迷茫的杨旷,剑仙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安慰面前这个乍逢惊变的年轻人。 忽然间,面前的剑仙眉头一皱,地底传来一阵微小的波动,转瞬之间,这些波动就消逝无形,剑仙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单手掐诀,转瞬之间,又有四道剑气飞了出去。 要是换个其他修士在此,绝对发现不了这般动静,不过眼前的剑仙毕竟经历丰富,实力惊人,加上之前剑仙也存了心要疏导眼前青年,用酒水形成的镜面还未消散,所以地底的动静虽小,但还是被院子里的二人发现了。 难怪刚才有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南越那个妖道的传人了,中年剑仙心下想到。 地底,一个黑色的符咒静静漂浮刚才剑气所过之处,这符咒抵住了针对元神的残留剑气,待得乞丐元神裸露出来,迅速将其包裹消失不见,在符咒消失的一瞬间,剑气瞬间激荡,把原来符咒所在的空间绞的稀巴烂。 其他三个地方,基本上也是相同的光景,只不过漂浮的符咒比起乞丐所在位置的符咒明显差了一个档次,连颜色都是不起眼的灰色。与乞丐那里如出一辙,只见三人被剑气绞烂的身体内逐渐发出光芒,抵住攻杀向元神的残余剑气,一个与之前相同的灰色符咒静静悬浮于三人元神之上,待得元神裸露出来,便发出灰光包裹住元神,消失不见。 转瞬之间,其他三道剑气也到达先前三人立足之处,与乞丐不同的是,三道剑气斩落,有两处传来一声闷哼,更有一处,剑光所过之处符咒直接被斩碎,漏出其中一个元神,这元神上有一个缩小版身影,正是那三人中身形最是魁梧的一人,随着那人元神逐渐清晰,灰色符咒当即碎裂开来,符咒一裂,元神瞬间没了防护,便被剑气当即抹杀,连灰都未曾留下。 中年剑仙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这人是那个妖道的弟子,其他几人也有那妖道亲手炼制的替死符,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还让他们跑了三个实属不该。 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那几人果断舍弃自己肉身,又有那妖道的保命符箓,自己不察之下,竟然真让他们溜了,原以为就是几个南越军人,不曾想这些人中居然那个妖道的传人,每个人都还随身携带这么珍贵的保命符。 这几人,说不得就算是南越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中年剑仙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四人之中,竟只留下一个,饶是这剑仙生性洒脱,也感觉脸上一阵的发烧,被几个小辈戏耍不说,还真让他们跑脱了去。 自己刚刚可是夸下海口的,甚至还自信到开启镜像神通,想当着这青年的面为村民报仇,用以开导他的心结,结果却被当面打了脸,这中年剑仙当下便有些尴尬。 反倒是杨旷,刚才便一直紧紧地盯着镜面,虽然不如剑仙看的全面,但看着地底出现的符咒以及后来符咒斩落出现的魁梧身形,便大致猜出那几人已经逃遁。 “他们跑了,是吗?”杨旷幽幽的问道,既然那几个杂碎跑了,那这件事就不算完,就算穷自己一生,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个,暂时跑了,暂时跑了”剑仙挠了挠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毕竟虽然是敌方诡计多端,但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放跑了这三人,要细说的话,自己确实是有责任的。 “前辈不必介怀,前辈乃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杨旷没齿难忘!”出乎意料,这年轻的村民竟然意外的冷静以及善解人意,竟然丝毫没有失去理智,反而一脸真挚的看着剑仙道,说完,还不忘深深鞠了一躬。 这场景,反而把面前的剑仙整不会了,往常自己救人,似这般大小的年轻人在遭遇了这种惨变之后,基本没几人能做到像眼前青年这般恩怨分明,这么冷静。 有的人甚至在乍逢骤变后会失去理智,在自己救了人之后对自己反而恶语相向的也不是没见过,但眼前此人居然如此恩怨分明,完全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让剑仙心下有些惊讶。 当下不由得生出一些好奇,细细观察起这年轻人来,只见这年轻人虽然生的有些黝黑,但天庭饱满,眉清目秀,身上自有一股气质,不像是池中之物。 奇怪,这种面相的人,怎会是普通人呢,虽然不是特别精通占卜一事,但剑仙毕竟是修行中人,阴阳家的基本的理论知识还是懂的一些的,虽然无法测算眼前年轻人的命格,但看个相基本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心下奇怪间,便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年轻人的手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乙下灵根,人间罕见的仙材!要知道,历代人皇,其灵根品质,最多不过丙上,就算是始皇,也概莫能外,此子如此高的天赋,却被埋没于山岭之间,属实是暴殄天物啊。 也不怪这里的人把他当做普通人来培养,难怪此子面相如此之好却只能在此边远地区碌碌无为,乙下灵根,人间罕有,普通的先知石根本就测量不出,如果强行测试必然会导致先知石的崩坏,况且此子必有大气运在身,否则,如何解释在这种全村尽殁的情况下,唯有他一人存活,我又正好在附近,凑巧救了他?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啊。 其实这剑仙也有看不到的,譬如现在杨旷的丹田中,就有一把漆黑的小剑静静悬浮,小剑边缘,还有一颗光芒暗淡的金丹滴溜溜的旋转,只见这小剑散发出漆黑的光芒,包裹住金丹,剑仙的神识自上面扫过,居然没有发现它们。 “前辈?前辈?”看着面前的剑仙盯着自己,忽然之间竟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当下心中一阵恶寒,这剑仙前辈,难不成是?他瞬间打断这个念头,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哦,方才想到某些事情,不觉得想的有些深入,不好意思”回过神来的剑仙,松开杨旷的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心下越发的纠结起来,照理说,眼前的青年乃是世间少有,若不出意外,甚至可以说是世间唯一的修炼奇才,任何人看到都会忍不住起爱才之心。 但自己早已对大道失望,仙材在自己手中,根本就是一种浪费,再说了,收个徒弟多辛苦,本剑仙早已独行多年,实在是不想添个累赘啊,但要放着这么好的人才,任其荒废,亦或者坠入邪道,那自己又有些自己都鄙视自己,当下心中纠结异常。 其他村民根本没有留下尸体,杨旷缓缓行至院子中央,抱起父母的尸体,默默用手挖出一个深坑,将二老的尸体缓缓掩埋,再以柴刀劈砍两块简易木碑,刻上铁柱夫妇二人的名字,挖洞的时候,杨旷没借用锄头这些工具,而是徒手在院子里挖坑,他需要一些疼痛,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自己大仇未报,还不到颓废迷茫的时候。 院子里的泥土里有一些碎石,他用手挖洞间,不断有碎石划破他的皮肤,他却浑然不觉,一心一意的挖出两人大小的深坑。 做完这些,双手已经破损十余处,在父母坟头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杨旷心下已有了打算,自己既然不能手刃仇人,那就发挥自己所长,自己现在不是有钱吗?以后的自己会更有钱,自己的余生那便拼命地挣钱,然后买凶sha人,自己就算杀不死那几人,也要让那几人终身不得安宁! “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见面前的前辈依旧在沉思,一会喜一会忧的,杨旷沉声说道。 “何事?说来听听。”剑仙头也不抬,仍在纠结之中。 “我,杨旷,愿斥千万金,乃至亿万金,恳请前辈帮我追杀之前三人,不死不休!”杨旷一字一顿的道,眼里充斥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这眼前的前辈,便是自己买的第一个“凶”。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南越妖人,犯我先秦边境人人得而诛之,不用你求我。但这三人与那南越妖道有亲,虽然我不惧那妖道,但却是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想要到南越去追杀此三人难于登天。”听到杨旷这么说,剑仙暂时中断思绪,皱眉说道。 “前辈不要误会,在下提钱,没有冒犯或者轻视前辈的意思,只是想让前辈多请些帮手,以便诛杀这些妖人。”杨旷并不气馁,接着说道。 “我先前的话并无夸大,那南越妖道法力高强,我虽不惧他,但对他也无可奈何,既然我都无可奈何,那能动他的人还真不多,实力到了一定的强度,不是单凭人数就能弥补的,就算我把那几个老不死的都叫上,那势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毕竟,南越也不单单那妖道一人。”剑仙耐心的解释道。 “那可如何是好,父母的血海深仇,怎可不报?”杨旷凄苦的说道,眼神里的坚定又复转向迷茫,这剑仙都这么说了,难道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身为人子,有仇不报,哪有面目苟活? “你先别着急,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见到年轻人眼里的绝望,剑仙心中不忍,出言安慰道。 “难道前辈还有其他办法?”迷茫的杨旷眼里再度有了光彩。 “办法呢,也不是没有,你自己修炼,等你和我一般强大,甚至超过我,自己报仇不就好?”剑仙道。 杨旷眼里的希望瞬间破灭,大失所望的说道:“我也想自己去报仇,但凡有一点希望,报仇雪恨这种事我自然不想假手他人,但不瞒前辈说,我自幼就在村里测试过,我根本就没有修道天赋,如何修炼,如何报仇?” 剑仙正色道:“你的天赋,超乎你自己的想象,也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先知石无法测出你的天赋,我却可以,完全不必怀疑,贫道是何人?又怎会看错?” “真的?前辈莫不是在安慰我?”杨旷的眼睛里爆发出强烈的神光,一脸希冀的望着眼前的剑仙。 “那是自然,你天赋异禀,寻常人看不出来情有可原,遍观整个先秦,能看出来的还真不超过双手之数。”剑仙肯定道。 “既如此,那就恳请前辈收我为弟子,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弟子定当做牛做马,以谢师傅大恩。”杨旷得到肯定的答复,连忙跪下道,眼中神色复杂,双肩微微颤抖,爹,娘,你们听见了吗?我可以修道,你们等着,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面前的剑仙,从刚才的对话以及他展露的实力就可以窥的冰山一角,自己的仇人明显也非寻常之辈,为了报仇,杨旷一定要拜入眼前剑仙门下,只有如此,才有望报得血海深仇。 “唉?别别别,怎么就师傅徒弟的叫上了呢?你什么时候成我弟子了?”怕什么就来什么,剑仙虽然爱惜眼前的人才,但自己的自由怎么办? 杨旷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剑仙,那可是连自家掌门都不愿意做的洒脱性格。 要知道,这剑仙所在宗门,那可不是普通的修真门派,那可是先秦数一数二修仙门派。如果单说剑仙门派的话,那便无出其右者! 这剑仙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离群索居惯了的,虽说爱惜眼前青年的大好天赋,但如果要牺牲掉自己的自由的话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杨旷也不答话,一味的在地上磕头,砰砰作响,额头红肿却不见颓势,一次次的磕着,大有磕到剑仙答应为止的态势,杨旷深知机会的来之不易,绝不轻易让机会溜走。 看到眼前的场景就顿感头大,剑仙进退两难。 “罢了罢了,遇见你,也算是贫道该有此一着,这样,我呢,暂时收你为记名弟子,传你本门基础功法一篇,和信物一件。”忽然,剑仙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伸手入怀,一个包裹递给杨旷。 杨旷跪着接过,正欲说话,剑仙挥挥手打断道:“贫道所在门派,名为西蜀剑宗,地方嘛,顾名思义,就在西蜀,整个先秦,只要修道之士,便大多听过这个地方,我们便做一个约定,若你能凭借自身本事,不借助传送阵,一路赶来西蜀剑宗拜师,那我相信你拜师的诚意,也证明你我确有师徒之缘,那我便应了你,收你为徒,不仅倾囊相授,还倾力为你报仇,但如若你坚持不到,那便一次作废,拜师之事,也休要再提,可好?” “一言为定!”见眼前的剑仙松了口,杨旷当下也就不再得寸进尺,见好就收道。 “既如此,那便有缘再会了”深怕眼前青年察觉出什么来,剑仙化作一阵金光,迅速消失再杨旷眼前。 这古滇至西蜀,距离相隔几千万里,若不借用传送阵,虽有珍奇异兽可供驱使,但到古蜀也是几年以后的事了,这路上那么多的风景,说不定啥时候这小子就改变了主意,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师傅,亦或者路途过于艰难,这小子打了退堂鼓,那可就怪不得我老人家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小子真的走到了西蜀剑宗,那不是还有掌门一干人等?这些人论教徒弟,哪个都不比贫道差嘛,跟贫道有什么好学的?学那过仙门而不入,有道而不证?想着想着,中年剑仙自嘲一笑,驭起先前观镜所倒出的酒水,一口鲸吞下肚,脸上升起了一阵潮红。喝酒喝酒,收甚徒弟,兀自坏了别人前途! “年轻人,不要满脑子仇恨,要有朝气,一切皆有可能!如若有朝一日成道于天地之间,复活这些凡夫俗子又有何难呢?”喝着喝着,还是忍不住传了些话回去。 一道声音由远处传来。 “真的可以做到吗?”杨旷当下内心急颤,不可思议的大声问道。 “这有何不可能?你便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剑仙呵斥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杨旷的眼中闪出夺目的精光:“要报仇,那几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还有那所谓的国师,既然我杨旷今日不死,将来我必亡你宗庙,毁你传承!” “我说过,若能修道,要让家里人鸡犬升天,既然我修道又有了可能,那便要实现诺言,爹娘,你们等着,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回来的,一定!”杨旷暗自下定决心。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十五章 剑仙之约 抬眼望去,月明星稀,淡淡的月光洒落在杨旷身上。 年轻人的眼神从迷茫转向了坚定,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明天一早便启程,离开家乡,去那西蜀,拜师学艺。 回到屋里,默默点燃一盏油灯,昏暗的光线下,杨旷默默打开剑仙留下的包裹,里面有一本破旧的线装本书籍,封面《习气总纲》四个大字,余下还有一个金色的剑穗,想来便是自己那不记名师傅的信物了。 把剑穗放入怀中贴身收藏,杨旷拿出那本线装书,仔细阅读起来,书上记录了超凡脱俗的心法,以及入门引气所需要注意的一切事宜。 深知修行路上无儿戏的道理,杨旷一字一句,字斟句酌,并没有一到手就忙着修炼,反而专注的读了起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把理论基础学好,方才有资格触摸修行的门槛,自己不像那些大门派的弟子,走到哪里都有师傅言传身教,自己仅靠自学,万一一不小心走火入魔,那可真是神仙难救了,因此,再小心都不为过,要有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钻研精神。 心下有了自己的修行计划,杨旷便不着急,一步一个脚印,毕竟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好像说过,自己属于天赋异禀那一类,既如此,那速度就不是自己最优先考虑的事情,得把阴沟里翻船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才是王道,这么想着,杨旷便越发的有耐心起来,把翻到末尾的书籍重新翻回第一页,认真细致的从头开始看起。 房梁上,一道剑光一闪而逝,杨旷并未发觉。 遥远的天外,一名剑仙脚踏金色飞剑,御风而行,终究是放心不下那个小子,留了一缕剑气观察,这小子心性天赋具是上佳,若不是遇见贫道,美玉尘封矣!剑仙怡然自得,自顾自的饮酒,潇洒快意,仙神羡之。 另一边,南越国都,一个身着黄色道袍,头戴竹冠的中年道人静静听着眼前乞丐的描述。 “原来是遇见了那人,遇见他,那便不奇怪了,你们三个能活着回来便已经算是运气极好了”中年国师手里摄过一丝符咒上残留的剑气,淡淡的说道。 派出四人,陨落一人,重伤二人,唯有自己的弟子,由于修习功法特殊,加上自己给的保命法宝确实足够厉害,才得以保全自己的肉身,反观其他两人,重伤不说,还得为他们挑选合适的肉身以供他们夺舍,方才有恢复的可能。 “师尊,这剑仙难不成就是西蜀剑宗行踪不定的那位?”年轻乞丐心下有些震惊。 “正是他,所以才说你三人运气够好,我要的东西呢?”他与那剑仙交手也不下五次,自然认得出他的剑气,肯定了徒弟的猜想之后问道。 “在此”只见乞丐伸手一招,身边光芒闪烁间便有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出现在手心,乞丐恭敬的双手呈上。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追究自己弟子办事不力,还损失一个珍贵符箓的罪责。 自己当下正被其他几个老不死的盯得死死的,要想祭炼这万灵血咒还真亏了这个新收的徒弟,等自己咒成那天,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掌天下之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师尊,若无其他事宜,那弟子就暂且退下了”面前这人,虽是自己的师尊,但也是大名鼎鼎的南越国师,更是先秦等诸国口中的南越妖道,向来是喜怒无常,风格变幻莫测,趁着当下他心情好,赶紧告退,不然乞丐丝毫不怀疑等会这国师心情不好会不会拿自己开刀。 “鉴于你这次拼命完成任务,表现不错,那为师自然是要给予你一些奖励的”那妖道似乎没有听见自己弟子的告退,脸上泛起一丝微笑的说道。 “弟子为师傅做事,本就是天经地义,何来奖励之说?”年轻乞丐心中一凛,忙出口道。 “嗯?你是说,为师不该奖励你?”妖道依旧微笑说道。 “弟子惶恐,弟子不敢,师尊有何吩咐,尽管知会弟子,弟子敢不从命!”年轻乞丐慌忙表着忠心。 “那便好,转眼间,你跟随为师修道已有五载,是时候该去那造化窟,与你那些师兄们交流交流了。”道人面色依旧。 乞丐内心里一万个不愿意,那造化窟,他早有耳闻,是他们这一脉道统必入之地,进入其中者,九死一生! “弟子谨遵师命!”进去死和现在就死二者之间,乞丐当即做出了选择。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的,本座选定的传人,都是聪明人啊。”妖道感慨道,笑容也逐渐收敛了起来。 “弟子当不得师尊美誉,折煞了弟子。”心里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南越国有头有脸的,谁人不知自家师尊的笑容代表了什么?见自己师尊收起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乞丐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你今夜准备一下,明天便动身前往造化窟吧”妖道平淡的说道。 “弟子谨遵师命”乞丐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掂了掂手中的袋子,国师脸上神色变换不定,最终一抹微笑在脸上定格,陛下,不是我说你,你要是一直乖乖听话,那微臣又怎会行此下策呢?都怪陛下,一长大,就吵闹着亲政,这朝局复杂,又怎是陛下一人能够应付的,微臣实在忧心陛下难以负累,便索性帮一帮陛下,可好? 这么想着,脸上的微笑愈发的浓郁,周围的侍从,胆战心惊,默然不语,不敢打扰到眼前的国师,空旷的国师府邸客厅,落针可闻! 一夜无话,昨夜晚上,一阵暴雨袭来,清洗了街上残留的血迹,今天早起,明媚的阳光照耀在白河村,仿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今天的杨旷,鸡叫便已醒来,无法入眠之下,便顺势起身坐了起来,盘膝坐下,照书里所说的样子,五心朝天,默默地背诵昨夜几下的书籍内容,重复几遍确定无遗漏之后,便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引气入体。 按照《习气总纲》书中所说,这一步乃是筑基期之前必须经历的一步,是区别于凡人的第一步,修行者需通过特殊的行气法门,逐渐感应到内化于血脉之中的那一股先天精气,通过特殊的呼吸频率于体内那一口先天之气产生共鸣,从而将其导入自己丹田之内,便算得上是大功告成了。 随着杨旷呼吸节奏的改变,一丝丝潜藏于血脉之中的精气逐渐的汇聚在一起,在杨旷的血液之中运转了起来,随着这口先天之气的运转,杨旷的体表对外界产生了一丝丝引力,天地灵气有灵一般,缓缓向着杨旷的方向聚拢,逐渐的,那一股精气便在杨旷体内运转了一个大周天,这引气入体,第一步便算完成了。 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便是让其聚集于丹田之内,自行运转一个小周天,生生不息,然而,就在杨旷将这口精气运行到丹田之内时,异变突生,只见丹田内忽然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自己的精气竟然被隔绝在丹田之外。 杨旷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下闭目凝神,照书中描述的内视之法,细细观察起来,只见自己丹田内壁,有一把黑色小剑静静悬浮于丹田之上,小剑周围,还滴溜溜的旋转着一颗金丹! 你爷爷的,当初忽悠老子来这个世界的声音,在哄骗自己之前,就让自己吸收了这么个玩意,别人穿越,都是各种外挂各种系统免费送,谁成想自己穿越却事事相反,这吸收的金丹和黑色小剑,不但不帮助自己修行,反而还起到了反作用。 这颗色泽暗淡的金丹,在自己引气入体后不但不辅助自己修炼,在感受到外界天地灵气的刺激,反而自己滴溜溜的旋转,与自己的先天精气争相抢夺稀薄的天地灵气,然后发出金色的光芒,形成壁障,阻碍自己的先天精气入内。 其实出现这样的状况,那剑灵是要负首要责任的,在圣子命格融入杨旷体内的时候,金丹也是认主了的,这样草草认了杨旷为主,有两个问题一直存在。 第一,金丹在两次开启破界符,在经过圣子对抗地球天劫,金丹本身的真元早已消耗一空,之后便认主杨旷,自然而然的把杨旷的身体当做原先圣子的身体,入主丹田之后,本能的想要依靠金丹内部早已形成的小周天带动筋脉里的大周天吞吸外部灵气,却忽略了现在的杨旷一介凡人之躯,又哪来的大周天气脉供它吸收呢,故此金丹在进入杨旷的体内后便销声匿迹,完全不见动静。 第二点,杨旷的精神力也就是神识过于微弱,完全无法调动体内金丹,也就是说,他身体内虽有一颗强大的金丹,但他完全没有相匹配的神识供他驱使,所以这金丹虽然属于他,但杨旷完全调他不动。 当然,金丹入体也不单纯都是坏事,先前的圣子,所在门派特殊,修行功法也特殊,这一颗金丹可谓是诸多人间界都极为罕见,进入身体之后,便用自身残余的道气配合命格,对返老还童的杨旷肉身进行潜移默化的改造,故此才有了杨旷的乙下级别的灵根体质。 但由于这两个问题的存在,杨旷当下的境地十分尴尬,一方面,自己修炼出的精气没有容身之所,丹田里的那颗金丹,又鸠占鹊巢,不听调遣,杨旷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局。 新祭炼的精气,不运转便没法壮大,自身的修为神识便得不到水涨船高的提升,自己的神识修为不提升,便永远无法调动丹田里的那一颗金丹,便只能放任它通过这刚开辟的一点气脉慢慢恢复,等它恢复之后再反哺肉身? 但杨旷心里却清楚得很,如若这般听天由命,任由这颗金丹自我发育,首先,靠着现在自己这细嫩的筋脉喝着微弱的大周天吸收灵气,它什么时候能恢复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就算恢复了,它来反哺肉身,但自己单纯的肉身与金丹强大,没有一步一个脚印的积累,大概率还是会永远停留在这个层次,无法进步。 虽然金丹修为已然不低,但自己的目标乃是飞升证道,区区一个金丹怎么可能满足得了自己? 在试了几次依旧无果以后,杨旷终于接受自己的真元无法进入丹田这一事实。 既然真元无法进入,自己又不可能放弃修仙,那便只有豪赌一把了,如此想着,杨旷索性把心一横,决定冒险实验自己内心的想法。 结合地球上的医学理论来说,心脏才是人体供血的主要器官,既然当下自己的小周天精气无法进入丹田,那自己便只剩下这一条道路了。 既如此,那便没什么好犹豫的! 随即,杨旷牵引着那一口至纯真气,往胸口处的膻中穴移去,如果地球上的知识没错,这胸口之处也是丹田,既然自己下丹田关元穴无法收纳精气,那便只有用这中丹田暂时替用了。 按照《习气总纲》所记录的方式,杨旷成功接引自己的一股精气入主膻中穴,于中丹田内循环一个小周天,再引导天地灵气再经脉中运转一个大周天。 “轰”的一声自杨旷身体内传来,杨旷胸口处一阵剧痛,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这便是提前开辟其他窍穴的代价,万幸的是,中丹田确实本身就具备容纳内丹的功效,虽说杨旷急病乱投医,但确实让他歪打正着,找到了一条出路。 伴随着膻中穴内那股金色的气流不断旋转,一股股吸力自杨旷体内传来,外部的天地灵气一点点的灌入杨旷体内。 他本是乙下级别的灵根体质,引气入体改善体质拓宽经脉按理来说要比其他人更加迅速,也更加高效,奈何每每吸入灵气,都要被下丹田里的金丹收走大部分,只有一小部分能走到膻中穴,供自己吸收只十不存一,仿佛一个收租的恶客,这让他乙下的天赋,生生被拖累到只有丙下的速度,饶是如此,他引气入体壮大的速度也足以让很多大宗门弟子自惭形秽。 对此,杨旷气的牙痒痒,但却无可奈何。 好歹自己算是有惊无险的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只有水磨工夫一点点的磨,静待自己的筋脉被天地灵气洗刷,拿自己就算是迈过了引气阶段的第一步——易筋! 抬起头看看天色,时候依然不早,杨旷起身,发现自己皮肤表面沾染上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偶在鼻子边闻了一闻,恶臭熏天,便知道这是易筋所排出的筋脉杂质,当下便洗了个热水澡。 做完这些,杨旷又觉得饥饿难耐,当下便找了一些吃食。 早饭过后,杨旷背上自己的包裹,里面装着一些换洗的衣物和银票,在父母坟前磕过头,便骑上那头独角兽,求仙问道去了。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十六章 路遇劫匪 却说杨旷这边骑着独角兽正欲远行,便有五个身着公服的公人拦住他的去路。 这五人人中,杨旷也认得其中三人,这三人在以往年关,都要来代表镇上的镇长,往返于十里八乡间,为总督府收取各村镇的赋税以及对人口做一个粗略的登记。 这些公人名义上是总督府的私兵,名义上受总督府的统一调派,实际上却是地方武装维和的中坚力量,和杨旷前世认知的捕快公人差不多。 看样子,这几人对于南越妖人入侵屠灭连同白河在内五个村庄的事已经知晓,其中几人也认得杨旷,对这个周围村镇乃至郡县都“大名鼎鼎”的杨旷并不陌生,对他也不为难,只是细细盘问了事件发生的一些细节,便转身骑上统一制式的独角兽,回镇上复命去了。 对于南越莫名其妙的入侵,杨旷并不寄希望于总督府会帮自己报仇。 总督府对南越的入侵挑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要说总督会为了几个村子就大动干戈、出兵征讨南越?那三岁的孩子估计都不会信,以此作为文章,赚取更多的政治利益才是总督府里的那位应该做出的决策。 对于这一点,杨旷内心十分清楚,在这种封建帝制的环境下,国家与国家之间,唯有利益至上。 况且,现在的杨旷,完全不想把自己的仇恨假手他人,毕竟,将来的自己,就有能力,有资格去报仇。 手腕稍微用力,杨旷便整个人翻身跃上独角兽,动作干净利落,整个身体轻若鸿毛。 这便是引气入体,经脉改造对杨旷身体的改变了,现在的杨旷,已经完全不能当做一个普通人来看待,要放在那些武把式身上,杨旷现在完全当得起一个高手的称呼了。 如今的杨旷,体内精气已在中丹田形成周天循环,打坐冥想时可加快小周天的循环,加速天地灵气的吸收。 按照先前那剑仙的留下的《习气总纲》介绍,先秦世界修士等级森严,大境界姑且不提,却说这修士入门,必须筑基,筑基之前,先要引气炼体,改造体质。 这引气炼体,便把无数没有灵根的凡人阻挡在外,没有先天精气的炼体,便入不得这仙门,所谓的伪灵根,便是有些先天精气,但不成规模,勉强能够做到周天循环,但完全不足以炼体,大祭司便是这种体质,虽然能够学些浅显道术,但终究无法入门,只能于这种小山村做个祭司,端上一个铁饭碗。 这引气炼体共分三个阶段,第一阶为易筋,便是当下杨旷的境界,引导精气于体内形成循环,生生不息不断壮大,这一阶段,体内精气可称之为真气,与那些习武之人相似,其中佼佼者可以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就算平日里行走赶路,体内小周天也会自动循环,改造筋脉的同时,壮大体内的精气。随着体内精气的逐渐凝练,筋脉的逐渐坚韧,终有一日,等这精气凝结液化,集气为液,逐渐改造杨旷的血肉筋骨,到那时,杨旷便算是迈入了引气炼体的第二阶段。 虽说杨旷自身资质近仙,但由于受到自身下丹田内金丹的盘剥,杨旷的修行速度和普通丙下水平差不多,但样的资质在整个古滇行省也算的上是凤毛麟角了,要知道,先秦诸帝,天赋最高者也不过丙上资质,甲乙两等资质,传说中只存在于天界,杨旷如不是承袭了天帝命格,绝对无法拥有如此逆天的资质。 所以就连那生性洒脱、见多识广的剑仙,见到杨旷都不禁起了爱才之心,便可以知道乙下的资质何等的逆天。 但天赋是一回事,能否真正证道不朽,又是另一回事了,天赋只是其中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命格气运、功法、丹药、攻伐术法、心性、悟性等无一不是重中之重,仙途漫漫,任何一个短板都有可能成为成道路上的绊脚石,动辄殒命! 剑仙给予他的《习气总纲》,在修道路上就属于是少儿的蒙学读物,十分重要,但并不罕见,所以剑仙才会随手送出,并不担心师门秘法泄露。 但无论如何,这剑仙既是杨旷的救命恩人,又是杨旷的启蒙恩师,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剑仙已然帮助杨旷良多,杨旷也绝非不知好歹之人,对剑仙,杨旷心神向往之,心念感激之。 骑着独角兽,杨旷途经比邻镇子,便赶集采购一些细软之物,花大价钱到镇子里的祭司府分部购买传信灵符,给远在京安的李锦写了封信,大致交代了自己现下的情况以及赶往西蜀所要经过的路径,之后购置了一些帐篷水囊等必备物品,再买了一把长剑傍身,便不过多停留,又踏上旅途。 毕竟西蜀地远,杨旷必须加快速度,以期尽早赶到西蜀。 杨旷修道,已然十六,算起来,已早过了筑基的年纪,要知道,二丫他们这些有灵根的孩子们,于四五岁记事开始便引气入体,踏上仙途,十一二岁的年纪,便可以尝试筑基,自己当下,已经落后别人很多,不由得杨旷不急。 对于去西蜀的线路,杨旷心下早有计划,先赶往总督府,去看一趟二丫,村子遭逢大劫,自己心下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丫头,遇见这么大的事情,小丫头也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先去见这丫头一面,然后自己便了无牵挂,一心问道。 十二月的天气,不知不觉中,已经行了十多天,古滇气候相对较好,但也架不住这冬天的高寒,独角兽在高山林地间如履平地,凌冽的寒风自杨旷面上咻咻的刮过,杨旷却不感觉多冷,毕竟现在的他已有真气护体,虽然还做不到书上说的那样寒暑不侵,但也不至于被冻得大病一场。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饿了便去森林里杀些野兽烤了用以充饥,好在这独角兽属于妖兽杂交品种,身体强健,对于杨旷吃剩下的肉食猎物也是来者不拒,所以坐骑的粮草在杨旷这里也不成问题,随着自己和这些野兽的搏斗厮杀,杨旷现如今对真气的应用与之前远不可同日而语。 从最开始的只能抓些野兔充饥,到现在的剑挑虎豹,拳打熊狮,杨旷对自己现下的实力也有了直观的判断,现在的自己,除了不会什么降龙十八掌,怎么说也算个武林高手了吧。 这十几天下来,杨旷的修为与日俱进,筋脉的强度每天都与日俱增,看样子突破就在这几天了,放在其他宗门来说,他这种修行速度绝对算的上是极其恐怖,普通的宗门子弟,光是这引气易筋这一阶段,没有个两年的时间也断断不成的。 丝毫没有一个天才的觉悟,半个多月便已经将将易筋成功的杨旷反而觉得自己进步缓慢异常,恨不得立刻闭关突破,以期尽早进入筑基期,虽然没有功法,但老子有的是钱,买不就完事了吗? 虽说这十万大山常有妖兽出没,但这十万大山地处先秦,某些厉害的大妖碍于先秦律法不敢造次,而杨旷从小又生长在猎户家庭,耳濡目染之下便对这些妖兽习性有一定的了解,对于强大妖兽出没的地方总是提前避而远之。 所以这一路上,杨旷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危险,基本上算得上是一路顺风。 “大哥,这大冷的天,鸟毛都不见一根,哪里会有行人路过,要我说啊,咱哥俩还不如躺在炕上喝点小酒,来的快活啊”一个精瘦男子向身边的壮汉抱怨道。 “大当家的要我二人来这山顶守着,说是要给新来的压寨夫人置办一些嫁妆,猴儿你说的对,这大冷天的,怎么会有人路过呢,再看看,实在不行,一会咱哥俩给大当家的打个狍子,用那鹿鞭给大当家的泡个酒,那玩意儿补,保准大当家满意。”壮汉猥琐笑道,眼里闪烁着一丝淫光。 “那是,那玩意补,包大当家满意”说罢,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要说咱大当家,那可真是艳福不浅啊”精瘦男子羡慕的说道。 “就是就是,这劫到手的压寨夫人,那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大当家看到以后,眼睛都直了”壮汉补充道。 “那小娘子啊,那可真是没得挑啊,那脸蛋,那身段,就算是城里的大家闺秀,也不见得有如此美貌呢”精瘦汉子流着口水说道。 “以往寨子里抢到女人,那可都是大家分享的,但这次大当家居然动真格的,要收这小娘子做压寨夫人,如若不是这样,那哥几个也有机会享受享受呢”壮汉惋惜的叹了口气道。 “你不要命了,大当家的压寨夫人,你都敢妄想,小心被大当家的切了那玩意儿,腌起来泡酒喝,到那时,鹿鞭就省了。”精瘦汉子赶紧打断了壮汉的痴心妄想,这话要是被大当家听去了,他俩不死也得掉层皮。 “那是那是,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壮汉心虚的看看了寨子的方向,连忙说道。 大当家的手段,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武艺高强自不必说,手段狠辣才是寨里众人最忌惮的地方。 “嘘,有人!”精瘦男子道,伸出手指指了指山下道路。 “邪门了,这大冷的天,还真有人赶着送死呢?这人还骑着头和大当家那头差不多的独角兽,是头肥羊!”壮汉兀自纳闷,声音却不自觉的放低起来,对着精瘦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分别行向道路两侧,手里各自拿了一节透明的线头,各自绑在山间巨石之上,随即便将身形隐没在两边的丛林中,屏住呼吸盯着路面。 顺着二人眼光看去,来人正是杨旷,这独角兽速度飞快,在二人做完这些动作之间便已来到山顶,正欲穿过山顶,不料刷的一声,独角兽双蹄已然齐根断裂,马身上的杨旷不及多想,便在惯性的作用下被重重甩飞出去,那独角兽速度极快,惯性作用下也顺着向前滑动了十几丈才堪堪停下,前胸部位的双腿根部血流如注,后腿和身体疯狂的挣扎着,踢腾着,嘴里发出嘶鸣声,凄厉异常,在这渺无人烟的深山里异常刺耳。 绊马索!杨旷心里已然有了计较,现下这荒郊野岭的,能把这山间林地如履平地的独角兽双腿齐根切断的植物基本不存在,如果是妖兽的话,必然不会完全没有预兆,基本可以排出是妖兽或者天然因素。 既然排除了天然因素,那便是人为了,这个世界稍好的坐骑大多日行千里,和地球上的好马大不相同,对待这种坐骑,普通绊马索根本无济于事,会被这些坐骑当做障碍物直接跳开,所以便有了一些特殊的绊马索,细若游丝,坚韧无比,专拦这种先秦最普遍的独角兽。 在空中飞行的几秒钟,杨旷瞬间心念急转,在对方身份不明之前,不宜暴露自己的修为,心下已然有了计较,当下便故意不借力,狠狠摔在路旁的灌木丛中,落地前一秒真气喷涌而出,卸去大部分力道,之后便躺在灌木丛中。 路旁两人见自己的绊马索已经建功,那飞出去的人影也不见如何动作,想来是个普通人,都来不及反应呢。 这么想着,二人对视一眼,胆子便大了起来,壮汉拎着一把开山斧,走到灌木丛中间,对着那人便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精瘦汉子相对谨慎很多,走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吹响了口哨。 我晕!这什么词?这劫道的莫不是也是地球穿越过来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杨旷心下纳闷间,便想也不想的回到:“你干嘛~~~哈哈~~哎哟~~”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十七章 你死我亡 想象中的“小鸡子漏出黑脚了吧”的暗号并未到来,杨旷不禁为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实在是这俩劫道的大哥属实没什么创意,和地球上劫道的好汉们都是一个路数,无怪杨旷把他们认作是地球上得“老乡”,还尝试说出了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暗语”。 “真恶心,大哥,这小子是个娘炮,莫不是哪个县里大家族妇人包养的面首?”精瘦男子一脸狐疑的扒开灌木草枝,一脸嫌弃的说道。 “不会吧,瞧这小子皮肤,比我还黑,城里的小姐太太们,能看得上?”壮汉挠了挠头,不确信的道。 “该不会现在的小娘子看惯了那些小白脸,当下喜欢这种小黑?”精瘦男子猜测道。 “二位大爷,小的乃是村长家的长工,现下是去帮村长去城里采购一些东西,不曾想打扰了二位好汉,还望二位大爷饶命啊。”听着这二人一唱一和头头是道的分析,对自己评头论足,杨旷纵使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连忙自灌木丛中爬了出来,对二人点头哈腰道。 “你,老实点,别跟老子耍什么花样,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不然的话,本大爷一刀剁了你喂狗”精瘦汉子大喝道,扬了扬手里的弯刀,恶狠狠地威胁道。 “是是是”杨旷想了想,这伙人明显不止两个,虽然以自己现下的实力,想要解决面前二人肯定是手到擒来,但先前其中一人吹响口哨,显然是还有其他同伙,这伙人既然敢在这种地方占山为王,那肯定是有所依仗的,自己不妨暂时示敌以弱,等弄清楚情况再徐徐图之。 况且现下独角兽眼看是不活了,自己总不能走着去总督府吧,先看看情况,要是这些山贼土匪实力一般,自己便顺道把他们一锅端,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如若这山贼势大,自己也不能傻乎乎的去和他们硬碰硬,看准时机找机会溜走,等自己修为有成,再来报复不迟。 这山贼明显是成规模的,杨旷相信寨子内肯定有类似于独角兽的坐骑,自己要是傻乎乎的这么跑了,肯定会被人追上,最好的逃跑方法,那肯定是趁夜逃脱,最好想办法弄到这些山贼的代步工具,再不济,也要给那坐骑放放血,自己才能万无一失的逃跑嘛。 心中已有对策,杨旷便假装战战兢兢的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颤颤巍巍的递给面前的精瘦汉子。 “哟,不曾想这小子,身上居然有这么多银票呢,真是看不出来呢!”只见眼前黑小伙掏出的银票,竟然有几万两之多,精瘦汉子心下一惊,果然是头肥羊啊。 要知道,自己做这把头绑在裤腰带上的行当,“收成好”的时候也不过一年几百两银子,整个寨子里,除了大当家,谁有这么多银子? “这下子,大当家肯定满意了,说不得要好好奖励我兄弟二人一番,快收好,别被其他人瞧见了,分了功劳。”壮汉见到这么多银票,心下也是一喜,随即开心的道。 “猴儿,那这小子怎么办?要不砍了吧,留着也没啥用,简直是浪费米饭嘛”壮汉,提了提手里的开山斧,征询身边精瘦男子的的意见。 杨旷面色一变,当下便准备直接动手。 “这小子身上有这么多银票,肯定有秘密,不急着砍,先把他绑了,交给大当家问话,说不得,又是大功一件呢”,随即便从身上掏出一根粗绳,开始捆绑起来。 见这瘦子有些头脑,并未打算砍了自己,杨旷暗自聚起的真气缓缓散去,面上漏出一丝惶恐之色道:“大哥果然英明神武,高瞻远瞩,你老人家说得对,不能砍,我还有其他办法,让大当家的狠赚一笔呢。”听出来这伙人的领头貌似是什么大当家,杨旷便顺着说道。 听着杨旷的马屁,精瘦汉子显然有些受用,绑他的力道明显也减弱了些许,见杨旷腰间还别着一把铁剑,精瘦汉子一把夺过,不屑的笑了笑,就这种娘娘腔小黑脸,也配用剑,当今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啊,随即给杨旷来了个五花大绑,除了双腿,其他地方都绑的严严实实。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绳子,杨旷感觉自己只要稍微运气,挣脱不难,当下也就不反抗,任由瘦子绑住自己。 不一会,十多道黑影自道路上赶来,这十几人胯下骑着普通的马匹,比不得杨旷的独角兽,但也异常雄壮。 “瘦猴,大山,你们今天收成不错啊,看样子是钓到一条大鱼了,你俩运气真不错,这大冷的天,还真就有人赶着来送死,这不是独角兽吗?真可惜!咱们整个寨子,也就大当家的有一头”为首模样的中年男子先是与二人客套了两句,待得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嘶鸣声渐渐衰弱的独角兽,不由得惋惜道。 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这独角兽过大山林间如履平地,普通的绊马索根本起不到作用,不用这特殊的绊马索,那肯定是人都留不下的,所以心下虽然惋惜,但却并未责怪这两人。 杨旷心下一喜,果然,这些山贼也是拥有独角兽的,幸好自己没有贸然逃跑,不然铁定会被追上。 “三当家的说的是啊,真是可惜了,不过这小子却是头肥羊,三当家请看”说罢,便将那一沓银票给呈了上去。 “哦?”三当家看了看银票,心下大喜,有了这些钱,买上十多头独角兽绰绰有余了,心下虽然可惜,但已没有先前的一丝不满。 这小子偷税漏税来着,见自己的银票明显少了几张,杨旷心中愤愤不平,那精瘦汉子瞪了杨旷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你给老子等着,敢贪污老子的银子,有的是机会让你十倍偿还,杨旷恨恨想到。 “这小子还说了,他还有秘密献给大当家的,等会见了大当家,我们就把这小子的秘密献给他,就当做小的们给大当家大喜之日的贺礼了。”瘦猴连忙补充道。 “好好好!这次行动,瘦猴和大山是首功,等我回去禀报大哥,大哥定然重重有赏,说不定一开心之下,便传你二人一些武功,做个头目绰绰有余了”三当家大喜,给两人画了个大饼,这两人也算自己手底下的人,手底下的人立功能得奖励,那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嘛,要是大哥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把那门压箱底的功夫传授给我,到那时,看老二还有什么资格和我斗! “谢三当家的栽培”二人大喜过望,连忙高声说道,这个世界,以武为尊,什么身外之物都赶不上自己实力的提升,在这弱肉强食的山寨里,更是如此,学了武功,当了头目,那有女人不得自己先上,有肉不得自己先吃?二人开心的想到,貌似已经看到自己以后在寨子里作威作福的场景。 “小的们,动作利索点,把这独角兽的肉给卸了,带上山去,你,先回去禀报大当家的”这寒冬腊月的,肉食稀缺,这独角兽既然眼看是不活了,那就好好利用,也能够寨子里上百号兄弟一顿吃的了,随手指了一个人,让他先回寨子报信。 “是!”那十几人便向独角兽行去,分解兽肉去了,杨旷也被抓了壮丁,暂时被松了绑,一脸难过的帮忙分解起了独角兽的身体。 这难过可不是装出来的,拿老子的银子,吃老子的坐骑,还把老子当奴隶使唤,你们给老子等着! 不一会,这一头独角兽便在十几人的共同努力下解剖完毕,做完这些,杨旷便又被绑了起来,被一行人带走,当然,他只能步行,毕竟这些山贼人手一匹马,也没人会在乎他这阶下囚的死活,好在这些山贼满载而归,又不急着赶路,杨旷假装踉踉跄跄跟着他们,倒也没引起怀疑。 见这三当家的轻轻一跃便翻身上马,杨旷心下一凛,是个练家子!看这情况,应该是个武夫无疑了,看他动作,应该属于普通人眼中的武把式,当个武馆师傅绰绰有余了。 但在现在身为修行者的杨旷眼里,这人就明显不够看了,现如今的杨旷,处于引气入体的第一阶易筋巅峰,经过多日与野兽的搏斗,现如今已经算得上是个武林高手了,眼前三当家在他眼中差不多也就是个花架子,算不上厉害,捉对厮杀的话杨旷有把握轻松完虐他。 但这人明显就只是这个山寨的三头目,在他之上最起码还有两人,这两人现下还不知虚实。 现在的杨旷,足以以一当十,放倒十个壮汉不在话下,他天赋绝佳,真气凝练,但由于没有学习过攻伐术法,所以杨旷所凭借的,不过是一些与野兽厮杀的经验以及一身的蛮力,就这样冲上去与山贼拼命,那肯定会被围殴致死,连这座山寨的大头目面都可能见不到呢。 为今之计,唯有仔细观察,等到入夜,想办法逃脱,亦或者擒贼先擒王,搞定这山寨的头目,方有机会下山了,杨旷暗自拟定作战方略。 走了盏茶功夫,便看见刚才山头的不远处有一个简易搭起的棚子,看样子,刚才山贼三当家他们就是在这里接应大山和瘦猴的,难怪一声口哨就能听得见。 寨子离着杨旷“落马”的山顶并不远,就几里地的距离,翻过这个山口,下一个山头便是寨子的所在。 远远看去,这寨子依山而建,山上小路上垒起一座土墙,土墙前面的山门连接着一个山涧,山涧中间是万丈深渊,用一个吊桥连接着山涧两端,这山门看起来有些破旧,但防守山门完全看完全足够这帮山贼占山为王了,这样的地形,易守难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说是寨子,其实以吊脚楼和山洞为主。 远远地,便有岗哨发现了他们,看见自家三当家带着战利品回来,岗哨连忙让底下的人放下吊桥,迎接三当家的进来。 随着他们的进入,吊桥缓缓被人升起,偷跑下山这个策略在杨旷心中暗暗被否决。 要知道,这吊桥抬起和放下都需要几个人同时拉动承接吊桥的绳索,虽说如今杨旷已有一身蛮力,一个人拉动这个吊桥不成问题,但这样做势必会有很大的动静,这些山贼又不是聋子,自己偷跑被发现那肯定会被围杀,到那时,自己是个修士的身份肯定隐瞒不住,这些山贼是绝不会留下自己这么大一个威胁在身边的,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条路了。 杨旷的眼神逐渐坚定,眼中杀机隐现,现如今的自己,骑虎难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十八章 虚与委蛇 “哈哈,老三呐,听人禀报说你们宰了头肥羊,在哪呢?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方才进了寨子,就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却见一个穿着儒衫中年人强装豪迈的说道。 “哟,是老二啊,这不手底下的兄弟们运气好,守山的时候一不小心抓到了一个人,也就一只独角兽和一些银票,小有收获,小有收获!”三当家阴阳怪气的寒暄道,平日里早就看着这家伙不爽了,仗着自己有些学识,舞文弄墨讨大当家的欢心,捞了个二当家的压了自己一头,没少拿这个身份在自己面前摆谱,这大冷的天,自己在外面奔波,这酸书生却在寨子里作威作福。 现如今,有了这份功劳,等会见了大当家的,咱俩谁是老三,可就说不准了呢。 “光是这头独角兽,大当家的见了肯定开心,要不老三你先歇着,这东西就由我转呈大当家的,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二当家貌似也知道这个道理,做着最后的努力。 “不必了,老二你在家里终日操劳,这点小事便不麻烦你了,大当家的在哪,我这就去见他”这三当家的也不是傻子,说道老二操劳的时候加重了语气,言语中满是不忿。 “哈哈,你这小子现下,可是越来越精明了啊,大当家的正在大殿与各位兄弟吃酒呢,快去吧”见自己的小心机没有奏效,儒衫男子立马大笑道,仿佛在和自家兄弟玩笑。 “好,那便一会再来与二当家的叙旧”三当家心里一阵腻歪,敷衍了一句,便摆了摆手,示意其他兄弟先去处理那独角兽,自己便带着杨旷和瘦猴大山三人,一并往寨子深处走去。 说是大殿,实际上也就是一座巨大的吊脚楼,看样子,这帮山贼平日里便是在这里聚会玩乐了。 进了这大殿,殿内诸人正在一起饮酒吃肉,殿上主坐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人,这人是个老者,手捧大碗正频频举起与场中诸人对饮,不时捻起一块牛肉,并着烈酒一起下肚,快活无比。 见三当家的带人进来,这老者面上一喜,但却瞬间被他强压下去,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平静开口道:“老三,听说今天收成不错啊” “大当家的,今天兄弟们上山,抓到一头肥羊,这肥羊骑着独角兽,不仅身上携带巨款,据他自己所说他还有其他秘密要当面禀告大当家,看他这怂样也不敢骗我,小弟便把他带上山来”三当家的见大当家的发话,当下也是不敢像刚才见到二当家的那般随意,一丝不苟的据实禀报道,随即便伸手入怀,掏出一沓银票。 杨旷打眼一瞟,鼻子都气歪了,原是这三当家的,也干了那偷税漏税之事,自己的这些银票,都是那李锦与自己盟约之后所赠,大概有五万两之巨,自己当初上镇子购买家中所需,后因村里乍逢变故,自己孤身行走,只购得一些必备之物和一把普通的精铁剑,总共花费不过几百两银子,其余的银票,便全部都放在身上,自己刚才把银票给了那瘦猴,这瘦猴便自己昧下万两左右,现下这三当家的,显然也昧下万两,这让杨旷如何不气? 这三当家的,与那瘦猴如出一辙,偷偷回眼瞪了杨旷三人一眼,示意三人不要多嘴。 “哦?既然三当家的这么说,那肯定不会让老夫失望了!”这三当家的说话禀报距离这大当家的有数尺距离,只见老者也不起身,伸手一招,那银票便缓缓飞向老者。 殿内气氛忽然一凝,显然大家都被大当家的这一手镇住了。 修行者!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老者方才展露这一手,杨旷看的分明,那三当家和大当家之间有微不可查的真气激荡,这老者,分明就是个引气炼体的修行者。 这老者很满意场中诸人看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震惊与忌惮,缓缓压住自己丹田内的躁动,面上的潮红方欲上脸,便被他强行压下,对待这帮山贼,一些必要的威慑手段,很有必要。 别人看不清楚,身为修行者又离得又近,自然发现了老者强压气血的异状,当下稍微松了一口气,这老者方才运气,并无真元激荡,只有一些真气,如此,那便可以初步判断,这老者和自己类似,也是处于这引气入体的第一阶段,如果不出意外,这老者应该是一位伪灵根拥有者。 如若不然,一个修行者,怎么可能这般年纪都没踏入筑基期,再说了,一个修士,会在这么个破烂山寨占山为王?那修士也未免太不值钱了些。 特别是这老者这一个震慑动作,如若不是引气初阶,又怎会在如此距离内隔空摄物如此费劲? 综合以上几点,杨旷心中已有了计较,对老者的实力也有了初步的判断。 “哈哈,果然是一笔巨款,照这样看,今天算得上是双喜临门了,老三,你干的不错,这寨子中这副寨主的职务,一直没有合适的选,我看呢,老三你能力出众,这副寨主的位置,唯有你才能胜任了,还有那瘦猴大山是吧,寨子里还有两个头目的位置,就给你俩了”老者点了点面前的银票,大喜道。 “谢大当家的,恭贺大当家的今日双喜临门,财色双收!”三人谢过大当家的,那三当家的虽然嘴上谢着,但脸色却不见多少好看。 这大当家的不厚道,我立下那么大的功劳,就给了个副寨主的虚衔,虽然说以后自己在这寨子里的地位肯定是一人之下了,但自己本来地位就不低,自己心心念念的,可是那本秘技! 大当家的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想了想,自己也需要培植真正的心腹,这三当家的算是不错的苗子,值得培养,当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你现在真气不足,在武夫中也算不得好手,我那秘技要是现在传授于你,对你有害无益,等你真气能够外放,真正成为一名武学高手,我再传授你不迟,我老了,这寨子以后,还得看你们这帮青壮。” 杨旷听得内心暗笑,看这老者的样子,也就花甲之年,但这老头明显是个伪灵根拥有者,一口精气不散,于体内形成小周天循环,虽无法踏足仙门,但活个一百来岁毫无问题,以前杨旷村子里的大祭司,便是最好的例子,相反眼前这三当家的,明显是走的武夫路数。 这种人的真气于修行者不同,他们的真气更形象的说,应该称作内力,属于压榨人体自身的潜能以及精血,强行催生出来的,最开始与修士的真气类似,但逐渐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径。 面前这三当家的习武天赋也算不得出众,这般年纪还是这般水准,能活个古稀之年都算不错,大概率,这大当家的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大当家的话,也就骗骗三当家这种门外汉,给普通人画画饼。 三当家听到大当家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可自己,说寨子的未来要交托在自己手上,当下喜不自禁,连忙拍着胸脯表忠心“大当家说的哪里话,咱老三就是粗人一个,今生有幸能够得遇大当家,为大当家的鞍前马后,哪里还敢奢求其他。”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睛里的喜色却如何都掩饰不住,就连那瘦猴大山二人都能看出自家三当家的高兴。 看着这两人一个劲的卖弄着自己那点小聪明,作为前世那个信息爆炸年代穿越的外来人,这种狗血的桥段让杨旷听得瞌睡都要起来了,这几天赶路有点紧,有些睡眠不足,当下还要演戏,你俩赶紧的,你们演完我来演,演好了皆大欢喜。 “还有这人,他自己说自己还有秘密报予大当家的,要不然大山早给他砍了!”吃到了大当家的画的大饼,二当家欣喜之下终于想起了杨旷的存在,连忙殷勤的道。 终于提到自己了,杨旷早已昏昏欲睡,总算听到这三当家的提起自己,当下心头一震,便从几人身后走上前来,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的说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的乃是隔壁通达镇镇长家的长工,今早得了老爷的命令偷偷出门,去往县城兑换一些东西。”杨旷自己都感叹自己的演技与日俱增,扯起谎来说的一板一眼。 “大王?哈哈,你且抬起头来,我来问你。”对大王这个称呼很是满意,没有去纠正杨旷,大当家的带着笑意的问道。 见杨旷抬起头,这大当家的细细打量起了眼前之人,这小厮五官倒也算得上是精致,当得起剑眉星目,相貌堂堂了,可惜了这么一表人才,略微黝黑的皮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眼神中的惊惧和恐慌那绝对当得起奥斯卡的一座小金人。 嗯,看这手掌粗糙,皮肤黝黑,想来是常在地里劳作,看这眼神也确实充满恐惧,看起来不是装的,就这么个农夫,料想也不敢欺骗自己,大当家赵自勇心下想到。 “你有何秘密,要当面告诉老夫,说吧,要是真有价值,说不定老子心情一好就把你给放了”赵自勇询问道。 “禀告大王,小的乃是通达镇镇长家的长工,这个镇长嘛,也就是小人的老爷,有个私生子,但这老爷的老婆嘛,又是只母老虎,所以这镇长有私生子的事就一直瞒着他的老婆,偷偷寄养在隔壁的碧溪村的一户人家里,这件事是老爷亲嘱小的去办的,小的也因此成为了老爷的亲信,原本倒相安无事,但后来,这私生子小少爷忽然被查出具有灵根!”杨旷假装诚惶诚恐的说道。 “哦?这不是件好事吗。”坐上“大王”道。 “谁说不是呢,但老爷根本就不敢让夫人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孩子嘛,又决定自己培养,毕竟若是进到总督府,那以后就得服从总督府的安排,镇长老爷自己也是有些人脉,所以便不想这个私生子受总督府辖制。”杨旷回答道。 “这样啊,然后呢?”赵自勇又问。 杨旷咽了口唾沫,假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自勇的脸色,接着说道:“然后老爷就派遣小的出门去县城寻找一个老爷幼时的玩伴,那人现在在县内已经是有名的仙师了,老爷让我带着银钱,去寻那仙师给小公子找寻一门老爷说的“引气入体”的功法,却不想那仙师念及与镇长的少年情谊,分毫不取,给了小人一本书籍,再辞了银票,便叫小的赶紧送回。” “不对啊,我手底下的兄弟从未有人发现你从这个山头经过啊”这长工的话倒也说的通,若是这镇长的话,便能解释得通为何这下人都能骑一头独角兽,身上还能携带这么多银票,但忽然想到什么,当即疑惑问道。 “不瞒大王说,小的在出去的时候,没走这条道,这不任务完成的很快,所以赶着去向老爷领赏,才不小心误入了大王的领地,被几位好汉绑到这里”杨旷完全不慌,面色不变的解释道,这套说辞在刚才上山的时候就已经在铺陈,自己在远行途中曾买过地图反复观看,这通达村和碧溪村也确实存在,唯有这个故事,乃是自己捏造的,就自己一人知晓,谁能识破? 况且自己赶往总督府,确实是为了抄近道才落入这匪窝,这一番话语真真假假,虚实难辨,加上自己演技逼真,所以谅这山贼头头就算是个老狐狸,也决计看不出端倪。 “书籍何在?”赵自勇还要最后确认一番,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在此”杨旷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本线装书,正是那本《习气总纲》。 三当家往身后瞪了一眼,这人是你们带上来的,居然没有搜身。 二人一阵委屈,这小子太识相,我二人抓到他他便直接乖乖送上银票,我们也没想到他身上还有重宝啊! “果然是引气入体的法门,你这下人确实老实,没有骗我”赵自勇满意的拍了拍杨旷的肩膀,便把这《习气总纲》直接纳入怀中,自己虽然是伪灵根,并且已经到达第一阶巅峰,再无突破之可能,但这法门乃是仙家修行之法,有价无市,转手一卖换个几万两银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是,小的如何敢欺瞒英明神武的大王呢”杨旷拍马屁道。 “这便是你说的秘密吗?”那停留在杨旷的肩头的右手缓缓抬起,手掌间光芒隐现,嘴角挂起一抹残忍的微笑,老人问道。 “当然不是,这本书本来就是小的准备进献给大王的”杨旷假装一无所知,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连忙说道。 “哦?还有其他秘密?”手掌心的光芒瞬间暗淡下来,这眼前的小厮莫不是上天派来对自己伪灵根而不是真正灵根的补偿?简直就是一颗摇钱树嘛。 “那当然了,小的作为老爷的亲信,知晓老爷的所有积蓄容纳之所,大王只管派人与我同去,小的也豁出去了,陪大王干一票大的,便陪着大王一同落草,在山上快活,再也不去那该死的镇子上当长工了。”杨旷假装咬咬牙,像是做了决定一般豁出去的说道。 “好!既如此,那老夫便相信你一次,明天亲自陪你走一趟,如果你表现好,那老夫就封你个头目当一当,在这山上逍遥快活,但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样的话,老夫一只手捏死你!”老人并没有生疑,在这下人的说法中,他是一个下人,没完成主人的任务,弄丢了银票和功法,回去同样是死路一条,生出豁出去干一票心思也是常事。 “来呀,把这厮,哦不,是这小兄弟带到寨牢里关起来,给些酒肉,好生看管,我明日要带他去镇里逛一逛”该问的也都问了,吩咐手下先把这黑脸小厮押下去,其他事留着明天再说,今天嘛,老夫洞房花烛,给个皇帝都不当! 站着的三当家见大当家的问完了,当下抱拳一笑大声说道:“今天,大当家的算得上是四喜临门,小弟在此恭喜大当家的了!” “好!好!看座,副寨主就坐老夫边上,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好酒管够,大家尽管不醉不归!”大当家的豪迈一笑。 这时,一直没发话的儒衫中年人站出来说道:“今天乃是整个寨子的大喜之日,我寨主喜得佳人,又得银钱,副寨主之位得以补缺,寨内兄弟无一不欢喜,在下建议,将今日定为我寨吉庆日,以后每年,每逢今天,所有兄弟就当过年,好酒好肉,为寨子庆,为寨主副寨主庆” 这儒衫中年人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以往三当家的地位不如自己,便作威作福,现在眼看人家骑在自己头上,瞬间一记马屁送上,端的是能屈能伸啊。 “哈哈,说得好,全寨同庆,全寨同庆!”寨主赵自勇大喜,大声举杯道。 “恭喜寨主,贺喜寨主,全寨同庆!”众人一同举杯道。 “寨主,这压寨夫人,你是如何寻到的啊,小的先前见过一次,那家伙,美的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一阵推杯换盏,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山贼问道,脸色涨红,看样子已有七八分醉意。 “这个嘛,也是我运气好,还得谢谢隔壁刘村的村长呢,是这样的.....”寨主自己也有了几分醉意,脸上泛起了一丝自得,缓缓说了起来。 话分两头,这另一边,杨旷被人带到一个窑洞里,洞门口有着几根木柱深深插在洞口,用以关押平日里抓回来的“肉票”。 这窑洞并不狭窄,对面也有一个木桩围住的窑洞,里面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头埋在蜷起的双腿之间,背靠墙壁,默默啜泣,穿着一身大红的袄子,棉袄上绣满了鸳鸯和牡丹,看起来甚是鲜艳。 这是哪家的新婚妻子,被这贼人绑到了这里?那押送自己的山贼火急火燎的绑住自己双手,便赶忙回去吃酒了,待得那山贼走远,杨旷才试探性的问道:“喂!你是哪家的媳妇?为何会被这些贼人抓到这里来?” 那女子正哭泣间,忽然听见有人说话,便自顾息下声来,静待后续,见没人答话方才确信有人和自己说话,当下便缓缓抬起头来。 这一眼,杨旷便似被施了魔法,呆呆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十九章 牢内突破 这女子方是及笄之年的样子,听见杨旷问话,便缓缓抬起埋于双腿膝盖之间的头颅,看了看杨旷,见他被关在对面的牢房内,便知晓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被这山贼掳来,便暂时止住哭声,怯生生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鹂歌唱,哽咽间又带着几分惊怯,宛如受惊的小鸟一般。 杨旷见她抬起头来,便注视着她,仅一眼,便生生陷落进去,无法自拔。 只见这女子臻首峨眉,明眸善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唇如点绛,面若敷粉,此时因为之前的哭泣,脸上还残留着点点泪痕,梨花带雨间眸中还有一层淡淡的氤氲,让人忍不住的生出怜惜之情,看着她哭,是个男人都要升起一种怜惜之感。 好家伙,饶是自己在地球上“审美”无数,也忍不住露出了猪哥像,毕竟自己在地球上,美女在哪里都不算多见,大部分都是通过手机等电子设备来一饱眼福,那些网络美女都是经过美颜化妆的改造,真人长得怎么样谁也说不准,可自己眼前这位,那可是真正的纯天然美女,而且估计连化妆都不会,用的胭脂水粉一看便知道是最廉价的,但用在她身上却丝毫不显得廉价,反而显得更加真实。 “你是谁,怎么也被关在这里?”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好一会才扭过头去,然后便不再看自己,女子面上上微微一红,她在这里无依无靠,好不容易遇见个可以说话的天涯沦落人,又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年龄,见他长相倒也清秀,皮肤略微有些发黑,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坏人,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抓到这里了,这么想着,反倒是逐渐壮起几分胆气,再一次哽咽出声询问道。 “我呀,是通达镇镇长家的长工,今天赶路路过这里,被这帮山贼抓上山来”杨旷也是个男人,他也见不得如此美丽的女孩在自己眼前哭成个泪人,总算是从对面前女子的美貌中回过神来,杨旷赶紧控制自己不去看她,故作轻松的回应道。 “你,你叫什么?”女孩接着道,仿佛溺水之人遇到一颗救命稻草,不自觉的话多起来,仿佛多与人说些话,便能压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我叫杨旷,你呢?”这小妞搁这查自己户口呢?杨旷有些哭笑不得,不忍心刺激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叫刘三娘,家里人都叫我三娘,是山下刘家村刘仁家的女儿,也是今天一早上山,被这些山贼掳道寨子里来的”说到这里,这刘三娘悲从中来,眼泪大有再次决堤的迹象。 杨旷赶紧大叫一声,打断她的思绪,随即口花花的调笑道:“你别骗我,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那肯定是天上的仙子掉落了凡尘,哪里会是那什么刘家村的村民呢” 这种话要是放在地球和美女说话,那基本上就和问候别人晚上吃了什么一般普通寻常。 那女子脸色霎时间变的通红,刚刚酝酿的哭意也瞬间被打破,在这封建礼教的社会,女子历来从小都是养在家中,从事家里的家务,深居简出,连男子都未接触过几个,虽然自己的美貌那是所有长辈公认的,自己爹娘在亲戚面前也没少显摆,但那些人毕竟都是长辈,今次却是不同,受到过同龄人这么赤裸裸的称赞,还是个异性,刘三娘这还是第一次,一时间忍不住羞红上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哪里见过被人抓上山来,还要成为山贼压寨夫人的仙子?”过了一会,稍稍平复了会心情,三娘幽幽的说道,在说到要成为山贼压寨夫人的时候,神色忍不住的暗淡下来。 果然,眼前女子,那便是之前那伙山贼一口一个的压寨夫人,难怪提起这压寨夫人的时候,那帮普通山贼一脸羡艳,那大当家的一脸的自得,这刘三娘虽是普通农户出身,但确实生的美艳异常,当得起红颜祸水四个字,这该死的大当家的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拐了个这么漂亮的压寨夫人,杨旷羡慕的想到。 “姑娘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那一步,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等到晚上,就有英明神武的大侠从天而降,散发王八之气,救我二人出去呢。”杨旷半真半假的安慰道,寄希望于别人?那铁定是等死,等这些山贼晚上喝醉了,自己便手起刀落,一刀一个! “真的吗?真的有人会来救我们吗?你可别骗我,可是,那可要等到晚上,真要到了晚上,那一切就来不及了啊”刘三娘毕竟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姑娘家,对于英雄还是抱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见杨旷这么说,以为他也坚信有人回来救自己,脸上露出了雀跃之色,随即转念一想,晚上?真要过了晚上,那便一切都来不及了,怎么办啊。 念及此,刘三娘脸上的喜悦被冲淡了很多,若是过了今夜,那家里的哥哥怎么办?他们还能留得命来吗?要是哥哥们没了,那爹娘怎么办,家里怎么办? 这么想着,刘三娘再也没有了聊天的兴致,再次埋首于双膝之间,嘤嘤哭泣了起来。 见这姑娘之前还好好的,一脸雀跃之色,忽然之间便变了颜色,又再次哭了起来,杨旷无奈的摇摇头,女人心海底针呢,古人诚不欺我啊,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安慰眼前女子,当下被哭的有些心烦意乱,便不再想管她,便叫她哭去。 当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杨旷也就不再多想,收拾好情绪,调整好心态便盘膝坐下,准备冲击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瓶颈。 如今的杨旷,体内的筋脉已经焕然一新,宽阔异常,比起其他修行者,杨旷的易筋过程走的尤为小心,一方面,他本是自学,对于书中所讲力求臻至完美,另一方面,他十分清楚一个好的基础对一个修行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这便是为什么他早已到达了引气炼体的第一阶段,却迟迟不想着突破的原因。 现如今的杨旷,这第一步的易筋走得极为完美,筋脉都已完美扩充,随着自己体内小周天的运转,中丹田内的先天真气已经扩充到了无法再增加的地步。 内视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状况,杨旷满意的点点头,之所以选择在此时突破,原因有二,第一,现如今,杨旷身体内各项指标都已达到巅峰,在易筋这一阶段已经无法更进一步。这第二嘛,由于先前的“一面之缘”,已经让杨旷对于这山寨和山寨上的人的实力都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那山寨大当家的,必然也是引气入体易筋阶段的伪灵根拥有者,虽说大当家的受限于天赋原因,他体内的真气和经脉宽度都不及自己,但人家毕竟是“老前辈”了,厮杀经验与自己相比肯定不是一个档次的,自己要想万无一失,那就必须得有碾压这大当家的境界。 所以,自己这次突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么想着,杨旷深深呼吸几口,排出其他杂念,便开始了突破。 只见杨旷的体内世界里,一股先天真气在中丹田飞速运转,筋脉内的灵气一点点的往两个丹田输送、吸收,杨旷身体表面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周遭的天地灵气仿佛接到指引一般,一股股的朝他涌来,终于,这中丹田内的真气再也吸收不动,整个丹田都被这真气所笼罩,再也容纳不下一丝真气。 杨旷全身的真气仿佛都停止了运转,霎时间,身边的灵气也停了下来,不再往杨旷体内输送。 “破!”杨旷内心大吼一声,那丹田中沉寂如一滩死水的先天精气便勉强的运转起来。 “轰!”丹田内传来一声巨响,一滴宛如实质般的液态真气缓缓悬浮于丹田内壁。 真气总算是成功被压缩为液滴,完成了由汽态像液态的转化,这便是引气入体的第二阶段,真气化元,一汽化液,这个阶段叫做真元阶,也有人称之为洗髓。 随着这一滴真元的形成,整个丹田里的真气被吸收一空,杨旷体内的真气,迅速被这液滴吸收,丹田内,只余这一滴液体,细看之下,这一滴液体内部有一漩涡,逐渐吸收着筋脉内的天地灵气,每吸收一点,便微不可查的壮大一丝。 等到杨旷丹田被这液态漩涡所填满,真气完全化作真元,逐渐流通身体各个部位,这真元将会寸寸改造杨旷骨骼,从而衍生出一身道骨出来,完成这一步,杨旷就算是第二阶段圆满了。 随着杨旷身体内真元的自动旋转,如果细看之下,会发现这真元的运转与先前真气的运转并无二致,同样遵循《习气总纲》里的描述,在丹田内形成小周天的循环,只不过这个过程由气体换作液体而已。 引导着这真元加速小周天循环几周,杨旷身外的灵气更加迅速的往体内积攒而来,那丹田内的真元漩涡虽然很小,但逐渐的分出一股股更为稀疏淡薄的液态真元,在体内筋脉中游走,于杨旷的身体中形成一个大周天的循环,这真元每循环一周,便在体内壮大几分,最终流向两个丹田,壮大自己的同时也给源源不断的供给着两个丹田。 继续引导着这真元在体内循环几个大周天,慢慢稳固住自己当下的境界,杨旷缓缓从入定的状态退了出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不觉已是傍晚时分,这古滇天黑得较晚,此时天还未黑,太阳也才刚刚落山,天上的云彩还残留这夕阳的余晖,印在天上泛起淡黄的光晕,彩云之南,名不虚传! 看这时间应该相当于地球上六七点左右,在杨旷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会天气以后,便有几个人送来吃食,有酒有肉,伙食不错,想必这些人也是得到了大当家的嘱咐,不仅没人来为难他们,反而伺候的很是周到。 往对面牢房看了一眼,只见那女子依旧头枕膝盖,但已然不见哭声,竟是哭的太久又没人理她,哭着哭着便沉沉睡去了,这时有人开了牢门送饭,把她吓了一跳,只见她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一个蹦跳便站了起来,双手紧张的捏起拳头,仿佛一只刺猬一般,盯着眼前过来送饭的杂役妇人。 这送饭杂役看起来是几个年纪颇大的妇人,三十四五左右的年龄,想来也是年轻时被山贼抓上山来,当时自然是十分不愿的,随着待得时间长了,也没家人赶来,也就逐渐认了命,被这些草寇抓上山来,那还有好日子过吗? 这些妇人被掳上山,自然是受尽了屈辱,却也没有勇气去寻那短见,只有过一天算一天,平日里做做家务干干杂活,如行尸走肉般一晃就是十多年,眼神死寂而又空洞。 见到眼前这花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被自己吓成这样,这些婆妇相视自嘲一笑,空洞的眼神中方才有了些许光芒,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才被人掳到这山上来的自己,并未出言安慰,伸手向后背去,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便放下那吃食,退了出去。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二十章 我叫三娘 见到那些妇人放下吃食便直接出去,姑娘脸上方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对面牢中正看着自己的杨旷狠狠的瞪了一眼,示威似的扬了扬小拳头,可爱至极!意思是,本姑娘才没有害怕呢,方才只是睡着了,本能反应,本能反应罢了! 这姑娘年龄不大,正是思绪万千的年纪,先前哭的那般天昏地暗,这一觉醒来,便仿佛忘了自己身处何地,甚至还在意起自己的面皮来。 杨旷哭笑不得,扬了扬手中正用来大快朵颐的酒杯和筷子,示意:了解了解,方才那只是正常反应,姑娘不必在意,只管吃肉喝酒! 那不然呢?难道直接戳穿了她,让她再呆在角落里哭几个小时?虽说这姑娘哭起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分外妖娆,可杨旷又不是变态,喜欢看小姑娘哭。 姑娘脸上一红,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委顿坐下,过了一会,看着暴饮暴食的杨旷,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两声,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那个谁,你不怕吗?” 刚刚突破的杨旷,身体正值需要补充的档口,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放开手脚吃喝起来,只有补充好体力,才能在今晚大干一场! 至于这帮山贼会不会在酒水里下毒? 答案当然是肯定不会咯,在这些山贼看来,自己就是一各镇长家的长工,对付自己还需要毒药吗?直接来一刀子那不爽快吗?更何况,自己对于那大当家的还有很多利用价值,自己死了,那大当家的找谁拿钱去? 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杨旷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我叫杨旷!不叫那个谁...你说我怕不怕吗?我怕啊!我怕的要死呢”杨旷甚至还用手里的筷子比了个夸张的手势,示意自己非常害怕。 由于自己刚刚突破,自保已然是绰绰有余,面前又有美酒佳肴,杨旷当下心情大好,便和眼前的刘三娘开起玩笑来。 “你骗人!你根本就一点都不怕,你看看你,吃的像个猪一样,哪里像是怕的样子。”姑娘羡慕的看了杨旷一眼,对自己身前的食物却是丝毫不敢染指,谁知道这面前的吃食里,有没有加了其他“作料”,见他夸张的动作,姑娘不屑的拆穿道。 杨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自己面前的食物,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眼前姑娘面前的食物,那便谁也说不好了。 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杨旷满不在乎的说道:“记得我先前和你说的话吗?万一要是等到晚上,有个英明神武的大侠来救我们,如果他救了我们,我却因为没吃饭走不动路,那不得给人笑死?” 嘴巴上说着自己,实际上是在开导面前的姑娘,毕竟饭还是要吃的。 照自己目前的实力,晚上如果顺利的话是能够荡平这个山寨的,到时候也可以顺带解救一下面前的姑娘,毕竟英雄救美也属于我辈修士的必修课之一嘛,到时候要是这姑娘贪图我的美色,非要以身相许,那我肯定是义正言辞的——不拒绝嘛,嘿嘿! “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会有大侠会来救我们吗?”三娘眼里还是充满了犹疑,但眼睛里却还有一丝希冀,随即又很快暗淡了下来。 就算真有大侠来救自己,自己还赶得上去那里吗?自己的两个兄长危在旦夕,要是自己两个哥哥死了,那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自己的爹娘,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赶上了,那也逃脱不了去当那老道道侣的命运,真的有人能挽救自己吗?想到这里,三娘的内心不禁一阵凄苦。 却说杨旷,从刚才就发现这姑娘神色不对,自己上次提起大侠救命,这姑娘就会一阵深思,然后重新哭了起来,见这三娘又有再次决堤的前兆,杨旷赶紧转移话题:“姑娘,你不饿吗?” “不饿!”姑娘嘴上说着,肚子却不争气的传来“咕咕”的叫声,但却丝毫不敢触碰面前的美酒佳肴。 “喏,给你”杨旷实在看不下去了,将自己身前的菜盘伸手一推,便送到前方牢笼能够伸手触及的位置。 许是实在饿得急了,心下又有判断杨旷不是坏人,女孩再也绷不住了,抓过眼前的菜盘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刘三娘生的美貌至极,虽是饿极之下不顾仪态,但也另有一种说不出美感,真实,朴素! 这姑娘胃口不大,仅仅半盘菜下肚,便已经停止了进食,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旧的手绢,囫囵擦了一下嘴角,再擦了擦沾了油水的双手,便又默默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偷偷的观察起杨旷来。 “来人啊,来人啊”见这姑娘吃饱了,杨旷便又大声喊了起来。 角落里的女子见杨旷高声喊人,不由得面色一紧,但想着之前这人开导自己,又分了吃食给自己,不是什么坏人,便也没有出声质问。 “喊什么喊什么?”行过来一人,一手提着个酒坛,另一手举着火把,时下天色已暮,这牢房门口的看守早已喝上了大当家的喜酒,正喝在兴头上,被人打断,自然不爽。 “那个,这位大哥,我自小便饭量惊人,今天又被各位好汉抓上山来,当下这些吃食,有点不够呢”杨旷一脸谄媚的对行来的看守说道。 原来如此,对面的姑娘了然,当下有些不好意思,肯定自己刚刚吃了那人的饭菜以至于他没有吃饱。 “真他娘的事多!给老子等着!”那守卫已然有了几分醉意,听闻杨旷提出要求,守卫不瞒的嘟囔了一声,便去找那婆妇再给杨旷送了一个食盒。 其实杨旷饭量并不大,这叫人再送一次饭食呢,主要是为了试探一下看守自己二人的守备力量,再一个呢,杨旷新近突破,确实需要补充营养,自己的饭食原来是够吃的,但是分了一盘给对面的姑娘,那便有些不够了,见对面姑娘吃饱,这才叫人再送一份吃食过来。 这帮山贼还真不把自己当人,就留了一个看守,真是天要亡你们啊,感叹一句,接着吃喝。 不一会儿,吃的有些撑的杨旷便长舒一口气,闭目养神,缓缓引导自己的真元,将身体状态调至最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三娘姑娘,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点事,你一定要认真听”忽然想到了什么,杨旷睁开双眼,郑重说道。 “你不是个坏人,叫我三娘就好,我便叫你杨旷,咱们现在,算的上是朋友了吗”见到眼前的杨旷吃饱喝足,盘腿坐下,忽然郑重其事的和自己说话,一直悄悄观察杨旷的姑娘说道。 “当然算是朋友了,三娘,之后我所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好吗?”杨旷也不矫情,改了称呼道,心下一暖,这是杨旷在失去亲人之后,第一个对自己表达出善意,想要和自己成为朋友的人。 “嗯,你说”三娘想了想,在这个地方,自己唯一能相信的人,也就是面前这个与自己共患难了几个时辰的男子,自己等会,就要被人抓去当那压寨夫人,想到那个老头抓到自己时流露出的那一副嘴脸,刘三娘便感觉自己浑身一阵恶寒,那老者,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 三娘早就已经做过决定,自己就算死,也不会让他如愿的。 心下早已存了死志,在自己临死之前,还能交到一个朋友,三娘心中也有些高兴,这个人,是自己这辈子交到的第一个朋友,爹娘从小便不让我和同年人玩耍,自己也没什么朋友,如果今晚自己死了,除了自己的家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会记得自己吧! 对于杨旷所说的大侠,姑娘内心其实不报一点希望,杨旷自觉自己是在安慰别人,但却没意识到这姑娘也不忍心戳破他。 “待会如果有人要来带你走,你千万不要反抗,就跟着他们去,能做到吗?”杨旷说道,他不希望这个美丽的姑娘等会被人用强带走,要是这姑娘在自己面前受人欺负,那杨旷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不顾后果的出手。自己等会肯定是会动手救人的,那这姑娘在这之前的反抗也就完全没了意义,反而会招致不必要的冲突,所以当下便提前知会三娘,省得她受到无意义的折磨。 短暂的相处,杨旷对这个性格单纯柔弱的刘三娘有了很多好感,这种好感其实不仅限于男女之情,刘三娘是漂亮,杨旷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爱美之心那肯定是人皆有之,但喜欢和爱,那还是有差距的。 再者,这姑娘处境凄惨,杨旷虽有爱美之心,但绝对不会乘人之危,他是红旗下长大的地球人,对美女也确实喜欢,自身从小受到的教育和价值观的熏陶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对三娘的喜欢仅仅是一种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但绝不会扭曲以别人的安危要挟别人,从而达到强行占有的目的,真要这么做了,那自己与那些山贼有何区别? 再说了,这姑娘刚刚那么眼神希冀的的看着自己,再口口声声说和自己是朋友,自己再不是人,也做不出那种挟恩图报的事。 当然,要是这三娘觊觎自己的美色,在自己救了她之后非要以身相许,那也怪不得我,到时候,我便勉为其难的接受吧!杨旷贱贱的想到。 “为何?”三娘不解。 “因为我不是说过吗,等会万一有大侠来救我们,你和她们起了冲突,那不是白白吃苦吗?”并不是杨旷有心欺瞒她,实在是这姑娘单纯善良,心里藏不住事,要是自己提前告诉她自己是个修士,能够拯救她,要么她就直接不信,自己赚的一阵白眼,若是她非常意外的相信了,那绝对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所以,该瞒还是得瞒住啊。 “行!听你的!”这三娘早已怀了死志,见这新交的朋友信誓旦旦的说有大侠来救自己,不忍戳破他,当下翻了个白眼应承道。 本来自己便没打算反抗,这么久的拖延,自己两个哥哥大概率已然没了生机,等自己见到那寨主,便拿头顶的簪子行刺于他,这人害的我家里没了希望,我便刺死他,再自尽,便算老天待我不薄,让我能够报得大仇,如若不成,我再自尽! “答应我,不到最后一刻,千万别做傻事”杨旷像是看出了点什么,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见杨旷关心的看着自己,自小便没有朋友的三娘心下涌过一阵暖流,也不反驳,当下便轻声应和道。 “这样,时辰还早,你先睡一觉,我给你看着”杨旷叮嘱道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让这这姑娘乘这机会,便好好休息一会吧。 “我刚才睡过了,现在睡不着了”三娘拒绝道。 不一会,先前那几个婆妇再一次的出现在眼前,手里拿着一张红盖头,说是来接新娘子去新房,门外站着几个汉子,都有了七八分醉意,看样子是巴不得这新媳妇反抗,他们也好乘机揩点油水,反正大家都醉了,这新娘子又拒不配合,大家都是在帮大当家的做事,想必大当家的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新娘子并未反抗,只是沉着脸色,默默披上了那张盖头,便随着几个婆妇的指引,径直往新房去了。 在盖上盖头之前,三娘默默看了眼对面牢房的杨旷,随即便转过头去,眼里蕴着泪珠,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记住了,我叫三娘,刘三娘!” 杨旷紧了紧拳头,看着门外已有七八成醉意的山贼,眼中杀机爆闪! 预想中的便宜没有占到,这帮山贼一脸失望,既然占不到便宜,那便多喝几坛大当家的美酒,就当找补了!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二十一章 摸黑动手 独自在牢房里待了半个时辰,杨旷始终躁动不安,那姑娘的离去,终究是扰乱了他的心境。 当下的杨旷,有些坐立难安,度日如年,每每想到如果自己去晚了,这姑娘便要遭受那老头子的魔爪,杨旷便再也难以入定。 本来杨旷的计划之中,在等个两三个时辰,等到山寨里的贼子都喝醉以后,自己再动手,那样便会事半功倍,自己的成功率也会高上不少。 但认识这个姑娘以后,杨旷确实也打心底的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朋友,自然不希望这花朵一般的姑娘,被一个年近花甲的糟老头子给糟蹋了。 “罢了罢了,应该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小心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耐不住自己内心的煎熬,杨旷总算是决定出手了! 伸出手掌,杨旷的手心里聚集起一丝真元,握住眼前的木桩,稍一用力,这几根木桩便齐根而断。 杨旷从容的走出牢笼,假装扯着嗓子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完全没有人回应,杨旷压低自己的脚步声,缓缓走出门去。 夜色笼罩了这个山寨,已然看不清别人的面目,今夜的月色被乌云所笼罩,连颗星星的影子都看不见,夜黑风高杀人夜,这个山寨,终究是到了灭亡的时刻! 杨旷缓缓走到山洞拐角处,见刚才进来的守卫已然烂醉如泥,正拥着一床棉被,呼呼大睡,鼾声堪比雷声。 杨旷走上前去,随手一拧,便结果了这个山贼的性命,杀这种人渣,杨旷完全没有什么心里压力。 这山贼死都想不到,自己会是这么在睡梦中死的,这山上的山贼,长年累月在此占山为王,手里沾染上的鲜血和人命不说数不胜数,但绝对不止一手之数,这么不知不觉毫无痛楚的死去,绝对算是便宜了他。 但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亲手杀人,杨旷的身体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兴奋。 随手把这山贼的弯刀拎在手心,杨旷缓缓往着寨子中心行去,这一路上,也遇到过几个来回巡逻的小喽啰,都被杨旷不声不响的解决掉。 这山寨简陋,并没有太多的照明设备,今夜无月,山贼们巡逻全靠手上的火把。 光线暗淡间完全分不清是敌是友,这些山贼也万万想不到,这自己的地盘,忽然之间便出现了这么个死神,凭借着自己在暗,敌人在明的先手优势,实力上又有绝对的碾压,杨旷悄无声息的解决着路上遇到的一个又一个山贼,基本上没消耗多少真元。 顺着小道,杨旷一路边走边杀,也不知杀了几人,大概是四五十个,也可能有个五六十人,每杀一人,杨旷都会把尸体存放于不易被发现的角落里,并不放在路中。 这些现在就出来巡逻和离场的山贼,大多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消失了也没人在意,今天又是阴天,短时间之内,这些尸体暂时不会被发现。 自己之所以选择晚上动手,主要就是为了不被围攻,尽可能的各个击破这些山贼,如果太早被发现,那自己在暗处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虽说凭借自己现下的实力,并不惧怕与剩下的山贼硬碰硬,这时又是晚上,山上缺乏照明设备,自己完全可以凭借自己进入真元期的实力隐没于暗夜中,慢慢和这些山贼玩些猫戏老鼠的把戏。 但出于谨慎,杨旷又担心那三娘的安危,便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免得那大当家的狗急跳墙,自己掳了三娘逃跑,亦或是挟了三娘威胁自己。 杨旷心里有数,自己所击杀的,大部分都是些出来巡逻的小喽啰,亦或者是一些边缘化,地位较低不足以一直在“大殿饮酒”的小角色,这山寨真正的骨干,那铁定都在大殿里喝酒吃肉呢。 杀着杀着,不觉已经走到了那巨大吊脚楼前,现如今,这里面聚集了整个山寨的精英,还有这大当家的也在,暂时不急着傻乎乎的直接冲进去,先找到三娘要紧。 整个寨子里,其他房屋大多是吊脚楼或者岩洞,只有大殿后方有一座圆木盖起来的房屋,这个时间点,那屋子里还灯火通明,隐隐发出光亮,带着点红光,想来便是那大当家的住所了,除了他,谁还能在这寨子里拥有这样独一无二的待遇呢。 发现目的地,杨旷心下大喜,当即便改了方向,往大殿西边行去,悄悄的潜伏到木屋侧面,定睛一看,门口把守着两个山贼,现如今已醉醺醺的瘫倒在地,显然已经不省人事,仔细一看,正是那绊了自己独角兽的瘦猴以及大山。 杨旷当即就往前走,小心翼翼的跨过瘫倒在地的两个看守,强忍着给他们一人一刀的冲动,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屋子里面的床上坐着一个苗条的身影,这苗条的身影身上和手脚皆被绳索绑住,难怪那两个看守的蠢货敢喝的烂醉如泥! 熟悉的绣花鞋和缝制着鸳鸯牡丹的红袄子,还有被接走时婆妇手上拿着的红盖头,确认了这便是三娘无疑,当下松了一口气,缓缓向她走去,房间里摆放着红色的蜡烛和灯笼,正幽幽的发着光芒,全屋到处都是红色的装饰和喜字,在烛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红色的微光。 那窈窕的身影听得开门之声,不由得身子一颤,奈何自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实在是做出任何反应的资格,想要叫喊,但自己嘴上还有被人强行塞住的手绢,唯有不安的扭动着身躯,来表达自己的恐惧以及不安。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三娘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居然莫名其妙的答应牢里的那小子不要反抗,一切都有可能的鬼话。 在那些婆妇来绑自己的时候居然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她们绑住了自己,早知道会像现在这样被动,自己还不如一开始便与她们拼命,那几个婆妇虽不是主谋,但也算的是帮凶,等自己用发簪拼杀掉一两人,再以此自尽,那也能拉上一两人垫背了,不算亏了。 又何必像现在这般被人绑住,连自尽的机会都找不到了。 随着那人的靠近,三娘拼命地屏住呼吸,待得那脚步声与呼吸声停留在自己身前,三娘情急之下,便一头往那老贼人身上撞去,便是死,也不能让这老畜生为所欲为。 却说这杨旷,自进来之后便看到三娘身体一颤,便不再有所动静,便连声喊话都没有,当下关心三娘处境,便也一眼不发的走到三娘跟前,准备掀开盖头看看情况。 却不料这三娘忽然之间发难,一头撞在自己肚子上,自己方才炼体二阶,根本就没有锤炼过五脏,对这三娘,杨旷又毫无防备之心,骤然被人全力一撞,完全来不及以真元护体,杨旷便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晚上吃的东西都给呕了出来。 知道眼前三娘必然是误会了自己,杨旷哭笑不得,顾不得什么礼仪,连忙扯下三娘头顶的盖头,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做干呕状,另一手往三娘的方向摆了摆,示意三娘不要激动,冷静冷静。 随着眼前头巾的滑落,三娘也看清了来人模样,当下也是一呆,怎么会是这人?之后浮现出惊喜之色,这人这是来救自己了吗?随即脸上一阵羞恼红热,这人难不成是傻子?这新娘子的盖头,也是你随意能掀的吗?转过头去不去看他,鼻子里轻微的哼了一声,便连现下身处何地都暂时的忘却了。 杨旷弯着腰,半跪在地上缓了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见这姑娘把头扭到一边,显然在与自己生气,杨旷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被撞了一头,结果生气的还是别人,我跟谁说理去? 虽然这么想着,但深知现下不是和她赌气之时,连忙用手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提醒她小声,方才缓缓拿下了塞在她嘴里的手帕。 “你怎么来了”姑娘脸上带着些许愠色,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便悄声问道。 “我不是说过吗,一会会有一个英明神武,高达威猛的大侠来救我们吗?”杨旷一脸得意的说道,帮姑娘缓缓松开绑住她的绳子。 “高大威猛,英明神武?哪里?大侠在哪里?”想来是会错了他的意思,姑娘连忙询问道,以为真有什么前辈高人来搭救自己二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英明神武,高大英俊的大侠,不就是我咯!”杨旷一脸愤愤的回道,自己难道长得不够高大英俊,英明神武吗? “原来,你说的是自己啊,英俊嘛?勉勉强强,这高大威猛,英明神武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姑娘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才发现这人是在吹嘘自己,当下便十分认真中肯的评价了起来。 “咳咳”杨旷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姑娘的话,总算是把这绳结给打开了,人也救了,自己当下,便在这里守株待兔,静等那大当家的上门。 那姑娘忽然间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换上一副忧郁的表情,看的杨旷有些纳闷,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当下,屋内的气氛便有些沉寂下来,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这刘三娘也知道杨旷在等什么,当下也不出声打搅,陪着他静待那贼老头的驾临。 对于杨旷的突然出现,刘三娘心里已有了一些猜测,这人白天的时候,就表现得那么淡定从容,想来是有所依仗的,这人极有可能是官府派来剿灭这些山匪的官人,亦或是实力高强的山上仙师。 这山上的吊桥,刘三娘上山的时候也是见过的,想要下山,那必须得先解决了山上的山匪不可,眼前这位自己刚交的朋友,大概率就是准备埋伏在这里,准备一举擒杀这山贼头领了,三娘胡思乱想到。 “那个,我们还算是朋友吗”三娘忐忑不安的问道,生怕之前牢里所见,皆是眼前之人在演戏。 “当然,不然我来救你干嘛?”杨旷不解,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三娘得了肯定的答复,眼里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是一阵暗淡,不再言语。 杨旷见三娘没有聊天的兴致,当下也就不主动发声,虽然刚才自己没有消耗太多真元,但自己之后肯定还有一场恶战要打,随时保持巅峰状态,很有必要! 当下便盘膝坐在床上,静静恢复消耗不多的真元,三娘看着盘膝打坐的杨旷,眼睛深处闪过了一丝羡慕。 然后她便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心里一阵悲切,要说这修行天赋,自己也有,但家里的两个哥哥自自己测出具有丁中灵根以后,便不知为何,体弱多病,命悬一线,还好有个羊顶观的老真人,妙手回春,可以帮两位哥哥医治续命。 但条件便是要自己不准那总督府学道,还要在年满及笄之年,进入羊顶观,与那老道做炉鼎,成为那老道的双修道侣。 爹娘对自己也是疼爱有加,坚决不肯答应,还是自己以性命相要挟,才得以征得父母的同意,以自己的幸福为代价,换取两位哥哥的性命。 但是这造化弄人,那羊顶观的老道为了显示自己是自愿的,并不派人来接,爹娘也不愿意亲手送自己女儿进火坑,便从镇里遣了个车夫送自己,那送自己去那羊顶观的车夫为图方便,带自己抄了近路,便被这些贼子掳上山来。 纵使爹娘事后发现自己失踪了,但自己走了这小路这件事根本没人知道,那羊顶观的老道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万万想不到自己会走另一条路,还被山贼掳了上来,所以他们肯定会以为我自己反悔逃跑了呢。 如若是这样,那羊顶观的老道肯定不会再出手医治自己的两位哥哥,要是今晚自己没到那羊顶观,两位哥哥没有那青阳道人的医治,两位哥哥还能活下来吗? 正自忧愁间,忽闻门外传来了一阵大笑:“哈哈,小美人,我来了!” 她连忙收起思绪正襟危坐,把头顶的簪子取下来放在手中,双手背负身后。 杨旷赶忙为她披上盖头,跳上床帘,施展真元轻身,双手散出真元吸附在床帘顶端,屏住呼吸。 做完这一切,只听得那老头在门外给了那两个看守一人一脚训斥道:“没用的废物,要是老子的小美人儿跑了,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地上两个醉鬼浑不在意,自顾睁开眼缝瞟了一眼,又复呼呼大睡起来。 “这俩狗东西”老人兀自不解气,又给了二人两脚,但想着自己的压寨夫人还在等着自己,当下也懒得和这些废物多做计较,便火急火燎的走进木屋,推门进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老者身上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打了个酒嗝,一脸坏笑的像那女子走去,嘴里说道“我的美人,我来了” 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二十二章 大意受伤 正说那山寨头子赵自勇,一脸淫笑着靠近那刘三娘。 忽然之间,变故突生,只见那双手背负身后的小美人不知为何,双手居然并未想象中那样被束缚住,不仅如此,她手中握有有一个银色的簪子,正往自己脸上刺来。 这些婆妇,真是太久没教训了,做事居然这么不小心,让这小美人挣脱了出来,她肯定是伤不了自己的,但万一她乘着守卫松懈跑了出去怎么办? 虽说这山寨有吊桥,没有自己的同意就没法偷偷下山,但万一这小美人自己想不开,寻了短见,自己上哪哭去?再说了,眼前这美人现如今拿了簪子,万一不小心伤到她自己怎么办?明天,就把办这事的那几个婆妇剁碎了喂狗去。 电光火石之间,这赵自勇便想了许多,看着面前的柔弱女子“递来”的一簪,赵自勇觉得自己展现自己男人风度的时候到了,居然不闪不避,还把自己的脸给凑了上去,甚至还自信的闭上了眼睛,脸前发出淡淡的光芒,早已布满真气。 杨旷偷偷的躲在床顶,暗暗庆幸自己来的早,这山贼头子居然这般耐不住寂寞,竟是撇下了那些一起喝酒的兄弟,提前过来了,正欲等这老头靠近些再动手,见得三娘已经出手,那山贼头子居然不闪不避,还把脸给凑了上来,杨旷大喜,掌心匆匆聚起些许真元,狠狠一掌,便往那贼首脸上招呼。 这一击仓促之间出手,杨旷又身在半空不好发力,但也蕴含杨旷三成力道,势如破竹的破开老者的真气防护,虽然在破开老者真气防护之后威力下降不少,但仍是将老者打飞出去几米,将将碰到房门。 老者只觉得自己与自己的压寨夫人正“调情”间,忽然感觉仿佛一头公牛狠狠撞击在自己脸部,一瞬间,自己便被撞飞出去几米远,牙齿不知道落了几颗,被拍中的半边脸上瞬间高高肿起一大块,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一般,被拍中的半边脸肿起来挡住了视线,模模糊糊的看见之前的床上多出一人。 仅仅三成力道的一掌,便将这老者击成重伤,虽说是在老者猝不及防之下,但老者早已布下真气,这一击能有如此威力,让杨旷也对自己的突破以后的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才方只是引气入体,一阶的差距居然有如此大的改变,要知道,正常引气阶段对战,十成功力的偷袭都未必有如此成效。 那老头睁开尚算完好的另一只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先前仅有美人坐着的床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皮肤略黑的青年,左手拎着一把山寨里制式的弯刀,右手保持出掌的姿势,显然,之前打伤自己的人,便是眼前的青年。 “是你”赵自勇嘴巴漏风,咬着残破的牙齿,切齿的问道,脑中传来一阵阵眩晕的感觉,仿佛自己下一秒便要昏厥过去。 “是我,大王,你可还好,小弟这一掌,唤作降龙十八掌,大王呈上脸来吃这一掌,着实让小的佩服至极啊”杨旷嘻嘻笑道。 赵自勇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中晕眩更甚,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羞耻感,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也不知道是被杨旷打的,还是自己羞愧的,毕竟,主动伸出脸来让人打,换做谁都不会好受吧。 随着虚弱感逐渐传来,老者用自己仅剩不多的残缺牙口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瞬间,酒劲与眩晕的感觉就散去了七七八八,唯有脸上和口中的痛感依旧存在。 正在杨旷以为这恢复了清醒的老者将要和自己拼命地时候,这老头居然毫不避讳,一脸惶恐的低下头,双膝碰地,头如捣蒜,疯狂的叩首道:“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小人赵自勇,不知仙师驾临,还望仙师高洪雅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人” 预想中的誓死不降,负隅顽抗并没有出现,这赵自勇见风使舵,能屈能伸,眨眼间便已清楚了事情的厉害。 刚才那一击对方虽是偷袭,但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虽然先前存了和自己压寨夫人调情的心思,但自己想来稳重,将真元基本上完全汇聚于面上,但不想面前这个青年,居然毫不费力的穿透了自己的防护,结结实实的击在自己面门之上,就这一手,便可以判断对方的修为必然在自己之上。 自己已然是引气入体真气期巅峰的实力,眼前之人如此轻易的便击伤自己,那肯定不是和自己一般的伪灵根拥有者,眼前之人,必然是个正儿八经的修行之人,如此这般年纪的修行之人,大多都已经进入了筑基阶段,自己与其争斗,那不是以卵击石,找死吗?不如赶快投降,以免遭受非人的虐待。 这眼前老头能想到的,这杨旷自然也想的到,见这老者误会自己,他当下也不说破,正欲顺水推舟,假装大尾巴狼,乘其叩首之际一刀结果了眼前的匪首,以免夜长梦多,这赵自勇占山为王,欺男霸女,手上的人命不知凡几,死不足惜,既然有机会,杨旷绝不是那种卫道士,深知纵虎归山的道理。 这眼前之人虽说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但要是自己放之任之,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他戕害,如果真是那样,那那些受害者不就等于是自己杀的了? “仙师称不上,本人游历古滇各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尔等于此处作恶,便准备给尔等一些处罚”杨旷说着,缓缓逼近那正在叩首的赵自勇。 见杨旷一本正经的吹牛,那三娘眼里也有了一丝笑意,解决了这匪首,那余下的山贼也就不成气候了,自己二人应该也能安然无恙的下山了吧。 就在杨旷走近老者,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的时候,那老人忽然抬起头来,脸上的卑微与惊惧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残忍笑容,配合着他那肿胀的面部,看起来分外渗人。 “紫霄引雷诀!”老者爆喝一声,左手双指早已竖起,结起一个奇怪的印诀,右手迅速从身上抽出一把褐色软剑,此时,这软剑表面已被银白的光芒所笼罩,电光火石之间刺向杨旷。 只见老者瞬间以双指指向杨旷,二人之间,凭空闪现一道惊雷,重重轰击在杨旷身上,随即老者的褐色软剑便要刺中杨旷。 杨旷被那雷电劈中,刹那间,浑身被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所笼罩,身体瞬间丧失了行动的能力,眨眼之间,那老者的软剑便已到了身前,随之映入眼帘的,还有那一脸狞笑的老者。 在这期间,杨旷身体无法移动,他竭尽全力的调动体内的真元,想以此尽快化解那雷电带来的麻痹感,下丹田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那金丹滴溜溜的旋转着,飞速吸收着体内残留的雷电。 身体无法动弹,杨旷仓促之间只得将能调动的真元悉数聚集于于胸前,用以抵挡老者即将到来的软剑攻击。 “天枢第一剑!”随着银光闪耀,这老者拼命大吼道,手中软剑带着刺眼的银光,正向着杨旷身前刺来。 “嘭”的一声巨响,这剑光与杨旷的真元撞在一起,霎时间,木屋内陈设的木质桌椅四下翻飞,被二者相撞的气劲震荡成齑粉。 两人分别自原地翻飞出去几米才停了下来,停下的一瞬间,那赵自勇手中的短剑竟寸寸断裂,只剩剑柄,老者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酸胀的手臂。 杨旷那里更是不堪,随着自己被气劲推出去几米,胸口一阵发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再也按捺不住,张口喷了出来。 杨旷脸色不由得大变,照理来说,自己现在是引气第二阶真元境的修为,虽说身受那雷击,身体麻痹不听使唤,自己体内能调动的真元十不存一。 但如果纯粹的用作防御,聚集一点,照理来说防住才堪堪真气巅峰的老者并不艰难,应该十分游刃有余才对,但这老者使用那什么“天枢第一剑”,居然轻轻松松破开自己仓促之下尽力凝聚的真元壁障,想来和那“紫霄引雷诀”类似,这“天枢第一剑”肯定也属于真正入流的法术之一了。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世人修道,修的不单单是道家之道,而是追求真理之道,天道之道。 天道之道,包含万千,诸子百家,三教九流,但凡成就大道者,也就是某一大道的创始者或集大成者,皆可通圣。 于传说中,这三教九流中,唯有儒释道三教祖师证得混元无极大道,于天地间万劫不朽,永恒不灭,其他圣者祖师,成就高些如九流者,便有那大自在混元道果,于天地间无拘束,任意遨游,成就低些,小的便如那琴棋书画,贩夫走卒,商旅农贩,证得普通混元道果,圣人修为,大至信仰成道,为万人供奉,小至蝇营狗苟,但立一道,便有一圣,大道独行,成道之路为后人所不可复制。 三教祖师之所以能如此特殊,主要原因便在于天下修士,修炼路径基本尊于道教,修行理念与法理却尊于礼教,即儒教,而修行因果,则信于佛教。 故此,三教地位尊崇,不可撼动,世间修行者,于平凡走向不凡,皆需按照此三者架构之修行框架运转,故此,整个修行界初始的修行方法类似,境界也都大同小异,皆是先修道家之法,以求长生久视之道,行儒家之观念,学习修心,学佛家之缘法,以期斩断凡尘 证得长生。 当然,也不是说修行便只有一种方式,坐地飞升,顿悟成佛的案例也并不少见,但那些路往往只适合天才去走,于普通修士根本无关。 三教尊崇,这些原因只是其中冰山一角,其他原因不少,譬如其他大道,修炼至极端也不可能推翻道路尽头的先圣,证得混元道果,唯三教九流之中佼佼者,方得以证得混元道果,这其中,三教更为夸张,其中翘楚,甚至都有大自在混元道果! 所以,这世界虽是三千大道,道道可通圣,但圣与圣间亦有高下之分! 同样的,修士与修士之间,其实战力之间的差距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境界所能描述的。 总的来说,这大千世界,修仙者于凡间,总共有六大境界,这六大境界,除了开始的引气入体十分简单,但凡拥有灵根者便不难跨过,只是时间长短,速度快慢不同而已,但之后的五大境界,那便是天赋、底蕴、机缘等条件,缺一不可,很多修行者,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望看到第三个境界,浩渺仙途,优胜劣汰! 这修行者的修行,首重天赋,天赋分为甲乙丙丁四级,每级三等,甲乙两级,非天界基本不可见,其中丙丁二级,天赋越高者,淬炼的天地灵气就越加精纯,修道速度便越快。 但修行仅次于天赋的要素,那便是功法,这功法乃是各个门派的不传之密,一部好的功法,完全可以弥补天赋上的不足,这也是大宗门与朝廷,吸纳修行者的主要手段,但凡加入这些势力,便需要发下天道誓言或者因果誓言,从此行为受限,身不由己! 这功法之间,存在森严的等级差距,总的来说,分为天地仙人鬼五级,同样的每级三阶,不同的功法,吸收天地灵气的纯度以及速度远远不可同日而语。 除了功法,能提升人修行速度,也是修行者在修行路上必不可或缺的物品,那便是被各大宗门视作战略资源的丹药了,这丹药分级,与那功法相差不大。 最后,便要提到这修士战力了,修士战力的形成要考量的因素很多,其一,天赋优秀者,譬如杨旷,凭借者鬼级初阶的《习气总纲》,便能在十多天之内登堂入室,甚至于还突破了一个境界,在古滇境内,已然是不可多见的天才了,凭借出色的天赋,杨旷体内真元凝练,远超普通修习此法的修行者,若不考虑其他因素,那天赋高者完胜天赋低者。 其二嘛,便是这仙家术法,这仙家术法,与那修行速度与天赋均无关系,乃是修者为放大自身真元破坏力而创制的术法,只可提升修士对战之爆发力,无法提升修为。 其三,便是那些厮杀搏斗经验、阵法修习、法宝灵兽等因人而异的因素,统统可以用以修士的战力衡量因素。 同样的,这些辅助战力的因素,因辅助放大有差距不同,同样也被分为了天地仙人鬼五种级别。 眼前的杨旷,便是猝不及防之下,被那蓄谋已久的赵自勇以两大术法轰击在身,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当下心里便有了猜想,先前那两道术法,不出意外的话,竟然都是那入了品级的术法,以自己与那老者的修为差距,那起码得鬼中以上的术法,方才有此等威力! 那老者见杨旷喷出一口血,瘫坐地上不动,知道是自己之前的奇袭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成功的弥补了二人修为天赋的差距,重创杨旷。 当下的自己,便只需上前行那补刀之事便好,从身边的墙壁上,摘下一把悬挂的铁剑,老者阴恻恻的笑着,往杨旷身前逼来,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剑便往杨旷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