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良医》 第一章 萧家阿茗 当象征冬季最后一股寒潮退去,春天悄悄地到来了,绿叶慢慢爬上了技头,回首望去,乡间田野一片绿意。 刘家村里的不少村民已经在田里忙活着,做着春耕前的准备。时到傍晚纷纷扛起农具往家赶呢。 “宝根,我的宝根啊,你怎么了。”呜的一声凄厉嚎叫打乱了乡村的宁静,夹杂着吵闹的嘈杂声。 “好像是刘老婆子家,我们去看看。”几个村民转道往刘家赶去。 到了刘家门口,大门外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一村子的村民。只见刘老婆子双眼无神的座在地上,怀里抱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长得很是肥胖,衣衫上全是泥,口吐白沫,身体在不停的抖动,双眼紧闭,已然昏迷。旁边宝根他娘王小花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儿子不知如何是好。 “可怜啊,这刘家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前年才修了青砖大瓦房,他家的宝根就犯了这种病,恐怕是活不长哦,可惜了!可惜了!“村里刘家三房老奶奶三阿婆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打量着这刘老婆子家的大瓦房,一排大三间主屋,左右各是两间的厢房,后院还建了厨房、猪舍,用围墙围起高高的院子,可是村里的独一份,比村长家的房子都修得好。得了村里不少人眼红。 “我觉得吧,这可是报应啊!是刘大郎两口子的鬼魂回来报仇都说不定呢。”刘家隔壁的王大嫂子望着院中哭得伤心欲绝的婆媳二人,小声地说了一句。她们两家离得进,知道她家不少事儿。 “王大嫂子,你这话怎么说的。大郎两口子死了有两年多了,怎么又会变成鬼魂儿回来。”东边家的李嫂问了一句。不少人都好奇,想听上一听。刘老婆子家的事大家伙也是知道一些。前年朝廷增兵的时候,刘大郎去当了兵就没有回来,,刘家大媳妇本是个手巧的,白日里侍候这一家子,夜里摸黑绣花赚钱给刘老婆子,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勤快人。 但是这样的好媳妇也没得刘老婆子一声好,平日里非打即骂,还经常不给饱饭吃,后来听说刘大郎死在了战场上,刘老婆子变本加厉,居然把她大媳妇卖给了镇上快六十的老头子当第三房小妾,大郎媳妇不从,在抬人当天就撞柱死了。 她死了不要紧,可怜了两个娃。 “你们不知道,自从刘大媳妇死了后,这刘老婆子见天的就使唤这两个娃,天不亮就做活,不是打就是骂,最可恨的是不给吃的穿的。刘大丫才八岁,刘二蛋六岁。可怜啊!”王大嫂子把她听到的都说了出来,她就是看不得刘老婆子一家的作派。 ‘’一家子人,让两个小的侍候着。也不怕遭报应。这不报应来了。”刘老二结婚三年好不容易得这么个儿子,宝贝得狠,吃得像猪似的,见天的欺负刘大丫姐弟。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刘大郎两口了死得惨啊。”三阿婆是知道些,前年朝廷增兵的时候,村里好些人家都用银子抵了,只有刘老婆子说没银子,硬是让刘大郎去当了兵。结果她又拿着刘大郎的抚恤银子修了大瓦房。 “三阿婆,听说刘大郎不是亲生的,是不是啊?”不知是哪个后生问了一句。村里好些人都知道这个流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这样肯定不是亲生的了,哪有亲妈这么对待亲儿子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刘家村民风纯朴,还真没有刘老婆子家这样对等儿子孙子的。 “有这个可能,平日里就听见她骂大丫俩姐弟是小杂种来着”。王大嫂子点了点头,瞬间觉得自己真象了。 “这么说来还真是报应啊,刘大郎两口子死不瞑目啊。”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刘老婆子家着了报应的事,对院了里的三人不怎么关心,可见刘老婆子一家在村子里很不得人心。 “你们这些丧良心的,说些什么呢?敢咒我家的宝根儿,我宝根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们没完。”刘老婆子跳起来对着众人就是一口浓浓的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上门来想看我家的笑话,告诉你们,没门儿。都给我滚远些。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不得好死,~~“刘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就是掐尖好强,骂起人来敢论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村子里大部份人家都被她骂过呢。所以说这些村民来就是来看个热闹,居然连帮忙的人都没有,更别提请郎中了;实在是刘老婆子这张嘴贱得很。 “还有脸骂我们呢?这不就是大郎哥的鬼魂回来了么,不然好好的能得这个怪病。还要跟我们没完,你不看看你那个臭得行,就一个泼妇,虐待自己的孙子孙女,不遭报应谁遭报应。”人群是不知是谁看不过去,回了这么一句。 “什么孙子孙女,不过就是个野种,当年王老实带来的野种生的小野种罢了,当年如果不是我看他们父子俩可怜让王老实入赘我刘家,他俩早就饿死了,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祸害我宝贝孙子,看我不打死你们。” 刘老婆子看着蹲在墙角的姐弟俩就一阵晦气,把刘宝根犯病全怪罚在刘大丫姐弟身上,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子就朝她们打去。口里还念念有词“我打死你个小杂种”刘老婆子挥着棒如雨点般落在姐弟俩身上。俩姐弟只能咬牙忍着,不敢叫喊,因为她们知道如果哭出来只会换来更重的毒打。虽然这样,刘大丫还是尽可能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弟弟。 三阿婆一见这个打法非出人命不可,也只得上前拉住刘老婆子。众村民也上前帮忙。 “你们放开,老娘打死他们,看刘大郎的鬼魂还敢不敢来”刘老婆子打红了眼。显然是信了众人的说法。 “着孽啊,你打他们有什么用,还是去请大夫来吧。”三阿婆看着这两廋小的孩子,八岁的大丫看起来还没她家五岁的孙子大呢。 众人也只好拉着、劝着。刘老婆子气头上哪里肯买帐,不打够不肯停手。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哭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都干什么呢。”平地一声雷,把院子里的人都吓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村长。众人纷纷给村长让出一条道来。村子本名刘济生,年纪也不过四五十的样子,个子高大,加上长年劳作身体壮实,村子里好些村民看着他都有些害怕。 “刘翠兰,你啊你!”村子一手指着刘老婆子,对这个亲堂妹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些年她仗着自己是村长堂妹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你厉害啊,一把年纪了,把孙子孙女打成这样,你积点德吧。“ 刘老婆子老实了,她可不敢把堂哥也得罪了。 ”请了大夫没有。“看着刘宝根那可怜样,村子也有些不忍。 ”去了,宝儿他爹去镇上请了。“宝根他娘王小花抱着宝根,抹着眼泪,抽抽咽咽的哭得梨花带雨。想她嫁过来三年不出,好不容易才得这么一个儿子,居然得了这种怪病。上次镇里的刘大夫开了药吃,没两个月又犯这个病,王小花心里悬着呢?不知道是不是大家说的大哥大嫂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去镇上怎么来得急,离这儿几十里地呢?“村长民急了,好歹是自己的侄孙儿。 刘家村位置偏远就是赶牛车,这一来一回也要一个时辰。 ”那可怎么办,我的宝根啊“刘老婆子一听又嚎上了。 ”山脚下的萧家丫头会医术啊,前几天我家二小子拉肚子,吃了她给的药就好了。“王嫂子灵光一闪想到了萧家丫头萧茗。 第二章 铃医 “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她会什么医术。”刘老婆子嗤的一声,显然是不相信的。山脚下的萧家她是知道的,去年死了当家人,留下一对双胞胎弟妹和一个儿子。家里没地没银子,一个冬天怕是饿死了。说那丫头会医术,刘老婆子是不信的。 “怎么不会了,她可是看了她大嫂留给她的医书的,别看他们家就她们三姑侄,人家厉害着呢。”对刘老婆子质疑,王大嫂可不爱听了。她对萧丫头可喜欢得紧。 “啥!看了几本破书就是大夫了,那这个世道的大夫多了去了·······“刘老婆子显然还是不信的,看医书就变成大夫了,那她家三郎早就是大夫了。 ”好了,去请来。“村长显然是对自己的堂妹无语了。唆了她一眼,让她闭嘴。有大夫总比没有大夫好呢。 ”娘啊!先把萧丫头请来再说吧,宝根可等不了啊。“宝根她娘等了半天不见大夫来,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萧昱,你姑姑呢?快去叫来。“村长眼尖地发现在门口一群小孩子之中发现了萧家小儿,看着他不禁有些意外,和半年前看见的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半年前萧昱和他小叔萧涵去他家借粮食的时候的神态可是畏畏缩缩的,衣服脏烂,可不像现在穿的虽是粗布衣服,但却是干净整洁。 ”村长爷爷,我姑姑摇铃出去了,不在家。“萧昱虽小,但说话有条有理,吐词清楚,很有礼貌。 ”哎哟!不得了啊,我说萧丫头会医术你们不信,没见看都是铃医了。“王大嫂那个得意。好像是在夸自己家的娃似的。 一时间大家听说萧茗当了铃医,都议论纷纷,在乡下人看下,铃医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想不到萧丫头看了几本医本就能识草辩医做铃医了。“村长难得的夸了一句,继续问道:”那你可知她去了哪一个村。“ “好像是上河李家村。”萧昱今早迷糊间听姑姑跟小叔提了一句。 “阿牛,你马上套车去找一找。”村长吩咐大儿子一声,就坐在门口等着。知道地方就好办了。 ”我的宝根,你醒醒啊。“院子里留下的人都在讨论萧茗铃医的事儿,还有就是刘阿婆、宝根娘的哭泣声。 “他没什么事了,以后注意些。:”萧茗把银针从宝根身上取出,动作娴熟,看着并不像是个初学者。可刘家村的人并不知道这些。 ”宝根没事了吧?“村长问,看着萧茗在他身上扎了几针就停止了抖动,气色平稳下来,像是熟睡了过去,有些不敢相信看了几本医术的人就有这么厉害了。 ”没事了,以后如果再犯,注意用一根筷子让他咬住,防止咬住舌头。“萧茗一边说话一边给宝根舌头上了些止血药。 ”稍后我回家给他配些药你们去拿,吃上几副药能就痊愈。“ ”还要吃几副药,贵不贵啊?“刘老婆子见孙子没事了,也不心急了,担心银子的事儿来了。 要知道除了孙子,银子也是她的命根子。 ”诊费十文,药钱五十文每副“。萧茗平静的说道,在她心里这已经很便宜了,毕竟是药有不同。 ”什么,你抢人啊“刘老婆子大叫一声,一个铃医收这么贵的药钱。”就这么扎几针就收十个铜板,你怎么不去抢,我还不知道我的宝根好了没有。“刘老婆见萧茗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想把诊费都赖掉。 ”刘大娘,你这样可不行,萧丫头可是把宝根的病治好了呢。你居然嫌诊费贵,你宝根的命还不值十个铜子吗?“村里有看不惯刘老婆子作派的,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可不是这个理,萧丫头可是收得比镇子里的便宜多了,刘老婆子你可不能不给,不然下次谁还给你家看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伐刘老婆子。 刘老婆子是谁,万年老油条,还怕这些,她就是打定了主意不给,萧茗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萧茗没说话,只是收拾自己的药箱,她也不急,刘宝根是小儿癫痫,相信这大月朝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治。 ”好了,老二媳妇你去拿五个鸡蛋,先把诊费付了。“村长是看出了自己堂妹的心思了,有些看不上,他也懒得管;一个鸡蛋二文钱,也抵得了诊费了。 宝根娘顶不住压力,去屋里拿了三颗鸡蛋。 “实在对不住,萧丫头,家里只有这个三颗了。“王小花装作一脸为难,她还想留着给她儿子补身子用。却不知她那一副装模作样的表情,大家谁不知道她心理想的什么。 ”哟!天天给儿子大鱼大肉,五个鸡蛋都没有。“王大嫂看不过去了,谁不知道刘老婆子家的老二、老三在城里给大户人家帮工,每个月赚不少银子,竟然连两颗鸡蛋都想扣下,扣门儿。 ”少两个鸡蛋怎么了,在镇子里请郎中都没这么贵的。“刘老婆子喷道,在她看来三个鸡蛋都是多的,她根本就不想给。 萧茗也不说话收了三个鸡蛋放进药厢里,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红花油。对着墙角的两姐弟说道:”你们过来,我给你们上些药。“ 刘大丫两姐弟脸都被打肿了,嘴角血迹未干,本就破烂的衣衫被刘老婆子一顿打,现在更破了,能看见的地方都伤痕累累,看不见的地方更严重。 刘大丫抱着弟弟看了一眼狠厉的刘老婆子,不敢上前。 “给她们敷什么药,两个贱蹄子,死了干净,我可没鸡蛋给你了。”刘老婆子对两姐弟的伤不在意,对她而言,这两个小的死了倒干净。 “放心,免费的。”萧茗展颜一笑,仿若明媚春光,身着一身粗布衣衫也挡不住周身的风华。周遭村民为之一震,无不感慨萧家丫头的好颜色。 “你这个臭丫头~~”刘老婆子气得心肝痛。她宝根要收诊费,两个贱骨头还不要钱。 第三章 家住青山下 走在乡间的原野上,萧茗望着这青翠的田野,一派生机勃勃。 自从来到这未知的大月朝有两个月时间了,还有些感觉像是在做梦,明明前一晚在床上睡觉来着,早上醒来却变成了十二岁的萧茗了,从三十二变成十二岁,她也是赚了。 原本的小萧茗可以说是被病死的,感染了风寒,在缺衣少粮的情况下没有活下来。倒是成全了二十一世纪的萧茗。 也幸好萧茗穿来了,不然那同样感染了风寒的萧涵叔侄也会一命呜呼! 看着右手腕上的葫芦胎记,这本是一个葫芦玉佩,是她去一个偏远山区行医时当地一户人家送的谢礼,后来发现里面居然有一个空间,萧茗把它拿来当一个储物用的神器,林林种种放了不少东西进去,当然,放得最多的是药品。 没来到一起陪着她穿来了这异时空,也幸好有了它,萧茗才能渡过刚到古代最困难的那些日子。 家里也是一直到她穿过来之后条件才好些,借着故去大嫂的医书,为自己的医术找到了出处,做起了铃医,经常借口从空间中带些东西来改善生活。 “姑姑大丫和二蛋他们好可怜哦,刘奶奶为什么天天打他们。”小侄子萧昱牵着萧茗的手,想到刘老婆子打人的大棒子就不寒而栗。 “刘奶奶是坏人,大丫她们没有爹爹和娘亲保护,所以她们才会挨打吧!”看着小侄儿湿漉漉、亮晶晶的大眼睛,可爱呆萌的小侄儿,萧茗整颗心都要化了。 “她就是坏人,她居然那拿那么大的棒子打她们。”萧昱挥舞着小拳头、鼓着小脸儿、一副想报仇血恨的样子。但他不知道他这可爱的样子,让萧茗看了直想笑。 “你啊!人小鬼大,难道还想去帮他们报仇不成”萧茗含笑,伸手点了一下萧昱的小额头。继续说道:“你要记得量力而行,你才六岁,难道能把大丫她奶奶怎么样。“ ”可是大丫她们好可怜,吃不饱又穿不暖。“萧昱想到了自己,自从父母去逝后,他也是吃不饱、穿不暖,那种饿肚子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你放心,村长临走时已经警告过她了,让她不许再打大丫她们了。“想到村长临走时对刘婆子的警告,想信能够让她消停一阵子了。 看到萧昱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萧茗想了想又道:”我们回去把鸡蛋煮了给他们送去,这样她们今天就不会饿肚子了。不过你得小心些,别让人看见。“ “好啊,我知道他们每天都要出来割猪草,我偷偷的去。”萧昱欢快起来。 “在我们没有能力之前,我们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他们,知道吗?”萧茗对萧昱说道。她也同情大丫两姐弟的遭遇,就是在社会主义社会,也少有这样虐待孙子孙女的奶奶。 说话间两人慢慢的离村子越来越远。 萧家与刘家村也只有一桥之隔,相比于桥西边刘家村的热闹,桥东虽是边地阔物广,有着一大片的荒地,却只有区区两户人家,一户是萧茗家,一户刘家。 桥东边虽地方宽广,却时常有野兽光临。但凡条件好些的人家,也早早的搬离了此地。 过了木桥,走上个二十米远就到了她在青山脚下的家,说是家,也不过是三间小茅屋,一间厨房,两间卧室,再加上一个破旧的小后院,上无片瓦,家徒四壁。 虽是陋室,不过却比萧茗前世的别墅温馨,因为这里有她的家人。 对于前世是孤身一人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 远远就看见屋前有一个瘦弱男孩正在清理着屋前新发芽的浅草。 “小叔,我们回来了。”萧昱远远地就路了过去,欢快地喊着。 “姐,小昱,你们回来了”萧涵放下手中的工具,上前来接住萧茗身上的药箱,想着和自己一样大的姐姐每天要背着这么重的药箱出去走街窜巷的养家糊口,心里很是内疚,觉得自己很没用,她也不过是比自己大一刻钟而已。 “不是说等我回来一起弄吗,你怎么一个人弄上了,小心你的身体,你才刚好呢。”萧涵因为在冰天雪地里要出门找吃的,照顾姐姐和侄儿,他的病比萧茗和萧昱要重些,养了个把月才好些。 “没事,我看书累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活运动一下,我的病早就好了。”萧涵笑笑。百无一用是书生,如果他能干些也不会让姐姐和侄儿病倒了。 第四章 玉葫芦空间 说话间三人一同进了屋,把药箱放在屋里唯一的桌上。 “我今天换了些米和一块肥肉回来,家里油没有了。”萧茗把药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最后从药箱里拿出几个苹果来。 “哇!有苹果”萧昱看着苹果尖叫出声,这儿是他爹娘在世时吃过的。自从爹娘过世后,他想都不敢想了。 “那你拿去洗一下,再给宋大婶送两个去。”宋大婶是萧家唯一的邻居了,丈夫儿子死了,自己独居一人生活,日子过得清苦,大哥大嫂在世时,与她关系很好,经常互相帮助,在萧家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给了他们不少的帮助。 “你又买白米了,太贵了,下次换些杂粮就行了。”等萧昱出去后,萧涵劝着萧茗,这些天天吃白米饭,太贵了,萧涵看着都着急了。 “没关系,我们现在正在长身体,吃好些身体才能好。”萧茗可不心疼这些东西,她空间里多的是。“我今天还挣了有五十文呢?”萧茗高兴道,一面把装钱荷包拿出来给弟弟看,都是一文一个的铜钱。乡下地方,好多人家为了节省钱子,生病了也只是找个铃医看看,可不敢去镇上医馆,萧茗这些日子走街窜巷也赚了几百文。 “你先存起来,等再赚些银子就送你回学堂念书。”萧茗把银子给弟弟。这附近几个村,只有王家村办了个私塾,请了位老秀才教书,以前大哥在时,萧涵每天走一里多路去念书。 “我不去念了,送萧昱去吧。”萧涵拒绝了,有些伤感,虽然他喜欢念书,可在大哥大嫂逝去后的这段日子,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说法。如果他跟着大哥学打猎,也不会让姐姐和小昱挨饿受冻,差点死掉了。 “小涵~~“萧茗正想劝他,却被萧涵打断.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去做饭“,萧涵把桌上的食物拿进厨房,自从萧茗穿来后,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了萧涵身上,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是比萧茗那做出来堪称黑暗料理的东西可好多了。 萧涵掌勺,萧茗烧火,两姐弟做起了晚饭。 ”姑姑,我回来了,这是宋奶奶给我的菜。“人未到声先到,萧昱风风火火的跑进厨房,手里拿着一把青菜,举起来给萧茗看,是宋大娘自己种的菜。 “好啊,我们加菜。”萧涵熟念地把洗干净的青菜放在练了油的油锅里翻炒几下,撒上盐,一碗原汁原味的小炒青菜就出炉了,再打了两个鸡蛋炒碎,撒上葱花,顿时香喷喷的炒鸡蛋味道让一旁的萧昱看得口水直流。 应萧昱的要求把从刘家得的三个鸡蛋煮了,一家人的晚餐正式出炉了。三人围着桌子,三张仅有的木椅子,简单的两个菜,让三人吃得香喷喷的。 吃了饭,天也完全黑了下来,为了节约灯油,一家人也早早的回房睡了。 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脑的古代,农家的晚上家家如此。为了节省灯油钱,都是早早的睡觉。萧茗待隔壁的叔侄二人熟睡之后,悄悄地回到了空间。 空间取用物品方便,真正是个居家旅行、行走江湖的必备神器,自从有了空间后,萧茗把自己所有物品放在空间里保存着,平时出门只带一个小包掩人耳目。这些年除工作之余,就是带着空间四处旅行,看到草药就挖出来放进空间里种着。 这个从空间刚刚发现时的一片荒芜,经过萧茗几年的努力改造有了很大的变化。空间面积也不大,里面有一个三分之一面积的小湖泊,三间小屋子,其余全是黑色的土地。 湖泊上面散发着阵阵的白色烟雾,自从发现湖泊里的水有治病的功效后,萧茗称把它称为灵泉水,用了几年,无论怎么用灵泉水,水也不见少。 土地也不一般,成熟时间比外面快多了,种上去几天就熟了。萧茗种了不少药材,还有各国有名的水果蔬菜等。 可是空间里有这么多东西却不敢拿出去,有种入宝山而不敢取用的感觉。 萧茗从树上摘了一颗苹果吃着,一边往药房走去,从灵泉里取了一杯水,把宝根的药配了出来后,之后将空间里成熟的粮食收进了仓库,说到这个仓库,时间好像是静止的,放进去的东西无论多久,拿出来跟放进时一模一样。 把粮食又重新种上后,萧茗美美地泡了一个澡。想了想要怎么样才能快速地有钱而不被怀疑。 卖水果好像不行,里面的水果好多都是外面没有了,就是苹果梨子这些个头都比外面的大个,拿出去肯定会引人怀疑。 看着角落里成片的人参,突然有了主意,从两年前买的种子,这两年来开花结果,长出了少,年份大的有上千年了。想着等个合适的时机拿一颗出去卖就行了。 萧茗准备一翻,就出了空间。 第五章 日常 这几天萧茗就没有再出去行医,主要是帮着萧涵把门前那块荒地开垦出来。她打算用来种些草药,并且偷偷的从空间里移了几株小果苗出来,浇上空间水。 虽然没有出去行医,但是经过这些日子摇铃以来,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了刘家村有一位会医术的小姑娘,收费便宜不说,效果还好,找上门来看病的村民倒是有不少。 萧涵干脆平了一块空地,把桌子搬出来专供萧茗行医的时候用。 “萧丫头,茗小子,在忙呢?”隔壁的宋大娘扶着木头拐杖,眼晴闭着,慢慢地朝着萧茗走过来。 “宋大娘,你小心些,。”萧茗敢紧去扶着她过来坐下,这位宋大娘头发花白,面容沧桑,独居一人,日子过得很是清苦。她也不过四十来岁,看着却和五十岁年纪一样苍老。眼睛更是被丈夫儿子的相继去世而生生的哭伤了,这些年眼睛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今天天气好,出来走走。自从吃了你给的药,我都能看清人了。”宋大娘看着眼前的模糊身影说道,对萧茗一家很是感激,用了萧茗的药后,眼睛能看得到而且特别舒服。 “有效果就好,我再配些,坚持用一定能好的。“萧茗道。那药是她用空间水配出来的,内服外用同时用,肯定是有用的。 “我给你们送些菜种子来。”宋大娘从布包里拿出些种子来,是她去年省下的。由于她家也没有地,就种些菜卖过日子。她对这两个半天孩子当自己的亲生的看待。自从萧大郎夫妻去世后,她把自己多年来的积蓄拿出来帮她们。 萧茗二人对宋大娘很是恭敬,三个亲亲切切的说了会儿话。远远见萧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姑姑,小安被打了,额头上流血了。“萧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紧接着小安爹阿牛跑过来,人未到声先到,心急的道:“萧丫头,快去看看小安,他额头流血了。” 萧茗也不多话,收拾了药箱背上就出发了。 “姐,我来背”萧涵把药箱拿过来,放自己肩上抱起萧昱对宋大娘说道:“宋大娘,我们去看一下。” 在路上听萧昱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了解了情况,原来本是萧昱和小安几个小孩子在河边玩耍,刘宝根来了要加入,他本来就是个好强性子,经常欺负其他小同伴,村子里小孩子没几个喜欢他的,大家都不愿意和他玩。 刘宝根恨从心起,捡起石头就朝着他们一群小孩子砸过来,正好砸到了小安子,顿时血流如柱,血糊了一脸。小孩子哪里见过这阵仗,几个胆小的就吓得哭了出来,纷纷找家长,刘宝根更是回家躲了起来。 到了村长家,未进门就听到小安撕心裂肺的哭声,小安她娘和奶奶哭成了个泪人。 小安是村长家最小的孩子,平日里大家都宠着,不舍得动一根手指头,没成想让人打成这样。 平日里与村长家走得近的人都来了,安慰着。而村长刘济生则蹲在门槛上一javascript:口一口地抽着大烟,愁容满面。 ”娘,媳妇儿,萧丫头来了,快让她看看。“大牛爬开两人,给萧茗让出一条道儿来。 ”萧丫头,救救小安,以后要是留疤可怎么办。“小安她娘哭求道。小安也不过六七岁年纪,伤口正在额中,留疤的话会影响一生。 萧茗快速地给小安消毒止血,上了药,用布把额头包起来,吩咐道:”这几天伤口可千万别沾水,等五天后再来换药,他流血太多,多给他吃些花生,红枣之类的补血。“ ”那会留下疤痕吗?“小安她娘最关心这事。 ”不会,以后会慢慢消的“加了空间水的药,想要留疤都难。 经此一事,刘老婆子家彻底地把村长家给得罪了,平日里小安奶奶就看不惯刘老婆子那作派,除了村子,家里人都不愿与她家来往。 ”死老头子,你看看,你那好堂妹的作派,自己孙子惹了这么大的祸,她居然人影都不见,也不来看看我小安是死了活了。平日里就知道掐尖好强、捡便宜。“小安奶奶也是气极,当着众人的面就骂了起来。 ”宝根也不是故意的,别这么说“村长弱弱回了一句,他知道堂妹不好,可惜他这一辈也只剩下这一个了。对于这事他也生气好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他吼,他冤不冤。 ”什么不是故意的,那么多人站一起,他就敢扔石头,这孩子坏啊!小小年纪心这么歹“小安奶奶说哭道。想着她小孙子额头上的大窟窿就心悸。 ”好了,好了,你们照顾着,我去看看。“村长无言以对,只得遁了。 第六章 上山 村长家对萧茗很是感谢,村长夫人是个爽快人,知道她家情况不好,让媳妇儿拿了二十个鸡蛋,一斗米来作为诊费,硬是让萧茗收下。 回到家里把东西归置好,两姐弟对萧昱一阵告诫,让他以后离刘宝根远点,刘宝根个高身体壮、性格野蛮打起人来一点也不含乎。 等一切收拾好,到了中饭时间,在刘家村平日里农闲家家户户都是两顿饭,萧家也是如此,可萧茗来了之后,坚持要吃三顿。 经过半个月的修整,门前后院的荒地基本上侍候好了,该种的菜都种上了,萧茗还挖了不少的药材种上去,经过空间水的浇灌,长势喜人,特别是几颗果树苗都长到有萧昱的身高了,把小包子喜得,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的果树浇水。 这些日子,萧茗也很少出去当铃医,不过经常也有人来看诊,给她家的收入增了不少。 萧茗每天早早地起来往水缸里放些空间水,加上这几个月饮食生活的改善,三个人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脸上有了血色,身体也涨高不少。三人穿着以前嫂子做的衣服,明显短了。 饭桌上,萧茗给萧昱夹了筷青菜对萧涵说道:“三弟我明天准备上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药材,挖些回来,家里的药材不多了。”这几天病人比较多,家里采的药都用得差不多了。 “上山?那可不行,上里野兽多。”萧涵迟疑道,平日里村民就是去周围采些蘑菇都经常遇见凶兽,平日里上山的人少,大哥在世时倒是时常上山打猎,现在山上基本上人烟罕见了,他可不想他姐姐被吃掉。 “你放心,我只是在外围看看,我可不敢去深山。”萧茗保证道。她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看着瘦小,却完全是个小大人,他若不答应,自己还真去不了。 “还是不去了吧,山上多危险。”萧涵还是不太愿意。 他这个姐姐他是知道的,自从会医术后,完全变药痴了,平日里哪怕是一颗小药草也要挖回来,如今家里前前后后都被她种上了不少的药材。 ”家里没有药材了,况且现在这个季节容易得流感,得多备些药才行。“萧茗继续道,试着说服萧涵。 ”那好吧!不过我也去,正好拾些柴火。“萧涵只得答应,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姐姐也会偷着去。 ”那好,明天一早出发。“萧茗道。 ”姑姑,我也去。“萧昱说道,他也想去完。 ”山路难行,你可不能去,你明天把大字写了,去看小安吧,顺便把药给他带去。中午在你宋奶奶家吃饭。“萧茗早就作好了安排。自从生活条件好些后,萧涵就开始教萧昱读书识字,在地上写些简单的字,让他练习,现在的萧昱都能熟读《千字文》了。 第二天一早安排好,两姐弟就出发了,只是一个冬天都没有人上山,山路难行,姐弟两走走停停,好歹到了地方。简单的休息过后,两人就行动起来。 经过一个冬天的修整,因为是山边缘的缘故,周围树木都不高,地表上胡乱长了些杂草,枯倒的干树枝散落得到处都是,也没有人来捡。 ”我们就在这附近活动,可别走远了。“萧茗吩咐道。 两人一人拾柴,一人挖药,收获都不少。 萧茗蹲在地上,刚把挖了草药的坑挖得深一点,从空间中拿出一颗百年人参放进去藏好。就听见萧涵的喊身。 走过去一看,发现干树枝下面,躺着两只狗,一大一小,大狗双目紧闭,像是没了生息,狗肚子有被咬过的血迹,怕是被野兽咬死的。 小狗体型不大,也不过才出生几天,爬在大狗身上,有气无力,眼睛都睁不开,只是发出微弱的呜呜身表示自己还活着。 ”姐,这狗好可怜,她娘亲死了。“萧涵把狗抱起来,喂了些水。 小狗全身黑色绒毛,没有一丝杂色。小小的萌萌的,看着可爱的紧;也许是喝了空间水的缘故,眼睛睁了开来,伸出粉舌头舔着萧涵的手指。 ”嗯,我们把它带回家养着吧,这样我们平日里不在家萧昱也有个陪伴,长大了还可以看家护院。“萧茗说道,想着他们一家子小的小,弱的弱,没有战斗力,养只狗看院子也好。 ”好啊!小昱肯定喜欢。“萧涵点了点头同意了,其实他也喜欢得紧。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小背箩里。 姐弟两刨了个坑把狗妈妈埋了,把柴火收整好,准备下山了。 ”等一下,我刚刚发现颗草药,很像书上说的人参呢,我们去看看“萧茗一边说着一边跑去她埋人参的地方,差点都把她忘了。 第七章 人参 ”姐这就是人参吗?“萧涵问道,看着眼前长着几片叶子,每一片叶子上都有大小六处事片子的植物,萧涵有些怀疑,这就是人参? ”应该是吧,我在大嫂的药物大全上看到过。“萧茗无比肯定。她亲手放进去的,还能有假,”不管是不是,挖出来就是了。“说吧,动起手来开挖。 萧涵赶紧上前帮忙,两个人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把人参挖了出来。 萧涵看着挖出来的人参,全须全尾,隐约可见人形,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人参呢?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看模样值不少的银子。不确定地问道”姐,这是真的么。” “肯定是真的。”萧茗无语,她亲手放进去的,还能假得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萧涵问道,一脸的紧张。 “当然是卖掉了,卖掉我们就有银子去念书,还可把房子修一下。”想着家里的茅草屋,屋顶上稀稀落落的,萧茗就受不了,夏天是月明星稀,冬天雨夹雪。 “对,还能买些地来种。”萧涵高兴地道。突然想起死去的哥嫂,有些伤感,以前大哥大嫂在世时家里条件好,大哥能打猎,大嫂做女红,家里也置了几亩地种,还能送他去私塾念书。 可自从大哥大嫂去世后,家里一切都变了。 “要是大哥大嫂知道就好了。”萧涵道。 “好啦!别想了,大哥大嫂若是知道我能挖到了人参,一定会为我们高兴的,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萧茗见萧涵神色哀伤,知道他是忆起死去的哥嫂,她虽然继成了原主的部分记忆,但无法领会那失去亲人的痛苦。 “对,我们赶紧回家把人参藏起来。”萧涵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把人参放在怀里,还左看右看,怕被人发现。 “你不用这紧张,这里没有人。”萧茗笑笑,看他平时一副小大人模样,装做成熟稳重,现在原形必毕露了,到底是小孩子啊。 “这可人参呢?姐,快我们家去。”萧涵道,迫不急待地拉着姐姐下山了。 远远地就看见小包子萧昱在路口等着。看到他们出现,就一阵风地跑过来。 “姑姑,小叔,你们可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们了。”小包子拉着萧茗的手,亲切地说着话。 “你今天乖不乖,乖的话姐姐礼物送给你哦。”萧茗问道。牵着他的手往家走。 “我今天可乖了,我今天念了大字,还背了书,又去看了小安子~~“萧昱把今天一天的活动报给姑姑和小叔听。 ”你看这是什?“萧茗把小狗抱出来递给他看。 ”哇!小狗。真可爱“萧昱一把接过来,抱在怀里,喜欢得不得了。 ”它妈妈死了,以后它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你可要给它洗澡喂食哦。“萧茗道,把小黑狗给萧昱主要是要小黑狗长大后认萧昱为主,能更好地亲近他、保护他。 萧昱认地点点了头道:”它真可怜也没有妈妈,姑姑我会对它好好的,把我的饭给它吃。“ ”那倒不用,把你的水果给他吃就行了。“萧茗笑道,好每天都有偷偷地从空间拿苹果梨子出来给一家人吃,对于有空间水滋养的水果味道不是一般的好,是萧昱平日里的主要零食了。 ”那是给饭饭给它吃吧,不吃我的水果好不好。“小包子一脸纠结,他喜欢的水果,他舍不得啊。 ”姑姑给你开玩笑的。“萧茗笑道。 ”姑姑最坏了,不理你了。“小包子抱着小奶狗回了屋。 ”小涵怎么不说话。“萧涵一路上因为人参的事,很少言语。 ”姐,我在想人参呢?不知道放哪儿,感觉哪儿都不安全。”萧涵泄气道,家里太破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你这副模样,表情都写在脸了上,让人一看就能看出端倪,如果行走在外,不是给自己招惹事吗?”萧茗教训道。看萧涵内疚的低下了头,继续训道:“人生在世,见过用过的钱财如流水,不知有多少,现在只不过是区区一颗人参,以后你会遇见更值钱的东西,经手更大的财物。如果我们以后家产大了,像你这个样子,你能守得住吗。”萧茗也不想用这么重的语气说弟弟,但是做为一家这主,他必须更快的成熟起来。 “对不起,姐,先生常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处变不惊,则方泰然处之。’是小弟莽撞了。”萧涵对自己一时的行为很是自责。 “你能明白就了,家里就我们三个人,我和小昱都需要你知道吗。”萧茗安慰道,对小弟能这么快明白道理很是满意。读书悟性之高,是一个可造之材。 “那人参怎么办?放家里还是去卖掉。”萧涵问道,心境平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患得患失之感。 “卖了吧,我想把门前那块荒地卖下来,把房子修大一点,剩下的地用来种草药。你说这样好不好。”萧茗与弟弟商量地问道,那屋子太破了,她可不想某一天晚上在睡梦中就被倒塌的房屋给埋了。 “这样好,门前地大,我们全买下来。”萧涵高兴地道,对新生活充满向往。 “只是这样,你和小昱暂时不能去私塾了。”萧茗遗憾地道。家里如果修房子的话,他就没时间去念书了。 “没关系,姐,先修房子要紧,再说私塾先生教的我全都会了,我在家教小昱就行。大哥在时给我买了不少书,我在家看也一样。”萧涵说道,私塾里来来去去就那几本书。 “那以后去镇上念书。”萧茗一锤定音。 第八章 镇上 回到家里,萧涵把人参藏好,就去准备晚饭,两人谁都没有准备把人参的事告诉萧昱,而小包子萧昱正在忙着给小奶狗做个新家,忙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早早地用完早膳,把萧昱托咐给宋大婶。姐弟二人就出发了。 也幸好今天是赶集日,村口有牛车接送,一人只要一个铜子就可以去镇上了,萧茗他们到村口的时候,牛车上已经坐满了人。 经过村长家的事情,大家都对萧茗姐弟熟悉起来,看见他们来纷纷打起招呼。小安他娘李氏更往里边挤了挤给两姐弟腾出个坐位来,热情地道:“萧丫头,进城来,快来这儿坐,马上就出发了。” “谢谢王嫂子。”萧茗含笑,道了声谢领着萧涵坐了上去。 “谢什么,我还没谢谢你呢。我家小安子已经大好了,都脱疤了呢。”王氏高兴地道。这儿天几子病大好了,她看着萧茗也特别的高兴。还特地给萧家又送了一回礼。 等萧茗他们坐上车,赶车的刘老伯就甩起鞭子出发了。 “哎哟!这是你弟弟吧!长得可真俊。”对面的一位妇人看着萧涵两人的模样忍不住夸了起来。 “嫂子好,各位嫂子早上好。”萧涵对一车子坐的十来位妇人有些不适应,腼腆地打了声招呼就借故看风景不再说话。话说这车上,除了直车的,就他一男子了。 “哎,真有礼貌。”那妇人夸了一句。 “这是槐花嫂,家就在村子中间那颗大树左边。”王氏见萧茗姐弟认生,想以前他们不曾在村子走动,不认识这些人。就把车上的人给作了个介绍。 “这是萧家妹子,你们啊以后可别欺负她,不然我可不依的。”王氏拉着萧茗,笑着跟大家道。她是真把萧茗当妹妹看了。 “当然不会了,上次多亏了萧丫头给的药,我家小子一吃肚子就不拉了,你们谁要是欺负她,我第一个不饶她。”王大嫂子说道,她和王氏出自同一个村,年纪比王氏大,村里好些人叫她大王氏。 “王大嫂客气了,不过是小事一桩。” “对了,说道药,萧丫头,宝根他奶有去你家拿药没有啊。”大王氏奇怪地问。 “那道没有。”萧茗道,药她早就配好了,在家里放着呢。只是奇怪刘家没有去拿。 “难了怪了,那天我看见刘二郎从镇子里另请了大夫回来,开了药,这刘老婆子是真的傻啊!”大王氏感叹道,村子里明明有大夫,她居然跑镇上去开药,那药多贵啊! “萧丫头别难过,我们是相信你的医术的,她不来拿药是她的损失。”王氏以为萧茗会伤心,赶紧安慰。又重新说起其它的话题。 看着一车子的女人叽叽喳喳,萧茗莫名的想起以前曾看过的一句话说是“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一车子的女人可不得了;东家长,李家短的嬉笑怒骂好不热闹,把小萧涵弄得特不自在。 到了镇门口人下了车,约好了集合时间,大家分散开来,有卖绣花帕子的去了布壮,买米买盐卖东西的去了市场,都抓紧时间各自忙去了。 小镇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平安镇。 萧茗二人打听了下,直奔镇里最大的药铺广济堂而去。 到了广济堂,萧涵摸了摸怀里的人参,深吸一口气跟着姐姐走了进去。 广济堂大厅里人头涌动,有三位坐堂看诊,如此也有不少病人排队等侯。药柜里抓药的几个伙计都忙不过来。 他们刚进门就有伙计迎了上来”二位客官,是抓药还是看诊。“伙计没有因为他们穿的一声粗布衣衫而心生鄙视。 ”小二哥,我们不看病,也不抓药,你们店可收药材。“萧涵小心地道。 ”不知是什么样的药材,二位尽可以拿出来,普通的小的可以做主。“伙计道,平日里来卖药材的也有不少,对价格他是一清二楚。 ”是人、、、、“萧涵正准备把人参拿出来,就被门外一个急切的声音打断。 ”闵大夫,快出来,救命啊!“只见门口冲进一位药三十来岁的大汉,背上背着位满脸胡须的男子,双手无边下垂,双目紧闭,不醒人事,血从胡须男挨着的背上像水一样流出。一路行来,满地腥红,甚是恐怖。 不少妇人看着眼前情形,尖声叫了起来。跑了出去。 ”都散开,让大夫来。“店里伙计快速地跑了过去维持秩序,指挥着大汉马伤者小的心放在地上。 待人放在地上,大家才发现伤得有多严重,一条伤口左胸处斜向右腋下延伸一直到腰部位置,堪堪从心脏边缘擦过,胸口皮肉翻开,可见白骨睁睁,血肉模糊。男子也是有进气没出气,命不久呼! 第九章 缝合 药铺掌柜闵方齐等三位广济堂大夫救治一翻,均无力地摇了摇头。 “此人伤势太重,伤口太大了,血根本就止不住。“年青的唐大夫拿道纱布,满手鲜血。 “闵大夫你救救我大哥吧!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堂堂七尺男儿,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跪在地上就磕起头来,那哭声,真是让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他也是受伤不轻,可远没有他大哥来得重。 ”这不是四海镖行的蒋四海和石大河吗?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围观群众有人认出这两人来。 ”可不是啊,蒋四海受伤这么重看样子是活不成了。“另一人说道,这蒋四海在这镇中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一手创立的四海镖行,这些年来保的镖无数,没想今日遇见这等祸事。人群中一阵惋惜。 ”大兄弟,快起来,我等已经尽力了,只是令兄的伤势太重,血止不住,怕是要不了多久变以血竭而亡,你还是准备后事吧。“闵大夫扶住石大河,为医者救死扶伤,可也有无力回天之时。 ”大夫,求求你“石大河根本不起来,抱着闵大夫的腿就是一顿哀求。 ”若是能及时止住血倒还有救,可惜、、、“闵大夫道。 ”把他的伤口用针缝起来不就行了。“一道清亮的女声响声,如一道清泉,让围观群众为之一震。 众人回头见不过是一对十二三岁的双胞胎兄妹,说话的正是那小姑娘,闵方齐想了相可行性,正待开口询问是何等方法。 不料身旁年轻气胜的唐大夫先开了口:”胡闹,小小年纪信口开河,人命关天,怎么能在人身上用针线。“众众议论纷纷,对在人身上用针线真是奇思异想。 ”衣服破了可以缝,人的皮肤为什么就不可以呢?“萧茗回答,字句铿锵,让人不由得思考可行性。 ”黄口小儿一派胡言,还不快出去。唐某行医二十年,从未听闻此等方法。“唐大夫怒道。 ”唐大夫勿动怒。“闵方齐出声劝道,拦下胜怒之中的唐六申。 ”不知姑娘可知这等缝合之法,救人要紧还望姑娘不令赐教。“闵大夫细想之下,觉得此种方法虽未听闻,但也不是不可行,他愿意一试。 ”也不过是将伤口像缝破衣服一样缝起来,阻止流血,防止伤口扩大,病情恶化,还有助于愈合。“萧茗前世经历过的大小演讲不计其数,对药店内众人的炯炯目光无所畏惧,简单对缝针作了个简单的介绍。 倒是萧涵被这么多人盯着很是不自在,不过他相信他姐姐说的。 ”说得有理,不过谁又能行,我们从未做过此等试验。“唐大夫道,他始终对此法报有怀疑。 闵大夫倒是相信了,不过犹豫不决,缝补女红是是妇人之技,他堂堂男儿可不会。 ”我来,小女子学过岐黄之术,略通医理。“人命关天,萧茗当仁不让,再拖下去,人就没了。 ”你懂医术。“唐大夫有些迟疑。 ”不得无礼,原来是同行,先行失礼了,姑娘肯仗义相助,老夫感激不尽。“闵方齐无视唐六申的眼神暗示,对萧茗略施一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石大河,不知他是否会同意。 略有迟疑问道:“大兄弟,不知此法你可愿意一试。也许能为令兄赢来一线生机。“ 石大河站起来抹了一把脸,激动得对萧茗点了点头,“同意,同意,有劳姑娘,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四海镖行感激不尽。”镇上公认医术最好的闵大夫都回天乏术,他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相信萧茗,不然他大哥就只有等死了。 看着关上的房门,刚才小姑娘让准备一间干净安静的房间作为手术室,并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们只得在外面等 “闵大夫,她一个小丫头可能行,若是治不好得罪了四海镖行,可如何是好。”厅里另一位大夫方胜全有些担心的问道。他善长小儿病症,对于外伤不甚精通。 “是啊!四海镖行在镇上就是官府也要给几分面子的。”唐六申道,对闵方齐的作法有些不认同。 “我们虽未见过此方法,但并不代表没有,天下之大,能人辈出,无奇不有。希望此法有奇效吧。”闵大夫叹道。想道萧茗自信坚定的眼神,闵方齐不由多了一分信服。 “再者,四海镖行的作为老夫还是了解的,若真此法不可行,也不会太过为难我们和那小姑娘。“闵方齐不知手术为何物,眼睛一直盯着紧闭的房门,手指微动,心里想着那小姑娘在用方法进行缝合。 第十章 救人 一个时辰之后,萧茗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把从一应急救用品收回空间,这些东西都是这个时代没有的,检查了一下没有遗漏。她如此小心也是为了防止空间泄密,到时候不好解释。 打开房门,就听得两个关切的声音同时响起,同时有几个人影飞快起地把她围了过来。 “姐!你没事吧?”是萧涵关切的问 “姑娘,我大哥怎么样?”石大河急切的问,活语里满满的期盼。 “我没事,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注意别让伤口感染,今晚如果不发烧,养上两个月又是生龙活虎的。”萧茗道。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石大河感激万分,冲进屋里查看蒋四海的情况。 闵大夫三人在萧茗出来时就进屋去了。 闵大夫为蒋四海把了脉,蒋四海人虽是昏迷不醒,但脉像有力,已经平稳了。说明人是救活了。不由感叹道: ”神技,真是神技。“ ”真的活了。“唐六申吃惊非常,此法颠覆了他行医二十年的认知。 ”大哥,大哥。“石大河大呼道。 ”闵大夫,我大哥他怎么还是没有醒。“石大河关切的问向一旁发呆的闵方齐。 ”你大哥伤势这么重,能活命就不错了,哪里能这么快就醒的。现在病人需要安静,别大呼小叫的。“唐六申大夫道。 ”你不要心急,令兄已经大好了。“闵方齐安慰道。 ”谢谢大夫,谢谢姑娘。“石大河激动道,又要给萧茗跪下。吓得萧茗赶紧让开。 ”你可别行此大礼,我可当不起。“萧茗无奈,这石大河也太较真了。 ”当得,当得,姑娘救了我大哥,就是救了我石大河,是我的再生父母。“石大河感激道。 ”你不必如此,医都父母心,我所做的也不过是出于医者的本能。“ ”姑娘仁心仁德,方才怠慢无礼,请姑娘海涵。请受老夫一拜。“唐六申作揖,为刚才所做所为感到万分羞愧。 ”使不使,唐大夫客气了。小女子姓萧,这是胞弟萧涵。“萧涵对这个年龄比自己两辈子都大的老人家的道歉,不好意思起来。 ”萧姑娘、萧公子,大家别站着说,来坐下慢慢谈。“闵方齐道。把众人领进厅堂。 待伙计奉上茶汤,众人坐下来后,石大河看着眼前的茶汤,顿觉口干舌噪。也顾不得其它,端起杯子就牛饮一口。 ”你说今天这是什么事儿啊,我们今天走镖回来,刚进镇没多久,就在东大街后巷里一个年轻人受伤倒在地上。伤得还挺重的。本来好心想他送到医馆去,没存想冲出一群黑衣人把我们围起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乱砍。大哥护着我就挨了一刀,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你们说这是不是飞来横祸。“石大河见大哥没事了,就把今天他们俩受伤的经过说是出来。嗓门大的门外都能听得见。 ”居然有这等事。我们镇子一向安宁,什么时候出了这贼人。白日动武,真是胆大妄为。“闵方齐怒道,对于蒋四海荒遭遇的无妄之灾即怒又同情。 ”可不是,不行,我得去衙门说说,还得回去找人把大哥抬回去。“石大河是不急性子,风风火火地走了。顿时厅堂中就只剩下闵方齐与萧茗姐弟二人。 ”萧姐娘,闵某有斗胆问一下,不知师从何人。“闵方齐思虑良久。还是问了出来。 ”家师他老人家说我学未有成,不让我报他的名号。“萧茗对于闵方齐的好奇早有所料。早就想好了对策。 ”不知令师仙乡何处,可否为闵某引见一二。“ ”师傅喜好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萧茗道,她知道才怪。见闵方齐有些遗憾,她也不藏私继续说道:”不过师傅他老人家存说,为医都应以济世救人为已任,此等方法也不过是微末小技,他愿意传道解惑,把他推广出去。“ ”当真”闵方齐喜道。“令师豁达大度,兼济大下,是我等医者的楷模。” “师傅他老人家愿意传授出来,不为名利,只愿能救更多的人吧!”萧茗道,对于古人把特殊的技法和医术只传于家人的保守做法不大认同,只有像现代一样开课授课,把医术广为传播才能救更多的人。在现代就是一个实习护士都能用针缝伤口。 第十一章 教导和卖参 萧茗让闵方齐找来一块厚厚的猪肚肉,现场就就教了起来。古代条件有限,她也只讲了普通易懂的方法。 “缝针线可以选用棉线,更好的羊肠线,双手套和工具等一应器材都要用酒精消毒处理。注意缝合处的张力。结扎缝合线的松紧度应以切口边缘紧密相接为准,不宜过紧,换言之,切口愈合的早晚、好坏并不与紧密程度完全成正比,过紧过松均可导致愈合不良。伤口有张力时应进行减张缝合,伤口如缺损过大,可考虑行转移皮瓣修复或皮片移植缝的时候注意” 萧茗为一边口术要点,一边操作试验,为了让三人看得更清楚,动作缓慢、讲解细致。闵方齐三人看得认真又细致,生怕错漏一点儿。 不知不觉间,临近午时才讲完,萧茗又在关键的消毒、打结等重要的地方做了说明,对于麻醉和消炎药作了个介绍。 三人听得意犹未尽,一脸的激动,特别是唐六申眼睛都直了,和方胜全二人就地练习起来。 萧茗则和闵方齐重新回到厅堂。 待厅里只剩下闵方齐和萧茗姐弟二人时。 萧茗让萧涵把装着人参的布包拿了出来,放在闵方齐桌前道:“今日前来,还想麻烦老先生一事,晚辈前些日子偶得此物,想换些银子,不知贵店可收。” 闵方齐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得见真容,不由瞳孔大睁,大吃一惊。里面的人参静静地躺着,像是熟睡的美人,阿箩多姿,还带着泥土的芬芳,散发着迷人的风彩。 “百年人参!”看这形貌,差不多有两百年了,真是几十年难得一遇。 “萧姑娘,可是要卖此物,你可知它的价值。”闵方齐惊疑,上百年人参在平安镇那可是遇不可求之物。 “正是,不知售价几何。”萧茗肯定地道,这不过是她空间里年份最小的吧了。 观姐弟二人模样虽然俊俏不凡,但穿着普通。心知二人家境不甚好。 “请二位稍等。”闵方齐思考一会儿就进了后院。想必是取银子去了。 “姐,你能卖多少银子。”萧涵问道,已经没有初得人参时的激动。 “不知道,几百两应该是可以的吧。“萧茗也不确定这个时期的物价,不过在现代来说,一颗两百年的人参上百万都没人买得到。 不过一刻钟,闵方齐就从后院回来,把手上托着的两个锦盒放在萧茗和萧涵二人中间的茶桌上。 “萧姑娘,萧公子这里是伍百两银票,一百两碎银,是广济堂买人参的银两,不知可够。”闵方齐自动打开其中一个。有些忐忑,要知道在京城,六百两银子可买不到这么全须全尾的上品人参。 “可以。”萧茗对这价钱还算满意。 闵方齐打开另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两张五百两的银票。 “这一千两是我们三人孝敬师傅他老人家。虽然未曾见过他老人家,但他能传授这神技,我等万感于心。”闵方齐说道,虽然传教人是萧茗,但萧茗年纪太小,他们三人的孙子孙女都比萧茗大了,三人就是脸皮再厚也叫不敢认萧茗为师傅。 所以三人一致同意认萧茗师傅为师的作法,虽是谢师,实际也不过是有个更好的名目给萧茗吧了。 “这,、、、”萧茗吃惊,她教他们可不是为钱。 “闵大夫,你客气了,师傅他老人家从不为名利,他常说医都济世天下,不计回报,他愿意把此法传播出来,也是希望天下能有更多的医都能够掌握,才能够救更多的人。所以这些银子你拿回去吧,师傅他老人家不会收的。“ “不,萧姑娘,我们虽未曾见过师傅他老人家,但是他仁心仁术,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请萧姑娘收下,这是我们三人对父亲的敬意。”闵方齐诚心诚恳地表达自己对师傅的敬意。 萧茗推退不过,只得收下。 “萧师妹,闵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良讲。”闵方齐见萧茗收下银票。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他们虽未正式拜师,却有了师徒的名份在,称萧茗一声师妹也不为过。 “闵老请说。”萧茗问道。 “不知师妹可有麻醉药和青霉素。当然药店出高价买如何!”见识过这些药的神奇,闵方齐也不觉得自己厚颜无耻了。 萧茗有些心痛的拿出几个小药瓶,这是她事先装在瓷瓶里方便取用的。 看着闵方齐如获至宝的模样,萧茗突的感觉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最终这几瓶药以五两银子一瓶的价格被买了去。 第十二章 偶遇 谢绝了闵方齐的热情招待,萧茗两人从药店里出来。 走在路上,萧涵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姐,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师傅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前几个月不是经常出去做铃医吗?就是在路上遇到的,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那些药也是师傅给的,不然我怎么会这些啊。”萧涵笑道。 心理却是泪流满面,深刻地体会到了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谎言来圆谎,这一句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难怪呢?我说我姐看了几本医书,医术就这么厉害呢?原来是拜了个师傅。”萧涵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姐怎么不请他来家里,我们应该好好感谢师傅才是。” “我师傅喜欢云游四海,以经离开平安镇了。”萧茗郁闷。 一路上看到不少穿程子衣的衙役成队的巡逻,遇见年轻力壮的陌生男子就上前询问,想必是因为蒋四海事件在排查可疑人员。 萧茗看了看天,太阳西斜,在现代来说差不多12点半了,就对身边的萧涵道:“小涵,我看时间有些晚了,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市买些肉和大米,我去装布庄买些衣服。不然晚了赶不上牛车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是大嫂在时做的,这半年来他们长了不少,早就是又短又破旧。 “好的,姐你可要注意安全”萧涵想想也是,叮嘱了一句就走了。 “你也要注意安全,一路小心。买完了直接去镇门口。”萧茗盯着萧涵跑得飞快的背就嘱咐一句,就往东市去了。 银票早就被萧茗放进了空间,姐弟两个身上装了些碎银子,闵大夫这人很是心细,特意给萧茗称了些小额碎银子。 看着街道两旁有不少小商贩,摆满了不少的物品,小糖人,冰糖葫芦这些古代标志性出产应有尽有。若不是时间来不急,萧茗都想好好的逛一逛。 萧茗给小包子买了不少糖人和冰糖葫芦看见旁边有一家春羽的绸缎庄,萧茗就直接走了进去。 ”小姑娘,随便看。“老板娘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看着萧茗一个小女孩穿得也不怎么样,招呼一声就不再理会,继续看自己的帐本。像她这样的客人,她每天见得多了,只看不买,她也懒得招呼。 店里东西不少,萧茗忽略了上好的绸缎和布匹,直接去了挂满成衣的地方,她拿手术针厉害,但是绣花针可不行,古代女人都会女红缝补,对于她来说难于上青天。也就只好选成衣了。 成衣有的是上等丝绸而制,样式精巧,图案美丽,看得萧茗眼花缭乱,但这些萧茗是不敢想的也不喜欢。 不过店里面的棉质衣服居多,款式简单大方,因三人在孝中就按着身量给萧涵和萧昱每人选了两身素色的棉衣,在袖口处绣上了竹叶。 萧茗给自己选了四身袖口有花边的衣裳,准备放两身在空间里,以便急用。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老板娘,这几身衣服多少钱。“萧茗问道。 老板娘一见萧茗一口气买这么多有些惊讶,可随后就高兴坏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漠,从案台后快步走来,笑着招呼道:”姑娘这些都要吗?大件的每件五十文,小的四十文一件。一共是三百八十文。“ 老板娘一面笑一面飞快的报了帐。 ”嗯,都包起来。“看着老板娘的殷情笑脸,萧茗瞬间有种土豪感。想想在这古代能够做一个小土豪也不错,可以到处游山玩水,恣意行乐,没有现代的工作压力,想想就觉得是人生乐事。 萧茗再买了些老板娘剩下的小条白棉布,准备回去做纱布用,空间里虽存得有,但是里面的医用品是用一点少一点,她可舍不得。 一共四百一十文,老板娘也是慷慨,直接少收了萧茗十文钱。 萧茗在老板娘热情的目光中离开了春雨绸缎庄。 穿过一家饭馆的后巷,再过一条街,就到了镇门口了。 萧茗打算走近路,可是刚走进巷子里,萧茗就若明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地上有未干的血迹。 翻开墙角的破草席,里面躺着一位重伤的男人,血正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 受伤的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双目紧闭,脸色因流血过多而变得雪白,身上刀伤无数,最重的伤口在肚腹,肠子都流了出来,像个死人一样躺着,样子凄惨无比。 萧茗探了探鼻息,一息尚成。暗叹:“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没死,恐怕就是蒋四海遇见的那人了。救他恐怕有麻烦的,我是救还是不救啊。” 正考虑间,忽听巷口传来一个声音,伴随着几个人的脚步声。 “头,我刚看见他往这边跑了,我们进去看看。” “进去看看。”一个声音低哑的男人说道。 待几人走进来,里面已经空无一人,破旧的草席上沾满了血迹,证明这人刚刚存在过。 “该死,又让他跑了。”带头男子低咒一声,说不出的愤怒。 他们一路行来,居然连一个受了重伤的人都没追上,还惹上了官兵,让他回去怎么向上面交待。 “头,怎么办?还追不追,现在镇上到处都官府的人。”另一个男人犹豫道。 “算了,回去,现在到处都是官兵,晚了不好脱身,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难道还能活着回京去不成。”带头男子恨道,不得以下达了撒退的命令。 第十三章 救人救到底 空间里,萧茗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满脸的无奈,当时情况危险,她只好把人带回空间来。 得,现在好了,不救也得救了。 萧茗先是给昏迷的男子灌了一口空间水,不过效果不大,根本就不张嘴,流出来的比喝进去的多,无法只得切了片百年人参放进他嘴里含着。 然后快速地准备了外伤手术的一应器械药品,他伤得真的很重,手臂差点被砍断,就上半身就被砍了四五刀,刀刀见骨,还有就是肚子上的大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 由于流血太多,萧茗又给他加了个输血带。 空间时间过得缓慢,差不多用了五个小时才做完手术。所有的工作都是萧茗一个人完成的,累出一身的汗。 擦了擦汗,心理想着“看来以后得培养个助手才行,真累。” 病人在麻药的作用下昏迷中,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萧茗放心的出了空间,空间五小时,在外面还不到一刻钟,地上的血都还没有干涸,不得不感叹空间的神奇。 心理想着到底把这人怎么处理好,肯定是不能带回家的。 把他仍在这儿,被仇家发现,仍是死路一条,自己岂不是白救一场吗?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到底该怎么办好呢? 思考中,萧茗无意见看见不远处的客栈,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平安客栈是镇里唯一一家客栈,由于平安镇人流不多,又多是本地人,生意很是清淡。 伙计正百无聊耐地坐在凳上打盹,此时午时刚过,吃饭住店都没有人,店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伙计,住店。” 一个声音响起让他从凳上直接跳了起来,见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年,眯着眼无精打彩的问道:“客官是用膳还是住宿。” “给我开一间上房,越安静越好。”小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穿了萧涵衣服的萧茗。穿上男装的他眸眼灵活、神采飞扬、顾盼生辉,气势十足。活脱脱的萧涵在此。 “好勒,客官请跟小的来。”伙计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领着萧茗上了二楼踏着数道一路叮叮咚咚到边最边上的一个房间停了下来。 “客官,就是这间我们小店最好房间,你觉得怎么样。”伙计领着萧茗进了屋,笑容亲切,比前世的空姐还笑得标准。 “嗯,不错。”萧茗四下里看了看,房间不大,但还算干净整齐。 “就这间了,先租半个月。你每天把饭食放在门口就行了。”萧茗吩咐道。扔给伙计五两银子,郑重吩咐道:”要好酒好菜,而且每餐不能重样,还有不准任何人进来,记住了” “这些银子够了吧。” “够了,够了,客官放心,保证不让任何人进来。”伙计见银心喜,今天是遇见大主顾了。客栈平日里住店一天才20文,加上一日三餐也不过100文。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萧茗吩咐道。 待伙计出去后,萧茗关上房门,把男子移出空间放在床上,因为麻药的关系,差不多要等到晚上才能醒。 想了想又放了几个苹果在床边能随手拿到的地方,方便他取用,不致于饿死了。 “你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你可别让我白辛苦一场哈。”萧茗拍了拍他的脸。经过清理,男孩长着一张清秀稚嫩的脸,放前世也是小鲜肉一枚,才十七八岁,花样年纪死了也是可惜。 悄悄出了客栈,萧茗往集合点赶去,路过包子铺又买不少包子馒头,自从大哥过世后,他们朝不饱夕,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吃过肉包子。 镇问口早有几个有在不耐烦的张望,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涵小哥,你姐姐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大中午的,都赶着回家吃饭呢。“大王氏急道。都过了午时,大家伙早就饿了。 ”我也不知道。“萧涵急得团团转,担心得不得了,怎么姐姐还没有回来,他就害怕她出事。 ”别急,再等等,兴许有什么事。“王氏安慰着心急的众人。 ”今天镇上乱着呢,可别出什么事才好。“槐花嫂子李氏道。 ”不会的,我去找找我姐。“萧涵想道今天蒋四海的遭遇,实然就害怕起来,扔下东西就镇子里跑去。 大王氏赶紧拉做他,急道”别去,看那不是你姐吗?回来了、回来了。“远远地就看着萧茗飞快地走来。 “姐。“ ”对不起,让大家等急了。“萧茗走得气喘吁吁,赶紧给大家道了歉。 “也没等多久,就是怕你出事儿,今天镇上可乱了,到处都是官兵。“大王氏笑得一脸亲切,完全没有刚才的不耐烦。 ”没有,我就是走错了路,耽搁了大家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萧茗给大家作了揖当作赔礼。。 ”萧丫头不用这么客气。“李氏道,对萧茗越来越满意,又漂亮又礼貌,还会医术能赚钱。不由想到了自家那十五岁的二儿子,在城里学手艺到现在还没有说媳妇,若是萧茗做自己的儿媳妇?想着这些看着萧茗的目光就变了样。 ”大家都到齐了,我们上车回去吧!“王氏道。 第十四章 小黑还是毛毛 ”大家都没有用午膳吧!我买了些包子馒头,大家吃些垫垫肚子。“上了车萧茗把路上买的包子和馒头拿出来。 ”这怎么好,马上回家就可以吃了。这些留着你们回家吃。“王氏道,大家都知道萧家大郎去世不过一年,萧茗三人生活不易。 ”没关系,我买得多。“萧茗菜肉包子各买十个,馒头买了二十个,先拿出一个肉包子给赶车的刘老伯。 ”老伯,辛苦啦!来吃个包子。“ ”谢谢啦!萧丫头。“刘老伯也没客气,接过包子就吃了起来。 ”来,大家都吃。“萧茗大方的给每人递了一个肉包子,都到这份上众人也不好推迟,纷纷接过道了谢。一翻下来肉包子就去了八个,又给了萧涵一个,自己拿了一个菜包子吃了起来,剩下的准备给萧昱留着。 ”众人也确实饿了,在车上就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到处都是官兵。“大王氏嘴巴是个闲不住的,最爱八卦。 ”我听说是四海镖行的镖头和他兄弟让一伙人给砍了。“另一个妇人道。 ”是啊!是啊!那伤可重了浑身是血的,送到广济堂快不行了,被一个小姑娘给救了。“李氏道,今天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不知道的都知道了。 ”那可不得了,平安镇一直太平,怎么会出来这么一伙贼人。“大王氏惊道”四海镖行那么大的镖行岂会善罢甘休。“ ”刚我看着镖行二镖头石大河带了二十几个兄弟出去了,怕是去追人去了。“王氏道。看了看身旁的萧茗,小姑娘又会医术可不多。 ”啊!茗丫头,救人的不会是你吧?“王氏惊问,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众人一呆,看向萧茗,必竞这事也太巧了。 ”呵呵~~,今天在广济堂刚好遇到个快要死的人,就出手救了一把。不过都是闵大夫的功劳,我只帮了点小忙。“萧茗也不在意,就把救人的事说了出来,今天药店里人多,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 萧茗已经和闵方齐打了招呼,让他为蒋四海调理身子。她不常来镇上,多有不便。 众人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 大王氏直接夸道:”萧丫头你厉害啊,闵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你能治。“众人纷纷夸了起来。 “那能给不少银子吧!四海镖行可有不少钱,镇上好多铺子都是他家开的。“李氏问道。 ”呵呵~~“萧茗笑笑,也不回话,她郁闷了,石大河走得急,居然没给诊费,亏大了。 ”我今天还看见刘老婆子了呢?不知道她在镇上干什么,也没和我们坐一个车。“李氏疑问,按说村里到镇上只有这一躺车,也没人发现她是怎么到镇上的。 ”谁知道呢?这两天都没看见她在家。“大王氏道,她家就在刘家隔壁,平日里老早就能听到刘老婆子吆喝的大噪门或是打骂声,这几天就突然安静下来了。”他家两个儿子不是在镇上做活么,想是来看他小儿子的。“刘二郎经常在镇上打零工还经常回村子,小儿子在家具店做活计倒不常回去。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讨论着镇上的物价,哪家的涨价了,哪家的东西好,不知不觉见回到了刘家村。 远远地看见小包子萧昱蹲家屋前开心地逗弄着小黑狗,非常开心专注,连他们回到家都没有发现。 “小昱,在做什么呢?”萧涵问道。忙着把今天买的东西收进屋。 “姑姑,小叔,你们回来了,你们看小狗今天眼睛睁开了,绿黑绿黑的可漂亮了。”萧昱拉着萧茗的手让她去看小狗。 “绿黑色?”萧茗奇怪道。把狗抱起来观察。小黑狗许是喝过空间水的缘故看起来比昨天晚上精神了不少,身形好像长了,眼睛睁开来,瞳孔幽幽散发着墨绿色的光泽,看着萧茗,伸出小纷舌就想舔萧茗的手。 唇伴有些厚,耳朵尖尖向上立着,怎么看都有些像狼。 “姐,怎么了?”萧涵看萧茗蹲着不说话,忙问道。 “这条狗,有点像是狼狗。”萧茗道,狗太小了,有些不确定。 “狼狗?”萧涵疑惑,村子里土狗不少,狼狗倒是没见过。 “有点像。”萧茗前世见过的德牧、黑背是正宗的狼狗。这条的口鼻形壮和它们差远了。 “姑姑,什么是狼狗?”萧昱问道。 “就是它的爹爹是狼,妈妈是狗。”萧昱太小,她可不想给他灌输什么狼狗杂交之类的不健康的东西。 “我知道,就像爹爹和娘亲在一起就有了我一样。”萧昱一副小大人模样地说道。“姑姑我们应该给它取一个名字,小安子他家的狗都有名字。” “它一身黑色的绒毛就叫小黑好不好。”萧涵道,谁叫它一身黑呢,叫小黑正合适。 “不好,不好”萧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高声反对的一脸的嫌弃“不要叫小黑为好不好,跟小安子家的狗叫小花一样,难听死了。” “那叫什么名字?”萧茗问道,她也觉得叫小黑好听。 小包子歪着头,想了想道:“叫毛毛好不好,它的毛黑黑的,摸着可舒服了。” “好吧!叫毛毛也不错。”萧涵道,反正叫什么他是无所谓,说完把肉包子拿出来递给萧昱,“来吃包子了,给你留了肉包子。” “好耶,有包子吃,哇!好多包子馒头。”看着桌上的吃食,萧昱欢快地叫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包子。却被萧茗一轻轻地拍开了,吩咐道:“先去洗个手再吃。” “哦”萧昱吐了吐舌头洗手去了。 “毛毛,你以后有名字了,你要快快长大,我带你去小安子家看小花好不好,来吃包子,我姑姑和小叔买的,可好吃了。”萧昱说着把包子撕下一小半放在毛毛面前。 小黑狗毛毛用鼻子嗅嗅,就把头扭到一边,一脸的嫌弃。 “毛毛,你怎么不吃啊,快吃好不好。“萧昱不明所以,不停地劝毛毛吃包子。看得姐弟两好笑不已。 “小昱,毛毛现在太小,只能喝米粥,长大了才能吃包子。”萧涵笑道,坐在桌前拿着一个馒头就吃了起来。 第十五章 刘家姐弟 萧茗去厨房端了三碗水出来,每天萧涵都会把水缸装满水,不过萧茗在他打水的同时,悄悄放些空间水。 空间灵泉里的水带着淡淡的甜香,清甜甘洌。他们家本来喝的水也是大哥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萧涵和萧昱也没有发现每天喝的水被萧茗换了,只觉得比以前更好喝了而已。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现做饭也来不及,三就就着包子馒头将就一顿。 毛毛的狗鼻子特灵,在萧茗刚把水端出来就闻着味了,围着萧茗直打转,嘴里呜呜的叫个不停。 萧茗无法只得单独给它一碗放在地上,毛毛就快速地喝了起来,仿佛知道这是好东西。 三人吃得痛快,特别是萧涵,一下子就赚了一千五百多两,心里别提有多激动。就着包子馒头大吃特吃起来,刚车上吃的那个包子他还没吃饱呢。 古代的包子馒头用料实足,个头大,萧昱人小肚子小,吃了一个包子就饱了,喝了口水舒服地摸了摸了小肚子,“真好吃。” “姑姑,宋奶奶是不是病了,今天我听见她咳得可厉害了。”萧昱说道。 “我去看看。”萧茗把手里的包子吃完,捡了三个包子三个馒头就出了门。 萧家出来右转,走过几条蜿蜒小道,穿过小竹林,就能看到她家。 萧茗刚走进竹林就听到一个说话声,很是惊讶,顺着声音看去,暗道“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姐,我好饿。”刘二蛋坐在地上,对着正在刨树根的姐姐说着,说话声有气无力,瘦弱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等一下,马上就有吃的了。”刘大丫道,手上加快了速度。 “姐,我好想吃东西,我会不会死。”刘二蛋声音细弱无力。早上只喝了一碗淡得像水的粥,肚子早就饿得直冒酸水了。 “不会的,别瞎说,爹爹和娘亲会保佑我们的。”刘大丫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想起了爹娘,娘亲临死亲让她好好照顾弟弟,再坚难也要活下去。 可自从娘亲死后,她们一口饱饭都没有吃过,每天做不完的活就换来一碗淡粥,可怜她弟弟生下来没吃过一顿好的。 以往还好,经常出来挖些野菜,掏些鸟蛋给他充饥,可自从刘宝根病好后,见天的盯着她们,看见吃的就抢走,骂她们是灾星野种害他生病。有时候在家里连饭都吃不上,她只得带弟弟来桥东的竹林找些吃的。 她好恨,恨刘家的每一个人,害死爹,逼死娘,现在还要饿死他们。 刘大丫十指沾满鲜血,顾不得钻心的疼痛,终于刨了一根树根出来,胡乱地用衣服把泥擦了下,喂进弟弟嘴里“快吃,吃了就不饿了。” “别吃。”萧茗快步跑过来,把树根从刘二蛋嘴里夺下扔掉。 “不要。”刘大丫大叫一声,飞快去捡了回来抱在怀里,一脸不善地看着来人。待发现是萧茗后惊叫道:“萧家姑姑。” “那个不能吃,吃包子。”萧茗把手里的包里递了过去。 刘二蛋看着递过来的包子,吞了吞口水,看姐姐一眼,却没有伸手拿。 “没关系,吃吧!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不是吗?”萧茗看着刘大丫,和她想的一样,这是个倔强的女孩,眼里带着仇恨与不甘,虽然快要饿死了,也没有伸手拿包子吃。 “谢谢,萧姑姑”刘大丫最终还是收下包子,给弟弟。 刘二蛋开心地把包子接过来,忍着饿把包子一分为二弟给姐姐,“姐姐,吃包子。” “姐姐不饿,你快吃。”刘大丫忍着泪说道,把包子推回去。 “这儿还有。”萧茗又递了一个包子给刘大丫,姐弟二人这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不够还有。”萧茗看着姐弟二人,就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如果不是她恰好穿过来,恐怕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萧家三人了。 等姐弟二人吃饱了,萧茗又把剩下的包子和馒头给了她们,“这些留着晚上吃。” 这次刘大丫却不好意思再拿“谢谢萧姑姑,我们吃饱了。” “拿回去放好,饿的时候再吃。”萧茗不容她拒绝,直接塞进她怀里。“以后别挖树根,这个不能吃的。你看那儿。”萧茗指着地上的一颗小嫩芽说道:“饿的时候挖这个煮或者拿来烤,都好吃。” “萧姑姑,那个有毒,会痒手。”这个植物村里人都知道,以前有人不小心碰到,痒得手都抓坏了,在村子里这东西是公认的毒药,没人敢拿来吃。 “这个叫山药,可以吃也可以入药,你把她洗洗连皮一起煮就可以吃了,没有毒的。”萧茗解释道。 “真的吗?”刘大丫充满希望的双眼看着萧茗,如果真是这样,她和弟弟就不会饿死了。 “真的,很好吃。”萧茗道,对于没有人敢吃山药有些意外。这个药店里都有卖,村里居然都不知道。“你们奶奶还打你不。” “奶奶不打我们,就是不给我们饭吃。”刘二蛋说完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奶奶从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姐姐,堂哥每天什么活也不做,奶奶天天给他煮鸡蛋吃,想着鸡蛋刘二蛋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刘大丫低泣“每天早上就给我们一碗粥喝,吃晚饭的时候就叫我们出去干活。” 萧茗又是气愤又是同情,只得安慰刘大丫“不管生活是多么的苦涩,你只要把它当作是你成长的考验,不管多么坚难都要勇敢地活下去,不放弃,只要你们好好的,才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无论是刘大丫还是萧茗自己,这是对自己说的心理话,只有过得更好,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亲人。 刘大丫看着萧茗离去的背影,无声地说了声谢谢,无论是他们受伤给他上药,还是在河边萧昱悄悄塞给她的鸡蛋,还有这一次的救命之嗯。 刘大丫握紧拳头,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成为萧茗那样的人,养活弟弟,努力活下去,报答萧茗的救命之恩。 第十六章 宋大娘 告别姐弟二人,萧茗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重新拿出三个包子和三个馒头出来,幸好她在空间里放了不少。 到了宋大娘家,还未进门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仿若是要把内脏咳出来一样。萧茗快步进了屋。 屋子光线昏暗,几件简单的摆设,比萧家还有破旧。 “宋大娘,你没事吧?”萧茗进得屋来,见宋氏只身躺在床上。 “萧丫头来了,快坐。”宋大娘起声招呼道。 “您别起来,病得这么重怎么也不叫我。”萧茗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用枕头靠着。 “没事,老毛病了,每到春天就犯,过几天就好了,你怎么来了。”宋大娘安慰道。屋子低矮、阴凉。就算开了一扇小窗户,也低不过暗色,天未黑屋里就已经暗了下来,这些年来她独居一人惯了,眼睛又瞎就懒得点灯。 “我给您带点吃的来,今天在镇上买的包子,你尝尝。”萧茗说着,把包子馒头放在床头桌上、递了一个包子在她嘴边。 “别给我,我一个老婆子不吃这些,你们留着吃吧。”宋大娘推迟道,推着萧茗的手,让她把包子收回去。 “我今天买得多,家里还有,我去卖药材了,赚钱了呢,这些是专门给您买的。”萧茗担心宋大娘还是不肯接受,只得说她赚了银子。 “好,我吃,赚了银子好。”宋氏一脸欣慰,接过包子。继续道“以后这些别给我买了,把银子存下来买些地,家里日子就好过了。”宋氏一脸感动,真心为萧茗打算。 摸着手里的包子暗叹,有多少年没有人为她买包子了,刚成亲的时候家里日子好,儿女听话乖巧,丈夫每次赶集都会给一家人带肉包子,那时候的日子是多好的幸福,可惜一场意外,丈夫腿瘸了,女儿走了到最后儿子也去了。 宋氏想着去逝的丈夫儿子,失踪的女儿,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萧茗知道,宋大娘你别哭,我答应你,以后不买这些就是了”萧茗看着宋大娘突然哭了出来,有些慌乱,忙不跌地答应。 “不怪你”宋氏看擦了擦眼泪“我是想到我那苦命的大女儿,她走的时候和你一样大。” “那她去哪儿了。”萧茗问道,没想到宋大娘居然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包子让她想起伤心往事。 “走了,那年他爹摔断了腿,家里没银子,她就自卖自身,跟着一个过路的行商走了。这些年音信全无。”宋氏伤心的道,即使这样,孩子他爹的腿最后还是瘸了。 “没有找过她吗?”萧茗问道。 “他爹出去找过,只听说去了南边。唉,我苦命的月儿。”宋氏低声涰泣起来。 “宋大娘您别哭,对您眼睛不好,总有一天会找到的。”萧茗安慰道“在我和萧涵心里,您说是我们的亲人。您若不嫌弃就把我们当做你的孩子。” “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宋氏道,心理特别感动,希望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的月儿一面,正是因为这个念想,她才活到如今。 “宋大娘,我给您把把脉吧。”萧茗道,故意说了些在镇子里的见闻,转移宋大娘的注意力。 “我回家配了药让小昱给你送来,要坚持吃药。”宋氏是季节性咳嗽,年轻时候没注意落下的病根,要除根也不难,就是服药时间长。 “好,每次都麻烦你们了。”宋氏不好推迟,说不要萧茗还是会送过来。说实在的,自从萧茗会医术之后,萧家三人照顾她的时间多些。 “说什么呢?一点心意。”比起宋大娘雪中送碳的帮助,她做的这些都不过一些说事。如果不是宋大娘,萧茗三人早就饿死了。 “宋大娘好生休息,我选回去了。”萧茗道,向宋氏告辞。 告别宋大娘,萧茗慢慢往家走,经过小竹林,看着那山药小嫩芽,想了想,这么小的嫩芽,果实应该也不大个,四处看了看,林子幽静没有人影,刘家姐弟早已离开。 暗想“帮一次也是帮,再帮他们一次吧。”从空间中拿出一个装有空间水的壶,把自竹林里所有的山药都仔细地浇上水。有空间水的作用下,山药会长得更快。 萧茗和萧涵商量了这笔钱的具体用法,按萧茗的意思是买地修房,把家里生活条件改善下。当个土豪地主婆,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小日子。 但萧涵觉得财不露白,若让人知道他们突然有银子,人心贪婪,容易引宵小,他们小的小,弱的弱,根本没有办法保住这笔财产。 最终萧茗听从的萧涵的建议,计划暂缓,把银票存在空间中,每天努力改善了家里的伙食。 自从上次赶集回来,萧茗在广济堂救了四海镖行蒋四海的事就传了开来,村子里一群妇人没事就坐在村中的大树下绣花做活聊八卦,萧茗当之无愧的成了最主要话题人物。 一传十,十传百;导致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刘家村出了位小神医,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第十七章 来客 春耕过后,村里不少壮劳力进城去打短工,村子里留下的大多是老弱妇孺。闲下来的时候村子里不少人都习惯性的来到大树下做些手工活,东家长李家乱聊些听来的八卦。 时近正午,人群慢慢散开来,只剩下大王氏和槐花嫂子李氏二人在。 大王氏正纳着鞋底,和槐花嫂子李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你说刘婆子她回村了没,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了呢?就是宝根她娘也没见出门。”李氏问道。 “谁知道呢?没听着声音,莫不是出去躲着去了。”大王氏头也没抬,做着她的千层低。“自从上次刘宝根把小安子打了后就没看见她人,要我说她们不回来才好,大丫姐弟也好过点。”刘老婆子既不赔礼又不道歉的作法她真心看不起。 “说的也是,大丫两个也是可怜,刘大郞两口子多好的人就这么去了,留下她们可怎么活。”李氏叹了口气继续道:“她不回来才好,村里就少了根搅屎棍。”她对刘家也不喜欢,老的撒泼耍赖,小的好凶斗狠,看把小安子打的,到现在才好。 “是啊!经常看见她们在外面找吃的。”村里也不是不想帮她们,只是刘老婆子实在太可恨,只要谁给了刘大丫吃的,她就让谁家养着那两个小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村子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谁能养得起。 大王氏接着道“要我说,天地有神明,自有报应到头,你看刘宝根这不是得怪病了嘛,我看这病还得发作呢。”大王氏幸灾乐祸的道,满满的恨意。 李氏知道大王氏家与刘家有矛盾,她也是知道内情的,大王氏家与刘家也是没出五服的族亲,两家临得亲,墙挨着墙,本该是亲和邻睦的才是,可昨年夏天大王氏家下蛋母鸡飞进了刘家院子,过去讨要,刘老婆子赖着不给,非得说是她家的,两家闹得凶,把村长都惊动了,可刘老婆子撒泼打滚就是不给,生生的给扣下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自此大王氏就把刘老婆子给恨上了,两家平日里矛盾不断、各种吵闹,各有输赢,大王氏更是把她家的风吹草动传得全村的人尽皆知,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强子他娘,你那双鞋子是给谁做的呀?”李氏手里拿着绣绷子,正绣着一朵牡丹花。看道大王氏手里千层底,尺寸不大,像是他家小子的尺寸,不过她知道上个月才给她儿子做过呢,不会又给做一双吧,乡下人一季也就一双鞋,穿坏了就补,实在补不了再换新鞋,也不兴两双鞋换着穿的。 “是萧丫头托我给他侄儿做的。”大王氏说道,想着鞋子心里都是美美的,萧茗许了她一双鞋三十文的手工费,两双鞋六十文,她用不到五天就能做完,能赚六十文比卖鸡蛋和绣手帕强多了,绣条手帕子要三天也不过才二十文,还要不出错才行。心里想着,手上也不停,麻利的穿针引线,不过一个上午,千层底已经纳了一半多,一天时间一只鞋就能做好。 大王氏不掉萧茗给了手工费的事情,这事她得瞒着,生怕这活被人抢了去。 “是萧丫头的啊,你说萧丫头那么能干,还不会做鞋。”李氏不信,悄悄地问大王氏。心里不由得思量起来,做鞋都不会,那做他儿媳可差了点,现在哪家的女娃子不会做衣裳做鞋的,以后嫁过来她得好好教教。 “那有什么啊,萧丫头能赚钱子,什么样的鞋子买不到。”大王氏笑道,一脸不屑,李氏那点小心肠都写在脸上了,想讨萧茗做儿媳妇,不是她小瞧了他家二儿子,就是整个村子里也没有配得上萧茗的男儿。 “就你那儿子,可配不上。”大王氏直接说出来,他儿子长得一般,可配不上萧茗。 “会医术怎么了,你看这十里八村谁家的闺女像她那样抛头露面的,女人家柴米油盐,相夫教子才是正道。”李氏还不乐意了,看不上她儿子“再说了,萧茗没爹没娘,家里一个做主的都没有,这以后谁娶她。” “怎么没有了,萧丫头长得好,又会医术,以后想娶她的男子能排成长队呢。”大王氏不服,反击道。 两人就这问题差点吵了起来。却不知一辆四轮马车慢慢地走进村子,在她两身边停下。 “请问二位大嫂,萧家怎么走。”车夫跳下马车问向争执中的两人 “萧家,哪个萧家?”李氏看着眼前的华贵马车,没反应过来。 “在河东边,青山脚下,你顺着这条路直走,看见有一个木桥,过了木桥走个几十米就是萧家了。”大王氏利落地为车夫指了路,整个刘家村只有一户姓萧。 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大王氏得意地瞄了眼发呆的李氏:“看吧,我说萧茗丫头不简单吧。这不有城里人找来了,就那马车也值不少银子。” “哼!许是来看病的也不一定。”李氏道,心有不甘地收拾东西走了。 马车到了木桥边停下,车夫看了看木桥,木桥狭窄破旧只能容两人通行,过不了马车。只得对车里的人道:“老爷,这木桥太窄,马车过不去。” “无防,我们走过去便是了“帘子打开来,里面的人正是广济堂掌柜大夫闵方齐。 车夫林伯赶紧上前扶着闵方齐下了马车,把车里带的礼物,两皮绸缎,几拿点心提在手里,跟着闵方齐就走过木桥。 看着桥东的一片萧索之地,杂草长得到处都是,闵方齐怜悯道:”没想到萧家姐弟住在这个地方。“想他的小孙女生下来就千般宠万般护着,从没受过一丁点委屈,可萧茗却要为生活奔波。 哪知二人刚到萧家门前,就听到一阵狗叫声。 屋檐下蹲着一只黑狗,嘴里发出呜呜声,全身黑色毛发没有一丝杂色,尖尖的耳朵向天立着,墨绿色的眼睛充满警告意味,身体前倾,像是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居然是狼狗。”闵方齐细看之下颇为惊讶,他曾经在京城见过不少大家少爷养此物。 “狼,老爷小心。”吓得车夫林伯挡在闵方齐身前。 “站着别动,只要不再往前,它不会攻击我们的。”闵方齐道,安抚受惊的车夫。没想到萧茗能养如此凶兽,他对萧茗的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 “毛毛,停下。”萧昱听得声音跑出来,赶紧制止。 第十八章 邀请 萧茗和萧涵两人正在搭葡萄架了,萧昱就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每天都为果苗浇空间水,连家里种的菜也不放过,导致这两个月来,家里的菜都吃不完,小果苗更是长成了大果树,提前长了不少的花蕾,要不了多久都能吃果了了。 后院的葡萄藤长得到处都是,无法萧茗和萧涵只得把架子搭起来。萧涵年幼不懂这些,萧昱小包子平日里只知道浇水开心才数着树上长了多少花蕾,能摘多少果子,两人对于家里的植物长得比别人家的快都没注意,只以为是正常现象。 刚好有四株葡萄,他们准备在每株葡萄树旁边立一根树桩,再用四根粗的木棒连起,上面放上小树枝,形成一个长方形的架子。让葡萄藤顺着架子长,以后就在葡萄架下面坐着纳凉,伸手就摘葡萄吃,想想都美死了,这才是古代地主婆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过这美好的愿望被毛毛的叫声打断了。 “姑姑,有人找你。”萧昱飞快地跑过来。 “找我,是谁呀!”萧茗疑惑,看病的吗? “两个老爷爷。”萧昱说道。 “我出去看看。” 看见来人,萧茗有些意外,居然是广济堂的闵大夫。 “萧师妹,冒昧来访,多有打扰。”闵方齐一如即往,称萧茗一声师妹。 “闵老光临寒舍,令蓬荜生辉。里边请。”萧茗笑道。说话的两人倒没什么,旁边的萧涵对着这称呼怪异之极,一位称师妹,一位称闵老,这不是乱辈分吗?萧涵摸了摸头,无解中。 “闵师妹称老夫一声师兄即是,莫不是看不起闵某人。”闵方齐对萧茗还是称自己为长,有些无奈,上次见面时就让她改口叫自己师兄的,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客气。 “不敢,萧茗不才,斗胆称闵师兄是了。”萧茗无法,只得改口,要知道在现代闵方齐这年纪都能当她爷爷了。 待客之厅是在饭厅,萧家也没有多余的房间做为客厅了。厅堂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 林伯将礼物放在桌上后,就规矩地站在闵方齐身后。 “不请自来,区区薄礼,不成敬意。”闵方齐看了眼礼物,这是家里夫人特意准备的,也不知道讨不讨小姑娘喜欢。 “师兄客气了。”萧茗看了眼东西,两匹的丝绸,四盒糕点。丝绸看道比上次她在春雨布庄里面的要好得多。就知道是上等丝绸。 萧茗把萧涵叫来陪着,自己起身去了厨房,茶叶是萧茗从空间中自己种的菊花晾干后得的,这断时间家里来看诊的人不断,萧涵干脆每天早上就烧一大锅开水,放上这干菊花,没想到还广受欢迎,不少人都讨一包回去。 家里没有茶杯,萧茗只得用碗代替,难得的脸红了,想着下次起赶集一定要带一套煮茶工具。 淡黄的黄汤,散发着菊花的幽香,看着就有食欲。 大碗泡茶大口喝,闵方齐也不客气,直接抱着碗就喝了一口,味道意外的好,舒服地叹道:“好茶。” 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看得身后的林伯意外不已,平日里他家老爷最注重礼节,可没有这么不讲究。 闵方齐放下碗才道明来意,原来是想请萧茗去广济堂坐诊。 “师妹也知道,广济堂里大夫虽多,但都是男儿,望闻问切,对于问诊女子而言多有便。所以为兄想请师妹出山解难。不知师妹意下如何?”闵方齐问道,道出了广济堂的难处。 “至于月钱方面,与唐大夫方大夫一样,每月二十两纹银。”闵方齐极力邀请萧茗,他也有他的私心,希望能多学习萧茗的缝合之术,这些日子他们三人日夜练习此法,始终不如萧茗使用起来的熟念。 “这、、、、”萧茗有些犹豫,她倒是想去学习下古代行医救人的手法,广济堂的三位大夫医术高明,遇见的各种病症多,这就是她想去见识的地方。 可是她打算送萧涵和萧昱去镇上学堂念书,如果她也出去了,家里岂不是没人了吗?一是间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决断好。 “我朝自开国以来,太宗皇帝乃盛世明主,民风开放,女子出行不受限制,就是皇宫内如今都有几位女医官。”闵方齐以为萧茗是担心抛头露面会遭人非议,给萧茗讲解了京城皇宫内有女医官的事。 “倒不是这个原因,我打算送小弟和昱儿去镇上学堂,我就打理家里,平日里家里也有不少的病人。”萧茗只得将她的原因说明。 “原来是这样。”闵方齐失望道,实在不想放弃萧茗这颗好苗子只得想个折中的法子。“那不如这样,师妹也不用每日去坐诊,每月逢五去一天就成,到时我让马车接送,不知意下如何。” “好,做得不好,还望闵师兄多指教。”都说到这份上,萧茗也不再拒绝。 最后商定五两银子的月例,闵方齐又买了些药品,闵方齐就准备告辞。 萧茗准备了几包菊花茶,一篮水果作为回礼,礼物太单薄,萧涵又特意去摘了一篮子青菜。 三人一狗把闵方齐送上马车,看着远去的背影,萧涵有些忐忑地问道:“姐,我和昱儿真的要去镇上念书吗?” “你说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下午都干什么去了。”萧茗笑道,对于萧涵经常借故偷跑去临村听书的行为了如指掌。 “姐,你怎么知道?”萧涵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昱儿,你以后跟着小叔去镇上念,把学到的知识回来教小姑好不好。”萧茗蹲下来抚摸小包子的包包头。 “嗯,昱儿一定会好好学。”萧昱小包子用力地点点头,一脸自信。 “嗯,真乖。”萧茗忍不住亲了一口小包子的脸蛋“走回家去,今天赚了银子,让小叔给我们做好吃的。” 三人一狗高高兴高的回到家里,毛毛老早就跳上桌,咬住一颗苹果几口就吃了下去。这些日子以来,因为空间水的原故,毛毛的身形长不少,身高都长到了萧昱的膝盖处。狼狗的特征慢慢地显现了出来。 毛毛的嘴也特别的挑剔,只吃含有空间灵泉做的食物,水果成了它的最受,不下于肉食,每次都是它吃得最多。 萧昱尖叫起来,跑过去奇夺过剩余的几个护在怀里,“我的苹果,别吃完了。” 第十九章 闵家 闵方齐回到府里,闵夫人孔氏迎了出来。 “老爷回来了,累了吧!”孔氏温柔的问道,孔氏年过四旬,但保养得宜,皮肤很好,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 “嗯,还好。娘呢,身体好些了吗?”闵方齐问道,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如前,这些日子老娘有些犯病,吃不下睡不好,精神也不好。 “还是那样,中午勉强吃了小半碗米饭。”孔氏担心地道,“这些日子娘瘦了不少,已经睡了好一会了,我们等娘醒了再开饭吧。”厨房早已做好了膳食,只等老夫人醒来。 “好,等娘醒了我再给娘看看。换一副方子调养。”闵方齐也不反对,对母亲的母亲的病情有些担忧。 “这是哪儿来的菜和果子。”孔氏看着丫鬟送上来的青菜和果子,诧异得不得了,青菜油油绿绿,甚是喜人,就那苹果梨子,个头也比平日里大个,新鲜喜人。 ”今天不是去萧师妹家了吗,她家的回礼。“闵方齐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水果,吩咐道”来啊,送些果子和这菊花茶去老太太房里,把青菜拿到厨房炒来吃。“ 门口的丫鬟答就一声就分出一半来,给老太太送过去。 “是萧姑娘,这可是个好姑娘。”孔氏道赞道,家里收的礼物不在少数,但大多是些贵重物品,没想到萧茗居然送些农家特产,她知道萧茗家境不好,却并没有胡乱送些贵重东西来攀附,而是送了这农家特产,让人感觉很是贴慰实在。 “今天特意打听说下,她家里的情况很不好,大哥大嫂去年看去世,家里也没有长辈,还有一个侄儿,也是可怜,我请她到药铺坐诊,这样她每个月也有几两银子进帐。”闵方齐叹惜,话语里满是提携之意。 “老爷真是宅心仁厚,希望萧姑娘能明白。”夫妻几十年,孔氏哪里还看不明白,老爷惜才,有了为她撑腰之意。 “夫人,上个月惜文兄不是说要辞官归乡吗?如今可回来了。”闵方齐突然想到他这位在国子监的好友吴通选生。 “这会儿怕还是在路上呢,怎么了?”孔氏笑问道。 “也不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惜文兄还打算收徒弟不。”闵方齐道,“今天我看见萧茗的弟弟和侄儿,都是两个好孩子,她弟弟在乡塾上过学,在家也看过不少书,他侄儿也不错,萧涵教着背不少书,字也写得好。” “如果真是这样,妾身想吴先生定是会喜欢。”孔氏道,吴通字惜文是闵方齐同窗,只是后来闵方齐弃文从医,吴通刚是考取了功名一路做到国子监教习,官正六品,两人在京是多有来往。 说话间进来一位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一颗苹果毫无形象地啃着,进屋也不行礼招呼一声就直接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可见关系非常的好。 “姐姐,姐夫,我回来了。“正是孔氏的幼弟孔林。 “你又到哪里野去了。”孔氏怪道,她拿这个幼弟无法,孔林是老来子,家里宠得厉害,不喜读书好经商,年岁到了也不愿成亲,竟然为了躲成亲从京城躲到她这儿来了。 “就是出去走了走,看哪儿合适我开个酒楼。”孔林也不在意,随意的说道。 “你真要把酒楼开到这儿来,这里位置可不好。”闵方齐道。 “没关系,不是有你们在吗,生意不好你们管着,我回京城就是。”孔林毫不在意,他读书不行经商的天分不错,就这些年来开酒楼赚了不少银子,现在在京城都有三家分号。 “这苹果挻好吃的,在哪儿买的。”孔林问道,刚回家时在路上正好遇见丫鬟端着,他就顺手拿了一颗来吃,没想到味道不错,就是京城里也没有口感这么好的苹果。 闵家人口简单,闵方齐上有老母亲在世,膝下只得一子一女,女儿远嫁京城,儿子也在京城为官,生有两儿一女,两个孙子在京城国子监求学,只剩下小孙女承欢膝下,闵家上到闵老夫人,下到闵氏夫妻都性格慈祥,不讲究虚礼。 晚上一家人,除了闵母是单独在房里用膳外,小孙女闵瑶和孔林同坐一桌一家人有说有笑地用起了晚膳。 闵方齐总觉得今晚有些不一样,以往不爱用膳的小孙女闵瑶居然在乖乖地吃饭,对萧茗送来的青菜尤为喜爱,居然为了最后一块青菜差点好妻弟打起来。 “舅爷爷,瑶瑶最小,这块给我吃。”瑶瑶撒娇道。筷子夹着青菜的端想把它夹过来。哪知力气不如孔林,被他抢了。 “舅爷爷是长辈,要尊老。”孔林厚脸皮的道。美美的把最后一根青菜吃下肚子。 “哼!舅爷爷坏人,不理你了。“闵瑶气得嘟起了小嘴,满脸不快。 闵方齐夫妻看着眼前一幕好笑不已,没想到萧茗送的青菜味道这么好,引得两人争抢不停,他们两夫妻也忍不住多吃了几筷,但他们恪守礼仪,做不出争抢之事来。 闵老夫人的大丫头碧婷一脸喜色的进来,“禀老爷夫人,老夫人晚膳多吃了一碗饭呢。老夫人说今晚的青菜口味特别好,让明天做了送去。” “好,好,母亲喜欢说行,明天还让厨房做。”闵方齐高兴道,母亲居然能多吃一碗饭,他得好好感谢萧茗才是。 “姐姐,你这菜是哪儿买的,味道真好,我以后酒楼就用这些菜,保管生意好。”孔林道,这味道是真的好,就是在京城酒楼里的大厨也炒不出这样的好菜来,他的酒楼里若是推出这样的菜,那么他的生意能更上一层楼,敏感的他嗅到了里面的无限商机。 孔氏抿嘴一笑道:“这可买不到,是你姐夫的师妹送的呢。”一盘菜被孔林和闵瑶吃了大半。 “真的,那我明天就去买。”孔林兴奋道。 饭后,听说萧茗送的菊花茶好喝,孔林厚脸皮的带上一包走,顺带还拿了不少水果,闵瑶说自己要美容养颜,撒娇耍赖地讨了一包去,就连自己的老妻都说自己晚上睡不好要喝菊花茶,还有老娘居然派人来说要饭后消食,把最后一包茶也拿走了。 闵方齐看着空空如也的篮子欲哭无泪,都找的些什么借口啊,辛苦他跑一趟,连茶沫子都没给他留下,水果他还没尝过呢。 第二十章 卖菜 用了两天时间萧茗和萧涵二人终于把葡萄架搭好了,萧涵是劳动主力,萧茗因为时常有病人要为病人看诊帮的忙少些,当然还有小包子萧昱,跑前跑后的帮忙,但多是帮倒忙,弄得二人哭笑不得。 萧茗看着地里的菜不知如何是好,菜地不大,在空间水的作用下,一蹭蹭地往上长,家里根本就吃不完,给村里相熟几家送了不少,不过第二天又长出一大片来,弄得萧涵愁死了,奇怪为什么长得这么快呢? 也幸好萧涵不通农事,不然早就怀疑了。 这天正好初四,一大早,萧茗三人刚收拾完毕,林伯就驾车赶了过来,原来昨晚上孔氏发现家里的菜没有了,只够预备早上老夫人的份量,特意吩咐林伯跑一趟,用银子买些青菜回家。 这几天吃惯了萧茗家的菜,大家嘴都吃叼了,都不想再从外面买菜了。 随车的人还有孔林和随从,孔林做生意认真,对萧茗家的菜甚为满意,今日特意起了个早,带着随从真的来和萧茗谈价格收菜来了。 一行人倒是让萧茗有些意外。 孔林说明来意,竟然是来买菜的,萧涵大喜,他家都快菜烂成灾了。 “没想到这么好吃的青菜居然是你们种出来的。”孔林看着眼前的一位小少年,大为惊讶,居然就是他们种出了那么好的青菜。 他知道萧茗是姐夫的师妹,对萧茗有些另眼相看。 “是这样的,在下在姐夫家吃了你们送的青菜果子还有菊花茶,味道很好。我在京城有几家小酒楼,想大量收购。不知道萧兄弟意下如何?”孔林一本正经的谈生意,完全没有在姐夫家的随意样子。 “这、、、”萧涵第一次谈生意,看了一眼旁边的姐姐,收到她的鼓励眼神后说道“家里的菜还有些,就是果子和菊花茶没有多少。”萧涵如实道。他只知道果子和菊花茶叶是姐姐买回来的。 ”有多少要多少,价钱方面好商量。“孔林大喜,想了想试探道:”菜算五十文一斤,果子不论都算一两银子一斤,还有菊花茶叶二两银子一包,不过孔某也有个要求,那就是必须只卖我一家如何,以后镇上的酒楼,或是其它地方的酒楼来买菜都不能卖,如何?“这价格差不多是市场价格的三倍了,虽是贵了点,但他是独家买断,只此一家。 ”好,不过果子和菊花茶不多。“萧涵同意了,他虽不知道菜价钱,但他知道以前宋大娘去卖菜时,一篮子菜也不过才得几十文。 孔林大喜,预付了五十两银子做为定金,商定了下午就派马开过来拉货,他要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去。 几人又闲话一阵,萧涵领着孔林去菜地看了看。 孔林见门口中蹲着的毛毛大为惊奇,居然是狼狗,姐夫说的时候他还不信,想着乡野地方怎么会养得出狼狗。 他也是爱狗之人,特别是见毛毛那一身没有任何杂质的黑色毛发,就是找遍京城也没有几只这样的好狗了。 见狗心喜,不由问道:“萧兄弟,这狗不知可卖,我出五百两银子如何。” “不卖,毛毛是我的家人。”萧昱急着反对道,一把抱住毛毛的狗头,一脸的舍不得,他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带着毛毛去河边排便,毛毛爱干净,每天要洗澡,从不在家里撒尿拉屎,萧茗就让萧昱每天带它出去。 仿佛听懂了孔林的意思,墨绿色的双眼如铜铃般瞪着孔林,嘴里发出警告的呜呜声。 看着毛毛这模样,萧茗一阵好笑,因为毛毛只喝含有空间灵泉水的缘故,比较通人性,简单的话语都能听懂。 萧涵笑笑,不置可否“毛毛从小就养在我们家,就像是我们的家人,我们怎么会舍得卖它。” 孔林看着瞪着自己的毛毛不过两个月大,身型都能赶上成年狼狗了,又通人性,长大了那就是看家护院的能手,还能拿出去各种炫。 可惜萧涵不卖,只得暗道声可惜,看着毛毛眼含警告,他可不敢再说买的话了。 孔林在萧家坐了一阵,又去菜地看了看,看到地里长得绿油油的青菜,品种多样,鲜嫩小灵,看着就有食欲,一阵心喜,他的生意能不能再上一层楼完全就看这些菜了。 摘了一部分家里用量,又把为数不多的果子和菊花茶带上,孔林心满意足地启程回镇。 马车一路出了村引得里人无不好奇,昨天一辆今天又是一辆马车找萧家,在刘家村从未遇上的事。 ”看来萧家真的是发达的。“李氏道,语气有些酸,心里五味杂陈,如果萧茗真的发达了,那她的打算就真的黄了。 ”你们昨天没听来看诊的李阿贵说吗。说萧茗攀上了镇上的广济堂,每个月去三天坐诊呢。“大王氏与有荣焉,好像说的是她家的孩子似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哈哈,我看是山窝里要飞出金凤凰来咯。“三阿婆看着远去的马车,暗想以后要多叮嘱儿媳与萧家打好关系才是。 有此想法的不止是她,还有村长夫人,打算回去让王氏多与萧茗走动走动,还要她家老头子多关照关照。 只有李氏忿然,暗道”哼,整天抛头露面的有什么好。” 萧茗三人吃过午饭就忙碌了起来,他们得把地里的菜全摘出来,马车下午就要来拉,二人一阵忙活,就连萧昱都蹲在地上帮着把菜分出来放好。 地不大,里面的菜却多,三人刚做完,马车就来了。 把马车送走,三人回了屋坐下,萧涵擦了擦额上的汗,真心的累。 不过虽是累,他心里却是高兴的,青菜加上果子菊花茶就卖了八十五两银子,以后他要多种些菜来卖,让姐姐不用那么辛苦。 萧涵把银子拿出来照例让姐姐保管着,跟萧茗商量了起来。 “姐,我们把门前的荒地都种上菜吧。”萧涵豪气万丈地说道。 “好是好,不过荒地是无主之物,如果我们种菜卖银子,村里怕是有人反对。”萧茗考虑道,朝廷有明文规定,开垦荒地三年不用交赋税,但前提是得把地先买下来,私自开垦会有牢狱之灾。 先前他们就平了一块出来种草药,在世人的认知里草药也不过是野草,如果明目张胆地种菜卖银子,估计过不了几天村长就会上门来了。 第二一章 石亭玉 “那我们把地买下来。”萧涵道。 “还是等等吧,现在买太招摇了。”萧茗安慰道“再说你们以后去镇上念书也打理不过来。”现在读书为大,她不想因为生计问题耽误了萧涵的学业。 “那好吧。”萧涵有些失望, “你也不用失望,现在我们银子够用了,每个月还有固定收入,你不要过多的执着赚钱的事。”萧茗安慰道,她知道弟弟想要扛起这个家、分担压力的愿望。 “嗯,我知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念书,考取功名,这样姐姐就不用这么累了。”萧涵激动的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姐姐和小昱过上好日子。 “姑姑,小昱也要好好读书,让姑姑过好日子。”小包子萧昱也跟着萧涵道。 看着他们这样发誓保证,萧茗瞬间被这两只又帅又萌的大小包子萌翻了,心理甜滋滋的,但理智尚存,“多读书明事礼知进退,也不是一定要考取功名,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只要堂堂正正的做人,无愧于天地,我就心安了。”萧茗对萧涵和萧昱说道,她不希望他们因为这些而丧失本心。 她自信不用功名利禄也会让家人生活得更好。 深夜里,平城县城里白日的喧闹落幕,归于平静,城中一处三进院落,一个丰神俊朗的男正正坐在书房内看着书。 房间寂静,烛光摇曳,男子眉头轻皱,可见事有烦心。 院中几处灯火照射,门口站着两位年轻侍从,眼睛注视着四周,眼神警惕。 一位男子远远走来,风尘仆仆,一身疲惫,在门口停下,一身黑色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 “夏六,夏七,世子在里面没。” “夏五,进来。”清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夏五进房后就跪下请罪,“世子,属于无能,没有找到小八。” “最后发现他是在什么地方。”年轻男子道。 “在离平安镇不远的官道上,属下进镇找过,没有找到。不过我听说当天镇上的四海镖行镖头和副镖头被人无故砍伤,恐怕就是他们所为。” 男子无声地闭了眼,沉默一会,缓缓地道:“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算找到恐怕也、、、”夏五没有把最后的话说下去,话里的意思男子是懂的。夏五心中一痛,想到最后看见小八的样子,身上刀伤无数,手臂断了,肠子都流了出来,就算救回来也无药可医。 想到小八,夏五黯然,小八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活拨可爱,很讨人喜欢,从小除了训练之外最喜欢跟在他后面打转,可惜就这样没了。 他们夏家自第一代起就是定国侯石家家将,从出生起父母就进行教导他们以誓死保护石家为已,自从六年前那次事故后大皇子失踪,他们就跟随世子爷东奔西走,明察暗访,希望能找到落入民间的大皇子,却不断遭到一股暗中势力的阻止截杀,他们艰难寻找,终于在平城找到一些线索。 没想到小八偷偷地跟了来,在他们发现有可疑人物也出现在平城后,打算去探听虚实,哪知小八仗着自己轻功好,去偷听,等他发现时,小八已经被人砍伤,命在旦夕,他带着小八拼死逃了出来,等引开追兵后,他返回小八的藏身处,哪知小八却没见了。 心急之下,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找到, 受了那么重的伤,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只是他心里不愿相信吧了。 ”世子已经为小八耽误的不多时间,还请世子立马归京。“夏五劝道,早有皇上诏令归京,可世子爷为了小八迟迟不归。 突然让外传来夏六惊喜的声音,“世子爷,小八回来了。” 定国侯世子石亭玉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夏五更是什么也顾不了,冲出了房间。 出了房看见院中立着的人儿,十七八岁的年纪,苍白的小脸,不过那一双灵活的眼睛生生的看着他,不是小八是谁。 ”小八,你还活着。“夏五紧紧的抱着夏八,激动得眼泪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个上过残酷战场,经历过无数枪林弹雨的硬汉,流下了失而复得的泪水。 ”咳咳,五哥,你抱得我好难受。“夏五一阵咳嗽,虚弱地道。 院里的夏家兄弟为夏八的平安归来高兴着,石亭玉悄悄松了一口气,院只里这些人都是从小一起陪他长大的人,虽是侍卫,比兄弟还亲厚。 待平复过后,石亭玉把夏五和夏八召进书房。 ”小八,你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谁救了你。“石亭玉指了椅了让他俩都坐下来说话。 ”我也不清楚,我当时受伤,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跑。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平安镇的客栈里。“夏八老实交待道。 ”你的肚子和手臂。“夏五疑惑,他当时亲眼所见,小八伤得有多重。 ”这个我也不明白,手臂已经接好了,肚子也完全没事。“小八挥了挥受伤的手臂,完全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更是把衣服都脱了,给他们看他身上的伤口。 身上伤痕密布,每一条伤口都用不知名的线连了起来,正在慢慢的愈合当中。 ”我当时醒来的时候,身上痛得不得了,床也下不了,幸好床边放了几个苹果,不然我早就饿死了,,我就吃苹果养了几天,才能慢慢下床,房外每天都有人送膳食,我躺在房里养伤,好些了才敢回来。“小八把他这一个多月的养伤经历说了出来。 ”你是遇上神医了,你可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夏五问道,一旁的石亭玉仔细的听,手指轻点桌面,若有所思。 ”当时昏迷着,没看到。“小八道,他醒来时已经没有人影,养伤一个多月也没有遇到救他的人。”我问了客栈,伙计说是一个年轻小哥租的房间。“ 伙计也是奇怪,租房间的怎么变了一个人,他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记错了呢,惹得掌柜的把他臭骂一阵。 第二二章 京城旧事 ”那你说说你那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夏五问道。 ”有,那天我在房顶刚好听到一些,原来他们两年前就来了这里,冒用称世子爷名义,找到了张栋和岑茵,不过最后被张栋识破,二人受了重伤逃了。“小八把那天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可恶。“夏五猛地锤向坐椅手把,坚硬的手把生生地断掉,恨恨地道”他们一直用世子爷的名义找人,害得这六年来张栋二人带着大皇子四处躲藏,不敢回京。“ 石亭玉沉思,并未对夏五的动作有所不满,继续问道:”那后来他们找到张栋没有。“ ”这个就不知道了,他们二人隐姓埋名,又受了重伤,恐怕难活于世。“夏小八低道,想到当日那人说话的语气,恐怕二人受的是致命伤。 ”如果真是这样,那找大皇子就难于登天了。“夏五说道,想到这么多年来搜寻无果,如今张栋二人一死,茫茫人海中,希望渺茫。 ”无论如何,要继续找下去。“石亭玉道,下达了命令”夏五,立即六百里加急,从京城加派人手,他们既然在这里出现过,又受了重伤,一定走不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是。“夏五和夏八站起来。 ”秘密监视他们的动向,如有意外,直接杀了。“石亭玉毫不留情地道。”我连夜带夏六回京复命,夏五留下主持大局,还有小八我再交待你一个重要任务。“ ”世子爷请吩咐。“夏小八激动了,以前他太小,不让他出任务,现在世子爷终于要交待任务给他了。 ”你去把你的救命恩人找到,悄悄跟着,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我不在期间一定要听从夏五的安排,不准再擅自行动,若有违犯,军法处置。“石亭玉命令道,一脸严肃。 ”是,保证完成任务。“夏小八瘪嘴,说得一脸不情愿,找人就找吧,还不准他擅自行动。 ”世子爷,为何要找此人。“小八出去后,夏五问出了心中疑问号道,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此人医术高明,活死人肉白骨,堪称神医在世,若此法能用于军中,能救无数性命。“石亭玉道,他作为定边将军,知道战场上不知有多少人因为救治不及明而死,打仗那些年他看得清清楚楚。 ”世子爷,我们真的还要找吗?“夏五问道,若张栋岑茵二人真的死了,一个六岁的孩子,恐怕难活于世。 ”找,继续找下去。“ 石亭玉背对着夏五,看着眼前的无边的夜色,思绪不由回到了六年前。 六年前,先皇暴毙,传位太子,六皇子沈怀起刀兵,包围京都,试图弑兄夺位,东宫一片混乱,慌乱中太子妃只得将襁褓中的大皇子交由侍卫张栋和女医官逃出东宫,投靠娘家。 石亭玉星夜带兵回京平乱,砍杀沈怀于刀下,平息了那一场暴乱,那一夜京都血流成河,人人自危,多少勋贵死于屠刀下,门阀倒闭,满门皆殁。 可惜大皇子不知所踪,张栋等人在半路上遭到截杀,所有侍卫死的死伤的伤,众人的拼死突围给了张栋和岑茵杀出了一条血路。 曾经有暗卫查出他们在京都逗留数日后被不明势力追杀,无法进皇宫,对方招招狠辣无情,势要大皇子性命,两人无法相信任何人,决望之下,二人只得带着大皇子逃离京城,自此二人不知所踪。 新皇登基,石亭玉受皇命,天涯海角地找人,这一找就是六年,总有股势力暗中阻止,双方撕杀不断,这次竟然先他一步找到了张栋。 石亭玉想到此,不由有皱眉,想到宫中独断专权的柳贵妃,专横跋扈,其所生的二皇子,不过五岁年纪,就喜怒无常,残暴冷血。其父柳天明专横独断、权倾朝野、把持朝政,就是今上也要让他三分。 今上体弱,只得两个子,若是大皇子不幸夭折,二皇子当政,祸起萧墙,到时候外戚干政,大月朝必将大乱。 今天初五,是萧茗到广济堂坐诊的日子,告别了萧涵和萧昱,背着药箱就坐上了广济堂派出的马车出发了,开始了她古代上班的第一天。 早在前几天就给那些来家里看诊的病人就交待过,每月逢五让他们去广济堂看诊,还让他们相互转告。 广济堂特意为萧茗加了一张桌子,许是因为萧茗是新来的,年纪又小,一个上午也没有几位病人看诊。 这个结果早在萧茗的意外之中,她也不失落,没事的时候就搬了张椅子坐到闵方齐旁边,认真地看着他给人看病开药。 店里除了萧茗,其它的人都很忙碌,三位大夫面前围满了人,抓药的人也没少,专门负责抓药的三个伙计手就没停过。 跑堂的伙计叫谨言,正是那来接待萧茗姐弟两的人,他不但要接引客人,还要为病人传递药方,一个上午脚就没停过。 若不是大夫看诊需要安静,不然都能比得上菜市场了。 正午时分,店里终于安静下来,待闵方齐看完最后一位病人。后厨房的厨娘就喊开饭了。 ”萧师妹,来用午膳了。“唐六申道,领着萧茗就去了后院,他脾气虽然急躁些,对待医术严谨,经过上次的事,也真心认萧茗为师妹。 广济堂三位坐诊大夫,四个前堂伙计,后院还有两个晒药切药的伙计,人多平日里都开了两桌,如今来了萧茗,闵方齐就吩咐再开一桌,让她和厨娘单独一桌。 广济堂的伙食配比高,每桌都是四菜一汤,两荤一素一汤,厨娘的手艺很好,让萧茗感叹,自己的味觉终于回到正常水平了。 下午店里没有什么病人,几人坐在一起闲话喝茶,无所事事。闵方齐干脆建议萧茗将缝合术在给他们讲讲。 众人就在后院摆了几张桌子,现买了几块猪肉就试验了起来,萧茗当起了小老师,哪儿不对指正哪里,手上就差一把戒尺了。 看着三人笨拙去捏着绣花针,经过一个多月的不懈练习,三人都有了不小的进步,只是针是普通的绣花针,不是很好用,三人绣得歪歪纽纽的。 萧茗把做手术用的一应器械画了出来,闵方齐接过大喜,视若珍宝,当即表示要找铁匠铺打几套。 第二十三章 毛毛救主 萧茗就这样渡过了自己上班的第一天。 坐在马车上,远远地就看见萧涵和萧昱在桥头等着自己,当然少不了毛毛。萧茗心中一阵满足,有家人等待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姑姑。”还不等下车,萧昱就冲了过来。“昱儿想死你了。” 萧昱拉着萧茗的手就一阵撒娇卖萌,那模样和毛毛讨吃的时候一个模样,只差背后长条尾巴了。 萧茗无声地笑笑“你哪里是想姑姑,是想我的冰糖葫芦吧!”今天出门时,萧昱就央着让买糖葫芦来着。 “没有,没有,就是想姑姑了。”小包子摇着头,撒娇道。 “是吗?那我的糖葫芦可没人吃了呢。”萧茗从药箱里拿出冰糖葫芦,逗弄着。 “啊!姑姑。”萧昱不依了,厥着小嘴,望着糖葫芦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拿去吧!”萧茗不再逗他,把糖葫芦递了过去。 ”姐,今天怎么样。“萧涵问道。 ”很好。“萧茗道,坐诊比起铃医简单多了。 两人慢慢往家走,商量着家里的锁事,如今日子慢慢上了正轨,萧茗打算明日就和萧涵去镇上打听私塾的事儿。 ”啊!“突然传来萧昱一声尖叫,伴随着毛毛凶狠急切的叫声,声音来源正是屋内。 二人一惊,快步跑进屋内,正屋里毛毛正与一条蛇緾斗着,蛇约两米长,翠绿焦尾,萧茗惊叫。 ”竹叶青,蛇有毒。“ 毛毛尖利的牙齿紧咬蛇不放,竹叶青奋力挣扎,紧紧地緾住毛毛的狗脖子,翘起蛇嘴想咬回来,一旁的萧昱吓得坐在地上哭,只吃了一颗的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也顾不得捡。 萧涵早已顾不得这些,冲进厨房就拿了菜刀出来,可等他出来时,战局已经基本结束,竹叶青被毛毛咬得毫无还手之力,千疮百孔、奄奄一息,再没了力气緾着毛毛脖子,从它身上滑落地在。 萧涵忍着恶心将蛇砍成几断,确认死得不能再死了,才松了一口气。 ”昱儿,你怎么样。“萧茗抱起哭坐在地上的萧昱。 ”姑姑,昱儿好怕。“才六岁的萧昱吓坏了,把头埋在萧茗怀里哭泣。 ”不怕,不怕,蛇被毛毛咬死了,它咬到你没有。“萧茗轻轻的拍着萧昱的背安慰他。 ”没有,我们进来的时候看见它在桌上吃苹果,毛毛冲上去就和它打了起来,毛毛被咬了。“萧昱道,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时他吓坏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蛇。 ”姐,快看看毛毛,它好像中毒了。“萧涵摸着毛毛,发现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焕散无光,有些心急。 萧茗赶紧把萧昱让萧涵抱着,迅速地把药箱里的空间水拿出来给它灌了一口,偷偷从空间中拿出解毒药出来喂它,情况危急她也来不及把药磨成粉了。 萧涵和萧昱二人担心毛毛,根本没有注意萧茗拿出来的药是颗粒状的。 ”毛毛,你别死。“萧昱拉着毛毛的一只腿,哭求道,这些日子以来,毛毛的日夜陪伴,已经成为了他最重要的伙伴。 一翻抢救过后,终于把这条忠心救主,勇斗恶蛇的忠犬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毛毛情况稳定下来,陷入昏迷状态。 ”昱儿别哭,毛毛没事了。“萧茗安慰道。 ”真的吗?嗝~“萧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起嗝来。 ”真的,明天早上起来你又能看到活蹦乱跳的毛毛了。“萧茗保证道,”来我们把它抱到床上去。“自从毛毛来以后,萧涵特意为它做了个窝,就放在他和萧昱睡的屋子里。 萧昱一步也舍不得离开,就在床边陪着毛毛。 萧涵主动把蛇尸弄去来掩埋,萧茗看着桌上被啃过的苹果,心里一阵后怕,是自己大意了,现在季节渐热,山里的毒虫鼠蚁到处活动,他们家没有防护,轻轻松松就能进屋子。 ”这次多亏了毛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萧涵庆幸道。 ”是啊,还好有毛毛。“竹叶青毒性强,发作快,如果只有萧昱或是萧涵在家,她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小弟,我们明天去村长家买地赶紧把房子修起来吧。“萧茗道,经过这件事让她明白有一个坚固堡垒的重要性。 ”好,一定要修一个坚固的房子,还要用砖把墙立起来。“萧涵也有同感。 趁着萧涵做饭的时间,萧茗回了躺空间,这些日子空间里单独一块地,反复种植各种粮食青菜,储藏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萧茗也顾不得管这些,做完每日的劳动后,抓紧时间配制了不少驱虫粉。 在屋前屋后细心地撒上驱虫粉后,萧茗的心才安一点。 翌日一早,叮嘱萧昱在家陪着毛毛。二人准备了一篮子青菜,几包菊花茶,又把剩下的两盒点心带上,就直奔村长家。 村长刘济生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少年,久久回不过神来。 萧家两姐弟一来就开口买地,桥东那一片荒地,也要不少的银子呢。 ”你们真的要买,那是荒地呢,前几年经常有野兽下山觅食。不如买到村子里来。“刘济生劝道。 ”不用,我们就买那片,在那里住久了,对那里熟悉。“萧茗道,她有空间这个秘密在,搬进村子里,青菜长得快这个事早晚得让人发现。 ”刘大叔,我们大哥临死前给我们留了些积蓄。“萧涵说道,这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借口:”也没有多少,这些日子我们挖药看诊也赚了些,所以想买些地把家里房子修一修以后我就靠种菜为生。“ ”好,有志气,自食其力。“刘济生夸道,姐弟俩一人行医,一人种菜卖,不愁把日子过起来。 他是不相信萧大郎给他们留了银子的,不然也不会在昨年差点饿死。不过他也不是多嘴的人,桥东的地荒废很多年了,能卖出去,对他来说也是好事,还能得朝廷夸奖。 心里虽然有些可惜,但他还是为他们说起现在的地价。”现在的上等田是六两银子一亩,中等田五两银子,下等田四两银子,荒地属于下等之下,二两到三两银子不等。“刘济生喝了口茶接着道:”如果买得多,还可以再少些。地契分两种,一种为白契,另一种是红契,白契遗失不可补办,红契经过官府认证,遗失后可补办,没有本人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修改土地持有人。当然红契要到当地衙门办理,支付一定的手续费。“ 刘济生怕她们年纪小不懂其中的规矩,把大月朝的土地买卖制度详细地说了一片。 第二十四章 买地 萧茗二人听得仔细,两姐弟商量了一下,萧涵道”刘大叔,我们决定买一百亩地,能不能二两银子买到。“ 刘济生一听这个数字,惊得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失态道:”多少,一百亩?“就是二两银子一亩也要纹银二百两呢。 ”对的。“萧涵肯定道。 ”好!好!我这就去衙门请人来,下午就让他们来丈量。“刘济生激动地道。 ”那就麻烦刘大叔了,我们就先告辞了。“‘姐弟两起身告辞。 出了房门,村长夫人正坐在院子里选花生种子。看见萧茗二人出来,笑着招呼道: ”萧丫头,涵哥儿回去了啊,过来坐一会儿。“ ”不用了,汪婶儿,昱儿一个人在家呢,我们先回去了。“萧茗道,现在她不放心萧昱一个人在家呆得太久。 ”这样啊,那你们等等,我把篮子给拿出来。“说完起身就进了厨房,待出来时,提着两个篮子,其中一个篮子里放了一碗炸丸子,”这是小安他娘刚炸的,热乎着呢,给昱儿尝个鲜。“ ”谢谢汪婶儿,你太客气了。“萧茗接过篮子道了谢,礼尚往来,她经常给村长家送些小礼物维持关系,不能她一家一味地送礼而不收回礼,不然就变成巴结了。 ”客气啥,我还没谢谢你呢,你的药真灵,小安子额头好了,一点儿疤也没有。“村长夫人汪氏兴奋地道。 看着萧茗二人走后,汪氏进了屋子,好奇地问道:“老头子,萧丫头他们来做什么,还带礼物来。” “来买地的,就是桥东的荒地。”村长把他来长杆烟拿出来抽了一口,才回了自家婆娘的问话。 “买地?他们哪里来的的银子。”汪氏大吃一惊,自言自语道:“难道真是发达了。” “发不发达不知道,这事儿还没成,你可别到处乱说。”村长叮嘱着,虽然知道自家婆娘不是个嘴碎的,就怕她一不小心给说出去了。 “知道,我是那样的人吗?”汪氏满不在乎的道“我早就跟你说要多关照他们,以后他们发达了,提携我们小安多好。” “我怎么没关照了,萧大郎夫妻死的时候,前前后后哪里不是我帮着的,去年我不是还借粮给他们了,行了、行了,赶快做饭去,我下午还得去趟镇上。”老村长不耐烦了,几十年了,这婆娘还是这么喜欢啰嗦。 回到家里,毛毛已经醒了,身体正在康复中,就是精神不太好。 萧昱又是给它端水,又是拿吃的,勤快得不得了。 过了午时,刘济生就领着一位师爷模样的男子和两个衙役上门了。 “这位是衙门里的钱师爷,专门负责平安镇土地管理,直接把银子付给他就行了。这两位是负责仗量的差人。”刘济生为萧涵介绍的道。 “几位大哥辛苦了,萧涵在此谢过。”萧涵行了一礼,把几人领进屋喝茶。 “好说,好说。朝廷鼓励农耕,你们要买荒地,县太爷知道后很是高兴,吩咐给你算便宜点呢。”留着八字须的钱师爷客气道,眼睛冒着精光。 几人喝了茶,就开始仗量土地。萧涵趁人不注意,悄悄塞给钱师爷一个装了五两银子的荷包,这是萧茗提前交待的,入乡随俗,打好关系并没有坏处。 钱师爷捏了捏,很是满意,指挥着二人认真量地去了。 说来也巧,从萧茗家出来向右走一直到竹林,仗量出来有一百四十多二亩,萧涵和萧茗商量了下,决定全部买下。 钱师爷大手一挥,一百四十二亩地,直接以二两银子的价格算。 萧涵大喜,对钱师爷又是一翻感谢,当场就付了银子。 钱师爷收了银子,认真地在帐本上记下,吩咐萧涵道:“这地契两三天就能办下来,你们看是要办红契还是白契,红契要再加八两银子,专门去衙门一趟。“ 萧涵把萧茗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也不过是萧氏土特产。每人一篮子青菜外加两包菊花茶。 “都是自家种的,还望各位官爷另嫌弃。”萧涵亲手把篮子递到他们手上。 钱师爷事先就拿了五两银子,很是满意,两位官差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要知道平时只要有钱师爷在,好处都让他得来。 村长刘济生在一旁看着,点了点头,暗先赞这姐弟两会做人。特别是萧涵第一次以家主身份处理事情,做起来有模有样,孺子可教。 送走几人后,萧涵请村长坐下来,重新奉上热茶。 “刘大叔,萧涵还有事请您帮忙。”萧涵说道,拿出十两碎银子放在桌上。 “有事你就说,不用这些虚的。”刘济生放下茶杯,看了亮闪闪的银子一眼有些不高兴了。姐弟两刚买了地,以后开荒修房,用银子的时候多着呢。 “不,刘大叔,我想请你帮我们到衙门一趟把红契办了。我和姐姐人小力微,不懂里面的规矩。”萧涵道,他和姐姐都太小,又没有亲人能为他们做主。 “这十两银子除了办红契费用外,余下的刘大叔做为打点银子。”萧涵说得委婉。 “好,那我就收下了。”刘济生明白萧涵是想给些自己跑路费用,衙门里上下打点也用不到二两银子。 “你们打算何时起房子。这地里杂草太多,也要找人清理了,赶快点还能赶着种点粮食。” “这个我们还没想好,只想尽快把房子立起来。”萧涵如是道,乡下修房要看吉日,可他和姐姐都不懂。 刘济生想了想“现在春耕已过,家家户户都没什么事,干脆过了清明再起如何。到时候把村里人都叫来帮忙。李家村的老李头是盖房能手,又会算日子,到时候请他来。” “谢谢刘大叔,到时候我们每天给十五文工钱,管一顿中饭。”萧涵感激道,没有刘济生,他们还真不知道去哪儿找会盖房子的人。 “一个村的给什么工钱,饭管饱就成。”村长道,暗自责怪萧涵年少不懂事儿,给这么高的工钱。村里盖房子都是相互帮忙,管一顿饭。要知道在镇上做一天苦力赚不到十五文呢。 “要给的。”萧涵坚持要给,他知道村里大部分壮劳力都出去做工了,刘家村本家人才不会给工钱都是相互帮忙的,自家又是外姓,不可能让他们来自己家免费做工的。 第二十五章 准备 知道村长喜欢喝茶,姐弟两又送了几包菊花茶,村长也不拒绝,拿着就走了,说是过几天他就能把红契拿回来。 别说是村长,家里人上到汪氏,下到小安子都喜欢喝菊花茶,不用放糖都带一股甜味。喝上一口能舒服半天。 “姐,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地了,真的要修房子了。”村长走后,萧涵心情激动,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刚才他一直强作镇定,努力把激动的心情压下。只有在姐姐面前才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对的,我们要修一座大房子,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萧茗道,在这里住了三年多,终于要修属于自己的房子了,正式在这里安定下来。根据原主模糊的记忆,以前大哥大嫂在世时,他们住过很多地方,居无定所,经常搬家,这个地方应该是住得最久的。 “只是又要耽误你的学业了。”萧茗惋惜,萧涵爱读书,家里的书都快翻烂了。本来打算送他镇上读书,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耽误了。 “没事,先把房子立起来,我才能安心的去读书。”萧涵道,他虽然觉得可惜,但现在修房子最重要。 “我们去看看昱儿和毛毛吧。”萧茗道,今天一天,萧昱都在陪着毛毛,舍不得离开半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当天,天空下起毛毛细雨,刘家村有祖宗祠堂,由村长兼族之长刘济生带领着村了里的刘姓男丁拜祭。过后才是每家每户到各自的亲人坟头拜祭。 萧茗三人一狗全家全家冒雨出动,上山祭拜大哥大嫂,杂草丛生的青山脚下,就只有一处土坟,孤单的立着。 经过这几个月萧茗的慢慢了角解,终于知道当今月朝天子姓沈,历史在大月朝这一代改了方向,元未时期,皇帝施行暴政,朝廷腐败,民不聊生,导致民众揭竿而起,反对元朝统治,在几位杰出人物的带领下,经过长达十年的努力,终于把蒙古人赶出了中原。 可历史就在这里转移了方向,最后登上帝位的不是朱元璋,而是千古代第一商沈万三,改朝为月,称月太祖皇帝,朱元璋、徐达等做了开国功臣。 于是就没有了后来的永乐大典,更没有朱棣什么事儿了。 月太祖当政二十年里,废除旧制,鼓励农商,提拔人才,在他的治里下,大月朝的经济发展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到如今大月朝传承有三百多年了。 月太祖的一系列行为,让萧茗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穿越的。 看着睛前那孤寂土坟,就是大哥大嫂二人的长眠之地。坟头上长满了杂草,萧涵带着萧昱正在清理。 萧茗站在坟前,暗暗起誓“大哥大嫂,我虽然不认识你们,虽是无意,但占了她的身体,成了萧茗,我会继承她的意志,照顾好萧涵和昱儿,教育他们成才,给他们更好的生活,请你们放心,还有小萧茗,愿你在新的世界健康长寿,幸福安宁。” 萧涵带着萧昱跪在坟前给大哥大嫂磕头,向死去的兄弟嫂讲述着这些日子的事情“大哥大嫂,姐姐现在会医术了,我们在山上还发现了人参卖了银子,还买了一百四十亩荒地,马上就要立房子了,我们会过得很好,请你们放心。” 最后磕了头一行人就回家了,一路上,萧昱和毛毛一路欢快地跑在前面,在三人的照顾下,毛毛身体康复了,活蹦乱跳起来,经过上次的事情,萧昱更喜欢毛毛了,走到哪里都在一起。 “小弟,你知道大哥大嫂到底是怎么去的吗?”萧茗问道,大哥大嫂的死一直是个迷,以前的小萧茗记得也不清楚。 “我也不清楚。“他只记得当时他们高高兴兴地出门,结果第二天被抬了回来。还是做工回来的大王氏相公在离村子不远处的农田中意外发现的,两人浑身是血不醒人事,觉得有些眼熟,就跑回来让萧涵去认人。 ”村里帮忙抬回家的时候大哥已经去了,大嫂还活着,只是伤得太重,话都说不出来,她死死拉着我不让请大夫,没过两天也跟着去了。“萧涵满脸是泪,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那是谁伤了他们,抓到凶手没有。“萧茗意外,问道。 ”没有,大嫂不让我报官。”萧涵红了眼眶,想道大嫂一直拉着他摇头不让他去报官,眼里满是绝望恐惧,心里就一阵难过。 “我们搬到村子里也不过才两年,一直深居简出,镇上都不去,大哥大嫂脾气好,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就是不知道得罪了谁。“萧涵道。 小萧茗记忆里,大嫂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模糊的话是让他们千万别去平城,手一直指着萧昱的方向就断了气,临死前都放不下孩子。 萧茗觉得这事有古怪,大哥会打猎,身手应该不错的,一般人怎么杀得了他们,莫不是本身就有仇家,而且仇家有势力,才会受伤致死,也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居无定所,经常搬地方。 小萧茗的记忆太少,萧茗也只能做个大致的推测,不过在小萧茗的记忆里,她好像去过很多地方,有繁华的都市,也有人烟稀少的县城,小镇,经常夜晚搬家,漆黑的夜里在路上行走,最后的记忆留在这里,那时候都是大嫂抱着萧昱,大哥拉着她和萧涵的手摸黑走路,没有火把,那时候的她吓得直哭,大哥就把她背起来牵着萧涵继续走。 刘家村是做得最久的地方,萧茗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经常搬家,但这里也是他们最快乐的地方,家里买了两亩地,吃的是自己种的,肉是大哥在山上猎的,她大哥打猎很厉害,每次上山都能带不少野味回来,吃不玩就做成风干肉。 大嫂料理家务,把家里三间小茅屋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净温馨;平日里闲着就教萧茗女红。夫妻两除了上山狩猎外连村子都不出,家里油盐没有了就用野味和村里人换。 那时候的小萧茗和萧涵从来不知道大嫂会医术,还是萧茗来之后才慢慢发现的。 他们意外去世后,萧涵把家里的地和值银东西都卖了才安葬了他们。家里没有地,没有粮食、没有银子,他们渡过了人生中最坚难时候。尽管萧涵每天都很努力找食物,吃得少做得多,可就算如此小萧茗还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离开了。 萧茗不再想这些,这几个月他们都平安无事,只当那是一场意外,飞来横货。不过她还是决定回去就配些药用来防身。 雨越下越大,两人加快了脚步。 第二十六章 修房一 回到家里,发现宋氏正在她们屋檐下等等,经过初春那场旧疾,身体更加单薄了。 ”宋大娘,您怎么来了。“萧涵赶紧把宋氏请进屋,下雨路滑,小心摔着。 ”没事,就是出来走走。“宋氏道,心情好像很高兴。又对正在沏茶的萧涵道”涵哥儿别忙活了,我坐会儿就走。“ 萧涵惊喜道”宋大娘,您都能看见我了。“ ”是啊,眼睛越发好了,都可以不用拐杖了。“宋氏高兴地道。 ”真的,那太好了。“连续给宋大娘送了二个来月的空间水,终于好了,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是啊,还得要好好感觉你。“宋氏拉着萧茗的手,感激道。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了开发,里面居然是一枚枚铜银,夹杂着两块很小的碎银子。 ”这些是我这么多年的积蓄,听说你们买了地要修房子,以后用钱的地方多,这些你们拿着。虽然不多,是我一片心意。“宋氏说道,把银子塞进萧茗手里,真心地感谢她,这是她的棺材本,她以为自己要一直瞎下去,一直到死。自从有了萧茗,她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眼睛好了又可以卖菜赚银子。 ”宋大娘,这不可以,这些你留着用。“萧茗拒绝,宋大娘的积蓄,她怎么能收下。 ”不,你们收下,你们是给我送粮食又是送菜,我吃不完,根本就用不到银子。“宋氏坚持要她收下,她今天出去扫墓才知道萧茗他们买了地准备修房子,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作为对萧茗的感谢之情。 一翻推迟过后,宋氏态度坚决,萧茗最后只得收下银子。 村长提前就跟村里人打了招呼,让愿意帮忙的人到他哪儿去登记。 村子里对萧家突然间就买了这么地议论纷纷,猜测是哪里来的银子,对村子的说法自是不信的,要知道萧家当初把那仅有的二亩都卖了才够安葬费用,萧大郎怎么可能还留得有银子。 不少人家,想法都不一样,汪氏想的是要好好和萧茗处着,大王氏是真心为萧茗高兴,而李婶则在心里嘀咕萧茗家有了银子,以后会带多少陪嫁。 尽管如此,对萧茗给工钱还管饭大家都很满意,纷纷表示要来,不少人跑到萧家去问什么时候开工。 期间,李家村的老李头来了一趟,看了吉日,谈好价钱,本月十六宜动土,就决定在那一天起房子。 萧茗根据现代苏州园林的布局,准备修一个三进的院子,又拉着萧涵,听了他的意见作了调整。她也想好了,既然决定在此安定下来,就做一个古代地主婆,乡村土豪,就索性把房子修好,保证自己做得安稳舒适。 她们打算在茅屋旁边重新起房子,新房修好后,用墙把老房子围起,当做柴房用。不然现在推了茅屋她们这断时间做的地方都没有。 萧涵对这些不太懂就提了一点,修一道高高的围墙,保证家里安全,这些日子萧茗所有事都交给萧涵出面处理,她在背后稍微指点下,萧涵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萧茗给萧涵讲解了修房要注意的人员安全,物资配备,员工管理方面的事情,以及遇致意外事故将怎么处理。 村长办高效,没两天就把地契送来了,由于萧家上无长辈,萧涵本想把地写成姐姐的名字,不过萧茗太小,又是女子,只后只得写上萧涵的名字,对这事萧涵有些愧疚,毕竟银子是姐姐赚来的。 十五这天,是萧茗坐诊的日子,中午萧茗借故出去了一趟,去市场买半猪肉和大骨头放着,她下午来取,屠夫姓李,刚好是李家村了,萧茗是大夫,她家修房子,请的师傅又是李家村的,他正好认识萧茗,萧茗干脆就让他每过十天送半边猪肉过去,喜得李屠夫连连答应,定钱都没收,还保证送最好的。 又去了粮食店,定了十袋面粉,和几十个空袋子,由于买得多,伙计高兴,答应到时候帮着免费装车。 闵方齐知道萧茗家要起房子事情多,特意让车夫早些送萧茗回家,让广济堂车夫帮着把运回去,在马车里,萧茗把面粉收进了空间,放了五袋小麦和五袋大米出来,这些只需拿回去请村里人加工一下就行了,她先前买面粉只是一个借口,为了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用。 十六一早,李老头带两个人早早地来了,和刘济生打了招呼,就直接过来了,村里愿意来帮忙的人自带工具赶了过来。 乡下修房几乎是全村出力,师傅只带懂行的来指挥就是了。 由李老头主持开挖仪式,焚香净手,郑重地在将要开挖的地方拜了三拜,求上苍保佑一切平安,又让一家之主萧涵在地上先挖了一锄头,仪式完成,就正式动工挖地基了。 李老头看了萧茗的图纸,很是吃惊,没还想到他们还会这些,看着复杂,其实也就是像现代的农家砖房,萧茗要求不高,只要坚固就行,还特意设计了月亮门,把前后院分开。 趁着挖地基的时间,村长刘济生主动吩咐大儿子阿牛带着萧涵和几个人去镇上拉砖瓦,自己则带着一伙人上山砍树。 萧茗提前就跟相熟的几家妇人打了招呼,请她们来帮忙做饭,同样给工钱,十文钱一天,大家纷纷表示不要工钱主动帮忙,要知道十文钱顶几个鸡蛋了,就是绣一天的女红,不过如此,可村里也没几个人会刺绣。 汪氏带着儿媳王氏一早就来了,知道萧茗没有做饭设备,特意把做大锅饭的灶具带了来,大王氏更是把家里蒸馒头用的蒸笼都带了来。 三人外加宋氏,一起麻利地塔起灶台忙活起来。宋氏眼睛刚好,萧茗不让她来,可她闲不住还是来了。 几人都是手脚利落的勤快人,先烧了一大锅水泡茶喝,一边烧水一边和面做馒头,麻利地做出一大锅肉菜,还有一大锅骨头汤,把白米饭蒸上,看得做活的人直流口水,要知道在年节时才有这待遇,平时自家吃的都是杂粮,基本上都是半个月才能吃上一顿肉打牙济。 午时收工,一群人拿着自家带的碗自动排队打饭,这是村长提前打了招呼的,让他们自带碗筷,还好带了,不然得用手抓了。 炒青菜、萝卜炖肉、骨头汤、白米饭,外加每人一个白面馒头,一群人吃得香喷喷的,都赞主家大方,要知道他们经常做活的自是知道,杂食饭,吃不饱,不给饭吃的主家都有,像萧家这样还是头一份呢。 主家大方,伙食好,一群人吃饱喝足,干起活来更是卖力,一天时间地基初现规模。 第二十七章 修房二 油灯下,萧涵把今天所有的花销都认真地记在本子上,一笔笔的算起来。 “姐,我今天出去买石头、砖瓦就花了一百多两银子。”萧涵心疼道,除了木材山上有外,其它的都要买,到处都要用钱。 “现在工人有三十多个,给大牛哥和刘伯的车马费,还要买粮食物资,我们每天都要开支不少银子呢?”萧涵算了一笔帐。 “我知道,你那儿还有银子没,我再拿点给你。”萧抱着已经熟睡的萧昱轻轻地拍着,她知道用钱的地方多,就单独给了萧涵二百两银子。 “还有几十两,石头十文,砖瓦五文,我今天订了一百两银子的,不够再补。”萧涵道,他们家房子主料就是这三样,用量特别大。“我算了下,按我们每天的工钱和伙食费用,单独要给老李头几人的工钱二十五两算在内,差不多要三四百两银子呢。” “嗯,差不多吧。”萧茗没有算,但心里大致有个数目,又给萧涵拿了五十两银子。 突然趴在地上的毛毛站了起来,窜了出去,站在屋檐下狂叫起来,一声黑毛溶入黑暗中,只余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黑夜中散发着莹光,看得来人心里发毛,魂飞魄散,不要命地向来路跑去。 ”汪汪。“声大如雷,把睡梦中的萧昱惊醒。 ”姑姑,怎么了。“萧昱揉着眼睛问道。 ”没事,我们出去看看。“ 只见门外一道模糊的黑影飞快起跑远了,只听扑通一声的水声,可能是掉进了水里。 毛毛就站在屋檐下并没有追出去,人跑了后就慢悠悠的回去趴着了,期间还得意地瞄了眼萧涵。 萧涵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哭笑不得。 兴许是被工钱和好的伙食感动了,村里又来了几个人帮忙,其中就有刘老婆子的二儿了刘老二,不过他干活偷奸耍滑,舍不得下力,村里没人喜欢和他做搭档,但刘老二厚皮比城墙厚,一个人都干得起劲得很。 李氏找上门来问萧茗还有没有活,她闲着没事也来帮忙,萧茗想了下,村里壮劳力都在这儿了,还剩下些妇人,这些人做体力活不行,不过把荒地打理一下,把杂草除去这是行的,就让李氏去村里跟大家伙儿说一声,有愿意来帮忙锄草的都来,她每天给八文工钱,只给荒地除草,开荒是个苦力活,她打算把房子修好以后,再安排人把地再挖一片。 八文钱只锄草,算是高价了,主要是还管饭,怎么算都是赚了,村里不少闲着的妇人都来了,主要是为了那顿肉来的,连宝根他娘王小花都来了。 还有刘大丫两姐弟,不过他们是被刘老婆子逼着来的,工钱要上交,经过上次的指点后,他们靠吃山药没有再饿肚子,对萧茗很是感谢,可又不敢当做众人面和萧茗打招呼,怕给她惹麻烦。 萧茗见不得那么小的孩子被逼着干活,让他们去帮汪氏他们打下手,刘大丫洗菜,二蛋烧火。 王小花东扯一点,西拔一点草,看见萧茗让刘大丫姐弟在厨房帮忙,忙跑了过来, “萧妹子,你可别让他们做这些,我婆婆是让他们来锄草赚工钱的,我婆婆说了让你可劲地使唤就是。”王小花怕他俩做简单的活,萧涵不给工钱。 “我们这里不兴虐待幼童。无论做什么活儿,我都给工钱。”萧茗轻蔑道,对刘老婆子和王小花的作法忍无可忍,说话也不客气起来,讽刺道“这是我萧家的事,怎么安排人手,由我们自己决定,用不着劳累刘奶奶来安排。” “好的,好的“王小花听到给工钱她就安心了,像是完全没听懂萧茗话里的意思,又腆着脸道“我炒菜好吃,我也去厨房帮忙炒菜吧。”说着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帮忙,却被萧茗拦了下来。 “不用了,王嫂子,厨房的人手已经够了。”萧茗道,直接赶起人来“我看你身娇体贵,这锄草的活又累又赃不适合你,你还是先家去吧。”她对这个偷奸耍滑的人实在包容不了。 周围的妇人听了萧茗赶人,纷纷笑着劝王小花回去,王小花做活粗糙,她经过的地方,她们还得返工。 “不累,一点都累,我做得了。”王小花害怕了,赶紧去干活,为了中午那顿肉她厚着脸皮留了下来,不过经过警告后干活认真了不少。 ”你看看她,跟她婆婆一个样。“王小花的作派把汪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把这么小的孩子可死里使唤。呸!早晚遭报应。“大王氏恨道,折磨刘大丫姐弟,没少她的功劳,多少事都是她在后面怂恿,明面上装好人贤惠给谁看。 傍晚刘老二和王小花慢悠悠地往家赶,想着中午那大片肉混着土豆片一起炒,吃得刘老二满嘴流油,又厚着脸皮、死皮赖脸的央着汪氏给添了一碗肉。 王小花更甚,白米饭和馒头可劲的吃,那吃象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实在撑不下了才肯罢休。 把老村长气得脸都青了,这李家村的人还在呢,简直给刘家村的丢人。 “娘,我们回来了。”刘老二回屋直接坐了下来,对屋里坐着的三弟道:”老三,可惜你没有去,中午饭管饱,肉菜随便吃。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吧。“ ”你三弟才这么几天假,现在又病了,去做什么活。得好好在家养养,再说了那点银子才多少,你弟弟随便打件家具就不止这个价。“刘老婆子嫌弃道,老三刘富顺自小得她宠爱,她可舍不得他去做那粗活。 刘富顺长得和刘老二刘富贵的粗旷相貌不同,他完全遗传了母亲的样貌,面容阴柔,肤白英俊,不过一双眼睛太过于灵活。 他自小在家具店里学习,现在已经出师了,能做家具,若是勤快些多接些活,日子过得能比现在更好,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的愿望。 刘富顺咳嗽几声,擦着鼻涕,他才看不上那几文钱,不就是一顿肉食吗?有什么稀罕的。 ”二哥,我受了凉去不了,不过我明天还是要过去一趟,找萧姑娘抓些药。“他心理还有一个不可明了的心思,他曾经在镇上看见过在广济堂坐诊的萧茗,那模样长得好,让他心生喜欢,日夜思念,想着找个借口接近接近,施以好处,凭他的手段还不得让她投怀送抱。 第二十八章 出门看诊 ”你明天去跟她说说,让她把她家里所有的家具都交给你来打,都是一个村的邻居,她不可能不照顾你生意的。“刘老婆子口气大,自以为自信满满意地道。 ”我知道,娘。“刘富顺道,一副志在必得模样。 ”小花,那两个小的回来没有,叫他们赶紧把饭做了,你三叔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再拿条肉出去炒,给他好好补补,你们在外面大鱼大肉的吃,可怜你小叔子和宝根两人一点油腥都没沾上。“刘老婆子心疼小儿子,从床上的木箱子里拿了一小条肉出来,交给王小花。 ”哎,我知道了,娘。“王小花心中一喜,晚上还有肉吃。却不知被婆婆接下来一句她浇得透心凉。 ”你们中午吃得好,就不用再吃肉了,那两个小的别给他们饭吃,一天吃一顿就够了,饿不死。“刘老婆道,对于她这样的行为,几人一脸冷漠,仿若事不关已,都没人反对。刘老婆子顿了顿,好像想到什么重要的事,又问道“对了,你们的工钱拿回来了没,都交上来,家里还差些银子呢。” “没呢,萧家人说完工后一起结算,不过小花那边要结得早些,他们人多,用不了几天就能打荒地打理干净。”刘二郎心理想着晚上要找怎样的借口吃肉呢。 “怎么要做完才结算。”刘老婆子埋怨道,“记得把那两个的工钱拿回来,一分都不用少。” ”知道了,娘,我说老三,你昨晚道底是做什么去了,好好的怎么会掉水里呢。“老二刘富贵问道。 ”本来是出去走走消食的,黑灯瞎火的就掉进去了。“刘富顺回道。 ”看你跑得那样急,我还以为你被狗追呢。“刘老二无意中真相了,昨天晚上刘富顺确实被狗追了,他偷偷摸摸地去桥东想偷些银子出来,结果萧茗家居然有一只狼狗,绿幽的眼睛盯着自己,吓得他逃跑时脚滑掉进了河里。 ~~ 看到刘富顺,让萧茗瞬间想到了现代那些油嘴滑舌,专吃软饭的小白脸,在前世她最看不起这种人,不自食其力,只想走捷径,没想到在古代也能遇上这种奇葩生物,特别是一双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看着就让人反谓。 ”你只是着了凉,我开副方子去镇上抓药就是。“萧茗没有把脉了一眼,药也懒得给,直接给他开了一张药方就了事,她实在是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 “萧姑娘,你帮我把把脉,我觉得浑身不舒服。”王富顺拦着萧茗不让走,嬉皮笑脸的,还胆大包天的想去抓她的手。 “不用把脉,你这个病一看我就知道。错不了。”萧茗错开他,继续往前走,哪知再一次被拦住了。 “那萧姑娘帮我开些药呗。”刘富顺扔然不死心。 “这些日子忙,家里没有备药,你去镇上抓药去吧。”萧茗仍是拒绝,她忙着呢,不想与这种人打交通。 “萧姑娘,别走啊,我还有事说。”刘富顺拦着不让走“我有木匠手艺,会打家具,你家里的家具我全包了,价格给你算便宜点,怎么样?”刘富顺自信满满地道,认为萧茗一定会找他,在这个村也只有他会打家具,不找他找谁,他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借着打家具的时候讨好讨好,不信一个小姑娘不喜欢他。 在镇上时他就凭着这张脸,偷偷地找了几个相好的,都对他死心塌地的喜欢得不得了。女人嘛,稍微哄一哄就成了。 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哪知萧茗直接道:“不用了,我已经找好了人。”说完萧茗就走了,多看他一眼萧茗都觉得不自在,大王氏早就跟萧茗打了招呼,她娘家哥哥是个老木匠,到时候把活儿包给他,萧茗已经同意了。 留下刘富顺呆在原地,想了想,暗笑“这是不是叫欲拒还迎,小娘们看我以后怎么收拾行你。”一脸得意的走了。 萧茗到了河边,今天萧涵正带着人在塔桥,原来的木桥太窄过不了马车,每次下货都是人力搬运,废时又废力,村长刘济生干脆就找萧涵商量,打算修一坐宽桥。 不过这一决定遭到村里人不少人的反对,原因是青山上有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山袭击村子,这事几年前就发生过一次,村里死伤不少了,村长就带人把原本的桥撒了,塔上两块木板方便通行,有危险的时候把木板撒走,狼就过不来了。 如今又要把桥修起来,村里很多人都不愿意,特别是离河近的人家反对特别激烈,最后还是萧茗想了个办法,修铁门,两边入口处加宽加高,再用关上铁门,有危险时把门锁上,狼群就过不来了。 为此萧涵还出资买四扇厚重的大铁门,大家才同意修桥。 人多力量大,一群人做得热火朝天,不过半个月时间,房屋已经初具规模,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萧茗一家就能做上新房子。 这天午时过后,萧茗正在做事,林柏驾着马车径直赶到萧家门前,引得一群人停下活计,看马车里是谁。 “萧姑娘,老爷有急事,请你去镇上一趟。”林伯说道,样子有些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师兄有没有说是什么事。”萧茗问道,今天不逢五,不是坐诊的日子。 “是有位急诊病人,老爷让我来请萧姑娘。”人多嘴杂,林伯不愿意透露太多。 萧茗不再多问,收拾了药箱,和村长、萧涵他们打了声招呼就上了马车走了。 看着马车走远,大王氏才道“那是广济堂的马车吧。专程来接萧丫头去看诊,要知道镇上大夫出一次诊就要收几两银子。” “是啊,萧丫头厉害啊,能赚钱。”汪氏也附和着,心里感慨万千。 马车行到路上,林伯才道明来意,病人是平城苏知县府上,早上他和老爷到府上时,老爷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让他赶紧回来请萧茗。他快马加鞭一路赶回来都下午了。也管不了吃没吃饭,直接就来请萧茗了。 萧茗想着大嫂临死前的嘱咐,有些后悔没问明白就上了车,但现在已经在去平城的路上了,萧茗有些为难,闵师兄肯定是遇到了为难的事才找她的。 罢了,既来之即安之吧。 马车跑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平城知县苏府,刚到侧门早有丫鬟在此候着了,领着萧茗就直接进一间待客厅,闵方齐正好端端地坐在厅里喝着茶,完全没有什么事。 倒让萧茗白担心一场。 第二十九章 病美人 “师妹,你来了,快来坐。”闵方齐打着招呼,让萧茗坐下谈。 “闵师兄,这是有什么事,不是看诊吗?”萧茗疑问道,刚坐下就有小丫鬟端了茶汤上来。 “是看诊,不过病人是女子。所以才冒昧请了师妹来。”闵方齐道明原委,他来之前也不知道病人是位女子,病人拒绝让他看诊,他无法就像知县夫人推荐了萧茗。 “原来是这样。”萧茗了然。 说话间,进来一位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请问女大夫来了吗?” “我就是。” “你,请跟我来吧”她没想到是位年纪如此小的姑娘,但最终还是把萧茗请了过去。 萧茗跟道一路几转,过了花园,进行后院,看着路边的景色,假山亭院,错落有致,暗叹古代园林的华美精致,这才是土地婆应该生活的地方啊。 丫鬟在一个小院落停下,“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萧茗暗道古代规矩多,只得站在外面等着,可是等了片刻都不见人出来,隐约听见里面的争吵声。 屋里一位女子的闺房内,床上躺着一位美貌女子,不过二八年纪,却是面无人色,形容枯槁,双眼无力的抬着,整个人看着毫无生气,正是苏知县家嫡出的大小姐苏婉儿。 卧室与外面只一扇屏风挡着,屏风外面苏父恼羞成怒的斥责声:“你看看,我把平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她居然死活不愿意,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养不教,父之过,苏成安把这责任全推给了管理后宅的夫人林氏,对着林氏大呼大叫。完成没了平日里的尊重。 ”做了这样的有辱门楣的事,我看她也别活了,直接一根绳子吊死得了。“苏成安狠道。 ”老爷,婉儿是冤枉的,好只是病了,妾身问过身边侍候的人,根本就没见过外人,她是我们辛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让她死。“林氏哭求道,满脸泪痕也顾不得,如珠如宝的女儿养在身边这十六年,没想到一朝变成这模模样,她伤心难道,心急如焚。事后严刑考问了近身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看着形容憔悴的妻子这些天为这事操碎了心,不知哭了多少回,往日最是注重容颜的她如今也顾不得打扮,斥责的话实在说不下去。 这些年来女儿乖巧孝顺,温和懂礼,才情女红样样出彩,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到底于心不忍。 旁边的伍姨娘见苏成安神色松动,暗自掐了自己一把,抹着眼道:”老爷,这叫什么事儿啊,大小姐才刚定亲,就被奸人害了,现在肚子大了,以后还怎么嫁进国公府。“ 一句话说得苏成安的怒火又烧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攀上了徐国公府,与国公爷的第三子定了亲,虽是庶子,可自幼养在嫡母名下,如今他都以国公爷的亲家自称了,在平城这地界,大大小小的官员,谁不给他分面子。 他如今年过三五,才七品小官,本以为可以借着国公府的势头升官,哪成想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他的名声尽毁,还有什么前途可言,越想越气,恕从心气,还不如让她死了好。 林氏猛地窜了起来,狠狠地给了伍姨娘一巴掌,”住嘴,我都说了婉儿是病了,哪里来什么奸人。你少胡说八道。“ ”夫人,你别这样,大小姐肚子大了这是事实,我也不想的。“伍姨娘抚着被打的半边脸,含着泪,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梨花带雨、我见忧怜, 伍姨娘为了让老爷疼惜,生生的受了这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心中暗恨,养出这么不知检点的女儿,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后宅立足。怕火不够旺,又说道”那女大夫年纪比雅儿还小,也不像是个会看病“ 林氏最恨她这模样,平日子争宠挑事,满心算计她们母女,闹得后宅不得安宁。 ”你不就是想逼死我的婉儿,给你的雅儿让路吗?你休想,我就是退婚也不会便宜了她,她这辈子也别想嫁进国公府“林氏恨道,这门婚亲事能成,是她在京都的娘家出了大力,伍氏一直窜夺,想让苏雅嫁过去,真是异想天开。 ”好了,都安静。“苏成安控制着情绪阻止两人,强忍着怒气对伍姨娘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 伍姨娘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委屈地叫道”老爷~“声音低沉缠绵,酥麻如骨,这声音放在平时能有奇效,可今天苏成安完全没有心情。 ”回去。“苏成安耐着性子再说了一遍。 伍姨娘只得委委屈屈地走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儿,这几天下来瘦得不成人形,终是不忍,”叫进来试试,如若不成,就让她在家庙里清修,我养她一辈子。“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氏顾不得哭,胡乱地擦了擦眼泪,走到女儿床前,握着苏婉儿瘦得布满青筋的手,劝道”婉儿,看看娘,女大夫人来了,让她看看你好不好,如果还不行就让闵大夫试试吧,闵大夫医术高明做过太医,娘小时候还请他看过病呢,人很好,一定不会传出去的。“ 林氏见女儿仍是发呆没人回应,急了起来”你说话好不好,你这样叫娘怎么活,还有你弟弟,这几天没看到你,天天念着你呢。“看着绝食三天,一心求死的女儿,悲从心起,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地,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女儿手上不自知。 林氏终于让苏婉儿掉转目光看向娘亲,只是这一眼饱含无限绝望,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终究还是答应了。 萧茗看着眼前的人儿,眼神绝望没有一丝生气,明明在芳华正茂的年纪却如残花般凋谢,看着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如怀有四个月胎儿的孕妇,心中猜想她可能是犯了现代都少见的一种病症。 因为没有现代的先进仪器作检查,萧茗只得仔细把脉,反复双确认,终于确定此人肚子内长了脂肪瘤,才引得腹胀如孕妇。 ”跟我说说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萧茗问道。 ”也就两个月前,婉儿说她肚子不舒服,当时我以为是积食也没在意,没想到就在十天前,她的肚子就突然变大起来。“林氏说得伤心,又哭了起来,都怪她当时疏忽大意,只顾着对付伍氏那个贱人。 “你不用伤心,这是一种病,只虽服药调养,三个月就能消下去。“萧茗安慰道,还好发现得早,不然得做手术了。“不过我令媛我救不了。”萧茗把药箱背上,准备出门。 第三十章 往事随风散 林氏一听可以治好,喜不自禁,可萧茗后一句话又把她打入万仗深渊、冰寒沏骨,看到萧茗要走,慌忙拉着萧茗“大夫求求你,救救她,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妾身给你跪下了。”说着真的跪在了地上。 床上的苏婉儿,看着娘亲为了自己下跪在地,心急如焚,努力爬起来,虚弱的叫了声“娘”声如蚊蚁。 “夫人,不用这样,萧茗受不起。”萧茗扶起地上的林氏,道“我的药虽能治病,但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有几天没有进食了吧,用不了两天便会魂归西天,活着才是女人最宝贵的财富,她一心求死,还是不要浪费了我的好药。” 萧茗的话令林氏无法反驳,萧茗说的是事实。女儿一心求死,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一时间急得大声哭了出来,。 “娘,我饿了,要用膳。”苏婉儿看着母亲悲伤的模样,以前如丝般的黑发,变得花白起来,都是自己让母亲操心劳累,一夜白了头。 自从患病以来,父亲大怒丶母亲悲戚、伍姨娘幸灾乐祸,她心如死灰,一心求死,连累母亲被交亲辱骂、斥责,伍姨娘刁难,自己实在是不孝,心里默念着萧茗说的话,慢慢苏婉儿眼神坚定起来,就是为了母亲和弟弟她都要好好活下去。 给苏婉儿开了药方,又拿出五个瓷瓶,里面是她事先装好的空间水,让她每天喝一瓶,这样配合着中药,能好得更快。 “按这药方服用五天,五天后我再来复诊重新定药方。”萧茗把写好的药方给了林氏。 林氏接过药方,郑重地道了谢谢,又从旁边丫鬟的手上接过锦盒,亲手奉给萧茗,作为礼金答谢,并再三请萧茗保密。 事关名节,萧茗最终还是答应了,再她心里这是病,但在这贞洁压死人的古代没有人会认为是病,苏婉儿也是幸运的,有林氏这样拼命保她周全的娘,爱女如斯,世间少有。 ~~ 回程马车上,萧茗想着苏婉儿,真心羡慕她,有爱她如命的母亲。 想到她自己,两世为人都没有得到母亲的关爱,前世自己父母双全,可父母忙着各自的事业,父母把自己生下来,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一般,就不再过问,过年过节都看不见人,想见一面还要提前预约。 她的童年里就只有中医界泰斗的爷爷陪伴,别的小朋友儿童节有父母陪着去游乐场,放假了有父母陪着旅游,生日了有父母送你生日实物,一起切生日蛋糕,可她呢?只能一个人孤单地看医书,每次爷爷去参加研讨会,她在门外看医书等,爷爷给病人看病开方,她也只有坐在一旁看医书,可以说能她的童年都在是那一本本的翻烂了的医书里,至于父母长什么样子她都要快忘记了。 在爷爷的支持下,她考入国内是好的医科大学,爷爷常说,中药固本,西药治病,中西医结合才能将医术发扬光大。 爷爷去世后,她申请出国进修,再也没有回那个清冷家。 回国后她继承了爷爷的小诊所,平时坐诊,去穷困山区帮扶,出国演讲,一年给自己放几次假,旅游散心,那些年她走遍国内外的旅游点,领略祖国壮美河山。自由自在,有时候翻山越岭、爬山沚水只为采一颗草药。 因为父母带给她的阴影,她不想成家,不想给自己的孩子那样一个家庭和父母亲,她把所有的热情都放在了医术上。 萧茗闭眼,不再去想。往事如烟,随风而散,她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有两个关心她和她关爱的家人,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才是自己,前世只是自己的一个成长梦。 萧茗看着一旁的闵方齐,以为他会问萧茗到底是什么病情,但闵方齐一直闭目养神,闭口不谈,不由对其职业素养暗自佩服,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回了平安镇已经是傍晚,闵方齐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入夜了,吩咐林伯把萧茗安全送回家,自己就下了马车打算走回去,自始自终对于今天的事未置一言。 他行医多年,又曾久居深宫行医,对后宫杀人不见血阴私看得多了,早就练就一声察言观色,少言多做的本事。今日不让他诊脉,回程时又送了厚礼,说明对方有难言之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闵方齐背着双手,慢悠悠的往家走,心理是高兴的,看萧茗出来时的神色气度,知县夫人的郑重道谢,亲自将他俩送出门,说明了萧茗十有八九是能治好,不然早就被大棒子打出来了。 车上只剩萧茗一个人,萧茗打开知县夫人送的锦盒,里面陈列着不少首饰,下面放着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首饰有些凌乱,想是林氏因自己是女儿身,之后才让人添进去的,不过这么重的诊金,也有封口费的意思。 萧茗胡乱的看了看,同色系的,应该是一套,玉成色晶莹剔透,值不少银子,林氏为了女儿也是下了血本。 来者不拒,正好家里用银子的时候多,随手把盒子扔进了空间。 回到家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萧涵和萧昱早已在桥边等着了,林伯谢绝了萧涵的留饭的邀请,赶着马车回镇上了。 工人们早已散去,白日喧嚷的气份早已不在,桥东归于一片安宁之中。 “小弟,这有二百两银票,今天的诊费,先拿去买材料。”萧茗把今天得的银票递给萧涵。 “这么多,我这儿还有没用完呢。”萧涵惊讶,姐姐出去一趟,就赚了二百两银子,他感觉自己现在离姐姐越来越远了,他曾经答应了大哥大嫂要好好照姐姐和昱儿的,可现在完全是姐姐在照顾他们了。 晚膳是中午单独剩下的,汪氏有中午就单独盛一份放着他们晚上食用。其它有剩下的吃食,萧涵让家里有老人孩子的人,一家分点带回去。 大家都纷纷感激萧涵,要知道就是没有肉的素菜,汤水也是油水足,味道好。 萧涵把菜热了下就端上了桌,又在毛毛单独准备了一碗带骨肉放在地上,一家人就吃起了晚饭,这些日子以来姐弟两天天忙着修房子的事,都累得不清,都想早些休息。 第三十一章 建成 “姑姑,今天刘宝根又想跟我们玩,他上次打了小字子,我们都讨厌他不跟他玩了,他还想打我们呢,不过被毛毛吓跑了。”饭桌上萧昱把今天的事说出来。想着今天毛毛一声狗叫,吓得他尿都流出来了,可好笑了。 “刘宝根好强,又不讲理,爱打人,你以后出门都把毛毛带上,他就不敢打你了,可你也别叫毛毛咬他,吓跑他就行了。”萧茗嘱咐道。她知道村里很多人家夫妻两都来萧家做活了,家里有老人的还好,可以看着孩子,有些没有的,像大王氏家,家里没老人,大儿子又在城里车马行当伙计,她和相公都来萧家上工,家里只剩下小儿子铁柱没人照料只得把孩子一起带来了,吃饭的时候把自己的份分给儿子吃。 萧茗知道后,让汪氏她们多做点饭给孩子们吃,让他们领着萧昱玩。 不过刘老婆子是个极品,她明明在家,居然让王小花厚着脸皮把刘宝根带来混饭吃,一连就是几天,天天如此,来就来吧,一个孩子,萧茗也懒得说,随他去了。 可这刘宝根实在不讨人喜欢,争强好胜打架不说,吃饭的时候还抢其他小孩的吃的,肉、馒头见着什么就抢什么,刘大丫和刘二蛋在他来了之后就再没有吃到过肉和馒头。 刘富贵和王小花二人对儿子这样的形为居然不反对,还笑嘻嘻的夸儿子有本事,理所当然地吃着儿子抢的食物。 气得村长说不出话来,数次警告,不准再把他带来,刘二郎两口子头答应得好好的,又是点头又是保证,可惜第二天又照样带人来。 好在荒地上的草也弄得着不多了,用不了两天就不用再安排人锄草。 用了晚膳,萧涵就带着毛毛去工地看了一圈,检查一下,现在他们晚上睡觉总是睡不好,大半夜的,毛毛就突然冲出去狂叫起来,他知道这事闹贼了,不过黑灯瞎火的,毛毛一叫起来人就跑了,捡了东西就走,抓不到人,也不知道是谁,每次下来,工地上总要少些东西,不是砖就是瓦的。萧涵很无赖,最后无法就只得把桥上的铁门锁起来才好些。 对这事村长也无法,每个村里总有那么几个偷奸耍滑的。 荒地弄好后,萧茗就把工钱结了,一天十文,十几个女人,半个多月来赚了差不多两百多文,拿着银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萧茗把刘大丫和二蛋继续留下来帮忙,为此王小花还不乐意,数次找萧茗说让她来,她做得比那两人的都好。 萧茗虽然拒绝了,她不过王小花是个脸皮超级厚的,她还是每天到了饭点就过来了,不是给自家相公送水,就是送衣服的,各种借口都有,天天不重样,摆明了来蹭饭的。气得汪氏拿着大勺了赶人,狠狠地骂了一顿才罢休。 萧茗也是服了,古往今来,极品无处不在。 历时两个月,在好菜好饭的刺激下,一行人干得热火朝天,志气高昂,一座三进的四合院终于建成,但要经过半个月的通风除湿之后萧茗一家才能搬进去。 早在一个月前,萧茗就让人开始打家具,她自己设计了不少家具样式,大王氏的哥哥是个老木匠,做木匠活几十年,手艺精湛,看一眼图纸就能明白,还专门请了城里的雕刻师傅给家具上雕上花纹,看上去别提有多精致了。 经过上漆晾晒,在新房落成时所有的家具都已经准备好,就等除湿之后搬进去了。 趁着等待的这半个月,萧茗接着安排人开垦荒地,家里有牛的拉着牛来犁地,没有牛的直接用锄头挖,清理草根,又用修房剩余的小石块,铺了几条路出来,把地分成十五块小地,条条路直通到地里。 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在搬新房的头两天把荒地开垦好。 萧茗打算把这些地用来种上果树,树下全种成草药,应萧涵的要求,单独留五块用来种菜卖,按他的说法是他以后就卖菜养家,姐姐赚的都给姐姐留起来做嫁妆的,萧茗听了弟弟的豪言壮语无奈地笑了笑,感动无比。 萧涵还专门让人打了两口井,一口在院子里,一口在地里面靠近河,这样一来以后地里浇水也方便,不过打井的花费大,一口井就要了二十两银子。 在搬家头一天王师傅带着儿子和徒弟来把所有的家具搬进新房子里,新房完满竣工,只等吉时。 农历十一寅时三刻宜乔迁新居,一家人都兴奋得不行,睡不着觉,收拾好东西就坐着等吉时到来。 寅时三刻一到一家人就正式搬家了。 萧涵先将厨房的柴米油盐、锅碗瓢盆搬进了厨房,生火烧水,把装备好的汤园拿了出来,他们要在新房子里吃第一顿团园饭。 萧涵让萧昱烧死着水,他去帮姐姐搬东西,其实他们的东西真心不多,不过是几身衣服,还有些以前的旧衣服,萧茗打算扔掉的,不过萧涵节约惯了,舍不得。 萧茗睡的房间里有一个破旧衣柜也没有要,这是大哥大嫂以前的睡屋子,后来一直是萧茗在用。 东西不多,两人一人一趟就搬完了,新家里的家具都是萧茗后来让人打的。旧家具全留在了老房子。 萧涵看了茅屋一眼,这里有他童年的回忆,那时候,大哥在这里教他读书习字,大嫂就在旁边教姐姐绣花样子,那时候的他无忧无虑,天真快乐,每天把堂上的事分享给大哥大嫂听,他们听了总是笑。 “大哥大嫂,我们现在修了新房子,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姐姐和昱儿的,你们安息吧。”萧涵转身回了进了新家,三人一狗高高兴兴地吃了他们在新家的第一顿团圆饭。 ~~ 今天刘家村特别热闹,人人穿得体面,不少妇人更是将自己的珍藏的首饰拿出来带上,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和当家男人领着老人孩子出门,往桥东而去,今天正是萧家搬家宴客的日子,都想去看看萧家新修的房子,青砖瓦房,三进的院子,在刘家村可是独一份。 当然除了看村里独一份的房子,更是为了那一顿丰盛的搬家宴呢,搬家宴不兴空手去,每家每户多少拿了些东西。 第三十二章 搬家宴 刘家村几乎全村而动,搬家宴也是有讲究的,去的人越多越热闹寓意红红火火,事兴人旺。 一大早,大王氏和汪氏等人早早地就去了萧家帮忙。 “昨天李家村的李屠夫拉了一整只猪来呢,你们看见没。”李氏道,他家就住在村中间,门口就是进村的必经这路,平日里过往,都要从她家门前那条路过。 “知道,是萧家早就订好了的。”旁边牵着孩子的妇人道,“这回萧家可真是发达了,家里三进的院子,打了全套的家具,加上修房子的工钱,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你说她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啊。” “这我怎么知道。”李氏闷声道,她和萧茗不如大王氏亲近,萧茗找厨娘都没让她去帮忙。 如今萧家门槛儿高了,这亲事更不好再提了。 “萧家工钱给得高,你家男人做工,你又去锄草,你家这回赚了不少钱吧。”妇人悄悄地问道。 “你家也不是一样。”李氏道,她去锄草赚了两百多文,相公修房子,萧涵后来又把工钱涨到二十文,加上后来开荒松土,他们家两个月差不多赚了有二两多银子,这是赚的净钱呢,她在家绣花、男人在镇上做工一年也不过才赚七八两银子。 说起来,整个刘家村都赚了满盆钵。 “要我说,大王氏家才赚得多,她做两个月的饭工钱给你不少呢,每顿又有剩饭带回家,美死她了,男人又会打井,村里啊,就她家和村长家赚得多了。”妇人道,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啊。 李氏听得一阵气闷,她去找萧茗主动说要帮忙,原本是想去做饭的,这样每天也可以往家里带点馒头什么的当晚饭吃。可惜萧茗居然让她锄草。 “可不是,还有他家大舅哥,打了全套的家具都用了一个多月呢,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居然把一个外村的,不让我小叔子做。”旁边的王小花一脸的愤然,他小叔子是木匠,找过萧茗居然被拒绝了,她也几次三番地找萧茗说话,萧茗居然以找就安排好了为由,全都拒绝了。 为这事刘老婆子专门找过村长,请他帮忙说情,没想到村长因为小安子的事气着了,不肯帮忙。气得刘老婆子两天吃不下饭。 虽是气愤但也不影响今天刘老婆子一家去萧家吃搬家宴。 萧茗三人早已换了新衣服迎接客人,村里人送礼不多,不过是东家一篮子鸡蛋,西家一袋米什么的,不过礼轻情意重,萧茗三人也不拒绝。 村长刘济生和村里的各位族老都来了,萧涵二人远远地迎了上去,请进东厢客厅奉上热茶,家里来的男客都是萧涵招呼着,女客由萧茗领着去西厢说话,都是村里人,宴席就设在都在外院了。 村里不少妇人知道今天萧茗家忙着呢,就自发去厨房帮忙,留下的大都是未出嫁的小姑娘在屋子里喝茶吃点心、水果,年岁和萧茗差不多大的,对萧茗好奇得很,拉着萧茗好奇问东问西,不一会儿房间里就热闹了起来。 “茗姐姐,你看我的皮肤这么黑,你有没有药膏给我擦点。”村长家的小闺女刘林,还不到十岁,指着自己的黑脸,一脸忧愁。 “是啊,萧姑姑,林儿的脸可黑了,村里就她的皮肤黑。”说话的姑娘是大王氏的二女儿刘芳,和刘林儿同岁,手里拿着一个梨子,一边吃一边说话。 “刘小芳,你再说我黑,以后我跟你玩了。”刘林不高兴了,平日里村子里都拿这个笑她,听得萧茗好笑不已。 “等我空的时候给你配些,不过你要注意保养,别在太阳下暴晒。”萧茗道。 “知道了,谢谢茗姐姐。”刘林可高兴了,她可知道萧茗的药有多好,她家小侄子额头上的伤用了萧茗给的药疤都没有留一点儿。 “萧姑姑,你看我脸上都长痘痘了,也给我一些药吧。”三阿婆家的二孙女刘瑜看着刘林成功讨到了药,也央着萧茗给她一些。 萧茗看了看她的脸,十来岁小姑娘的皮肤白嫩水滑,保养得很好,只是额间冒出的几颗像草莓点一样的小痘痘,破坏了美感。 “你这是上火引起的,也不用药,多喝些清热的菊花茶,自然就消下去了。” “真的,谢萧姑姑。”刘瑜大喜,捧着茶杯就大大的喝了一口,喝得太急切都呛起来了,不由咳嗽起来。 看得屋子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萧茗轻轻拍着她的背,笑道:“不用这么急,等会回家你带几包回去慢慢喝。” 说话间,三阿婆、刘老婆子和王小花并几位妇人走了进来,萧茗忙起身相迎。 “三阿婆,刘婶,您们来了,快请坐。” “萧丫头,这房子修得好啊,漂亮又宽敞。”三阿婆几个刚才去转院子去了,看着这漂亮的砖瓦房喜欢得不得了。 刘老婆和王小花更是,这里瞧那里看,东摸摸,西摸摸,王小花那双眼四处转,嘴里夸个不停,看到好东西就想拿走,不过被三阿婆喝住了。 王小花坐下,看着桌上摆着的点心、水果,就不顾形像的抓着吃了起来,嘴巴动得飞快,吃着嘴里的,拿在手里,眼睛紧盯着桌上,看得其她小姑娘一阵惊鄂,这是要刷新三观的节奏啊。 “您过奖了。”萧茗道看着一桌子的乱相,忙招呼几个小姑娘去隔壁耳房玩。 “萧丫头,你这都花了不少钱吧。”刘老婆子问道,在她心里她最想知道这萧家有多少家底,她家还有一个儿子没成亲呢,这萧茗上又父母兄长,又无族亲,只一个小毛孩弟弟,好拿捏得很。 萧茗又会医术挣银子,这要是配给他儿子,到时候她就搬过来才华超众萧茗当家,把家里的银子都让萧茗交上来她管着。 想想以后就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有用不完的银子,刘老婆子心里一阵激动。 “这些都是小弟安排的,我也不知道。”萧茗回道,她早就料到有人会问,所以早就和弟弟商量好怎么回答了,问萧涵,就让他说是萧茗安排,问萧茗的,她就说是萧涵在安排。 “现在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吃了这顿不知道还有没有下顿呢。”萧茗看着刘老婆子那一双亮得发光的眼睛,想了想就哭起穷来。 “你这话说得,你不是会医术吗?还在镇上医馆坐诊了,那一个月得挣多少银子,怎么会没有呢?”刘老婆子不信了。 第三十三章 意外来客一 “唉!生活的艰难,您老不知道我在广济堂坐诊一个病人也没有,人家一看我是个小姑娘,都没人相信我会看病。”萧茗假装可怜,意有所指地道:“现在每家每户生活都不容易,看个病买点药啥的,就给个一二十文的算是高的了,就是给两三个鸡蛋的的也有。”说的正是刘老婆子那一次,不是她想拿话挤脱她,实在是不想与刘老婆子这人打交道,通过修房子发生的事就知道。 王小花就不提了,就是刘老二做活时沾轻嫌重的、指手划脚,干得少,吃得多,别人吃一碗饭,他能吃三碗饭,再加两个馒头,两碗肉菜,弄得萧茗以为是二师兄来了。 她们家就只有三个弱小少年,没有武力值,惹上了这家就是无穷尽的麻烦。 “三阿婆,刘婶子,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看看。” 看着萧茗出了门,刘老婆子气道:“三嫂,你看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修这么大的房子说没有银子,还敢说我上次给的诊费少,真是个坏了良心的丫头。” “人家有没有,也没你什么事儿啊,闲吃箩卜淡操心。”三阿婆本想拿块糕点吃,看到王小花那吃象,点心渣子弄得满桌都是,瞬间喂口没有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萧茗出了屋子,并没有进厨房,只是在外面的转转了,外面萧昱带着他的小伙伴欢快地玩着游戏,到处都充满了孩童的笑声。 “萧姑娘,恭喜啊。”刘富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紧挨着萧茗站着,满脸的笑意,双眼紧盯着萧茗,眼睛都快掉到萧茗身上了。 萧茗后退一步,心生不喜道“男客厅在前面,你走错地方了。” “没有走错,小生专程来找姑娘你的,小生近日来茶不思饭不想,不知道是染了什么病,还请萧姑娘为小的看看。”刘富顺说话间那双眼肆无忌惮往萧茗向上瞄着。 “姐,广济堂的三位大夫来了,我们去迎迎。”萧涵走过来,拉着萧茗就走了,招呼都没跟刘富顺打一个,把他晾在一旁。 “姐,我刚才看见他在院子里到处转,鬼鬼崇崇的,还想去后院,不过被毛毛吓回来了。”路上萧涵说道,“你说他想干嘛呢。” “跳梁小丑一个,别理他,他最好别惹我,不然有的是办法收拾他。”萧茗说道,她配的药一直放在空间里,还没试地呢,正想找个人试下效果,“我给你的药你贴身收好,有危险的时候拿出来用,对付这种人别客气。”她把药分给萧涵和萧昱不少,留给他们防身用的,不过给萧昱的只是痒痒粉。 “嗯,我知道,这个人看着就不正经。”萧涵认真的点点头,姐姐说过,对待朋友要像春天一样的温暖,但是对待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般凶残,给他深刻的教训。 大门外,停放着几辆马车,广济堂的三位大夫携带家里的女眷上门来,祝贺萧家乔迁之喜。 “三位大夫,光临寒舍,欢迎欢迎。”萧涵招待男客,萧茗则迎接着女眷。 一时间大家都说着吉利话,祝贺萧家乔迁之喜。闵方齐身边一位年过四旬的男子,长相儒雅,目光有神,正细细地打量着萧涵,不时地点点头,虽未说话,不过双眼温和,嘴角含笑,让人心生好感来。 外面说话不方便,萧涵赶紧将人请进屋内,萧茗直接将女眷请进了内院,又把厨房里的村长夫人汪氏请来陪着说话。 “萧丫头,你看我这样行吗。”汪氏双手紧握,有些忐忑,她这一辈子还没有和这些贵妇人说过话,“我还是不去了吧!” “没事,她们都是和蔼人,你就想平常一样,不巴结不奉承就是。”萧茗说道。她刚才接触过,三位夫人都是难得的好脾气。 “好,好。”汪氏激动道,萧茗这是抬举她啊。 屋里,孔氏与其他二位夫人热闹地说着话,看道萧茗进来就笑道:“萧师妹快来,我们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孔氏也随着闵方齐的叫法,把萧茗当成了师妹。 唐六夫人田氏和方胜全家里的徐氏也笑着附和,临来时家里老爷特别交待了,要和萧茗好好相处。 萧茗把汪氏介绍给大家,笑道着:“几位嫂子说我什么呢?” “说你家里的果子好吃,茶好喝呢?”徐氏笑道,萧茗给几位师兄都送了几包茶叶“我天天喝着,睡得也好,你们看我皮肤是不是变白了点。” “是啊,你的皮肤好多了,我还以为你是男人给你调了独家秘方呢。”田氏笑道,她性格大方,又爱开玩笑,因为三人相公的关系,平日里三家女眷多有来往。 “你这老婆子就爱开玩笑。”徐氏被田氏打趣,也不改忤。反而笑了起来。 “萧姐姐,你家的果子可好吃了。瑶儿早就想来了,可是祖父说你正忙着修房子,不让我来。”闵瑶吃完一块切好的苹果,拿着后面站着的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才说话,小嘴因为气愤不自觉的嘟了起来,圆圆的小脸上带着未消的婴儿肥,灵活的大眼睛,看着别提有多可爱了。 “胡闹,怎么称呼呢?她是你祖父的师妹,怎么能叫姐姐呢。小心你祖父罚你”孔氏哭笑不得。 “就是姐姐,不叫祖师奶,那得多老啊。”闵瑶固执道,想着孔氏的年纪才叫奶奶呢,叫比自己大两岁的人,让她怎么叫得出口。 一翻话惹得萧茗和其她人都笑了起来。 “叫我姐姐吧,我们啊各叫各的,不影响,你可别把我叫老了。”萧茗笑道,对这个天真可爱的丫头喜欢得很。 “是了,就叫姐姐,那我的小闺女能讨个姐姐当当了。”田氏笑道,指了指身边的小女儿。女孩儿有些拘谨,听得母亲说她,不由得红着脸低下了头。 徐氏家里女儿大了,早就出嫁了,屋里只有这两个女孩儿。 众人一翻热闹,有说有笑又和汪氏说起话来,汪氏做了几十年的村长夫人,见识是自是有的,能说得上几句台面话,加上众人的有意接交,顺利的溶入她们中间。 “” 第三十四章 意外来客二 “茗丫头,有客到。”宋氏进了内院,站在门外喊。 萧茗有些意外,告了罪赔就走了出来,和宋氏一起出了内院。 萧涵门口正站着“姐。” “是谁来了”萧茗问,她实在想不出是谁。 “是四海镖行的镖头和副镖头,要见你呢”萧茗道。 “是他们。‘萧茗惊讶,早在几个月前要广济堂救了蒋四海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面,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住这儿呢。 ”走吧,去见见。“萧茗道,领着萧涵就去了前院,厅里蒋四海等人正与闵方济说着话。 ”萧姑娘,你还认得我们不。“石大河见着萧茗心情激动上前打着招呼,又指着身边的另一位留着大胡子的男人说道:”这就是我大哥蒋四海,多亏有你想救,我大哥现在身体康复了。“ 石大河一上来就说了一大堆的话,把自己大哥介绍给萧茗,蒋四海经过几个月的调养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当然认得你们了,行医救人,是医者的本份,你们也不用谢我,还是闵大夫的功劳大,是他后期给你大哥调养得好。“萧茗笑道。”二位快请坐。“ ”是师妹医术高明,救得及时,老夫可不敢居功。“闵方齐谦虚道。 ”多谢闵大夫和萧姑娘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以后二位有什么事,尽管说一声,我蒋四海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蒋四海分别给二人抱拳行了一礼。 萧茗赶紧避开,”蒋大哥可别这样,萧茗当不得。“ ”当得,当得。萧姑娘救了我大哥,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石大河道,他自幼长在蒋家,又和蒋四海结为异性兄弟,对他来说救了蒋四海的命就是救了他。 一翻客气的下来,蒋四海二人与大家都熟悉不少,知道今天萧家乔迁,特意带了礼物来。 “当日二弟鲁莽,连诊金都未付,还望姑娘海涵”蒋四海歉意道,他苏醒来时都是晚上了,知道情况后责怪了石大河,身体痊愈之后亲自前来拜谢。 ~~~ 看着马车上下来的李妈妈,萧茗有总觉今天的意外加惊喜来得太多了,万万没想到她也来了。 “李妈妈,你怎么来了,快请屋里坐会。”萧茗迎上这位妇人。此人正是知县夫人林氏的奶姐,跟着林氏陪嫁进苏府,深得林氏信任,是苏府内宅管事妈妈,可以说在苏府内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这个月来,萧茗每五日来为苏婉儿诊脉开方,后又改为十日一次,每次都是林氏派马车接送,而随行伺候的就是这位李妈妈。 李妈妈带着一位小丫头,上前就握着萧茗的双手,亲切地笑着道:“今日老爷夫人得知萧姑娘乔迁之喜,准备了些礼物,夫人本是要亲自来的,可惜临时有事耽搁了,只得命老奴前来,小小薄礼是我家老爷与夫人的一点心意,请萧姑娘、萧公子笑纳。” “夫人太客气了。”萧茗看着两个车夫和一个丫鬟正在搬的那一车厢的礼物,着实被吓住了,敢情这一马车装的都是礼物吧?这薄礼可是薄得太厚了。 “比起萧姑娘,夫人这些不算什么。”李妈妈笑道,她自小就伺候夫人,又做了苏婉儿的奶娘,是看着她长大的,待她亲女,如今是萧茗救了苏婉儿,加之萧茗本身温和懂礼,不倨不傲,从不以恩人自居,自持身份计好处,对待她这个奴才一样尊敬有礼,李妈妈对她自是感激不尽,对待她自然的亲厚起来。 “李妈妈,请进喝杯热茶歇歇。“萧茗把妈妈领进院子,一路上李妈妈看着萧茗新修的屋子,满口的夸赞,直夸萧茗二人有出息、能干。 厨房里膳食早已准备好,午时一到就工始上菜,萧家院子大,早就有村里男人摆上了桌椅,众人陆续的地上菜,萧涵安排在西厢房开了一桌由村子和两位族老陪着广济堂大夫和蒋四海二人。 内院一桌女眷由萧茗亲自陪着。 菜都是些农家小菜,油炸丸子,白切鸡,红烧鸭、炸鱼块,排骨等再加上几样农家小菜,都是萧家地里的出产,不过用的是空间水,大王氏等人厨艺不错,虽是家常菜,做出来味道比起城里的大酒楼来毫不逊色。 宾主尽欢,就是知县府里的李妈妈都很得满意。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萧涵关上大门,毫无形象都伸了个懒腰:“终于完了,姐,可累死我了。” “嗯,请客办席哪有不累的呀,还好今天是宋大娘和汪婶帮我们呢,不然会更累。”萧茗道,今天都是她们前前后后帮着收拾的,饭后和大王氏她们帮着把院子打扫干净了才离开。 萧茗投桃报李,把中午剩下的好饭菜让她们装上带回家去吃。 “姑姑,昱儿今天也累呢。”萧昱拉着萧茗的手邀功道,今天姑姑安排他招呼村里的小伙伴到处玩儿,可把他累坏了。 ”是啊,昱儿今天辛苦了。“萧茗笑道,点了点萧昱的小额头。 ”姐,我们去看看都收了什么礼物吧。“萧涵道,送进来的礼物都放在东厢小房间里,还没来得收拾呢。 把开门桌了,柜子上,甚至是地上,礼物摆得到处都是,乱其八糟的,三人开始收拾起来,萧涵拿起本子来一笔一笔地记下,可是他却犯难了。 看着一屋子的东西,又没有写名字,不知道如何下手。“姐,这些礼物都没有写名字,要怎么记啊。” 萧茗四处看了看,不是鸡蛋就是米,或是一块布料什么的,就道“这些都是村子里送的,你记个总数总行了。”指着柜子上的几包点心和一篮子鸡蛋着,那里有四包点心是村长家送的,有两包是大王嫂子送的,你单独记下来,以后好还礼。 “嗯,姐,你是怎么知道是村长他们送的。”萧涵好奇的问。 “这个简单啊,点心是用红纸包着的,四四方方的,用绳系着;其他的人都是用篮子提来的。相同的东西不用在意,你只虽记住不一样的地方就行了。”萧茗道。 “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萧涵恍然大悟,拿着笔认真的记了起来,看着杂乱,倒是好记,虽不知道是谁家的,但都是从蓝子里捡出来放在一堆。 “这是谁家,只有五个鸡蛋呢。”萧涵奇怪道。他记录的不是十个,就是二十个什么的,五个鸡蛋摆放在一起,说明是一家送的,不由有些奇怪。 第三十五章 劝弟 二人忙禄了一个时辰才整理好,把所有吃食放到了厨房,最后就剩下广济堂三位夫人、四海镖行和知县夫人送的礼物。 闵方齐三人送的都是一套文房四室、三匹布,六包点心,布料都是素色的居多,像是提前就商量好的,而蒋家就更简单了,就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五百两的银票。 “哇,姐,这么多,五百两银子呢。”萧涵吃惊,一脸的财迷。把银票递给姐姐收起来。 知县夫人送的就更多了,整整一个马车的礼物把屋子一角都占满了。布匹、摆件,文房四宝,珠花首饰,样样都有。 不过他们正在孝中,好多东西暂时用不上,只得先暂时存放在库房子。 马车上,闵方齐看着旁边的老友吴通“惜文兄,如何,孺子可教也?” 吴通摸了摸自己的短胡须,一脸高深,笑道:“此子性情端厚有礼,是个可教之材。” 闵方齐心中一喜“那你可答应了,我明日就让萧师妹领他来拜师。”哈哈,他一定要给师妹一个惊喜,这事她还不知道呢。 “拜师就先别忙,先领来我再考考他人品如何,再决定,我可不想教出第二个刘嘉善出来。”吴通考虑道,正式收徒和教习是完全两回事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传道授业,他要慎重考虑。 “嗯”提到刘嘉善,闵方齐不再多言,刘嘉善给了好友一个难以磨灭的打击。 想吴通一生,才华横溢,少年成名,以弱冠之年高中榜眼,入朝为官几十年,最后官拜国子监祭酒,深受先皇和当今器重,一生教书育人无数,门生遍布朝野,想拜入门下的学子如过江之鲫,可他偏偏选中了寒门出身的刘嘉善。 初时吴通对此子也甚是满意,吴嘉善虽然家贫如洗,却勤奋好学,高中榜眼,一时间师徒两位榜眼,曾经传为京城里一时佳话。 可惜寒门学子一朝跃龙门,却被繁华迷了眼,共贫穷易,共富贵难,抛弃糟糠之妻,甘愿如赘柳府,做了当朝权臣柳太师的女婿,并数次与柳太师干涩国子监事务,完全不顾念师徒之情。 吴通是刚正不阿之人,宁死不与二人苟同,与刘嘉善断绝关系后,辞官归稳。 “这就是你说的菊花茶。”吴通错开话题,拿着萧茗送的菊花茶观赏,黄色的小花朵色泽淡雅,难得的是朵朵大小一样,看着很美观,来的路上,闵方齐就来信说有好茶,害得他心急一路赶来,居然在闵家没喝到。 “嗯,怎么样,今天喝着味道不错吧。”闵方齐笑着道,吴通唯一的爱好就是品茶。 “味道确实不错。没想到这山野之地,小小的菊花茶也能喝出精致的味道来。”回味着那菊花茶的清纯甘澈,气味幽和长的味着来,情不自禁又多拿了几包。 做了几十年的好友,闵方齐一见他动作,就知道不好,抢回两包菊花茶,道:“我说你干嘛,师妹送我二人十包茶叶,我们一个五包正好,你可别抢。”吴通这人看着正经,可在知交好友面前就能显出不一样的地方来,有时候面子里子都不要了,还要耍无赖。 “你天天喝都喝腻,那两包也给我吧,我拿些回去慢慢品,我也不让你白吃亏,你不喜欢我存着的普洱吗?我回去给你拿些。”吴通耍无赖地抢了最后两包茶叶,到家门口时快速地跳下马车,那速度跟本就不像是年过四旬的老人。 闵方齐望着晃动的车帘子一阵无语,他改喜好了好不好,交友不慎,这样的好友他能不能不要啊。 萧茗送的茶叶他总共也没喝上几口,这次又只能在夫人哪儿讨点茶喝了,想着夫人那舍不得茶又嫌弃他的眼神,一时间闵方齐觉得人生无欢,无可留念。 ~~ 萧涵用毛笔在本纸上勾勾算算,终于算出一个数字来,看着这个数这有些心疼,严重超过了他的预期,抬头对正在看书发呆的萧茗说道:“姐,我们买地修房加上置换加具,再加上今天宴客用的花销,总共花了差不多八百五十两银子。“ 以前的旧东西都没有用,包括锅碗瓢盆、床单被褥全置换了新的,如今的茅屋当成了柴房,放置了些工具和柴伙。 “姐,你在想什么呢?”萧涵发现姐姐,手里虽然拿着书,眼神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应该送你们去哪个私塾念书好些。”萧涵回过神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生活安稳了,她想着应该送萧涵和萧昱去念书。 按现代的水平,萧涵最多是完成了小学学业,虽然自学了不少书籍,可终究没有老师辅导。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可以说一位好的老师是学生成长路上的领路人。 镇上虽然离家近,但私塾只有两家,利用坐诊的空闲时间她去打听过,两家都不甚满意一家收学习门槛高,往往对待贵富子弟另眼相看,对待普通家庭的学生态度一般,可见其人品一般。 另一位夫子倒是一视同仁,但是只要能收银子什么样的学生都收,导致学堂里人蛇混杂,其人又思想老旧,不思变通,教育水平又一般。 这样的两人怎么能为人师表,让世人敬之,萧涵倒还罢了,萧昱才过六岁之龄,正是对人生充满幻想之年纪,让这样的人进行教导他,有害无益。 萧茗有些担忧,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有心送他们去平城找更好的学堂,可一来有大嫂的临终嘱咐,二来平城离家太远,来回要一个多时辰,实在是不方便。 “姐。“萧涵有些为难、犹豫不决,看着自己的姐姐,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决定说了出来:“姐还,我看我还是不去读书了,我都十三个,也学不了什么,如今家里地这么多,都忙不过来,我还是在家种地吧。”现在家里的地太多了,三个人都看顾不过来,他如果去念书了,家里就更没有人了。 “家里的地我自有安排,你安心念书就是,我这里还有几百两银子,你不用担心银钱上的事情,再说我们可以请人来帮忙啊。”萧茗道,她知道弟弟一直以来都想为家里多做些事,减轻负担。 “请人还不得花银子啊。”萧涵道,他舍不得银子,再他心理这些银子都是要给姐姐留做嫁妆的,以后让姐姐风光出嫁。通过这几个月来当家理事,他也知道不少,女子嫁人嫁妆少了,会被婆家看轻,邻里笑话。他们家里更是父母双亡,又无族亲尊长,以后谁能给姐姐做主。 第三十六章 安排 萧茗并不知道弟弟心理的小九九,只得劝道:“银子本来就是拿来用的,只要方法对了,钱生钱赚更多的银子,我们以后银子多了,会买几百亩甚至上千亩的土地,这些你难道一个人能看顾得过来吗?” “还要买地?”萧涵疑问,有些傻眼了。 “是啊,再多的银子放着不用就不过是一张纸或是一块闪光的石头而已,以后地多了,请的人多了,你只需要站着管理为你种地的人就是了。”萧茗举着例子道,她不希望弟弟的眼界只局限于这小小的平安镇。 “以后我们的银子多了,可以去游历名山大川,尝便天下美食,在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定居生活。” “这些可能吗?”萧涵忐忑道,姐姐仿佛给他画下了一片美丽的前景,是他从未敢想过的事,走出平安镇,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再也不用担心每天吃不饱、穿不暧。 “当然可能,只要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古往今来,历史上有多少人物不是通过书籍改变命运的?只要认真去学,没有什么完不成的事情,你不要因为眼前的困境而放弃,本末倒置、得不偿失,眼前的财富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粒小小的尘埃,只有书上的知识才是永恒不变的财富,你的人生还可以追求更多更美好的东西。”萧茗鼓励道,看着眼前的弟弟心里一阵心疼,小小年纪却要担起重任,逼着自己成熟,殊不知那稚嫩的小脸出卖了他。 “姐姐知道,我给了你太多的压力,姐姐并不需要你还有昱儿一定要考取功名,只希望你们能坚持自己的本心,快乐的活着。” 在现代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整天想的是要去哪儿玩,吃什么好吃的,可是在这里,萧涵却要为了生活而放弃学业。 “我知道了,姐,我再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了,我一定会好好念书的。”萧涵肯定地点点头,是啊,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现在天也不早了,先休息吧,明天我们还得把菜种上呢。”萧涵能静下心来读书,萧茗就安心了,前世曾站在学业顶峰的她,如果自己的弟弟只有小学文凭,那真是·、、、、不敢想像。 小包子萧昱累了一天,早已睡下了,嘴角口水都流了出来,被子被踢到琏,萧茗重新为他盖上,现在正是春夏交替之际,一冷一热最是容易感冒。 小黑狗毛毛更是睡在了床的另一边,睁开墨禄色的双瞳看了一眼萧茗,就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自从毛毛上次被蛇咬过之后,萧昱寸步不离的照顾下,他们两的关系更亲密了,整日无论萧昱去哪儿,毛毛都要跟着,甚至现在睡床上了,给它自己修的小狗房,它反而不睡。 反正毛毛每天都要去河边洗个澡,索性萧茗也懒得管了。 “春寒露重,昱儿又最爱踢被子,你晚上注意点儿,别感冒了。”萧茗道,只吩咐弟弟看好侄儿,就离开了房间,经过月亮门进了后院。 萧家三进院子,从大门边上一排三间的房间,萧茗用来做了药房,经过垂花门和东西耳房,就进了二进院,萧茗和萧昱共住东厢房,一应书房、浴室配套齐全。 后院专门修了月亮门,紧挨着萧茗住的后院,家里只有萧茗是女眷,后院就让她给独占了,最后一排为罩房,萧茗打算做为库房用,准备把空间里的粮食拿些出来,方便以后取用。 回到空间萧茗先把空间里成熟的食物药材收拾一翻,再美美地洗了个澡。 看了看角落新培育的果苗和菊花,萧茗把空间中常见的果树种子都找了出来,果苗长势不错,都有两米多高了,萧茗准备把它们移出去种起来,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卖果子赚银子。 菊花茶广受好评,也得培育出来种上,以后送人就不用说是自己买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萧茗和萧涵忙着把把菜种子散上,萧涵不通农事,对于姐姐直接散菜种子的作法并未怀疑,在他的记忆里,家里菜也是这样种上的,不过几天就发芽了,在他的眼里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青菜最终只种了三块地,余下的两块地在萧涵的建议下种上了菊花,在他的想法里菊花三两银子一包,不如自己种,就不用去镇是买。 果树苗萧茗都是按二十步一颗的距离裁种上,萧涵看着地里的小树苗稀稀落落,随风摆动,幻想着等到开花之后,繁花似锦,叶落缤纷,不知道是一幅什么样的盛况。 他甚至连姐姐哪儿拿出的果苗都没有问,一直以为是姐姐像以前一样去路边挖出来的呢。 宋氏闲不住过来帮忙,不过萧茗姐弟二人舍不得她劳累,好说歹说让她回去休息,可她始终是闲不住的人,自发地给她们做好了午饭。 饭桌上,宋氏不由好奇地问道“茗丫头,这么多地你们怎么全种些果苗和菜啊,这要是全种粮食得收多少啊。” “宋大娘,你不知道,种粮食活儿多,我和姐姐怎么忙得过来,农忙的时候我们还得请人帮忙呢。”萧涵把嘴里的饭全咽下,才回了宋氏的疑问,接道又道:“姐姐说了我们人少,种粮食也吃不了那么多,还不如种药材卖,自己用不完又可以拿去卖银子呢,一举两得。” 宋氏了然,“那你们种菜和水果还有那菊花也拿去卖吧?” “是啊,这些除了卖,还可以送人呢。”萧涵高兴道,水果和菊花价格高,以后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就靠它们了。 “水果和菊花味道好,以后肯定会卖个好价钱。”宋氏高兴地道,真心为他们高兴起来,“以后赚了银子存着给涵哥儿和昱哥儿娶媳妇,还有茗丫头做嫁妆用。” “宋大娘,这还早呢,以后小涵和昱儿要去念书,每逢五日我也要去镇上坐诊,我们都没有时间看顾地里呢,我打算请村里人来帮忙。”萧茗道,请人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现在还好,以后要是忙起来,就她和萧涵都忙不过来。 “请什么人啊,得多浪费银子,我闲着没事,我来看着就是了。”宋氏嗔怪道,在她心里请人是多浪费银子的事情啊,她情愿自己累一些帮着萧茗三个。 “反正我眼睛好了,整天闲着,你们放心的出去,我一定给你们打理得好好的。”宋氏保证道。 “那可不行,宋大娘,这么多地怎么能让您来,那得多累啊,你眼睛才好,得多休息才是。”萧涵道,他也舍不得让她劳累。 “没事,这才多少地啊,我能行。”宋氏道,坚决要自己来,不让他们请人。在她看来,请的人花银子不说还不用心。 “宋奶奶,什么是娶媳妇啊。”萧昱傻傻地问道,一来霥懂,引得三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宋氏摸了摸萧昱的头,特意夹了萧昱喜欢的丸子放进他碗里,关切道:“来多吃点,长高高。” 第三十七章 孔林到访 下午用过饭后,萧涵继续在地里忙活,萧茗把空间里处理好的药材拿出来分门别类的放好,空间中药种类不多,上百个药柜也只摆放了一小半,看来得去广济堂采购一批药回来才行啊。 如今门前的杂草打理了干净,能一眼望到河边的木桥,木桥与萧家中间连着一条石板路,远远的就看见一辆马上赶了过来,赶车的正是孔林的随从孔双喜。 “小茗茗,可想死哥哥我了,你是特意来迎接哥哥的是么。”孔林经过上一次的接触对萧茗熟悉起来,更是和萧茗开起了玩笑,可见心情不错。说着张开双臂就想给萧茗来一个拥抱。 “打住,谁是你的小茗茗”萧茗慌忙用称杆把他推了回去,一语道破道:“你这哪儿是想我,是想我家地里的青菜吧。” “天地良心啊,就是想你们了,你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我们都快三个月没见,那还得多少个秋啊。”孔林委屈道。 “说人话,我忙得很呢“萧茗打断他。 ”嘿嘿,你看我一回来,就到你这儿来了,不就是想你们了嘛。“孔林坚决不承认是为了那些菜来的。”我本来打算在你们乔迁宴之前回来的,可惜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我给你们带了京城的礼物,有珍宝斋新出的珠花,还有很多京城的小玩具,都是送给萧昱玩的。“ ”嗯,多谢惦记。“萧茗置之不礼,继续做自己的事,头也不抬,懒得理他。 ”你看啊,我上次买的菜也用完了,我这回来再买一车走怎么样。“孔林见萧茗不理会自己,只得厚着脸皮道明来意。自次上次买了一车菜以后,他快马加鞭连夜送回京城,不过几天那菜的味道,彻底把京城里的好吃一族给征服了,可惜不到五天那一车菜就告罄了。可也就是那五天,店里的生意比平时好了一倍不止,可以用火爆来形容,天天订单满仓。 菜没有了,天天有人来问什么时候有货,都是些孔林得罪不起的大官老爷,孔林三次来信催萧茗,可惜正遇上萧家正在修房,只供了一回菜,就再也没有供应。 无法孔林只得自己一路风尘赶回来,亲自上门来。 ”不是我们不想给你,你看我们修房子,菜吃得差不多了,没有多余的了。“萧茗为难道。 ”你赶紧多种些,我在平城开了一家酒楼,以后要用的菜更多,你那一块地可供应不上了。“孔林急道。知道萧家没有,也无法。最后还是厚着脸皮上萧茗家的菜地里去好歹摘了半车。 ”菊花茶还有没,都拿出来,我全买了。“上次买的菊花茶放在杂货铺里,二十两银子一包,居然供不应求,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还有些也不多,你等会我去拿。“萧茗让孔林坐着等,自己进了内院假装拿茶,茶叶是她空是里面自己种的,多得是,不过萧茗只拿了五十包出来。 ”我看你家那几颗果树都结果了,成熟时间比外面的早呢,都给我留着,我下次来全收走。“孔林看着萧茗茅草屋旁边的几颗苹果和梨子树,颗颗每上挂满了即将成熟的果实,一阵羡慕,现在外面的果子才开花呢,她家的居然快熟了。 这些水果味道好,又早熟,到时候运回京城卖,又能赚一笔。 孔林又坐了一会儿,跟萧茗三人说了京城不少趣事、见闻,最后告辞了。 临行前,孔林对萧茗道:”差点忘了,姐夫让我给你传个话,让你明天带涵哥儿和昱哥儿去一趟镇上找他。他说有事找你们呢.“说完就上了马车走了。 ”茗丫头,这些就是卖茶叶的银子,这么多。“宋氏看着那那一百两的银票和几两碎银子,久久回不过神来,没想到区区几包菊花茶居然卖了一百两银子,还有那些菜,她前些年种的菜,一篮子也不过就卖十几文。 ”是啊,宋大娘,菊花茶二两银子一包呢。“萧涵高兴道。 ”这么值钱。“宋氏大惊,她天天喝这个,不知道喝了多少银子。 ”不止呢,还有青菜五十文一斤,水果一两银子一斤呢。“萧涵出于对宋氏的信任与尊重,把这些秘密都告诉了她。 ”啊!“宋氏不可思议,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来,猛地,说道:”这事你们可别乱说,知道吗。“她知道村子里不些手脚不干净之人,总想着占便宜,如果这件事传出来,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 ”不行,我得去地里看看去。“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 留下萧涵一脸疑问:”姐,这事为什么不能说出去呢?“ 萧茗白了自家的傻弟弟一眼:“你傻啊,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家都知道了这些东西能卖银子,来偷怎么办,我们地里又没有围墙,怎么防得住。“ ”是啊?那我们怎么办。“萧涵恍然,以前修房子的时候几文钱一块的砖都有人偷,何况现在是二两银子一包的菊花啊。 ”要不我们立围墙,这样就没会有人来偷了。“ ”修围墙只能防君子,拦不住小人,以后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至少现在没有人知道。“萧茗道,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小偷脸上又没有写字,她也不知道谁会来偷,古代的人又没有办法给他们来个思想教育,都是一个村子的,更不能报官。 ”如果真这样,以后每天晚上把铁门锁上。“萧涵道,又问道:”姐,明天闵大夫叫我们都去镇上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有事。“萧茗隐隐收中有个猜想,不过不敢确定。 ”对了,小昱他们去哪儿了。“萧昱下午就不见人影,毛毛也跟着不见了,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 ”他啊,小安和铁柱他们来了,跑到河边去玩了,说是去钩鱼去了。“萧涵道,他每天都给萧昱安排写大字,背一段文章,完成后就不再管他,让他自己完,有毛毛跟着他也放心。 ”钩鱼?“萧茗惊讶,河里有鱼她知道,但村里人很少有人吃鱼,村里做菜舍不得用油,做出来的鱼有一股难闻的腥味。 萧茗前世就喜欢吃鱼,不过到了这里就只有搬迁宴那天吃过,用油炸得金黄酥脆,香喷喷的,很好吃。 可萧涵手艺一般,哪里敢做鱼。 ”是啊,是小安子带了鱼杆来。“萧涵道,随意地看着孔林送来的礼物,除了萧昱的玩具,和姐姐的珠花,其它用不上的全放进库房。 第三十八章 吴通 ”姐,现在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了,不如做几身夏衫吧,穿着春衫在地里忙活都热死了。“看着库房里的面料多,萧涵建议道。 ”好啊,我正想说呢,找几匹素色的出来,请大王嫂子帮忙。“萧茗道,现在他们三人还穿着春衫,一做活儿就是一身的汗,还更容易感冒,可她自己又不会做衣服,只得请外援。 两人商量着家里的锁事,伴随着毛毛的叫身,三个孩子欢快地跑了回来,小安子手里拿着竹杆,竹杆的一头套着棉线,棉线的另一端吊着一只小龙虾。 三人欢快的跑动,小龙虾被一路拖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两只大大的钳无力地垂着,毛毛正在旁边用鼻子嗅了嗅,一脸嫌弃模样,跑到一边趴着去了,它如今被萧茗的空间水养叼了嘴,只吃肉食、水果,肉还必须是熟的才行。 ”萧姑姑,你看我们钓了一只虾子,可以烤着吃,可好吃了。“ 这个不光可以烤着吃,还可以做成十三香小龙虾、香辣味、麻辣味、蒜泥味、清蒸小龙虾········,一时间数十种做法在萧茗脑海里轮翻想了一遍,那绝美得让人欲吧不能的味道,萧茗吞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吃货本质回来了。 前世每当到小龙虾上市的季节,她都要将所有的味道吃个遍,特别是麻辣味。 没想到这里也有,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心中别提有多激动了,可惜这些只能想想,她吃会吃,不会做啊。 ~~ 第二天一早,三人穿戴一新坐上刘伯的牛车去了镇上。 “师兄。”到了广济堂,闵方齐早早地等在那里。 “师妹,来,师兄为你们引见一个人。”闵方齐道,领着萧茗三人就上了马车,一路向西,在离他家不远的一栋三进院子停了下来。 “师兄,这是何人府邸,我们三人空手而来,没带礼物。”由管家带着四人进了待客厅奉上热茶后,萧茗疑惑地问道,她没想到闵方齐会直接带他们来拜访,三人具是空手而来,没有准备礼物。 到此时,闵方齐道明来意,“这里住着的是我的一位少年好友吴先生,文采斐然,我两二人自幼相识,知交多年,我听闻你正在为涵哥儿和昱哥儿找先生,我这位朋友闲着也是无事,我就向他引见了你们,希望能拜入他门下。” 能劝动吴通收徒,他可是下了不少力气。 “多谢师兄提携。”萧茗大喜,和萧涵二人站起来为闵方齐行了一礼感谢,就连萧昱也跟着小叔和姑姑站起来行礼,他虽不太懂这是为什么,只是知道姑姑和小叔这样做了,他就跟着做。 “不用多礼,老夫只是从中穿线,能不能成还得看你们二位的造化。” 说话间,吴府管家再次出来,“请二位萧公子随小的进来,老爷有请。” “师兄,他们进去会怎么样。”萧涵二人进后萧茗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位吴先生是怎么样的人,文采虽好,人品如何。 “师妹放心,惜文只是要考考他们。”闵方齐老神在在,一派悠然,似是看出萧茗心中所想,安慰道:“惜文曾经在国子监任职,教书育人几十来,门生无数,若是能收萧涵或是萧昱为徒,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真的,谢谢师兄,让师兄费心了。”萧茗感激道,如此她就放心了,能拜入吴先生门下,也算了却她心中的一件大事,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大嫂还有原主。 “我不过是投桃报李,比起师父他老人家,宽广大义、胸怀天下,老夫做的这些不过是微末小事。”闵方齐笑道。“能不能成事,还得看他们的造化。” 一个时辰后,萧茗紧张地在外来等,都不见人出来,她虽然对他们有信心,还是担心得不得了。 得遇名师,何其有幸。要知道一位名师对学子的重要性,老师是学生求学路上的指明灯,她从小在爷爷的影响和教育下走上了医路,可以说无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她受益无穷。 如果萧涵和萧昱能有幸如得门下,对他们以后的前途发展有益无害。 “别急。”闵方齐看着萧茗心急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师妹有担心的一面,平时都是成熟稳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如今终于有新的表情。 说话间,吴通带着萧涵叔侄二人走了进来。 萧茗上前福了福礼,抬头才发现此人她见过,正是当搬安宴当日与闵方齐站一起的那位老先生。 “萧姑娘,可还认识老夫。”吴通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眼神带笑,温和地问着萧茗。 ~~~ 送走萧茗三人,闵方齐正与吴通喝茶闲话,“惜文你是真的同意了。”他没想到吴通居然会直接把萧涵和萧昱收入门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鲁莽了,还是三思而行,我是经过认真考量的。”吴通放下茶杯才道,“萧涵虚岁十三,虽然年岁大些,不过自学成才,对文章有独特的见解,再经过老夫的指导,假以时日,必定会一飞冲天。”他认真考过萧涵论语,他能知其意,并能举一反三,说出不同的道理来。 “至于萧昱,虽然年幼,聪明好学,一手楷书颇为神似,可见风骨,只是腕力不足。”回想起萧昱来,他甚是满意,小小年纪就能熟读千字文,三字经。 “那你打算收谁为徒。”闵方齐问道,为老友感到高兴,找到两个好苗子。 “都不,只是学生。”吴通对萧涵二人起了爱才之心,可有了前车之鉴,最终还是拒绝了闵方齐收徒的要求,道:“这是我最后的两位学生了。” 闵方齐无奈,老友还是无法释怀。 萧茗三人走在街上,萧涵开心地为姐姐讲着书房里发生的事,吴先生都考了他们什么,他们是怎么回答的。萧茗一路笑脸盈盈,高兴他们能通过考核得到认可。 “吴先生让你们明天就去念书,我们今天可要把东西都准备好才行,我们现在就去书铺买吧,还得给吴先生买礼物呢。”萧茗提议道。 时间仓促,三人只得在在镇上唯一的一家卖文房四宝的书店买所需物品。 第三十九章 礼物 萧茗早就打听过,镇上两位先生的束脩标准,每月钱粮,四季衣衫必不可少,还有年节送礼。 萧涵和萧昱二人第一次上门,见面礼必不可少,萧茗挑选了一方古砚,一来是为了感谢,二来更是对吴先生的尊重,书铺简陋,实在是挑不出更好的东西。最后为萧涵二人买了读书专用书包,添了几刀宣纸。 再一次光临了春雨绸缎庄,老板娘一看是萧茗,高兴得不得了,萧茗小小年纪一个人就能买半近半吊钱的衣服,对她的记忆特别深。 “姑娘,这次又来买衣裳,店里新进了一批成衣,是京城今年的流行的款式呢?”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 “不是,老板娘,我们这次来买男子的衣服,送夫子的,你给我们介绍一下,有没有合适的。”萧茗道,把吴先生的身形大概说了下。 “送夫子,好啊,来,这边来。”老板娘一听更是热情了,镇上就两位夫子,穿什么衣服一清二楚。镇上学生送的四季衣衫都是绸缎做的,价钱也是普通棉衣不能比。 最后在老板娘的建议下,买了两身绸缎衣衫,居然用了五两银子,不过为了小弟和侄儿也值了。 晚上萧茗把明日要用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米粮肉面,两套衣衫,还准备了一篮子水果,三包菊花茶园,可心里总感觉少了点了什么。 “姐,你都看了好几遍了。”萧涵感觉姐姐比自己还紧张呢。 “有吗?”萧茗疑问,她是不是太紧张了。 “姑姑,你看了有三遍了。”小包子萧昱,睁着大眼,说出了真相。 “呵呵,可能吧。”弟弟和昱儿能遇得名师,她确实是紧张了。 “姐,以后我们都出去了,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了,地里活多辛苦,你把活都留给我回家来在做,你可别累着了。”萧涵心疼姐姐,不希望她累到。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累到自己的。”萧茗道,现在地里菜还没有长出来,她又不打算种粮食,基本没有什么活儿了,她就只虽把空间中的药材移栽出来。 她还打算去山上看看,挖些空间中没有的药材回来种,不过这些她不会告诉弟弟,不然他又要担心了。 “姑姑,我能不能把毛毛带去念书。”萧昱摸着毛毛的头一脸舍不得,他以后要去镇上念书,一去就是一整天都见不到毛毛了。 看着像小狮子一般大的毛毛,萧茗可不敢把它放到镇上去,只得道:“你们都走了,留下姑姑一个人,把毛毛留下来陪姑姑好不好,再说你晚上回来就可以见到毛毛了。” 萧昱想了想,觉得姑姑说得有道理,虽是不舍,但最终还是同意了,“那毛毛就陪着姑姑好了,还能保护姑姑,我晚上回来就能看见它了。” 又低着头,对毛毛道:“毛毛,以后我每天去念书,你就在家陪姑姑好不好,要保护好姑姑,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一翻话让萧茗姐弟二人笑了出来,萧茗故着伤心的道:“你去念书,只想着毛毛,就不想姑姑吗,都不给姑姑带好吃的,是不是不喜欢姑姑了。” “没有,姑姑,昱儿最喜欢你了。”萧昱马上扑进萧茗怀里,嘟着嘴不满地撒娇。 “哈哈,你姑姑给你开玩笑呢?”萧涵大笑道,似是想起什么来,又对萧茗道:“对了,姐,吴先生好像很喜欢喝茶,我今天看见他书房里保存着很多茶叶,不如我们多送点菊花茶吧。” 萧茗一听恍然大悟,对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这见面礼上面,搬家宴才送了菊花茶,才过几天怎么还能送菊花呢?吴先生是文人雅士,喜好品茶,可以送其它的茶代替。 “送茶可以,但是不能再送菊花茶了,我房里还有一包好茶,是病人送的,我去拿来送给吴先生。”萧茗说着,回房去拿茶叶。 送茶的病人是现代人,她几年前为一位茶叶商人治好了多年的隐疾,茶叶商人心理高兴,特意把自己珍藏的武夷山大红袍送给了萧茗。 萧茗不喜欢喝这些,就一直放在空间里,好在空间有保鲜作用,放进去什么样,过了几年,拿出来没有任何变化。 萧茗把茶叶拿出来,重新换了一个包装,与砚台放在一起,吩咐萧涵明天把它送给吴先生。 第二天一早三人早早就起来来,用过早膳后,萧涵和萧昱二人把菜地浇了水,穿戴一新就等着刘伯的牛车。 因为家里没有马车,昨天萧茗就请刘伯每天接送萧涵二人去镇上念书,每天五十文工钱,这样她每逢五去镇上坐诊就不用再让广济堂的马车接送了。 刘伯对每天五十文的工钱很满意,只用早上送人,晚上去接人,不耽误白天的事儿,轻松又方便,满口答应下来。 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刻钟,萧茗给萧昱理了理衣袍,对二人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们除了要学习知识以外,还要学会尊师重道,尊敬吴先生,知道吗?” “嗯,我们知道,一定会好好学习,尊敬吴先生的。”萧涵保证道。萧昱也跟着点点头。 “还有昱儿,你可不能再贪玩了,一定要认真学习,把你学会的知识带回来教给姑姑,好不好。”萧茗担心萧昱年纪小,不能认真坚持,特意鼓励他。 能教姑姑,那他就是像先生一样的人了,萧昱听了用力地点点头,“好的,姑姑,我定会认真学的,再回来教姑姑。” “嗯,姑姑记住了,我们昱儿真是个好孩子。”萧茗忍不住亲了亲萧昱的小额头。“你到了镇上可不能乱跑,一定要跟着小叔,知道吗?”又对一旁的萧涵说道:”小弟,昱儿从没有去过镇上,出了吴先生府上,你可要把他看好了。“ “我知道的,姐你就放心吧。” 刘伯赶着牛车慢悠悠地行来,刘伯高兴的喊道:”涵哥儿,昱哥儿,上车吧,我们出发咯。“ ”麻烦你了,刘伯。“萧茗扶着萧昱上了牛车。 ”不麻烦,涵哥儿和昱哥儿有出息啊,都能去镇上念书了,以后考个状元爷回来。我就跟人家说,我这牛车拉过状元爷呢,那我不就出名了。“刘伯夸赞道,没爹的娃早当家,萧家的三个孩子有出息啊,不仅住上了大房子,还能去镇上念书。 ”借你吉言。“萧茗对刘伯的夸赞只是笑笑,又对萧涵与萧昱二人说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第四十章 种植药材 毛毛一路把两人送到了村口才回来,很是舍不得,萧茗摸着它的头安慰道,:”毛毛啊,别担心,他们下午就回来了。“ 毛毛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趴在地上呜呜地叫,很不开心。 ”那你别伤心了,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好不好。“萧茗的话成功地将毛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不过你得替我保密知道吗。“ ”呜呜。“ 萧茗把毛毛带回空间中,毛毛初进空间,兴奋了起来,一声狼嚎,直奔灵泉而去。 吓得萧茗赶紧拉住要往水中跳的毛毛,大叫道:”毛毛,不可以,这不是洗澡水。“ 毛毛停下来,墨绿色的双眼看着萧茗,一脸的委屈,那表情,好像在说自己很无辜。 ”这个不能洗澡知道吗,这是救命的水,你要喝我给你打一桶水上来慢慢喝好不好。“说完真的用桶给毛毛装了一桶放在它面前。 “除了这里其它地方都可以玩。“说完萧茗就不再管它,只要它不再祸害灵泉水就行了。她得把空间中的药草挖出一部分出来,移栽出去。 毛毛顿时如脱缰的野马,这里嗅嗅,那里几爪子,一会跳起来摘果子吃,一会儿刨着地上的黑土,玩得不亦乐呼。 萧茗正在挖着药材,实然听得毛毛一阵急切的叫声,萧茗慌忙跑过去,这一看吓了一大跳,毛毛居然把她种的人参挖了一大半出来。 看着毛毛嘴里含着一根人参,献宝似的在萧茗身边打转,像是在邀功,萧茗顿时无语,无奈道:”你这小调皮,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一下挖这么多出来干嘛。“ ”呜呜。“久久得不到萧茗夸赞的毛毛不高兴了,冲着主人委屈地叫呢,对着萧茗就是拱又是撒娇的,看得萧茗又好气又好笑,不忍责怪它。 ”你行啊,在我的地盘上找起宝贝来了。“ 萧茗无奈,看着地上被拔出的人参,有些都上千年了。只得收拾起来,人参虽多,可她不敢再随便拿出去卖,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不如做成人参丸好了,以后拿方便拿出去用。“ 顿时觉得这办法好,说做就做,起身去了又去采了些灵芝、三七等上等药材,就开始忙碌起来,切片、哄干,磨粉,最后制成筷头大小的一颗颗小药丸出来。 看着眼前的棕褐色的小药丸,颜色深层,近似黑色,一颗颗整齐地排列着,数量有几百颗,她只用了几颗人参做出来的。 人参丸得来不易,里面包含了其它几种珍贵药材,具有调养身体,延长寿命的作用,珍贵非常。 萧茗拿出五个小瓷瓶,每一个瓷瓶里装了五粒,又把剩余的瓷瓶装上空间水,心理想着瓷瓶已经没有了,还得再买一些才行。 忙完这些,萧茗把药材和玩得乐不思蜀的毛毛带出了空间。 出了空间,已经过了午时,萧茗简单地吃了些食物当作午膳,就开始忙起来,她得把药材种在地里才行。 远远地宋氏从竹林里走了出来,”茗丫头,你上午出去了吗,我刚才过来没看见你人。“自从知道萧茗家的主要收入来源以后,宋氏每天都要来看一看,帮着打理。 ”是啊,宋大娘,我去挖草药去了,准备把它们种在地里。“萧茗回道。 ”种药材啊,让我来,你去休息一会儿。“这会太阳不大,可萧茗还是累出了一身的汗,看得宋氏一阵心疼,忙夺过工具就开始干起来。 ”我没事,还是我来吧。“萧茗道,她可不好意思让宋大娘帮忙。 ”没事,这些活我做惯了的,你只要告诉我怎么种就行了。“宋氏推开她,让她在一旁歇着。 不得不提宋氏可是干活的一把好手,那速度不是萧茗能比的,种的药材又快又好,萧茗只需在一旁说明一下注意事项,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所有的药材种完了。 萧茗带出来的药材,对这几十亩的土地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她还得去空间中移些出来,不过要想增加品种,她还是得上山一趟才行。 平城这地界没有专门种植药材的人,像广济堂那么大的药铺都是到外地进购的药材,本地收上来的药材都是些常见草药,而且种类稀少。 萧茗想要把地填满,只能是自己动手挖才行。 种完草药后,宋氏又陪着萧茗说了会话,自从眼睛恢复以后,她的性情开朗多了,每日都会来萧家帮萧茗干些活计。 宋氏还帮着萧茗把晚饭做好,拒绝了萧茗的留饭要求,叮嘱萧茗晚上要注意安全,关好门窗,就回家了。 宋氏的厨艺是萧涵不能比的,简简单单的家常菜,色香味俱全,萧茗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可以把做小龙虾的食材准备好,再请宋大娘帮忙烹饪。 萧茗心喜,趁着时间还早,飞快地准备好工具,到河边钓虾去了。 条件有限,萧茗就用一根小竹杆代替鱼杆,两米长的棉线代替钓鱼线,再切了些小碎肉,就开始钓了起来,小龙虾笨笨的,看到有美食就用钳子夹住不放,不到一刻钟,萧茗就钓了七八只上来。 不过萧茗还是嫌弃这速度太慢了,想了想,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将有葫芦胎记的右手伸伸出来,空间水顺着手腕自动掉进了河里,不到一会儿,一大群的小龙虾全向有空间水的地方聚集,其中还有不少大鱼,争相着游过来,密密麻麻一大片。 不用萧茗套肉钓,就自动向上爬。 萧茗兴奋了,激动得不得了,在她眼里这些全都美食,用油一翻炒全变成了火红的颜色,十分的诱人。 等到萧涵和萧昱回来时,萧茗已经把大木盆装满了。 “姐。” “姑姑,昱儿回来了。”萧涵二人下了牛车同时喊了起来,心情很不错。 “你们回来了,今天怎么样,习惯吗?”萧茗问道,替萧昱拿着书包,领着他们俩进了屋。 “今天可好了,吴先生今天教了小叔论语。”萧昱高兴地道,“吴先生说我大字写得好,只是腕力不足,以后让我多锻炼身体,这样字能写得更好。” ”我们小昱真厉害,吴先生都夸呢?那以后要更加勤奋练习,不辜负吴先生的夸赞好不好。“萧茗笑道,继续勉励着萧昱,不让他得意忘形。 ”姐,吴先生讲得很好,今天他跟我讲了论语,让我明白很多。“萧涵道,经过一天的时间,他是真心佩服吴先生,也知道自己的不足。 “吴先生是当代大儒,他的见解肯定有独道之处。“萧茗道。 萧涵又给姐姐请起了吴先生的教学方法,由于他和萧昱的年龄差距大,所用教育方法和教学时间安排都不一样,萧涵把这些事无巨细都讲给姐姐听。 第四十一章 人至贱,则无敌 ”咦,姐,这些是什么呀,怎么这么多。“萧涵看着木盆中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小龙虾问。 “这是小龙虾,我今天刚钓上来的。”萧茗指着木盆道,“我突然想出一道菜,把它们用清水养几天,请宋大娘帮忙烹饪。味道保证好吃。” “真的吗?有那么好吃。”萧茗疑惑,他只是烤着吃过,味道也不怎么样。 “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到时保证你们吃得把舌头都吞掉。 “天色不早了,我们用晚膳吧,宋大娘帮我们把饭做好了。”萧茗道。“吃了饭早些休息,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坐车去镇上。”萧茗道,明天刚好是广济堂坐诊的日子。 三人用了晚膳后,一家人美滋滋的洗了个木桶浴,修房的时候萧茗特意在东西厢房和后宅都安装了大木桶,和茅房,方便洗澡和如厕。 条件好了,萧茗要求萧涵和萧昱每日沐浴,衣服每日换洗。 ~~ 经过几个月的坐诊,萧茗如今广济堂小有名气,高明的医术为她树立了良好的口碑和人綠,不像初时没人看诊的情况,如今坐诊有不少的病人找她看诊,但多是妇人。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萧茗眼前这一位小白脸刘富顺,自从知道萧茗在广济堂坐诊以后,刘富顺每一次都要厚着脸皮来。 “萧姑娘,我昨晚睡不好,老是做恶梦,不知道是怎么了,请你帮我看看。”刘富顺摆出一副自以为英俊的笑脸,贪婪地望着萧茗,把手伸出来,想让萧茗为她把脉。 “把嘴张开我看看,你的舌红苔黄,休息不好,不用开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萧茗道,有病没病她一看就知,多余的白眼都未给他。直接赶人:”下一位。“ ”萧姑娘,你帮我把把脉吧,看在我们是一个村的份上,帮我好好看看。“刘富顺死皮赖脸的,对于萧茗不给他把脉有些不满。 ”你没有病,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真的不舒服,你看,我这里疼。“刘富顺还是不愿意离开,捂着自己的心口呻吟,那模样让身后的妇人都忍不下去了。 ”我说小伙子,大夫都说你没有病,赶快走开,我还等着抓药呢。没病还要抓药,真以为药好吃呢?“妇人怒道,她在后面都快等一刻钟了。 ”大婶儿,我是真的不舒服呢?你等会儿啊。“刘富顺面对妇人的不满,还是厚着脸皮不走,完全遗传了刘老婆子的精髓。 ”大婶儿,你请稍等,我再帮这位小哥看看。“萧茗安抚了后面的妇人,又对刘富顺问道:”你跟我说说你哪儿不舒服“。 听了刘富顺的话,萧茗心理大概有了底,典型的无病伸吟,自讨苦吃。”你这个病是肝火过旺,是体内气血**及脏腑功能失调所产生的的内火,它会燔灼焚焰,升腾上冲,消耗阴液,使物质腐败,生风动血,灼津成痰等病理特点,它会引起你面红目赤,肿痛,头胀头痛,烦躁易怒,失眠,口干喜冷饮、便秘或见出血、暴鸣暴聋、舌质红、苔黄、脉数等。严重时危急性命。 萧茗一翻胡邹,听得刘富顺真以为是自己有病,“总之,你这病得早治,不然有生命危险,不过这病两种治法,一种是在十指上扎针,去内火,别一种是长期服药,你选哪一种。“ 刘富顺心里一突,在十指尖扎,那又不得要人命,有没有病他自己最清楚了,现在骑虎难下,只得道:”我服药吧。“ 萧茗飞快地在药方上写了常见的补药,不过故意添加了三倍分量的黄莲,”你去柜台抓药吧,先吃上两幅药再来,记得药要按时吃。“把药方递给他就不再理他。 ”大婶儿,请坐,请问你哪里不舒服。“萧茗笑着对刚才那位妇人问道。 ”姑娘,我感染了风寒,十来天了一直没有痊愈,你帮我看看。“妇人说着话,实然咳嗽起来,她几天前在另一家药铺抓了药,吃了不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听说广济堂有一位小姑娘医术好,今天特意赶来再看看。 ”大婶儿,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萧茗道。 一旁等着抓药的刘富顺看着萧茗那模样心里暗骂,”小娘皮,感情只对他这样呢,他每次来找她,从来不为他把脉,几次下来,手都没有碰到,哼,我就不信收不了你。“ 刘富顺想着,也不气了,抓了药就走了。 一直忙到中午,等着萧茗的病人才渐渐的少了。 没想到刘富顺下午时分又来了。 萧茗看着眼前的刘富顺,他的行为真正为她上了一堂课,理解了什么叫做''人至贱,则无敌''的深刻含意。 “萧姑娘,你还没有用午膳吧,我知道一家面食特别好吃,我请你请去吃面。”刘富顺腆着脸说道,一点儿也不在意店内众人的目光。 “不用了,我已经用过了,我还有事忙,你先回去吧。”萧茗拒绝道,不知道上午那药他喝了没有,居然还敢来。 “那我陪着萧姑娘在镇子上转转吧,镇子外面有一片果林,开的花漂亮极了。” “萧大夫,闵大夫请你去后堂。”伙计谨言将萧茗领进了后院。 刘富顺见状要跟进去,被谨言不客气了拦住了。“客官,这是后院,不招待病人,要看病找唐大夫。”随手指了指唐六申的方向,“那唐大夫在那儿,唐大夫医术高明,专治疑难杂症。”说着话就将人往唐大夫的方向拉。 “松手,我没病,不看诊。”刘富顺偷闲好耍惯了,哪里是谨言的对手。奋力的挣扎着跑了。 留下谨言在身后唾弃,一脸轻蔑道:“呸,哪里来的不要脸,居然敢打萧大夫的主意。” 谨言头脑灵活、诚实守信,平日里除了跑堂招呼客人外,就跟着闵方齐学医,虽然未正式拜师,但已经被闵方齐默许,算得上是半个徒弟了,萧茗是他的师叔,对她尊敬有加。 对于刘富顺三番五次的行为,忍无可忍,如果不是店里有规定,不得无故赶人,做出店大欺客的事情来,他早就将这泼皮无赖给轰出去了。 第四十二章 制药 “师兄,你找我”萧茗看着正悠闲着着的闵方齐问道。 “没事,就是让师妹进来喝杯茶,休息会儿。”闵方齐道。 “谢谢师兄。”萧茗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无论是他让谨言为自己解围还是真的让自己坐着休息,萧茗不得不感谢闵方齐的细心周到。 二人坐着闲聊了一些关于疑难杂症方面的问题,闵方齐又对萧茗给的药大加赞赏,夸赞青霉素的神奇快速功效。 萧茗想了想说道:“其实师傅留下的药也不多了,临走时对我交待了炮制之法。不如我们先试着做一些青霉素出来如何”。她空间中的药品虽然还有不少,但在这个没有生产力的古代,可以说是用一点就少一点,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只有自己制作出来,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歇的最好方法。 闵方齐激动得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问着萧茗。“师妹,师父他老人家真有留下炮制之法。” “嗯,就是我也只知道方法,不知道能不能行。”萧茗道。 “那我们试试,一定能行的。”闵方齐激动道,迫不急待地请萧茗把方法说了出来。 萧茗庆幸自已在前世参加过不少制药研讨会,参与过许多药物的制作,对一些药物的制法有所了解,她曾经就亲自制作了青霉素。 萧茗将青霉素的作法说了出来,闵方齐听后不敢相信,神奇的青霉素居然是从霉菌上提取的。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师妹,这········”闵方齐道。 “师父临走时是这样说的,他曾说过此药是他无意中发现的,不如我们试一试。”萧茗劝道,对于古人来说,此法却实难以让人信服,就是青霉素的发明者微生物学家亚历山大·佛来明在发现他的时候也难以置信,经过无数次的实验、确认才有了今天的青霉素。 闵方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采购不少果子,专门用一个房间推放着。 “师妹,你说这样能成吗?“闵方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怀疑了起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等几天后就看结果如何吧。”萧茗早就能知道答案,但她不能说出来。 下午店里病人稀少,只有零星几位病人,萧茗无事便把店内的医书,拿来翻看,闵方齐行医几十年,收集了不少医书,其中不乏孤本。 广济堂关门后,萧茗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谢绝了广济堂马车相关,萧茗一人背着药厢走在大街上,准备去吴先生府上和萧涵二人会合。 今晚的大街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两旁的商贩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准备归家。 萧茗心里默默地回想着今日在医书上看到的内容,思绪中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顺哥哥,你中午去哪儿了,我去找你他们说你出去了呢。”少女娇俏的声音响起,双眼爱慕地望向自己的情郎。 “兰妹妹,我去给你买礼物了呢,你不是喜欢这方手帕吗,看我专门去为你买的。”一个熟悉的男声响声,声意温柔。 萧茗寻声望去,居然是刘富顺正与一位二八少女亲亲热热地说着话,二人居然在大街上手握着手,不过二人的衣着有着明显的区别,少女身穿绸缎,头带玉钗,显然家庭条件很好,刘富顺不过是一身普通的棉布衣衫。 萧茗看了一眼就不再看,视若无睹地从刘富顺背后经过。 “兰妹妹,你看漂亮吧,我为了这方帕子,我跑了好几躺呢,央着老板娘给我留一块,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顺哥哥,你对兰儿真好。“少女欢喜地接过帕子,握在怀里,眼里对富顺满满的爱慕。 萧茗刚到吴家门前,就看见萧涵领着萧昱正从里面出来,两人看见萧茗,欢快地喊了起来。 “姐,你来多久了。” “姑姑” “我也是刚到,走我们回家咯。”萧茗牵着萧昱就向镇口走去,刘伯的车正等在镇门口。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了家,宋氏知道她们今天三人都不在,主动过来帮他们做好了晚膳,领着毛毛在桥边等着了。看见他们归家就笑了,地上趴着的毛毛更是快速地冲了过来。 “你们可回来了,今天毛毛一天都趴在这里,我给它准备的食物也不吃,水也不喝一口。可担心死我了。” “毛毛,你怎么不吃东西啊。”萧昱心疼地抱着毛毛,关心的问,回答他的只有毛毛的呜呜声。 萧茗知道狼狗认主,毛毛从睁眼开始就待在他们家,从来不会吃别人给的东西,哪怕那个人是宋大娘,她曾经就看到过报道,说是狼狗的主人去世后,狼狗就守在主人墓前,不吃不喝,无论是谁来投食都不吃,最后饿死在主人墓前。 “谢谢你,宋大娘,又给我们做饭,给你添麻烦了。”萧茗道,每次都要麻烦宋大娘帮忙做饭,她实在过意不去。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帮着做点饭啥的有什么。”宋氏毫不在意的说道,萧茗定期给她送米粮肉菜,她一个人都吃不完,就算如今家里没有收入,她一个人靠着萧茗送的食物也能轻松地过好日子,对于萧茗的大恩,她无以为报,也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如今生活好了,不用再为生计发愁,心境自然而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貌容光焕发,变得年轻不少。 “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宋氏说着就往外走。 “宋大娘就在这儿用晚膳吧。”萧茗站起来挽留。 “不用了,家里已经做好了,你们用了晚膳早些休息,关好门窗,注意安全。”宋氏最后叮嘱了三人,趁着夜色家去了。 “姐,宋大娘做的饭菜真好吃。”萧涵吃着宋氏做的饭菜,感叹道。 “那是,宋奶奶比小叔做饭的好吃多了。”萧昱一边吃着饭,一边不忘夸赞,想他小叔有时候做的饭都糊了。 “嘿!你这小叛徒,以前都是谁给你做饭呢,现在居然敢嫌弃你小叔了哈。”萧涵故着生气道。 “就是比小叔做的好吃,小叔做的饭都是糊的呢。”萧昱不惧,道出实情。 “你。”萧涵无语,威胁道:“那行,既然小叔不好,你今晚就别挨着小叔睡了。” 萧昱的大眼转个不停,似是在衡量,最后道:“宋奶奶做的饭最好吃,小叔做的饭比姑姑做的好吃。” 萧涵勉强满意了,“还行吧,算你识相。” 萧茗············· 突然感觉自己受到了十万点伤害。 第四十三章 内宅事非多一 萧茗收回把脉的手,对苏婉儿与林氏道,“苏小姐的病已经大好了,我再开最后一济,服用后就不用再服药。”萧茗说着提起笔就开了药方,经过四个多月的治疗,苏婉儿已经痊愈。 林氏与苏婉儿喜不自禁,林氏更是感谢道:“谢谢萧大夫。”又跑步上前握着苏婉儿的手。 “我的好婉儿,你听到了吗?你好了。” 苏婉儿喜极而泣,感动道:“谢谢娘,谢谢萧大夫。”如果不是娘的坚持,她或许在一开始绝食自尽了,是她娘顶着父亲与伍姨娘的压力维护自己,让她有勇气活下去,并接受治疗。 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她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林夫人和苏小姐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自己份内之事。”萧茗客气道,再者说林氏给的诊费不少,每次马车接送不说,还有厚礼相送。 林府上上下下对她更是礼遇有加。 “苏小姐以后要注意多运动,早上多见阳光”萧茗说道,苏婉儿如今病虽无大碍,不过长期服药,身体衰弱,更是因为长期在屋内秘密治疗,皮肤变得暗沉腊黄。 “我再开几张调养身体的方子,这济药服用后再食用。”说着又给苏婉儿开了现代很有效果的食疗方子递给了林氏,林氏珍而重之的双手接过。 又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陶罐出来,这是她针对苏婉儿肤色提前制好的美白面膜:“这是我自制的雪颜泥,美容养颜,把它敷在脸上当做面膜使用,十日之内就能改善肤色。” “谢谢萧大夫。”林氏激动地接过陶罐,一脸感激,苏婉儿的脸是她心中的痛,自从生病到现在,皮肤从以前的白晳光滑如玉质,变得如今这般模样,完全变了一个人。 收之桑榆,失之东隅。虽然病好了,却不复曾经的美丽,婚事在即,午夜梦回时,林氏为女儿暗暗着急。 如今萧茗为她解决了难题,让她怎么不欢喜,直道萧茗是她和女儿的福星。 林氏直接给了三百两银子作为诊费,萧茗多少也不嫌弃,直接收下了,她不是圣母,行医救人是本分,养家糊口是前提,不论多少,只要给就行了。 林氏放下心来,出去自去处理后宅事务,她如今事情重心放在女儿病情上,很多事都交给了奶姐李妈妈在打理。 临走时特意请萧茗留下用午膳,让苏婉儿陪着说话。 萧茗也不拒绝,答应下来。 苏婉儿如今病好,心情也跟着开朗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本是健谈之人,又知书达理,经过几次的接触,萧茗与她熟悉起来,不着痕迹地向她打听这个时代的事,倒让苏婉儿说了不少京城的趣事。 “年底婉儿就要出阁,远嫁京城,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茗妹妹,我真的舍不得茗妹妹你。”苏婉儿伤感道,她的婚期就定在年底,到时候父亲的任期期满,将与她一同回京,在京城苏氏本家送她出阁。 “相识即是有缘,以后总有相见的时候。”萧茗有些可惜,苏婉儿算得上她在古代的第一个谈得来朋友。古代阁闺千金规矩多,平日很难得出门一次,出阁之后更甚,在家相夫教子。 “是啊,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说不定以后茗妹妹也会去京城呢。”苏婉儿又高兴起来,也许她们真能相逢于京中呢。 “以后我们要保持联系,姐姐给你写书信,茗妹妹一定要给我写回信哦。”苏婉儿难得俏皮道。 她虽然有一个同父异母妹妹苏雅儿,不过两人从不亲近,那位苏雅儿从来只会在爹爹面前告状邀宠,害她数次被父亲责罚,两姐妹相见更像是仇人。 经过几个月与萧茗的相处了解,她真心把她当妹妹看,比苏雅儿还亲。 “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绣工粗糙,留给妹妹作念想吧,妹妹别嫌弃才好。”苏婉儿拿出一个有着精致图案的荷包送给萧茗。 “谢谢姐姐,绣得真好。”萧茗接过礼物道了声谢,感叹苏婉儿女红出色。 如今苏婉儿病无大碍,以后萧茗就不会再来苏府,两人今日一别也不知相见何日。 萧茗想了想自己有什么可赠之物,无奈自己不会女红,最后拿出两瓶人参丸来:“妹妹没有什么送给姐姐的,这里面是人参丸,姐姐每十日吃一粒,调养身体。” 苏婉儿素知人参贵重,欣喜的收下了。 “请二姑娘安。”门外响起丫鬟的说话声,大丫鬟锦莲正与苏二小姐苏雅儿说着话,不着痕迹的拦住她的去路。 “姐姐好些没,我亲自给姐姐做了她喜欢的枣泥酥,我进去看看她。”苏雅儿带着大丫鬟锦心正要绕过锦莲进屋子,不料却被锦莲给拦了下来, ”请二小姐稍等,待奴婢去通报一声。” “去吧。”苏雅儿被拦了下来,有些不高兴,不过锦莲是林氏的人,她不敢造次,只得耐着性子等。 “是。”锦莲福了一礼,打了帘子进了内室。 苏雅儿只比苏婉儿小一岁,完全遗传了生母伍姨娘的美貌,小小年纪生得明艳动人,就是声音都与伍姨娘出其一致,婉转柔媚。 “跟她说我这会儿有贵客,让她回去吧。”苏婉儿不客气道,对于这个妹妹,她清楚得很,天天都来,不过是想来看自己笑话的,好嘲弄自己一翻。 又歉意的对萧茗道:“让茗妹妹笑话了。” “二小姐,大小姐这会儿喝了药歇下来请您回去吧。”锦莲客气道,守着门寸步不让。 “那好吧,我下次再来。让姐姐好生休息。”苏雅儿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语气温柔至极。 出了院子,苏雅儿愤火难掩,抓住身旁的一朵盛开的月季狠狠的揉着,把鲜嫩的手指揉出血色而不自知。 “哼,好你个苏婉儿,我天天来,天天闭门不见,等到了父亲面前让你好看。” “小姐,这盘点心要怎么办?”身后的锦心端着那盘枣泥酥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小姐发狂的模样有些害怕,声音发擅。 她性子胆小怯弱,平日里苏雅儿对她非打即骂,完全是一个发泄的工具。 她不问还好,更是挑起了苏雅儿的怒火,拧着她的耳朵骂道:“这么恶心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拿去喂狗,我身边怎么跟了你这么个蠢货,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想着自己刚才被锦莲一个丫头拦在了门外,而这个锦心却像块木头似的立着,一点都不知道为主子分忧,真是蠢材、废物。 锦心忍着痛不敢言,强忍着泪。 “还不快滚。”看着锦心这模样,苏雅儿就一阵来气,把手里的花瓣发泄似的向她扔去。吓得锦心一阵小跑着离开了。 第四十四章 内宅事非多二 凭什么苏婉儿身边的丫头是夫人亲身边的人,而她呢,又笨又蠢。 想她苏雅儿,无论长相,才情女红哪一点比她差了,凭什么她有徐国公府那么好的亲事,而她呢?还不知道以后能配什么样的人,就因为她占了一个嫡字。 苏雅儿发泄一阵,愤恨地擦了擦双眼,把自己简单收拾一翻,独自一个朝着生母伍姨娘的院子行去。 伍姨娘的清芳苑内,苏雅儿一路无视门口身她行礼的两个守门的小丫鬟,扬着高高傲的头进了伍姨娘内室。 伍姨娘刚午睡起身,身后一个小丫鬟正在为她梳理那一头青丝,动作轻柔缓慢,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姨娘。 伍姨娘此时心情正好,左手拿着一只精致的兰花玉簪,右手上的是一只流苏金簪,正犹豫着哪一只合适,看见走进来的女儿。欢快地问道:“雅儿来了,来看看娘带哪一只好看。” “娘。”苏雅儿一脸的不高兴,拉长了声音叫了起来。 “你先退下吧。”伍姨娘看着女儿脸色,才发现她不高兴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打发丫头出去。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要叫姨娘,我叮嘱你多少次了,让人听见了传到夫人耳朵里又得挨罚了。”伍姨娘嗔怪道。她知道自己女儿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委屈地叫自己娘。 “是谁给你委屈受了,给姨娘说说。”伍姨娘拉女儿拉到身边坐下,把自己的首饰盒子拿出来给她看,安慰道:“你看这是你父亲才赏给姨娘的首饰,是今年京里新出的。姨娘留着以后全给你当嫁妆好不好。” 苏雅儿一把挥开首饰盒子,气道:“光有这些有什么用,以后还不知道会嫁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父亲这么偏心。”悲从心起,倒在伍姨娘怀里哭了起来。 “娘啊,女儿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凭什么苏婉儿那个贱人能有这么好的亲事,我哪一样比她差了。” 伍姨娘抱着痛哭的女儿,久久无言,待哭声小些才安慰道:“我的儿啊,这是命,你投生在了我这个姨娘肚子里,不然以你的相貌配个国公府的嫡子也当得。”伍姨娘出身不高,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典史,因为生得貌美被苏成安看中,才进府做了妾。 伍姨娘年轻貌美,曲意奉成,巴结苏老夫人,讨好苏成安,受宠一时,进门不过两年就生下了苏雅儿,可惜这些年来未再有身孕。 伍姨娘对着唯一的孩子极尽宠爱,央着老夫人,将苏雅儿留在身边抚养,更是在苏成安外放平城之时,说服了老夫人与苏成安跟着林氏一起到任上来。 看着苏雅儿哭得伤心,伍姨娘也是难过,这些年她处处与林氏作对争宠,林氏恨她入骨,想以后林氏也不会为她的雅儿谋一个好亲事。 林氏虽然出生低下,商户之家,不过她有大把的银子,娘家更是愿意为苏婉儿牵线投银子,与徐国公府联姻。 可她只有一个吸血鬼似的娘家,见天的要银子。 她知道错过了徐国公府这门亲事,以苏家财力地位,更难为苏雅儿找一门合心意的婚事了。 苏府老爷子只不过是一个五品京官,京城居大不易,一家人窝在京城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里,后来苏成安娶了商户女林氏,林氏带着大把的嫁妆入了苏府,苏府靠着她的嫁妆银子买房置地,过起了富贵生活。 可苏老爷子年过六旬,即将致仕,官场升迁无望。余下两子庸碌无为,大老爷读书几十年未混着一官半职,整日游手好闲、斗鸡走狗,一无事处。 二老爷苏成安虽然入了官场,但是年过三五还是个七品小官,未有寸进,如今攀着了徐国公府来年升迁有望。 看着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女儿,伍姨娘说道:“只有我漂亮的雅儿才配得上徐国公府那门高贵的亲事,苏婉儿算什么,不过是命好,从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想着这次苏婉儿患了那样的病,本以为是天助我也,她等着苏婉儿自尽,她再好好求求老爷、老夫人让苏雅儿代嫁,以苏家上下对这门亲事的看重,定能让林氏乖乖地把亲事让出来,谁知道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乡野丫头居然把病给治好了。 想着萧茗的多管闲事,她就气得心口疼,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娘,为什么我们不把姐姐怀有身孕的事情说出来,这样一来,徐国公府就不会要她了。“苏雅儿傻傻地问道。 ”你傻啊,我伍小环聪明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么蠢的女儿来。“伍姨娘气道,点着她额头。”你不想想,苏婉儿只是病了,就算我们说她未婚先孕,这事若传出去,到时我们苏家名声尽毁,徐国公府怕是要直接退婚而不是换娶你了,你还能说什么好亲事。再者说知道这事的人就几个人,苏婉儿身边的丫鬟婆子都被你爹亲自发卖了,打发得远远的,如今府里就只有我和王妈妈知道,你说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爹还不得怀疑我吗?到时候夫人不是找着理由对付我们了吗。“ 林氏更是将自己一手培养的大丫头锦莲给了苏婉儿,对外宣称是为苏婉儿调养身体,对苏婉儿患恶疾这事瞒得死死了,老爷更是警告她不得透露半个字。 ”娘,她如今房门都不出,都不知道病好了没有,我天天去看她,都不让我进门。“苏雅儿无助道,林氏把这事瞒得死死的,更是把内院清理了一遍,发卖了不少人,伍姨娘母女如今没了眼线,根本就不知道苏婉儿病情如何。 ”都是那个萧茗多管闲事。“苏雅儿气道。 ”你放心,娘不会放过她的。“伍姨娘恨道,怎么对付萧茗,她早有安排,她就不信了,只要萧茗一死,林氏还能找出第二个萧茗来为她宝贝女儿治病。 ”你好好的等着,娘会帮的你,只有你才配嫁国公府。“伍姨娘摸着女儿漂亮的眉眼,笃定道。 苏雅儿一听能嫁入国公府,高兴起来,她在京时随着林氏出入过一次国徐国公府宴会,见识了里面的奢华富贵,那才是京里顶层贵胄的生活,她一直心心念念想嫁入国公府,过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奢华生活,彻底把苏婉儿踩脚下,更不用为一件衣服,一件首饰与苏婉儿争抢。 ”娘,你真好。“苏雅儿开心地笑了起来,依偎在伍姨娘的怀里。突然想起苏婉儿院中的锦莲,”娘,你把锦心换掉吧,她又蠢又笨,像块木头似的,要像锦莲那样的多好。“ ”傻孩子,锦心虽然木了点,可她很忠心。“伍姨娘道,锦心虽然笨还有点丑,说是忠心,也就是胆小,能任凭女儿打骂,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真要为她换一个漂亮聪明的,以她的性子怎么能管得住,不起二心。 第四十五章 险情 “萧大夫,请喝茶。”面对花婆子的热情招待,萧茗有些莫名的不安,在苏府时临行前李妈妈突然肚子不舒服,这位花婆子自告奋勇的来了。 “不用了,谢谢花妈妈。”萧茗客气道。一路上花婆子不停地劝她喝茶,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马车行至半路上,萧茗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不过发现马车不是行去平安镇的路线,她每几日就进城一次,虽然每次都是坐马车,但对路线还是熟悉的。 “萧大夫真是客气,老身奉的茶一口也不喝。”花婆子面上带笑,掩不住眼底的冰冷。 萧茗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慢慢有了底,假意清理药箱,偷偷地把空间中事先准备好的毒药拿了出来。 “老身听说萧大夫家里父母双亡,兄嫂昨年也去世了,只余下你们兄妹二人和一个小侄儿,真是可怜。”花婆子可怜道。 “花妈妈想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茗问道。 “呵呵,也没什么意思,你说如果一个人突然失踪了会怎么样,家里又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谁能为她作主。”花婆子故作惊疑的问。 “呵呵,花妈妈在开玩笑吧,一个人怎么能无故失踪,这要是告到官府可是要坐牢的。“萧茗镇定道,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就是不知道是她一个人要对付自己还是车夫也有参与。 赶车的车夫听着两人说话,也不再顾忌,驾驶着马车偏离了主路,往偏僻的小路而去。 ”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一个人,有谁会知道。“花婆子打着帘子看了眼马车外面。 萧茗无意间瞄了一眼车窗外,马车已经进了林子,偏离主路很远了,她们是要打算动手了,就是不知道她们要怎么对待自己,让自己消失,不知道幕后是谁主使?是为财还是为害命。 她来到古代一向小心谨慎,行事低调,隐藏着空间的秘密。 更是从未与任何人交恶,唯一有关联的就是苏府了,花婆子又出自苏府,想到这里萧茗一惊,是林氏?为了保护苏婉儿隐私而杀了自己,如果是这样,也有可能,只是萧茗万万没有想到林氏会过河拆桥、狠心对她下杀手。 除了林氏,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她不利。 不过想杀她也没哪么容易。 萧茗定了定神,对花婆子笑道:”这事怎么没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知道花妈妈受了谁的指使要来对付我一个小丫头。“ ”是谁你不用知道,谁叫你坏了我们主子的好事。“花婆子阴笑道,既然撕破了脸她也不再藏着了,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来,上面有她事先准备好的蒙汗药,狠道:”别怪我心狠,你到了地下去问阎王吧。“ 说罢就要准备把萧茗迷晕了再行事,哪知手伸过去一阵钻心的疼,手不由一松帕子掉在地。 花婆子握着受伤的右手,上面正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银针。 “我劝你还是别乱动,不然我的银针可不是吃素的。”萧茗威胁道,她前世今生活了几十年,从未把一个老婆子放在眼里。 “你这个小丫头。”花婆子气极,一把拔掉银针,向萧茗抓来,车厢里位置本来就狭窄,伸个手的位置就能触碰到人。 萧茗仗义自己身小灵活,快速地打开她的手,双手并用,银针不要钱似的往她身上扎去,针针扎中穴位,她这银针在前世对付得了色狠,治得了醉鬼,还不信惩治不了这个老婆子,一根不行就两根,两根不行就十根,反正她空间里有的是。 一时间,花婆子全身扎满了银针,手腕、手指上被扎得密密麻麻,十指连心,痛得死去活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萧茗一个小小的银针包里会拿出这么多银针。 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差事,把萧茗弄晕了找个深山野林里把人一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领厚赏,哪知道这小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那一根根的针扎得她,唉哟~~ 今天是提到铁板上了。 萧茗扎的针在穴位处,花婆子感觉浑身无力,头昏脑沉,眼睛都快睁不开,只得胡乱地扒拉着双手,想抓住萧茗。 “我这银针上面可是碎了毒的,你再动毒性发作就不好了。”居然还不老实,萧茗吓唬她道。 萧茗的话成功地将花婆子给吓住了,花婆子疼得嗤牙咧嘴,全身无力,又害怕真的有毒,更不敢动了。 一时间拿近在咫尺的萧茗无法,只得对外面的车夫喊了起来“伍大你杵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抓起来。” “这么个小姑娘都搞不定,真是没用。”伍大心里骂着,还是吆喝一声把马车停了下来。粗鲁地把车帘用力撕了下来。淫笑道: ”萧大夫,你还是老实点好,少受点罪。“伍大把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去拉萧茗,准备把她拉出车厢,他在府里本来就是个混子,平日里最喜欢调戏小丫头。 “小心她的银针。”花婆子在边上提醒,不过已经迟了。 “啊!”伍大一声惨叫,握着自己的受伤的右手凄惨地叫了起来,那声音直冲云霄,鲜血直接从伍大的手指间隙中流出,他的一截手指被萧茗削下掉落在车厢里。 吓得花婆子脸都白了,惊恐地盯着萧茗。 “你这个贱人。”伍大因为疼痛变得扭曲的脸,直视萧茗,似要把她给生吃了。 萧茗收了手术刀,对付男人,锋利的手术刀可比银针来得实在,而且这一把还是她花高价私人定制的,真正是居家旅行、出行必备品,即救得了病患,又杀得了流氓的良心好货。 看了一眼呆住的花婆子,只这一眼把花婆子吓得魂飞魄散,庆幸自己身上的是银针,若是用刀子,她哪能活到现在。 趁着这机会,萧茗跳下了马车,向着大路跑去,她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回空间去,把这事躲过再说。 花婆子看着萧茗跑了,回过神来,忍着痛拔下身上的银针扔地上,气急败坏地指着伍大吼道:“还不快去追,别让她跑了,你想想如果让她跑了回去告状,我们还能活吗?” “你这臭婆娘,你挨一刀试试,老子手指都没了,疼死我了。”伍大恨道,对着花婆子大声吼了起来,但他也记着花婆子的警告。看了一眼自己掉落的半截手指,胡乱地止血,忍着痛驾着马车追,心里发誓一定不会放过萧茗。 第四十六章 夏小八 萧茗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走了好久都没有看见大路。身后响起了马蹄声,恐怕是他们追来了,她刚才能险胜正是因为对方轻敌,她能出其不意,如今那二人有了防备,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可占不了便宜,看来只得先回空间躲避一下。 萧茗正准备回空间时,突然感觉脸上一疼,低头一看是一颗小石子凭空出现打在自己的脸上。 ”是谁,出来。“萧茗心里一突,居然有人,差点就暴露了空间的秘密。 ”呵呵“不远处,树杆上正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少年,看着萧茗露出玩味的笑。 ”小妹妹,是不是有坏人追你啊,要不要哥哥帮忙。“小少年笑道。 他怎么知道自己被人追,难道是一直跟着自己的,萧茗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一阵后怕。 ”大哥哥,有两个坏人要杀我,你帮帮我好不好。“萧茗故做害怕的道,看这人好像有些面熟,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帮你呢,也不是不可以,你得怎么感谢我啊。“小少年利落地跳下树,向萧茗走了过来。 小少年下了树走过来,萧茗才看得真切,这人她还真认识,居然是上次在镇上无意中救的那个年轻人,不过几个月,他的伤就好了,暗道:“他怎么在这儿,不会又是被追杀吧,妥妥的灾星一枚啊!”顿时萧茗觉得今天是不是出门的方式不对,还是赶快离开才好。 ”那我有银子,五十两行不行。“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萧茗有些防备,假装在药箱里拿出五十两的银票出来,悄悄把手术手握在手里。 ”五十两可太少了,我又不要银子。“夏小八嫌弃道。 ”那你要什么。“萧茗问。 “要什么我得好好想想,这可是救命之恩,我得想个好宝贝才行。“ “要宝贝?我家可没宝贝给你,不要你帮忙了,你快走吧,我自己跑到大路上去找人帮忙。”她如果拿不出宝贝来,那她不是要受制于人,她前世今世最不喜欢的就是受人挟制。 “啊!”夏小八傻了,原本想逗一逗她来着,“那个后面两个人呢,还驾着马车,你一个人打不赢也跑不快,会被追上的,我还是好心帮你一回吧。” “不用了,大哥哥,我包里还有毒药呢,他们敢来我就毒死她们。”萧茗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大哥哥,你还是快走吧,待会儿打起来了,毒药无眼,把你伤着了就不好了,我可保护不了你啊!” 夏小八·············· 无语望天,他要一个小姑娘保护么?现在的妹纸也太强大了吧,他的人生应该怎么过。 暗自庆幸夏五不在,不然又会被他鄙视了。 “小姑娘别走啊,等等哥,还是哥哥我帮你吧!”夏小八追上萧茗,在她身边劝说道。 “你看啊,你一个小姑娘用毒药伤着自己了怎么办啊,打坏人这种事还是让哥哥来吧。” “不用了,大哥哥。”萧茗不理她,自走自己的。 “没事,你看啊,我厉害着呢,一个打十个都不在话下。”夏小八极力劝说,推销自己。 “可是我没宝贝啊!还是不要了,我自己来就行。”萧茗道,她家可没有宝贝。 “不要宝贝,免费的,怎么样,你就这哥哥一个表现的机会吧。”夏小八都快哭了,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好忽悠了,让他回去怎么跟夏五交待。 “不要宝贝了?嗯”萧茗还是有些犹豫。 “不要啦!真的不要啦。我给你打坏人怎么样,你看他们都快找过来了。”夏小八急道,比萧茗还要急,好像是他被追似的。 “还是算了吧,无功不受禄。大哥哥,你快走吧,我要散毒药了。”萧茗最终还是拒绝了,把药箱里的毒药拿了出来,这是她自配的超级迷药,在古代别名叫蒙汗药。只要沾一点,人畜立马倒,没有她的解药得睡上三天。 夏小八看着萧茗拿出来的一包白粉末,真的要跪了,这到底要怎么破,在线等,急~~ “小妹妹等等,你看哥哥我长得俊,内入了厨房,上得了厅堂,出门还能打流氓,绝对看家护院的不二人选,你每月给我二两银子的工钱就行了,怎么样。”夏小八真急了。 “啊~”萧茗无语,没反应过来,小少年这是要干嘛啊。一定要帮忙吗?是不是要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就像电视里放的,要来做牛做马结草衔还? “你什么意思。”萧茗问。 “哥哥我几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饿得很,又没有住的地方,无家可归,小妹妹你就行行好收留我呗!”夏小八急中生智,摸着自己的肚子装着一副可怜像。 萧茗听到这话不由得停下脚步,认真考虑了下才问道:“你会武功吗?” “会啊,我武功可好了,在家里排第三。”夏小八得意地道,这是他能拿得出手的,不过却被萧茗打击了。 “才第三啊,也不怎么样,会赶车吗?”萧茗又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会,赶车骑马样样拿手。” “行,一个月二两银子,先试用三个月再说。”萧茗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家里有个会武功的也好,能保护小弟和侄儿,这样她就没有后顾之忧。 “好啊!谢谢小妹妹。”夏小八笑道,心里却苦了,原以为这只是一个小任务,自从知道她救了蒋四海以后,夏五就怀疑救他的人也是她,原本夏五只是让他每天跟着暗中保护,再找机会认识下打好关系,等着世子爷回来。 可这关系没建好,却莫明其妙地把自己给卖了,让夏五知道了,还不得追着自己打,都怪自己心急跳了出来。 说话间,伍大驾着马车追了上来。 “小贱人,去死。”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伍大完全无视了一旁的夏小八,举起手中的马鞭就想给萧茗一鞭子,以报断指之仇,不过鞭子在半空中被夏小八截了下来。 “哪儿来的,耍流氓啊。”夏小八愤恨道,把心里的一腔郁闷全部发泄在伍大身上,化郁闷为力量,誓要让萧茗见识到自己的厉害。 用力一拉,把伍大拉下马车,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腰上,伍大还未落地就被踢出几米远,捂着自己的老腰哀嚎,站立不起。 第四十七章 逼问 夏小八把花婆子像拎小鸡似的拎了出来扔在地上,对萧茗道:“小妹妹,你说,这个老婆子怎么处理,是活埋还是直接杀了,心肠这么坏,干脆活埋好了。” “萧大夫,饶命啊。”花婆子完全被吓住了,趴在地上求着萧茗,双腿间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涌出,顿时有一股难言刺鼻的味道,臭不可言。 夏小八瘪瘪嘴用手扇了下,想要赶走这股臭味,这么不经吓,没骨气。 “你只要把幕后主使之人说出来,我也不为难你。”萧茗道。 “是~~”花婆子有些犹豫,不敢说出来,“是老奴猪油蒙了心,看着夫人打赏了萧大夫几百两银子,一时起了贪念,求大夫放过老奴吧。”花婆子磕起头来。 “谋财害命,我看不像,你还是老实把人招出来,不然我可要让你知道三千六百根银针的滋味儿。”萧茗可不信只是为了财而害她,对付这种贪生怕死的老婆子,吓吓她就行了。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花婆子想到银针,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不要命的磕着头,哭得一踏糊涂。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要用开始扎针了,说实话,我还没有试过在一个人身上扎三千六百针呢?花妈妈就让我先试验一下吧”萧茗把银针拿出来在花婆子眼前比划着,似是在想从哪里开始合适。 “你说,从哪儿开始好呢,从指甲缝这儿好不好,每一根指甲缝里扎一根针怎么样。”现在天色不早了,她还要赶回镇上呢,不然萧涵和萧昱该担心了。 花婆子吓得魂不附体,哭着道:“是伍姨娘,是伍姨娘叫我这么做的。” 一旁的夏小八看得呆了,深深地忧伤了,他学的那一套行刑逼供的方法完全无用武之地呢。 “伍姨娘,是谁?她为什么要杀我。”萧茗疑惑了,在她的记忆里完全没有伍姨娘这个人。 “伍姨娘是苏老爷的姨娘。”花婆子哭求道“是她让我在李妈妈喝的茶汤里放了巴豆粉,让她在出发时拉肚子,还要我跟着来杀了你,她说你无父无母,就是没了也不会有人追究。其它的她什么也没说,真的姑娘,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你就放过我吧。”当然还有林氏给的三百两银子,等萧茗一死,她就可以把三百两银子占为己,伍姨娘答应她把事情办好后发放卖身契,她就带着银子远走高飞。 “就这些?”萧茗疑道。 “我就知道这些,还有伍大,他是伍姨娘的大哥,他肯定知道伍姨娘为什么要杀你。”花婆子突然吼了起来,指着伍大的方向道。 “伍大?”萧茗往伍大躺着的地方看去,可是空空如野,那里还有人影。 “呵呵,大意了,大意了。”夏小八看着萧茗的质问目光,不自然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他刚才专注于萧茗审犯人呢,居然让那家伙给跑了。 夏小八自知失误,讨好地问道:“你看这老婆子怎么处理好。” 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萧茗嫌弃。 “她是苏府的人,你把她交给苏老爷处置吧。”她想知道林氏要怎么处置花婆子,这决定以后还能不能与苏婉儿做朋友。 萧茗让夏小八送人回平城,她在路上搭了辆牛车赶回镇上,她一直以为是林氏要杀她,居然是伍姨娘,她都没有见过伍姨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自己,一路上萧茗冥思苦想,想着伍姨娘的信息,在苏府上遇见的人中,只有第一天在门口等的时候,遇上的一位漂亮女人从她身边经过,有可能就是伍姨娘了。 到了平安镇还是晚了一刻钟,萧涵和萧昱早就在镇门口等着了,望眼欲穿,担心不已。 看着萧茗走来,萧涵放下心来。 “姐,你回来了。”萧涵迎了上去,萧昱更上跑上去拉着萧茗的手。 “姑姑。”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吧,有事耽搁了。”萧茗歉意的道,看着小弟与侄儿一阵满足,暂时忘却了伍姨娘带来的威胁,她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们的。 “姐,你怎么没坐马车。”细心的萧涵发现现了姐姐的不对劲,坐着牛车回来,而且鞋子上沾了泥。 “在路上马车坏了,只得搭了年顺路的牛车。”萧茗解释道。又岔开话题对刘伯说道:“对不住,刘伯,让您久等了。” 见姐姐这模样萧涵也不再问。 “没事儿,就是涵哥儿和昱哥儿担心得很。”刘伯知道萧茗去城里给贵人看诊,对小小年纪的萧茗很是敬佩。 “大家上车吧,我们得赶快回去,不然天黑了看不见。”刘伯挥着鞭子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村子,不过进村时天还是黑了下来。 萧茗三个一进村就听见了毛毛的叫声,伴随着毛毛的叫声,一只黑色的狼狗冲了过来。 “毛毛。”萧昱兴奋起来,跳下马车去把毛毛抱住。毛毛更是亲热地舔着萧昱的小手,围着马车打转。 刘伯看得直笑呵,夸道:“你家这狗真是成精了。” “刘伯我们就在这儿下车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萧茗道。 “没事,不麻烦,还是我送你们过去吧,黑灯瞎火的摔着了可就不好了。”刘伯客气道,他家就在路边上,送了他们就能回来了。 “那谢谢刘伯。”萧茗客气道,不再推迟。 “昱哥儿上来坐好了。”刘伯吆喝一声,赶着牛车慢慢地前行。萧茗知道他的腿不利索,刮风下雨就疼,萧茗知道后,给了药治他的老寒腿,而且萧茗姐弟大方,知道今天晚了,特意多加了十文钱勒。 宋氏打着火把等在桥边,一脸急切,看着牛车驶来,一颗心才慢慢放下。 “今天怎么这么晚,可是出什么事了。”宋氏上前把三人扶下马车,仔细地看了三人,完好无损才放心。 “今天在平城回来的时候马车坏在路上了。”萧茗解释道。又跟刘伯道别,一行人过了木桥回家。 “原来是这样啊,大家都饿了吧,快进屋用膳。”宋氏招呼道。 饭菜早就凉了,宋氏只得重新拿进厨房热了一下。 “宋大娘,一起吃吧,今天让您担心了。”萧涵招呼道,拉着宋氏一起坐下用膳。 “好。”宋氏也不推迟,今日萧茗他们回来得晚,她担心他们一直没有回家,晚饭也没有顾得上吃,一直饿到现在。 油灯下,简单的晚餐,一荤一素一汤,四人吃得特别温馨。 第四十八章 “八哥”来了 饭后把宋大娘送回了家,三人坐在一起说着话,考教着萧昱一天的读书成果。 “小弟,我们买辆马车吧。”萧茗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买马车?”萧涵惊讶,随后道:“可是我们没有驾车的人啊。”他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苦于无人驾驶。 “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一个人,他愿意来我们家做工,我给他每月二两银子的工钱,他会赶车以后让他驾车送你们到镇上念书。”萧茗把夏小八说了出来,以后让夏小八当车夫,跟着去念书,保护萧涵和萧昱二人的安全,这样她也能安心做自己的事。 可怜的夏小八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车夫兼保镖了。 “雇人做工,二两银子。”萧涵吃惊道,这工钱也太高了 “嗯。”萧茗点点头,“是一位小哥哥,还会武功,以后就让他带着你们去镇上念书保护你们。”对于二两银子萧茗还是觉得相当满意的,二两银子在现代相当于两千元人民币,两千可请不到一位会武功的司机。 不过在萧涵心里还是觉得贵了。 “以后等地里的菜长出来,就我们几个人还是忙不过来,多个人帮忙打量菜地也是好的?等他明天来了,你们就去镇上买一辆马车。”萧茗安排道。 如今家里的青菜恢复了供应,只是以前那一块地太小,新的菜还没有长出来,每天也只有半马车的量,远远满足不了孔林的需求。 她每隔一断时间都会在井里放空间水,如今地里的菜经过空间水浇灌长势喜人,用不了几天就可以采摘了,青不愁卖,她早就与孔林定好了协议,只等菜一熟,孔林就会派马车来拉,小部分留在平城分店大部份会源源不断地送回京。 不过三块地的青菜,每天要摘菜浇水,这个工作量太大,靠他们几个人还是不够。 “好。”萧涵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有了马车确实也方便得多,速度也快。 “吼”趴在地上的毛毛突然站立起来,一个飞跃出了屋子。萧茗姐弟二人看情形不对,也跟着跑了出去,萧涵更是拿了根棍子。 “居然有狼。” 大门外,夏小八惊叫一声,他正准备敲门,那知突然窜出一只狼来,身型都快赶上小狮子了,墨绿色的眼睛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身子前倾,准备随时进攻。 夏小八马上站立着不敢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狼狗。 “是谁。”萧涵提着灯笼站着门口,离大门二十步远的地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与毛毛对峙着。 “是我,夏小八。”夏小八喊了起来。 “是来帮我们干活的人,让他进来吧。”萧茗解释道。 萧涵把夏小八领进屋,近距离打量来人,才发现此人十七八岁,只比自己大几岁的样子。 “坐吧,不是叫你明天来吗?怎么连夜赶来了。”萧茗问道,她想知道苏府对花婆子是怎么处置的,不过萧茗和萧昱在场她不好问出口。 “我把人送回去了,苏成安·······”夏小八正准备给萧茗说今天他送人回去后发生的事,却被萧茗打断了。 “咳。”萧茗对夏小八使了个眼色,夏小八见到萧茗这模样,心知她肯定没有告诉她家里,顿时就打住,闭口不提此事。 萧茗为双方介绍道:“这是夏小八,他以后就住在我们家了,你们认识一下吧。” “八哥好。”萧涵和萧昱同时打着招呼道。 萧茗········· 八哥!!请原谅她想到一种带翅膀的动物了,那画面~~。 “咳!咳!”夏小八被茶水呛住了,他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你们叫我夏大哥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 夏小八看着桌上有果子,随手拿卫颗苹果吃了起来,他星夜赶来,还没用晚膳呢? 苹果一入口,顿时一股熟悉香甜的味道充满了口腔,令夏小八陶醉了起来。 “就是这个味。”夏小八暗自惊喜,他在受伤时就吃的这个苹果,香甜的味道让他一生难忘,病好后他尝过无数的苹果,就是为了重温当时的感觉,都没有尝到,没想到在这里。 “这苹果真好吃,你们哪儿买的。”夏小八装做无意的问道。 这苹果是萧茗最早移出来的果苗,如今已经挂果成熟。 “是我们自家的。”萧昱道,他一直看着夏小八,对他充满好奇。 “真的吗?真好吃。” 夏小八曾经打听过在广济堂缝合救人的是一位小姑娘,再加上现在的苹果,肯定了萧茗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时间确认了萧茗就是自己的恩人,心里无比的激动,看来今天的决定没错啊。 “小弟,你和昱儿去把西厢房收拾一下,把床铺好,夏大哥以后就住在西厢房。”萧茗安排道,在修房时萧茗为了省事,一次性置办了不少床单被褥,每一个房间都准备了一套。 待萧涵和萧昱出去后,夏小八才给萧茗讲起了后来发生的事儿。 “你不知道,我把花婆子押回去的时候,苏成安和林夫人两人都很意外呢,看样子他们是不知道此事。听说花婆子和车夫伍大要谋害你,都很震惊,林夫人更是当场将花婆子打了二十板子,就在院子里就打,打得花婆子血肉模糊。” 当时那个场面,花婆子开始还能求饶,来声音都没了,趴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死了没有。 夏小八又拿了一个苹果来吃,继续道:“打了花婆子,林夫人又把那个伍姨娘叫来对质。不过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李妈妈把我请了出来,让我转告你,这事她家夫人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自古以来内宅争斗堪比行军打仗。 萧茗了然,内宅事非多,主母与小妾的争斗,殃及了她这条小鱼。 “你觉得林夫人和苏知县,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萧茗问道。 “恐怕他们不知道,当时两人很生吃惊生气。”夏小八回想了当时两人知道事情的表情。 “那个车夫伍大回去了没有。”萧茗问道。 “没有。苏府的人说伍大老爹病了,两天前就赶回京城去了。” 萧茗暗自奇怪,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回京两天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这苏府的水可真深,如今苏婉儿病好了,她以后还是少走动,少些麻烦事。 第四十九章 伍姨娘 苏府清芳苑内,深夜里内室一直亮起朦胧的灯光,伍姨娘睡意全无,正坐在躺椅上想着晚上发生的事,花婆子被抓了,居然还把她招了出来。 想到这里她就来气,两个人对付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还让人抓住给送了回来,让林氏抓住自己的把柄。 不过还好哥哥逃了,不然自己这回真的是再劫难逃。 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反应快,一口咬定是林氏诬蔑,又是哭又是求,让老爷相信是林氏窜通花婆子陷害她。 她为了让老爷相信,特意把自己为了拉拢花婆子为自己办事,赏了她几件贵重首饰的事说成是花婆子偷盗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在老爷心里,还是不相信自己。 她十五岁就进府侍候苏成安,做他的姨娘,察言观色这么多年,他的一个眼神她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当时表面上相信自己,让揭过此事,但他看自己的那一眼的警告,他还是在怀疑自己的。 夫妻这么多年,伍姨娘对于苏成安了解得一清二楚,表面上仁义道德,内里实则是薄情寡义,以自己利益为重,对他而言无论是苏婉儿还是他的雅儿谁嫁徐国公府都行。 她原本打算先对付萧茗,再让苏婉儿一直病着,到时候婚期将至,能嫁入徐国公府的只有她的雅儿。 可惜~~~ 想到这里伍姨娘心里一阵焦急,想着以后要想个法子讨好苏成安,从他身上下手才行。 “叩叩。”突然窗户上响起轻轻的敲击声,伴随着刻意压抑的猫叫。 伍姨娘一惊,慌忙打开窗户,一个黑影利落地翻身进屋。 伍姨娘看着来人,怒道:“你还敢来,让夫人抓到,我们两人都完了。”来人正是逃跑的伍大,伍姨娘的亲哥哥。 她进了苏府后,伍大一直游手好闲,惹事生非,伍老爹干脆求了伍姨娘让她给伍大谋个差事。 于是伍姨娘就给他找了个马房里的差事,平日里伍大仗着身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调戏小丫头,没银子了就找伍姨娘拿,日子过得消遥自在。 管事的看着也是睁一只眼闲一只睁,谁叫他有一个受宠的妹子呢。 “你赶快回京城去躲着,不要让人给抓到了。“伍姨娘警告道。 “你看看我的手,手指都没了。”伍大把右手伸出来,食指断了一截,正是被萧茗削掉的那根。想着萧茗伍大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才好,不过想到萧茗身边的年轻人顿时歇了气,提不起报仇的心思来,到现在他的腰还痛着呢? 若不是见势不对跑得快,他恐怕和花婆子下场一样。 “你还有脸说,这点事都做不好。”伍姨娘气极,从小她就不喜欢这个哥哥,书不好好读,大一点了就进赌场逛勾栏院,游手好闲到处打架惹事,年过三十了还是单身,她给娘家的银子全让他花费了。 “你还说,人家有帮手,还有刀,一刀就打我的手指给削断了,我哪知道她有刀子的。”伍大是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大意了。 “不说这些了,你赶快回京去,老爷一定会派人回京去查你。”伍姨娘道。她事先让他谎称父亲病重,两天前就请假回京了,让他偷偷躲起来就是为了今天和花婆子对付萧茗。 “我知道,你放心,今天没有人看见是我驾的马车。”伍大说道,对着伍姨娘伸出手“我回京还得要盘緾呢,你拿点银子给我。” “我才给了你二十两银子,你用哪儿去了。”伍姨娘气道,走的时候还给了二十两银子,才两天就没了,当她是财神爷么。 “才二十两哪里够用。”伍大道,他在赌场里混了一天,又在相好的那里睡了一晚,银子就用完了。 “你是不是又去赌了。”伍姨娘质问道。 伍大只是坐着也不说话,反正一副你不给我就不走的模样。 伍姨娘素知自己哥哥的禀性,无法只得拿了十两银子出来。 “就这十两银子了,你省着点用,赶快回京去。” “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你看为了你,我的手指都断了,受了这么大的罪,才给十两。”伍大不满意,嫌弃十两银子太少了。 “你当我是开钱庄的么,我一个月才几两月银,就这十两,不要就算了。”伍姨娘气道,想把银子收回来。 伍大快速地把银子收起来揣进怀里“怎么不要,我还指望它做盘緾呢?”说着轻车熟路地从伍姨娘首饰盒里扒拉出一件首饰出来。 “我把这个拿去当了做盘緾,十两银子哪里够。” 送走伍大,伍姨娘看着消失的人影,对于这个无懒哥哥,哀大于气,手里抓着的茶杯死拿地捏着,想要狠狠地扔地上发泄,最终还是忍下了。 呵呵,这就是她的娘家人,重男轻女的父母、贪得无厌的哥哥。泪水无声地滑落,伍姨娘却是凄惨地笑了出来。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曾经也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模样,想要当正头娘子;没想到父母为了银子,把她送来做妾。 做妾她也认了,可是家里每月要银子给大哥花销,年年如此,她哪里承受得起。 她一个月才五两银子月例,府里花费,上下打点都不够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是她努力讨得老爷高兴,昨年偷偷给她置办了个铺子,每个月有固定的收益,她的日子才好过些。 就算如此,也填不满娘家这个无底洞。 第五十章 摘果一 萧茗也没去想林氏要怎样给她一个交待,家里的事情多得很,这几天都忙得很。 早上送走萧涵三人,把买马车的重担完全交给夏小八后,她就在家忙了起来。 家里早一批移出来的果苗如今全部成熟了,苹果和梨子到是先不用摘下来,但是桃子和葡萄就得马上处理了,外面不比空间里,几天不摘就得全烂在树上。 临走时,她让萧涵给孔林带句话,问他收不收果子,要收就赶紧过来拉,不然她全部留着酿酒卖。 萧茗和来帮忙的宋氏二人,准备先摘葡萄,后院里,葡萄架下,抬头望去,头顶的紫色葡萄大颗饱满,一串串地吊着,密密麻麻。 宋氏看着这一遍的葡萄感叹道:“这葡萄长得可真好,味道也甜,就是熟得也早。”她知道萧茗家的果树比别人家的长得快,就是地里菜的也长得快,她一起散的种子,她家的才开始发芽,而萧茗家的都能摘着吃了呢。 “是啊,可能是在山里挖的果苗,长得快吧,而且这个荒地几年没种了,肥着呢。”萧茗找着借口道,都是空间水的功劳。 萧茗和宋氏二人忙活起来,不时有病人来看诊,萧茗得去药房看诊,病人要紧,宋氏让她赶快出去给病人看诊,她一个来摘也成。 如今萧茗在每月逢五去镇上坐诊后,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刘家村出了位萧大夫,诊金便宜,去广济堂找她看诊的病人多了起来,到家里来看诊的人倒是比以前的少了。 上午萧茗接诊了三个病人,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春夏交替之季,不小心受了凉的,萧茗也就收了几个铜子的诊费。 远远的,刘林、刘瑜与刘小芳三人结伴而来,离着老远,村长家的老闺女刘林就欢快地叫了起来。 “茗姐姐,你在干什么呢,我们来找你玩儿。”如今村里未出嫁的姑娘就她们三人,又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关系特别好,平时没活时都在一起玩。 所谓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刘林自从用了萧茗给的雪颜泥后,皮肤变得白晢红润,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漂亮了不知多少倍。 “你们来了,快进来坐。”萧茗招呼道,自从搬家宴后,她们三人还是第一次来她家作客来。 “茗姐姐,你在忙什么呢?我们来找你去镇上玩,今天我大哥要去镇上,我们一起去玩吧。”刘林邀请道。 “家里事情多,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吧。”萧茗拒绝道,家里事情一大堆呢。 “家里有什么事,我们帮你做吧,做完了我们就去镇上玩。”刘瑜大方道。 “还有我,我们人多,一会就做完了。”刘小芳接着道。 经过搬安宴,萧茗慷慨赠药,她们三人对萧茗的印象很好,这次去镇上特意邀请萧茗与她们一道去玩。 “这不好吧。”萧茗犹豫了,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帮忙做活的道理。 “这有什么,我们在家也是经常做活的。”刘林大方道。 “那好吧,你们跟我进来吧。我今天准备把水果摘下来酿酒。”对于三人的好意,萧茗欣然接受。 “哇·····”看着后院那一片葡萄架上,密密麻麻的葡萄,三人很是惊叹,还有那桃子树,苹果和梨树上都挂满了成熟的果实。 “你们家的果子都成熟了。”刘林惊叹,她家有一颗梨树,才开花,“我们家的梨树才开花呢。” “是啊,也许是在山里挖的果苗,又是在山脚下,成熟时间比村里的快呢。”萧茗理直气壮地撒谎。空间灵泉水的作用实在是太强大了,就是外面荒地里移出来的果苗,几天时间都长高了不少,看来以后她得少放些水,不然会引起怀疑的。 三位小姑娘不疑有它,都相信了萧茗的说词。 “你们家种了这么多果子啊。”刘小芳惊奇道,她看着开垦出来的荒地种的是果树和药材,居然都没有种粮食,不由好奇地问。 “你们家不种粮食吗?”这么多地种粮食那一年得收多少啊,她在家听爹爹跟娘谈起过,说萧家的地多,肯定要请人种粮的,到时他们就来帮忙赚工钱。 “不种粮食,家里没有人会种粮食,人手也不够,种果子酿些果子酒也能卖钱。”萧茗道,她说的也是实话,她和萧涵都不知道怎么种粮食。 她虽然在前世是医学天才,可在种庄稼上是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什么季节种什么粮作物,还不如种果子来得简单,果树又不用怎么打理。 “哦,这么多果子也得卖不少银子呢,你真厉害还能酿酒。”刘小芳羡慕道,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不能种粮食她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想到萧家就三个人,一个大人都没有,不会种粮食也是很正常的。 “这里的果子你们随便吃,不用客气。”萧茗招呼着三人。 “好啊,好啊。”刘瑜是个自来熟,开朗大方,早就拿了葡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赞叹道:”这葡萄个真大,味道真甜。“ ”你啊,就知道吃,还不快帮着宋大妨摘。“刘林笑道,自己搬了把椅子也摘了起来。 多了三个人,摘葡萄的速度快了很多,当初搭架子的时候,萧茗和萧涵二人本来得塔得底,站在椅子上就能够到。 宋大娘和刘林站在椅子上面伸手就能摘到,剩下的三人就在下面接,放在准备好的背篓里。葡萄太多了,萧茗又专门收拾出一间偏房出来存放葡萄。 刘瑜自告奋勇地把葡萄背进房里放着。 ”茗姐姐,我爹让我告诉你,叫你们多注意安全,现在天气热起来了,山里会有野兽下山的。“刘林一边摘葡萄一边说起他父亲的嘱咐来。 ”是啊,五年前就有一次狼群下山,吓死我了。“刘小芳附和道,那一年她才七岁,那一夜整个村子都能听见狼嚎,吓得她直哭,他爹娘紧张地守着大门,腿一直打擅,到如今她家的大门上还留着深深的爪印。 ”有野兽下来吗?“萧茗疑惑,她只是听说过,不过她们家搬过来快三年了,从未有遇到野兽。 ”是有的,以前这里也是住了好几家人,这一片地都不是荒地,那时候野兽非常猖狂,经常下山伤人,祸害地里,不少有都搬到河对面去了。“宋氏一边摘葡萄一边给她们说起年轻时候的事。 那时候的桥东离大青山近,离河也近,取水方便,村里大部分人家都住在这里,远比桥西边繁华,经常还有人上山打野味,不过因为野兽太多,经常有凶兽下山伤人,渐渐的有条件的人家都搬走了,这里的地也荒废下来。 她以前住在桥西边,没活路了才搬回老房子的。 ”我爹年轻的时候还看见过野猪群下山呢,那野猪,长得可大了,下山就在地里拱,把地里种的红薯都吃光了。“刘林在家经常听他爹说起年轻时的往事。 ”我爹说,野兽下山的时候你们千万要把门关好。“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提醒,替我谢谢村长。“萧茗感激道。 ”我要说,野兽下山了茗妹也不用怕,你们家围墙那么高,它们可爬不上,地里种的不是果树就是药材,又没吃的,难道它还能爬到树上摘果子吃不成。“刘小芳笑道。 第五十一章 摘果二 其她人一想,也觉得有道理,纷纷笑了起来,野猪再厉害难道还能爬树不成。 ”不过茗妹你们胆子真大,敢上山去挖果苗,遇到野兽可怎么办,以后千万别去了。“刘林关心道,山里物资多可村里没有人敢上山,就是她爹是村长,要上山也得找不少叔伯拿着柴刀铁器一起跟着才敢去。 “好。”萧茗笑着答应了下来,谢过了她的好意,不过有空间神器在,她还是要找机会进山的,靠山吃山,大青山地广物博,延绵了几个村子,山里资源丰富,生长着许多她空间里没有的药材。 最终刘林三人的平安镇行程也未能实现,三人帮着萧茗摘了一下午的果子,在萧茗家用了午膳,到了申时三刻,才堪堪把葡萄和桃子摘完,就四颗葡萄藤和两颗桃树,摘下来的果子都占了半个屋子的地儿。 最后留了零星的几串在树上,几人停下手来,萧茗泡上茶汤,把几人请到客厅里休息说话。 “茗姐姐这儿的果子好吃,茶也好喝得很。”刘瑜端着茶杯就喝了一大口,舒服地感叹道。 “对啊,还是萧姑姑家舒服。”刘芳咐和道,一脸赞同。她氏大王氏的女儿,大王氏称萧茗为妹子,她只得叫萧茗姑姑,不过她不觉得别扭,反而羡慕萧茗的能干。 “你们喜欢就多吃点,今天把你们累坏了,为了帮我摘葡萄害得你们镇上也没去成。”萧茗歉意的道。 农家的孩子早当家,刘家村里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要帮着父母做农活,有的条件好的还要求学女红绣工补贴家用。能出门的机会少之又少。 特别是未出嫁的女孩儿,更是少有出门的机会。今天为了帮自己耽误了她们难得的一次出行游玩机会,她很是过意不去。 “茗姐姐,你太客气了,上次你给我的药,我还没谢谢你呢?”刘林说道,如今她的皮肤变白了,心情舒畅,就是爹娘也跟着高兴,对萧茗很是感谢。 “再说我们今天还在你家里吃了果子、用了午膳,这么好的事儿,还是我们占便宜了呢?” “就是。”刘小芳和刘瑜也跟着点头,她们三家就只有村长家条件好点,但也没有这么多水果吃,平日里家里一个鸡蛋都要存着卖银子,更别提稀罕的果子了,哪里能像今天一样敞开肚皮吃。 “你们喜欢就好。”萧茗笑了起来,也释怀了。“这几天没空,等我闲了再请你们来帮你们做一个脸部护理,保证让你们变得美美的。”投桃报李,她们今天帮了她,她就用前世的不少美容配方为她们改善肤质。 “真的吗?谢谢医茗姐姐。”刘林三人一听高兴起来。对萧茗千恩万谢,有哪个女子能拒绝美丽的诱惑。 几人又说了一会的话,刘林三人知道萧茗事情多,不好再叨扰,很有眼色地提出告辞。三人年纪都不大,不过被家里人教导得很好,知礼懂事。 萧茗又为每人装了满满的一篮子的水果,让她们带回家吃,三人推迟不受,在萧茗家又是用午膳又吃了不少水果,再拿就太不像话了。 不过萧茗以送长辈为由,请她们收下,三人推迟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欢欢喜地走了。 又吃又拿的,很是不好意思,三位小姑娘都红了脸。 萧茗笑笑,热情地把三人送过桥,才返身回家。 宋氏正一个人坐在井边,从井里打了水,清洗着葡萄,她摘完果子就坐在这儿清洗葡萄,顾不得休息,想在回家之前多清一些出来。 “宋大娘,你歇一歇吧,注意身体。”萧茗劝道,坐在矮凳上帮着清洗。 “没事,我不累,她们都走了。”宋氏笑笑,继续洗着葡萄,洗得细致,每一颗都要仔细清理一遍,再在另一个盆时清洗一次,最后才放在早就备好的木板上放好晾干水份。 “嗯,回去了。” “真是三个好姑娘,今天多亏了她们,不然我们摘到明天都摘不完呢?”宋氏笑着夸道。 “是啊,今天得多谢你们,宋大娘你去房里躺一躺吧,今天把你累着了。”萧茗关心道,“这些活留着小涵和昱儿回来再做也不迟。” “没事,我也不累,涵哥儿他们功课要紧,不能耽误他们学业。”宋氏道,学业为重,她舍不得让这些农活耽误了萧涵和萧昱。 “那你休息一会儿吧,把你累坏了,我们会担心的。”萧茗再次劝道,从早上到现在宋大娘一直没有休息,帮着摘葡萄,又一刻不停地帮着洗,她明白宋大娘是想自己多做点活,到时候她们三人就可以少做点。 宋大娘这样普通又实际表达关心的方式,深深地感动了萧茗,她不想让她因为她们而劳累过度。在前世,像宋大娘这样的年纪才到中年,可眼前的宋大娘却有着六十岁年龄一样的苍老面容,眼前皱纹、头发花白,虽然经过萧茗的调理,身体好了不少,但是苦难岁月还是无情地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好,我去歇一会儿,你也别做了,休息一会,等我起来再做。”宋氏欣慰地笑笑,答应了萧茗。 “好。”萧茗应道,开心地笑了起来。 把宋大娘送回客房休息,萧茗看着院子里未做完的工程,看来得再添些人手才行啊,家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说是要酿酒,酒坛子都没有买呢. 要做一个合格的土豪地主婆,这点地和人手太少了。 在前世时,萧茗闲来无事走遍名山大川,遍访各族风清,曾经意外去了云南一个偏远古镇,那里山清水秀,四季如春,风景美如画,当地人源用了古时的习俗,男着长衫,女穿刺绣衣裳。 在那里人们用采来的果子酿酒,酿出来的果酒清亮透明、酸甜适口、醇厚纯净,喝之回味无穷,老少皆宜,更与外面卖的果酒有着天壤之别,味道令萧茗着迷。 酿酒配方是他们的不传之迷, 他们与世隔绝、自给自足,很少与外人相处,酿出的果酒也不对外销售,只拿出来招待贵客用。。 萧茗很喜欢那里的宁静,与世隔绝,特意在那里租了间房开医馆,每天除了采药就是治病,过着小桥流水人家的悠闲日子。 一住就是一年多,真诚与他们相处交流,为她们免费治病,才换来这个特殊的酿酒配方。 第五十二章 麻辣小龙虾 “毛毛,来吃鸡腿。”夏小八拿着从镇上买回来的鸡腿,殷勤地递给趴在地上的毛毛,一脸的讨好,早上走的时候太匆忙,只来得及看一眼毛毛。如今回来,对这只长得有小狮子大的狼狗很是喜欢。 特别是它那犀利的墨绿色双眼,在夜里让人毛骨胆寒、一身黑色的绒色,黑得发亮,没有一丝杂质,放眼整个大月朝也找不出第二只这样优质品种的狼狗来。 他很好奇,毛毛到底是什么品种,能长这么大。 为了讨好毛毛,他专程从镇上买了香香的鸡腿,可惜毛毛对鸡腿不感兴趣,对夏小八的讨好视而不见,故意起来换了一个方向趴着,把屁股对着他。 “嘿,你还成精了不成。”夏小八哭笑不得,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萧涵和萧昱在一旁清洗着葡萄,看着毛毛这可爱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萧昱帮着小叔递着葡萄,好心地提醒夏小八道:“小八叔叔,毛毛不喜欢吃鸡腿。” “哦,那它喜欢吃什么。”夏小八好奇地问,“是不是喜欢肉骨头,我买得有,毛毛,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拿。”为了讨好毛毛,他特意在镇上买了不少肉食。 “毛毛,你怎么不吃呢?快吃,可香了。”夏小八围着毛毛打转,可惜毛毛还是不理他,对他买来的肉骨头不屑一顾。 鸡腿不吃,肉骨头也不吃,急得夏小八在一旁抓耳挠腮,只差急得跳脚了。他知道狼狗忠诚,只吃主人给的食物,一辈子也只对主人忠心。 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只聪明的狼狗,可惜毛毛对他总是不理睬,想要收获这只狼狗的忠心,难啊! “你们快跟我说说,毛毛喜欢吃什么。”无法,夏小八只得向萧涵和萧昱二人取经。 “告诉夏大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萧涵笑了起来,一幅考虑的样子,萧昱更是笑得很得意,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来。 “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夏小八说道,接触了一天,就知道这两个小家伙不是表面上那么的老实,内里十足的小滑头。 “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教我们练武功,行不行。”萧涵不好意思起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今天相处一天,夏小八天生爱热闹,性子活跃,一天时间就与萧涵二人热络起来。 一路上跟萧涵二人讲了他小时候不少练武的趣事来,还吹嘘他武功有多厉害。 “这个,呵呵。”夏小八摸摸头,感觉牛皮吹大了,在家里他轻功最好,武功勉强能排上号,但比不上五哥,要教徒弟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呢,可他又不能说自己不行啊,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大不了他爹怎么教他,他就怎么教他们。 “要我教也可以,不过学武可是很苦了,每天五更就得起床练功,一年四季一天都不能少。”夏小八说着,小时候他起不来,还被老爹用棍子打着起床呢。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想起那些练武的日子,就是一把心酸泪啊。 “我们能吃苦。”萧涵和萧昱异口同声的道,很是坚定。 “好,那我们明天就开始练武”夏小八看他们一心想学武也不再拒绝,还是提醒道:“不过萧涵你年纪大了,骨骼已经定型,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以后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的。“ 萧涵听他这样说有些失望,他坚持要习武,是想起了自己去世的大哥,大哥会武功,在世时经常上山打猎,养活他们。 可他去世后,他们三人差点就饿死了,他无数次的后悔没有跟着大哥练武,如果他也会武,就可以上山打猎,就不会让姐姐和小昱受那么多的苦。 现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不会再错过了。 ”没关系,就算不能有很大的成就,练武能强身健体,能自保。“萧涵说道。 ”那你们快告诉我毛毛最喜欢吃什么?“夏小八迫不急待地问。 ”夏叔叔毛毛喜欢吃水果,不喜欢鸡腿,特别是苹果一口气能吃八个呢。“萧昱说道,为其解惑,在家里毛毛吃得最多的食物就是水果,肉食吃得还没有水果多,喝的水是萧茗特意为它倒出来的空间水,在家里它享受的可是高级待遇。 ”真的假的。“夏小八半信半疑,从来没有听说过不喜欢吃肉喜欢吃水果的狼狗了,那可是无肉不欢的狼狗啊。 不过他还是飞身跳起来摘了一个苹果打算试试,蹲在毛毛身边把苹果递上。 ”来,毛毛吃苹果,是你最喜欢的苹果哦。“夏小八讨好道,语气极为谄媚。 ”呜!“ 毛毛起身来嗅了嗅,那神情把夏小八乐得笑了起来。 可惜毛毛还是没吃,走到苹果树下,飞身跳起,身形利落地抓了一颗苹果咬着就进了厨房,连一个背景都没有留给他。 留下夏小八在风中凌乱,傻傻地站着。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可是他孩子舍了、狼没套着,这叫什么事儿啊。想着以后每天五更起来教两个小毛头练武,欲哭无泪,呜呜呜~~他的人生太悲剧了。 院子里只留下萧涵和萧昱的哈哈大笑声,笑得欢畅无比,试想毛毛连天天相处的宋大娘喂食都不会吃,怎么会吃夏八小的,他们才见过一天呢。 萧茗正与宋大娘要厨房里试着炒制小龙虾,前几天萧茗的钓上来的小龙虾,因为萧茗怕它们死了,特意加了空间水,放在角落里养着除沙,结果一个个个子长了不少,爬得到处都是,整个角落里都无处下脚,还是萧茗正好路过才发现。 她这两天事情多,都快把它们忘记了,结果它们倒好,快把她家当成游乐园了,挥舞着大钳子到处破坏,把她辛苦种的药材都损坏不少。 萧茗看着这些颜色鲜红如火,生龙活虎的小龙虾乐了,正好宋大娘在,今晚就吃小龙虾。 宋氏祖父曾经在酒楼做过大厨,她未出阁时曾经祖父学过厨艺,深得祖父真传,按着萧茗的说法试着炒了两锅出来,味道不尽人意,不是萧茗吃过的味道,二人也不气馁,直接倒掉再炒一锅。 第五十三章 麻辣小龙虾二 总结了前两次失败的教训,宋氏已经掌握了要领,第三锅就成功了,还未出锅,辣香味已经飘散出来,萧茗闻着那麻辣的香味,深深地吸了一口,很是陶醉,就是这个味,麻辣小龙吓,她的最爱。 等到出锅的时候萧茗迫不急待地尝了一只,小龙虾外壳经过爆炒,变得香脆可口,轻轻一咬,那种又麻又辣的味道瞬间冲刺着口腔,令萧茗满足地闭上了眼,令她想到了前世追逐小龙虾的日子,工作之余,她总会在有名的小吃店订上几份在家里慢慢品尝。 然后再把心得发给她的那些美食好友,互相交流经验,无论美食在哪里,只要好吃她都会找去买来尝尝。 ”小心烫着,你这孩子。“宋氏见萧茗这么急切的样子,嗔怪道,才出锅的小龙虾烫得很,担心萧茗被烫着。 ”味道怎么样。“宋氏小心地问着结果,她还是第一次炒小龙虾,有些忐忑。 ”味道棒极了,宋大娘你真厉害。“萧茗夸道,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 ”真的吗?那就好,可惜我吃不了辣的,不然也要尝尝呢。“宋氏高兴了起来,不过有些遗憾。 ”我们再炒一锅蒜蓉味,一点也不辣,这样你就可以吃了。“萧茗道,还剩下不少的小龙虾,再炒两锅都行。 ”好,我们再炒一锅。“ 有了麻辣味成功的经验,宋氏炒起蒜蓉味的来就得心应手,最后宋氏和萧茗一起努力把剩下的小龙虾全炒了,麻辣的炒了两锅,用小盆装了两盆,蒜蓉味的只有一盆,色香味俱全,又炒了几样可口小菜,晚餐就做好了。 ”姑姑,你和宋奶奶在做什么呢,好香好香啊。“萧昱跑进厅里,看着桌上的罢的菜一阵好奇,他在院子里就闻着香香的味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是小龙虾,我前几天钓上来的。”萧茗为侄儿介绍道。 今天的晚膳大家吃得意犹未尽,小龙虾受到了一致好评,除了萧昱与宋氏不能食辣以外,其他三个吃养麻辣味的小龙虾大呼过瘾,特别是第一次吃的萧涵与夏小八二人,明明被辣得不行,也不愿意停下来,猛灌茶水,继续接着吃。 一顿晚膳下来,小龙虾被吃得一干二净,两人的脸都变得红红的,不停地用手给被辣得通红嘴唇扇着风,吃完了麻辣味的又吃蒜蓉味,与萧昱争起来,三人为了最后一只小龙虾差点打起来。 最终最后一只小龙虾进了夏小八的肚子,夏小八抢到了,一脸的得意,挑眉示威性的看了一眼萧涵与萧昱,仿佛是在报刚被他俩算计之仇。 萧昱人小没抢着,看着夏小八美美地享受最后一只小龙虾,瘪着嘴老大的不乐意。 把萧茗和宋氏二人看得直乐,保证明天还做小龙虾,才算把他安抚住。 夜里,三人例行坐在一起说着白天的事,不过多加了一个夏小八。听着萧昱背书,萧茗又检查了萧昱写的大字,经过吴先生的进行教导,萧昱写的大字有了很大的进步,风骨初现,假以时日定能有名师风范。 萧涵把每天跟着夏小八学武的事情说了出来,得到了萧茗的支持。 “习武很好,能强身健体,就是太辛苦了,你们能坚持下来?”萧茗问道,练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要经过长年累月勤奋练习才能见成效,其中的心酸不是外行人能想象的。 萧茗有些担心他们坚持不了,特别是萧昱,才六岁要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对他的考验实在是太大了。 “能,我们一定会坚持下去。”萧涵道,小包子萧昱也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他们就拜托夏大哥了。”萧茗对夏小八福了一礼。 “没事儿,他们愿意吃苦,我就教。”夏小八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对着趴着的毛毛道:“走毛毛,我们去外面溜达一圈。“领着毛毛就出了屋。 说是溜达,其实是去地里查看,每晚萧涵都要带着毛毛都要到那上百亩的果园里检查一遍,最后才关好门窗休息。 如今夏小八来了,就主动接过这活,他求之不得,对他来说,这是唯一一次能接近毛毛的机会。 “小弟,你今天给孔大哥带话了吗?”萧茗问道。 “没见到人,我去闵府没遇见人,听说他又回京城了,只得跟闵大夫留了话,让他帮忙带个信。”萧涵如实道,他以为孔林不在平安镇就是在平城呢,毕竟他在平城的分店还在装修中,没想到回京城去了。 “去京城一来一回也得好几天,我们就不等他了,把桃子和葡萄全酿成桃子酒和葡萄酒。苹果和梨子他若是想要,就留给他。”桃子和葡萄已经摘下来了,现在天所渐热,放不了几天。 “明天让夏大哥送你们去镇上后就去订五十个酒坛子回来,我明天准备好材料就开始酿酒。”她虽然和孔林约好,青菜只供应他一家,她也遵守约定,但是水果和菊花茶没有限定,她还是优先考虑孔林,如今他人不在平安镇,她就将果子全酿成酒放着,到时候一坛酒的价格可是果子不能比的。 “好啊,不过还得借用刘伯的牛车才行,今天夏大哥买了马车,车厢是订制的,要过上半个月才能用。”萧涵道,镇上没有马市,还是夏小八专门到平城去买的,一匹马用了二十五两银子,车厢十两,一辆马车就用了三十五两银子,马车如此之贵,普通人家不吃不喝要几年才能买一辆,在平安镇上都没有几家人有马车。 “嗯,我知道,还得麻烦刘伯帮忙,多算工钱。”在工钱方面萧茗一向大方,不计较。“家里果子多,明天你去镇上给吴先生和广济堂的三位大夫送些果子去,还有药堂里的伙计都送些。”萧茗嘱咐道,她在广济堂里坐诊,药堂里的人对她多有照顾。 “好,我知道了。”萧涵点点头。 安排好明天的事,萧茗几人熄灯各自洗漱睡下了。 第五十四章 伍大被擒 苏府内,李妈妈脚步生风地进了内院,隐忍的表情里得着一翻快意,快步进了知县夫人林氏晖院,室内林氏正在看着这一个月的帐本,几个丫头素知林氏脾性,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不敢弄出半点解声响来。 李妈妈按下激动的心情,轻手轻脚地进了屋,挥挥手示意几个丫头出去,然后在林氏耳边低身道:“夫人,大喜事,伍大抓到了。” “真的。”林氏一喜,抬起头来希翼地看着自己的奶姐。 “真的,常青带着远儿等在城门口,果然在今个一早把伍大给等着了。”常青正是李妈妈的相公,两人都是林家的家生子,生了儿子常远,在林氏出嫁时作为赔嫁进了苏家,夫妻二人对林氏忠心不二,常青为林氏管理着嫁妆产业,平常在外面走动,李妈妈就为林氏管理后院事务,深得林氏看重。 萧茗被袭一事后,李妈妈就建议派人在去南城门口守着,那里是出城回京的必经之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把伍大给抓住了。 五更天的时候,伍大从姘头那出来准备出城回京,吊二郎当哼着小曲、回味着昨晚姘头的热情,还未出城就被埋伏的常青与常远抓个正着。 “哈哈哈。”林氏不顾行象地大笑起来,心里一阵阵快意,这些年被伍氏那个贱人压着,差点害了她的婉儿,终于能出一口恶气了,如今伍姨娘有了把柄在她手里,要打要杀还不是她说了算。 妾终归是妾,这次就算她再得宠也逃不了这杀人之罪,杀人偿命,老爷是官,再宠着她也不能在铁证面前包庇她。 想到这里,林氏冷静下来,吩咐道:“这事千成别让人知道,特别是清芳苑里那位,先把他关到庄子上去,等老爷明天回来再处置。” “嗯,老奴知道,一定让常青把人看得好好的。”李妈妈答应着,“不过这伍大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说。” “不肯说,哼!他以为伍小环能来救他不成,一个泼皮无赖,不肯说就打到他肯说为止。”林氏恨道。 “终于能给萧大夫一个交待了。”李妈妈道,像是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花婆子刚被送回来时,她心里一直悬着,就担心萧大夫误会夫人,明知道幕后主使之人就是伍姨娘,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伍姨娘狡辩,老爷的坦护,让夫人对老爷失望透顶,她看着也是暗暗心急。 所幸伍大是个泼皮无赖,贪财好赌,她让常青和常远这两天把城里大大小小的赌坊地找了个遍,暗中打听了个遍,在城门口等了一天天夜,终于把伍大给抓住了。 “是我治家不严,把这件事情处理了,我还要亲自上门赔罪。”林氏道,经此一事,她对苏成安彻底失望了,没想到他会如此包庇伍氏,对有救命之恩的萧茗置之不顾。 她对医术高明的萧茗很是喜欢,既感激她对婉儿救命之恩,又可怜她无父无母的可怜身世。 她出身商户,嫁入官宦之家的苏家,算是跃了高门,彻底摆脱了商人贱籍。这些年来她不惜用自己的嫁妆银子补贴整个苏家,给苏家捐官置产业,更是给苏成安养着妾室,希望能得到苏家的尊重。 可惜这么多年来,苏老夫人对她还是不屑一顾,看她的眼神里尽是嫌弃商户女的低贱,对待她还不如对一个妾室,宁愿宠得讨好巴结她的伍姨娘。 苏成安更是小妾一个接一个的往家里抬,拿着她的银子把伍姨娘宠到天上去了。 她虽然是商户出身,但她懂礼仪廉耻,有恩报恩,有仇必报。 这些年来她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她忍了,这一次她不打算再忍下去,伍姨娘为了亲事能对萧茗下杀手,难保有一天不会对她的婉儿下手。 吃她的,喝她的,还处处与她作对,说她是自己的眼中盯肉中刺也不过。 不过这一次,就算家里老太太再怎么宠她,老爷再怎么护着她,她也要扒下她一层皮来。 ~~~ 萧茗趁着酿酒的机会把空间里的存货清理了一遍,把空间中的果子摘下来,和外面的混在一起酿酒。 空间中的时间不同外面,几天一熟,仓库里的果子数量多了以后,萧茗就不在采摘,因为空间的特殊保鲜作用果子成熟后就挂在树上,一直维持着成熟时的样子,不摘也不会坏烂。 萧茗用了五天的时间来酿酒,也只用了桃子和葡萄,数量太多,萧茗特意又让夏小八去拉了两百个酒坛子回来,就是葡萄和桃子酒都占了一百多个酒坛子。 桃子酒有六十五坛,葡萄酒有七十二坛,每个酒坛上面作好标记,整齐地放置在库房里。 看着那一排排的果子酒,萧茗很有成就感,想着果子酒的美味,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姐,这些果子酒好喝吗?”萧涵有些不确定地问,看着那一排排的酒坛子,心里暗算起来,按着以前跟孔林谈好的价钱,一斤果子一两银子,这些酒用去的桃子和葡萄都有五六百斤了,那就是六百多两银子呢。 心里有些可惜,还不知道这些酒能不能卖个好价钱呢。 “当然好喝咯,你还不相信你姐姐我吗?等半个月以后你就知道了。”萧茗瞪着萧涵不满道,她知道这个弟弟是财迷性子发着了,心疼银子呢,不过加了空间水的果子酒能不好喝吗? 果子酒的酒精含量少,度数低,加了空间水不仅味道更上一层楼,而且易于储存。 “到时候葡萄酒每一坛卖二十两银子,其它的十八两银子。“萧茗给果子酒定了一价。 “这么贵。”萧涵吃惊。 “是啊,葡萄酒在京城最贵的也不过才十两银子呢?”夏小八叫道,以为萧茗不知道物价,胡乱定价。 “少见多怪,你说我们这儿的果子味道比起京城来,味道如何。”萧茗问着夏小八。 “这里的果子确实比京城里的好,个大均匀不说,味道也比京城的清甜可口。就是进宫做贡品也不为过。”夏小八如实道,皇宫里的水果他不是没吃过,今上每年有赏赐予候府,他们近身伺候世子爷尝过不少,还不如这个味。 “那就对了,味道如此好的水果,卖得贵些也正常,物以稀为贵。”萧茗道。 第五十五章 夜审一 萧涵心理默算着这酒价钱,按平均每坛十八两算,除去酒坛子和加的白酒费用,每坛净赚有一十五两多,共有一百三十七坛酒,每坛十五两,那不得是两千多两,可比卖果子赚多了,这还只是桃子和葡萄,还不算树上没有摘下的苹果和梨子,还有外面那一片半月前才种下的果苗,都酿成酒那得多少银子啊。 一时间萧涵有些飘飘然,突然之间有这么多银子,他该如何用呢?心里激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萧茗看着萧涵那模样有些好笑,安慰道:“小弟,你现在想这些太早了,酒还没卖出去呢。” “啊!是哦。”萧涵停下胡思乱想,看着院子里笑着看他的夏小八和宋大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孩子,还没卖银子呢,就开始数银子了。”宋氏笑道。 一时间大伙都笑了起来,夏小八看着萧涵高兴的笑脸,不再说打击的话,在他看来,萧茗的定价有些高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卖掉呢。 不过他想好了,如果没人买,他就求求五哥,让五哥来全买走。五哥管着世子爷的产业,手里有不少银子,让他收去放在铺子里卖。 “姐,我们把树上的苹果和梨子全摘下来酿酒吧。”萧涵激动过后,看着树上的苹果和梨子兴奋了,那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好啊,正好你们今天都在。”萧茗欣然同意,今天正好是萧涵沐休,萧涵和萧昱如今跟着吴先先念书,也有半个月了,吴先生特意放了两天假,趁着这两天把果子摘下来酿酒。 “昱儿呢,用了早膳就没看见他人。”萧涵问道。 “他啊,用了早膳就拿着鱼杆出去了,说是要和小安子和柱子两个去钓小龙虾。”宋氏道,为这事萧昱还特意央她切了一小盘的碎肉。 “他这是小龙虾还没吃够呢。”萧茗笑道,大家都喜欢吃小龙虾,她利用空间水钓了不少小龙虾养着,每天都给他们做小龙虾吃,几种口味换着吃,如今家里还养了不少小龙虾呢。 萧茗也不再多说,领着几人就开始摘苹果。 有了夏小八与萧涵的加入,摘果子的速度快了好多,特别是夏小八,那轻功好可不是吹出来的,摘果子他占了主力,一上午的时间几颗果树就摘完了,虽然只有三颗苹果树、两颗梨树,但经过空间水的浇灌,结果丰硕,收获了十几框的果子,像个小山一样堆着。 直到太阳下山,才将树上的果子摘完,几人又是摘又是搬的都累得不轻,不过心情是美的,特别是宋氏和萧涵,看着这么多的果子,得酿多少酒啊,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小包子萧昱今天与小伙伴玩得高兴,和小安子与柱子钓了不少的小龙虾,央着宋氏给他们炒着吃。 宋氏应了小包子萧昱的要求,炒了一大份蒜蓉的小龙虾,不过用的都是家里的小龙虾,他们钓的让小安子与柱子带回家去吃。 萧昱端着一大盆的小龙虾回了房间招待他的小伙伴去了,生怕萧涵与夏小八抢了他的美食。 萧茗几人简单地用了晚膳,现如今天色已晚,只能在明天开始洗果子晾干水份,他们在明天要把果子处理好,后天她去镇上坐诊后就可以开始酿酒。 对于这些苹果和梨子,萧茗也不确定孔林会不会来买,不过就是不买她也不急,卖不掉就全酿成果酒,苹果酒和梨子酒味道清甜,度数低,很适合女性,在这个只生产白酒的古代,果子酒品种少得可怜,最常见的也就是葡萄酒,味道一般,跟她酿的酒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她以后就专门开一家酒坊卖果子酒,用果子酒打开一个全新的酒业市场。 ~~ 相比萧家和谐忙碌的一天,平城苏家正上演着一场大戏。 伍姨娘跪在地上嘤嘤地哭,楚楚可怜,本就妩媚的脸胧在烛光的照射下更显动人。 知县大人苏成安与林氏一左一右的地着,桌上摆着的正是伍大签字画押的认罪书。 苏成安黑着一张脸坐着,厅里寂静冷疑,李妈妈立在林氏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跪着的伍姨娘,眼里尽是快意。 厅中站着几个丫鬟婆子,几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气不敢出,生怕老爷夫人这把火烧在自己身上。 苏成安盛怒中看着伍姨娘这模样有点怜悯,他今日才回府,林氏就把他找来,就是找到了伍姨娘谋害萧茗的证剧,要他严惩伍姨娘。 “老爷,夫人只凭这一纸证据就诬妾身谋害萧大夫,妾身冤枉啊,哥哥他早两天前就回京去了,怎么可能写下认罪书”伍姨娘扑上去抱着苏成安的腿哭得悲切,意有所指。 “妾身知道夫人对我不满,夫人也不用这样诬陷于我,老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不然妾身还怎么活。” “夫人,你看这事闹得,不是让你别查了吗?你怎么又闹起来了,你说说这认罪书是哪儿来的。”苏成安话语里完全是不信任,显然是相信了伍姨娘的话。 “呵呵。”林氏气极反笑,对苏成安这样的态度似是早有所料,指着伍大的认罪书说道:“老爷,这当然是伍大自己所写,自己签字画押。对于当日之事,他供认不讳,事实俱在,容不得人抵赖。” 顿了顿看了一眼苏成安与跪在地上的伍姨娘,厉声道:“正好趁着今晚将此事作个了结,给萧大夫一个交待。萧大夫对婉儿有救命大恩,就是对苏家有恩,我们不能让她承受不白之冤,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萧大夫一个公道,不然以后让人怎么看待我们苏家。” 一翻话说得正气凛然,又于情于理,如果他不将此事做个了结,那他苏成安就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吗? 一时间让苏成安无法反驳,他才把事情压下,没想到又被林氏翻了出来,还拿到了所谓的认罪书。 看来今日之事,一定要有一个交待,林氏才肯罢休。 “你胡说,我哥哥早就回了京城,不可能签字画押。”伍姨娘尖叫起来,她前晚就让伍大连夜回京,他现在应该在l回京城的路上了,怎么可能写得了罪书。 对此她很笃定,林氏这样不过是借机挑事,找着借口要对付她。 第五十六章 夜审二 “老爷,妾身一直安于内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萧大夫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我怎么会指使哥哥去杀她。”伍姨娘抱着苏成安哭了起来。 “老爷救我,夫人这是要打杀我啊。” 林氏冷笑连连,对李妈妈点点头,示意她把人抬进来,才对伍姨娘道:“回京,那你看看那是谁。”说着指向门口,被常青带着两个小厢抬着个人进来。 来人躺在木板上,双脸颊被煽了耳光两边脸高高地肿了起来,嘴角都被打破了,全身上被抽了鞭子,鲜血透过衣服显现出来,看得屋里年轻的几个丫头尖叫起来。 此人不是伍大是谁。 伍大被打了还不老实,翻来复去叫嚷着疼,要死要活的,他受的都是被皮鞭抽的皮外伤,看着严重可怖,也没瘸胳膊少腿,却嚷嚷着走不了路,要让人抬着。 伍大看到苏成安,仿佛看到了救星般,激动的喊起来“妹夫,快救我,他们要打死我。”那模样看着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 哪知话一出口,就被常青狠狠地一巴掌煽在脸上。 “呸!这里哪里有你妹夫,老爷的妹夫是京城林家二少爷三少爷,你一个妾室哥哥,敢指着老爷叫妹夫,置祖宗礼法于何地。”常青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刁奴,好大的胆子,把我哥哥把成这样,有没有把老爷和我放在眼里。”伍姨娘道见到伍大,慌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哥哥会落到林氏手里,只得强作镇定,愤恨的指着常青。又转身对着苏成安哭诉起来:“老爷,哥哥为您办差事尽心尽力,他们却把哥哥打成这模样,说一句话都要挨打,还有没有王法,你要为哥哥主持公道啊。“ 伍姨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忧怜,拉着苏成安的裤腿左摇右晃,即使在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也懂得利用优势为自己扭转局势。 “妾身伺候你这么多年,哥哥叫一声妹夫怎么了。” 苏成安看着伍姨娘这模样有些动摇,正想开口说话,却被林氏身后的李妈妈打断了。 “伍姨娘慎言。”李妈妈看着伍姨娘的妖媚模样,真想狠狠地给她几把张,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勾引老爷。面无表情地道:“当今圣上极重规矩,尊崇理法,讲究以礼治天下,后宫柳贵妃在宠冠后宫,盛宠之下,她的父亲位居高位的柳太师也不敢称自己是今上的老仗人,柳氏兄弟也不敢以国舅老爷。”李妈妈顿了顿,看了一眼被愣住眼盯着她的伍姨娘。 “你只是区区一介姨娘,令兄居然敢称老爷为妹夫,这是藐视礼法大罪,要是传出去会害了老爷的,重则杀头,轻则乌纱不保,你们要置老爷于何地。” 李妈妈一翻话掷地有声,把伍姨娘和伍大吓得脸都青了,伍姨娘心虚地偷偷看了一眼苏成安,看着他盛怒之下的脸色,知道这回自己难逃一劫,暗恨林氏狡诈,如今花婆妈子被抓,府里人逢高踩低、见风使舵,哥哥被抓了都没人通风报信,如今只求把这一次躲过才好。 苏成安看得直皱眉,有心发火,却顾忌着李妈妈所言,他平日里高兴,伍大叫他妹夫也默认了,没想到是这样的大罪过。 对李妈妈所言不好发作,只得指着认罪书,质问伍大:“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这认罪书上说的可是实情。” “是他们屈打成招啊,老爷,我是被他们逼着才写的,跟本就不是真的,你看他们把我打的,全身都是血。”伍大叫起屈来,无赖本质尽显,他没想到他只是在相好的那里过了一夜,想着第二日天亮就出发,哪里知道被常青逮个正着。 伍大贪生怕死,被常青饿了一天,一翻威胁,几个耳光,几鞕子下来他全都招了,乖乖签字画押。 不过他再傻也知道不能承认,不然他完了,他妹妹也完了,她妹妹可是自己的摇钱,她倒了,他以后哪里弄银子花,想到这儿,伍大叫嚷起来,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打着滚。 “唉哟喂,疼死我了,妹妹快给我请大夫来,我要死了,爹啊,儿子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啦。”伍大一面喊一面翻滚。 伍姨娘似有所感,扑到伍大身上伤心地哭了起来,“我的哥哥啊,你被打得好惨啊,你死了我怎么办,让爹娘怎么办。”又转过身来求着苏成安。 “老爷,你快请个大夫来吧,哥哥要死了啊,是常青他们屈打成招,这是要出人命啊。”伍姨娘哭得伤心,心里却万分得意,只要哥哥咬咬死了不承认,看林氏还要怎么审。 “应该把这些刁奴都抓起来打板子啊,杀人偿命给哥哥报仇。”得意中还不忘咬上林氏一口。 李妈妈看着伍氏兄妹声情并茂,泪如雨下的表演,冷笑一声道:“伍姨娘你歇歇吧,伍大只是一点皮外伤,死不了。” “好了。”苏成安看着一屋子的乱象很是烦燥,对着林氏道:“既然伍大是被屈打成招,那么这罪状就不成立,此事就此揭过,谁也不准在提。”话语里很明显是对伍姨娘的维护。 林氏虽是发妻,但她态度强硬,出身商古,不懂讨好,他一直不喜欢,这么多年来,对她也只是维持着面子上的情分。 反而是伍姨娘温柔体贴,奉承讨好,很得苏成安的宠爱。 伍姨娘听得心里一喜,老爷最终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老爷这事可没完,伍大昨夜亲口对他相好的说了此事,你若不信,我把人找来让她亲口再说一遍。。”林氏道,心里对苏成安更是鄙视,尽然如此轻贱人命,弃有恩于苏家的萧茗于不顾,哪里配做一方父母官。 色字头上一把刀,伍大在床第之间一时兴起对相好的说起此事,后悔让萧茗给逃了,不然她身上的几百两银子也能让他快活一阵,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自言自语的一习话让姘头听了个真切。 林氏找到她时,许诺了她五百两银子,她为了那五百两将伍大出卖得干干净净。 第五十七章 夜审三 林氏让人把与伍大相好的女子叫上来,女子如实把听来的交待了。 苏成安听着,烦燥地摆摆手,让人把那女子领出去。 如今人证物主俱在,伍姨娘是幕后主使之人,罪责难逃,他主管一方刑律,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如若对簿公堂,伍姨娘则会有牢狱之灾。 这点上他还得感谢萧茗没有将事送到府衙,不然在铁证面前,伍氏故然难逃罪责,但他也会因治家不严,难逃失职之罪,会在三年一次的考评上得个差等,从而影响他的官途。 想到这点,苏成安对地上的伍氏兄妹恨了起来。即恨伍姨娘,更恨伍大色心难改。 “老爷,哥哥这是胡言乱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哥哥与萧大夫近日无冤,往日无仇怎么会杀她。”伍姨娘努力为自己辩解。 “老爷,那婆娘乱说话,根本就没有的事,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一定是夫人收买了她,让她乱说。“伍大咬死不认罪,后悔昨夜兴致高,又罐了几口黄汤,嘴上没把门。 ”够了。“苏成安一掌拍在黄花梨木茶几上,把几上的茶杯震得跳了起来,指着伍姨娘问: “事到如今还在狡辩,你说他两日前就回京了,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妾身也不知。”伍姨娘哑言,对这个不成气的哥哥又怨又怒,昨夜让他连夜回京,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留在平城,被抓个正着,想着如今自己的处境,一时间心慌意乱。 “老爷,妾身什么也不知道。”伍姨娘只能趴在地上哭,只得把所有的罪行推出去产。“是夫人,她一直容不下妾身,多次想要打杀我啊,这次一定是她逼着哥哥的啊,老爷。” “夫人?花婆子、刚才那个女人,还有你哥哥所有的证词都指向你,你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苏成安气急一把踢开她。 “老爷,妾身真的不知道,妾身是被冤枉的。”伍姨娘只得哭着为自己脱罪。 林氏笑了起来,无论她怎么为自己开脱,都难逃罪责。 “冤枉你,伍姨娘事实俱在,你还是从实招来吧。” “夫人,妾身知道你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妾身在这里向你赔罪,给你磕头,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们一同伺候老爷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吧。”伍姨娘跪行到林氏身边哭着磕头,心里暗恨林氏狠毒。 “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的婉儿。”林氏想着在她的婉儿病重期间,伍姨娘假意关心,口蜜腹剑,句句带着刀子的话,以名节被毁为由,一心要置她于死地。 “老爷,夫人,这事妾身真的不知情。”伍姨娘一面说着,一直用眼神示意伍大,眼神中带着警告狠厉。 “老爷,这事是我一人所为,是我看着夫人赏赐了萧大夫几百两银子,见财起意,想要杀人夺财。这事完全与妹妹无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伍对于妹妹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明白过来,终于硬气了一回,自愿把罪责担下,在他心里想着只要妹妹不倒,他就无大碍。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伍姨娘故着惊讶道,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哥哥认下了此事,她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老爷,是哥哥一时糊涂犯了大错,我们愿意上门负荆请罪,求萧大夫原谅。”伍姨娘立马表明态度。 “夫人,你看这,既然是伍大一人所为,我们把伍大把他交给萧大夫处置如何。”苏成安建议道,在他心里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可他这息事宁人的做法没有得到林氏的认同,对于他的包庇行为让林氏不耻,她很想给他反驳回去,不过却生生的忍住了,想起奶姐与她说的话。 “老爷,把伍大交给萧大夫处置故然好,但是杀人偿命,万幸萧大夫平安无事,不然这后果严重啊。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往小的说这只是伍大谋财害命,往大的说是老爷纵奴行凶,苏府横行霸道。再者说萧大夫可是广济堂闵大夫的师妹,试想她出了事闵大夫岂会善罢干休,闵大夫曾任太医院院首,交友广阔遍布朝野。” 林氏顿了顿,慢条思礼地端地茶呡上一口,看了一眼地上的瑟瑟发抖的伍姨娘,心里一阵舒爽快意,继续说道:“若是让他把这事告到京里去,老爷头上的乌纱不保不说,我们整个苏府都要跟着遭殃呢。” “那夫人说这事怎么处置好。”苏成安问着林氏的意见,他没想到萧茗背后的有闵方济这个大靠山,事关自己的仕途,不能再草草了事、息事宁人。 “咱们苏府绝不能姑息养奸,应该严惩她们兄妹以儆效尤。”林氏狠道,对李妈妈吩咐一声:“把锦翠带上来。” 不多时就是两个婆子推着一个十五六出的小丫头进了厅,一个婆子手中拿着一包东西,进了屋后丫鬟规规矩矩地跪在伍姨娘身后。 “奴婢锦翠见过老爷、夫人。”锦翠是伍姨娘身边的大丫头,伍姨娘屋里置办差事都归她管。 “老爷,这是从伍姨娘房里搜出来的东西,你看看。“林氏把布包放在苏成安身傍,让他看个清楚。 ”这是什么,一股药味。“苏成安不明所以。 ”锦翠,你如实招来,这是什么东西。”林氏厉声问着锦翠。 “妾身这两日不舒服,身上疼,让锦翠抓的药。”伍姨娘赶紧说道,她没想到林氏会趁着这会儿功夫搜她的院子。 “不舒服,会用这些药。”林氏冷笑一声,对锦翠威胁道:“你说这是什么药,你如实招来,不得有半句谎言,不然就将你全家老小卖到窑子里去。“ “老爷,夫人这是威胁呢?肯定是她事先就安排好的,锦翠你别怕,老爷和我不会将你卖掉的。”伍姨娘心急起来,安抚锦翠,试图阻止。 “回老爷夫人,这是大黄,是伍姨娘吩咐奴婢买的。”锦翠吓得心跳如雷,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面对夫人的逼问,她们一家老小的卖身契都捏在夫人手里,顾不得自己的主子眼神暗示,权衡之下,还是将实情道出。 “伍姨娘吩咐奴婢,要将药放进大小姐的药里面,说是能····”说到最后,锦翠声音弱下来,害怕得不敢再说下去,药材是她亲自去药辅打听的,又是亲自带回来,有什么作用她一清二楚。 “还有什么,你快说。”苏成安追问道。 第五十八章 伍姨娘的结局 “说是能让大小姐腹泄不止,病情一直不能痊愈。”最后锦翠还是小声地说了出来。 “她胡说。”伍姨娘尖叫起来,转身就狠狠地给了锦翠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是谁给你的胆子,竞敢陷害主子。”伍姨娘气得发狂,她待锦翠不薄,没想到她会出卖自己。又爬到苏成安脚下,哭着道:“老爷,是这个贱婢陷害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猪队友,狼对手,她为了能让自己雅儿嫁进国公府,费尽了心思,从算计萧茗开始,一步步算计,只要萧茗一死,她就给苏婉儿用大黄,甚至买通了为府里诊病的大夫,让苏婉儿一直腹泄,把所有诊治不利的责任都推给萧茗。 可惜她想好了开头,没有想到结局,先是哥哥与花婆子失手被擒,后有锦翠出卖,让她功败垂成。 “真的吗?”苏成安很失望,他一直都知道她一直想把雅儿嫁进国公府的心思,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并未阻止,在他心里,两个都是他的女儿,都姓苏,无论是谁嫁进去,他都是国公爷亲家公。 她打的到是好算盘,为了雅儿能无所不用其及,先是杀了萧茗,再让婉儿一病不起,亲事将进,国公府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有病在身的儿媳,到时候让雅儿替姐出嫁轻而易举,水道渠成。 没想到伍姨娘竟然胆敢指使伍大杀害萧茗、对婉儿下毒,其心之恶毒可想而知。 “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我怎么信你。” 伍姨娘怔住,失态地坐在地上,看着苏成安,满眼的不敢置信。 “夫人,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置。”苏成安问道。 “老爷,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家门不幸。把花婆子和锦翠远远地发卖了吧。伍姨娘与伍大犯此大错,是万万不能再留在府里,打伍大三十板子,把他赶出苏家,从此不让他再踏入苏家半步,你看如何。” “甚好。”苏成安赞成道,为了仕途,他得将相关人等送得远远的。不顾伍大等人的求饶,挥挥手让常青将人拖下去,眼不见为净。 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伍姨娘,犹豫道:“至于伍氏······” “老爷,伍姨娘作为主犯更是留不得。”林氏知道苏成安优柔寡断、于心不忍,但她怎能放过。 “城外有座慈心庵,让她去带发修行,为自己的过错忏悔。” 慈心庵是平城三十里外的小庵堂,专门关押犯了错的女眷,待遇可想而知,凡是进了那里的人,别想着再出来。 “老爷。”伍姨娘听得心惊胆战、面无血色,这比任何惩罚都来得重,伍姨娘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不行,她不能被赶出府,她的雅儿该怎么办,她要为她谋一个锦绣前程,她一定要留在府里,可是要怎样才能留在府里呢?伍姨娘心念电转,左思又想终于想到一个法子。 伍姨娘抬起头来,双目里带着狠绝,看着苏成安说道:“老爷,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猛地起身朝着大门撞去,只听得‘咚’的一声响,重物撞击声,众人方回过神来,此时的伍姨娘已经软软地倒在地上,额间有个铜钱大小的血洞,正往外冒着鲜血。 “小环。”苏成安哪里还顾得了,箭步冲过去抱起地上的人儿,对着一屋子的人吼道。 “一群蠢奴才,还不快请大夫。” “老爷,不要赶妾身走。”伍姨娘忍着痛,抓着苏成安的手勉强说了几个字就陷入晕迷。 “小环,小环,你醒醒。”苏成安急得喊着伍姨娘的乳名。 ~~~~ 清芳苑内,大夫为伍姨娘做了的包扎,血已经止住了,没有生命危险。 林氏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伍姨娘,心里说不出的气恨,她居然能对自己如此心狠,为了留在府里,不惜以命相博。 林氏与苏成安二人为伍姨娘的去留争执不下,苏成安认为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不用再送去慈心庵,林氏则不然,坚持不让步,她知道错过这一次再难有机会了。 门口有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老爷、夫人,大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林氏说道,二人停下争吵,端坐在椅子上,今晚的事她特意打发了人在女儿和苏雅儿的院门外守着,吩咐她们不要出院子,一点风声都没让她们知道。 女儿此时前来,不知有什么事。 苏婉儿款款而来,莲步轻移,如画中仙,行至近前,向端坐的二人行礼问安。 “给父亲母亲请安。” “起来吧,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苏成安问道,自从苏婉儿病愈后,他的态度缓和不少。 “父亲,婉儿听说姨娘病了,特意来看看,不知病如何,要不要请茗妹妹来,茗妹妹医术高明定能药到病除。”苏婉儿语气轻柔,关切地问着伍姨娘。 “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姨娘已经服了药睡下。”林氏说道,语气温柔,不复与苏成安时的针锋相对。 “现在也晚了,萧大夫住得远,一来一回也是花费时间,难为你有此心,你身子也不好,回去好生歇着吧。” 苏婉儿没见着人也不失望,反而拿出两个瓷瓶来小心地放在几上,正是萧茗送她的人参丸。 “父亲,母亲,这是茗妹妹送我的人参丸,可以保养身体,延年益寿,是上等的滋补圣药,婉儿想着祖父这几年身体不好,想转送给祖父。”苏婉儿说得真切诚意,一翻话让林氏满意得笑了起来。 整个苏家上下,也只有苏老太爷是个明白人,处事公道,不参与内宅事务,并没因为林氏的出身而嫌弃,对她嫡出的两个孩子颇为宠爱,更是把林氏次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只是这几年体力不支才交还林氏。 苏婉儿这哪里是送药,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苏成安看着桌上静静地放着的两个瓷瓶一阵静默,半响说道:“庵里太清苦,送过去对苏家的名声不好,不如将她送到庄子里静养思过吧,以后无事不得回府。” “我在平谷镇上三十里营子新置办了一个庄子,把她送到那里静养,我派两个丫鬟两个婆子跟过去侍候。”林氏说道,虽然最后结果不尽如她意,但最终还是把她送出了府,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出了府里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庄子是好的私产,里面全是她的人,伍姨娘在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已经结束了,她会让他们好好地伺候着她。 终其一生,都会让她在庄子里待着。 第五十九章 自制青霉素 对于苏府发生的事萧茗完全不知,翌日她随着萧涵三人一起坐着牛车去镇上广济堂,开始了她例行一天的坐诊日。 一进药辅,萧茗受到了热情的欢迎,众人纷纷向她打着招呼,众人的热情与萧涵送来水果不无关系,就连厨娘都拉着她问她累不累,殷勤地给她倒茶。 “三位师兄早上好,大家早上好。”萧茗笑道打招呼,众人太热情了,她不好意思起来。 “师妹来了,快坐。”闵方齐招呼道,刚开门不久,三位大夫就早就到了,已经有不少的病人在等着看诊。 “哎。”萧茗答应一声在自己的位置上座下,开始忙碌起来,已经有几位妇人在等着她了。 在闵方齐等人的有意宣传下,她顶着闵方齐师妹的头衔,名气渐响,得到了病人的认同,很多妇人喜欢找她看病。 按着如今这个形势,她得再抽出几天来广济堂坐诊,不过得等家里事情忙完之后。 “大娘,你哪里不舒服。”萧茗亲切地问起来。 ~~ 午后,广济堂的时间空闲了下来,闵方齐领着几人进了内院。 “师妹,你请看。”闵方齐一脸激动,把药架上的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样子仿佛拿着的是世上最重要的宝贝,珍而重之的放在了萧茗面前。 “师兄,这是```”萧茗心里有一个猜想,但不敢这么快下决定,小心地取下瓶塞,把瓷瓶慢慢地放在鼻下。 熟悉的味道冲刺着鼻尖,萧茗不敢相信,急忙小心地倒出一点儿来放在茶杯里,轻轻呡了一口,一股淡淡的咸苦味令舌尖为之颤抖,这种味道不一点也不好,但却让萧茗回味无穷。 这就是青霉素的味道啊,前世她用了无数次的青霉素终于在古代重现了。 “师兄,这是青霉素,你们制出来了。”萧茗惊喜道“你们做成功了。” 做为国医圣手的闵方齐,在医术上面有超乎于常人的高明,没想到在制药上面居然有这么大的成就,短短十天在萧茗口述之后,就能把青霉素提练成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第一次提练的时候,没有把握好时机,失败了三次才成功的。 几人听到萧茗的肯定,一阵欢呼,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不敢相信,闵方齐与唐、方二位大夫共同研究,用了两个日夜的不眠不休,终于在昨日晚提练出了青霉素,不过几人对于这来之不易的成果不敢确信、患得患失起来。 在得到了萧茗的肯定之后,几人彷徨的心才安稳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狂喜,巨大的成就感,这样神奇的药水被他们制作了出来。 “我们三人提炼了很多次,只得了这么一点,这还多亏了谨言呢。”闵方齐笑道,毕竟是经过多年大事大非之人,在阵狂喜之后速度地平静了心情,并且把有功之臣说了出来,不邀功、不夸大事实。 开始之时他们三人试练了很多次,提练青霉素是个精细活,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他们三个大男人从未做过这样的精细活,加上上了年纪,精力不够,多次都功亏一篑,最后还是谨言的加入才让他们成功提炼出了青霉素,但原材料有限,最后也只得了这么一小瓶。 “谨言真厉害,年轻有为。”萧茗夸奖道,心里却被利箭伤了一成次,小时候爷爷就说过,无论是医道还是制药一途都讲究天赋,她偏偏不信,在她尝试制作药品时已经二十八了。 她在医术上是天才,可在制药这一途上与平常人无二。 谨言才十七八岁之龄,在无名师指导的情况下,制作出了青霉素,他可比自己那时候小太多了,真是真一点天赋就要压死人的节奏啊。 不过想想也就释怀了,月有阴晴圆缺,人无完人,此事古难全。 上天待她不薄,不但让她拥有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空间,更给了她两个可爱的亲人。 她知足了,前世的繁华已经过去,如今她只想在今世过自己幸福和乐的小日子,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地主婆。 想到这些,她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谨言即有这个天赋,多加培养,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制药专家。 萧茗与闵方齐二人的夸赞令谨言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可惜这份量太少了,就这么一点,还得试验药效,还不够一个人用呢?”唐六申遗憾道,他也参与了制药过程,不像中药材那样切片或是用大锅煮在沸水中制成浓稠的泥汤,到最成制成丸子等等。 这是一种全新的方法,让人意想不到,没有人会想到霉变腐烂的果子能制药,在上面提炼出青霉素出来。这是他行医几十年来第一次遇见的方法,可以说在遇见萧茗之后,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女孩在不断刷新着他的认知,无论是之前的缝合之法还是现在的青霉素。 “只要掌握了方法,以后我们就可以自己制作,会源源不断地有更多的青霉素。”萧茗安慰道,即兴奋又高兴。 “这以后还得多拜托谨言才行啊。” “对,以后制药这个重任还得交给谨言才行,我们几个老家伙老咯,精力差了。”闵方济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要年长唐六申和方胜全几岁,这一次制药的过程,都是因为他的失误失财了几次,不服老不行啊。 唐六申与方胜全纷纷点头,他们二人的心态平和,知道自己重心点治病救人上面,也没有太多的精历来制药,知道了青霉素的来历过程,他们也不想再参与这细致的活儿了。 “不敢,几位大夫言重了,以后萧大夫有差遣,但请吩咐一声,谨言万死不辞。”谨言谦虚着,能担大任,得以重用,平素聪明机警的他激动得语无论次。 他从小是个孤儿,九岁之时在父母去世后他就四处流浪,做过乞丐流民,做过门童,在京城码头扛过大包,差点重病不治死掉,是辞官回乡闵大夫救了他,将他带在身边到了平安镇,安排他在广济堂做事,他从小伙计到管事,这一做就是九年,从九岁到十八岁,做事认真努力,从小就吃尽苦头的他深知掌握一门手艺的重要性,他努力跟着闵大夫学医,求得他的认同。 今日,闵大夫又让他参与制药,更是把制药的重任交与他,叫他如何不激动。 第六十章 麻醉药 青霉素的作用广泛,从发现之日起在医学界起了关键的作用,能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古代,能制造出青霉素来,真是个奇迹。 对于萧茗而言,青霉素的制作成功并不仅仅是在它的药用价值上,它更证明了古人对于西药的制造能力,虽然就目前来说它要做到大量生产还有些难度,并不影响她以后把空间里的青霉素正大光明的拿出来使用。 还不仅仅是青霉素,她还可以把麻醉剂和其它的西药的制作方法,以师傅的名义拿出来让他们研究制造。 这样一来空间里的西药得以广泛使用,不至于明珠蒙尘,她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使用了。 这个过程虽然返慢,但不无实现的可能,想想都学得兴奋异常。 “不止是青霉素,还有麻醉齐药一样可以制作出来。” “当真,师妹有配方?”闵方齐听得激动,眼睛一亮。 “嗯,师父他老人家有留下制作配方。”萧茗肯定道,她没有用过这个时代的麻醉药,但她可以肯定,现代的麻醉药足以甩它几条街了。 “太好了。”闵方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激动得搓搓手。他做过太医,早年的时候曾当过随军太医,知道麻药的重要性。 麻药对于外伤患都有很大用处,特别是在战场上,伤兵之中。 他用萧茗的麻醉药与朝庭用在战场上的麻醉包作过比较,差别真的太大了,萧茗的麻醉药只要配好量,就可以全身麻醉,任由刀子在患处施为,毫无疼痛的感觉。 可军医用的麻醉包却不行,仍有让人无法忍受的疼痛。 战场上有多少士兵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兵之下,而是死在了治疗之时那无法忍受的疼痛。 如果能把麻醉药引用在战场上,能拯救无数人的生命中。 无论是青霉素还是麻醉药都是利国利民之物,足以造福百姓,流传千古。 闵方齐心中一动,为了能让麻醉药用到战场上,他或许应该给他以前在太医院的同僚,现在的太医院院正休书一封,请他出面将此两种药带供入军中。 闵方齐迫不急待地问萧茗要了药方,好在麻醉药的药方与青霉素并不冲突,在等待果子发霉变质之时,可以制作麻醉药。 说干就干,闵方齐几人热情高涨,直接就在药房里开始制作起来,好在药材都是现成的,几人亲自上阵,事事亲力亲为。 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说的精力不够的话。 萧茗只在一旁做指点,他们并没有让她一个小女子动手。 中国最早出现的麻醉药是中药成份的麻醉药,与西方医药上的麻醉剂在制作方法上有很大的区别,今天萧茗给他们讲解的是中药麻醉药。 自作麻醉药与青霉素不同,药材虽要洋金花、薄荷、蟾蜍、胡椒、冰片、细莘、生草乌、罂粟壳等十几种药材,按着不同的配比用量,浸泡于酒精中四十八至七二小时,然后再制成酊剂。 没有酒精,只得用高浓度的白酒代替,几人激动地等待着结果。 要两天时间才能看到结果,萧茗没有再等下去,黄昏之时,在广济堂打烊之后跟萧涵三人回了家。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几人踏着美丽的晚霞走在回家的路上。 刘伯一边赶着牛车,一边艳羡地看着夏小八奇着的大灰马。 他们村里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一匹马,更没有马车。 萧家不但买了马,还订制了车厢,我的乖乖,那得几十两银子呢。 他赶了一辈子的牛车都买不起的马车,可惜他为萧家赶不了牛车了,有了马车后,萧家就会不再坐他的牛车。 这马是今天夏小八才去镇上牵回来,一匹高壮的马,白色的皮毛里夹杂着灰色的毛发,顺带配了一副马鞍,骑在路上,把萧涵与萧昱二人看得一阵羡慕。 最终小包子忍不住了,伸着手向着夏小八“夏叔叔,带昱儿骑马好不好。” “好啊,你上来,我带你。”夏小八爽快道,一只手就把萧昱提了起来,把他放在自己怀中,安稳地坐着。 惹得小包子兴奋地笑了起来。 “哇,好高啊。” 欢快的笑声让萧涵羡慕不已,可他不好意再让夏小八带着他了。 “你们努力练功,以后我教你们骑马。”夏小八承诺。 “好啊,好,我要学骑马了咯。”小包子欢呼。 这几日萧涵与萧昱每日五更就起跟着夏小八练武,还只是在扎马步,扎马步练下盘,下盘稳才是练武的根基,他们也没有怨言,一练就是一个时辰,努力坚持着,特别是萧昱,咬着牙不放弃,令夏小八佩服。 “涵哥儿,这马值不少银子吧,村里还没有马呢。”刘伯一边驾车试探着问道,如今萧家真的发达了,是远近闻名的富户,先是买地置房,如今又买了马车。 “呵呵,也没多少,都是姐姐行医赚的银子。”萧涵看了一眼正在看医书的姐姐,心里一阵感激,好日子都是姐姐带给她们的。 萧茗从闵大夫那借了一本孤本来看,上面记载了许多药理以及对病症的治法,有些都是她没有遇见过的,看得入迷,并没有听到萧涵几人的说话。 牛车踏着晚霞进了村,高头大马引得村里没有回家的人一阵围观赞叹,渐渐地家家户户听得声响出来看羡慕、嫉妒、贪婪的目光无一不有。 “萧丫头,你们买马车了呢。”李氏问道,看着那高大的灰马一阵羡慕,搬家宴后她给他当家刘富明的商量着请媒人上门去萧家提亲一事,却被当家的骂一顿,说他们家根本就攀不上萧家的富贵,刘富明老实巴交一辈子种地,为萧家修房子,亲眼见识过萧家的富贵,他们家的家底根本就不能与萧家结亲,连像样的彩礼都拿不出来。 李氏闷声过了几日,渐渐地把此事放下了,不再提此事。 如今没有了与萧家结亲的想法,看待萧茗的目光再也没有审视。 第六十一章 羡慕嫉妒恨 人群中刘老婆子看着高大壮实的灰马,一阵眼热,像是在看着自家的东西,她的富顺能娶到萧茗就好,萧家的地,马车,还有那数水清的银子都是她的。 她听刘富顺说过,萧茗在镇上坐诊每月有五两纹银,如今找她看病的人人山人海,还给城里大户人家看诊,不知道要收多少银子呢。 这些银子以后都会是她的,富顺说过以后让她管家管银子。 他家富顺可厉害了,城里有大老板看上了他的手艺,要请他去做大师傅,如今一个月也有二两银子工钱,搬家宴后没几天就去了城里上工。 她的富顺长得俊,又是大掌柜,又能挣银子,配萧茗一个丧父丧兄的长女,安全是绰绰有余。 不行,她得赶紧让她家富顺回来商量赶紧,找媒婆上门提亲,先把亲事定下,过两年就成亲,不然以萧家如今的势头,上她家提亲的人一定多。 想到这里刘老婆子深以为然,也顾不得看热闹了,匆匆忙忙地回了家。 自从搬家宴后,村里议论得最多的就是萧家,议论着萧家的大房子,上百亩的土地,萧家来的富贵客人,还有萧家人的大方慷慨,搬家晏摆得丰盛、油水足,纷纷猜测萧家有多少银子。 只是萧茗一家很少在村里出现,一早一晚地过路出村,就是宋氏也不在村里走动,并不知道村里人的八卦话题。 “萧丫头,这位小哥是谁啊。”汪氏问着萧茗,看着夏小八一阵打量,看此人穿戴不俗,仪表不凡,就是不知道成家了没有。 “这是我们远房的表哥,特意来看我们。”萧茗介绍道,为夏小八来历早就想好说辞,说真地将医书放进药箱。 “你们的表哥,他是从哪儿来的呀。”汪氏惊讶,萧家在此地两年多年,第一回有亲戚来。 “苏州府过来的,远得很,不常来。”萧茗道,她们这儿地处山西的一个偏僻角落,离苏州十万八千里。 “还真远啊。”汪氏一辈子没出过府城,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平城,根本就不知道苏州府在什么地方。看其穿戴仪表家里肯定是富裕,,是自己心里最佳的女婿人选,可惜就是远了点。 “这时你买的马啊,真漂亮,我们村里还没有人买过马呢。”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萧茗几个回了家。将马安置在马房里,庆幸自己修房时按照园林风格设计得有马房,不然得将马栓在外面了。 萧涵与萧昱二人围着小灰马打转,东摸摸西摸摸,萧昱为小灰马取起名字来,自从为毛毛取了名字后,就爱上了取名。 “我们叫他小灰吧,小叔好不好。” “好。”萧涵笑着点点头,一身灰白的毛发,叫小灰贴切。 看得一旁的夏小八无语,这是他专门请五哥挑选的呢,是一匹不错的好马,耐力不错,能抗疲劳长途行驶,世子爷的白马叫踏雪,五哥的马叫追风,原本他还想给小灰取个好听又威风的名字呢,叫小灰,多老土啊。 两人欣喜的模样令趴在地上的毛毛一阵不满。 “汪、汪。”毛毛站起来盯着灰马目露凶光。凶悍的模样令小灰一阵惊悚,不安地在原地踏步。 “毛毛,你可别欺负小灰啊,它以后还得拉我和小叔去镇上念书呢。”萧昱喊道。 呜呜,毛毛不满,不过还是听话的不再威胁小灰,摘了一个梨子就离开了。 夏小八看着通人性的毛毛羡慕得不得了,这狼狗灵气,太通人性了。 宋氏将早已准备好的草料放在马槽里,又在单独的水槽里添上清水,小灰马见有吃的就欢快地吃了起来。 从此小灰就在萧家的马房里安家落户,只等车厢做好,就可以上岗上线。 第二日一早,萧茗早早地起来,出了房门就看见萧涵与萧昱二人在院子里扎马步,萧涵年龄大一些能站得久一些,但小包子萧昱却是站得大汗淋淋,双股湛湛却咬牙坚持不倒。 那小模样令萧茗一阵心痛,但她没有阻止,更没有说出让他停下来休息的话。 无论做任何事都贵在坚持,只有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努力前行,才能取得成就。练武是他们两自己的选择。 今天她要将家里的水果全酿成果子酒,昨日在闵方齐告诉他,孔林有要事在身,还有京城回不来,她也没必要在等下去了,全把果子酿成酒。 萧涵与萧昱五更天起床练武跟着夏小八练武,一个半时辰后,二人食用了早膳,与夏小八一起将三块菜地和两块菊花地浇了一遍水,做完这些,时间刚刚好,刘伯驾道牛车等在了木桥边,三人收拾了书包上学去。 留下萧茗一人在家里,宋氏每天都要过来给萧茗帮忙在萧茗家用了午膳和晚膳后再回家休息。 宋氏在昨天就把家里的酒坛子洗得干干净净的,整齐地堆放在院子里,如今家里多亏有她每天都来帮着萧茗打理,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让萧茗安心不少,得以做自己的事。 又用了五天的时间,萧茗在宋氏的帮助下把苹果和梨子酿成了酒,把酒坛子与先前的桃子酒和葡萄酒放在一起,一切万事俱备,只待出酒之日。 看着这一排排的酒坛子,宋氏很是激动:“萧丫头,你看这得值多少的银子啊。” “如果都卖掉,能值七八千两吧。” “这么多。”宋氏惊讶,随之就是狂喜,不过却没有占为己有的意思,在她心里这些都是属于萧茗三人的。 忙完这些,萧茗终于松了口气,她就再也不用担心银子了,每一个十公斤的酒坛子,足足有四百多坛的果子酒,等酒水一成,按照十八两一坛卖,收入能有近八千两银子,再加上她家间里这些日子存着的几百两,就算以后萧涵与萧昱在学业和生意上未能有所成就,这些银子也能让他们二人过安稳的生活,多置产业,以后收租过日子,安稳一生。 她也可以在这里做一个土壕地主婆,更可以放心地做自己的事情,继续专研自己的医道,能在闲暇之余四处走走看看,领略这大月朝的风光美景。 在她心里一直有一个隐患,现她从代而来,来得毫无预照,虽然她更喜欢这里,不想再回去前世孤寂的日子。 但是一切都敌不过命运的安排,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给萧涵和萧昱留下的这些银子和外面那一百来亩的土地也足以让他们好好地活下去,做个富家翁。 第六十二章 林氏到访 “好,有了这些银子,咱们就不愁了,以后给你做嫁妆,给涵哥儿和昱哥儿娶媳妇用。这些得提前置办起来,等你们出了孝期就要慢慢看婆家了。”宋氏祖父做厨子,小时候家里条件好,住在城里,她也过了几年小姐生活、无忧无虑的小日子,知道在城里家里条件好的,女孩子在十二三岁之时家里就要开始看婆家了,挑选合适的夫婿,先订亲过礼,等及笄之后年纪刚刚好,不仅是女孩子,就是男孩子都一样,无论儿媳还是女婿都要早些相看,不然就晚了,好的人佳婿儿媳都被挑走了。 她的父母在她十三岁之时也给她挑选了不少人家,可惜还没有定下之时,洪水冲走她所有的一切,也冲走了她的美好人生,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她流落在了刘家村,嫁给了一个村夫。 想着这些过往,宋氏有一刻的暗然,不过随后就不再想了,往事伤人心,她从不曾对人提起过她在刘家村之前的日子。 宋氏与萧家三人亲近,不由自主地站在萧茗长辈的角度上为他们着想。 “我们茗姐儿和涵哥儿长得好,以后一定得好好挑一个好的。”如今生活好了,经过空间水的滋养,萧茗三人身体也渐渐恢复,不复去年寒冬时候的病态削瘦,脸色更是白里透红,特别是萧涵本与萧茗是双胞胎,长得更是雌雄难辩,俊美异常。 村里倒是有几个适龄男娃子,村子家、大王氏家里,李氏家,刘老婆子家都有未婚配的男娃,宋氏这几年深居简出,少与人接触,根本不知道几人品性如何。 不过很快就把这几人给否定了,以她萧茗的人品长相才情,根本就不是刘家村的男娃子能配上的,就是配城里的大家公子也是值的。 一时间,宋大娘想得远了,一会是在镇上为萧茗找户好人家,一会儿是平城去。 “宋大娘,你先忙,有病人来,也去看诊了。”萧茗听得有敲门声,逃也似的跑了。 萧茗以为是病人来了,没想到是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林夫人请坐。”萧茗把意外到访的林氏与苏婉儿请进内宅会客厅,奉上亲泡好的菊花茶,又把家里剩下的水果捡几样装点成盘。 “寒舍简陋,让林夫人与苏小姐见笑了。”萧茗道,她真没想到林氏会亲自上门,没有什么准备,每次她去苏府看诊,林氏每次都是把她奉为上宾,点心茶点极为周道。 “是我们冒昧打扰。”林氏笑道,本来她应该先递上名贴再上门拜访,可是她心急等不了,在昨日把伍姨娘送走之后就赶紧带着苏婉儿上门来。 “你也不用客气,婉儿年长你几岁,叫姐姐就行,我托大你就叫我一声伯母吧。”林氏爽快道,知道萧茗凭一已之力能置下这么大的一片产业,医术又高明,除了医术与脾性外很像她年轻的时候,她一直认为女子并不比男人差,她未出嫁的时候就开始做生意,把父亲交给他的绸缎铺子做得井井有条,每年盈余上万两。 在萧茗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真心把萧茗当做自己的后辈看待。 “林伯母,苏姐姐。”萧茗也不客气,她早以与苏婉儿成为朋友,私下里姐妹相称。 “茗妹妹就是客气。”苏婉儿笑道。 “还是你这儿的茶好喝,难怪李妈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什么喝了你给的菊花茶,就再也喝不府里的茶了。”林氏笑道。 “是啊,夫人,还是茗姐儿这里的茶好,我喝着头不昏眼不花了,等会走的时候我还要厚着脸皮向她多讨些来。”李妈妈站在林氏身后笑着。 “茗姐儿,你看看这老婆子,一点不知羞,还讨起东西来了。”林氏指着李妈妈笑骂,一点儿不见怒意,她也喝过萧茗送的菊花茶,还有尝过她送的果子,味道真的不错,比起那些绝世好茶来,多了不少清新雅的味道,她一口就爱上了,还给京城娘家寄了些,这么一来家里就没剩多少。 “区区俗物,难得李妈妈喜欢,我要多送些,还望李妈妈不嫌弃才好。”萧茗也跟着笑了起来,绝口不提伍姨娘的事。 “好好,那我可要一天三顿的喝啊。”李妈妈生于内宅,又长于内宅,是个活跃气氛的高手,讨主子高兴,短短几句话,将厅里的几人都听得高兴起来,就连坐在一旁的宋氏都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你这老婆子,怎么脸皮这么厚呢?这么好的茶,还想当饭吃不成。”林氏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姐,又拉着萧茗的手愧疚道:“茗姐儿,你别理这老婆子,唉,家门不幸,出了伍氏这样的恶人,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们对不起你啊,你放心她以后再也没会伤害你了。” “都过去了,伯母不用放在心上。”萧茗道,不知道林氏会怎么对待真凶伍姨娘。 “你能想开我就放心了,这菊花茶啊我出银子买,我们哪儿能让你破费,我放在城里有铺子里卖,还有你家里的水果,有多少我收多少如何?”林氏不忘生意人的本质,看着有好的商机即刻抓做,她这几年在平城置了不少田庄辅子,卖的都是京城和南方的稀有货物,生意一直以来都不错,银子是大把大把的赚。 她进门时看了一眼萧家的地,与别家不同,种的都是果树、青菜与药材,那上百亩的果林,一旦成熟销售就是个问题,她想着为萧茗把这难题给解决了。 到底是小姑娘不通俗物,不种粮食种果子,粮食永远都不愁卖,这水果可就不一样了,这里山高地远的,十天半个月卖不出去就得全烂掉。 “这,“萧茗有些为难,当初与孔林谈合作之时,说明了青菜只供应他一家,果子和菊花茶不受限制,如今林氏要买,她倒是想卖,可是家里没有存货啊,果子已经被她酿成了酒,地里的菊花还没有长成,她可不敢把空间里的存货拿出来引人怀疑。 ”怎么了,可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林氏问道。 ”伯母,实不相瞒,家里的菊花茶没有多少,早一批的果子被我酿成了果子酒呢,就留了些自己食用的量,新的一批还得等地里长成。“ 第六十三章 果子酒买卖 ”你会酿果子酒。“林氏来了兴趣,没想到萧茗家的果子已经熟了。 ”快给我说说都有些什么酒。“林氏急忙问道,她来自京城,从小就跟着家里学习经商之道,自然知道果子酒的分量。 如今京城大家贵族食用的都是来自西域的葡萄酒,只供应皇家,而且每年都是定量供应,流入民间的更是少之又少,她长这么大也没喝过的几次。 市面上倒是有不少自酿的葡萄酒,味道却差强人意,与皇宫里的比起来天差地别。 而且除了葡萄酒以外,其它的果子酒也是少得可怜。 在得知萧茗酿的几种果子酒后,林氏有了新的想法,自动忽略了萧茗会不会酿酒的问题,更没有想味道如何,但是从萧茗交给她婉儿的雪颜泥上看,婉儿早晚用一次不过三天时间,脸色黄暗黄转成嫩白,她毫无保留地的信任着萧茗酿酒的实力。 林氏没有犹豫直接定下了二百五十坛,葡萄酒一百坛、其它三种果子酒每样五十坛,连价钱都不问。 她很早就打听过萧茗,知道她无父无母,如今兄嫂去世,家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全靠着萧茗的医术过活,萧茗一个不满十三的女孩儿,要带着胞弟和一个侄儿过日子,生活实在不容易,她能帮就帮吧。 若是果子酒味道好,她以后能再次与萧茗合作,大量订购,若是味道不好,她每年都会固定订上百坛,以报答萧茗对女儿的救命大恩,这样她每年有上千两银子的收入,再加上地里的出产,也能衣食无忧无虑的生活,让她从此不用抛头露面讨生活。 她心里清楚,若是没有萧茗,她的婉儿有可能会青灯古佛一生,或是不明不白的死去,名声尽毁,更不会有徐国公府的亲事,而伍姨娘一事,也是萧茗为她们苏府留了颜面,于情于理,林氏都要报答萧茗的大恩。 萧茗不知道林氏心中所想,林氏都还没有知道味道如何的情况下,就慷慨买了这么多酒,库房的酒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林氏连价格都不谈,让她不好意思起来,主动把价格价下来,葡萄酒十八两,其它的果子酒均是十五两一坛。 萧茗的这一降价行为更是让林氏对她的好感倍增,笑着接受了她的好意:“你这孩子就是实诚。“说着就让身后的李妈妈把银票递过来。 “今天出门没有多带,这里有五百两先作为定金可好,其余的我让人来拉货时再补齐余款。” “好,一切听从伯母安排。”萧茗满意地接过了银票,她没有想到林氏如此大方与信任,买了她家里一半多的酒,不过她的果子酒会为林氏赚回成倍的利润的。 林氏又与萧茗提起了人参丸,问萧茗还有没有人参丸,欲向萧茗购买些送给家里长辈食用。 人参丸能这么快就获得林氏的认同,萧茗一点儿也不意外,人参丸品质上等,里面的材料不管是人参还是灵芝天麻都是上了年份的好药,在市面上千金难买,效果和功效非同一般,就是放到前世也要几千元十颗的。 她做那么多出来,就是准备出售的。不过这一次萧茗原想送五十颗人参丸给林氏作为答谢,谢她处置了伍姨娘,还她一个公道。 不过林氏坚决不受一心要用银了买,在她心里萧茗是晚辈,她可不好占萧茗的便宜,她请城里的大夫看过,不管是里面的人参还是其它配料都是极其珍贵的药材,其价值不可估量,这么贵重的人参丸,她怎么好白受。 “傻孩子,这么贵重的人参丸,伯母怎么能要,你直接说多少银子,我直接买。”林氏爱怜地拍拍萧茗的手,对她越发的喜爱,萧茗小小年纪品性纯厚,进步有度,不管是做生意还是为人上都让人喜欢。 想她好吃好喝地把苏雅儿养了十五年,却像是养了一个仇人,与她一点都不亲,天天帮着她亲娘与她为敌,那样的小性计较,拈风吃醋,林氏做为嫡母对这个庶女完全喜欢不起来,与她的关系还不如才认识几个月的萧茗。 一翻堆迟之后,最后林氏以五两银子一颗购买了一百颗,萧茗无法,只得接受了,又与林氏一一交待了人参丸的用法用量、注意事项,禁忌人群。 宋大娘领着林氏与李妈妈在宅里四处看了看,特意去了放酒的库房观看,留下萧茗与苏婉儿说些悄悄话。 “茗妹妹,几日不见,一切可好。”苏婉儿看着面色如常的萧茗,很是内疚。“那日你没受伤吧。” “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如今都好了。”萧茗如实道,感觉苏婉儿比自己还要害怕呢。 “没事就好,我担心了好几天,没想到伍姨娘是这个的人,居然让她哥哥和花婆子谋害你,幸好没成事,不然让姐姐我万死难辞其咎。”苏婉儿道,她一直很内疚,都是因为她才让萧茗受了无妄之灾。 “不过你放心,我娘已经把伍姨娘送到庄子里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还有伍大被打了板子送回京城,花婆子一家老小都被发卖得远远的。”苏婉儿为萧茗说着处理结果,在她心里她是不满意的,她母亲的原本的意思是送伍姨娘去慈心庵带发修行,可惜最后未成事。 “既然已经过去了,姐姐不用放在心上,替我谢谢伯母为我做主。”萧茗看得通透,惩治了伍姨娘一方面为她出了口气,另一方面去是林氏得了天大的好处,林氏借着此事将伍姨娘赶出了府。 苏婉儿放下心来,又与萧茗说了不少趣事,逗她开心。 临行之时,萧茗准备了不少菊花茶和水果作为谢礼,还物意拿出一盒雪颜泥出来送与林氏。 “林伯母,这是雪颜泥,早晚用能改善肤质,净白肤色,保养皮肤,不但能擦脸还能涂抹全身,一点小心意,希望伯母不要嫌弃。”萧茗因为承诺了刘林三人,在空闲的时候制了不少雪颜泥出来,放在空间中备用。 林氏喜出望外,没有女人能拒绝美丽,这可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算是送到了她的心坎上了。 萧茗给的雪颜泥有多好,看苏婉儿的脸就知道了,不过几天时间,皮肤就变白了,水水嫩嫩的,比未患病之前还要好看。 “茗姐儿真是客气了,你一翻好意,伯母就收下了。”林氏怎么会拒绝,赶紧让李妈妈收了起来。感慨万千,今日一行本意是来道歉的,萧茗没有怪罪追究,反而让她赚到了。 第六十四章 宋氏 萧茗一路将马车送出了木桥,看着马车走远,才慢慢回了家,心里盘算着这一次一共赚了多少银子,二百五十坛酒,就是四千零五十两银子,一百颗人参丸五百两银子,就今天一天就卖了四千五百五十两银子。 不提人参丸就家里还有两百来坛果子酒,全部卖掉还能进帐三千多两,这只是早一期成熟的水果卖的银子。果园里种的果苗用上空间水,加快了成长速度,用不了两个月就能收获果实,全部酿成酒的话预计能出上万坛的果子酒。 还有三块菜地,两块菊花田的出产,以后的卖的银子只有比今天更多的。 这么多的银子怎么处理还是一个问题,她不主张放就这么放在空间里发霉,放着就是一张纸,只有花在有用的地主才能发挥它的价值。 前世她赚得多也用得多,钱多了大部份会捐出去,余下的钱她会给自己放个假出去四处走走看看。 可在这个交通与信息落后的古代行不通的,想捐钱不知道找谁,旅游吧时机还不成熟,这个年代太不安全,在路上不知道会不会突然蹦出个山贼土匪什么的,小萧茗的大哥大嫂不就是出人门莫名其妙的没了吗? 唯一的用处就是再买些地,或是在镇上或是平城置办几间铺子房子收租,把桥东剩余的荒地买下来,开垦种果树,其它的地,她并不打算在村里买。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钱财多了遭人妒,现如今都她们都让村里人眼红,再招摇就会有麻烦上身。 所以买地置产只得在其它地方购买才行,还得秘密进行。 一路回了家,萧茗把家里未来的规划想了个大概出来,却看见宋氏正坐着发呆,嘴里时不时的蹦出几个字来,听不清楚。 “宋大娘,你怎么了。”萧茗担心地问道,显然是受刺激了,见她毫无反应,忙又喊了一声,伸手拉着她的袖子。 “宋大娘。” “啊!茗姐儿,你回来了。”宋氏吓了一跳,回了魂儿,看着眼前的萧茗,急忙跑出去把大门关上了,又回来关上房间里的门。 弄得萧茗莫名其妙,“宋大娘,你怎么了。” “没事儿,林夫人走了吗?” “回去了,你怎么把门关上了啊。” “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还是关上门安全一点,你们晚上一定要关好门窗,注意安全。”就一下午的时间,不到两个时辰,萧茗卖果子酒就收入了几千两银子,宋氏在为她门高兴的同时又止不住的担心,家里没个大人壮劳力,万一进了小偷强盗得怎么办啊,让他们三个小的可怎么办,想想真是愁死人。 “没事,不是有毛毛在吗,它每天晚上都要巡夜呢。”萧茗笑道,有毛毛在一个顶两。 “我知道,但是你们晚上一定要警醒些,千万要小心。”宋氏不忘叮嘱道,“还有卖了银子这事千万别跟村里人说,免得惹麻烦,银子一定要藏好。”村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财帛动人心,在知道萧茗有这么多银子之后,天知道他们会把萧茗这三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怎么样呢? “我知道,我一定藏得好好的。”萧茗感动,又拿出五十两银子出来,送到宋大娘手上,诚恳道: “宋大娘这些银子请您一定要收下,这些日子让您受累了。” “你这我这么多银子干什么,我不缺吃喝,什么也不缺,你们自己留着用,以后用钱的时候还多着呢。”宋氏急忙推迟,她知道萧茗如今有钱了,但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萧茗的银子。 她这些日子以来吃的喝的都是萧茗给的,水果随便吃,萧茗更是把崭新的布匹给她做衣裳穿,如今吃穿不愁,她根本就不需要银子,也没有花用的地方。 前几天萧茗还给了她十颗人参丸,让她每个月吃两颗,一个月就吃掉了十两银子,早知道这药这么贵,打死她也不会吃的。 就是林夫人视若珍宝的雪颜泥,她也给了自己一盒,她受了萧茗太多的东西、好处,让她还怎么好意思再拿萧茗的银子。 “这几天酿酒把您累着了,如今卖了钱,就当是工钱吧。”萧茗坚持要让宋氏收下,宋氏忙里忙外帮忙,家里的杂活都是她一个人抢着干,不让萧茗动手。 萧茗这样坚持,却把宋氏给惹急了。 “我不用银子,哪有几天就五十两工钱的,我如今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你给你,还要拿银子,你让我脸往哪儿放搁。”宋氏生气道。 “可是···”宋大娘帮了她们不少,萧茗还是坚持要给钱,话一出口就被宋氏打断了。 “这些银子就存在你那儿吧,我要用的时候就在你那取好了,你再这样客道,我以后就不敢上门了。”宋氏拒绝道,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来。 “好吧,我帮宋大娘存着。”无法,萧茗只好将银子收了起来。 “宋大娘,我们今天赚了银子,今晚加菜,多做些好吃的犒劳大家。”萧茗建议道,这几天为了酿酒把大家都累着了。 “好,厨房里还有只猪蹄,我去炖了,给大家好好补补。”宋氏也高兴,如今条件好了,萧医茗经常让萧涵在镇上带些肉、排骨这类的回家,想吃的时候随时都能吃上。 第六十五章 林氏教女 李妈妈带着小丫环坐在另一辆车上,马车上只剩下林氏母女,只有母女二人,苏婉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娘,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的酒,还不知道味道如何呢,四千多两银子呢,亏了可怎么办。”因为要出嫁了,半年前跟着母亲管家,学了不少事,经常看着母亲与掌柜的对帐,用算盘算着益亏,认真会记录每一笔帐目,对每一笔进出都是算了又算,小心仔细,没想到在萧茗这儿会豪爽地一下子主了四千多两银子的酒。 林氏慈爱地看着女儿,如今女儿病愈,容貌更胜从前,“你这丫头,母亲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啊。”见女儿不解,为女儿解惑。 “你患了那样的怪病,多亏了茗姐儿,不然~~~。虽然娘每次都有重谢,但这一份大恩并不是银子能还清的,我们欠她的是一条命啊,这点银子算什么。茗姐儿也是可怜人,父母又亡,兄长与嫂子也没了,她一个人拉扯胞弟和侄儿过活,实在太辛苦了,娘也是想帮帮她。这果子酒即使味道不好,娘每年都会向她订一百坛,这样她每年都有上千两银子的收入。” “每年都订,那得多少银子。”苏婉儿惊讶,她虽然与萧茗是朋友,但是娘这样帮她,让她心里感觉好像是自己与萧茗的关系变了质,让她以后怎么样看待萧茗呢,是可怜还是赏赐? “你啊!娘只会订三年,三年银子够让她们一家安稳地过一辈子了的,她对我们有大恩啊,她不仅救了你,还有我们苏家呢,就伍姨娘做的那事,还救了你爹爹呢?”林氏看得通透,差一点因为伍姨娘,苏成安就丢官了,没了官位的苏成安还怎么能保住徐国公府的亲事。 家丑不可外扬,林氏也是在间接地对萧茗表示谢意。 说起来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要数她们母女,能把被宠上天的伍姨娘发配到庄子上去,彻底解决自己的心头大患。 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林氏第二日快刀斩乱麻,在苏成安出门办公之后就将卧床的伍姨娘抬出了府,不顾苏雅儿的哭闹反对,把人送去了三十里营的庄子上,待苏成安回府一切已成定局,反对也晚了,送伍姨娘去庄子上也是他同意了的,林氏借机送了两个美貌不输伍姨娘的小丫鬟给苏成安,直接抬了姨娘。 相信不久之后,沉醉温柔乡的苏成安会完全忘记伍姨娘,就算他想起来也无防,在伍姨娘受伤期间她能做很多事让她彻底失去宠爱。 她派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跟着伺候,还交待了要把伍姨娘仔细小心地伺候着,每天大鱼大肉的供着,保证把伍姨娘从纤纤细弱的淑女养成白白胖胖的美人。 庄子上全是她的人,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回不来。 新抬的两个姨娘卖身契都在她的手上,不怕她们不听话,她从今以后后宅一家独大,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当家主母的地位,再也不会有人在与林氏唱反调。 林氏又与女儿说起了林家陈年已久的旧事,“说起来,你外祖父留有祖训,让我们善待大夫。” “娘,这是为什么。”苏婉儿与外祖父家并不算熟识,原因是祖母看不起商贾出身的林氏,更不与外家林府走动,也不希望林氏回娘家多走动,每年除了正月,一年难得有回去的时候,苏婉儿姐弟从小被教育着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贱,但她对外祖家很亲近,虽然她很喜欢外祖家,没有家里的规矩多,可每次娘带他们回去,都要被祖母为难好几天,渐渐地她们也不敢再去外祖家了。 “你外祖父年轻的时候,东南西北四处跑商,把便宜的东西带回来买,这样才慢慢地有了家底,后来有一次在西北的时候遇到了土匪强盗,不但抢了他所有的货物钱财,还把他砍得奄奄一自成,你外祖父一个人躺在雪地里,以后自己就这样死了,是一位好心老大夫救了他,不但救了他还让他在家里养了两个月的伤,又知道你外祖父身无分文慷慨赠送了他回程银子,你外祖父才得以活着回来的,才有了如今的林家。” “你外祖父发家之后去找过那位老大夫,想要报答他,可惜他已经去世了,你外祖父很是惋惜内疚,把这件事写进了祖训里,并且要求我们以后遇到对我们有恩的大夫要礼遇,报恩。” “还有这样的事,难怪。”苏婉儿瞬间明白了她以前的不解。难怪每次茗妹妹为她诊病母亲都是厚礼相赠,能遇见萧茗是她的缘分也是她的幸运。 “你年底就嫁了,以后到了国公府处处要小心行事。”林氏看着女儿,止不住的担心,如珠如宝地养大成人,一昭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还是这样的高嫁,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她都不能为她作主了,一切都得靠她自己。 他们费尽心机地把她嫁入徐国公府,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三少爷从小就死了姨娘,虽是庶子,但是也跟着国公夫人长大的,在家里地位也不底,上面有两个哥哥,你嫁过去也不用你当家,只把自己院子里的事管理好就是了,把丫鬟婆子约束好,不要让她们惹事生非。” “国公府如今是国公夫人当家,上面还有位一品诰命太夫人,你的两们妇女都是出身高门,你初进去要受了委屈的,你得忍着,要孝顺公婆,伺候好夫君,凡事谦逊有理,把规矩守好,徐家是大家,不会无故刁难你的。”想她当年嫁进苏府时,整整每日晨昏定醒,端茶送水不敢有懈怠,可即使如此也受了不少的刁难。 “银钱我给你准备好了,该打点的千万别舍不得,娘没用,除了银子帮不了你什么,娘一辈子就这样了,你要比娘过得好知道吗。”林氏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伤心致极,看着富贵滔天,鲜花簇景,也掩盖不了的后宅看不见的硝烟。 “娘,女儿明白。”苏婉儿同样流下泪来,她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经患病一事让她明白一味的软弱只会让自己变得更软弱可欺。 “好孩子,别哭鼻子了。”林氏收了眼泪,又为女儿擦干净脸,“趁着这几个月你把规矩好好学学,到时候进了府别出差错来,让人挑出毛病。”早在几个月前林氏就托娘家为苏婉儿在京里请了一位宫里退役的女官,专教世家小姐礼仪,只是苏婉儿一直病着耽误了。 第六十六章 旧病复发 萧茗悄悄地把赚了银子的事告诉了萧涵,让他在镇上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地和铺子。 萧涵经过这么多事,对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银子表现得很镇定,他早就算过这笔帐,将近五百坛的果子酒,接近有六七千两银子收入,只是他没有想到银子会来得这么快。 只可惜他去村长家买地的时候去晚了,那遍荒地早在几天前被人秘密买走了,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萧茗知道后也只道一声可惜,那片地差不多还有二百多亩,比他们买的地还大,如果买下来能与她现在这块连成一片。 一晃眼,萧茗的搬家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它带给村里人的震撼才刚刚过去。 村里几个妇人处理完家务事后,照例在村里的大槐树下闲话家常,做些手上的活儿。 三阿婆抬头看着这烈日骄阳,焦虑道:“如今才六月初,这天一天比一天热,老天爷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就难咯。” “说得是啊,从开春到现在,只下了几次毛毛雨,雨水少得可怜,都浇不透地的。”大王氏接口道,叹了口气。 ”再这样下去,得从河里挑水浇地了。“说到从河里挑水,她有些担忧,真到了需要从河里挑水的地步,这十里八村共用一条河,他们村还好说,离河近,方便,可外面没有河的村子为了庄稼也会来挑水,让他们挑了她们村里的水就少了,到时候肯定会纷争不断,往年有为了一点水几个村子经常大打出手。 ”不然还能怎么办啊,今年还好,萧家修房子我们还赚了几两银子,比往年好得多。“汪氏点头道,说到这里好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兴奋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桥东那遍剩下的荒地都卖出去了。“这事还是他家老头子帮着跑的手续呢,不过他家老头子叮嘱她让她不要乱说,她一直捂着,不过今日买地的人又来了,准备要修房子。 ”是谁买的,是不是萧家。“李氏急忙问起来,神色有些莫名。 ”不是,是一户外来户,以前是在大户人家做管事的,如今年纪大了想回乡养老,可他们家里早没有人了,就找到我们这儿来了,说是我们刘家村风水好,养人。“ ”可不是风水好吗,萧茗搬过来不到三年,就发了大财,不但修了大房子,还买了那么一大片地。“李氏说不出的羡慕,如今的萧家是她们攀不起的。 ”还有那搬家宴上,连镇上的老爷夫人都来了,还有知县夫人都派了人来,咱们刘家村的好风水都让她们家占了。“以前的桥东野兽横行,经常下山伤人破坏庄稼,根本就不敢住人,哪知萧家一住就是两年都没有听说遇见了野兽。 ”哎哟,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呢?一股子的酸味。“大王氏调侃道,假意用手扇了扇,好像是为了赶走那股难闻的酸味似的。 ”你不会是眼红了吧,眼红就搬过去住处呗。“自从大王氏知道李氏的心思后,两人见面互看对方不顺眼,说话经常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 ”你敢说你不眼红。“李氏愤道,如今萧家富贵了,她不也是上赶着巴结萧茗吗。 ”别吵了,耳朵疼。“三阿婆皱眉,如今萧家日子好过了,谁家不是对他家不巴结着呢。 萧茗也会做人,经常给村里关系好的几家送东西,人又和善,谁也不得罪,她家里都还有萧茗送的果子呢。 ”昨日那夏家又来了,让我们当家的帮着找人修房子呢,每天二十文工钱。你们谁家要去赶紧来报个名。“汪氏插开题,重新提起新来的那户人家。 ”真的呀,那我给我家里的几个报个名。“三阿婆喜道,赶紧给家里的几个儿子孙子报了名,她家人多,上次萧茗家修房子就赚了几十两。 ”我家也报个名,还要人煮饭不,我去帮着煮饭。“大王氏接着道。 在场的几个包括李氏在内都报了名,修房子给的工钱高,比在镇上或城里找临工划算多了。 ”对了,新来的姓什么,几口人啊。“大王氏问道,都半天了还不知道人家姓什么呢。 汪氏想了想,道”好像是姓夏,有几口人就是不知道了。“这都是她听她家老头子说的。 大家都算计着这次能赚多少银子,突然见刘大丫神色慌张地跑了来。 ”大丫,你这是去哪儿。“汪氏急忙拉着她。 ”宝根发病了,我去请萧姑姑。“ ”宝根又发病了,你快去请萧丫头来,还有你带着弟弟小心点,别让你婆打了。“大王氏急道。 大王氏的话,令刘大丫想起了几个月前因为刘宝根发病她和弟弟被打的经历,浑身止不住的发抖,这些里子因为村长的警告,刘婆子虽然每天漫骂他们是赔钱货,不给饭吃,但是也没有再打她们。 ”我们赶紧去看看。“三阿婆道起声就向刘老婆子家行去。 刘宝根发病跟上次一样,口吐白沫,全身抽蓄,脸色青乌、昏迷不醒,看着着实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刘老婆子宁愿相信镇上的大夫也不愿吃萧茗买的药,让刘宝根再次病发。 刘老婆子久等萧茗不来,又气得不气,上次她因为不相信萧茗的医术,在镇上花了她二两银子,那大夫打着包票,一口咬定他的药厉害,抵毁萧茗是黄口小儿胡乱开药,说什么吃了他的药就会好。 如今刘宝根再次病发,让她把傎上那们信口雌黄的大夫在心里骂了个千百遍。 围观的村里人议论纷纷,对着刘老婆子家指指点点。 ”宝根怎么样了,赶紧的在他嘴里含根筷子,别咬到舌头了。“三阿婆记得萧茗曾经说过的话,让王小花赶紧拿根筷子出来。 ”咬筷子有什么用,这个死丫头怎么还不来。“刘老婆子急道,到底没有阻止,反而担心萧茗不来。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远远地看见萧茗背着药箱带着刘大丫从田间走来。 ”你这个死丫头,请个人都要这么半天,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要让宝根死啊。“刘老婆子瘪着一口气无处发,看着刘大丫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都是你那死鬼爹娘,他们不得好死,还要来祸害我的宝根,宝根要是没有,我就让你们两个赔钱货陪葬。“刘老婆子狠道,还欲再打人泄愤,却被萧茗拦了下来。 第六十七章 刘家闹剧 ”你是要看病还是打人,还要打人我就先回去,我没那么多的时间在这儿陪着。“萧茗看着刘大丫脸上鲜红的五指印有些生气,对这个不讲理的老婆子发起火来。 ”当然是看病了。“刘老婆子被萧茗威胁着,又不好发火,气焰弱了下来,不敢再拿刘大丫出气。 刘宝根是羊巅疯发作,萧茗为他扎了几针,对刘老婆子和王小花说道:“他暂时没什么事,不过药必须得吃了,你们去我那儿拿药。“把银针包收进药箱里面,又是说道:”每副药一百文,这药要长期吃,三副药为一个疗程,连吃上十个疗程就没事了。“ ”你抢啊,上次才五十文,这次居然要一百文。“王小花叫了起来,药钱居然涨了一倍,三十副药得要多少钱啊。 ”病情不一样,药方也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到了后期这药钱还要涨。“萧茗面无表情,毫无商量的可能,她被刘老婆子蛮不请理的态度给气着了,刘大丫一口气跑到她家,水都没顾上喝一口,还要被打,实在是太冤了。 她的药都是上等的药材,不收贵点都对不起她自己。 ”都是你这个灾星、扫把星、赔钱货,我打死你。“刘老婆子发起疯来,对着刘大丫就是一阵打,嘴里骂着难听的话,把死去的刘大郎夫妻,都扒出来骂了个遍,话语不堪入耳,句句不重复。 在她心里都是刘大郎一家扫把星,才把她的宝根给害了。 刘大丫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退,挨打挨骂不敢还手,只得忍着痛无声地哭。 ”奶你别打我姐。“刘二蛋哭着扑了上去,护着姐姐。 ”一对小贱人,我今天就打死你们。“刘老婆子发疯似的又是打又是掐,专掐在腰间的嫩肉上面。 事情发生不过是一瞬间,待众人反应过来,看着刘老婆子这疯癫模样,纷纷上前把她拉开了。 ”你这个疯婆子,萧丫头都说了这是病,治好就行了,你就是舍不得钱,打孩子有什么用。“大王氏拉着她骂道,看着刘家遭殃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刘老婆子平时掐尖好强,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儿媳都能下狠手,对村里人更是不讲道理,她家离得近深受其害,按她的话说这就是报应啊,只可惜没落在这老婆子身上,大丫两姐弟跟着受苦了。 ”你滚开,我家的事不要你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刘老婆子最不喜让大王氏看自家的笑话,一把推开了大王氏。 大王氏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推到地上坐着,也来了气,跳起来就指着刘老婆子骂道:”我才懒得管你家的破事儿,你要是对她们好点,刘宝根也不会患这个病,这就是报应啊,报应,懂吗你?“ “我还不对他们好吗?好吃好喝地把他们养到这么大,是不是还要我这个老婆子来伺候他们。”刘老婆子不服,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还叫好,三大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天天骂、天天打,把她们使唤得像狗,还不给吃不给穿,就是家里养条狗都没他们这么可怜的,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刘大郎两口子死了都不瞑目啊。“大王氏灵牙利齿,一一列举了刘老婆子一家虐待刘大丫姐弟的几大罪状。 ”你这个长舌妇,不要脸,胡说八道,老娘跟你拼了。“刘老婆子嚎叫一声,要冲过去撕扯大王氏,奈何被几个人用力地拉着无法挣脱。 大王氏也是个不服输的,趁着有人拉着刘老婆子,更是把这些年刘家的那些破事说了出来,包括刘大郎过了二十五娶不上媳妇、还有他们夫妻的死,刘老婆子拿着死人财修房子,不得不说大王氏家离得近,知道很多村里人根本就不知道的事。 被人揭了老底,就是再脸皮厚的无赖都受不了,何况是本就脾气不好的刘老婆子,她暴怒异常,挣扎着要与她打个你死我活,要撕烂她那张嘴,可惜被人拉着无法,只得拿眼睛狠狠地盯着她。 如果眼神能杀人,大王氏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你这个懒婆娘,还不赶快去撕了她那张放屁的嘴,你是死人啊,看着老娘被欺负,是不是二郎不在我就使唤不动你了。“刘老婆子对头站着的王小花喊骂,要她来帮忙。 ”娘啊。“王小花站着不动,看着自己婆婆,又看了看大王氏,一时间有些为难,大王氏的战斗力她是知道的,她可打不赢啊,以前被打过一次,她的头发都被纠了半把下来,还被扇了几个耳光,要真打起来,吃亏的可是她啊。 思量半天还是不要打了,被自己婆婆骂几句不痛不痒的。 ”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婆娘,二郎回来我叫他休了你。“刘老婆子的威胁对于王小花来说就是口头惮,根本没什么用。 刘老婆子想打又打不了,只得骂了起来,把大王氏祖宗十八代翻出来骂了个遍,可惜两家同姓刘,不就是一个祖宗吗。 “我的二郎、三郎啊,你们怎么还不回来,老娘要被欺负死了啊。”刘老婆子一边骂,一边撒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院子里吵闹声、劝架的不绝于耳,比赶集还热闹。 萧茗看着这热闹,也不劝,让她们吵个够,悄悄地拉过刘大丫姐弟,在刘大丫红肿的脸上敷上药。 ”好啦,不要吵了。“赶来的村长大吼一声,让一院子里的一都静了下来。 村子对自己这个堂妹又气又怒,就属她声音大,整个村子都能听见她骂人的声音。 他正在家里招待石家来的客人,商量着修房子的事,刘老婆子的骂声传来,他坐在家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当着客人的面他的脸都快红成猪肝了,不得不赶来把这事给处理了。 丢人都丢到天南地北了。 ”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了,再吵全给我跪祠堂去。“村长一长脸黑成了碳。把众人吓得噤若寒蝉。 ”宝根病了就给他治病,有什么好吵的。“ ”大哥啊,萧丫头心黑啊,一副药要一百文呢,都是乡里乡亲的,她这是漫天要价啊。“刘老婆子看着堂哥来了,就哭诉起来,要让他给自己做主。 ”一百文怎么贵了,你宁愿舍近求远,在镇上二两银子请个大夫来,还不愿意给萧茗,是不是又想欺负萧茗人小,不想给药钱啊。“汪氏看不下去了,为萧茗不平,上次刘宝根把小安子打了,到如今刘老婆子都没有任何表示,当个没事人似的,她今天就是来看笑话的,看着刘老婆子被大王氏指着鼻子骂都不说一句话。 第六十八章 刘家闹剧二 活该~~ ”再说了,今时不比往日,萧茗现在是广济堂的大夫了,你现在二两银子把广济堂的大夫请来试试,能行吗?一百文哪里贵了,你还以为还能几个鸡蛋就能当药钱啊。“大王氏说起话来更不客气,话里话外都是说刘老婆子不要脸 大王氏一翻话连消带打,刘老婆子听着不觉有什么,反倒把村长说得抬不起头来,当时是他决定给萧茗五个鸡蛋当药钱的,哪知道刘老婆子扣门儿只给了三个,不就是摆明了期负她年纪小,不是本村人嘛。 作为一村之长,如今要担这么一个欺负后辈的名头,说出去这脸往哪儿放。 他不觉得萧茗收费贵,反而是便宜了,萧茗医术好、药也好,他的小孙子额头上的伤那么重,痊愈后一点疤都没留下。 ”一百一文一副不贵,赶紧的给钱,治病要紧。“村长不耐烦催促着堂妹,他想着快点把这一屋子的闹剧解决了,他还得回去招待客人呢。 堂哥都不给她做主了,刘老婆子无法,只得不情愿地先给了三百文,一脸的老大不乐意,不痛快。 “先抓三副药吃着,如果吃不好,你得双倍退给我。” ”刘大娘,我得事先给你说好了,以后可不能再打大丫姐弟了,不然我可不再也不来你们家,也不给宝根治病了。“萧茗威胁道,以刘老婆子的小气性,今天受的气,一定会在刘大丫两姐弟身上找回来。 刘大丫姐弟无父无母本来就可怜了,还要被刘老婆子打骂漫骂,长此以往会给他们的成长带来阴影。 ”我怎么对他们你管不着,你以为你是谁啊。“刘老婆子叫嚣道,这姑娘太不知事了,等她过门后她得好好教她规矩。 ”萧丫头让你别打就别打,是打人重要还是宝根重要。“村长吼道,对这个四六不着调的堂妹无法,心眼小得容不下两个无辜的孩子,脾气又坏,村邻不睦、今天吵明天闹,天天都能闹出花样来,简单的看个病也能和人吵起来,今天因为她让他石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你就积点德吧,不要再打了,他们好歹也是大郎的骨血,好好养大成人,再让我听到你打她们,不给饭吃,我就开祠堂把你一家赶出族。“ ”知道了。“刘老婆子不以为然,不过为了她的宝根还是同意了。 ”散了,都散了,别忤在这儿了。“村长得到保证,急冲冲地走了,他把客人留在了家里,就他大儿子一人在招待。 ~~~ 第二日一早,萧茗与萧涵几个坐着马车去平安镇,家里有宋大娘帮忙料理家务,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完全用不上萧茗动手,萧茗闲着无事干脆就每三天去广济堂坐诊一次。 马车车厢不大,刚好能容下三个人,内饰也简单,简朴大方,没有花哨复杂的花纹,这一点萧茗对夏小八的眼光很满意。 夏小八坐车前面赶车,萧涵跟着坐在前面向他学着怎么赶车。 车厢里面只剩下萧茗与萧昱二人,因为有了马车,他们把毛毛也带上了,如今的毛毛的体型完全有成年狗那么大,趴在车厢里,独占了一块大空间,让小包子当靠背用。 萧茗正在考核着小包子的功课,萧昱年纪小,功课没有萧涵那么重,进程也不如萧涵的快速,如今开蒙的几本书籍才念完。 他的字写得好,吴先生着重教导他红书法,还找了不少名家字贴,让他观摩。 今天是吴先生要带他们出门写生作画的日子,按他的说法是如今春暧花开,风光正好,带他们上山来一场野外授课。 萧茗知道后很是赞成,这就是前世的郊游啊,她一直觉得不能一味地死读书、读死书,天天关在家里读书没什么新意,人也会被思想禁固住,不多走多看,就跳不出固定的思维,作出来的文章就没了新意。她特意准备了不少东西让他们带着,还把在空间里做的水果罐头、水果干拿出来给他们带去中午食用。 “姑姑,明天我们沐休,你带我们去城里玩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平城呢?”萧昱试探性地问着。 萧茗有些犹豫,当初大嫂临终时有遗言,不想让他们进城,虽然她因为要给苏婉儿治病没有遵守约定,不过她还是不希望他们去城里,大哥大嫂死得蹊跷,怕他们进城会有危险。 “姐,你就让我们去吧,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没什么事的,不是还有夏大哥在么。”萧涵看出姐姐的犹豫,赶紧劝了起来。 “再说了,吴先生明年还想让我下场试试呢,到时候还是得进城的。” 看着二人渴望的目光,萧茗说不出拒绝两个字,她都去了,没道理阻止萧涵与萧昱二人去,事情过去一年多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大哥大嫂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才招来杀身之祸,但今时不同往日,她配的毒药可一次都没用上呢,碰上了还能给她大哥大嫂报仇血恨,让他们偿偿含笑半步癲,七步倒,超级痒痒粉的滋味。 见萧茗同意了,萧涵与萧昱都很高兴。夏小八却听得云里雾里,不就是进个城么,说得好复杂啊。 进了广济堂,新来的跑堂伙计唐平热情地迎了出来,恭敬地与萧茗问安,殷勤地为萧茗拿着药厢。 “萧大夫早。” “唐平早上好,谢谢。”萧茗笑着道了一声谢。 以前专门负责跑堂招待的伙计谨言因为会制药,被闵方齐抽调出来专门负责制药,还从药堂里找了两个有制药基础的药童作副手,跟谨言一样都是他从京城带回来的孩子,从小就培养起来的,忠心可靠。 唐平是唐六申大夫的侄儿,人小机灵,处事灵活,一直跟着唐六申身边习医,处理些杂务,唐六申就让来跑堂接待客人,对于药店里的伙计来说,谨言能从一个小小的跑堂伙计一跃而成为制药师傅,受到几位大夫青睬器重,与萧茗的制药之方是离不开的,大家对萧茗从以前的热情多了一分恭敬尊重。 如今的麻药经过几次的试验,已经制作了出来,青霉素与麻醉剂在闵方济的安排下有条不稳地进行生产。 第六十九章 暴雨至 麻醉药能制作出来,上到闵方齐,下到谨言,都付出了不眠不休的努力,萧茗每三天到店里坐诊都要到后院看成品,试验药效指出不足来,经过一次次的试验,终于把能媲美现代的麻醉药做了出来。 新研究出来的麻醉药只是在动物身上试验过,还没有用于人体实验,为了能让麻醉剂发挥它最好的效果,就要用到注射器,直接注射进人的身体里边。 闵方齐又有了新的烦恼,那就是注射器,想要把麻药注入到皮肤内,必须要很细的针,但在平安镇,连针筒都制不出来,无奈之下,闵方齐只得拿着萧茗给的样本,准备去京城一趟,希望能找到能工巧匠,把注射器制作出来。 他回京城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要参加妻弟孔林的婚礼,孔林作为孔家老夫人的老来子,从小就备受父母和年长兄姐宠爱。孔家是百年书香门弟,其孔氏一族中,如今在朝为官的人都有三位,秀才童生不计其数,如今孔家老太爷最小的孩子要成亲,娶的又是京城名门,孔家准备要好好热闹一翻,作为大姐夫的闵方齐是一定要出席的。 萧茗今天除了坐诊,还要为闵师兄送行。 萧茗知道孔林如今要成亲回不来,特意准备了二十坛果子酒作为货礼,请闵师兄一并带去京城,如今的果子酒在等待了一个多月的发酵酿制之后,口感醇厚,散发着果子的原香,香味幽远绵长,昨日家里人第一次开封一坛桃子酒来喝,全家人包括大男孩夏小八都喜欢上了果酒的味着,一坛不够,意犹未尽,夏小八更是把其它三种酒每样开了一坛出来品尝,对他最喜欢的葡萄酒酒赞不绝口。 孔林在萧茗搬家宴后送了不少京城的特产礼物,礼尚往来,萧茗送上她新酿的果子酒作为新婚贺礼。 送走闵方齐之后,萧茗开始了一天的例行工作,坐诊看病。 平安镇只是一个小镇,平时看诊的病人多是伤风感冒的居多,流血受伤的伤患很少能遇到,像蒋四海受那么重的伤真的是很少见,所以到如今,他们发明出来的麻醉药还没有真正派上用场,就是缝合术都还没用实际操作过。 夜里,萧涵和萧昱将今天跟着吴先生在城外回龙山上的见闻说给萧茗听,两人心情很好,兴致很高。 “姐,你看我今天在回龙山上画的风景。”萧涵得意的将今天的画作拿了出来,这副画还受到了一向严厉的吴先生的夸赞。 “姑姑,你看这是我写的大字,比小叔的写得好呢。”小包子萧昱把自己写的大字拿了出来,越过萧涵,让萧茗先看他的字。 “都很好,我们把它装裱起来挂起怎么样。”萧茗笑道,细细看了两人的作品,对弟弟的画作和侄儿的大字大加赞赏,对比以前有很大的进步,都比她写得好。 她能写毛笔字还是托了爷爷的福,爷爷一直保持着用毛笔写药方的习惯,她跟在后面,耳濡目染跟着练习,也养成了用毛笔开处方的习惯,如今想来,真是庆幸自己学了毛笔字,不然在这个古代连七岁不到的昱儿都比不。 萧茗说要把画和大字挂起来,让两人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他们见过吴先生的画作和书法,妙笔生花、栩栩如生,每一个字更是颜筋柳骨,行云流水,每有来客观赏都让人赞不绝口,他的字画在市面上千金难求。把他们自己写的的挂起来,······ “就挂在书房里,我们自己看啊。” 两人才欣喜地点点头。 “姐,吴先生很喜欢你送的罐头和水果干。”萧涵突然说道。 “还有葡萄酒吴先生也喜欢。”萧昱补充道。 “真的,那我们多送点请吴先生品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吴先生尽心尽力的教导你们,你们一定要尊敬他。”萧茗后来才知道吴先生的家人都在苏州老宅,他是因为萧涵和萧昱二人才一直留在平安镇的。 这一点让萧茗很是过意不去,家里面的产出都是源源不断的给刘先生送去。 原本定于第二日的平城之行没有实现。天公不作美,在后半夜毫无遇照地下起了飘泊大雨。 这是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树木被吹得哗哗作响。 萧茗几个站在倒塌的茅草屋前发呆,眼前一片狼藉,屋顶的茅草和木材散落得到处都是,与泥水混合在一起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虽是茅草屋,但这是他们住了两年的房子,在一夜风吹雨打之后,没有经受住狂风暴雨的摧残就这样塌了。 萧茗几人更多的是对它的不舍与留念,这里面有他们很多快乐的回忆,即使修了新院子,也没舍得拆,放置了一些柴伙农具。 “姐,我们的房子倒啦。”萧茗眼睛都直了,看着眼前的破败,思绪还没有回转过来。 “小叔,这是旧屋。”萧昱拉着萧涵的袖子提醒道。 夏小八捡起地上的破木块,轻轻一捏,木块就化成了渣。 “这房子年生久了,木头都朽坏了,又是泥巴墙,就算不下雨,倒塌也是迟早的事。” “是啊,年生久了,东西都旧了。”萧茗呢喃,这种茅草房寿命本来就不长。在大雨的冲刷下倒得更快,在桥东都是这样的房子。 突然,桥东,宋大娘,萧茗惊叫起来:“宋大娘,快去看看宋大娘。”也顾不得泥淋路滑,快步向宋大娘家的方向跑去。 夏小八和萧涵反应了过来,快步跟上。 “毛毛,快去。”速度最快的夏小八和毛毛冲在了最前面,最先到达宋大娘家。 萧茗快步走在路上,一路上不停地祈祷,希望宋大娘安然无恙,可惜出了微处理机要,看见的景像让她无法接受,与她家一样,宋大娘家的茅屋塌了,宋大娘还被埋在了里面。 夏小八与萧涵二人正在泥地中徒手挖人,把压在最上面的杂物一点一点地移开,毛毛用鼻子四处嗅,突然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汪、汪”用爪子飞快地刨着。 “小弟,夏大哥快,在这里面。”萧茗指头毛毛刨土的地方,徒手挖了起来,顾不上被污泥、碎屑、十指钻心的疼,她心里只有一个愿意,就是宋大娘能平安无事。 她甚至不敢去想像被房屋压住的后果。 “宋大娘,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来救你了。” 第七十章 房塌 “咳、咳”宋氏在睡梦中被自己咳醒。 “宋大娘,起来喝药了。”萧茗端着药碗进了房间,扶着宋氏起身,拿了一个靠背为她垫着坐起来。 萧茗把药汁轻轻地吹着,待药不烫之后再一勺一勺地喂宋氏服下。 宋氏在两天前被倒塌的房屋埋在了屋子里,等萧茗把她救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额头被房梁砸中,手臂骨折,全身多处受伤,更是在雨水里浸泡一夜,感染了风寒。 经过萧茗的救治才捡回了一条命,在床上躺了两天身体才好点,因为感染了风寒,咳得很厉害,这两日萧茗几人把她接回家中照顾,在今天被宋大娘赶着去镇上念书了,不能因为她耽误了学业,如今家里就剩下萧茗与宋氏二人。 “我自己来,我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尽管手臂上被緾了纱布,宋氏还是坚持要自己喝药,她已经麻烦了萧茗两天了,躺在床上的这两天,都是萧茗亲力亲为的照顾她,起居饮食无微不至,让她心里慰贴的同时又是内疚。 “不,宋大娘,你手臂受伤了不方便,还是我来喂你吧。”萧茗移开药碗,坚持要喂她喝。 “没事,我能行的,还是我自己喝吧。“ ”你缠头纱布呢,一手就会疼的。就让我喂你吧,你是我们的长辈,伺候你是应该的。“萧茗拒绝道。 ”你这孩子。“宋氏被萧茗的一句长辈给莫名感动了,顺从了萧茗。 她被埋在屋子里时,身上被重物压着,动也动不了,风大雨大,无论她怎么呼救,声音都被狂风暴雨淹没,萧家离得远,根本就听不见她的声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求救无门,全身被雨水湿透了,身体越来越冷,她以为她就那样的死去,去见死去的月儿她爹,可惜她不甘心,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苦苦地活着,就是为了再见她的月儿一面,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意识模糊间,她听到了萧茗的呼喊声,一遍一遍地叫着她,是萧茗救了她。 ”唉!我以为我这条烂命就这样去了,去见月儿她爹,可惜没见到月儿一面对不起她爹啊。“宋氏叹息道。 ”茗姐儿,多亏了你们,不然我·····“ ”宋大娘你没事就好,你要好好养伤,身体好了,才能等到月儿姐姐回来。“萧茗安慰道。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回来,是我们对不起她啊。“想起卖身为奴的女儿,宋氏又伤心起来,她一直以来都是在自欺欺人,一朝为奴,终生不自由,生死都是别人的,还怎么可能回来,也许早就没了。 ”月儿她也许早就不在人世,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当时我就在想,我就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好,早早地去一家团聚。“宋氏说着眼泪流了下来,为了她那苦命的月儿。 ”怎么会呢,月儿姐姐一定会活得好好的,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萧茗看着宋氏绝望的眼神,心里哀叹,紧握她的双手道:”你怎么会是孤家寡人呢,你还有我们,我们就是你的孩子,我和小涵、昱儿无父无母,哥嫂又去了,是你一直照顾着我们,在我们心里你就是我们的长辈,你若不嫌弃,就让我们认你做干娘好不好。“虽然她对以前小萧茗生前的记忆很少,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宋氏对她们的真心实意照顾、处处为她们打算,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完全是把她当成了长辈在尊敬。 ”干娘?“宋氏惊讶,心里忐忑,她虽然一直把萧茗三人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她以前眼睛瞎了,没有收入完全是靠以前种菜留下的积蓄过日子,混一天是一天,如今眼睛被萧茗治好了,又送粮送物资,生活过得比以前好了百倍千倍不止,这些都是因为萧茗,她无以为报,只能帮她们点事,报答她们。 ”不,这不好。“她就是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只会拖累她们。 ”就这样决定了,你待我们的好,我们都能感受得到,以后我们就在一起生活等着月儿姐姐回来,她不回来我们就去把她找回来。“萧茗说道,站起身郑重地行晚辈礼。 ”干娘在上,请受茗儿一拜。“ ”好好,我答应,你们都是好孩子。“看着萧茗如此诚意,宋氏答应了,感动得无以复加,眼泪又流了下来,这一次是被萧茗感动的,喜极而泣,她这条命都是萧茗救回来的,对突然多出的三个儿女孙子,既开心又激动。 见宋氏同意了,萧茗也高兴自己又多了一位事事为自己打算的亲人。 两人又商量着,让宋氏直接住在这里,以前的旧茅屋又破又旧,如今又倒了,不能再住人,宋氏既然是萧茗的干娘,萧茗也舍不得她再去住那破房子,宋氏的东西全部被压着,萧茗全部为她准备了新的。 萧茗陪着说了一会儿闲话,最后宋氏累了,萧茗服伺着她睡下,仔细地盖好被子,待她熟睡之后,就拿了本医书守在床着。 晚上萧涵三人回来,知道萧茗认了宋氏做干娘的事情,很赞同,在他们心里宋氏早就是他们的亲人了,在夏小八的见证下,萧涵与萧昱跟着萧茗一起认了宋氏为干娘,从此,宋氏真真正正成了萧家的一员。 家里人口简单,没有请客,萧茗几人自办了一桌丰盛的席面,拿出家里的葡萄酒,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在一起共进晚餐。 “姐,你看。”萧涵和夏小八把一只死了的獐子抬进屋,獐子身上还流着鲜血,看样子是刚死不久。 “是獐子,哪儿来的。”萧茗惊问。 “在果园里发现的,腿受了伤,被毛毛咬死了。”夏小八说道,对毛毛的勇猛大加赞赏。 这几天因为宋氏受伤,大家忙着照顾她,无暇顾忌果园里的事,今天晚上后夏小八带着萧涵和毛毛巡视,就发现了这只獐子,可能是因为暴雨,下山找吃的来了,却被毛毛冲上去一口就给咬死了。 “呵呵,不错,留着给干娘补身子。”萧茗笑道。 “姐,我们不在家,你和干娘要小心。”萧涵提醒道,这里背靠大青山,上次是蛇,这次又是獐子,真不知道下次还会有什么东西下来。 “我知道,有毛毛陪着我们,不会有事的。”他们修房时,为了防犯野兽,特意把围墙加高,如果真有危险,把大门一关,任何野兽都别想抓上围墙,而且还有毛毛保护他们。 第七十一章 孔林回归 半个月后,宋氏在萧茗的精心照顾下,终于痊愈,能下床行走,做些轻松的活计,萧茗也放心下来,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了照顾宋氏没有去广济堂坐诊。 如今宋氏痊愈,反倒催着她去坐诊,在她心里广济堂一个月给五两银子的诊金呢,因为她这半个月没有坐诊,就少了二两银子呢,她是心疼银子了。 萧茗刚到广济堂,居然遇见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小茗茗,好久不见,想死哥哥了。”广济堂后院内,数月不见孔林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得行,看着萧茗好像是看见了会发光的金子似的,还想给她一个拥抱,却被萧茗躲过了。 “你有事就说。”萧茗意外,他不是应该在京城成亲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孔林就像一个大男孩,行为举止更像是一个现代人,没有被礼仪束缚,如今都成家了,性子还是这样。 “你好好说话。”闵方齐无奈道,对于这个妻弟,他也是无法,如今都成家了,还是爱动手动脚的。 “闵师兄,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萧茗不理会孔林,与闵方齐说起话来。 ”师妹你看,这是我在京城请人做的注射器,怎么样。“闵方齐拿出注射器来,这是他这一躺京城之行最为满意的成果,做工精细,模样与萧茗拿出来的样品一般无二。 ”很不错,完全能用。“萧茗欣喜,拿在手上细细观察,针筒是用玻璃制成的,并不是现代用的塑料或是一次性用的pvc材料,上面精确标明了刻度指数,无论是针筒还是针头都符合医学要求。 ”那就好。“能得到萧茗的肯定,闵方齐放下了心,为了这么一个注射器能够制作出来,他专门请了京城的著名的制作大师,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两人说着麻醉药的后绪使用问题,完全把孔林给晾在了一边,他对这些医药上的事情没有兴趣,几次插话想把萧茗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都没有成功,只得一脸无奈地等着他们讨论完。 等到萧茗空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了。 “呵呵,茗妹妹,哥哥跟你商量个事。”孔林一脸讨好地道。 “有什么事。”看着孔林这一副的模样,萧茗有些莫名其妙,谈生意也不用这么殷情。 “茗妹妹,你把你家里的果子酒全部卖给我好不好。”孔林激动道,他被母亲骗着回了京,回到家时,家里已经为他订了一门亲事,日子也选好了,只差他这个新郎官了,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下定了决心让他成个家,家里兄嫂也劝他先成家再立业,在多方压力下,他只得同意成亲,这几个生意做得风声水起,从第一家酒楼开始,到如今已经有了三家分号,慢慢地在京城站稳了脚根,家里为他挑选的妻子是相好之家的千金,他即不喜欢也不讨厌。 他成亲时萧茗送了二十坛果子酒作为贺礼,家里因为他的亲事匆忙,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管事的每天忙得团团转,恨不得一天有二十条腿跑路,光是处理京城亲友、官场同僚送的贺礼都忙不过来,对于平安镇这个小镇上送来的寒酸贺礼嗤之以鼻,懒得看上一眼,直接放在库房内。 等孔林翻看礼单发现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在尝过味道后,他顾不得新娶的妖妻,快马加鞭赶回了平安镇,只想把萧茗手上的存货都买了。 “果子酒,你来晚了,都没有啦。”萧茗如实道,林氏在几天前让李妈妈亲自上门订购了一百五十坛,四百八十坛酒,林氏一人就买走了四百坛,除去给孔林二十坛的贺礼,剩下的六十坛萧茗又送了闵家十坛,唐大夫和方大夫每家五坛,村里相好的几家每家一坛,再加上夏小八与萧涵经常开一坛来喝,如今剩下的也只有不到三十坛了,这些她不打算再卖了,留着家里人喝。 “什么,没有了。”孔林急得跳脚,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今年林氏商行新出了几种味道的果子酒,倍受京城贵族门青睐,其中的葡萄酒更是卖价一百两银子一坛,还有价无市,林氏商行一天只卖五坛葡萄酒,京城里的世家贵族天天派人守着,只要葡萄酒一上柜就被抢售一空,孔家千难万难就抢到一坛,家里人多,每个人都想一品其味,他作为家里最受宠爱的孩子也只偿以一小杯、意犹未尽。 就是其它味道的果子酒都是七十两、八十两不等,如今的林氏商行一跃而成为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出尽了风头。 只是他没有想到,因为管事的疏忽大意,他们买不到的酒就放在他家库房里放着,就出自萧茗之手。 “好妹妹,再给哥哥几坛,哥哥高价收如何。”果子酒利润高,他如果能拿到果子酒售卖,那不但是他的生意能更好,就是整个孔家在京城的地位能再上一个台阶,单看林家就知道,仅仅是一个商户,因为女儿嫁入苏家,和徐国公府搭上了关系,这次更是因为果子酒,以往看不上林家富贵满身铜臭,如今对林家另眼相看,林家夫人行走在贵夫人之间,春风得意。 “还有几坛,留下来自己喝的。”萧茗道,对于孔林这样急切爱莫能助。 “还有多少,全给我吧,葡萄酒有多少要多少。”孔林急道,这么好的酒留着自己喝,喝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葡萄酒已经没有啦!”李妈妈把家里所有的葡萄酒全拉走了,还预订了五百坛的量,如今剩下的就是其它的三种果子酒。 “你要买就等下一次的吧,你可得先预订,已经有五百坛的被订走了。” “什么。”孔林大叫,没想到林家居然这么快动作。“多少钱一坛,我也订五百坛。” “葡萄酒十八,其它的十五一坛。”如今家里果园里的果树已经挂了果,与村里的果子生长时间能对得上,这还是萧茗减少了空间灵泉水的用量,才能保持一致,不然按以前的作法,如今都可以摘果了。 上百亩的果园,能产出的果子不少,到时候酿出的果子酒更是不计其数,只在京城销售是不行的,她的目标是将果子酒销往整个大月朝,只是林家和孔林两家是远远不够的。 “好,我订五百坛。”孔林咬牙,他没有林家的财大气粗,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银,五百坛是他能承受的极限了。 第七十二章 新邻居 “嗯,你打算把这五百坛酒怎么销售,在哪儿售卖。”萧茗问道。 “在哪里卖,这有什么区别吗?”孔林疑惑,当然是在京城卖了,京城是整个大月朝最为富贵繁华的地方,世家贵族,名流富户多不胜数。 “这当然有区别了,如今京城已经有了林家在售卖,已经打响了名气,你初进入京城市场,要想快速地看到成效,就得压价,打价格战争,到时候很可能会出现恶性竞争,最终两败俱伤。”萧茗道,这些事她在前世她见过太多了,在同等质量的情况下,为了抢占市场份额,降价是必然。 “两败俱伤。”孔林深思,林家财力雄厚,是京城数得上的富户,为了巩固商场的地位,家里的后辈嫁娶的都是官场上的人,如今随着外家苏府与徐国公府联姻,林家用钱财与徐国公府攀上了关系。 论财力整个孔家都比不上家大业大的林家,林家背后又有徐国公府做靠山,真要竞争起来,他必败,如果让他就这么放弃,他又不甘心。 果子酒出自萧茗,无论是苏氏还是闵师兄对她都很照顾,她不希望他们因为酒而造成不好的结局,看着一脸深思的孔林,只得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竞争是再所难免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你说。“孔林急问道,他一时间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他在京城有除了酒楼,还有几间铺子,原本计划着把酒送过去卖,不过如今被林家抢占了先机,他再跟风进去,只会落了下乘。 ”你不是有几家酒楼么,你可以把酒放在酒楼里竞拍,价高者得,这样与林家不冲突。“酒楼进出的都是达官贵人,世家子弟,卖酒的同时又推销了酒楼。 ”我这里每年的出产都不会拿来酿酒的,每年果子酒都有定数。“萧茗道,物以稀为贵,她突然想到不能把所有的果子用来酿酒,不然果子酒大量上市,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 ”啊!“孔林无语,他经商多年明白萧茗的意思,赚钱并不靠量而是精,自古以来只有稀有精致的东西才能让人记住它的美好,越少越珍贵,多了反而就像是泥一样落入凡尘。 ”我还会推出一种新的产品出来。“萧茗道,她有了新想法。 ”是什么。“孔林惊喜问道,无论是以前的青菜、菊花茶还有现在的果子酒,萧茗每一次带给他的都是惊喜与财富。 ”现在先保密。“萧茗神秘一笑,如今说这些都是空谈,果子还在树上没熟呢,更没有酒。 ”还要等几个月呢,到时候做成了再给你看吧。“ ”那到时候你可得先想着我啊,还有我在平城的酒楼再过几天要开张了,你家里的青菜可不可以摘了。“说到这里孔林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因为回京娶亲被母亲拘着出不得府,直到成亲拜堂之后孔林才被放出来,期间生意上的事情都不让他差手,几个大管事天天找他都进不了府,所有的事都都停滞不前,耽误了很多的生意。 如今京城几家酒楼因为没有青菜供应,生意差了很多,他这次来就是想要与萧茗重新建立起合作来,把青菜运回京城,恢复生意。 ”随时可以摘。“萧茗意外,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减少了空间灵泉水的份量,地里的青菜长得也不如先前的快,再加上宋大娘受了伤,他们也无心管地里的事,已经成熟好几天了,孔林再不来拉,她都要准备重新找办法销售了。 孔林大喜,庆幸青菜还给他留着。一口气给了两千两的银票,作为五百坛果子酒的订金,青菜每天两车,按月接算。 回家路上,萧茗与萧涵几人说了此事。 ”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有得忙了,每天要摘菜呢。“萧茗说道。 ”没关系的,姐,我们三人每天早一个时辰起来,摘了菜再去念书。“萧涵建议道,今天又赚了这么多,他心里很平静,他对于钱财都早没了兴致,自从四百坛的果子酒被知县夫人买走后,林氏更是直接拿了四千两银子预订了的五百坛酒,看着那近万两的银子,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宁静,既没有心喜若狂,也没有惊慌失措。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有这么多的钱摆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那一笔的钱他一分都没有要,全部让姐姐收了起来。 如今听姐姐说今天又赚了两千两银子,心里除了高兴还有一点点的失落感。 一直以来照顾他们的是姐姐啊。 ”你们每天要起来练武,还要浇地已经够累了,我看还是再请几个人帮忙吧。“萧茗道,萧昱年纪小,做的事情有限,每天早上浇水的活都是萧涵和夏小八做的,她不忍心让他们受累,还要耽误他们的学业。 每天要摘两车青菜,费时费力,不让萧涵他们帮忙,就剩下她和干娘,要用大半天的时间。 增加人手势在必行。 ”请人还不如买呢?“夏小八建议道 ”买人。“萧茗惊讶,作为一个如假包换的现代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买人,在她心里人口买卖或是犯法的。 ”是啊,买几个忠厚可靠、手脚买勤快的下人,有卖身契在,不怕他们不忠心办事。“夏小八说道,他从小在侯府长大,这些事见得多了,一个忠心的下人可以为主子做很多事情、想主子所想。 ”而且,现在萧涵和萧昱每天练武已经很辛苦了,吴先生安排的功课越来越多。“夏小八如实道,如今除了扎马步外,最近还教了他们一套拳法,吴先生想让萧涵明年下场试试,萧涵每天晚上都会挑灯夜读到深夜,这些辛苦萧茗都是不知道的。 ”好,找个时间去镇上。“萧茗道。 马车进了村,村里大树围了不少人,个个有说有笑,讨论的声音特别大,似乎是有什么大喜事,傍晚时分也没有要归家的意思。 ”萧丫头,你们回来啦!“大王氏看到萧茗热情地招呼起来。 ”是啊,王嫂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讶!“萧茗好奇地问道,以往她们回来时,都各自归家做晚饭了,今天居然都聚在这儿。 ”你还不知道啊。“大王氏说道,脸上止住的笑意,”你们旁边的那块荒地要准备修房子了,你们要有新邻居了。“ 第七十三章 新邻居夏家 萧茗一家深居简出,每天除了出门路过村子很少在村子里走动,更不参与村子里的事,对于这些天村里人议论纷纷的夏家根本就不知道,只知道有人买了地。 ”本来修房吉日定在这个月十八号,不过下了一场暴雨耽搁了,改在下个月初一。“ ”哦。“看来桥东又要热闹了,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今天我们见着夏家老爷夫人了呢,穿得那才叫贵气,听说是从京城回来的呢,以前给官老爷家当官事。“大王氏说得欢快,与萧茗家修房子一样,大王氏同样报名去煮饭,夏家人大方出手阔绰,煮饭一天二十文工钱,男人修房子三十文、还要打井,这么算下来,家里又有几十两银子的进帐了。 ”初一修房子,不就是后天吗,还真快。“萧茗呢喃。 ”姓夏,和夏大哥一个姓呢。“萧涵说道,看向夏小八,却发现夏小八正拿着马鞭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啊,没事。“夏小八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萧涵,“走咯,我们回家去。” 远远地,宋氏带着毛毛在桥边等着他们。 “你们回来了。”宋氏扶着萧茗下了马车。 “干娘,跟你说了,不用出来接我们。”萧茗说道,他们去镇上,宋氏每天都会来迎接他们。 “没事,反正家里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总得找点事情做吧。”她的伤才好,萧茗不让她少做事,她闷得慌。 “今天家里来家人了,姓夏,新搬来刘家村的,说是要在桥东修宅子。”宋氏说道,夏家夫妻两都是和谒人,能说会道,一口一个宋夫人称呼她,又夸萧茗三个能干,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与她熟习起来。 “夏家来人了,都是什么人?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夏小八惊道,神色慌张又有些莫名的不安与惊喜。 “是夏老爷和夏夫人,说了些修房子叨扰的话,闲话家常,其他的倒是什么也没说。”宋氏看着夏小八的反映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 “没有,没事。”夏小八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夏大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惊惶失措的,是不是舒服啊,让姐姐给你开点药吧。”萧涵看着夏小八魂不守舍的模样关心地问道。 “没事儿,我好得很呢。”夏小八高声叫了起来,为了特意证明自己没事似的。 “我先把马牵进去。”说着,牵着马进了马房。 萧茗看着夏小八逃也似的背影,今天一进村听到关于夏家的事情,夏小八的反应就有些失态,发呆走神。 两个都姓夏,莫不是有关系,是夏小八的亲人吧。 “啊,还有啊,他们今天来还说以后修房子要在我们这儿买菜呢,我已经先答应下来了,就是这菜钱还没有定,准备等你回来再议。”宋氏说道,她虽然做了萧茗的干娘,但从不对萧茗家里的事指手划脚,特别是这生意上的事都是萧茗和萧涵说了算。 如今家里的菜多得吃不完,她看着青菜就发愁,如今有人买,她还巴不得能多卖出去呢。 “价钱,干娘你定就是,以后都是邻居了,算便宜点。这也巧了,今天孔大哥回来了与我们签了合同,每天两车菜,从明天开始就来拉了,以后我们可有得忙了。”萧茗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今天真是喜事连连,走回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去。”宋氏高兴道,拉着萧昱就回了屋。 萧茗看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夏小八,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几乎是一言不发,问一句答一句,看到喜欢的吃食,完全没有兴致,要是在以前,早就和萧昱抢起吃的来了,吃了晚饭后就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着。 “夏大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萧茗问道。 “我没事儿,小茗儿,你怎么还不睡。”夏小八一直以来都叫萧茗小茗儿。 “夏大哥,你来我们家这么久,无论是小涵、昱儿还是我都把你当成我们的亲人,亲哥哥,希望你也能把我们当成亲人看待,你是不是把我们当外人了。。” “怎么会呢,你们就是我的亲弟妹侄儿。”夏小八赶紧保证,岂止是亲人,更是救命恩人啊。 “那你有事怎么要瞒着我们。”萧茗追问道,夏小八热情开朗,有事说事,从来不在心里藏事,这一次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明显是有心事。 “我没什么事儿。”夏小八口不对心。 “真没事儿吗?”萧茗看着夏小八心虚的样子,也不言语,他的心事多半是与他们的新邻居夏家有关,她也不揭穿,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秘密,包括她自己。 “没事就早点歇休吧,明天还得忙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你尽管说,一定帮。” “好!好!”夏小八感动,心里忐忑,他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有目的地接进萧茗,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五哥她们却把他当亲人对待,不知道他的行为算不算欺骗,萧茗知道以后会不会恨他,别说是亲人了,恐怕是朋友也没得当了。 “小茗儿,我有点事要离开几天,你们几个在家能不能忙得过来。” “没事儿,你有事先去办吧,家里的活我们几个都能做,明天后天正好是萧涵沐休,有他们在能忙得过来的。” “那我办完了事,会尽快赶回来。” 夏小八第二天起来帮着萧茗把菜摘了才走的,有他在摘菜的速度都要快得多,萧茗几人把摘好的菜码放好,只等孔林的马车来拉。 吃过午饭,萧茗看着了倒塌的茅草屋,还是如倒塌时的一样,七零八落、一片狼籍,这些日子都忙着照顾宋大娘腾不出时间清理,正好今天萧涵沐休,两人就打算把它清理出来。 “姐,这个柜子都被破成这样了。”萧涵扒开上面的杂物,指着露出来的破柜子,这是以前家里唯一的一个柜子,一直留在这里,原本已经要掉落的门掉在了泥地里,看不出颜色。 萧茗看了一眼已经烂得扶不起来的破柜子。 “已经不能用了,把它拿去当柴烧。” “嗯。”萧涵有些可惜,如今他已经家财万贯,可还是舍不得以前的旧物,这是他对以前的回忆。 “姐,你快看,这里有一个盒子。”萧涵从泥地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来。 第七十四章 遗物 萧涵将泥土擦试干净,一个长方形的金黄色的精致小盒子显现了出来,盒身完好无缺,没有半点损坏。 萧茗诧异,用手抚摸盒身,细腻柔滑,入手温凉,近身一闻,有股淡淡的樟脑气味,上面自带花纹就像是虎皮纹,山峰云海,如波涛汹涌,不用任何的修饰雕琢,自成天然贵气。 居然是金丝楠木。 萧涵好奇地看了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只觉得看着精致又漂亮。 “姐,这是什么材质做的,真漂亮。” “这是金丝楠术,可能是大哥大嫂镶在柜子后面的墙壁里的,这次房塌了,柜子也倒了,才露了出来。”萧茗解释道。 “哦。难怪大嫂临死前一直指着昱儿呢,原来是指着昱儿后面的柜子,想必就是想把这个告诉我们。”萧涵道,想着去世的大哥大嫂,悲从中来,两人好生生的出门,却遇上了祸事,大哥死在路上,大嫂身受重伤,口不能言,拉着萧昱流眼泪,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说不出任何话来,家里躺了几天也跟着去了,临死前一直指着萧昱,悲伤欲绝。 多亏了这场暴雨,不然他们都不会发现。 “是啊,原来大嫂临去前那一指是这个意思。” “姐,你看这里有一把锁。”萧涵指着道,他正想打开来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可惜被一把非常精致的铜质小锁给挡住了。 “打不开就算了,我们收起来吧。”萧茗劝道,她没有这个好奇心,金丝楠木自古以来都是帝王之木,哪怕是一点点都贵重非常,在古代能用得起它的只有皇家贵族,世家门阀。 可是他们这样的家庭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金丝楠木做成的木盒,能用这个装的东西一定是重要的物件,好奇害死猫,她不想因为好奇打开它,知道得多就代表麻烦越多。 可惜萧涵并不这么想,他好奇想要一看究竟。 “姐,我想起来,以前昱儿脖子上就挂着一把小钥匙,还是和这把锁一个颜色呢?我怕他弄丢了,就给他收了起来,我去找回来。” 萧涵兴奋地去找钥匙去了,宋氏一个人在伺候菜地,萧昱去找他的小伙伴玩去了,家里就剩有她和萧涵两个人。 萧茗的心思不好与萧涵说明,只得任由他去了。 看着这盒子,萧茗无奈道,“小东西,你可别给我带来麻烦,不然我把你当柴烧。” 不过看着里面的物件,萧茗还是觉得麻烦上身了,这明黄色的小肚兜是个什么鬼。 “咦,这不是萧昱小时候穿的衣服么,怎么放在这里。”萧涵拿走小肚兜奇道。 “啥,你说是昱儿的,怎么会。”萧茗大惊。 “是的呢,大哥大嫂回来那一天,小昱穿的就是这个肚兜,还有这一件小斗篷,是一个颜色的,上面还有长命百岁的几个字呢。”萧涵指着衣服上的字样说道,他对这件衣服的记忆特别深,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精致的衣服。 萧茗把肚兜拿了过来,入手丝滑,是上等的丝绸,上面绣的是她看不懂的花纹,花纹下面有四个绣字,正是长命百岁。 斗篷上面的花纹与肚兜上面的一样,花纹精美,绣工细致超群,看来是绣的同一款,还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萧涵看着里面还有一双同样颜色虎头鞋。 “姐,你还记得这双鞋子不。”萧涵拿着鞋子开心地道。 “怎么了,不记得了。”萧茗对小萧茗小时候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当时大嫂带着昱儿回来的时候,你一眼就看上了这双虎头鞋,非要抢下来穿,可惜这么小你怎么穿得上,你当时因为穿不上鞋哭得可伤心了,最后还是大嫂答应你给你做一双一模一样的你才肯罢休。”大哥大嫂回来的时候,萧涵他们刚好六岁了,对这一件事记得很清楚。 “有这样的事吗?我不记得了。”萧茗抚额,难得的脸红了,无地自容,心里狂喊“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会做这么幼稚丢人的事。” “可惜大嫂给你做的那双虎头鞋在搬家的时候掉在路上了。”萧涵可惜道,他记得姐姐非常喜欢那双鞋,舍不得穿,晚上都要抱着睡。 萧茗的注意力却被盒子里的一块玉佩吸引了,这是一块圆形玉佩,采用的浮雕刻艺,双龙戏珠,栩栩如生,就像是活的一样,双龙围着中间的园圈盘旋,中间一块平整的圆形,正中有一个繁体的昱字,如手生温,晶莹剔透,不是凡品。 “这块玉佩真漂亮,是大哥留给昱儿的吗?”萧涵好奇地看过来,拿在手上抚摸,他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玉佩,还来不急细看却被萧茗一把奇了过回。 “这玉佩是昱儿的,我先收起来。”萧茗不在看玉佩直接收回盒子里,萧涵在拿起玉佩时,使玉佩背面两个字显露了出来,正对着萧茗,让萧茗看得清楚。 萧茗细心地把肚兜和斗篷叠放整齐,放进盒子里,也正是因为盒子是金丝楠木的,才能让里面的衣服不朽不坏,完整如新,她还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盒子里保存着。 “小涵这事先不要跟昱儿说,他还太小了,记不住事,玉佩先我先替他收起来,等他长大了再给他。还有这事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就是干娘和夏小八都不行,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萧茗郑重地嘱咐弟弟。 “我知道,姐,是不是昱儿不是大哥的孩子。”萧涵莫名问道,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无论是衣服还是玉佩都不是平凡人家能穿戴得起的,他们家也不富裕,根本买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怎么会呢,萧昱就是大哥的孩子,是我们的侄子,你别多想。”萧茗肯定道,“我对小时候的事很多都不记得了,你跟我好好说说。” “我们刚出身的时候娘就死了,是爹爹一个人照顾我们的,从我能记事时起家里就我们三个人。”萧涵道,那时候他也小,不过他的记忆力好,记得不少事。 “那我们住在哪里?”萧茗追问。 “住哪里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个小小的院子,门前有一条很深的巷子,爹爹喜欢喝酒,没酒了就叫我们去巷子口的老伯家打酒,其它的地方他都不让我们去,反正外面人很多,很热闹,爹爹就是不带我们出去玩,说外面坏人多,我们平时玩的地方就只能在门口,门前还有一颗枣树,你还记得不,隔壁的陈大娘还给我们打枣子吃呢。” 第七十五章 大哥 “爹不出去做工吗?天天喝酒,哪里有银子养我们。”萧茗疑惑,没有娘亲,典型的单亲家庭,还是粗心爱喝酒父亲带孩子,没有收入,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大哥每个月都托人带银子回来的。“萧涵想了想摇头,他天天都看着父亲在家里呆着。 ”那大哥呢,你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吗?他就没回过家。“ ”没有,我一次也没有见过大哥,在我们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出去了,爹爹说他去很远的地方做生意去了,每个月都会托人送银子回来。”那时候即使有大哥送的银子,他们也是经常吃不饱饭,爹爹只顾着拿银子买酒喝,喝醉了就睡,哪里顾得上他们吃没吃饭,一件衣服穿半个月都不给他们换洗,还是陈大娘经常做饭给他们吃,给他们洗衣服,给他们打枣吃,还有陈大娘的儿子远哥哥,带着他们玩游戏,别人欺负他和姐姐的时候给他们报仇,比起从未谋面的大哥远哥哥更像是他们的哥哥。 “爹爹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回来,银子还是每月送回来,我们就跟着陈大娘过。”萧涵努力回想,那时候他们白天在陈大娘家吃饭,与远哥哥一起玩,晚上就回自己家睡觉。 “大哥带着大嫂和小昱回来那一天,我们还是第一见他呢,没过几天大哥就带我们搬家了。”走的时候是深夜,很匆忙,悄悄的出门,在城门口旁边的偏僻巷子里小心翼翼地藏着,等着开城门。 萧涵说着小时候的事,有些伤感,这事都过了快七年了,他一直都记得,从那时候起他们就经常搬家,有时候在一个地方几天就走了,很多时候都是在路上过夜,昱儿没吃的就只能喝水,最后在刘家村安顿下来。 “你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哥大嫂,怎么就知道他是我们大哥。”萧茗疑问,努力地回想着小时候的人和事,奈何小萧茗对小时候的记忆只有零星的几个片段。 “大哥能说出我们的名字。”萧涵犹豫道,现在想起来也很突然,他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远远的大哥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说他是他们的大哥,他就相信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住在哪个城。”萧茗对萧涵说的这些一点记忆都没有。 “不记得了。”萧涵摇摇头。“姐,我们以后还能回去吗?我想陈大娘和远哥哥了。” “不回去了,都不记得了就不是家了,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哦。”萧涵失落,都不知道家在哪个方向,想回也回不去。 “不过以后我们可以去找,找到了就回去看看。”萧茗看着弟弟失落的样子不忍心。 “嗯,我们去把家找回来。” “这个盒子我去找个地方藏好。”。 萧茗抱着楠木盒子就出了门,回了自己房间,直接把盒子放进了空间,放哪里都没有空间来得安全。 刚放好,门外就听到大王氏急切的高喊声。 “萧茗,萧茗快出来,出大事儿了。”大王氏声音急切,还没进屋就在大门口就高声叫喊了起来,把地里的宋氏和屋里的萧涵都惊动了。 “王嫂子怎么了。”萧茗快步出了后院。 “萧茗丫头,快带着药箱去刘老婆子家,要出人命了啊。”大王氏叫道,急得脚不沾地,上气不接下气。 “是刘宝根病发了吗?”萧茗问,不应该啊,按她给的药吃,最近一两年之内都不会有事,疗程吃完就能痊愈,根本不可能发病。 “不是。”大王氏吞了一口口水,喘了一口粗气。 “是大丫和二蛋他们投河了,二蛋撞到了头,怎么叫都不醒。” “什么,快走。”萧茗大惊,让萧涵背上药箱就出了门,宋氏也急得跟在后面。 “怎么会这样。”宋氏急问。 “萧丫头,去村长家,人在村长家躺着。”大王氏跟在后面提醒道,今天要不是他当家的正好从河边路过,看着刘大丫拉着二蛋一边哭一边向河边走,有些奇怪,不由多看了几眼,哪知二人走到河边就直接跳了下去,吓得他赶紧把人救上来,可惜二蛋磕到石头上,已经快不行了。走进村长家,远远的就听叫汪氏和刘老婆子的对骂声,院子里已经围观了不少村民,都在讨论着今天这事,指责刘老婆子一家的不仁。 “你这杀千万的老虞婆,先逼死大丫她娘,再来逼死他们啊。你还有没有良心。”汪氏气极败坏,指着刘老婆子就骂。 “什么逼死他们,我给他们找了个好去处,是他们自己想不开要去死。”刘老婆子反驳,她好不容易为这两个赔钱货找了个好去处,居然要自己跑去投河。 “快大伙都让开,萧丫头来了。”大王氏大吼一声,为萧茗开出一条路出来,汪氏两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萧丫头,快来看看二蛋。”村长刘济生招道。 刘二蛋就躺在木板上,面色灰白,有进气没出气,已经昏迷了,头顶还在冒着鲜鱼,刘大丫一脸木然地跪在他身边,握着弟弟的手,双眼无神。 两人跳下去没多久就被捞了上来,只是刘二蛋运气不好遇到了大石头,直接撞在上面,救上来就晕了。 “萧姑姑,不用救了,就让弟弟就这么去吧。”刘大丫拉着萧茗的手小声哀求,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你这是什么话,他是你弟弟,你怎么忍心让他去死。”萧茗斥责。 “让他活着只会让他更痛苦。”刘大丫哭诉道,想起奶奶和人牙子说的话,为了多要钱,不惜要送他进去,送她去杨州烟花地,“奶奶要把他卖进宫去。” “什么。”萧茗大骇,愤怒非常,怒不可歇,没想到刘老婆子是这样的人,二蛋进了宫哪里还能是人,哪里有奶奶要把孙子送进宫的,又不是活不下去。 “先把人救醒再说,村长不会让她们卖掉你们的。”萧茗安慰道,不再管她,迅速给二蛋治疗起来。 “有什么好救的,死了算了,有好地方让他们去,他还不愿意,非要去见阎王,真是晦气。”刘老婆子不满道。 “你这个老不死的,什么好去处,你给我说清楚,你要把他们给卖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大王氏气道,人牙子要拉人走,刘大丫二人死活不愿意走,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刘老婆子当场就在院子里吵了起来,大骂二人不识抬举,动静闹得很大。 她在隔壁不想听都听到了,只是没想到刘二丫带着二蛋冲动之下去投河自尽。 第七十六章 命运 “我怎么不能卖了,我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如今差钱用,活不下去了,卖了他换点钱怎么了。”刘老婆子硬着婆子反驳,说得理反当样。 “你还差钱用,骗鬼呢。”大王氏不信,大家都不信,谁不知道她的小儿钱如今在城里住工去了,一个月几两银子,前些日子她天天夸,天天炫耀,恨不得村里的狗都知道。 “什么,你要卖了他们,我不同意。”村长不敢置信,看着自己这个堂妹,他们村子过得虽然清贫不富裕,但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卖人的事,又不是灾荒年活不下去了。 “哥啊,你不知道啊,他们命硬,克父克母啊,你看二蛋才出生,就克死了他爷、他爹、他娘,如今又来害我的宝根啊。”刘老婆子看着堂哥发怒,把刘二蛋命不好的事情说了出来。 “前两天我家来了一位道长,给我们家看风水,说我们家风水好可惜被煞星挡住了,又拿着二蛋是四月初一寅时所生,就是一个天煞孤星,既克父又克母,还要害死所有身边的人,本来我们家是该发大财的,就出了这么个灾星,你看宝根以前都好好的,二蛋娘一死就开始犯病了,克死了宝根还会来害我,害二郎三郎啊。”之所以会卖了刘大丫二人,除了为钱,更多的是道长说的话,想着道士说的她就来气,她家三郎本该是大富大贵的命,她也能捞个老夫人当当的,可就是因为刘二蛋生生的把气运给改了。 她恨啊,这样的人还留着做什么,她都恨不得要弄死他,还是富顺提醒了她,与其弄死他们,还不如卖得远远的换银子。 “哪个道士歪风邪语,这些你都要相信,大郎两口子就是你害死的,你这个害人精。”大王氏不满,对刘老婆子忍无可忍。 “什么我害死的,是二蛋害的,谁叫他们命不好,生了这么个灾星出来,现在还要来害我的宝根,我不卖了他怎么办,留下来害死我们全家吗。”刘老婆子不甘式弱。 “你就是为了银子,我呸,见钱眼开的东西。”大王氏真想喷这个老不死的一脸。 “我家的事管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养了他们,要打要卖都是我说了算。”刘老婆子反驳,一翻让围观众人义愤填膺,没见过这样刻薄无情的奶奶。 “我说你还卖不卖,不卖我可回去了。”人牙子是个女的,有四十来岁穿得倒是体面,她早就等得很不耐烦,本来以为是件简单的事,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卖,卖,安婆您稍等,等他醒了您就带走。”刘老婆子对着人牙子就换了一张笑脸,讨好着。 “那我可等着了,不过在价钱就不这么算了,这女娃子我就不说了,性格倔强,要死寻活,还咬人,你看我这手腕都被咬出血了。”安婆说着把受伤的手腕露给刘老婆子看,上面有一排鲜红的牙印,这是刚看抓刘大丫的时候被她咬的。 “带回去我还得花银子调教呢,不然跑了怎么办,还有这男娃,半死不活的,都不知道死了没有,就算今天不死,回去了还得好生伺候着呢?这医药费,人工费,伙食费都是一大笔,如此一来,这两人可就值不了五十两银子了。” “这价钱,我们都说好的,怎么能说改就改呢?“刘婆子不乐意了,到手的银子就要飞走了。 “这能一样吗?我要的是乖七巧听话的,还是送去那种地方,二十五两一个已经是高价了,你看这丫头这么狠,半路上跑了怎么办,我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亏本到姥姥家了,反正五十两我是不要了,你爱卖谁卖谁去。”安婆也不乐意了。 “那你说多少合适。”刘老婆子生怕安婆不买了,只得降价。 ”大的减五两,小的少十两,一共三十五两,你爱卖不卖。“安婆最后说了一个价。 “行,三十五两你带走。”刘老婆子咬牙,虽然说好的五十两变成了三十五两她不甘心,但一想到刘大丫寻死前看她的眼神就心里发麻,还是卖了干净。 两人一翻话没避着人,安婆噪门又大,院子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震惊无比,两人孩子能卖五十两银子,他们虽然没有买卖过人,但他们辛苦一年也赚不到十两银子,这是个天价啊。 “卖什么,你给我滚。”村长吼了起来,他给常在镇上行走,比村里人了解得多些,就是买个妾也要不了几两银子,凡是能卖上高价的都没有好去处。 “你还卖不卖啊,是你说了算还是他说了算。”安婆不满道,作势要走。 “我说了算,我的人我说卖就卖,别人管不着。”刘老婆子拉着安婆,赶紧表态,无惧堂哥威胁的眼神。又对堂哥哭着道:“哥啊,你就让我卖了他们吧,他现在要害死我们全家啊,你就忍心看着我被他害死么,害得我们这一支绝后么,爹临死前不是让你要照顾我吗?哥,你想想我爹啊,当年要不是他把你背回来你能活到现在吗?”刘老婆子把几十年前的往事拿出来说。 “你···”村长被抓住软肋,无可奈何,指着堂妹说不出话来,他一直记着当年的事,也一直照顾着堂妹一家,没想到他们他们得寸心尺。 一想到堂妹的爹临终前说的话,不由得软和了下来。 ”你不喜欢他们也不用卖了啊,这卖了就成奴才了,是死是活都是主子说了算。“ ”不行啊,哥,道长说了,他就是克父克母克亲的命,一辈子注定要孤老终身,跟他走得近的人都不得善终,你想要看到我爹这一支死绝吗?“刘老婆子哭得可怜,令村长动容。 “要卖到什么地方,能卖这么多银子。”汪氏看着相公的神情,就知道这事他管不了。 “当然好地方了,有吃有喝,饿不着冷不着他们,送他们去,那是他们的福气呢。”刘老婆子接话道,梭了一眼安婆,示意她别说话。 “是什么地方,你来说。”汪氏不相信刘老婆子,只问安婆。 “男娃送进宫,女娃送去杨州,不然两个孩子能卖五十两吗?是她儿子自己找到我的,要这个价钱,普通的孩子几两银子一个,哪里能卖这么贵。”安婆自问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做人牙子这么多年,转手卖的人不少,但从来没有主动把人送进宫和烟花之地的,都是给他们找好的主家。 第七十七章 唱大戏 这次遇到刘老婆子一家也是服了,指名了要卖到那种地方,而且他们打听好了,送进宫的一个孩子能得不少银子,他们是没门路,不然就自己送进去了。 “什么,你这个老不死的,不要脸啊,简直不是个人。”汪氏跳了起来,指着刘老婆子就骂。 “你丧良心啊,不得好死。”大王氏也跟着骂,眼泪都流了下来,进了那种地方的人没得个好的,一辈子都毁了。 其他人听得唏嘘不已,木瞪口呆,对刘老婆子又多了一层认知,没见过这样的狠毒奶奶。 “我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吃我的喝我的,该是他们回报我的时候的。”刘老婆子被这么多人鄙视,唾骂一点也不惧,还是坚持要卖人。 “够了。”村子大吼一声,说大家停止说话,指着自己的堂妹问道:“你真的要卖他们去那种地方,是不是。” “是。”刘老婆子硬着脖子坚持。 “好,我就开祠堂,把你逐出族,我们刘家没有你们这种族人。”村长威胁道,尽管以往说过很多这样的话,但只是吓唬她,只是这一次他是认真要把这个堂妹赶出刘家家族。 这种事一旦传了出去,刘家村的人名声尽毁,有谁还敢把闺女嫁进来,他们村未嫁的姑娘也别想找个好婆家了。 ”对,把他们逐出刘家,赶出刘家村。“大王氏咐和道,村里其它人纷纷点头。 “好啊,你济生,你没良心,忘恩负义,当年要不是我爹你早就死了,你居然要把我赶出族,我告诉你没门儿。”刘老婆子跳了起来,指着自己的堂哥就开骂,凶悍至极。 “你以为你是谁啊,没有我爹,你能当上村长,要不是我爹没儿子,这个村长能得到你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这样对我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吗?我爹临死前你跟他保证过什么,要一辈子照应我,你如今就这样来报答他吗?” 可惜说这些刘济生都不为所动,铁了心要把刘老婆子一家除族。 ”你只要不把他们卖了,一切都好说。“ “叔啊,你就同意吧,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你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才得宝根一个儿子啊,又患了怪病,都是刘二蛋害的啊,继续留着他我们真的要全家死绝了啊。”刘二郎和王小花唯恐天下不乱,也跪下来求着村长刘济生,添柴烧火,哭得悲切,两个人现在还能卖三十五两,多好的事啊,卖了好,卖了好。 “宝根要是没了,我以后老了连个端灵送终的人都没有了。” “叔爷爷,要卖了他们,不然我会被二蛋害死了啦。”刘宝根也跟着嚷嚷,小小年纪一脸狠毒。 “你们别捣乱了,萧茗说过,这个病能治好,只要按时服药就行了。”汪氏道。 “这要吃多少药啊,咱们也没钱啊。”王小花哭道,心疼银子,家里的银子都是婆婆妈把着,这几天都没药了,她都舍不得拿银子,药费还欠着萧茗的。 “人我是要卖的,你要是敢把我们除族,我就死给你看。”刘老婆子最后威胁道,她都是半截都埋进土的人了,不想死后不能埋进刘家祖坟,成孤魂野鬼。 众人纷纷劝说刘老婆子,让她不要卖掉孩子,可惜刘老婆子就是不听,坚持要卖。 “你们说得好听,不卖也可以,谁拿三十两银子来,我把人给谁养着,你们谁要这两个灾星,扫把星,谁沾上就全家死绝,你,你,还是你。”刘老婆子胡乱地指着周围说话的人群,被他指着的人都吓住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老婆子说得信誓旦旦,这天煞孤星的命谁敢惹。 再说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多两个人多两张嘴,这吃饭四季衣裳都是银子。 到底是刘老婆子棋高一招,把村里人说得哑口无言,噤若寒蝉,没有敢为刘大丫姐弟开口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了,刘老婆子不顾形象,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哥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好不好,看在我爹的份上,我们一家都要断子绝孙了啊,我死了你就安心了是不是,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你女儿这么被欺负也不管管,你当年怎么就救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人,你死了他就不管我了,这个白眼狼就要把我赶出族,一脚把我蹬了啊!爹啊!我的爹啊!女儿的命好苦啊!你快来救救我吧!把我带走吧!” 刘老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致极,把鞋脱下来,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砸着,数落着刘济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顾她的死活,把众人看得呆住了,那一声声的爹,听得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看着场中声情并茂表演的刘老婆子,萧茗感叹,真是一场有声有色的年代大戏,在前世都能封影后了,论凶悍泼辣的程度,在刘家村她认第二,没人敢第一了。 “好啊,你好得很,以后你家里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村长管不了这个泼妇,他都被说成这样了,还怎么管,只得放下狠话,坐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听到这话,刘老婆子从地跳了起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才不怕他呢。 “安婆快,银子拿来,把人带走。”刘老婆子迫不待地伸手要银子。 “哎哟,姑娘真有本事,会医术呢,这孩子怎么样了。”安婆走到刘二蛋身边,笑道和萧茗打招呼,主要是看刘二蛋死了没有。 “没事,死不了,以后要好好养着。”萧茗为刘二蛋包扎好,又喂他喝了空间水命是保住了。 “那我可就带走了啊。”安婆高兴起来,确认了刘二蛋还活着,才把银子给了刘老婆子。 连村长都管不了的事,其他人更是没办法,更不敢管,只得眼睁睁看着安婆把刘二蛋抱上了车。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刘大丫说道。 “还有什么事,赶紧的,我还要赶着回去呢。”安婆不奈烦道。 刘大丫伤心欲绝,先走到萧茗面前跪下,用力地磕了三头:“萧姑姑,大丫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萧茗扶起她,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经历了人生太多的悲伤,安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以后好好活着。” 刘大丫擦干眼泪,又走到村长面前跪下“村长爷爷,大丫临走前请求您一件事。” “好孩子,你说,是我对不住你啊?”村长刘济生烦恼地收了他的烟斗,对刘大丫二人充满了愧疚,这事他作为一村之长帮不了她们,不能留下他们是他的无能。 第七十八章 安排 “村长爷爷,我和弟弟无父无母,从小孤苦,唯一的奶奶对我们不是打就是骂,如今还要狠心卖了我们,她无情无义,我和弟弟也不再认她是我们的长辈,我想改回爷爷的姓氏,姓王不再姓刘,与刘家不再有任何关系,求村长爷爷为我们做主。”刘大丫说着,对刘老婆子有一股难言的恨,恨他害死了爹,逼死娘,如今又要把他们卖掉,这样的人不配做他们的奶奶。 村里人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当年王老实带着儿子入赘刘家,做了刘家的上门女婿,儿子王大郎在刘老婆子的强势要求下改姓了刘。 “她是你的孙女,要与你断绝关系,你有什么意见。”村长问着刘老婆子,他是同意的,不过这事得让刘老婆子开口。 “都卖了还有什么关系,管他姓刘还是姓王。”刘老婆子心满意足地收了银子,才不管他们的死活。 “好,既然如此,我就做主大丫与二蛋改回王氏姓,将他们的名字移出族谱,与刘家再无任何关系。” “谢谢村长爷爷。”改回姓氏的王大丫拜别村长与萧茗,上了安婆的马车,没有悲伤,没有哭泣,但就是这无悲无喜的模样把汪氏、大王氏和宋氏等几个心软的妇人看得眼泪直流。 “等一下。”萧茗拦下即将启程的安婆。 “萧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安婆笑道,客气地问着萧茗。 “既然你做的是人口买卖,我家里正好差人手,我决定把他们买下来,你开个价。”萧茗有能力在刘老婆子手里买人,但她实在不想与刘老婆子有任何牵扯,刘老婆子就像是一块又臭又脏的牛皮糖,沾上了甩都甩不掉,麻烦得很。 所以在他们生意达成了才向安婆开口要人。 萧茗一翻话把村里人都惊动了,众人惊讶地看着萧茗。 “你买他们干什么?不准买。”刘老婆子大吼着反对,一脸的气急败坏,不过却被萧茗无视了,她可不是刘家村的人,虽然不想与她打交道,可也不惧她。 “萧丫头买不买关你什么事,现在大丫两个与你没有任何干系了。”大王氏讽道。 “姑娘差人手,我家里还有几个年龄大的听话能干,我改天给你带过来可好,这两个年龄小又有伤,可做不了事。”安婆劝道。 “不用,我就要他们两个。” “你也知道,我买他们来干嘛的,这价钱可不便宜。” “这些够不够。”萧茗打断她,递上一张叠好的银票。 “姑娘,你这个价可不行,我都要亏了老本了。”安婆不满,才五十两,太小看她了吧,这两个年纪虽然小,都是好模样,男娃就不说了,直接住处宫里一送,现成的赚银子,女娃了她留着再调教一翻,转手一卖可不下百两银子,两人加起来这就是几倍的利润,可不是萧茗这区区五十两银子。 萧茗也不言语,只盯着她的发髻看,安婆被萧茗的目光看着好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摸着头上的金簪子。 “安婆,我看你的头发像是要掉光了吧?假发盘得再好看,也配不上富贵的金簪子的。”萧茗笑道,她早发现安婆子肩上有不少落发,长短不一,细看之下发现安婆带着的是假发。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安婆惊恐道,从两年前开始她就开始掉头发,找了无数名医大夫,把药当饭吃都挡不住这头发天天掉,长的掉,新长出来的也掉,到如今头发已经快掉光了,她急得没办法,只得带着假发髻,把这事事瞒得死死的,只有贴身丫鬟知道,没想到只一眼就被萧茗揭穿了。 “安婆,我是大夫呢?专治疑难杂症。”萧茗自信一笑,就是一个脱发症可难不倒她。 “对啊,我们萧茗是广济堂的大夫呢,是女神医呢。”汪氏咐和道。 “你就是广济堂新请的女大夫?”广济堂之名在平城都有传闻,新请的女大夫,年纪不大医术了得。 她每日在平城行走自然听说了,只是害怕失望不敢再看病。 “你能不能治我的病。”安婆急切地问道。 “你的病问题不大,今天晚了,你去镇上广济堂找我,我每三天都会去坐诊,不过今天这人,这价钱可否合适。” “合适,这两人就归你了,不过我这病··”安婆犹豫道,两个人她不在乎,关键是她的病能不能治好。 ”你放心,你的病我一定能治,还能让头发长出来。“ 安婆一听萧茗的保证欢喜了,对着萧茗千恩万谢,收好银票,痛快地给了卖身契,放了人,就回了城。 她入行多年,做事八面玲珑,从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也不得罪有能力的人,五十两银子,交好了萧茗,即使治不好病,也不亏,万一治好这顽疾,就赚了。 ~~ “真是天杀的刘家,造孽啊。”宋氏为王大丫洗澡穿衣裳,看着王小丫满身的伤痕淤青,新旧交替,没有一块完整干净的皮肤,就忍不往流泪,骂刘家不是人。 萧茗安顿好二蛋走了进来,看着大丫身上的伤皱了眉,拿出一盒药膏来。 “干娘,把这个药擦在她身上。大丫她是不是打了你们,你怎么不跟村长说。” “我不敢,她总是偷偷的地打我们,还威胁我,要是敢告状就要打死弟弟。”大丫说道。 “真是丧尽天良,也没有管得了她。”宋氏今天算是看明白连村长都拿刘老婆子没办法,其他人更是敢怒不敢言。 “还好以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看她还敢不敢打你。”宋氏恨道。 王大丫听到这里又流下眼泪来,今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原以来她的一生被那个恶毒的人给毁了,没想到是她敬重的萧姑姑救了她。 “谢谢姑姑救命之恩。”王大丫又给萧茗跪下了。 “不用谢,你以后安心就是这里呆着,她们不会把你怎么样。”萧茗扶起大丫安慰道,“你弟弟喝了药已经没事了,我把卖身契还给你们。” “不,萧姑姑,让我们跟着你吧,是您救了我们,我们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伺候您。”王大丫诚心道,真心实意感谢萧茗,如果没有她,她不知道和弟弟会有什么样的悲惨生活。 第七十九章 夏小八 “那等你们长大了再说。”萧茗说道,现在决定还太早,把卖身契还给他们,他们又会落入刘老婆子手中,还是等他们有自保能力的时候现让她们自己决定。 “干娘,麻烦您去库房挑几匹布给他们做两身衣裳,从里都外,上上下下都换新的。”王大丫姐弟以前的旧衣服破得实在不像话,几个脚丫子都露在外面。 更可恨的是她们被刘老婆子净身出门,除了身上这一身烂衣服,连一块多余的布都没有给。 两姐弟长期被虐待毒打,营养不良,都长得又瘦又小,九岁的王大丫身高还不如六岁多的萧昱,穿着萧茗的衣服看着空荡荡的。 “好,等会儿就去挑几块,连夜给他们赶一身出来。鞋子就先穿昱儿的吧,刚好还有两双新的呢。”宋氏见王大丫身上穿的衣服实在是大的不像话,袖子折了几转都还是长,穿着一双男娃的鞋看着不伦不类。 “姑姑,不用了,这已经很好了。”王大丫不好意的拒绝着,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穿这样好看的新衣裳,听着萧姑姑和宋奶奶还要为她做衣裳,赶紧拒绝。 “没事,要给你做两身合身的才行。“萧茗道,对着王大丫有股难言的亲切和譪,小小的王大丫就像是真正的小萧茗,受苦受难却毅然坚强、保护弟弟。 “你别担心,家里的布多得很。”萧茗道,搬家宴上,三位师兄送的加上林氏送的那一马车的礼物有半车都是布匹,还有些是孔林从京城带回来的稀罕布料,这些一真放在库房里,几年都穿不完。 “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些燕窝,都拿出来隔天就吃一碗,给他们好好补补。”燕窝也是林氏送来的,宋氏生病萧茗就把它拿了出来给宋氏调养身子,后来又去镇上买了不少回来,王大丫两姐弟身子太虚,不能直接吃太油腻的食物,不然身体承受不了,用燕窝补身正好。 “是得好好补补了,看这身板瘦的,还没昱儿高呢。”宋氏也咐合道,心里想着有什么样的菜式合适王大丫姐弟,好给他们补补。 “这杀千万的刘老婆子啊。”看着王大丫瘦弱又遍体鳞伤的的身体就心痛。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别拒绝,好好把身体养起来才是,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好点长大了就长不高,会变成个矮子呢?”萧茗看着王大丫流着泪欲拒绝,用长不高威胁着他,小萧昱就是最怕长不高的人了,每次遇到不喜欢吃的菜萧茗就样吓唬她 “谢谢姑姑,宋奶奶。”王大丫呜咽。心里发誓要一辈子报答萧姑姑。 “谢什么谢,到了这个家里,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宋错安慰道,为她擦干眼泪,她就是一个外来者,萧茗和萧涵待她如亲母般伺候着。 宋氏为王大丫收拾妥当,又把她的破烂衣衫拿出去扔掉,就风风火火去库房找了几匹布给两人做衣裳了。 “对了大丫,你父母有给你们取明名字吗?还是一直就叫大丫吗?”萧茗问道,大丫二蛋这名字也太土了点,现在人小还好,长大了恐怕他们自己都要嫌弃了。 “没有。”王大丫摇头,她一直都叫大丫,二蛋生下来的时候爹娘想起个名字,可妈妈说取什么名字,叫个贱名好养活,本来要叫狗蛋的,还是爹爹改成了二蛋了,为此奶奶还把父母骂了两天。 “那我给你们取两个大名吧,大丫和二蛋就当做是乳名,长大以后就不要叫了。”萧茗建议道,认真想了想。 “你就叫云苓,二蛋改成天冬如何。” “谢谢姑姑赐名。”王大丫跪下来感谢萧茗,时至今日她和弟弟终于有名字了。 平城一所小院子里,夏小八正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着,看着紧闭的院门,犹豫着,次想冲门而出,还没走到门口又把脚缩回来。 “夏小八,你要出去就出去呗,再这样神神经经的,可别怪我把你扔出去啊。”夏五扔下手中的书警告,整个下午,这个夏小八在他院子里来来去去走了不下上百遍,在他眼前晃荡,晃得他头痛。 “嘘,五哥你小声点啊,被娘听见了可不得了。”夏小八神经紧张,小声地说着话,还不忘盯着院门看了一眼,生怕五哥的声音被娘听见了。 “那你说说,你回来不是为了见爹娘吗,躲在我这干嘛呢?” “哪有什么躲啊。“夏小八一副被踩了痛脚的模样,扭捏道:“我这不是在等着爹娘回来吗?” “呵呵,等什么等啊,他们早就回来了。“夏五看着夏小八像犯了错了孩子似的,又好气又好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谁叫你偷偷跑到这边来的,看娘不打你屁股。”夏小八小时候调皮,惹事生非,被老娘抓住就扒了裤子打屁股,这件事到如今都被几位哥哥笑话。 夏小八,“·······”无语,能不能不掉当年的事,一本正经五哥也会看他的笑话。 “怎么会,娘最疼我了,才不会打我呢。”最后,夏小八弱弱地回应。 哪和话刚一说完,院门就被人脚踢开,夏母安素素就拿着鞭子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娘啊!” “夏小八,你还有脸回来啊,还想躲着不见老娘,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安氏一面吼挥起鞭子作势要打夏小八,身后跟进着的夏父夏忠全满脸的无奈。 “娘饶命啊!”夏小八口中尖叫求饶,脚底抺油,哪里能让老娘给打着,一路跑得飞快,欲夺门而逃。 “他爹,把门关上,守好啦。”安氏吩咐夏忠全一声,挥着鞭子就去追儿子,把鞭子挥得猎猎作响。 “娘饶命。”夏小八只得在院子里兜着圈子,这次真把老娘给惹急了,真拿鞭子狠抽他,跑慢了挨了几鞭子,打在身上火辣辣的无疼,老爹守着门,五哥又万事不管,只顾看他笑话,无法,夏小八只得飞快的窜上院子里面一颗最高的树。 这是他小时候为了不被打想的绝招,爬树,爬高了老娘就够了不着了,拿他没办法,气消了就没事了。 这一招万试万灵,哪知安氏有奇招。 “你这臭小子,给我下来。”安氏跳起来甩鞭子都够不到。 “不下来,你不打我了我才下来。” 第八十章 夏小八父母 “不打你不成器啊你,在京城呆得好好的,你要偷偷跑过来,还差点把命都搭上了,你要气死你老娘我啊你。”安氏气急败坏,又够不着人,在树下面急得团团转,左看右看,“我今天不收拾你一顿,我就不是你娘,他爹去拿根长竹杆来,我把他顶下来。” “老婆子,打也打了,别闹了,小八不是没事嘛。”夏忠全让老妻闹一顿了泄一下,就过来劝了。 “什么没事啊,差点命都没了,你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多担心,他如今翅膀硬了,回来了还躲着不见我。”安氏说着说哭了起来,夏小八受了重伤杳无音信,夏五怕爹娘担心不敢告诉家里,把这事瞒了下来,却不想这一次爹娘主动要过来,还是被娘知道了先前夏小八受重伤的事。 夏小八看着娘哭得伤心,自动从树上下来了。 “父亲、母亲这事是儿子处事不周,没有照顾好小八,让他处于危难之中,全是五儿的错请爹娘责罚儿子”夏五跪下来请罪。 “唉,你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小八做事冲动,还差点坏了世子爷的大事。”夏忠全让夏五请来。 “娘,你别哭了,都是儿子的错,你就打儿子几下出气好不好。”夏小八愧疚道。 “你这个不孝子,你要吓死你娘啊。”夏小八站在安氏面前真让她打,安氏还下不了手了,象征性的锤了几下,舍不得下重手。 “娘你别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一点事都没有,以后我做事一定小心谨慎,不受一点伤。”夏小八保证。 “你说的当真。”安氏问。 “当真,千真万确不骗您。”夏小八忙不跌地点头。 “那我就原谅你了,还有下一次看不我打烂你屁股。” “娘啊,你看我都这么大了,能不能别打我屁股了啊。”夏小八难为情道。 一翻话让其它三人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谁叫你不听话来着,你一点都不像你五哥老实。”安氏破涕为笑,她共有两儿三女,夏五和夏小八从小表现优秀被老侯爷挑选出来培养成世子爷的亲卫,这是她一生中最自豪的事,两个儿子是她的骄傲,世子爷八个亲卫里,有就两个是她的儿子。 只是夏小八性格太跳脱,不如夏五成熟稳重,还需要好好磨练。 夏五和夏小八伺候着父母在石桌上坐了下来。 “爹、娘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夏小八问道,爹娘的到来他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我们怎么不能来了,不来你还不得上天。”安氏道。 “是世子爷安排我们来打探萧家,想要探探萧大夫的医术如何。”夏忠全脾气温和替夏小八银了围。 “小茗儿的医术了得,我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是她救我的呢。”夏小八夸道。 “我说的可不是普通的医术,是战场上处理外伤方面的医术,伤口缝合。”夏忠全说道,能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才是真正的神医呢。 “我这些日子明察暗访,打听到广济堂正在研制两种新药,一种是麻醉剂,一种是青霉素,只是没见着他们拿出来使用。还有一种缝合皮肤的方法,听说当被蒋四海被砍伤,就是萧茗出手救活的,而蒋四海正是用了这两种药才活下来的。”夏五补充道,他找到当时围观的人打听过,萧茗当时就给他用了麻醉药之年,还有一种奇怪的药。 “所以我才奏请世子爷,想要近一步核查,爹娘就主动请婴过来了。“ “我们闲来无事,你娘又想你想你们得厉害。”夏忠全为老妻找台阶下。 “谁想这个不听话的不孝子了。”安氏气闷不承认。 “我还没有见过小茗儿用这些药呢。”夏小八嘟囔,他上一次受伤昏迷,一点感觉都没有,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救治好了,根本就没见过萧茗是怎么救治他的。 他这些日子以来,天天跟着萧涵和萧昱在吴先生府上念书,对萧茗的事知道的不多。麻醉剂他到是知道有什么用,可这青霉素他听都没听说过。 “你真没用,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探听到。”安氏鄙视道。 “我又没有天天跟着她啊。”夏小八委屈,突然想起自己肚了上的疤痕来,立马说道,“这缝合术我知道,你们看我肚子上的伤是不是缝起来的。”说着就脱起衣服来。 “咦,不对呀,怎么变成这样了。”夏小八疑惑,看着肚子上的疤痕不解,他记得他当初伤刚好时就看过这条疤痕,长长的一条,颜色很深,像一条虫子似的恶心,可如今疤痕变谈了,摸着很平滑,如果不是自己切身体会过受伤,他肯定会认为这不是疤痕了。 “是啊,怎么变淡了。”夏五也是疑惑不解,他当时是知道小八肚子上的伤有多重的,肠子都流出来了。可如今只剩下这一条浅浅的痕迹了。 “怎么了这事。”夏忠全和安氏不明所以。 “娘,你不知道,我当时受伤的时候肠子都流出来了,看着很恐怖,是小茗儿····”夏小八嘴快把事情说了出来,夏五在一旁使眼色都来不急。 “什么,肠子都流出来了,夏五,你不是说只是手臂受伤吗?”安氏脸色变得青白,心里蹦蹦跳。 “娘,没有那么严重,就是肚子上开了个口子。”夏五狠狠地盯了一眼夏小八,解释道。 “是啊,只是一个小伤口。”夏小八低头,暗恨自己这张嘴贱。 “真的?”安氏半信半疑,看着二人,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不由拉着夏小八前前后后仔细地检查起来,还要让他把裤子脱了看。 “夫人,小八既然没事了,就不提这些了。”夏忠全赶紧出来制止,制止老妻,好歹给小儿子留些颜面,又提醒道:“是萧大夫救了小八,我们得好好感谢她才是。” “嗯,还用你说,萧茗大夫小小年纪,医术了得,我从京城带了不少东西来,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改明儿我和你爹还要登门亲自拜谢。”安氏道,自从知道是萧萧茗救了她的小八以后,她就准备了不少谢礼,还要亲自感谢萧茗。 第八十一章 夏小八父母二 “要去啊,我都没跟他说呢?”夏小八无奈,再说他也不想这么快就让自己父母上门,他还想在他家多待些日子呢,他在萧家这么久了,他多次暗示,萧茗都没有主动提过救他的事情。 “不说明就是了,只是这救命之恩是一定要谢的,你这样一直瞒着身份也不好,你放心,明天去了知道该怎么说。”安氏道。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接触的时间多着呢,她救了你,我们也应该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回报她才是。”夏忠全如是说,虽然不能明说萧茗那天救的人是夏小八,但他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表达谢意。 “嗯。”夏小八失落,可以遇见以他的消遥日子到头了,表明了身份,他就不能再住在萧家了。“这次世子爷派我们来,主要是为了那些药和那缝合之术,如果这些药能用在战场上,一定能救活很多的人。”夏忠全说着此行的目的。 “世子爷马上就要过来了,我们先把房子修起来。” “不如我们找人试一试广济堂,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药、药效如何。”夏五建议道。 夏忠全沉思片刻,“嗯,此法可行。“ ”也不能故意在身上动刀子啊。”夏小八反对。 “哎!这有什么,到时候我来。”夏忠全道,为了亲身试验药效,他不惜以身试法,他上过战场受过伤,知道这些药的重要性。不想却遭到其他三人的强烈反对。 “不行,爹,还是我来吧。”夏五提议。 “爹,让我来吧。”夏小八也说道。 “我说你们三个榆木脑袋怎么这么笨,这种烂办法都能想出来。”安氏对这父子三人彻底无语了,想的什么笨主意呢。 “派人天天在广济堂守着,总有受伤的,这样不就得了。“安氏一翻话让三人都笑了起来。 “还是夫人有主意。”夏忠全夸赞。 “爹,娘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夏小八急切道,他这模样令安氏不满了起来。 “怎么刚回来又要走。”安氏不满道,心里舍不得。 “现在天色不早了,晚了赶不上晚饭了。”夏小八急切道。 “怎么娘还能少你一顿饭吃不成。”安氏心里很不自在,儿子出去没几天就成了别人家了的,真是··· “没有,不是,家里事情多,我还得回去帮忙呢。”夏小八解释道。 “你才出去几天啊,就把你娘忘了是不是,真是白养你了,大老远的来,你都不陪着娘吃顿饭呢。”安氏伤心了。 “怎么会呢,我不是带了几坛果子酒来孝敬你和爹。”夏小八解释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你们明天就过去了,不是又会看见我了。” 最终夏小八还是走了,看着他的背景安氏唉声叹气的,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要飞走了。 “你别难过了,小八大了,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的。”夏忠全安慰道。 “我们明天过去修房子又会看见他们了。” “现在都这样了,这以后有了媳妇还得了,还是小五好。“安氏伤心了。 ~~ 萧家晚宴因为新增了两位新成员的关系,格外的热闹,萧昱很快的接受了这位可怜的小姐姐,在他心里,王去苓和王天冬就像他一样没有父母,一样的可怜。 宋氏晚上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都是清淡可口适合受伤的王天冬小朋友。 王天冬小朋友头上有伤,只能在房间里用膳。 王云苓和弟弟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吃食,丰盛的菜肴,从小到大只有看着刘宝根吃最好的,他们吃残羹剩饭。 大家都对她很热情,宋氏一个劲儿地给王云苓夹菜,碗里都快溢出来了,劝她多用些。 萧昱把自己喜欢的桃子酒送给王云苓喝,“云苓姐姐,这是桃子酒,可好喝了,你尝一点儿。” 王云苓小心翼翼都捧着杯子,尝了一口,醇香甘甜,这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东西了。 ”好喝吧,我再给你倒点。“萧昱说着又给她添满。 夏小八在一旁看得很吃味儿,他还没吃来就先给这小丫头用上了,不由把杯子递了过去让萧昱给自己倒点。 “小昱给我喝点。” “我不,这是姑姑留给我的,只剩这一小坛了,你嘴那么大,一口就喝完了。”萧昱护食道,说出的话让大家好笑不已,让夏小八面红耳赤。 “你说什么呢,我嘴哪里大了,这是帅知道吗?”夏小八分辩道,这是帅,是英俊好吗。 “你手掌那么大,嘴也大啊,昨天吃葡萄我一只手才能拿两颗,你一把就抓了四颗一口气全吃了,这不是嘴大吗?还不得把我的酒喝完了。” “哈哈。”萧涵笑得一口饭都喷了出来,还被呛着了,连忙把头偏到一边咳嗽起来。 “哎,你这小屁孩,说的什么话。”夏小八气急败坏,感觉自已英明神武的形象被告毁坏殆尽,最后无奈只得威胁道:“你给不给我喝啊,不然我从城里带的云贵芳的糕点可不给你吃了啊。” 萧昱犹豫再三,比较片刻,最后不舍道:“那给你喝一点点吧。” ”这还差不多。“夏小八心满意足,得意了,又提醒道:”还有啊,以后不能说我嘴巴大,我这是帅,英俊知道吗。“ 谁在说他嘴大,他得跟谁急了。 看夏小八心情很好的样子,萧茗就知道他的事情解决了,也不在问。 饭后,夏小八就把安氏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萧涵和萧昱的是两套不同的文房四宝,是京城带来的上等货,给萧茗的却是一双精致的绣鞋,是安氏亲手绣的,用的是他十二岁堂妹的尺寸,害怕小了又特意加大了一点。 从鞋底到鞋面,每一步都是她亲力亲为,鞋面上绣的精致花纹,用的是上等的丝线里面夹杂着一根贵重的金丝,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即精致又贵重。 宋氏拿在手里好一阵夸赞,”这鞋绣得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鞋子呢?“然后用手掐着量了一下,喜道:”哎呀,这尺寸刚刚好。茗姐儿可以穿呢。“ ”太贵重了,先收起来吧。“萧茗建议道,她看着也很喜欢,可惜她天天在田间行走,穿这么漂亮的鞋子真是暴殄天物。 ”替我谢谢令尊令堂,让他们费心了。“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爹娘送的。“ ”呵呵,猜的。“萧茗只是笑也不言语,开始她还不敢确定,不过现在她确定了。 第八十二章 翌日一大早,夏家夫妇早早地来萧家拜访,并送上了厚礼。萧涵在花厅招待夏忠全,宋氏领着安氏进了内宅。 “这些日子犬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夏忠全礼貌道。 “夏大叔客气了,是夏大哥照顾我们许多。”萧涵客气道,他早就应该想到夏小八与新来的夏家的关系。 相较与外院两人言语上的客气,内宅客厅里宋氏与安氏两人亲亲热热的说起了话来。 “哎哟,这就是茗姐儿吧,长得可真俊呢?我是你安婶儿。”安氏自来熟,热情地招呼起萧茗来,拉着萧茗就一阵夸,并自称安婶。 “安婶儿好,请喝茶。”萧茗为安氏奉上萧氏菊花茶。 “这茶好啊,婶这么早赶过来就为了讨一杯茶喝呢?你可别笑话你婶儿呢?“安氏笑着道,往日里听说萧家姐弟两长得好,又是双胞胎,只是她一直无缘得见,如今一瞧,两姐弟长得一模一样,真正的好颜色。 安氏能说会道,热情开朗很快与宋氏和萧茗二人打成了一片。 ”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你们收留小八呢?“安氏把话题引到儿子身上,提起儿子来,安氏既担心又无奈,把昨日与夏忠全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小八这孩子不成气,性子又冲动,一点儿也不像他哥哥,在家里被他爹说了一顿,居然一声不响的就离家出走了,害得我们到处找没寻着人,都快急死了,没想到跑到你们这儿来了,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八是你的孩子?“宋氏惊问。 ”是的,小八是我的小儿子,这些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安氏歉意道。 ”安婶客气了,夏大哥帮了我们许多。“萧茗早就料到夏小八的父母会找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要在隔壁修房子,看来夏小八以后就不用住在他家了。 ”我和他爹年纪也大了,就辞了主家的活儿带着儿子回家养老,想过几年安生的日子。“安氏解释着来此地的原因。 ”他爹本来是个孤儿,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是小八写信来说这里好,我们就过来了,这个地方背靠青山,面朝河流,确实是个好地方,就想着在这里置些地,安家落户,颐养天年。“ ”这地方好,欢迎你们来,这桥东就我们两家,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还要相互照顾呢。“宋氏笑道,对于多了一户的人家她表示欢迎,她多年不去村里走动,平时一个人的时候难掩寂寞,如今多了一位与她性趣相投、年龄相当的妇人与她说说话解闷,她求之不得。 宋氏性情温和,沉静寡言,安氏见多识广、性情开朗、能说会道与宋氏在一起也是相得益彰。 ”欢迎安婶儿来桥东。“萧茗也表示欢迎,完全没有怀疑安氏的话。 ”好、好,以后啊我们就是邻居了,家里有什么事支会一声就是,小八这孩子你们尽情地使唤,不听话你们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我这次来还想厚颜买些菜回去呢?如今家里要修房子了,以后这吃的菜可多了,萧老板可得给我算便宜点。”安氏开着玩笑,说起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安婶客气了,叫晚辈萧茗就是。”萧茗客气道,安氏叫她老板她可当不得,她算什么老板,本来作为邻居,乡里乡亲她就有打算便宜卖,如今知道夏氏夫妻是夏小八的父母,夏小八在家里这段时间帮了她们很多,昨晚又带了礼物回来,她就更不能收安氏的银子了。 在昨天晚上萧茗知道夏氏夫妻是夏小八的父母后,就与宋氏商量过此事,青菜免费供应作为回报,萧茗把目光投向宋氏,这事让宋氏出面说才好。 宋氏在萧茗的示意下,拉着安氏的手说道:“我们家里别的没有,就是菜多得很,哪能收你的银子,你要多少就摘多少。” “这哪儿成,家里修房子为段时间用得可多了,银子一定是要给的。”安氏拒绝,她知道萧家的菜每天都要拉两车去城里卖,萧茗除了医术,就剩下这些地赚些银子,她怎么能白白的摘菜不给银子。 这种占便宜的事,她的良心上过不去不说,世子爷知道了也饶不了他们。 “怎么不可以,小八那孩子在我们家里帮了我们大忙呢。就像是我们的家人一样,这些菜也是小八每天帮着浇水,理应有他的一份。”宋氏说的再情再理,夏小八来到萧家每天帮着做很多的事,还要送萧涵萧昱去镇上念书,辛苦自不必说。 “可不能这么算,小八每个月还领了二两银子的奉例,就是在京城都算高的呢。”安氏坚持要给银子买菜。 “真的不用。”宋氏还想拒绝。 “就听姐姐的吧!我的好妹妹”安氏拉着她,打断了她的话:“今日我占了你便宜,以后还让我怎么登门啊。” 最后在安氏的坚持下,宋氏推迟不过,好歹收下了十两银子,多的一分也不肯要了。 安氏见宋氏多少收下银钱她也就安心了,又和宋氏闲聊几句,因为今天忙子修房子,她也不能多待,就回去了。 送走了夏忠全和安氏,宋氏捏着银子,无比的感慨,“这夏家人不错,值得结交。”夏家比起村里那些当面笑,背面刀子的人好多了。 “是啊,安婶儿人很多。“萧茗道。 “我去把她们中午要食用的菜摘出来。”宋氏提着篮子就去了菜地,摘了几篮子的青菜也去了夏家帮忙。 夏家修房子与萧家修时的不同,人手除了刘家村的人,还请了其他村子的男丁,再加上荒地上安排除草的人,足足有上百人,无论是购置荒地和人手上面都是大手笔。 刘家村全村出动,男人帮着修房子,妇人除草做饭,不少人在修房子的时候都打探着夏家以前是做什么营生,有多少银钱,家里有未出嫁闺女的妇人,纷纷好奇着安氏的两个儿子,对他们这些乡下人而言,玉树临风的夏五与夏小八是他们的最佳女婿人选。 不过夏忠全与安氏圆滑,几句话就把众人忽悠了。 夏家这次修房子请的人多,给的工钱高、伙食又好,目的只是想早点把院子修起来,规模与萧家一样,也是一个三进院子。 第八十三章 上山 如今村里唯一的大事,就是夏家修房子了,夏氏夫妻为人老道练达,左右逢源,不过短短几天就与村里人打好了关系。 夏小八如今父母来了,他也不好意思再住在萧家,但他还是每日早早地过来教萧涵与萧昱武艺,然后三人一起帮着宋氏给菜地浇水,在萧家用早膳后送萧涵二人去镇上念书就回家帮忙,下午再去把他们从镇上接回家。 虽然不住在萧家,但日程安排却是保持着不变。 大青山上,萧茗蹲在地上,挖完最后一颗草药,把它放进小背蒌中,就站起身来毫无开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作一下筋骨,对着一旁警惕盯着四周的毛毛欢快地招呼道。 “毛毛我们走。” 因着夏家修房子,连宋氏都去帮忙了,家里有事情有王云苓和王天冬两姐弟抢着做,她除了每三日去广济堂坐诊,配药制药的事都在空间里完成的,她算是家里第一个大闲人。 闲着无事,干脆上山挖草药去。 大青山她早就好奇了,对于她来说,无人踏足的大青山就是一个无处不在的宝藏,神秘而富有,同时也是危机四伏,短短几里路,她就遇到了狼群,还好她带着毛毛,能提前遇知躲进空间,一路上总算是有惊无险。 大青山上的草药随处可见,就是稀有的草药都有很多,不过一个时辰,她的小背篓就装满了草药,挖的都是空间里没有的药材,机会难得,她还要多挖些放进空间里种植。 山路难行,一人一狗艰难地前进,一路上的枯枝烂叶不少,就是树上不少果子熟了都没有人摘全掉落在地,还有不少枸杞树,上面挂头红红的枸杞子,繁盛的忍冬花,都是好东西,萧茗不客气直接挖了扔进空间里,等晚上再进去处理。 慢慢地来到和处悬崖下,抬眼望去,悬崖上长着一片墨绿色的植物,看得萧茗大喜,居然是铁皮石斛,纯天然野生的石斛啊,这可是好东西。 “毛毛,注意安全,我上去采药。”萧茗迫不急待,吩咐毛毛一声,不顾悬崖陡峭,从空间里拿出一双登上手套带上就向上攀爬起来,爬山是她的强项,前世为了采药爬山上树这种事她可没少干。 足足爬了有五米高,才能够到石斛,萧茗找了个安全的位置兴奋地采了起来,这一大片好多啊,前世人工种值遍地,可遇不到这么好质量的野生石斛。 萧茗小心翼翼把石斛连根带土一起挖出来,放进空间中,少量放在自己的背篓里,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萧茗沉静在挖铁皮石斛的喜悦中,被毛毛的怒吼声惊喜。 转眼向下望去,萧茗大惊,骇然发现毛毛被三匹灰狼给包围住,三匹狼步步紧逼,把毛**到了角落,毛毛退无可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音、警告低沉,紧紧盯着敌人,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战斗。 毛毛长期食用空间灵泉水,体型堪比成了年的狮子,眼中满是凶光,面对三匹狼的围堵丝毫不惧。 顾不得手里的石斛,萧茗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滑去,心里后悔药莫及,真恨自己愚蠢,遇到草药把什么事都忘了,为什么不打毛毛收进空间里,让它自己面对危险。 狼是群居动物,她不敢保证附近还有没有其它的狠,她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躲进空间中。 上山容易下山难,萧茗不敢大意,想快也快不了,只得一点一点向下滑,祈祷希望毛毛平安无事才好。 还没有落地,下面的战斗已然开始,三匹狼同时一跃而起向毛毛发起猛烈的攻击,毛毛快速跳开,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匹狼有脖子咬去,咬得用力,萧茗在上面都能听见脖子断掉的咔擦声。 “毛行,小心。”萧茗急喊。 毛毛咬住狼的同时也被另两匹狼攻击,以自身受伤的代价咬死了其中一只,用力地甩掉咬在身上的两匹儿狼,两匹狼像是风筝一样被甩了出去。 等萧茗落地之时,毛毛已经解决了战斗,蹲在地上舔着伤口,见毛毛平安无事,萧茗放下心来。 “毛毛,你怎么样?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留在下面。”萧茗抱着毛毛道歉。 “呜呜!”毛毛虽然受了伤,显然精神还不错,那神情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战斗力。 那把情把萧茗看得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夸道:“我知道,我的毛毛最厉害了。”说完为它检查起身体来。 毛毛独自战胜三匹狼,身上被咬了无数的伤口,背上被撕下一块肉来,脖颈处一排深深的牙印,鲜血不断流出来,得先把伤口止住才行,背上的伤口也虽要缝合。 萧茗还没来得急为毛毛处理伤口,一声狼嚎,不远处几匹狼快速地奔来,把她们围住。 萧茗盯着眼前的八匹狼,心里紧张得直跳,紧紧地抓住毛毛,随时准备进空间中。 第八十四章 相遇 一只只利箭快若闪电,就像是催命符,五匹狼死在了利箭之下。 石亭玉收了弓箭从林中走出来,看着发呆的萧茗以为她是被吓住了。 “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啊!”萧茗回过神来,感谢道,不得不承认她花痴了,不是因为长相而是这神乎奇技的箭法。 眼前这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衣着普通,长得倒是不错,背着弓箭,提着两只鸡,一只兔子,看着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猎户,不过他那花式酷炫的箭法让萧茗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不知道是哪个村的人,她敢确信在刘家村没有这一号人物,不过她还是警惕起来,不知此人是敌是友,手里握着她配制的毒药,心里暗骂自己花痴,刚才被惊住了,居然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对方一个人就敢上山打猎,艺高人胆大。 “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快离开吧!”石亭玉提醒道,狼小心眼爱记仇,跑掉的三匹狼会招来更多的狼来为死去的狼报仇。 “我知道,我马上就下山了。”萧茗放下心来,对方还能提醒她,看来不是坏人了,经此一事,她也不敢在待在山上了,她都后悔今天会进深山来,是她大意了,因为药材而忘乎所以了。 发现对方裸露的皮肤上面有不少被呅虫叮咬的红肿,就拿出一个的香囊和一盒膏药来,递给他说道:“这是躯虫粉,带上可以防蚊虫叮咬,膏药擦在红肿的地方可消肿解毒,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举手这劳。”石亭玉看着手上的红肿,接过躯虫粉和膏药收了起来。 “世子爷你没事吧。”待萧茗离开之后,夏五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肩上居然抗着一只鹿,看着这一地的狼尸惊讶, “世子爷的箭法真厉害。” “没想到这萧大夫胆子挺大的,居然敢一个人上山,还好是遇见了我们,不然····。”夏五感慨,今日他陪着世子爷正好上山打猎遇见了被狼群围攻的萧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她那只狼狗很不错呢?”看着被毛毛咬死的三匹狼,这么一只勇猛无敌,力战三狼的狗,夏五羡慕得很。夏小八老是在他耳边吹嘘,说什么毛毛了不得,聪明得很,他当时还不信呢来着,如今见着真身,相信了,回去他也为世子爷得弄一只来养着。 “是不错,我们走。”石亭玉并未多言,毛毛的表现是不错,但他想得更多的却是萧茗,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被狼群围着,表情看似紧张害怕,却并不慌张失措,反而很镇定的样子,看到自己后虽然有一瞬的失神,却又马上对他警惕起来,他可以肯定她看他的眼神并不像在京城里那些千金贵女看到他时的娇羞和爱慕,反而更像是···,,崇拜。 嗯,崇拜他百步穿扬的箭法。 呵呵,真是位不一样的姑娘。 “是,世子爷,我来拿。”夏五应一声,主动接过石亭玉身上的猎物提在手上,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萧茗和毛毛离开悬崖边上,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就地为毛毛处理伤口,石亭玉的意外出现让她不敢再进空间。 用空间水为毛毛清洗了伤口,简单地为毛毛作了一个包扎,歉意道:“好毛毛,你先忍一忍,等回了家我在给你治疗。” “呜呜。” “走吧,我们下山咯。” 回到家里,萧茗被家里来了一次三堂会审,上到宋氏,萧涵,下到萧昱,王云苓姐弟,都对她今天私自上山的行为很不满,一家人很生气,又担惊害怕。 “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这么做了,那山上是什么地方啊,到处都是要吃人的野兽,伤着你可咋办啊。”宋氏心里一阵后怕,拉着萧茗前前后后地检查,确认她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 都怪她自己,如果她在家,萧茗就不会一个人偷偷上山挖草药了。 “干娘,我没事儿。”萧茗偷偷瞄了一眼黑着脸生气的萧涵,心里忐忑,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山就把萧涵气成这样了呢。 宋氏见萧涵脸色不好,赶紧领着萧昱和王云苓姐弟出去了,让她们两好好说说话。 “小涵,你在生姐姐的气。”萧茗不好意思的笑笑,明知故问,见他臭着一张脸不理自己,又伸手去捏他白嫩的脸颊,萧涵一张脸因为食用空间灵泉水的缘故,并没有因为常年劳作而被晒黑,反而生得白白净净,雌雄难辨,。 “你别不理姐姐好不好,姐姐知道错了。” “姐,”萧涵无奈,对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胞姐,生不起气来,当时看着姐姐带着受伤的毛毛回来时,他心里真是又急又气。明明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她让她不要一个人进内山,可她还是去了,万幸平安回来了,不然让他如何面对死去的大哥大嫂。 “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进内山了,我保证。”萧茗举起双手保证道,弟弟平时都是好脾气,可要是生起气来让她害怕,可以说出一大堆的道理出来,还有可能好几天都不理她了。 “那你说的,以后不许再进内山,不许把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萧涵知道姐姐喜欢挖草药,没想到她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个人带着毛毛就敢进内山。 “嗯,嗯,不进去了,只在外围。”萧茗忙点头。 “嗯,在外围也要小心,知道不,你这样让我好担心。”萧涵道,以前姐姐进山挖果苗他就担心了一整天,好歹也是在外围转,有惊无险,只要她不进内山,他就放心了。 “其实要进内山也不是不可以。”萧涵看着姐姐一副认真认错的样子,心里好过了一点儿, “等我沐休的时候,把夏大哥约上,我们一起去进内山。” “真的。”萧茗大喜,追问道。 “嗯,只要你不在进山就行了。”萧涵点点头。 “那我只在外围转转行不行。“萧茗为难道,大青山上的药材那么多,不把它们挖了真的是好可惜。看着弟弟又在变黑的脸,萧茗央道,“好弟弟,我只在外围转转,不进内山一步,真的,你看我以前去挖果苗都没事儿,不会有事儿的。你就答应了好不好。” “那一定要带着毛毛。”萧涵看着姐姐平日稳重非常,为家里生计劳累,对她的这一个唯一要求,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得同意了。 “嗯,嗯,一定一定。”萧茗点头。 第八十五章 刘家的算计一 收工后,劳累了一天的工人们纷纷抗着家伙回家而去。 刘二郎夹在人群中间,吊二郎当的走着,嘴里哼着小调,时不时向认识的人打招呼,不过都没有人答理他,相比于其它的人劳累、筋疲力尽,他反而要轻松得多,悠闲自得。 “这个刘富贵,真是偷奸耍滑的,跟他一组真是倒了血霉了我。”李家村来的两个工人在一起指着刘二郎小声说话,一脸的嫌气鄙夷。 “是啊,一组五个人,就他一个人站着,做活儿粗不说,还懒得很。”另一人也很无奈。他们还是第一次来刘家村帮着修房子,因着工钱高,大家都很高兴,差不多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第一天来就遇见了这个刘富贵,热情得很,说是要一起做活,他们不知道情况就同意了,当时刘家村里人看他们的眼神很古怪,如今想来怕是同情他们来着。 不过几天,他们就了解了刘富贵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事偷奸耍滑不说,还爱瞎指挥,又爱说大话。 “算了吧,他是刘村长的侄儿呢,少说两句。”另一人提醒道。 “呸,什么侄儿呢,我听说刘村长早就放话不管他们家了,要与他们家断绝关系呢,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刘老婆子把自己的孙子孙女都给卖了呢。”其中一个人悄悄地说着自己听来的事。 “当时和刘村长闹得可凶了,刘村长就放话不管他们家里。” “这事儿我知道,好像是要把人卖到宫里去,你们说这男娃子能进得宫吗?那可是断子绝孙的事,这刘家毒着呢,最后还是萧大夫看不过去,把人买下了。”其中一个人知道不少内情。 “这萧大夫是好人,人不错,我上次感染了风寒,就是在萧大夫这儿抓的药,喝了就好了,一副药才五文钱,便宜得很。” “这算啥,萧大夫如今家里老有钱了,还会在乎那几文银子,每天拉出去的那两车菜都值不少钱,听说是运去城里一家新开的酒楼。”村民李艳羡,他每天来做工都会看见两大马车的菜往从萧家拉出来。 “如今的萧家可不一般。”其他人纷纷附和,必竞每天两马车的青菜是有目共睹的。 天时已晚,几人也不再说话,匆匆往家赶。 刘二郎走进屋,看见母亲和刘富顺坐在屋内说着话,喜道:“三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着在屋里随便找了个矮凳就坐了下来,看着弟弟一身绸缎衣裳羡慕道:“哟,发财了呀,这一身衣裳要不少银子吧。” “嗯,才回来。”刘富顺停下来,招呼哥哥,看着哥哥这一身泥土皱眉,有些嫌弃。 “在城里怎么样,让你帮我找个活儿,找着没。”刘二郎追问道。 “城里哪是那么容易找活儿啊,你在镇上打点零工多好,还可以照顾着家里。”刘富顺不奈烦。 “那哪儿成啊,这镇上搬一天货才一二十文,怎么能和城里比呢?”刘二郎不满意了,,他想找个能和弟弟一样的轻松活计,工钱又高 他一早就想去城里了,平城的繁华可不是小小的平安镇能比的。 “你一个月几两银子的工钱,你哥哥我一个月才百来文,有时候还没有活儿干呢?” “是啊,这工钱太少了,让你给你哥也找个固定的活计,找到没有,他东一天西一天的也没什么钱。“刘老婆子帮着说道,家里挣的钱都是上交给她的,刘二郎收入多了,她也能多存些。 “我知道的娘,这不是在找着吗?这城里的活儿也不是那么好找啊。”刘富顺只得奈着性子解释,在他心里他是一万个不愿意让自己哥哥去城里的。 “对了,新来的夏家是什么样的人,怎么突然来我们村修屋子来了。”刘富顺看向自己的哥哥问道。 “谁知道呢?听说以前是帮大户人家做工的,看样子很有钱的,请了百十号人修房子呢?伙食比当初萧家还好,顿顿大鱼大肉。”刘二郎说着不由舔舔嘴。 “你嫂子这次运气好,去帮他们做饭呢,不但有工钱,每顿还有不少剩的带回来,等会儿带回来你尝尝。”刘老婆子这回满意了,这夏家做事不像萧家那样小气巴啦的,好歹让王小花去帮着做饭。 “对了娘,家里还有多少银子,那两个卖了多少银子,拿给我全带走。”刘富顺对这些剩菜饭可不感兴趣。 “什么,你要拿银子走,干什么呢?”刘二郎大叫,不满道。 “当然有事了,我在城里看了一处房子,准备买下来。”刘富顺说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买房子,好,这个好,到时候我们全搬到城里去住。”刘二郎喜道,他早就不想待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想耍个钱都没地方耍去,又没个吃饭喝酒的地方,嘴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刘老婆子同样喜行于色,她也不想待在这里,她想去城里过富太太的日子呢。“你要多少,上次那死鬼没了,朝廷发放了三十两银子的补贴,全用来修房子了,家里这几年存了点,还有上次把野种卖掉得了三十两银子,如今算起来还有一百来两银子。” “怎么才这么点,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要五十两才卖吗,娘你怎么三十两银子就把他们给卖了,这可亏大了。”刘富顺不满道,对自己的老娘有些埋怨,才这么一点,远远达不到他预期。 “儿啊!不知道,那两个倔得很,知道我要卖了他们就去投了河,撞到了头,要死不活的,不少银子人人家还不要了呢。娘为了这三十两银子,可受委屈了,叫你回来你又不回来,娘这心里苦啊,他们一个个的都见不得我们好。”刘老婆子抹着泪,看着优秀俊朗的小儿子,想起前些天受的委屈,诉起苦来。 “我这不是有事儿吗?再说了,我在城里做工有掌柜的看着,哪能想走就走啊。” “是啊,三弟,你不知道,叔不让卖掉大丫和二蛋,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呢,还要把我们一家除族;那天要不是娘厉害,别说这三十两了,一文都没有。”刘二郎帮着腔,把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弟弟。 “还有这事,我们卖人管村长什么事。”刘富顺不满,“你是说大丫和二蛋让萧茗给买走了。” 第八十六章 刘家的算计二 “可不是,这丫头贱得很,让她别买她偏要买,一点不把我放在眼里。”刘老婆子气道,萧茗狡猾,像是要专门与她作对,不在她手上买居然在安婆手上去买,那一张银票不知道是多少,气死她了。 “那你怎么还卖呢,当时应该把银子还回去,把人拉回来。”刘富顺便被老娘和哥哥气死了。 “啥,”刘老婆子大惊,猛地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恨道:“哎哟,不行,明天我去把人给赎回来,不能便宜了那丫头。” “算了,卖都卖了,你别去了。”刘富顺不奈烦道,他娘去还不知道怎么闹呢,再说这事他还有新的想法。 “儿啊,你不是说看上了萧家那丫头了吗?正好你回来了,娘给你提亲去。”刘老婆子喜道,看着自己儿子这一打扮衣裳,越看越满意。 “是啊,这个办法好,萧家银子老多了,这几天见天的两车青菜送进城不知道要卖多少银子,还有啊,前些天来了马车拉了不东西走,都不知道他们卖什么了。”刘二郎赞同道,萧家卖菜的事众所周知,他早就眼红萧家的银子还有那三进的院子。 “嗯,我知道,这事你先别忙,我自有安排。”刘富顺道,是他的跑不了,如今在城里他有更好的选择,何必要娶一个丧父之女做正妻。 “还等啊,如今打听她家的可多呢?”刘老婆子不满,这要到手的银子飞了可咋办。 “就是啊三弟,这事宜早不宜迟。”刘二郎也劝道。 刘富顺明显不想提起这个话题,让他老娘把银子拿出来,零零碎碎数了数才一百二十五两的银子,三百多文的铜子儿,刘富顺把银子全揣进怀里,其余的散铜钱还给老娘。 刘二郎看得心急,:”怎么全拿走啊。“ “这一些我先拿着,还得找人借些,不够呢。“ ”找谁借,现在谁还会借银子我们。“刘二郎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全进了弟弟的腰包,老大不满意。 ”那我去城里借,先卖个小院子,我和娘先搬过去住,二哥和二嫂在家照顾着家里。“刘富顺安排道,他计划里家里人一个也别去城里才好。 刘二郎正要反对,却被门外进来的王小花打断了,她刚进门,就听见小叔子借银子去城里买房,还不要他们去,把他们一脚蹬了,这真是没天理了。 “怎么不去城里了,这银子是我和二郎辛辛苦苦赚的呢,小叔子你每月赚大把大把的银子都没见你给家里一分呢?如今要拿着这银子住处城里去,想把我们这了甩了可没门。” 王小花把领回来的剩菜饭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矮凳上一脸怒容,她早就不满婆婆把银子捏得死死的,扣得跟什么似的,宝根的药费都舍不得给,小儿子一回来,要多少给多少,从家里拿银子也不知会她一声,被着她悄悄的进行,防她跟防贼似的。 ”是啊,三弟,娘一直是我们照顾的,还是我们去跟着照顾比较好,不然我们不放心呢。“刘二郎说得要委婉得多,但和王小花是一个意思。 ”说得到好听,你说这一百来两能在城里买什么房子,到时候我还要去借才行。“刘富顺装作无奈道,摆着手:”再说了,到时候我要娶妻生孩子,一个小院子住我们几个都很挤了,你们再跟着去连站的地儿都没有了。“ “这我可不管,就是买和茅房,我也是要去住的。“王小花固执、无理娶闹起来,好日子谁不想过。 ”娶妻?“刘二郎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你要娶谁啊,怎么没听说。“ ”我不娶妻怎么会急着在城里买房子。“ ”富顺,你不是说不去提亲了吗?“刘老婆子疑惑。 ”不是她。”刘富顺看着自己的嫂子把嘴闭上了。 刘老婆子会意,对急着知道内情的王小花吼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做饭,要饿死我们啊,一天就知道偷懒,我们刘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婆娘。” “娘,我不是看三弟回来了高兴嘛,再说了现在天色还早呢,等会儿吃饭。”王小花推脱道,不想走,急于知道是谁家的闺女呢?问着小叔子:“三弟,你快说是谁家的闺女,嫂子给你提亲去。” “这些管你什么事,你晚饭不想吃了是不是啊,不去做饭晚饭就别吃了。”刘老婆子威胁道。 “娘我这就去。”王小花一听不吃饭瞬间老实了。 刘老婆子满意地指着桌上的剩饭菜安排道:“你先把饭热在锅里,再去把猪喂了,你看看这几天家里的猪都掉膘了。” 王小花撇着嘴出了房门,自从把那两个卖掉后,家里的活都落在她身上了,把她累的,想了想又不甘心,累死累活为家里做这么多,拿银子商量事情的时候又把她赶出来,什么道理啊,放下手的里的饭菜跑到门边偷听了起来。 “是我们东家的女儿,等买了房子娘就找人去提亲。“刘富顺解释道,一脸的得意。 刘富顺此话一出,让她老娘和二哥都大吃一惊,都知道他东家是平城里顶顶有钱的人家,卖家具开的分店平安镇都有,他家的闺女那可是千金小姐呢?东家小姐出嫁,嫁妆银子是少不了的。 刘老婆子想着这以后的日子,儿子娶了东家千金,做大宅院,到时候让儿子给她买几个小丫鬟伺候,过着城里老太太的日子,她终于可以扬眉土气一回了。 刘二郎想的可完全不一样,他知道他东家没儿子,可就这一个根独苗苗,以后嫁进刘家来,这生意辅子不全是他们刘家的吗?到时候他帮着弟弟管个一两家,他就成大老板了。 ”三弟你行啊,东家的女儿都能娶得上。“刘二郎夸道。 ”我的儿可不得了,长得好娶谁不行啊,萧茗算什么。“刘老婆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娘、二哥,这事还没成,可别到处说。“刘富顺提醒道。 ”知道。“二人纷纷点头,就是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那萧茗还娶不娶啊!“刘老婆子问道。 ”是啊,这丫头长得好,家里又有银子,虽然没有你东家的银子多,把她抬来当个小妾也不错。“刘二郎提议道,想起萧茗那脸蛋心里就一阵火热。 第八十七章 刘家的算计三 “你们别急,先把房子买了再说。“ ”对、对,是得买房子,买个大院子,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去。“刘二郎赞同,连连点头,想到东家小姐,又说道:”三弟你以后娶了东家小姐,嫁妆院子肯定少不了,哪里还会再乎这个小院子,你和娘去住东家给的院子,我带着小花宝根就住在我们买的房子里,生意我帮你看着,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哪儿来的生意,你想哪儿去了,都去城里了,家里的地怎么办,不要了啊。“刘富顺高声反对起来,他就是担心这一点才不想让刘二郎去城里,大本事没有,对他指手划脚。 ”这东家只有一个闺女,以后生意还不得交给你打理,分一点给二哥帮你看着又怎么了。“刘二郎不满了,这三弟吃肉,汤都不想他喝一口。 ”这家里的地好办啊,以后家里买了奴才,让他们回来种地,收地的时候回来收就成了,或者直接卖了还能卖几两银子呢。“他以后是富贵老爷,几亩地算啥。 ”好了,你们先别闹,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刘老婆子看两兄弟为这事吵起来,赶紧制止。 ”娘啊,我可不管,我辛苦半辈子,是一定要去城里的。“刘二郎站起来,说完就出了屋子。 ”儿啊!你看这事,你发达了,也要帮着你二哥啊!“刘老婆子劝道,两个都是她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混不吝的老二虽然不着调,但好歹听话,每次做活的银子都上交给她。 ”娘,我知道,我这不是还没定吗?“ ~~ “茗丫头,你今天可别再上山采药了啊!小八说了,等他空闲了带你去。”宋氏临走时还是担心萧茗会偷偷跑上山,又念叨起来,清早夏小八过来摘菜的时候听说了萧茗上山遇险的事儿,直呼萧茗太冲动了,叮嘱她别再去,等他闲了带上家伙再去。 “我知道,今天不上山了,我在家好好照顾毛毛。”萧茗保证道,暗自庆幸没有将遇到狼群被人救了的事说出来,不然别说是外围了,就是半步干娘和小涵都不会让她踏。 “嗯,那我去隔壁帮忙了,云苓和天冬你两个把你们姑姑看好了,可别让上山了。”宋氏又嘱咐王云苓两个小的,等几人点头后她才放心的去了夏家,夏家就在他们一公里外修新房,中间隔着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步行还要半刻钟 送走干娘,萧茗看着王云苓与王天冬两个小朋友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害怕她偷偷跑了似的,不由有些好笑,道:“你们放心,我今天不去采药,就在家里,我们把昨天挖回来的药种起来好不好啊。” “嗯。”王云苓放心下来,带着弟弟拿了农具就跟着萧茗去了果林。 萧茗昨晚在空间里把昨天挖的草药大部份都种在了空间里,枸杞和忍冬挑了几株小的拿出来种。 王云苓从小就被逼着做农活,挖坑刨土不在话下,不过片刻功夫就用锄头挖出四个大土坑来,看得萧茗哭笑不得。 “云苓,你不用挖那么大的坑,坑太大了,药草才这么小小的一颗把它整个埋了都行呢?” “对不起,姑姑。”王云苓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浑身发抖,想起了以前做错一点事都会招来刘老婆子的毒打。 “没事,你不用伤心,这四个坑正好用来种枸杞和忍冬。”萧茗赶紧解释道,看来刘老婆子给她们带来的阴影太深了,让她变得如此敏感。 王云苓听得如此说心情好了起来,不由问道:“真的吗?姑姑。” 萧茗指着两颗枸杞和忍冬点头:“真的呢,你看这几颗以后会长得会像大树一样,只有这几颗可以挖大一点,挖深一点,其它的草药你只用挖一小下,有个坑就行了,我们就围着果树挖坑,注意每一个坑的距离都要离远点,天冬你把草药一颗颗的放进去,我来埋土。” “姑姑,这是什么草药。”王云苓指着枸杞树问道,很是好奇。 “这是枸杞,注意上面的刺,长大了会结枸杞子,红红的、甜甜的,很好吃、有益精明目,滋补肝肾的功效。”萧茗一边把枸杞树放进坑里,一边埋土,一边把每一种草药名字介绍给她听。 “看,这个藤就是忍冬,四月开花,初开花的时候是白色,慢慢变成黄色,所以又叫它金银花,可以用来泡茶喝,宣散风热、凉血止血、肺热咳嗽、清热解毒。” 王云苓听得津津有味,把这些草药名和功效牢牢的记在心里,这些草药给了她一个全新的认识,萧茗见她听得喜欢认真,讲得更是细致。 “这些都是最普通的医药知识,你要是喜欢,我还可以教的医术。”萧茗看着王云苓认真的小脸,有意将她培养出来。 “姑姑,真的吗?云苓可以学医术。”王云苓惊喜地看着萧茗,激动之情言之于表,她一直忘不了,那个从霞光中走进来的女子,所有人都对她另眼相看,尊重她,村长爷爷和气地对她说话,她还为她和弟弟敷药。 第二次见她时,给她们包子馒头,教她和弟弟挖山药烤着吃,让她们不至于饿死,笑着鼓励她,安慰她,那温柔的眼神他永远记得。 再见她时,她更是救她和弟弟于水火,给她新衣穿、有温暖的房子住,有饱饭吃,她就想如果她会医术她是不是也能保护弟弟不被挨饿、挨打。 如今姑姑愿意教她医术,她如何不激动。 “这有什么不可以,只是学医可不是简单的事,要不断地背医书,识草辨药,把所有的药草功效冥记于心,理解药性,才能治病救人,不仅如此,还要有足够的胆量能够临危不乱,甚至是面对死亡。”萧茗说道,回忆道爷爷对她说的话,要做一个合格的、甚至是优秀的医者,不仅仅需要的是医术,还必须有一颗持之以恒不断学习的心,有良好的人格品质、医德操守。 在医道之中治病救人,面对生死,甚至是病人家属的误解都虽要亲身去体验去面对,而作为女子在医道一途上比男子更艰难,承受于来自社会各界的质疑轻视。她从三岁开始识字,启蒙书籍就是《本草纲目》,《本草纲目》、《皇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她能倒背如流,爷爷教她写的第一个字就是‘医’字。 “姑姑,我愿意学,请您教我。”王云苓郑重地点头,坚定道。 “好。”萧茗点点头,又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学医我们得一步步来,在这之前你还得会一件事才行啊。” “是什么事,姑姑请说。”王云苓问道,有些忐忑,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生怕自己不会。 “你不用这么紧张,你要先学会识字才能看医书啊,不然以后你怎么给病人开方子呢。”萧茗看着王云苓紧张的模样笑了起来。 “每天我会教你认几个字,从多到少,晚上你跟着昱儿一起读书,我得去把昱儿的《三字经》、《千字文》这些简单的书找出来。” 第八十八章 不作不死一 刘老婆子走过木桥,送走三郎富顺后她就向桥东来了,路上走得急令她气喘吁吁的,也不停留直奔萧家而去,当然,她可不是去夏家帮忙干活的。 到了萧家门前双手称着膝盖喘着气,看着萧家大门紧闭,半响也不见动静,待气儿顺了,刘老婆子直起身来,就高声喊了起来:“萧茗在不在,刘大丫、刘二蛋你们两个赔钱货给老娘出来。” 一连喊了数声都不见有人出来,还以为是没有人,狠狠地骂了几句,以泄心头之愤,转身准备回家时,却看见萧茗带着两个小的从果园里有说有笑地出来。 三人每人提前一篮里的新摘的黄菊花,原来是萧茗种完药材后,看天色还早就带着王云苓和王天冬两人去摘菊花了。 菊花花期早至,一朵朵的菊花颜色鲜黄,美不胜收,散发着淡淡的菊香,萧茗就带着两人摘菊花,趁着这几天太阳好,把菊花晾干,收进库房,直到午时时分,萧茗才带着两人回来,准备用了午膳下午继续采摘。 “刘大娘,你可有事。”萧茗看着刘老婆子堵在大门口,只得打着招呼,对方一脸的不怀好意,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事儿要亲自登门。 王云苓和王天冬两人看着刘老婆子更是吓得手一抖,把篮子掉在了地上,菊花散落一地,王天冬更是吓得哭泣起来。 刘老婆子这恶婆婆的形象在他们幼小的心里留下了根深蒂固的记忆。 看着刘老婆子不说话,只是拿她那双吊捎小眼盯着萧茗身后,萧茗顿时不喜起来,再次问道:“你来可有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老娘来把这两个小的领回去,我不卖了。”刘老婆子气道,昨夜她为这三十两反正侧难眠,她当时只想着把这两个祸害甩掉再说,根本就没有顾忌到其他的,还是她的富顺说得对卖亏了,为这事她一晚都没有睡着,二十两啊,能买多少个鸡蛋,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送走了富顺,她就过来了,怎么说也要让萧茗再补二十两银子来才是。还有这个萧茗实在是可恨,她早点开口要买人,那她就不用三十两把人卖了,更不会把堂哥也得罪了。 “你们两跟我回去。”说着就要去拉王云苓与王天冬二人。 萧茗拦下刘老婆子,不悦道:“刘大娘,你今天吃错药了吧,什么不卖,你跟我说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在你手里买的人,你找安婆去。” “人如今在你这儿,我就找你,你把人给我。” “你这是要抢人啊!这可不行哦,这是犯法的。”萧茗劝道。 “什么抢人,这明明就是我的人。”刘老婆子蛮不讲理。 “白纸黑字,卖身契上写得有,她们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强行把她们带回去可就是强取豪夺,我要到衙门去告你坐牢的。”萧茗寸步不让,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把云苓和天冬送回去受苦,但她哪里敌得过刘老婆子的蛮力,被刘老婆子一把推开,看她又要去抓她身后的云苓和天冬,只得拿出银针毫不留情地扎在她手腕上,一面对吓得惊惶失措的两人喊道:“你们去夏家把村长请来,我倒要看看她要怎么把你们带回去。” 王云苓被萧茗这一喊回了神,拉着王天冬就朝夏家跑去,如今村长刘济生正在夏家帮着修房子呢。 刘老婆子推开萧茗正准备要拉人,却突感手腕一麻,右手一阵无边,她也没在意,见两人要跑了,又准备一手一个去抓他们,不料这一次双手都疼了起来。 “啊。”翻开手一看,两手四根明晃晃的银针扎在手腕上,随着摇晃她的手也跟着疼了起来。 ”你这个死丫头,你对我做了什么,疼死我了。“刘老婆子因疼痛扭曲着脸,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顺风顺水,在家里男人让着她,几个孩子也是听她的,在外面有村长 撑腰没有人敢与她作对,可第一次她感觉这么疼,还是一个小丫头造成的。 ”没什么,我看刘大娘脸色不好,气血不畅,给你扎几针治病呢,放心不收你银子的。“萧茗笑道。 ”你要扎死我是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小浪货,看老娘不打死你。“刘老婆子见第一次有人挑战她的权威,发起狠来,恶向胆边生,看着萧茗那一张含笑的脸就煽了过去,想给她一个结实的耳光。 萧茗怎么会让她打着,往后跳开一步,看着在盛怒中的刘老婆子,好心劝道:”刘大娘,你可别动,我这银针细着呢,要是断在肉里可不好,到时候要把皮肉用刀子划开,才能取出来,你想啊,别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淋淋的,手也会废掉。“ 刘老婆子成功被萧茗吓住了,支着双手不敢再动了,瞪着萧茗说不出话来,小眼睛想要睁成铜铃大直盯着萧茗,如果眼神能杀死人,萧茗都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死丫头,还不快给我拔了。“刘老婆子恨得要死,却拿她无可奈何,双手不敢动,想打又不敢打。 萧茗摇头,世果如此美妙,你却如此爆噪,不好!不好! ”刘大娘,你消消气,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保证针到病除。“萧茗只管站得远远的,就是不给她拔针。 ”我观你口有异味,这是肝火旺盛,要喝些菊花茶去火,肠胃不调,消化不良,失眠多梦,这些都是病,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找到我这儿来,我会给你治好的,不用吃药,我有家传十三针,第一针到十三针,每一层“”叠加,共八十七针,保证运行一次病就好了。“ 刘老婆子听得心里发毛,八十七针那还不得要了她的命啊,她根本就没病,有病也不让她治。 ”谁要你治病。“刘老婆子怒言,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发现被萧茗带离了话题,她可不是为治病而来,又开口道:”我根本就没病,你再补给我二十两银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然我就把人带回去。“ ”什么二十两银子,刘大娘,你这帐可没算对呢?我给你治病都不收银子呢,你怎么要我给你银子呢。“萧茗明知故问。 ”你别给我狡辩,我说的是刘大丫和刘二蛋,谁要你治病来着。“ ”什么刘大丫和二蛋,她们现在姓王不姓刘呢。“萧茗道,看着气急败坏的刘老婆子不厚道的笑了。 ”你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有,快给我拿银子来,不然我今天跟你没完。“萧茗明显是在拖延时间令刘老婆子有些心急,那两个赔钱货去喊村长去了。 ”刘大娘你是老年痴呆记不住事儿了吧,你三十两银子把人卖给了安婆,你应该找安婆要银子去,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看在我们邻居一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算是我免费给你治疗,以后可是要收银子的。“看着村长一行人正过来,萧茗拔出银针收起来。 刘老婆子背对着人,并不知道村长过来了,虽然银针取了下来,还想打萧茗一解她所受之痛。 ”我把死你个臭丫头。“好巧不巧,她打大嗓门正好被村长给听了个正着。 ”刘翠兰,你干什么呢。“刘济生愤怒,王云苓找到他说是刘老婆子到萧家闹事,他还不相信,没想到过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幕。 跟着村长来的还有不少人,包括汪氏、大王氏、刘二郎夫妇,夏家夫妇都来了,还有不少其他村的人,大家正在用午膳,王云苓两个慌慌张张的跑来找村长大家都看见了。 ”哎哟,你还以为这是你家呢,想打就打。“大王氏身上还着做饭的围裙,一听刘老婆子找萧茗的麻烦,也顾不得解开就跟着来了,她担心以刘老婆子的蛮不讲理,萧茗会吃亏,不过萧茗气定神娴地站着,反而是刘老婆子气急攻心。 宋氏比她还要紧张,跑过去护在萧茗身前,饶是她一向和蔼的性子也忍不住发怒:”刘大姐,你要干什么呢,打我干闺女。“ 刘二郎赶紧出来,陪着笑,说道:”这是误会,娘怎么会打萧大夫呢?“ 刘老婆子被这么多人指着,眼神闪躲,心里有些发怵,不过为了银子她是喝出去了,正准备说话,却被萧茗抢了先。 ”刘大娘不知道怎么了,一上门就要抓走云苓他们,还要我给她二十两银子,我不给她还要打我呢。“萧茗说得很委屈。 二十两银子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刘老婆子的眼神有古怪、不解、鄙夷,认为她是发疯了呢,这年头一年不吃不喝也赚不到二十两银子。莫不是发现萧家有银子,跑过来讹银子? ”你这老婆子是疯吧,跑到这儿来撒野来了。“大王氏看着刘老婆子冷笑鄙视。 ”我打她,我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她,是她拿针扎呢?你们看看我手腕到现在还疼呢。“刘老婆子不服,揉着到现在还隐隐着痛的手腕,为了证明自己还特意把双手伸出去给大家伙看,可惜大家什么都没有看见,没人相信她的话。 ”你没事不在家待着,跑这儿来闹什么。“村长刘济生没有给她好脸色,他的耐心已经让她给磨尽了。 ”什么闹啊,我是让她给我补二十银子,本来大丫和二蛋要卖五十两的。“刘老婆子跳起来,没有理由反而是理直气壮。 ”好,你个无理刁妇。“村长指着她又好气又好笑,”当日你当作大家的面把大丫和二蛋三十两银子给卖了,如今还想反悔不成。“ 村长此话一出,让其他村的人议论纷纷,有不少人都不知道刘家村卖人的事儿。 ”本来是五十两的,让她再给二十两来,不然我把人带回去,不卖了。“刘老婆子胡搅蛮緾起来,她就认死理,一翻可笑的道理让人觉得可笑。 ”这老婆子莫不是失心疯了吧!萧大夫从别人手里买下的人,她要补银子,这是什么理儿。“李家村的村民笑起来,像是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一般。 ”可不是疯了嘛,这种事都能想出来,喂,刘老二,还不把你娘给领回去,疯疯癫癫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叫起来,招呼刘二郎。 众人的指指点点,让刘二郎臊得抬不起头来,既不去拉他娘,也不再开口说话。 “刘大嫂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让茗姐儿给你好好看看吧。”安氏走上前来,拉着刘老婆子的手,和气的问她。 萧茗看着安氏的模样想笑,安氏是假意关心她,实刚说她有病呢,真是骂人不吐脏字。 第八十九章 不作就不死之二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有病呢?任是强悍如斯的刘老婆子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一把甩开安氏好意的手:“我没事,我好得很,我来拿回那属于我的二十两银子,不然这两个小的我可不卖了。” 安氏手被甩开也只是笑笑,并不以为意,“大婶子,你这话从何说起啊,茗姐儿是从安婆手里把人买来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人银两清,没有理由还要补银子给你啊。” “那我就把她们赎回去。”刘老婆子突然想到了一个自以为是绝妙的主意来。“我三十两把他们卖了,如今我不想卖了,我还三十两给你,把人还给我。” 人间极品啊,这种主意都能想出来了,萧茗真想知道她脑子里长的是什么东东。 王云苓和王天冬两姐弟听得此话,具是一抖,云苓紧紧拉着弟弟站在宋氏身后,恨恨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奶奶,她宁愿死都不会再回去。 “大嫂子,这可不行。”安氏笑着摇摇头。 村长夫人汪氏更是对这个四六不分的老婆娘又气又好笑,不客气道:“你不想卖了,也只能找安婆,找到茗姐儿这儿来干什么,她又不是在你这儿买的人,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没事闲得慌。”她家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位堂妹,真是丢尽了脸面。 “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我是她们的奶奶,我说了算。”刘老婆子理直气壮地吼了起来,面对众人的质疑,更是振振有词,完全忘记了当被王云苓当作所有人的面与她断绝关系的事情了。 可惜,断绝关系一事,是村里人众所周知的事情,她忘了并不代表其他人都忘了。 “呵呵,什么奶奶,当日云苓姐弟俩人当作大家伙的面就与你断绝关系了,你还敢自称奶奶,你是哪门子的奶奶。”大王氏呵呵冷笑。 “什么断绝关系,我根本就没有承认。”刘老婆子反驳,死不认账。 “够了。”村长刘济生没有说话,一直忍着气,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唱什么把戏,”你闲得没事是不是,没事就过去搬石头,别忤在萧茗家门口丢人现眼。“ 当着其他村里人这么一闹,他作为村长还有什么脸面。 ”二郎,还不快把你娘领回去。“刘济生对着当缩头乌龟的刘二郎吼道。 被点了名的刘二郎无法,上百双眼睛注意着他,他没有他母亲的厚脸皮神功,不情不愿地走上前来,拉着自己的老娘,“娘,太阳大,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萧茗不拿银子出来我就不走,看我老婆子好欺负是不是。”刘老婆子被自己堂哥这么一骂,顿时恼羞成怒,看着儿子来拉他,一把手推在儿子的脖颈上,把他推出老远,嘴里骂道:”你这个没骨气的孬种,老娘怎么养了你这么不孝儿子,看着我被欺负。” 刘二郎当众被这样骂,顿时觉得面子里子都没了,心里不高兴,说话的语气满满的责问不满:“娘啊,你这是要闹什么啊,本来就不关她的事儿,你觉得便宜了你找安婆去。”因为老娘,他午饭都没吃饱。 ”你、好啊!“刘老婆子指着儿子说不出话来,手指擅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实然双眼一闭,双腿一软就这样直直倒在了地上。 刘老婆子这一倒可把众人吓一大跳,汪氏和安氏最先反应过来,汪氏摇晃着她,急道:”翠兰,你怎么了。“ 安氏半跪在地,把人扶在自己的臂弯里,大家纷纷围着候看个究竟,可惜无论是汪氏还是安氏怎么摇她,刘老婆子仍是双眼紧闭,不醒人事。 ”娘啊,你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在家里都是好好的,怎么到萧家来就出事儿了啊。“刘二郎和王小花推开人群,拉着自己老娘就一顿哭,不过只见哭不见泪,一边哭还偷偷瞄着站在人群之外的萧茗,心里打着主意。 被他这么一说,村里深知刘二郎脾性的人都知道刘二郎这是要讹上萧茗了,纷纷为萧茗捏了一把汗。 ”这是热得晕了,快掐人中。“大王氏提议,正要上前掐人中呢,不过安氏手快抢了先。 ”哎呀,你劲不行,让我来。“大王氏看安氏手轻轻的,于是就把她替下来,撸起袖子就狠狠的掐了上去,她刚才就发现刘老婆子在她脚边的右手小指微微动了一下,但就是不醒,心想她心里一定是打着什么坏主意,才假装晕倒的。 要钱不成,就想出这一招来敲萧茗一笔,没门儿,有她在想都别想,看我今天掐不死你。 两家积怨已深,大王氏对刘老婆子可不会手下留情,如今逮着机会,大王氏可是狠狠的掐人中,看着围观众人后背发凉。 这人中掐的~~。要人命! 刘老婆子疼的面色扭曲,心里把大王氏骂了个千万遍,饶是如此,她就是不醒,更不愿意就这样醒了,不甘心啊;今天要不到二十两银子她就一直躺在这儿。 刘老婆子鼻下的指甲印都快出血了,村长看着实在不像话,这么掐都不醒,害怕她真出什么事儿来,众目睽睽之下闹出人命来,他这个村长也当到头了。 村长只得喊着人群之外的萧茗:”萧丫头,你来给她看看,到底怎么了。“ “好。先把她抬进来吧。”萧茗欣然同意,让人把刘老婆子放在专门准备好的病床上。 “萧大夫,我娘怎么样啊。”刘二郎看着萧茗只把脉也不开口,不由急了。 “是啊,萧大夫,我婆婆到底是什么病,在家里都好好的,到了你这里就病了,这事你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啊。”王小花问道,心里算计着这一次能要多少银子出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她是被刘二郎气倒了,怎么怪到我们头上来了。”宋氏不干了,这刘家人还真奇了,老的无理取闹、蛮不讲理,小的搬弄事非、栽赃嫁祸。 “怎么不是了,大家都看见了,我娘倒在你们萧家门口,你们不负责谁负责。”王小花坚持道,看着宋氏。 第九十章 惩治 “是被刘二郎气倒的,大家都看见她指着刘二郎就倒了,大伙儿说说是不是刘二郎把她娘气倒了的。”大王氏道。 “是啊。” “就是。”大家纷纷点头。 众人所指,王小花与刘二郎占不着理,想要讹诈的想法落了空,恨恨地盯了大王氏一眼。 “茗姐儿,她没事吧。”村长没有理会众人,只顾问萧茗,看着萧茗不言语有些担心。 “刘大娘她本身气血不调,夜不能寐,再加上怒极攻心,盛怒之下气血上涌就晕倒了。”萧茗为刘老婆子的假晕找了一个理由,本来就假晕怎么会有事儿,不过她还是佩服刘老婆子的忍劲,鼻下那深得见血的指甲印让她看了都后背发寒。 “那要怎么治,萧大夫赶紧的。”刘二郎心有不甘的问道。 “没事,我略扎几针就好了。”萧茗拿出银针,准备为她扎几针,想了想又停了下来,这老婆子这样放过她是不是太简单了,以后还来闹可怎么办。 “干娘,我房间里有一包新的针包,你去帮我拿一下。” 针包打开,里面摆放得有几十根银针,从长到短、从粗到细,一排排摆放整齐,这是广济堂找银匠新制的银针,萧茗一一略过,目光停留在最后几手术用的根粗针上。 众人的眼神被萧茗的手放到最后,看着那一根有粗的银针一阵恶寒。 “萧大夫,这针这么粗。”刘二郎睁大着眼看着萧茗手上的银针,脚底一软,被这针一扎还不得很要命啊,如此想着就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她为老娘治疗,站在床边正好把萧茗与刘老婆子隔开。 “嗯,刘大娘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再不抓紧治疗就会出现休克现象,所以我选用这一根银针先从她头部插入,再插两根在脚底板,不消一刻钟,她就能醒来。”萧茗说道,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让床上的刘老婆子听见,这样的方法是她临时想出来的,插头部吓人,脚底板最疼,她就不信她还能装得下去。 没病装病,这种人就得狠狠的治。 “那疼不疼啊。”刘二郎犹豫道,看着这么粗的银就害怕。 “疼是肯定的,不过为了治病也得忍忍啊,你先让让,刘大娘的病耽误不得,不然就晚了。”萧茗催促道。 “刘二郎你还不快让开,不然你老娘就醒不过来了。”汪氏把刘二郎一把拉开。 萧茗上前看着刘老婆子在墙边藏着的手握成了拳,想是听见了她刚才的话,但双眼还是闭得紧紧的,心里冷笑如此你还不醒就怪不得我咯,右手握针,用空闲的左手翻开刘老婆子闭着的眼皮。 假意慌张的说道:“刘大娘已经病得很重了呢?你先忍忍,我要下针了。” 针被萧茗高高拿起,速度却放得很慢,握着针慢慢地向刘老婆子靠近。 刘老婆子眼珠微动,双手也跟着动了动,刘二郎激动道:“萧大夫,我娘醒了。”顾不得还拿着针的萧茗,就扑了上去。 “娘啊,你怎么样了,你可吓死儿子了。” “哎哟,我这是怎么了,浑身不得劲。”刘老婆子睁开双眼,用手抚着头表现得很虚弱,明知帮问。 “娘啊,你刚刚晕倒了,把我们给急的,萧大夫拿那么粗的针正准备扎你呢,可巧你就醒了。”王小花解释道,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不知是为那得不到的银子,还是那萧茗没有落下的针。 刘老婆子看着床边围着看她笑话的人,又看到萧茗手里的银针,心里到底是慌了,一骨碌就翻身下床。 “刘大娘,你还是躺着好,我给你扎针,不然你这病可好不了。”萧茗劝道。 刘老婆子看着那粗粗的银针就发寒,那针扎在身上还不被扎个窟窿啊,哪里真的敢让萧茗给她治病,她假装晕倒也不过是想讹二十两银子,银子要不得,还得被扎几针,这个罪她不受了。 “是啊,你还是躺着让萧茗给你治病,不然你们可把萧茗给怪上了。”大王氏不阴不阳地说道。 “不用了,我老婆子命贱得很,不舒服躺躺就好了,哪里请得起萧大夫。”刘老婆子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脚下生风,快步走了,哪里像是刚刚病得在床上起不来的人。 呵呵,萧茗看着刘老婆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好笑,跑得比兔子还快,她又不会真对她怎么样,只是拿针吓吓她而已。 刘老婆子的表现比她前世遇见的讹诈、碰瓷差远了。 “没事了,大家都回去了。”村长刘济生面无表情,招呼一声,黑着脸自顾自地走了。 “大家都散了吧,马上要干活了。”村长夫人汪氏赶紧出来打圆场,夫妻多年,她知道自己丈夫这次很生气。 萧茗与安氏、大王氏、汪氏等几个帮着她说话的人纷纷道谢。 “茗姐儿,她以后再来,你别搭理她,告诉我们,我们来收拾她。”汪氏歉意道,因着刘老婆子这层关系,她在萧茗面前也落了个没脸。 “没事儿,今天谢谢村长和汪婶为我们主持公道。”萧茗笑着谢道,对于刘老婆子她还不放在心上,再敢来还拿针扎她,一针不行就两针,细的不行就换粗的,扎到她怀疑人生为止。 “还是你大人有大量。”汪氏听得萧茗说话就笑了起来,萧茗能这么说表明对她没有心生嫌隙。 “你看这是什么事儿啊。”宋氏没有再返回夏家,而是留了下来,对刘老婆子的行为无可奈何,刘老婆子在刘家村是出了名的蛮不讲理。 “干娘,你别担心,她不敢来了。”萧茗倒了几杯水出来,拉着王云苓两姐弟过来坐下,让她们喝水压惊,两姐弟着实被吓得不轻,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不来就好,跟这种人是讲不通道理的,以后遇着她可得小心点。”宋氏放下杯子,看着受到惊吓的两个小的,又说道:“今天让你们受惊了。” 王云苓低着头,看着杯子不说话,水也未曾喝一口。 萧茗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多愁善感的她又在往不好的地方想了,只得安慰道:“你们放心的呆在我这儿,我不会让她把你们带走的。” “姑姑。”王云苓抬起头来,眼中泪水无声滴落。 宋氏把王天冬抱在怀里,安慰道:“云苓别哭,你姑姑不会把你们让出去的。” 经刘老婆子这么一闹,萧茗三人午膳都没有用,肚子饿得哇哇叫,宋氏赶紧放下人,去了后厨房为她们做起了午饭。 第九十一章 王天冬的选择 宋氏把饭菜准备好,看着萧茗三人吃得欢快,她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心理担心着刘老婆子再返回来,就没有再去夏家帮忙,反正下午就是收拾碗筷和烧菜水的活儿。 “干娘,你帮我找两套文房四宝出来,以后云苓跟着我识字学医,天冬每天就跟着昱儿去吴先生那里旁听去。”萧茗放下碗筷才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姑姑。”王云苓吃惊地看着萧茗,连伸出去的筷子都忘了收回来。她看着和弟弟差不多大的萧昱能每天去念书,心里是羡慕的。 “让天冬去旁听,这行吗?”宋氏犹豫道,她知道好的先生都有自己的脾性,并不一定能接受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学生。 “没关系,只是作为一个旁听生,吴先生是不会建议的,昱儿的课程慢,天冬先跟着听,能记得几个就几个,晚上回来让小弟再教教。”读书改变命运,王天冬正是读书的年纪,不去读书也太可惜了。 “他去念书,家里怎么办。”宋氏还是有些不愿意,萧昱是主子,他是奴,身份都不一样,更何况家里本来人手就不够,留他在家里还能多少帮着做些事。 “没事儿,他这么小也做不了什么活,去念书正好。”萧茗道,王云苓今年九岁半,王天冬刚满七岁,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他身型瘦小,明明比昱儿要年长半岁,看着却比昱儿瘦小。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读书都没有坏处,知识让人变得更强,也是她提前在为萧家培养人才。 人要从小就开始培养教导,这样才能让他更忠心、更听话。 宋氏不再说话,默认了,看着发呆的王云苓姐弟两人感慨,她们今生能遇见萧茗,真是他们的福气,有哪个主家能大度到让奴才念书学医,就是村子里都没有几家能读得起书,一年的纸墨笔砚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你们还不快谢谢姑姑,以后认真习医念书,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翻好意。”宋氏提醒着两人,能不能学有所成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王云苓拉着还在懵懂状态中的弟弟,跪在萧茗身,一磕到底。 “谢谢姑姑。” 王天冬磕头之后却抬起头来,拒绝道:“姑姑,天冬不想念书。” “弟弟。”王云苓惊慌失措,她没有想到弟弟会拒绝念书,念书多好,三叔就是因为念了两年书,能识字才被挑去学技艺受那个人重视、宠爱。 小的时候的她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经常跟母亲叹气,怨他自己大字不识,只会下苦力,让她和孩子跟着他吃苦受累,还说拼了命也要让儿子念书,不能和他一样什么也不懂,碌碌无为。 她虽然不明白念书是什么,但知道一定是个好东西,是父亲原意付出生命的东西。 等长大一点才明白念书是什么,它并不是东西,却比任何东西都好一千倍、一万倍,它可以考功名,做大官、赚银子、还可受人尊敬,她也想念书,也想让弟弟念书。 在那个如地狱般的地方她们生不如死,念书想都不敢想,而如今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弟弟却不愿意。 这不可以。 “姑姑,弟弟他不知道,说错了话,请姑姑一定要送他去念书。”王云苓磕着头,求着萧茗。 起身爬着弟弟的双臂,因为紧张双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看着弟弟的眼神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严肃与不容置疑:“天冬你快跟姑姑说,愿意去念书。” “不,我不去念书。”王天冬忍着疼倔强的拒绝。 “不可以,你一定要念书,这是父亲一直以来的愿望知道吗?”王云苓说道,声音不自觉地高了起来,紧张令她全身颤抖起来,也许是弟弟还太小,根本就不明白念书意味着什么。 萧茗和宋氏互看一眼,都不解王天冬为什么会拒绝念书。 宋氏责怪道:“你这孩子,念书是多好的事啊,以后可以做大官,怎么你还不愿意,别人家想念书都没银子。” “云苓你冷静些,听你弟弟把话说完。”萧茗劝道,伸手拉开王云苓的双手,顺带把她拉了起来。 “把你弟弟抓疼了。”又转过身看着王天冬,同样把他扶起来,柔身问道:“天冬为什么不想去念书。” “姑姑,天冬想练武,可以打坏人,保护姐姐。”王天冬看着萧茗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小小年纪一脸坚毅。 从他记事以来,每天都能听到奶奶的骂声,骂爹娘、骂姐姐和她,爹娘死后,就天天打他们。他永远都记得奶奶脸上憎恨嫌恶的神情,姐姐把他抱在怀里任由奶奶抽打的情形,然后忍着一身的伤痕来安慰他,把唯一的稀粥让给他喝,自己饿着肚子干活儿。 姐姐的背影是那么的瘦小单薄。 王天冬幼小的稚言让三人具是一惊,久久不能回神,王云苓泪眼朦胧,紧紧地抱着弟弟,没有想到弟弟不愿意念书是为了她。 弃文从武真的好吗? 萧茗很感动,王天冬小小年纪就知道感恩,“好,我同意,练武很辛苦的,你能不能坚持。” “我能的,姑姑。”王天冬坚定地点头。 “以后你每天早上跟着你小八叔叔练武。”萧茗安排道,不过又说道:“不过你每天还是跟着他们去镇上要念书习字。” “姑姑。”王天冬不解。 “念书能让人知礼明事,不至于做一个只会功夫的莽夫,你想啊,假如你是将军,却看不懂文书兵法,怎么指挥打仗,又怎么让你的士兵信服于你,我不强求你能考取功名,但是至少你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会看懂书籍。” 萧茗这样的说话,令王天冬欣然接受,高兴道:“嗯,姑姑我去念书,我不仅要打坏人,我还要当大将军带兵打仗。” 王云苓听得弟弟的豪言壮语,再次落下高兴的泪水。 王云苓想到了亡在异乡的父亲,死不瞑目的母亲。,心里默念:“爹、娘你们看到了吧,我们也可以念书了,我们一定会生活得很好,这一切都是萧姑姑带给我们的,我和弟弟将会用一生来报答她的大恩大德。 第九十二章 平城 “吁~,马走歪了,向右拉一下马绳。”夏小八指挥着,旁边坐着的人居然是萧涵,正一手拿着打马鞭,一手牢牢地抓着马绳,紧张地看着前方的马儿。 今天是萧涵学着驾马车的第一天。 “你不用这么紧张,放松。”夏小八看着萧涵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回想他第一次驾车是什么模样来着,好像掉沟里去了,气得教他赶车的五哥当时还拿鞭子抽他来着。 “八哥,我不紧张。”萧涵说着话,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前方,虽说不紧张手却是把打马鞭紧紧地握在手里,骨节分明。 “小叔真厉害呢,都会驾车了。”萧昱笑嘻嘻的坐在车厢里,掀开帘子看着。 “那是,你小叔厉害着呢?不过比起我还差一点点。“夏小八夸着,萧涵跟着他学驾车都有一段日子了,驾车本来就是简单的事,一看就会,一直以来都是他带着他们去镇上,并没有让萧涵亲身上阵,如今不一样了,自己终有一天是要离开的,所以让一直没有驾过车的萧涵自己驾车试试。 没想到萧涵第一次驾车就有模有样,不到一刻就掌握了要领。 萧涵心里有些急,想早些回家看看,他一听刘老婆子到家里闹事儿,把他急得,担心起姐姐来,心理想着,手上不由自主的一挥马鞭,小灰马听到指示,速度更快起来。 “慢一点,这路窄。”夏小八提醒道,知道他是担心家里,在路上他就把中午发生的事告诉了萧涵,闹得他一路上都心神不宁。 “你现在回去也没用,刘老婆子早就走了,她还能伤害到你姐啊。”夏小八知道萧涵心急,不由劝道,想到萧茗的古灵精怪,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谁还能在她手上讨到便宜不成,想他第一次遇见萧茗,就被萧茗给忽悠了,二两银子卖身来当了苦力。 中午的事虽然很热闹,很多人都去了,可是还有很多人留下来吃午饭,他和五哥被母亲要求着留在家里守着,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听回来的人说了个大概,萧茗居然敢拿粗针扎刘老婆子,把她给吓跑了,想到当时那个情形应该很好笑。 这个萧茗真的是胆子大啊。 “我知道,我就是想回去看看。”虽然知道没事,萧涵还是止不住的担心、自责。第一次对自己念书产生的怀疑,他不知道每日去镇上念书对不对,把诺大的家留给姐姐一个人守着。 他在家里该多好,能和姐姐一起面对刘老婆子的无理刁难。 “你不知道,你姐姐可厉害了,把刘老婆子给吓跑了,她刚开始假装晕倒,就是为了讹银子,你姐姐拿出几针来,说是要扎她头,她吓得躺也不躺了,晕也不晕了,一骨碌爬起来就跑了。“夏小八为了开导萧涵,将自己听到的事情说出来给萧涵听。 说得萧涵与萧昱都笑话起来。 “我姑姑真厉害。”萧昱喜笑言开,在他心里一直记着刘老婆子打人的情形,模样凶狠,姑姑都能把她吓跑,姑姑比刘老婆子还厉害。 “那是,刘老婆子算什么呀,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十个她都动不了你姑姑一根手指头。”夏小八夸着,萧茗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作法连他的父母都夸赞。 小灰马轻快地驶上木桥进了桥东,带着几人回了家,在夏小八为它取下马车厢后,就主动回了自己的窝,先是喝了一大口清水,再欢快地吃起宋氏为它事先准备好的草料。 “呵呵,这小灰也快成精了呢?”夏小八看着小灰这一系列的行为,赞叹不已,谁家有这么灵性的马,每天根本就不用栓马绳,自己在马厩里待得好好的,每天早上出发前不给它喝水,它还要耍大牌、奈着不走。 “姐。”萧涵一刻不停,跳下马车就去前院找他姐姐,直到见到在院子里清理菊花的姐姐安危无恙后才放下心来。 “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看把你急的,一额头的汗。”萧茗停下手上的活儿,拿出帕子为弟弟擦拭汗水,“做事不用这么急性,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呢。”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你嘛,当时我在就好了。”萧涵接过帕子,自己胡乱地擦了几下。 “你在你能干什么。”萧茗好笑地看着弟弟。 “我,··”萧涵急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站着让她喷一脸口水,还是把她打一顿。”萧茗,古代和现代可不一样,这女人之间的战争,男人可别插手,萧涵虽然只是个小男孩儿,可也是男儿身,一旦他也插进来,会堕了他读书的人名声。 “这男女授受不亲,打了她有理就变成没理了。” 萧涵顿时无言,是啊!他能干什么,除了站在姐姐面前挡着,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很失落。 “那她以后还找来怎么办?”萧涵担心道,有王云苓两姐弟在,她就有借口找上门来,他们都不在家,姐姐一个人怎么就会得了。 “她横任她横,我自有办法。”萧茗自信一笑,刘老婆子这种人冲动易怒,坏只坏在表面上,她有什么可怕的。又说道:“你和昱儿只管去念书,不用担心家里,她不来还好,来的话姐姐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好了,你别担心了,帮我把这菊花放到屋檐下去,明天搬出来晒。”萧茗安慰道,把簸箕递给他。 用过午膳后她们几人就在摘菊花,加上宋氏一起四个人,忙累了一个下午,两块地的菊花只摘了一小部份,当初买地的时候有一百四十来亩荒地,有四十亩地用来修了院子,剩下的地分成了十份,每一亩差不多大小,十亩一块,两块地就是二十亩,二十亩的菊花还得花些时间和人力来采摘,靠她们四个人远远不够的。 “姐,你和干娘别累着了,等我沐休的时候来摘。”萧涵接过簸箕,快走几步把它放在屋檐下的架子上。 “等你呀,这菊花茶怕是要坏在地里咯。”距萧涵沐休还要七八天,如今夏小八回家帮忙去了,就算萧涵回来帮忙,也采不了多少。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人手不够啊! “姑姑,这菊花真好看,每一朵都一样大。”萧昱蹲在地上捡着篮子里的菊花玩着,发现每一朵都一般大小。 “是啊,漂亮吧!天冬在地里摘菊花,你找他玩去。”萧茗说道,把捣蛋的小包子打发走。 “那怎么办,人手不够,坏在地里可惜了。”萧涵发愁,包装好的菊花茶二两银子一包呢?如果坏在地里得多少银子,多可惜。 第九十三章 菊花盛开之二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人手不够啊! “姑姑,这菊花真好看,每一朵都一样大。”萧昱蹲在地上捡着篮子里的菊花玩着,发现每一朵都一般大小。 “是啊,漂亮吧!天冬在地里摘菊花,你找他玩去。”萧茗说道,把捣蛋的小包子打发走。 “那怎么办,人手不够,那么多菊花坏在地里可惜了。”萧涵发愁,包装好的菊花茶二两银子一包。如果坏在地里得多少银子,多可惜。 “咦,小茗儿,你们在摘菊花。”夏小八收拾妥当了才进了院子,发现院子里摆满了摘好的菊花,他对萧家早熟的东西早就见怪不怪了,无论是果子、青菜还是这菊花都要比其它的地方早熟,最开始还会惊讶一下,到后来已经麻木了。 八月桂花开,九月菊花黄,现在才七月,菊花就黄了,生生比早了两个月,也许真的是因为山里种子好,山里的水好吧。 就是果园里的果子,也快熟了。 还是好山好水好养人啊! “是啊,种得早。”萧茗笑道,这还是她减少了空间灵泉水的效果,不然开得更早。“你等会带一篮子回去让伯父伯母尝尝鲜。” “好啊!这菊花可好得很,我们都爱喝。”夏小八喜道,岂止是他和父母,就是世子爷也爱这个味,他得多拿点回去。 拿了好东西,夏小八主动帮忙,拿了几个空篮子就去了地里帮着摘菊花。 夕阳西斜,正在展现着它最后的美丽,萧茗抬着看着这美丽的夕阳,笑了,突然想起了一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希望这一刻宁静、悠闲的生活永远常在,岁月静好。 “小涵,你去休息一下,喝口水。”萧茗劝着一直在帮忙的萧涵,从回家开始萧涵就在帮忙,没有歇息,天气也热,衣裳都被汗水打湿了。 “我没事儿。”萧涵说着,胡乱地擦了下额上了汗水,又继续把篮子里的菊花倒册来,一朵一朵的摆放在簸箕里。 晒菊花也是个细致活儿,要保证质量,花瓣必须朝上,每一朵不能重叠,不然会影响了外观,下面的也不容易干。菊花必须是阴干或是风干味道才好,曝晒容易晒伤花朵。 所以萧茗都是亲自把每一朵菊花摆放在簸箕里,然后放在屋檐下的架子上面。 “你不用急,我明天会请刘林她们来帮忙。”在汪氏和大王氏还有刘渝的母亲收工后,萧茗专程与他们打了招呼,请刘林、刘小芳和刘瑜明天来帮忙,三人都很高兴的同意了,说是明天一早就让她们来帮忙。 萧涵听得如此说,放下心来,好歹进屋喝了杯茶再出来帮忙。 萧茗又与他说起了王天冬练武的事儿。 “这个是好事,明天就让天冬跟我们去旁听,吴先生是不会建议的,早上跟着我们一起练武,晚上一起读书。”萧涵说道。 “嗯,明天带些鲜菊花去送给吴先生,家里还有几坛果子酒,也带两瓶去。” “好勒,吴先生可喜欢这两样了呢,还有上次的水果罐头,他好像也很喜欢。”萧涵说道。 “水果罐头没有了,再等几个月水果熟了我做一些。”萧茗说道,空间里倒是还有几瓶放着,不过萧茗不准备再拿出来了,太引人注目也不是一件好事。 “吴先生祖籍在南边,好像几次来信希望吴先生回去呢。”萧涵有些担忧,他中无意中听到吴府管家与下人闲聊时说起的,先生因为他和昱儿一直未返回南边。 “还有这样的事。”萧茗微怔,她一直没有打听吴先生家里的事,只知道吴先生带着管家与几个下人住在镇上,没想到他是为了弟弟和昱儿才滞留在此。 “那吴先生有没有说要回去。”萧茗同样担忧问道。 “这个倒没有。” “哦。”如果吴先生决定回祖籍,她再也找不到一位像吴先生这样博学通达的先生来教导小涵和昱儿了,她是应该不顾一切的挽留还是高高兴高的送行?留下吴先生她是不是很残忍和不通情理。 故土难离,落叶归根。 她不会挽留,也不应该挽留,不能因为萧涵与萧昱而阻止吴先生与家人团聚和享受天伦之乐的晚年,那是自私自利的行为。 王云苓双手各提了两篮子菊花进来,自从到了萧家后,王云苓做每一件事都很认真、主动。 今天摘菊花她不但要摘,还主动承担了运送的活儿,来回提着篮子跑了无数次,小小的人儿提着篮子走得飞快,小脸被晒得红彤彤的,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云苓你快坐下来歇一会儿。”萧茗快步上前把篮子接在手上,拉着她坐在凳上让她休息片刻。 “累着了吧!” “姑姑,我不累。”王云苓坐在凳上擦着汗,感激地看着萧茗,一双眼睛里都带着轻松的笑意,自从午膳后她一直都这样,心情很好,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畏缩、消沉。 “好,你先歇会儿,告诉干娘别摘了,现在天也晚了,都休息一下再做晚饭。”萧茗说道,大家忙了一个下午了。 “好的,姑姑,我这就去。”王云苓说着就跑了出去,哪里顾得上歇息。 “这丫头。”萧茗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 晚上,宋氏为三个小的每人蒸了一碗鸡蛋羹,出锅时再上面散上几颗细碎的葱花,顿时鸡蛋的香气与葱香味混合在一起的独特香味,让人味口大开。 王天冬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鸡蛋羹,每一口都吃得很珍惜、又很小心,生怕掉一点在地上,哪怕是一点点他都舍不得。 即使这样的美味天天都有,他还是无比的珍惜,想起在刘家时,刘家也会**蛋羹来吃,不过那是刘宝根的,看着刘宝根隔三差五的有鸡蛋吃,或是有一碗鸡蛋羹,他羡慕非常,却不敢多看一眼,那时候一碗鸡蛋羹对他来说是害怕到令他发抖的回忆。 他羡慕刘宝根有鸡蛋和鸡蛋羹吃,每一次都会在他和姐姐面前炫耀,有一次家里**蛋羹,他发现厨房里没人,就偷偷站在凳子上看着锅里的那一碗鸡蛋羹,烟雾缭绕,香气扑鼻,这就是他无数次在梦里出现的鸡蛋羹,不知不觉间他颤抖着用手指抠下一点来,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回味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味道,就被刘宝根发现了,随着他的一声大喊,他和姐姐遭到了奶奶的毒打、漫骂。 第九十四章 菊花盛开之三 刘宝根看着他们的模样哈哈大笑,很是得意,指着他叫小偷,端着碗在他们面前大口大口的吃。 他不是小偷,家里的鸡都是他和姐姐每天辛苦挖虫子喂的,吃一口鸡蛋却要被骂小偷。 姐姐护着他被奶奶毒打,遍体鳞伤,三天不能下床,从此他不敢再去想,更不敢多看一眼鸡蛋羹。 而如今他天天都能吃到美味的鸡蛋羹,能吃到从未尝过的美食,穿刘宝根没有的新衣裳,他还要练武,念书,这一切都是姑姑给他的。 晚膳后,萧茗教导王云苓写字,最先写出来的就是她的名字。 “云苓你看这就是你的名字。“萧茗把王云苓名字的写在纸上指给她看,”每天我会教你几个字,你记在心里,先用树枝在地上练,熟悉了再写在纸上。“ 王云苓很激动,认真地记下自己的名字。 ”天冬,我教你写名字。“萧昱自告奋勇拉着王天冬要教他认字,当起了小夫子,教得有模有样,宋氏就坐在旁边慈爱地看着几人。 萧涵带着毛毛走进屋内,他与夏小八两人带着毛毛去果园巡视了一圈。 ”夏大哥回去了吗?“萧茗不见夏小八进屋,不由问道。 ”回去了。“萧涵点头,如今夏小八已经不住在他们家了,每天晚饭后会回夏家去,有时候不吃晚饭就回去了,好在两边离得近,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今天下午忙累了一下午,大家都累了,聊了几句家常,就各自洗漱歇息了。 萧涵带着小包子萧昱五更天就起来练武,夏小八还没有过来,两人就练着夏小八新教的拳法,经过这段时间的勤奋练习,两人的身体因为练武强壮了,身高也长了不少。 今天新加入练武行列的人还有王天冬小朋友,瘦弱的小身板一丝不苟地扎着马步,尽管身体不停的摇晃、双腿打颤,额间滴着汗珠,却一直咬着牙坚持,小拼命三郎。 萧茗起身的时候他们都练了半个时辰,萧茗看着王天冬的模样摇摇头,没有阻止,同样是他自己的选择,她不会阻止他,看了一眼认真练武的三人就去了厨房帮着宋氏做早饭。 厨房里宋氏带着王云苓已经做起了早饭,看着萧茗进来了,宋氏关心的问道:“起的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萧茗~~ 无地自容。 好像是她起得最晚了吧,萧昱都比她起得早。 “干娘,早上吃什么。”萧茗问道。 “我煮一锅稀粥,再烙些饼子,炒两个小菜就可以了。”宋娘说着话,手上活却不停,麻利地把捏好的面团压成圆圆的饼子扔进放了少许油的锅里,又吩咐着烧火的王云苓:“云苓丫头把火烧小点,我开始烙饼子了。” “哎。” 萧茗看菜板上有未切完的菜就准备拿刀切菜,却被宋氏阻止了,:“你别切,仔细伤手,你再去睡一会儿,马上就开饭了。” “没事儿,干娘我能行。”萧茗说道。 “哎,听干娘的,小孩子别玩刀。”宋氏用手背把萧茗推出了厨房,让她回屋歇着去。 自从有她在家里,厨房里的活都是她亲自动手,其他的人最多是帮着烧火,拿刀切菜是万万不让碰的,无论是萧茗还是王云苓都没有拿过菜刀。 萧茗被赶出了厨房,一阵无语,她会使刀好不,干娘总把她当小孩子看待。 趁着准备早饭的时候萧茗去了菜地摘菜,准备把孔林每天虽要的菜摘出来,两车的菜她一个是摘不完的,每天都是用了早膳后夏小八和萧涵帮着大家一起摘菜,然后才去镇上念书。 摘的菜只需要放在田埂上,孔林派的人会自动装车运走,好在萧茗当时修路的时候有先见之明,把路修得很宽能通马车,条条路能直通地里、还铺上修房剩下的石块,就是下雨天都能通行。 三块地的青菜长势喜人,尽管每天两车菜供应,每天夏家还会来摘几担菜走,萧家还是吃不完。 饭后萧涵和夏小八帮着把青菜摘出来放好,才带着王天冬去了镇上。 送走萧涵,萧茗看了一眼天色,太阳才露脸,差不多是七点多钟的样子。 村民陆陆续续地往夏家赶,刘林三人也随着到夏家修房子的父母一起到了萧家帮忙。 “早啊,用膳没有。”萧茗才把萧涵送走,意外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刘林三人,忙打着招呼。 “在家吃过了,现在天亮得早,早点起来干活凉快。”刘林笑解释道,在家里天还没亮她娘就催着她起床了。 “是啊!早点来做活,可以多做点呢。”刘瑜和她娘大王氏一样是个实在性子。 三人自从上次摘果子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找萧茗来玩儿,有时候萧茗去镇上的时候遇见了倒是打个招呼。 如今三人过来再见萧茗倒比以前要亲切自然不少,像是有不少话要说似的,刘瑜拉着萧茗就问长短,说着这些日子没见面遇到的趣事,萧茗也不觉得烦躁,笑着听着。 “走,我们去地里,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刘小芳道,让刘瑜嘴巴厉害,她能说上一天不歇嘴,不由分说就提着篮子带头去了果园。 “哇,真漂亮。”刘林被眼前一片盛放菊花惊诧了眼,她感觉置身在一片花海中,香气扑鼻、美不盛收。 “是啊,这菊花开得真好。”刘瑜说道,这边的刘小芳也跟着点头,看着这一片花海满满的喜爱。 “呵呵。”萧茗含笑,她们天天看着,对眼前的美景,早就麻木了。 三人虽然很感叹、惊讶,但理智还在,明天今天到此来的目的,早在来之前,家里母亲就叮嘱她们要认真干活,多做事少说话。 不过到底是年轻姑娘,与萧茗年纪相当,不这片刻就把家里母亲的叮嘱全抛到脑后,说起话来,不过小姑娘的话题除了村里发生的趣事以外,就是一些关于容貌的事情来。 “茗姐姐你不知道,我昨天在路上遇到刘婶儿了,她走在路上都在骂你呢。”刘林说道,她并不知道昨日萧家发生的事儿,只在路上遇上了气冲冲回家的刘老婆子,只觉得奇怪,与她打招呼她也不搭理,骂骂咧咧的从她身边经过。 晚上父母回家时才知道她到萧家讨银子去了。 “这人真坏。”刘瑜说道,她对刘老婆子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当年那一只下蛋的母鸡上,那年奶奶身体不好,家里又没银子,全靠家里的几只母鸡下蛋补身子,可却被刘老婆子强行占了一只去,为此母亲还气哭了。 第九十五章 菊花盛开之四 “好好的提她干什么,没得脏了你们的嘴呢?我奶说了让你们遇到她就离得远远的,免得麻烦。”刘小芳一边摘着菊花,一边说话,气定神闲。 “你说得轻松,我们家和她墙挨着墙,天天都能听到她的吆喝声,想躲都躲不了。”刘瑜苦着脸嘀咕,她也不想与这讨人厌的刘老婆子相处,可惜她家与刘老婆子家只有一墙之隔,不想听到都不行。又看了一眼在另一块地摘菊花的王云苓,接着说道:“如今没了大丫和二蛋还好些,你们不知道以前天不亮就能听到她的叫骂声,让大丫和二蛋起来做饭喂猪,没错都要找借口打几下。” “是啊,这还得多谢茗姐姐,不然她们俩可要遭殃了。”刘林同样看着认真摘菊花的王云苓,穿着新衣裳,脸蛋红润,头发梳得漂亮整齐,人比以前精神多了,哪里还像半个月前穿着不合身的破烂衣衫,能见到脚丫的破草鞋,永远都洗不干净的脸、杂乱的头发。 “你怕她作甚,你不是马上就不会挨着她了吗?”刘小芳看着刘瑜打趣。 “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刘瑜的悄脸瞬间就红了,作势要打,可惜她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抓着菊花,刘一芳又离得远,想打也打不了。 “哎哟,还不好意思了呢?想打我,你来呀!来呀!”刘小芳站在那儿看着气急败坏的刘瑜得意的笑。 “她们这是怎么了?”萧茗看着两人的互动,不解其意,不由问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刘林。 “你不知道,刘瑜从小就定了亲,明年就要出嫁了呢.”刘林担心刘瑜害羞,故意说得很小声。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刘瑜才多大,明年就嫁了。”萧茗大惊。 “满十二了,虚岁十三了,本来是要等到十四才嫁的,不过听说那边是独子,希望刘瑜能早些嫁过去,王嫂就同意了。”刘林把知道的说了出来,她们三人就刘瑜要大些,辈份却要比刘林小一辈。 “这样啊!”萧茗怔住,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十二岁,和她一般大就要为人妻了,这也太夸张了,对方独子,恐怕是要让她嫁过去早点生育下一代、开枝散叶么。 古代女子都出嫁早,一般十二三岁订亲,十五及笄之后出嫁,家里好的、特别受父母宠爱的女儿,会被父母留到十六、十七、但都是老姑娘了,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这个时代十八出嫁的姑娘都没有,出嫁晚会受人非议不解。 十五六岁花样年华,在现代还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小姑娘,而在这里却是已嫁作他人妇。 同样,女子生产就像是过鬼门关,没有现代先进的药品,医疗器械保障,生产时请的是稳婆而不是医生,产下的孩子容易感染,存活率低。 还不到十五岁的刘瑜,如果她怀孕生子,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又是怎样的后果,萧茗不敢再想下去。 “不过那边的条件很好,好像是个读书的。”刘林没有注意萧茗的表情,自故自说,话语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羡慕。 刘芳心里有心伤感,从小就她们三人谈得来,无事时经常在一起玩,从小到大刘瑜总是让着她,有活儿也帮着她做,到明年这个时候刘瑜就要出嫁了。 “不说这些,你不知道,我前几天跟着大哥去城里送货,你们猜我看到了谁?”刘林兴奋地问着几人。 “谁啊?”刘小芳好奇,不再与刘瑜斗嘴。 “是富顺堂哥。”刘林说道,“我看见他和一位姑娘一起走在街上,我哥也看见了,当时我还叫他来着,可惜他没听见。”刘林回想起当日的情形,那姑娘年龄不大,衣裳华贵,带着几个下人,一个为她撑着伞,其余的两个提着东西跟在后面,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真的呀!那女的是谁啊。”刘瑜好奇。 “我哪儿知道。”刘林气闷,她跟他打招呼,他居然装作没听见。 “这有什么呀!他本来就在城里做活儿,遇见他也不奇怪。”刘小芳说道。 “你们不知道,他前天回过家,第二天一早又走了。”刘瑜说道。 “篮子满了,我们送回去。”刘小芳说道,停止了这无聊的话题。 经过两天时间,在刘林三人的帮助下,把地里的菊花摘了个七七八八,剩下未开的小花朵,等待下一次采摘,今晚三人拒绝了萧茗和宋氏的热情留饭。 三人每人提前萧茗送的一篮子的菊花,和一坛果子酒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看着屋檐下那一排排的架子,每一排架子上摆放了十簸箕的菊花,粗算下来数量上百,这收获令宋氏眉开眼笑,笑得见牙不见眼。 ~~ 马车在广济堂门口停下,萧茗了下马车还未进门就看见从药堂里出来的闵方齐,随从三竹背着药箱紧随其后,一只手扶着老爷下台阶,两人步覆冲冲,像是要出诊。 “师兄早。”萧茗招呼道。 “师妹,你来啦。”闵方齐看着萧茗大喜,二步并着一步走到萧茗面前。 “师兄可是要出诊。” “是啊!师妹一起去,是府衙里一位官爷受了伤。”闵方齐说道,邀请萧茗同去。 “好。”萧茗欣然同意,二话不说就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早就等在路口,赶车的人居然是一位穿着官服的官爷。 三竹主动坐在了前面并未跟进车厢,车厢里就闵方齐和萧茗二人,此时闵方齐才跟萧茗说起了病人的情况。 “是衙门里的周总捕头在两天前追捕逃犯时受了伤,当时并未留意,只作了简单的包扎,没想到两天过去了伤口非但没有痊愈反而更严重了。” “伤口感染。”萧茗说道,这种情况很常见,伤口没有得到重视导致伤势恶化。 “为兄也是这么想的。”闵方齐点头。 马车飞快地驶出小镇向平城而去,半个时辰后到了平城府衙。 “闵大夫这边请。”引路的小捕快领着闵方齐一行进了府衙,七弯八拐到了一个小房间外面高声喊了起来。 “周哥,闵大夫来了。”说着带着三人径直进了房间。 “闵大夫里边请,周捕头在里面呢。” 第九十六章 医治 周重阳头昏脑沉听得外面人喊话,慌忙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小捕头顺子带着闵方齐就直接进来了,赶忙三两步迎上,到了近前发现闵方齐身后有一位女客,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屋里脏乱没有收拾,周重阳脸色臊红,气愤的给了领头带路的顺子一拳头,嘴里骂道:“你个死瘪子,怎么把闵大夫领到这儿来了。” 顺子委屈,不明白头儿为什么发火,他见周哥一到衙门就不舒服躺在床上,他好心把大夫请进屋里来,没想到好心办坏事挨了一拳头:“周哥,我看你~~~” “啥呀,还不快把闵大夫请到客厅里喝茶歇息会儿。”周重阳叫道,又给闵方齐抱拳赔礼:“小子不懂事,失礼了,闵大夫和小妹子别介,请到客厅喝杯茶歇息会儿,周某马上就来,失礼,失礼。”别看周重阳只是一介武夫说出的话却是有礼周到,堂堂的一府总捕头却给闵方齐和萧茗小心的赔着不是。 顺子瘪着嘴,带着闵方齐和和萧茗去了会客厅,又端了茶水糕点伺候着。 会客厅里,周重阳圈起袖子,右手小臂上的伤口才慢慢显露了出来,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刀伤,斜着延伸到手腕,伤口上緾着白纱,血迹隐约可见。 当日抓捕逃犯时,被他奋起一刀砍,周重阳躲避不及,本能反应抬手抵挡,手臂当时就受了伤,当时没在意,随意缠了纱布,包扎了事,哪知两天后伤口不见好反而更严重了,隐隐生疼。 “闵大夫,你帮周某看看,这都有两天了还不见好,反而更重了。”周重阳指头伤口说道,手臂疼得有些抬不起来。 闵方齐亲自上前来,小心的把伤口上的白纱解下,伤口并没有结痂,而是皮肉翻开,上面还残留着发黑的瘀血,有化脓的趋势。 和他之前想的一样,伤口没有及时有效的消毒,被感染了。 ”师妹,你看这伤口怎么处理好。“闵方齐问着萧茗,按他以前的做法,就是清洗伤口再敷上药,不过经过萧茗的一翻指点他有了新的治疗方法,他第一次遇上,不敢下定论,年纪一大把,作为医学圣手的他反而犹豫不决起来。 ”师兄,我想你应该有了治疗方法了吧。“萧茗笑道:“用针缝合恢复得更快。” ”呵呵,为兄也是这么认为。“闵方齐得到了萧茗的肯定,点点头。 两人的对话令周重阳觉得莫名其妙,听得闵方齐称呼萧茗为师妹不由好奇问道:”闵大夫这位小妹子是你师妹,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师妹了。“应该说是什么时候有一位师父了,他与闵方齐也是熟识的,从未听说过闵方齐师从何门。 ”这位是闵某师妹萧茗,医术了得,还望以后周捕头多照应一二。“闵方齐客气道,并不多作解释,反而为萧茗说起话来。 ”原来是萧大夫,周某失礼了。“周重阳听得闵方齐郑重介绍又托他照顾,心知此女子得闵方齐看重,也不托大,站起身来忍着手臂上的疼痛重新给萧茗抱拳行礼,称呼也变从小妹子变成了萧大夫。 萧茗跟着闵方齐进屋里时他还以为是他家里的小辈并未多加留意,方才知萧茗是闵方齐的师妹,如此人物,才知自己先前失礼了。 ”周捕头客气了,萧茗愧不敢当。“萧茗同样回施一礼,对这位粗狂汉子多了丝好感与敬重,如此以礼相待之人,绝不是一位坏人。 ”头儿你的伤又流血了。“一旁站着的顺子看着周重阳的伤口流血高声叫了起来。 ”赶紧坐下,闵某看看。“闵方齐赶紧把人拉着坐好,确实有血流了出来。 ”哎,不防事,这点伤算什么,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周重阳顺从的坐下,责怪的看了一眼顺子。 周重阳这模样领顺子愤然,却不再开口,他素知老大脾气,再说他还是这样。 确定伤口需要缝合之后,闵方齐就把事先准备好的针线拿出来放好,还有一应药品准备妥当,又让顺子去端了一盆滚烫的开水进来。 没有棉签,闵方齐把干净的棉布撕碎放进开水里消毒,代替棉签使用。 萧茗事先为周重阳做了青霉素的药敏试验,确认他是是对青霉素过敏。 u看着手腕处隆起的小包,周重阳不明就里,不是应该诊脉开方子么。 ”闵大夫,这是要作什么,不开方子吗?“周重阳问道。 ”别急,方子是要开的,我们先把你的伤口缝起来,这样伤口好得更快。“闵方齐一边为即将到来的手术做着准备,一边回话。 ”缝起来,是不是像蒋四海那样子。“还不待周重阳反应过来,一边站着的顺子就好奇先问了出来。 ”正是此法,你们也知道。“ ”听说过,我们还见过伤口呢,那伤口如今痊愈后就剩下一条伤疤在身上了,听说是一位小姑娘的手笔,莫非是萧大夫?“周重阳被顺子抢了话,也不见生气,反而问着闵方齐当日施以援手的是不是萧茗。 他与四海镖行的蒋四海和石大河两人交情不浅,经常一起喝酒吃茶,当日蒋四海遭歹人袭击,还是他亲自带人追凶百里,只可惜贼人武功高强让他给跑了。 在一次酒桌上石大河喝高了,把蒋四海受伤用针缝起来的事说了出来,他才知道皮肤是可以用针缝起来的。 ”正是师妹。“闵方齐自豪道。 ”萧大夫神医妙手,周某佩服。“周重阳说道,语气里多了几分尊重,并没有因为年龄而轻视,他身在公门,过的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从不会得罪有医术傍身的人,对于医术高明的闵方齐一直以来都是以礼相待。 周重阳看着闵方齐手里拿着个细细的针筒扎进自己的手臂里,感觉自己像是被蚊子叮咬一样。 闵方齐为周重阳打了麻药后等待了片刻,等麻药起作用后就用钳子夹住棉布沾上烈酒消洗伤口,把化脓的地方作了处理。 顺子看着闵方齐用针为自己头儿伤口拉在一起,看着就后背发凉,双腿打颤,手都不知道该放什么地方了,他怎么感觉像是自己老娘在为他缝破衣服一样,一针一针,穿进去拉出来,缝得密密麻麻,针脚细密,不由为头儿捏了一把汗。 第九十七章 医治之二 他家老大真是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了不起,这么疼都能忍着不发一言,顿时顺子被自家老大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殊不知,此时的周重阳跟他一样正在呆愣中,看着闵方齐手中的针线在自己皮肉里穿梭,鲜血把纯白的棉线染成了绯色,看着就遍体生寒,这样应该是很痛的,可惜并没有他预想的痛感传来,没有一丁点的痛感,仿佛那手臂不是自己的。 “闵大夫,你这~~”周重阳惊得说不出话来,张大了嘴望着施针的闵方齐。 “周捕头安心,这是我们广济堂新研制出的麻醉药,在一定时间内麻痹你的神经、解轻痛感,药效过后才会感觉到疼痛。”闵方齐为麻醉剂的效果感到自豪,手里拿着的针更是小心谨慎,曾经他无数次在猪腿肉上试验过缝合术,把这手法练得炉火纯青,可还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施针。 不紧张是假的,一旁的小厮三竹赶紧为老爷把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擦拭干净。 闵方齐是历经过无数风雨的人,越是紧张,手上反而越是镇定,动作细致,最终把周重阳的伤口用针缝合起来,完美的完成了这个小手术。 闵方齐因为精神高度集中,手术之后精神松懈下来,反而有些站立不稳,身乏体累,坐下来后为周重阳开了补气益血的调养方子,又嘱咐他几句:“这断时间饮食注意忌辛辣,酒是万万不能沾的,多食清淡食物,伤口勿沾生水,以免感染·······” “多谢二位大夫。”周重阳站起来,右手臂上因緾着纱布,不便行礼,只能以单手行礼,以表谢意,又提醒一旁发呆的小捕头顺子将诊金奉上。 “周捕头多休息,我等告辞了,五天后再来复诊。”闵方齐说道,提出告辞。 ”劳烦二位大夫,周某感激不尽。“ ”客气了,应该的。“闵方齐说道,带着萧茗和三竹出了房来,周重阳一路把人送出了房间,又吩咐顺子将人将出衙门。 ”周捕头留步。“ 大门外,小捕头顺子恭敬的把闵方齐和萧茗送出衙门,准备让车马送两人回镇上,不过被闵方齐谢绝了,顺子也不勉强,客气的道别。 ”闵大夫慢走,萧大夫慢步。“顺子说着话,送走了闵方齐与萧茗。远远的看着一位身穿桃色衣裙的美貌女子行来,女子打扮精致、容貌艳丽身后跟着位小丫鬟款款而来,带着了阵香风与萧茗一行擦肩而过。 顺子赶紧上前一步招呼道:”周姑姑早,您来看周哥啊。“ ”这都大上午了还早啊,我来看看我阳哥,我爹说他受伤了,让我来瞧瞧。“女子说道,看着顺子这一幅巴结像很是不喜。 ”您里边请,周哥看见您来,肯定伤好得更快呢。“顺子高兴道,引着女子就进了门。 ”刚那几人是谁啊,怎么从衙门里出来。“女子对顺子的说法置之不理,若不是父母的要求她还不来呢?倒是在意起刚刚路过的小姑娘,年纪不大,皮肤倒是白嫩,不由得让她多看了一眼。 “刚才那两位啊!是平安镇广济堂的闵大夫与萧大夫,来为周哥治病的。“顺子说道。 ”原来是个看病的。“女子哦的一声,就不再问了。 周重阳见着来人很是高兴,喜道:”蓉妹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与周重阳的热情反应不同,周莲蓉反应倒是很冷淡,嫌弃地看了身旁的椅子一眼并不坐下,直到丫鬟青穗用帕子将椅子细细地擦拭一遍之后才慢慢腾腾的坐了下来,指着青穗提着的食盒埋怨道:”爹娘听说你受伤了,伤得可重,他们很担心你,特意让我来看看你,娘特意给你炖了人参红枣鸡汤让我送来,还说你怎么这么久不家去看她呢?“ ”一点小伤,没有大碍”周重阳摆着手说道。 “是重阳不孝,让义父义母掂念,这阵子忙乱,待我空了就回去看望二老。“ ”我说你也真是的,虽然你不是我爹娘亲生的,但他们待你比亲儿子还好,你不帮着爹打理生意却跑到这里来当什么捕头啊,风里来雨里去,又是刀又是箭的,娘日日夜夜担心得睡不着觉。“周莲蓉看着他胳膊上的伤瘪着嘴埋怨着。 ”我们周家做家具起家,如今在平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不差你当捕头那几两银子。“ ”为兄知道。“周重阳点头,对义妹的话不作反驳,他从小读书不成,就爱武刀弄枪,成年后就离了周家自力更生,一路打拼终做上了平城府衙的总捕头。 周莲蓉看着义兄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说的话又是左耳进右耳出了,她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忧惯了,周家又只有她一个女儿,父亲挣下的万贯家财百年后都是她的,她自是看不上总捕头这几两月俸,辛苦一个月还不够她一盒脂粉钱。 不过片刻,周莲蓉就站了起来,”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蓉妹不在坐会,还早呢?“周重阳不舍道,极力挽留。 ”不了,你这里脏兮兮的,把我这一身衣裙子都弄脏了。“周莲蓉嫌弃道,一边又用帕子拍着身上。 ”今天顺哥在琼华楼订了位置请我去呢?你也知道这琼华楼虽然新开张,却是一坐难求,听说里面的菜肴美味得很,我一次都没去过呢,顺哥提前订了好几天才订了个位置,我得去偿偿那里面的味道到底哪里好了。“ 周莲蓉自故自说,完全没有留意到周重阳失望的眼神,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哦,对了,后天是母亲生辰,晚上有家宴,父亲让你回去一趟,到时顺哥也会去。“周莲蓉说道顺哥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带着一抺娇羞,完全不是面对周重阳时的高傲冷淡。 看着周莲蓉离去的背景,周重阳久久不能回神,似留念不舍、又伤感失落。 ”头儿,头儿。“顺子在一旁叫道,很是为自己头儿不值,英明神武的头儿为什么会喜欢周莲蓉这样的女人,大街上和男子拉拉扯扯的,不知羞耻为何物。 那男人他偷偷查过,就平安镇刘家村的一个村夫,油腔滑调会讨人欢心,他的头儿就是亏在不会讨欢心这一点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什么事。“周重阳看着一旁立着的顺子,敛下多余的情绪,一本正经的问他。 ”大人叫你呢。“ ”我马上去。“周重阳说道,踏步行去。 ”头儿,这汤~·“顺子指头桌上那一碗已经凉了的人参汤问道。 ”留着回来喝。“ 第九十八章 琼华楼 绿云轩是平城里最大的茶楼,里面环境优美,摆设清新雅致,分为上下两层,一楼大厅,二楼包间,二楼里设有专门的伎人轻弹低吟,丝竹阵阵,曲调轻缓幽扬让人忘忧。 石亭玉正坐在二楼包间中,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神,面前一杯清茶正飘着轻烟,朦胧妖娆,茶香阵阵,闻之似清洌又醇厚、芬芳可口,可是半响过去,杯中之水未减分毫。 突儿房门被打开,一身短装打扮的夏五放轻了脚步走进屋内。 “世子爷。”夏五唤道,不愿打破这一刻难得的宁静,声音激动但是尽力压制着,小声着开口说道:“小的去看过了,广济堂的闵大夫确实给周重阳缝合伤口,用了青霉素与麻醉剂等药物。” 他为了更清楚的了解此药的药效,不顾被发现的危险偷偷溜进后衙,爬上屋顶把闵方齐给周重阳治伤的经过看了个清楚,特别是经周重阳缝合伤口时,把周重阳脸上的表情看了个清楚,那一针针扎在身上,并不是痛,反而更像是在····享受。 到现在他的心情都难掩激动,那虽然他不知道青霉素为何为,但麻醉药的效果却比军中用的要好上百倍不止,周重阳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他自己都想亲身试验一次,不行,他一定要让世爷把此物引进军中。 “效果如何?”石亭玉问道,看着一向镇静沉着的夏五如此不镇定,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等夏五回话就从怀中拿了一封信来,递给夏五说道:“这封信你派人送给军路试的陈大夫,请他过来一趟,陈大夫与闵太医素有交情,请他来与闵大夫商量采卖药品一事,对方开的条件尽管答应,一切我来解决。” “是。”夏五恭敬的接过信退出了房间。 ~~ 闵方齐与萧茗拒绝了衙门的马车送行,一行轻快的走在大街上。 “师妹,难得来一日城里,我们去孔林那里用过午膳再回如何。”闵方齐建议道,孔林的琼华楼开张也有一段日子了,他还没来过呢。 “听说他那里菜色不错,我们也去偿一偿。”闵方齐说道,今天是他行医几十年以来最是开心的日子,他用新的方法给病人治病,像缝衣服一样把伤口缝合起来,虽然他试验过无数次,却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成功施行,如何教他不激动,激动之余更是感谢萧茗。 “好啊,去尝尝。”萧茗欣然同意。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平城中最大的酒楼琼华楼,琼华楼位于城中心最繁华的街道,此时正是中午用膳时间,酒楼里人来过往热闹百凡,店伙计忙碌的穿梭其中,闵方齐领着萧茗还未进门就被店伙计拦了下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可是要用膳食,有提前预订吗?没有请在那边排队。”店伙计指着门口排着的长队说道。 萧茗顺着手指的目光看去,确认有不少人排队,没想到生意火爆到如此程度。 ”闵老爷,萧大夫,你们来啦,快里边请。“孔林的随身小厮端砚看见来人,连忙快步迎了上来,推开伙计赔着笑脸说道:”下面人不懂事,请二位海涵。“ ”无妨。“ 端砚又转身吩咐一旁发呆的伙计,说道:”这是孔掌柜的姐夫闵大夫,这位是萧大夫,两位都是琼华楼的贵客,随时来都有位置,还不快去把掌柜的留下的浣纱影打开,再吩咐厨房把拿手的好菜都端上来。“ 伙计自己闯了祸,哪里敢耽搁,赶紧给二人赔了不是,又一溜烟跑上了楼。 ”闵老爷,萧大夫二位楼上请,爷在楼上专门留了一间雅间。“端砚躬身请着二人上了二楼,闵方齐看着一路上的装饰摆设连连点头,暗赞一声,连连点头,没想到他这位小妻弟小小年纪能把酒楼经营得井井有条。 琼华楼作为新开的酒楼能力压平城的老字号酒楼,在短短数月内成为平城打响名气,成为平城最大最繁华的酒楼,没有之一,一坐难求,城里达高贵人,乡坤富户,世家少爷,名流千金争相在此饮宴,品偿美味,并引以为荣,除了在菜色上新颖以外又与孔林的大气装修、别致又豪华的装饰息息相关。 一楼大厅设有桌位数十桌,在临窗台的桌位边用屏风隔开,形成了个独特雅致的桌面,而二楼上全部建成十个雅间,大小不等,装修别致新颖。 每一间雅间又分别取了不同的名字区分,二楼不同于一楼大厅的嘈杂,二楼清静幽雅,仿若身处另一处世界一般。 “印山红、梧桐雪、梅兰溪······”萧茗默念着雅间的这诗意的名字,没想到孔林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样子,取的名字还挺别致的,突然间,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思路。 “顺哥,你专门来接我的呀!”桃红色衣裳少女的倩影,后来居上,越过萧茗,迎向印山红门外的男子,少女欢快的话语间,流露着浓浓的甜蜜,正是与萧茗有过一面缘的女子周莲蓉。 印山红雅间门外,刘富顺身穿平城里最新款的绸缎,衣冠楚楚的立在门外,眼神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特意打扮的他,端是俊逸非凡,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闪烁让人不喜。 “蓉妹,你来啦,快进来,菜刚刚好。”说着毫无顾忌的拉着少女的手进了雅间。 是他,萧茗听得熟悉的声音好奇,不由想多看一眼确认一下,抬眼望去,印山红雅间门已经关上了,只看到了个背影。 端砚亲自领着闵方齐与萧茗二人进了二楼最上等的雅间碧云纱,又亲自为二人拉开椅子请二人坐下,伙计端了了酒楼里的招牌菊花茶、几碟精致可口的点心就恭敬的下去了,留下端砚一人服侍在侧。 ”你们掌柜的呢?怎么不见他。“闵方齐问道,进门以来都未见到孔林人影。 ”少爷有事出去了,小的已经派人通知他了。“端砚说道。 闵方齐听后就不再多言,与萧茗一起看着楼下的街道景色,聊着周重阳后继诊治事宜,听着萧茗的建议。 不过片刻,店伙计陆续将菜品端上桌,满满当当摆了桌,闵方齐吩咐端砚一声,让他带着自己的小厮三竹下去用膳,就和萧茗二人用起了午膳,享受着琼华楼里远近闻名的美食。 第九十九章 刘富顺 闵方齐放下碗筷,看着眼前的美食叹惜道:“如此饕餮盛宴,没有美酒相伴,可惜,可惜啊!” “呵呵!”萧茗但笑不语,放下了筷子。一桌子的精致菜品,只有他们两个人食用,只动冰山一角呢。 闵方齐看着萧茗只是笑并不接话,不由得厚着脸皮接着说道:“如此美食配方师妹的美味果子酒甚好,不知道师妹家里可还有果子酒。” 他垂涎萧茗家里的果子酒很久了,萧茗知道他喜欢倒是送了不少,他除了给自己在京中的好友和儿子送些外,留在家里的本就不多,家里人多不够分啊!母亲喜欢苹果酒,夫人喜好清甜的梨子酒,小瑶儿喜欢的是桃子酒,每次萧茗有送酒来,都都他们瓜分得一干二净,落在他手的里只有几坛葡萄酒,葡萄酒本也是他的最爱,每晚睡前都要喝一点,时不时吴通又要上门讨些去,留到他手里的少多之又少,根本喝不够味儿的,无法,酒喝没了,只得上萧茗这儿来讨。 “师兄,家里可没酒了呢,想喝还得等上几个月新果子熟了我再酿些。”尽管闵方齐眼神热切期盼,可萧茗还是笑着拒绝了。 “姐夫,茗妹妹,你们来啦!”孔林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来得匆忙,跑得一身大汗。 “哎哟,可热死我了,姐夫,你们来了怎么不早通知我一知,我好在酒楼里等着你们。”孔林一边试汗一边埋怨。 “我哪里是来看你啊,临时出诊才来的。”闵方齐笑道。 “姐姐身体可好。”孔林问道,琼华楼自从开业以来,生意一直很红火,他很久都没有去镇上看望长姐了。 “很好,时常念着你呢。” 孔林听得此话就放下心来,转头看向一旁的萧茗喜道:“茗妹妹,你难得来一次平城,可得好好玩几天,多亏了你家的青菜,不然我这生意哪里能这么好啊。” 得益于从萧茗家每天拉的青菜,在京城的三家酒楼和平城的琼华楼每天都是日进斗金,就这几个月他赚的银子比他以往几年的都多,酒楼的名声更是响亮。 “多谢你好意,不过家里事情多,这几天才摘了菊花晾晒,我可没时间呆在平里。”萧茗说道,婉拒了孔林的邀请,家里摘的菊花茶还等着要包装好呢。 “菊花茶出来了,好啊,我先订五百包。”孔林大喜,赶紧下单。 “好。”萧茗应道,看着孔林与闵方齐有话要话,自己不便留在此处,站了起来,“你们先聊着,我去城里转转。” “好,我让三竹陪着你去吧。”闵方齐说道,不放心萧茗一个人出去,提议让小厮三竹跟着,后悔出门时没有想的周到,没有给萧茗带个丫鬟婆子,身边能用的人也只有一个小厮三竹。 “不用了,师兄,我一个能行。”闵方齐想法倒好,可终究是男女有别,萧茗还是拒绝了。 平城的繁华不是小小的平安镇能比的,虽然已过午时,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吆喝声此起彼伏,萧茗随意逛着,看见一见书铺就抬脚走了进去。 铺子里面不同于外面的喧哗,里面静悄悄的,有不少打扮朴素的年轻人站在原地就拿着书看,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的点点头。 萧茗随意浏览一下里面,大多是一些科举方面的书籍,不少名家书法字画,还有就是纸墨笔砚,萧茗有些失望,居然没有医书。 最后萧茗挑了一本游记买下来,在交通和信息不方便的古代,不能像在前世那样四处游历,唯一了解外面世界的方法就只有看书,在书中了解各地的风情人物,至于其它的书一本也没有买,等萧涵和萧昱沐休之时再来买。 从书铺出来,萧茗走进了旁边的首饰铺子,里面摆满琳琅满目的-饰品,令人眼花潦乱,目不暇接。 “姑娘,里边请,我们这里有京城新进的首饰,最适合你这样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年轻的老板娘看着萧茗虽然穿戴一般但气质不俗,肤白貌美,就热情的招呼起来。 所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凡是萧茗看上的物件老板娘都尽力推荐夸赞,把一件普通的首饰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萧茗拿起一对金镯子看起来,这镯子款式一般,在朴实无华,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约有一指宽,普通的玉兰花纹理,端庄又不失大气。 “姑娘眼前真好,这镯子才从京城里运来,你看这纯金,厚度,可是实打实的,京里里贵夫人都喜欢这款式,听说啊宫里娘娘都带着它呢?”老板娘看着萧茗进门就拿起这对赤金的镯子,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极力的夸赞着这镯子的好处。 这推销也是没谁了,萧茗心里好笑,想到前世那些搞推销的,一根牙签都能说成是慈禧太后用过的,这么一个普通的镯子也能说成是宫里娘娘用的,那这些娘娘们的眼光真是着到底了。 这对镯子虽然样式不好看,但胜在是实心重量足,款式正好适合干娘带着,有心把它买下来,放下镯子后又去了银饰处,选了三根镂空花纹的簪子,打算送给刘林她们三人。 “老板,这四样多少银子。”萧茗问道。 “姑娘眼前真好,这簪子可是今年流行的款式,二两银子一根,这对金镯子二十两银子。”老板娘笑道,一面夸赞萧茗眼光,一面快速的报帐。 “一共是二十六两银子。” “嗯,好。”萧茗爽快地付了银子,把老板娘高兴得眯着眼真笑,亲自把东西装起来,热情的把萧茗送出门。 萧茗把礼盒放进药箱中,就四处走走看看,难得来一次平城,遇上不错的吃食就买上一些,带回家给几个小的吃。 “萧姑娘留步。”身前突然出现一人影挡住了萧茗的去路。 萧茗抬头,诧异的看着来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此人来。 小白脸刘富顺。 只是此时的刘富顺与她在村里见时有了很大的变化,大到萧茗差点没有认出来。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刘富顺此时一身的锦蓝色绸缎衣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腰上挂着一块精致的玉佩,再加上此人本身长得就不错,算得上英俊的面容还真像是一位从大户人家走来的公子爷。 第一百章 赌债 如若不是那一双完全遗传了他娘的小眼睛,里面有着太多的精明算计,令萧茗人生不起好感来,这种人她在前世见得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劳而获,妄想着一步登天。 刘富顺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无一下的拍着,像是在炫耀他此时的风采。 果然是他,萧茗确认在琼华楼时听见的声音就是刘富顺,不知道又骗了谁家的姑娘。 “萧姑娘,可还记得在下。”刘富顺见萧茗久未说话,提醒了一句,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你有事儿?”萧茗越过他,正想往前走。 刘富顺好不容易得遇萧茗,哪里会让她这么容易走掉,跟在身侧说道:“萧姑娘第一次来平城吧,人生地不熟的,你想去哪儿,我给的引路可好,平城哪里我都知道。” “不用了。”萧茗耐着性子拒绝道。 “上次我娘要把大丫和二蛋卖了,还没谢谢你伸以援手呢?我娘她行事莽撞,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萧茗停下了脚步,看了身侧的刘富顺一眼,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防直说。” 刘富顺看着眼前的佳人,按下心里的激动,缓声道:“我前几天回家方知我娘不得已把大丫和二蛋卖了,心里很是伤怀,他们是故去哥嫂的遗孤,是我的侄儿侄女,好歹我们是一家人,我这几个月在平城赚了些许银两,想把他们赎回家,不知可否。” 萧茗看着刘富顺,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他说话的真假,也许刘老婆子卖了云苓和天冬他事先并不知情,有心要赎回去。 萧茗有些动摇,不过最后还是摇头否定了,现在想来赎人,早干嘛去了,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她都不会再让云苓和天冬再次落入刘老婆子之手。 “她们如今生活得很好,我想他们也不一定愿意回原来的家去,我还有事儿,先告辞了。”萧茗说完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人群中。 “萧姑娘~~”刘富顺抬脚就追,他刚才在布荘看见在街上闲逛的萧茗,就找了个借口出来偶遇佳人,借头大丫和二蛋之事想在她心里留一个好印象,哪成想萧茗不吃这一套,一溜烟人就跑得没影了。 刘富顺四下观看,没有发萧茗的身影有些泄气,转头想回布荘去,却被眼前一大汉给挡住了去路。 “呵呵,万大哥,真巧啊。”刘富顺看前眼前双手环胸的男人,讨好的笑着,语气恭敬。 男人虎背熊腰,个头足足比刘富顺高出一个脑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富顺,嘴里发出轻蔑的笑声来。 “万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刘富顺看着眼前的万大头,脚底发软,一步步的向后退,可还没有退出几步,后背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刘富顺感觉就像是撞在了墙上一般,一时间令他动弹不得。 “哎哟,刘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别急着走,我们之间的帐该好好算算了吧。”身后男子和万大头长像着一样的虎背熊腰,留着络腮胡子,一只手搭在刘富顺肩上,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拖着身型娇小的富顺就拐进无人的小巷里。 两人虎视眈眈刘富顺哪里敢反抗,被万四儿扔进了墙角,勉强扶着墙站起来,刚站起身来就被万大头一脚踢在了心窝上,顿时疼得直哆嗦,大热的天儿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万大头这一脚还不解气,又是一耳光煸过来,嘴里直骂道:“小兔崽子,胆子大了是吧,欠钱不还,还想跑,没门,这平城里没哪个敢让爷我亲自上门找的,我看你是活腻了是不是。” 万大头一边打一边骂,连打了他几个耳光,又补上了几脚,万四儿就挡在巷子口看着,一来是防止人跑了,二是防止其他人进来。 “饶命,万大哥饶命。”万大头一拳下来,把刘富顺的鼻梁都打碎了,鲜血糊了一头一脸,跪在地上直不起身来,没骨气的跪地求饶,完全没有初见萧茗时玉树临风的模样。 刘富顺被万大头的狠劲吓破了胆儿,慌慌张张的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来,双手奉上。 “万大哥,我还钱,你看这里有十两银子。” 万四儿见大哥不打了,才走进来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不紧不慢的笑道:“刘富顺,你打发叫花子呢?才这么点,一点零头都不够啊。” 刘富顺茫然,心里不由得慌了,都说平城的万家赌坊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并没有在意,初进赌坊最开始几天手气不错赢了不少,他志得意满,一心扑在赌坊里,天天赌,夜夜赌,可惜好景不长,不过一晚就把赢的银子和他身上的老本都输了个干净,他输红了眼,稀里糊涂的借了五十两银子,想一把赢回来,可惜天不随人愿,最终他还是输了,带着一张借条身无分文的走出了赌坊。 更悲惨的还在后面,不过几天赌坊里就派人来追债,五天时间五十两银子就变成了五十二两,零零散散还了有近三十两银子,可是还一次涨一次,一次比一次高,还欠着赌坊几十两银子来,他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银子来,无法他只得躲着。 “万四哥,你看我都还了有尽四十两银子了,剩下的十两银子你再通融融,再给小弟几天时间,一定还上,一文不少。”刘富顺哀求道。 “十两银子,刘富顺你当我万家赌坊里是开善堂的么。”万四儿嗤笑道,看小丑一样看着刘富顺。“你当初借五十两银子,到如今已经有一个半月了,到如今这本金加上利息少说也得有一百两银子呢?你大爷的还躲着不见人,今天害得我和大哥亲自跑一趟来请你,这二十两的跑路费可是少不了的,算起来一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你才还四十两,还差我们八十两呢,这利滚利,我也不多算,一天一两银子的利银,你说说你什么还。” “八十两银子,一天一两银子利息,万大哥、万四哥,你们这是要小弟的命啊!”刘富贵吃惊,别说八十两银子,他现在一两都拿不出来啊,这让他怎么还,他当初就借了五十两,到如今却变成了一百多两。 “怎么想不还,没那么容易,我告诉你就是死你也得给我还上。”万大头威胁道,上前又想打他一顿出气,却被万四儿拦了下来。 第一百零一章 阴谋 “大哥,别冲动,我看他这身衣衫也值几两银子,先把衣衫脱下来再打。”万四儿拦着自家大哥,看着刘富顺绸缎衣衫,动手把它脱了下来。 “哎哟,这玉佩也不错,拿去当了。”万四儿喜道,把玉佩揣在怀里。 可怜的刘富顺衣衫被强行扯下,只着一身中衣,手捂着鼻子忍着身上的疼痛,眼看着万四儿把玉佩收了去,敢怒不敢言。 “大哥,四哥别打,小弟知道错了。”刘富顺看着万大头高举的拳头,赶紧跪地求饶。 “不就是百十两银子吗,小弟还了就是,刚才那小姑娘看见没,那是我的相好。”刘富顺信信口胡诌。 万大头两人狐疑的看着刘富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他们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小丫头长得是不错,水灵标志。 “你小子,有屁快放,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你们不知道,她可是平安镇上远近闻名的女大夫,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等长开了肯定比万花楼的头牌姑娘还漂亮。”刘富顺看着万大头和万四儿,打起了萧茗的主意来。 ~~ “你这孩子,怎么买这么贵重的镯子。”宋氏抚摸着金镯子,又是高兴又是激动,眼里湿湿的,金镯子显些愰花了她的眼,又责怪起萧茗乱花银子来。 以前宋氏也有些首饰,可惜这些年生活不易,陆续当了,如今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干娘,来带我给我带上。”萧茗说道,她知道干娘嘴里虽然是责怪,但她心里是高兴的。 萧茗为干娘带上镯子,大小正合适,欢喜的道:“干娘真漂亮。” “都年纪一大把了,还漂亮什么。”宋氏笑了起来,不自在地把额前的碎发顺在耳后,如今她的头发经过这些日子的保养,加上生活没有了忧愁,白发渐渐少了许多,脸上的皱纹少了,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笑起来风韵犹存,她本是四十不过的年纪,美貌不减当年。 嗔怪地看了萧茗一眼,到底是收下了,又嘱咐她道:“以后可别买这些了,干娘不喜欢,把银子存着当嫁妆,知道吗。” “知道了,干娘。”萧茗说道,并不以为意,如今家里不缺这点银子,赚的钱子全放在她空间里,她从来没有数过,多的没有,几千两还是有的。 琼华楼采买两车青菜,每天都近二十两银子的收入,院子里新采的菊花茶,果园里即将要收获的果子,这些都将会变成银子,具体会有多少,她懒得计算。 今天离开琼华楼时,孔林又给了二百两银子作为菊花茶的定金,萧茗把银票拿出来,放在宋氏手上,说道:“干娘,这是孔林哥给的菊花茶的定钱,你拿着家用。” “哪里用得到这么多,我手里还几两呢?”宋氏被手里这两百两银子吓了一跳,只觉得烫手无比,家里虽要什么,缺什么都是萧涵每天去镇上带回来的,她跟本就用不到家用银子,再说了萧茗每半月会给她几两银子,她从来没用过,她每天都不用出村子,根本没有用银子的地方。 她对现在的生活心满意足,没有忧愁烦恼,吃饱穿暖,她把银子一文一文的存着,等到萧茗出嫁的时候,给她添妆。 “干娘,你留着吧,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你是我们的干娘,孝敬你是应该的。”萧茗说道,晚辈孝敬长辈,理所当然。 “你这孩子。”萧茗的坚持,让宋氏感动着收下银子。 “干娘是跟着你们享福啊。” “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云苓和天冬每人一两银子的月钱,他们还太小,请你先给她们存着。”虽然萧茗有卖身契在手,但她也不想亏待了他们。 ”还是你想得周道。“宋氏感叹道,试问有几家主子能这么对待两个小孩子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又送他们去念书,现在又要给月钱。 ”既然他们来到我们家里,就是我们家里的一员,我们也不应该亏待了他们,咦,云苓人呢?怎么回来就没有看见她。“萧茗问道,天冬跟着萧涵去了镇上,就只有宋氏和云苓在家里,回来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云苓的身影。 ”她啊!“说道王云苓,宋氏就笑了起来。 ”云苓上午认了字,就去果园里照看药材去了,昨夜昱儿说想吃小龙虾,她路试午用了膳顶着太阳就去河边钓小龙虾,我拉都拉不往。“这孩子太勤快了,小小年纪听话懂事不说,还能吃苦像个大人一样做活。 宋氏看了看天色又说道:”看这天,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我去看看她。“萧茗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她回来时河边并没有发现人。 果不其然,萧茗出了门就看见王云苓提前提着木桶回来,只不过她衣衫尽湿,一身的泥水,像是掉进了水里似的,提着的水桶里三三两两只小龙虾,无精打采的趴着,鱼杆都不知掉在了何处。 “云苓你这是怎么了,一身的水。”萧茗看着她衣衫上的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不由担心的问道,难道是掉河里了。 王云苓提着桶孤零零的站在萧茗面前,湿衣服贴在身上,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掉,发髻也乱了正湿露露的沾在脸上,说不出的狼狈,眼睛因为水的缘故半眯着睁不开,不知是泪水,还是河水。 “姑姑,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掉进河里了。”王云苓忍着眼里的泪,抹了一把脸,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你快回去洗洗,泡个热水澡,别感冒了。”萧茗赶紧说道,又拉着她进了屋。 “这是咋的了,一身的水。”宋氏看着王云苓的模样惊呼出声,忙站了起来拉着她看身上有没有受伤,确认完好无损后不由分说拉着王云苓去了沐室。 “快跟我去洗洗,着凉了可得受罪。” 如今天气热,家里没有备热水,只得重新生火烧水,好在宋氏做事麻利,家里柴伙充足,不多时就烧了一锅热水给她泡上。 萧茗看着木桶里趴着一动不动的小龙虾,没有说话,拿着银簪子又捡了三包从平城里带回来的点心就出了门。 第一百零二章 云苓受委屈 过了木桥就是刘家村,一路行到村长家门外,家门紧闭着,想是村长刘济生和汪氏带着儿子儿媳去了夏家做活。 “刘林在吗?”萧茗敲门。 “谁啊,来了。”萧茗在门口喊了一声,不多里门内刘林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脚步声临近,果然刘林是在家的。 “是我,萧茗。” “茗姐姐快进来坐,你怎么来了,我爹娘他们去夏家了。”刘林听得是萧茗,急不可待的把门打开,看着萧茗,一脸的欣喜意外,高兴的打着招呼,又解释着爹娘的去向,以为萧茗是来找他们的。 “我是来找你的,今天去城里带了点心,给你和刘瑜她们带了些回来。” “快进来坐。”刘林招呼道,直接把萧茗拉进了她的闺房,没想到屋内还有人。 “你们看是谁来啦!” “茗姐姐。”刘小芳与刘瑜见到是萧茗惊叫起来,两人身前摆着针线篮子,里面有没有做完的绣品,想是三个小姐妹在一起做针线。 两人站起来,给萧茗让坐。 “正好你们也在呢,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找你们了。”萧茗坐下来,把带的东西放在桌上。 “今天去城里,给你们一人带了一包点心。”萧茗说着,又拿出三个盒子出来,“我看有不错的银簪子,就选了三根,你们喜欢什么样式的自己选。” 萧茗拿出的东西,把刘林三人都震住了,三人怔怔地看着,并没有挑选。 “怎么了,你们不喜欢啊。”萧茗看着三人不动,不解。 “茗姐姐,这太贵重了。”刘瑜说道,她母亲有一个银镯子舍不得带,总是擦了又擦放在柜子里。 “是啊,太贵重了。” “这算什么,你们帮我做了几天活,我都没给工钱,这个拿来抵工钱的。” “茗姐姐,我们都是自愿帮你干活的,给什么工钱啊,再说了我们每次都是又是吃饭又拿东西走,这些都够了,怎么还能要工钱。”刘林道,帮着萧茗摘菊花的时候,不仅吃得好,回家的时候萧茗还送给她们每人一篮子鲜菊花,她若是还拿萧茗的工钱,她爹娘还不得打死她啊。 “一篮子菊花算什么工钱,听我的快收下,不然以后我可不请你们了。”萧茗故意生气道。 “这怎么好。”刘林三人还是犹豫拒绝。 “你们不收下我可要生气了,以后都不找你们玩了。”萧茗看着三人加重了语气。 “那我们就收下了,谢谢茗姐姐。”最后还是刘小芳开口说话,她看着萧茗。 “我要这根。”刘瑜率先拿了中间那根石榴纹饰的簪子,她一眼就相中了的。 三根银簪子的做工一样,只是上面雕刻的花纹不一平,除了刘瑜选的石榴花以外,其余两根一根是牡丹花,一根是玉兰花,镂空雕刻,下面吊了一颗圆圆的银坠子既精致又漂亮,刘林选了玉兰花的,刘小林选了牡丹花的,三人都特别的高兴喜欢,纷纷感谢萧茗,为此刘林三人还特意把自己绣的帕子送了一张给萧茗。 刘林端来家里的花生,南瓜子和红枣等小吃食上来,几个小姐妹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茗姐姐,你去平城了,可好玩儿,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城里呢。”刘瑜吃着枣子,问道萧茗,虽然她要比萧茗大上半岁,可一直叫萧茗姐姐。 “也不怎么样,就是比镇上热闹一点,人多一点,卖东西的多一点。”萧茗说道,对她来说平城就是一个小城市,比起前世的大城市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真的吗?有机会我也要去城里看看。”刘瑜羡慕道,刘小芳也是一脸向往,她们长这么大,就只去过镇上,她们三人里,就只有刘林家里条件好一点,跟着自己哥哥去过城里。 “这有什么,下次我哥去城的时候我让他带着我们一起去。”刘林说道,她哥哥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去城里送柴伙,顺带塔上她们。 “真的,好啊。”刘瑜和刘小芳欣喜的看着刘林,“那你可要记得带上我们。” “好的,来吃果子,茗姐姐也吃。”刘林答应下来,热情地招呼着萧茗吃果子。 “老姑,我加来了。”说话间小安子回了家,背着个小书包进了屋里,身后还跟着铁柱。 “小安回来了,累了吧,把书包给我。”刘林赶紧的把侄儿身上的书包给解下来,又给他擦汗。 “快坐下歇歇,看你一头的汗。” 铁柱看二姐刘瑜也在此,不自走到二姐身边坐下,把书包也解下来放到她身边。 “姐帮我拿着,今天可把我累着了。”他与小安二人都在邻村李家村念书,一起上下学。 刘瑜看着弟弟这一身的汗,衣服上还沾了泥,到底还是心疼,一面为他擦汗一面又为他打扇,又责怪道:“你又跑到哪儿野去了,看这一身的泥,把衣服弄脏了,小心娘打你。” “都快刘宝根,我追他,他就打泥扔我身上了。”刘铁柱愤恨道。 “怎么了这是,你追他做什么,娘送你去念书可不是让你去打架的。”刘瑜怒道,责怪自己弟弟不争气,和谁打闹不好,偏偏要和刘宝根,这不是为家里找麻烦么,她家和刘老婆子家素来不和,这事被刘老婆子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才不是我要追他,是他打大丫我才打他的,又没有打到他,他自己跑了。”刘铁柱红着脸辩解。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刘林看着萧茗的脸色,不敢说话,反倒是刘瑜和刘小芳气愤非常。 “这宝根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跟姑姑说说是怎么回事。”萧茗拉着刘铁柱问道,她就知道,云苓怎么会无缘无故掉进河里。 刘铁柱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才说道:“今天我和小安回来的时候在河边看见刘宝根打了大丫还把她推进河里,把大丫钓的小龙虾倒在地上用脚踩,我过去打他,他自己跑了。” “萧姑姑,云苓没事吧!“小安子担心的问。 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刘宝根打她,把她的鱼杆夺过来扔进河里,把桶里的小龙虾倒出来一个一个的踩死,把她推进河里,刘宝根笑嘻嘻站在岸边看着她在水里扑腾不救反而还骂她是赔钱货、贱人,,若不是河边水浅,大丫都怕是要被淹死了。 第一百零三章 劝慰 “她很好,已经没事了。”萧茗回过神来,看着小安与铁柱,“今天谢谢你们了。” 她没有想到云苓是遇到了宝根,这个熊孩子变得如此玩劣,小小年纪就有他奶奶的风范,云苓也是太老实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又怕给她惹麻烦把委屈吞进肚子里,殊不知越是这样的委屈求全,越是要助长刘宝根的气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被欺负呢。 “这个刘宝根真是太坏了,跟他奶一样。”刘小芳气愤,真如她奶说的一样,遇到她们家都要躲着走。 “是啊,我娘常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宝根小小年纪就这么凶,长大了还得了。”刘瑜说道。 刘林没有说话,虽然他爹口头上说着已经与刘老婆子家断绝了关系,但打断骨头连着筋,真要有什么事,保不齐她们家还要找她爹呢. 心里也是气恨刘宝根不懂事,这打狗还得看主人,他如今吃着萧茗给的药,就这样欺负大丫,真是忘恩负义,以后看萧茗还会不会给他药治病? 萧茗看着身前站着的王云苓,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想抬头又不敢把头抬起来,两只手绞着,把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萧茗看着她这个模样不知道如何开口,半响才说道:“云苓,以后做事要勇敢,你并不欠任何人,知道吗?” “姑姑。”王云苓眼泪流了下来,第一次觉得无比的委屈,她之所以会瞒着,一个人承受着这委屈,是怕给姑姑带来麻烦。 ”我们虽然弱小,但遇事不能一味的躲避退让,一时的躲避可以叫做养精蓄锐,等待时机谋定而后动,可一直的躲避和退让,只会让人觉得我们软弱可欺,会一直被欺负,你要记得,你现在并不欠他什么,没有必要怕他而任由他欺凌,即使不是他的对手,也要拿出一股狠劲出来,让他知道你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并不怕他。“ “人的一生就像是一条路,在这一条路上会遇到很多的风险阻碍,也会遇到很多好人,虽要你帮助的人,或是帮助你的人,亲人、爱人、甚至是仇人,无论是有任何的困难你都能勇敢地走下去,不忘初心;一时的磨难痛苦不要放弃,它只是你漫长的人生路上的一点点小障碍。” ”我们虽然没有父母兄长,不管有没有人爱,我们也要努力做一个有担当的人。不埋怨,不嘲笑,也不羡慕。在阳光下灿烂,在风雨中奔跑,努力做自己的梦,走出自己的路来。“ “以后我希望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让我在别人那里听到,好吗?”萧茗看着王云苓,说道。 “对不起姑姑,以后不会了。”王云苓感激的点头,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和弟弟就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每天有做不完的活,却换不来一碗饱饭,每日毒打漫骂,她带着弟弟委屈求全,艰难求活,可即使他们这样卑微的活着也满足不了对方贪婪的心,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贪心狠毒,为了银子,狠心将她们卖掉,让弟弟背上天煞孤星的名声,完全绝了弟弟的活路。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姑姑救了她们,厚待她和弟弟,并没有因为弟弟而嫌弃她们,不仅让他们吃饱穿暖,还让他们学医识字,她从心里感激姑姑、尊敬姑姑,立誓要用一生来偿还姑姑的恩情。 在这里,她少说话多做事,事事抢着做,遇到刘宝根的欺凌打骂,不敢还手,默默忍着,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不想给姑姑带来麻烦。 “好,以后遇到今天这样的事,知道怎么办了,是不是。” 打不过他,并不能怕他。 “好,去洗洗,他们快要到家了,我们去帮着干娘做晚饭。”萧茗安慰道。 刚出了屋,就听见外面马车的声音,是萧涵他们回来了。 萧茗把萧昱抱下马车,为他擦着额上的汗珠,笑道:“哎哟,姑姑都快抱不动你了,热着了吧!进去洗个澡再吃饭。”如今家里吃得好了,萧昱又天天锻炼,身高冒了一个头,身体也重了,萧茗都快抱不动他了。 说话间又看着跳下马车的王天冬,看着他道:“天冬可有认真的识字。” 王天冬生得腼腆,只站在那里,红着脸不说话,发现自己姐姐出来了,就看着姐姐笑,很是激动。 “有,先生还赞了天冬呢,说他勤奋努力。”萧昱替王天冬回着话。 “那先生有没有赞你啊。” “当然有了,先生天天都夸我。”萧昱嘟着胖嘟嘟的嘴回道。 “昱儿真棒。”萧茗看着他胖嘟嘟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一口。 “姑姑,昱儿现在是大人了,不能亲我了。”小包子萧昱瞬间红了脸,高声抗议。 “走,回家咯,你们站在这儿说话不热啊,可把我热死了。”夏小八招呼一声就进了屋。 ~~ 饭桌上,萧昱把一块带骨肉扔给他的狗兄弟毛毛,用手顺着毛毛背上的毛,看着它吃的欢快,小大人似的说道:“毛毛我不在家,你要保护好奶奶、姑姑、还有云苓姐姐知道不,有坏人就咬他。” 萧茗听得心里一抖,看着啃骨头的庞然大物,真让它把刘宝根咬一口,会是什么模样,刘老婆子还不得泼上天去。 “姑姑,我们明天沐休,可不可以去城里玩。” “明天沐休啊。” “是啊,明天我带你们去,家里反正有我爹娘和五哥看着,也用不到我。”夏小八说道。 “好,我们大家一起去。”萧茗点头,本来早就安排要去城里,不过被家里事情耽搁了。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宋氏放下碗筷说道,家里没有食不言的习惯,但她还是尽量保持着以前的礼仪,在用膳的时候不干口说话。 “一起去吧,干娘。”萧茗劝道,干娘不爱出家里,平时就在夏家去帮忙,刘家村都很少去,她想借这个机会带她出去走走。 “不了,年纪大了,不爱动。”宋氏拒绝道。“难得出门,你们好好的去城里玩一玩。” “我在家陪着宋奶奶,我也不去了。”王云苓说道。 “云苓也不去么?”萧茗意外地看着王云苓,这孩子太安静了。 “我不去了,在家里陪着宋奶奶。”王云苓点头拒绝,在家里顺带还能做点活。 第一百零四章 进城 夏小八把马车停在城门口的茶馆,给了五文钱的看管费,就带着萧茗等人进城来。 “走了。”夏小八说道,牵着萧昱就走在前面进了城。 “今天是赶集日,人真多。”夏小八对平城非常的熟悉,领着几人向城里热闹的地方行去,因着今天是集日,行人特别多,街道两旁的商贩也比平日里多了不少,吆喝声叫卖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走,夏大哥带你们去见识一下杂技表演。” “小八叔叔,杂技表演好看吗?”萧昱仰着头大大的眼睛望着夏小八。 “好看,有耍猴子的,还耍大刀的,还有走绳索、爬高杆的,看了还要给赏钱。”夏小八说道,他在平城呆了一段时间,看过几次,表演一般般吧,当然没京城里好看。 “我要看,小八叔叔快带我去,我有银子。”萧昱兴奋地叫道,又蹦又跳,手捏着腰间的荷包,里面有姑姑给他的两个铜子。 王天冬也是一脸兴奋的模样,紧跟着夏小八的脚步。 “天冬你把手给我,我拉着你,不然走丢了。”人群太多,夏小八把王天冬也拉到身旁,一手拉着萧昱,一手拉着王天冬,向城中的广场而去,路上看见有小吃零食、瓜果点心,通通买,不过片刻,夏小八就买了不少,两只手都放不下了,还让萧茗与萧涵提着。 萧昱与王天冬每人拿着只糖葫芦吃着,另一只手里提着糕点,手也不牵了高兴的跟在夏小八后面买买买。 萧茗看着很无语,夏小八简直是个购物狂,有这么宠孩子的吗? “看那家酒楼,以前是平城最大的酒楼。”夏小八指着对面一家二层楼的酒楼说道。 “泰合楼,什么叫以前是啊?”萧昱像个好奇宝宝似,睁着大眼睛看着夏小八,这可爱的模样把夏小八逗得直乐,低下头下,故意压底了声音。 “以前这家泰合楼生意最好,远近闻名,不过自从你孔叔叔的琼华楼开张以后,他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你孔叔叔的酒楼菜色好,味道可比这家好了几倍不止呢,现在城里有钱的都上琼华楼吃饭去了。”夏小八与有荣焉,琼华楼的生意能取代泰合楼成为平城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楼,完全是因为萧茗送的菜。 “今天中午我们就上他那边吃饭去,让他请客,好不好。”夏小八提议道。 可惜萧昱却摇头,一本正经的道:“姑姑说了,不能占人便宜。” 我去。 夏小八心理呐喊,你吃我这么多不叫占便宜么。 “那怎么叫不占便宜啊。”夏小八问道,敢情吃他的不叫占便宜。 “吃饭得给银子。”萧昱说道,买东西都要给银子,吃饭当然得给银子了。 “好,让你姑姑给银子。” 萧昱更是不解,歪着头看着夏小八,疑惑的问道:“小八叔叔,不是你要带我们去吃饭的吗?怎么要姑姑给银子,又不是姑姑带我们去吃饭,姑姑带我们去吃饭她才要给银子,为什么你带我们去吃饭还要姑姑给银子呢?” ······· 这小毛孩子,怎么这么难緾,夏小八呆住了,他应该怎么解释呢?貌似无论他怎么都不占理,无奈只得同意自己掏银子请吃饭。 这萧家人,大的古灵精怪,小的滑头。 “好啊!好啊!我要吃小龙虾,还要吃···”萧昱这才高兴起来,又想了想,宋奶奶说超好吃的菜叫什么来着?想了半天,萧昱终于想起来了。 “还要吃佛跳墙、糖醋鱼,宋奶奶这个特别好吃。” 夏小八··· 看着夏小八带着两人一路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萧茗姐弟跟在后面说着话,一面笑着看夏小八与萧昱的互动。 萧涵看着前面的书铺,说道:“姐,我就不去了,我去书铺看看。” “嗯,去吧,看了杂技回来接你,中午一起去琼华楼吃饭。”萧茗点点头,把他手上的东西拿过来提着,看了一眼书铺,巧了正是她昨天买游记的那家。 “姑姑,走快点,我们要去看杂技了啦!” “来啦!” 平城广场中间,果然有夏小八所说的杂技表演,不过他们来晚一步,早有看热闹的人过来把地方占了,里面的吆喝声不断,可惜外面人山人海,大家只看到前面颤动的人头,根本就看不到表演。 萧昱人小更是看不到,跳着小身板,急着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模样,可惜就是他这样一跳一跳的也勉强能看到前面的更高的人头,就是看不见里面,挤又挤不进去,急得在原地抓耳挠腮。 “小八叔叔,我看不见。”萧昱委屈的拉着夏小八的衣角。 夏小八把萧昱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肩上,说话:“看见了没。” “我看见了,有猴子。”萧昱高兴的叫了起来,看着中间表演的小猴子,一时间高兴的跳了起来,把夏小八吓了一跳,赶紧抓稳他:”我的小祖宗坐好了,别动。“ “哦。“萧昱吐吐舌头,老实下来,不过片刻又指着前方叫道:”还有一个人在耍大刀呢。” 萧茗百无聊奈的站着,她也看不见,不过她对这些兴致缺缺,倒是身边的王天冬一脸向往的看前面的人群,羡慕萧昱能看到里面,他虽然看不到里面,但是听着萧昱的说话声,安静乖巧的立着。 跟她姐姐一样的老实性了。 “萧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身侧一个惊喜声音打断了萧茗的思路。 “刘公子,巧啊。”萧茗看见是刘富顺,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发现刘富顺像是特意打扮过一样,换了一身衣裳,脸上居然擦了粉,厚厚的一层粉,把一张脸涂得比个女人还白,若是换一身女人衣服,别人都不会发现他是个男的吧。 不伦不类。 有些想笑又只得忍着,哎,前面的,说话注意点儿,粉掉下来了。 “萧姑娘,也来看杂技表演吗?这里位置不好看不见,不如你随我去对面的茶楼吧,我在二楼订了位置,可以把下面看得很清楚。”刘富顺说着,还自以为很帅的笑了一下,眼睛笑得弯弯的,直勾勾的看着萧茗。 夏小八看过来,发现是刘富顺,切了一声,就转过身去,继续让肩上的萧昱看杂技。 “多谢你的好意,不用了。”萧茗说道,看着刘富顺,说实话,看着他那样子,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想笑又只能忍着,真想提醒他一句,兄台,你的粉掉了。 第一零五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刘富顺还想开口说话,却被旁边一个大噪门声音打断了,更是被人给生生的挤到一边去了。 “哎呀,这不是萧大夫吗?您怎么来平城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让我尽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您。”安婆遇见萧茗很是惊喜,声间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把旁边的人群给吸引过来,不过她一点都不在意,快步走在萧茗身边。 远远的看见很像是萧大夫,她不敢确认,等走近了才确认了是萧茗,不由大喜,哪里管得了身边的谁了,直接过来打招呼,她自从用了萧茗给的药之后,头发渐渐掉得少了,不再像以前掉得跟下雨似的,甚至还开始长出了新的头发,她听从了萧茗的建议,扔掉了假发髻,尽管头发少得难看,配不上钗环。 尽管承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但她一点都不在乎,有什么比不再掉头发更开心的事了。 “安婆。”萧茗看着眼前的人,笑着打招呼。 “萧大夫今天来城里玩啊,今天是集日,可热闹呢?等会去寒舍坐坐可好。”安婆只顾着与萧茗寒喧,没有注意到一旁已经黑了脸的刘富顺,待他注意到身傍这位年轻后生之时,才发现原来是老熟人。 “哎呀!这不是刘公子吗?老身失礼了。“安婆表情夸张,故意说得很大声,心里却是不屑的,:“看刘公子穿得这么气派,现在在哪儿发财呢。“ “萧姑娘,在下有事,先走了。”刘富顺看清楚来人,有些慌张,故作镇定与萧茗告别,急匆匆走了,几步路就消失在人群。 “萧大夫认识这人啦!”安婆看着刘富顺匆忙离开的背影不屑,带着鄙夷,突然有想了起来同是出自刘家村的萧茗,才自道自己口误了,“哦,我忘记了,他们萧大夫您是一个村子里呢。” “我和他虽然是一个村的,可是也不熟悉。” “那就好。”安婆拍拍胸口放心道,“你不知道,这姓刘的啊,看着不错,良心坏着呢,心黑,居然要把侄儿侄女卖到那种地方去。” 当初找她去刘家村买大丫和二蛋的人就是他来着,指明了要卖进宫和到杨州去,多要银子,连价钱都打听好了,她做人牙子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黑心的小叔呢? “你说什么,是他。”萧茗大惊,这个刘富顺昨天还说是他娘的主意呢,还说要把人赎回去,真是假惺惺的虚伪小人。 “可不是,还早就打听好了价钱,把这个卖价都想好了,不然我会去刘家村?”安婆肯定、千真万确保证,她虽然做的是名声不好的人牙子,做的是人口买卖,自问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刘富顺找到她,与她讨价还价,寸步不让定了五十两银子,让她看人的时候就给银子,虽然不是什么好生意,本着自己不买别人也会买的原因则她还是去了。 对这样的人,萧茗不耻,真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真小人、伪君子,枉她当时还有片刻认为刘富顺是真心想要把人赎回去,还好自己当时没有点头,不然····· 萧茗暗幸。 “小八叔叔,你把我放下来,让天冬也看看。”萧昱说道。 “好。”夏小八应道,慢慢的把萧昱放在地上,又举起王天冬让他看表演。 “哎哟,这就是那个二蛋吧,不过几天都大变了模样。”安婆才发现一旁的王天冬,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完全没有了初见时单薄瘦小,像个乞丐似的模样,感叹他跟对了人。 因为有王天冬在,安婆不在多言,只一个劲的让萧茗小心刘富顺,离他远点,又邀请中午去她家里用膳,尽一尽地主之宜,因为头发的事儿,她想要好好感谢萧茗,可惜萧茗拒绝了,安婆被拒绝也不失意。 转而又邀请萧茗一定要去她家做客,还不忘给自己拉生意。 “我那里还有几个不错的人,老实本份,萧大夫家大业大,一定是差人手吧,去我哪儿挑几个回去。”安婆一脸热切地看着萧茗,推销着自己家里的几个人,单看王天冬这个小子被萧茗养得白白胖胖,穿戴一新像一个富家小公子似的,安婆就不愧余力的推销自己家里剩下的那个人,当然除了想给他们找一个好的主家以外,更多的是要摆脱。 嗯,是摆脱吧!安婆如是想。 “好的,得闲一定去。”萧茗点头应了,她早有添加人手的打算,买人是迟早的事。 最后安婆留下家里的地址就告辞了。 “天冬,好不好看,你看到猴子没。”萧昱站在地上问着王天冬。 “看到了,好看。”王天冬坐在夏小八肩上,笑容灿烂,看着场中蹦跳着的小不点,原来那就猴子啊,不由得脖子努力向前伸着,想要看得更远、更仔细。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夏小八嗤道,刚才安婆妈的话他听得清楚,也很气愤,真想把他揍一顿出出气来着。 “知人知面不知心。”萧茗说道。 “吁,前面的快闪开,马惊了。”不知是谁吼叫了一句,伴随着急驰的马蹄声,向着人群冲了过来,一时间广场中看热闹的人们哪里还能顾得上前的杂技表演,如鸟兽散,尖叫、呼喊,四处奔逃,躲避着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马车。 萧茗下意识地拉紧萧昱的手,可惜人太多,完全没有意识的逃避,把她和萧昱给冲散了,萧茗被人群挤了出来,顾不得撞在自己身上的人,不顾一切的逆着方向往前。 “萧昱。”萧茗四处张望萧昱的身影,急得大喊,可惜淹没在人群中。 “昱儿。”萧茗尖叫,心跳如雷,本来就人山人海的广场,人们没有方向似的乱跑,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踩踏。 “昱儿。”萧茗终于看见了人群中的小身影,被撞在了地上坐着,一脸无助地四处张望。 萧茗奔过去把萧昱抱在怀里,防止他被人群踩到受伤。 “萧昱你没事儿吧。”萧茗担心的问道。 “姑姑,我没事。”萧昱抬着,却被眼前奔来的高头大马给惊住了,直直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马蹄子、忘了呼吸、忘记说话。 第一零六章 惊魂 萧茗看着眼前向他们冲过来的马儿、近在咫尺,一切来得太快,现在避让已经太晚了,眼睛不由大睁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危险,心里百转千回。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进空间躲避,但念头刚起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凭空消失、大变活人么?她不能,即使侥幸逃过一劫,以后怎么办,她一定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被处死,还会连累萧涵和萧昱。 她不可能在空间中待一辈子。 自从来到这里,她有了家、亲人,虽然没有电脑、手机、汽车、飞机,一切都不方便,但她却发现在这里才是真实的自己,短暂的前世就像是一场梦,繁华美丽却过眼云烟,没有快乐,只有孤寂;因为空间,她得到了比别人更多的东西,她喜欢空间也依赖空间,但她不能就这样躲进去,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消失不见,她可以在空间中生活一辈子安然无恙,可萧涵和萧昱就会被她连累至死。 他们是他的弟弟、可爱的侄儿,她不能这么自私。 罢了,就当作是替小萧茗活一回吧!萧茗如是想,相信家里就算是没有了她,萧涵和干娘也会把日子过得很好,一生无忧。 心念电转,想通之后,萧茗突然放松下来,把萧昱紧紧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等着马儿的到来,等待着死亡。、 她想起了她的前世的父母、爷爷,这一世的小涵、昱儿还有干娘,自己上一次是怎么死的呢?她都快忘记了,比起孤寂清冷前世,她这短短的几个月太幸福,也太短暂,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享受,马上就要消逝了。 短暂的两世为人,好不甘心啊,是不是太美好了,让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要收回去。 被马蹄踏上是必死无疑的吧。 萧茗抱着萧昱等待着,感觉一刻已万年,世界仿佛静止了,除了自己的心跳听不到一点声音,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似乎也不错。 “啪,啪,好。”咦,怎么会有掌声。 “萧茗,你没事吧。”夏小八惊魂甫定看着蹲在地上抱着萧昱的萧茗,刚才的一幕令他心有余悸,并深深的自责,他自问轻功了得却救不了萧茗和萧昱。 刚才王天冬正好在他肩上,等他把人放下来抱好准备去拉萧昱时,萧昱却不见了,他心急如焚,奈何身上抱着一个被人群挤到了外面,远远的看见了萧昱一个人坐在地上,等他越过人群准备进来时,就看见萧茗在马儿临近时抱着萧昱,马蹄高扬即将要踏在萧茗背上,吓得他闭上了眼。 “我。”萧茗看着夏小八,有短暂的失神,待看清眼前的人后,心里前所未有的松快。 她还活着。 活着真好啊! “我没事。”萧茗抱着萧昱站起来,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躺在她面前的马已经死了,口吐白沬,马脖子上一条深深的伤口,被利器所伤一刀致命,伤口处还有血流出来,散着热气。 萧茗才发现有两人站面她面前,一个提着刀的男子,刀身上的血沿着刀口向地面上延伸,想刚才正是他所为救了自己。 武林高手哇!有没有。 仔细一看,居然是熟人,正是上次射杀狼群救她的人,只是与上一次短装的打扮不同,这一次此人穿了长衫。 两次救命之恩。 “世····”夏小八看着两人,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似的低下了头,站立不安,刚开口即被夏五的咳嗽声打断了。 “咳,咳。”夏五看着夏小八。 “四表哥,五哥,你们怎么来了。”夏小八忙改口叫道,又给萧茗介绍道:“萧茗这是我四表哥,这是五哥。” 表哥、五哥,她没有去过夏家,一次都没有见过。 “你没有事吧。”石亭玉收了刀看向萧茗,感觉每次遇到这丫头都处在危险中。 萧茗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平复了下激动的心跳,低声感谢,原以为必死无疑,虽惊一场。 确实那疯马还没沾到她衣角就被石亭玉一刀给砍死了。 石亭玉问了话就不再多言,还是夏五开了口。 “你没事就好,还好表哥和我路过,不然你就危险了。”夏五说道,又责怪地看着夏小八,幸好他和世子爷刚好路过此地看见有疯马冲撞人群,他赶紧上前拉缰绳,可惜受了惊的马力量特别大,一时间他没有拉住,眼看要伤人,说是迟,那时快,世子爷拔刀相助,一刀了结了它的性命。 把人解救下来,才发现是萧茗,心里责怪夏小八保护不力,看来还得勤加苦练才行。 夏小八自知犯错,低头不敢言语,心里想着家里哪一颗树可以爬上去躲躲。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夏五最后看了夏小八一眼,与萧茗告别,跟着石亭玉就离开了此地。 “昱儿你没事吧。”萧茗看着萧昱睁大了眼看着前方,不由心急,拍了拍他的脸。又为他把脉,身体并无大碍,就是脉搏跳动略快。 “姑姑,我没事,刚才那个叔叔好厉害啊。”萧昱回过神来感叹一声,羡慕地看着石亭玉离开的背影。 “嗯,是他救了我们。”萧茗点头,武功超厉害的神箭手。 对于萧茗的夸赞,夏小八与有荣焉,那是当然,他们世子爷可是大月朝最年轻的将军,一身武艺自不在话下,箭法出神入化,谁能其右。 “姐,你们没事吧。”萧涵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满头是汗。 在书铺时他就听闻不知从哪儿来的马受了惊直奔广场而去,哪里还顾得上看书,一颗心提着,飞快的往这儿赶。 看着大家都平安无事,他才放下心来。 “我们没事。”萧茗说道,不欲再多说让她担心。 “小叔,你不知道刚刚那马差点儿踩着姑姑了,是一位叔叔救了我们,他好厉害,一刀就把马砍死了。”萧昱化身大嘴巴把事情说了出来,萧茗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是么,那你们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萧涵大骇,看着地上已经咽了气的马,非要拉着姐姐和侄儿看,问着有没有被马伤到。 “我一点事儿都没有,是姑姑抱着我,姑姑受伤了。”萧昱说道。 “我好好的,你别听昱儿瞎说。”萧茗赶紧解释,这昱儿唯恐天下不乱来,她一点事都没有好不好,被他这样一说,她以后都别想出门了。 可惜萧涵还是不相信,紧张地看着萧茗,生怕她受一点儿伤害。 ”小茗儿没事,那马还没过来就死了“夏小八也为萧茗作证。 ”没事就好。“萧涵确认了姐姐没事才放下心来。 ”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中午饭吧。“ 第一零七章 商议 一行人向晾华楼走去,一路上萧昱都在说着刚才那位叔叔有多厉害,多了不起。 ”我以后要好好练武,像他那么厉害。“萧昱向往道,就连一旁的王天冬都跟着点头。 ”不知刚才两位恩人的尊姓大名?他救了姐姐和昱儿都没来得急感谢就走了。“萧涵遗憾道,未曾得见恩人心有所憾,又不知姓甚名谁,不知如何感谢。 ”他们啊,一位是我表哥,叫石亭玉,另一个叫夏五是我哥。“夏小八说道。 从定国侯世子被立为世子开始就为挑选族中最优秀的八位少年作为世子亲卫,终生效力,一直到死。 ”小八叔叔你刚刚说他是你的四表哥,那你有几个表哥啊,还有夏五叔叔,你叫小八,真的排行第八么。“萧昱问道。 ”呵呵,我们家的兄弟可多了。“夏小八呵呵笑,把世子爷叫成了四表哥,还是他急中生智呢,世子爷身份不要公开,不然他哪里敢把世子爷叫成哥呢,以下犯上了。 至于本家兄弟那可就多了,夏小八细算了下,嗯,真的有点多,除了他们八个是世子爷的亲卫以后,家里堂兄弟还有不少。 从夏家第一位先祖做定国侯府亲卫以来,他们夏氏家族世代为侯府效力,上百年来从一个小家族发展成了一个大家族,虽然早在他祖父之时定国侯老侯爷就放了他们夏家的奴籍,但一直以来夏家后人都尊从祖训,世代效力于定国侯府石家。 琼华楼的生意一如即往,生意火爆,萧茗几个进去的时候被刚好在门口送客的端砚看见了,面容一喜,端砚忙不迭的快走几步迎上来人,态度殷勤周道。 ”萧大夫、萧公子、夏公子、萧小公子几位光临琼华楼,有失远迎。“端砚客气的把几萧茗五人领进酒楼,对跑堂的伙计招呼道:“赶快去厨房几碗冰镇的酸梅汤上来,叫厨房赶紧的,把咱门店里的招牌菜做了来,请萧大夫几人尝尝。“ 端砚这一通吆喝,把一楼大厅里用膳的食客都惊动了,纷纷抬着看头是谁这么有来头,让琼华楼的小管事端砚这么客气的招呼。 哦,原来是几个小子,不知是谁家的公子爷。 端砚哪里管别人异样的目光,转而即热情又亲切的对萧茗几个说道:”几位来城里玩都累了吧,赶快进碧云纱去凉快、凉快、喝碗酸梅汤,解解暑气。“ 笑话,昨儿个少爷可是重重的交待了他,要把萧茗招待好,不管她有什么要求,全都答应,要知道现要萧茗可算得上是他们琼华楼的衣食父母。没有萧茗家提供的青菜,他们琼华楼可没有如今的地位。 夏小八看着满意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嗯,算你识相,不枉我们天天给你摘菜。 进来琼华楼最顶级的包间碧云纱,萧茗几人顿时感觉一股凉爽气息,四下里一看,原来里面四个墙角都摆上了冰盆,比起灼热的外面,待在这里可真是享受。 萧昱与王天冬在凉爽的屋子里又蹦又跳,高兴得四处玩耍。 ”真凉快。“萧昱舒服得倚在栏杆上看下面的街景,指着前面的广场说道:”天冬,快来看,能看到前面广场呢。“ 顺着萧昱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能看到他们刚才看表演的地方,可惜那里已经没有了精彩的杂技表演。 ”昱儿,天冬你们快过来,小心掉下去了。“萧涵喊道。 端砚亲自在门口接了伙计送来的酸梅汤进来,招呼道:”萧大夫、几位公子爷喝点冰镇酸梅汤去去暑气,这天气热得。“ 把酸梅汤放在每一位客人的面前,端砚很有眼色的退出房间,:”几位慢慢聊,小的先下去了,有事叫门口的伙计即可。“ ”多谢。“萧茗感谢,这待遇也太好了,总统套房服务周道,菜都不用自己点。 端起来小啄一口,味道确实不错,酸酸甜甜,冰爽可口,不由叫着不肯离开阳台栏杆的萧昱与王天冬。 ”昱儿,天冬过来喝酸梅汤。“ 果不其然,萧昱一听有好吃的,就立马过来了,王天冬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身后。 ”他还就听你的,我叫他都不听。“萧涵看着乖乖喝酸梅汤的萧昱与王天冬二人吃味。 ”你啊,他们天天都跟着你,这点你还和我计较。“萧茗小口吃着酸梅汤,看着萧涵吃味的样子好笑。 ”那怎么能一样。“萧涵低声道,天天跟着他却不听他使唤,他不吱声了,低头专注地喝起来,酸甜冰爽解渴又消暑。 ”孔林这酒楼不错。“夏小八说道,他进门没急着说话而是四下里观看,和京城里装修风格很像,看来孔林还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 不多时,菜肴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与昨日一样,摆满了整张桌子,放不下了更是重叠着。 ”哇,好多好吃的。“萧昱看着满桌子的菜惊叹,真是香,不过面对这么丰盛可口的菜肴却没有急着动筷。 面对如此丰盛的菜肴,大家早就按按萘不住了,萧茗最先拿起筷子,给萧昱拾了一起鸡肉,才说道:”开动。“ 不想几人正愉快的用餐中,萧茗把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打算说了出来。 “小涵,我们家里在添几个人如何。”萧茗问道。 “添人。”萧涵顿住。 “买人好,买的奴仆听话,用着也可靠。”夏小八咽下嘴里的吃食赞同道,他早就建议萧茗家里再添几个人了,家里就他们几个人,早上起来练武,摘菜浇水,再去镇上念书,累得根狗似的。 虽然新买了王云苓和王天冬两姐弟,可惜两人太小根本不顶事儿,特别是近期他们家里修房子,整天人来人往,闲杂人员太多,经常偷偷跑到果园里去偷摘果子,果园太大,防不胜防。 “嗯,买几个也好。”萧涵想了想就点头,他每天要练武还要念书,家里的事实在是力不从心。 “我想了,厨房里要添加人手帮忙做饭,院子里打扫,还要给你选一个书童,还得选一个人出来守果,果子马上就要熟了。”萧茗细细计算了下,把需要添人手的地方说了出来。 家里的活计大部分都是干娘完成的,实在是辛苦她了。 “嗯,还要买个丫头伺候干娘。”萧涵点头。 “说得对。”萧茗颔首。 第一百零八章 闲事 一旁的夏小八也给着自己的建议,几人商量着都要买些什么性情模样的下人,正说得兴起,却被楼下一阵喧闹声给打断了。 ”我的娘啊,你这是怎么了。“楼下一男子声悲怜的哭泣声响彻整个琼华楼。 “婆婆,你醒醒啊!”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嚎啕大哭,“婆婆啊!我和当家的好不容易挣了点银子,想着带您来吃顿好的孝敬你,哪知道才吃了一盘,你就倒地不起了啊。这琼华楼杀人啦!” “这人吃了琼华楼的菜就死了,这菜有毒。”不知是谁大声尖叫起来,顿时下面厅里的食客纷纷闹了起来,声间更是大,吵着要见掌柜的,要报官,更多人的要求赔偿。 声间太大,惊动了二楼包间里面的客人,纷纷出来观看,但并没有下楼。 “你们害死了我娘,我要你们赔命。”说话的是最先喊话的男人,推开面前的桌子,抓着面前劝话的伙计就一拳打了过去,男人长得五大三粗,牛高马大,瘦小的伙计哪里承受得了他的大拳头,一拳下来,眼冒金星,鼻子流血。 “你怎么可以打人,有话好好说,我们掌柜的马上就来了。”端砚扶住被打的伙计,不敢直接面对这个愤怒的男人,赶紧后退一步。 “你们害死了我娘,我打你怎么了。” “当家的,我们的娘都没了,还跟他们客气什么,给我砸了这家黑店。”年轻妇人气急败坏的说道,她本是陪在老妇人身边,可惜老妇人一直未醒,就站了起来,指头端砚就骂。 “你这个丧了良主的黑心店家,我婆婆好端端的被你们毒死了。” “对,我砸了你这家黑店。”男人说着就开始砸桌子、椅子,桌上的碗碟滑落在地,应声而碎,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对,砸了。”不知是谁跟着附和,就有四个人出来一起跟着高个子男人砸东西,其余的食客不是离开了此地就是选择留下来看热闹。 等萧茗他们下楼的时候,一楼大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孔林还没有来,端砚和店里的伙计,拦都拦不住,急切呼喊的声音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淹没在这嘈杂声里。 “都干什么,赶紧住手。”夏小八高喊一声,可惜几人砸得正欢,没人理他 夏小八飞身一跃,第一个把那高个子男人制服,再一一制服其余的四个人。 “大家有话好好话,再闹事我就报官了。”夏小八瞬间制服几人,拍拍手,警告似的看了一眼那个高个男人。 “哼,这个琼华楼是黑店,毒死了我娘。”高个子男人不服道,却是站头不敢再动了,他能看得出眼前这个小少年是个练家子,一招就把他给制服了,刚才他一拳头打他却被他单掌制住反手一推,把他手给扭了,手臂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我们有大夫,马上给你娘治病,我们的菜怎么可能有毒。”端砚看见萧茗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被高个男人的无理取闹弄晕了头,只知道去请少爷完全忘记了有一位现成的大夫在酒楼里。 “萧大夫,求求你了,快帮忙看看。”端砚乞求着萧茗,琼华楼可不能坐实了菜里有毒这个罪名,不然以后还怎么会有客人上门,生意一落千丈不说,更有可能关门倒闭。 “怎么回事。”孔林匆匆进来,抬脚就看见这一满地狼籍,不由怒问。 “少爷,你可来了。他们说我们菜里有毒,把店给砸了。”端砚看见自己少爷瞬间有了主心骨,哭着鼻子喊。 “你是掌柜的?你们酒楼的菜毒死了我娘,赶快赔钱。”那闹事的年轻妇人叫道,一幅气势凌人的样子,刚才她男人被打,她害怕也跟着停了下来,站在自己婆婆身边。 孔林没有理会,先是握拳感谢夏小八仗义相助,又与萧茗、萧涵打了招呼,同样想到了请萧茗看一看。 “茗妹妹,请你帮为兄看看,我倒要看看是我菜里有毒害死了人,还是栽脏陷害。”孔林气道,完全不相信是菜里有毒,他们酒楼的菜全是每天从萧茗家现摘拉回来的,从装车到下货全程都是自己人,怎么会有毒。 萧茗点头,由萧涵赔着下了楼梯,向着昏倒在地的老妇人走去,不过却被年轻妇人拦住了。 “掌柜你这是欺负人是不是,一个小丫头骗子能看病,我婆婆都死了,你还是赔五百两银子的安葬费来。”年轻妇人有些慌张拦着不让萧茗接近,不要看病,一口咬定人死了,张口就是五百两。 “对,赔五百两银子来,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家黑店。”高个子男人也跟着叫了起来。 对于这样要银子的行为,孔林哪里还不明白,不赶紧治病反而要起银子来,分明就是讹人的泼皮。 “可怜我婆婆辛苦一辈子,吃没吃好穿没穿好,我们两口子好不容易存点银子带她来吃顿好的孝敬她,却被你们给毒死了,你们这黑心的店家,下毒害人啊。”年轻妇捂着脸哭泣,指责琼华楼菜里有毒。 店里还有不少围观的食客,指指点点,评论着菜里有毒,害死了人,不仅如此,大门外围了不少人看热闹。 “有没有毒请大夫看过就知道了,不是你说出来了。”孔林冷着脸说道,完全没有赔银子的打算。 “还看什么看,赶紧拿银了来,好让我娘入土为安。”高个子男人哼道,还是不同意让萧茗看他娘。 “掌柜的,你们家大业大,这么大的酒楼求求你给点银子让我们娘安息吧。”年轻妇人求着孔林,不过在她眼里一点银子就是五百两。 “哼,不让看一分银子也别想拿到,你别以为我琼华楼就这么好欺负。”孔林语气强硬,面对她狮子大开口不为所动。 说道银子,让不让看病的两人动摇起来,最终年轻妇人还是妥协了,对自家男人说道:“当家的,还是让这个小大夫给娘看看吧,可怜咱们娘死得不明不白,还得不到安息。” 年轻妇人哭着,又蹲在老妇人身边,握着婆婆的手,哭得悲悯:“娘啊,让这个小大夫给你看看吧,你死得好惨啊。” 第一百零九章 奇葩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见识了刘老婆子装疯卖傻的本领,今天又遇见了一个睁着眼说瞎话的女人。 萧茗为地上昏迷不醒的老妇人把了脉,脉搏平稳有力,呼吸均匀,闭着的双眼根本就是睡着了,哪里是有病的样子,可怜的琼华楼因这老妇人一睡被砸了个稀烂。 “这位老夫人并无大碍,只是睡着了而已。”萧茗说罢,站了起来,看着孔林。 “什么,你这个小丫头,会不会看病来着,我娘都没气了,吃了他们琼华楼的菜就死了,分明是被毒死的,你居然还说她没病,你这个庸医,你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是了,刚才那掌柜的叫你妹子来着。”年轻妇人语气尖酸反驳,明显不愿意相信萧茗的话,又聪明的指出刚才孔林称呼萧茗为妹子。 “好啊,你们琼华楼合起伙来欺负人是不是。”高个子男人叫了起来,若不是顾忌着有夏小八在场,不然早就动起手来了。 “你胡说,我姐姐是平安镇远近闻名的大夫,她说没事就没事。”见对方怀疑自己姐姐的医术,萧涵硬着脖子红着脸反驳,却被自家姐姐拉着了。 萧茗也不说话,安抚住弟弟,复又蹲下来,假意从怀中取了一样东西出来。 “这么小的姑娘会什么医术,是死是活都不会看,我看还是掌柜的把银子赔了才好。”一起跟着高个子男人砸东西的男人笑嘻嘻的吆喝一声,看着孔林,让他赔银子出来。 “想要我赔银子,是不可能的。”孔林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几人,几人分明就是一伙的,看他琼华楼生意好吪上来了,他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为求一个心安,平城的黑白两道都有打点,这几人一来就是砸店打人,还张口就五百两,真当他是财神爷不成。 他自是相信萧茗的医术,萧茗说没事就是没有事,这几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要银子,简直是无法无天。 休想。 这银子他绝对不会给一文,大不了对簿公堂。 孔林向一旁的端砚使眼色,端砚领会,悄悄的退了出去。 哪知他的一息话另场中的五男一女都变了脸色,高个子男人飞起一脚把面前的矮凳踢飞,挽起袖子恶狠狠的道:“不赔?哈!我看你小子找死是不是,兄弟们一起上,给我娘报仇。” 果不其然,其余四人真是他的同伙,见孔林不给银子,大家也不再遮掩,准备狠狠教训孔林一顿出出气,琼华楼这么大的酒楼居然一毛不拔,他们岂不是白跑一趟,搞这么大的阵仗一文银子也没捞着。 “哎哟,你给你吃了什么,这么臭。”几人还没动手呢,地上已经‘死’了的老妇人跳了起来,如杀猪般的尖叫,拼命的吐着嘴里的东西,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一个已死之人。 “你这个小贱人,你想害死我啊。”老妇人抬起头来指着萧茗,难受得脸都扭曲了。 一时间这戏剧性的一幕让酒楼的人都愣住了,高个子男人和年轻女人信誓旦旦、一口一个自己娘被毒死了,不存想死人还能自己跳起来,这可看呆了一群人。 “哎呀!咋尸了。”不知是谁惊叫起来,紧跟着就一阵哄笑声。 “哼,你们笑什么,不准笑,再笑我叫我儿子收拾你们。”老妇人被一群人笑着,气急败坏。 果然,笑声小了起来。 “我笑我的,管你什么事。”人群中到底有不怕死的,躲在别人身后说话。 “谁,谁在说话,给老子站出来。”高个子男人指着围观看笑话的人吼道,脸色黑到了极点,大有把人纠出来痛打一顿的架式。 好巧不巧他老娘在这个关键时候醒了,按他的想法里,他们五个人先把这不知好歹的掌柜打一顿还怕他不乖乖的给银子,有个会武功的小少年算什么,让他媳妇去把他抱着大叫非礼,小少年年纪小脸皮薄,看他敢不敢对女人动手。 高个子一翻指责也没有让人站出来,他人多势众,没有人会傻到站出来挨揍。 “你这个小蹄子,给我婆婆吃了什么东西。”年轻妇人叫道,又为自己婆婆拍着背。 “没什么,就是一颗起死回生的仙丹。”萧茗慢条思理的道,不过是一颗她放在空间里的樟脑丸,味道应该不怎么样吧,看着老妇人的反应就知道了。 “我呸,什么仙丹,你这小蹄子坏老娘好事,看老娘不打死里。”年轻妇人气急败坏,恨萧茗入骨,五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在她心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有多大的本事,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了。 越是想越是气,看萧茗正在眼前,巴掌伸过来就想把她一耳光,可惜手在半路上就一个像钳子似的手给截住了。 “你放开老娘。”年轻妇人作势欲挣脱钳制,可惜任她怎么使劲那只手仍是牢牢的抓着她。 “你这个婆妇,敢打一下试试。”夏小八脸都黑了,敢打他的小茗儿,不知死活,抓着她的手向旁边轻轻一甩,年轻妇人任她生的膀大腰圆,就像风筝似的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一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满是菜肴狼籍的地上,被碎瓷片扎进了屁股。 “哎哟,孩子他爹,疼死我了。” 老子娘和媳妇儿都被欺负,高个子男人哪里还忍得住,双眼睁得像个铜铃似的盯着夏小八,暴喝一声:“好啊,欺负我老娘,打我婆娘,真当我彭大义怕了你,兄弟我们一起上,打他收拾了再说。” 彭大义一声吆喝,顿时帮忙的四个男人跟着像夏小八围了过来,把夏小八、萧茗和萧涵围在中间,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萧茗坏了他们的好事,害得他们白跑一趟,对她怀恨在心,比起不给银子的孔林来恨她更甚,更不还会怜香怜玉,见是个小女孩就不会下手,把不能得到银子的怨念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打他们一顿。”年轻妇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叫嚣道,恨恨的盯着夏小八。 夏小八和萧涵把萧茗护在身后,看着眼前的几人。 “你们要干什么,不准打人,我已经报官了。”孔林冲了进来,指着彭大义,萧茗因为他才惹上了这几个地痞流氓,他可不能让萧茗有事,不然怎么跟姐夫、姐姐交待。 “吆喝,这么热闹啊。掌柜的把好酒好菜都端上来,我们专程过来吃你这儿的招牌菜呢。”门口一个粗矿的声音响了起来,随着脚步声,有三男一女四人走进店里来。 第一百一十章 彭泼皮 “这是咋地了,掌柜的不做生意了吗。”领头进来的男子看着厅里满地狼籍奇怪的问,待看清厅中的小姑娘,不由眼前一亮,自顾自地上来打招呼,抱拳行礼:“这不是萧大夫吗,您也上这儿来啊,能遇见您真是太子了。” 萧茗看向进来的四人,三男一女,其中一男子满脸的大胡子,这不正是前几个月受伤差点死掉的蒋四海吗?而说话的男子更是熟人,与他形影不离的石大河。 呵呵,真是巧了。 “萧大夫,幸会。”蒋四海看见是萧茗,慢步向前,同样抱拳行礼,不过可比他那结义弟弟有礼多了。 彭大义等人还没来得及动手,看着蒋四海与石大河二人脸都青了,这平城内要属谁最有名,一个是府衙的周捕头周重阳,一个就是现前这位蒋四海了,二人具是武功高强,还不要命。 蒋四海的四海镖行分布在平城的每一个县镇,生意做得很大,所保的镖没有不成的,曾经有一次四海商行保的镖去南方被山匪所截,人也死伤无数,蒋四海带着石大河,二人府闯山寨,不得把货夺了回来,还把那山寨给灭了。 一战成名,此后四海镖行的镖无人敢劫,蒋四海更是名声大造,在平城各路人物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没有想到如此厉害的人物能对眼前的小丫头以礼相待。 彭大义感觉今天真是不适合出门来着,本来是看琼华楼生意好,掌柜的又是外地来的,最近手头紧邀了几个朋友,想讹点银子来使,用的都是他们用惯了的方式,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什么鬼大夫,把娘给弄醒了。 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大夫,快到手的银子就这样没了,气得他五脏俱痛,本来把人打一顿出出气,让她多管闲事。 还没来得急动手,平城道上的头号人物和她认识呢。 这是打还是不打呢? “哎!前面的,你挡着老子了。”石大河才反应过来,萧茗被人围在中间,像是惹麻烦了,敢紧上前把人推开,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厉害,敢为大哥的救命恩人萧大夫,待看清领头那高个子男人后,石大河不由怒了。 “好你个彭耍赖,你这是干嘛呢?想打人是不是。” “没,没有呢。石二哥,您可别误会。”彭大义见到石大河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他本名彭大义,生得人高马大,可惜就是不事生产,整天喝酒耍钱,吃喝嫖赌,无一不沾,没银子了就吆喝几个狐朋狗友带着自己的老娘媳妇到处吪钱使,不给钱还不行,不是砸店就是打人,狮子大开口,讹诈上百两银子。 最开始有商户不愿意给银子报了官,官爷把彭大义抓了,他倒好在牢里又是认罪又是磕头,称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不出几天就出来了,回了家就指使老娘抱着孩子天天坐在门前哭骂,开门做生意谁能受得了天天坐在门口哭丧叫骂,不少商户迫于无奈只得给了。 银子得手后就能逍遥快活一阵子,从未想过要做个营生或是找个活计养活家人,银子使完了又出来故技重施用这法子讹银子,弄得人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商户对他更是人见人恨,退避三舍,还特意给彭大义取了个彭耍赖的绰号。 以往他只在城西一带活动,不知听谁说城东新开的琼华楼生意好、日进斗金,又是外地客商,正好他银子也使完了,他就把主意打到这儿来了,心里盘算着既然生意好,弄个五百两银子不在话下。 可惜,流年不利,出门不看吉凶,踢到铁板上了。 石大河哪还不知道彭大义本性,根本就不听他解释,不客气的对着他脸就是一拳,紧跟着就朝着他肚腹处就是狠狠一脚上踹过去。 对于这种小泼皮,平里日都懒得管,打他都嫌脏了手,可是他要打萧茗就不行,那可是他们的大恩人。 “让你乱打人,没长狗眼是不是,知道萧大夫是谁吗,那是我大哥的救命恩人。”石大河把彭大义踹翻在地还不解气,又用脚狠狠的踢他,边踢边骂。 他常年走南闯白,过的是在刀口上舔血日子,可不像是彭耍赖这种半路出家的耍把式,一拳下来直接把他鼻梁打断了,踢在知上的脚像是有千斤巨力似的,隔得老远都能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 “你以为你是谁啊,平城是你的天下啊,想讹谁就讹谁,想打人就打人,老子今天教教你做人不能这么嚣张。”石大河说着又是一脚踢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疼得彭耍赖死去活来,怀疑人生。 “误会,误会,石二哥饶命啊。”彭耍赖痛得满地打滚,双后捂着肚子,像只老鼠似的卷缩着,又不敢还手,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样子。 “你当我眼瞎啊,你这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石大河又是几脚下去直打得彭耍赖口鼻流血,直跪地求饶才算完事,蒋四海几人就是看着也不阻止,大家眼睛亮得很,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更是对他的行为不止,堂堂七尺男儿不正经找活做,讹诈勒索银子为生,平日里对这种浑人睁之眼闭之眼算了,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敢对萧茗动手。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 饶是彭耍赖被打得如此之惨,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更别说求饶了,更甚者拍掌叫好。 他带来的四个狐朋狗友早见形势不对,脚底抺油溜了,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有为朋友的两插刀,更可笑的是连他老娘和媳妇都不见了,一个为他求情的人都没有。 “饶命,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彭耍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石大河别在打他了。 石大河也打累了,额上的汗珠如豆大,一颗一颗向下掉。 “你过去给萧大夫磕头认错,不然我打死你。”石大河威胁道。 “是,是。”彭耍赖一路爬到萧茗面前,把头磕得‘咚、咚’响。 ”萧大夫,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小的给你赔罪了。“ 萧茗站在萧涵和夏小八身后看着他磕头,真是恶有恶报,欺软怕硬。 “还不给老子滚。”石大河大吼一声,嫌弃似的摆摆手。 “是,是。”彭耍赖如释重负,哪里还敢留着,连滚带爬的出了琼华楼。 石大河的这一行动,暴打彭耍赖,虽说野蛮无理,但赢得了围观群众一众好评,大家纷纷鼓掌叫好。 “大家都散了吧,今天算是我请大家的。”最无辜的非孔林莫属,无端的酒楼被砸,连酒钱都没收着,还得向大家赔礼道歉重新装修大厅。 “萧大夫您没事儿吧,我已经打他教训了一顿,以后他还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石大河拍着胸口保证。 ”我要打得他连他娘都不认识。“ “多谢谢蒋大哥,石二哥解围。”萧茗行礼感谢,相信这一次之后,这彭耍赖不敢在找她们的麻烦了。 “多谢谢几位帮忙,小弟不甚感激。”孔林行礼道,今天还得多谢他们,不然不好收场,就算夏小八有武功在身,双拳难敌四手,真要打起来,难免会伤到萧茗。 “客气了,本来是想来用午膳的,没想到遇到这浑人,萧大夫没受伤就好。”蒋四海说道。 一楼被砸坏了无法坐人,不能营业,还好二楼完好无损,索性孔林让人将大门关了,将几人请上了二楼包间,好酒好菜的招待蒋四海等人。 男客在安置在印山红,孔林亲息招待感谢,萧茗带着萧昱和王天冬与蒋家小妹蒋香媛在碧云纱中,相对于隔壁印山红包间的喧闹劝酒声,这里要安静得多。 不过萧茗被眼前这位小姑娘盯着好不自在,黑黑的大眼盯着她看,一脸的好奇,一脸的崇拜,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没有眼前的萧茗感兴趣。 “萧大夫,你的医术真高明,二哥都跟我讲了,说你把大哥的胸口给缝起来的,大哥就好了,快给我说说这皮肤是怎么缝起来的,我怎么不会啊。”蒋香媛一脸崇拜的看着萧茗。 ”呵呵,没他说的那么夸张,是闵大夫后期调养得好,令兄才好得如此之快。“萧茗解释道,不敢居功,确实,当日他只是将蒋四海伤口缝合起来,他能痊愈还多亏了闵师兄的医药调理。 “那算什么,是个大夫都会呢,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把皮肤缝合起来的,二哥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蒋香媛明显对闵方齐的医术不敢兴趣,她只好奇萧茗能把皮肤缝起来的技术。 “你不知道,我在家里自己试验的时候还不行,好难啊。”说到这里蒋香媛嘟起了嘴。 “呃!不难吧!像缝衣服那样。”萧茗说道,她当时学的时候也只是看了一遍把要领记在心里,反复练习,不过几天就会了,当然那是有她一直以来学中医有关,有医药基础学起来就快了。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行呢,还弄得满地是血,到处都是。”蒋香媛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真的是到处都是血哎,手上,衣服上,地上到处都是。 满地是血,这姑娘用什么做试验,萧茗无语。 “你不会是用活物做试验吧。” “是啊,就是用活物,是我娘养的兔子,受了伤,我想着像萧大夫对大哥那样,把伤口缝起来就好了,可惜没成。”蒋香媛失望道,她听大哥和石二哥说过多次,当时广济堂的闵大夫都救治不了,是萧大夫把哥哥的伤口缝合起来,哥哥就好了,她想着缝合伤口就像缝衣服似的,应该不难吧,就在受伤的兔子身上试验了,哪里知道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非常的困难,在皮肉上面缝合和缝衣服完全是两码事,她不但没把兔子治好,反而因为她死掉了。 “咳,咳。”萧茗被一口茶给呛着了,这姑娘···· “你怎么了呛着了,喝慢点。”蒋香媛犹不知,还好心地为萧茗顺着背,哪里知道她一拍下去,萧茗咳得更凶,看到萧茗脸都咳红的模样,她才想了起来,红着脸收回手。 “呵呵,我忘记了,手力气大,手上没个轻重,把你拍疼了吧。”蒋香媛干笑两声,不好意思的道,她娘早就告诫过她,让她注意点,她一时间忘记了。 “我没事儿。”萧茗顺过气来,这姑娘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从小跟着爹爹习武,后来跟着大哥练,力气自然就大了点。”蒋香媛怕萧茗误会自己,慌忙解释她的无心之举,又有些得意“我武功可厉害了,能徒手打倒四五个人。” “你不会是嫌弃我吧。”看着萧茗不说话,蒋香媛有些忐忑,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会武功的女孩儿,在家里她娘也练武,平日里连一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邻里们都远离她。 娘常说练过武的女孩儿性子太过刚强,不会装柔弱,不易与人相处,在很多地方会吃亏。 “不会,怎么会呢,女孩子练武好,能自保,我很喜欢。”萧茗赶紧夸道,在她心里她很羡慕会武功的人,特别是女孩子。 “真的。”蒋香媛听到萧茗的肯定开心的笑了起来,又撇着嘴说道:“我就说练武好,我小哥就说什么练武的女子有儒斯文,粗鲁野蛮,不像个大家小姐,还反对我练武,我看他是书读多了酸腐,要不因为他是我亲哥,我非打他一顿不可。” “呵呵。”萧茗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只是笑,真是个真性情的好姑娘。 “萧妹妹,你看我皮肤这么黑,还能变白吗。“因为萧茗支持赞同,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蒋香媛直接亲切的称呼她为妹妹,又指着自己的脸说话,很是愁苦。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还没这么黑呢,在渔村住了几年,脸就变成这样了,像黑碳似的,用了很多美容方子都没有用,现在我都不敢一个人上街。” “我看看。”萧茗用手抚摸她的皮肤,的确,除了黑还很粗糙,不过都是后天行成的,可以改善。 “能治,我那儿有调制的雪颜泥,我让人送到这里来,你明天来取。”萧茗说道,雪颜泥她调制了不少,可以让酒楼收菜的马车带过来。 “真的,那谢谢你了。”蒋香媛高兴起来感谢萧茗,又从荷包里拿银子出来。 “不用给银子。。”萧茗阻止道。 “那怎么行。”蒋香媛坚持要给银子,她买的那些无效的美白方子都用了不少银子呢。 “一点小东西,不值钱,你这样就太见外了。”萧茗说道,把银子推了回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蒋香媛见萧茗坚持不受银子,就把银子收回去,她本是直接的人,不会弯弯绕绕、推过来推过去那一套。 “你每天晚上敷在脸上,还可以擦在身上。”萧茗又给她说了用法。 第一百一十一章 蒋香媛 “茗妹妹,你还是跟我说说要怎么样缝合伤口,好不好。”蒋香媛旧话重提,她实在太好奇了。 “这个必须要有药品辅助,伤口消毒、麻醉片刻后才能用针缝合,消毒伤口为了防止伤口感染,麻醉它是为了减轻它的感知,不然会被痛死的,缝合的针线我事先消毒,你是不是没有给兔子用麻醉剂或是其它的药品,直接就用针缝了啊。”萧茗简单的说道。 “这个好像是哎!“蒋香媛回想起来,她确实没有用药品,更没有用麻醉剂,也没有对针线消毒,直接拿起她惯用的绣花针钱就开始给兔子缝伤口了,兔子是被她弄得痛死的,想起死去的小兔子她就很泄气,她根本不就知道要事先用药品好不好。 “都怪石二哥,他都没有说哥哥是用了药之后才开始缝合的。”蒋香媛把所有的错误都怪到石大河身上了,怪他说得不清不楚的,害她信以为真,把小兔子给害死了。 不过蒋香媛也只是说说而已,也并没有真心怪罪。 “这个行医缝合是行医者的事,你以后还是别再试验了,更别在活物身上试验知道吗。”萧茗告诫道。 “我知道,我再也不会了。”蒋香媛点头同意,她根本不会医术,她只是好奇皮肤也能缝合起来,想自己亲手试验一次而已。 蒋香媛并没将这一失意放在心上,反而了却了一桩心事,心里开心,跟萧茗讲了不少她住在渔村的事情。 “你不知道,我们以前住在南边的渔村,那里的海大得很,一眼望不到边,到涨潮的时候,波涛汹涌,一浪接一浪,全打在沙滩上,我们就站得高高的看,可好看了,潮水一退,沙滩上全是海里的东西,有鱼虾蟹、还有海苔子、海螺,我们每次都要去捡,吃都吃不完。”蒋香媛说道那时候的生活很兴奋,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把海螺放到耳边还能听见声音,我捡了很多,还用贝壳做了帘子,可惜搬家的时候好多东西都没有带过来。” 萧茗只是笑着听她说话,涨潮啊!她也见过,她在前世见过,为了观潮,农历八月十八特意去了钱塘江,那才叫壮观唯美,回想当年,萧茗只是笑笑。 只是她不明白蒋四海的四海镖行生意做得这么大,却为何要把娘亲妹子留在偏远的小渔村,不过这些都是别人家里的家事,她是不会好奇过问的。 萧昱和王天冬从来没有去过海边、更没有见过大海涨潮,对她说的很是新奇。 “媛姨,有声音的海螺是什么样子?”萧昱好奇的问道。 “就是把它放到耳边就会听见海啸的声音,可好玩了,你喜欢我下次给你们送几个来。”蒋香媛说道。 萧昱很想点头,不过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家姑姑,姑姑常说,不能因为喜欢就随便接受别人心爱的东西,海螺是媛姨喜欢的东西,送给了他她就没有了不是吗? “这算什么,我家里多得很。”蒋香媛看出了萧昱的拒绝,赶紧说道。 “我替他们谢谢你,让你破费了。”萧茗说道,接受了她的好意。 见姑姑同意了,萧昱高兴的笑了起来。 萧茗看着萧昱欣喜的模样有些心酸内疚,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海螺,一个普通的海螺都能让萧昱羡慕向往,住在内陆,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看见大海,心里想着有机会带他们去江南定居,让他们看看大海,看看江南,特别是苏杭最美的风景。 “一点小东西,你别和我客气。”蒋香媛摆摆手,又说道:“你不知道我来这里才第一次出门呢,大哥说这里的菜好吃带我过来尝尝的,还真巧,第一天出门就遇到了你。” 蒋香媛难得遇到一个能相处的朋友,话难免就多了起来,又与萧茗相约一起逛街。 酒过三旬,印山红中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孔林一个劲的劝酒,蒋四海与石大河与另一个男人庄鸣三人为结义兄弟,酒量都不错,夏小八又有意与救命恩人结交,这一来二去,你来我往,大家都喝高了,就是萧涵都被劝着饮了两杯,从琼华楼出来的时候,酒气上脸,脸蛋红彤彤的。 “小叔脸红了。”萧昱指着萧涵的脸说话。 “姐。”萧涵红着脸看着姐姐,他只喝了两杯,脸却红了,平日里在家里喝果子酒都没这么严重,还好意识是清醒的,知道未经姐姐同意就饮了酒。 “没事,你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以后可要少喝点。”萧茗从不反对男孩子喝酒,只要适可而止就行,在家里她也从来不拘着他们喝果子酒,只是果子酒不双烈酒,味道清甜度数低,可以当饮料来喝,完全不影响身体发育,外面的酒就不行了,多喝伤身。 “茗妹妹,我们四海镖局就在城西杏子胡同,空了请过来玩,有事就在镇上捎句话,那里还有我们的分行。”分别再即,蒋香媛很是舍不得,又约了萧茗去她家里作客。 “好,有时间一定拜访。”萧茗笑着应了。 ”萧大夫,夏公子、萧公子,我们就先告辞了,以后有事直接说一声,在下义不容辞。“蒋四海抱拳说道,礼貌的与众人告别,他说话就要比妹妹客气多了。 一顿饭下来,孔林直接被喝趴下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到现在都不醒人事,石大河也好不到哪儿去,,刚才劝酒的声音就属他最大声不过了,喝得醉勳勳的站立不稳,全靠老三庄鸣扶着,嘴里嚷嚷着还要喝。 夏小八还好,还记得下午的事推迟不过多喝了两杯,出来经外面的风一吹酒就醒了大半。 只有蒋四海酒喝了不少,人却一点事都没有,条理清晰,走路生风。 看到他们,萧茗就想到了前世有人在某博上所说的一句话,不要让男人们坐一桌吃饭,吃饭千万别让他们喝酒,不然这酒局能从早上八点喝到晚上二十四点的,这话一点都不假,下午一点开始到现在出来都是四点了,这酒喝得不是一般的久啊。 这句话往前回朔千年都不过时。 第一一二章 伤疤脸 因为时间不早了,几人也没了闲逛的心思,一路打听去了平城东边永桥巷的人牙子安婆家。 安婆家的位置很好找,过了桥就能看见的府邸‘安宅’就是她家了。 ”你们找谁?“门开半掩,一位约莫十岁的小男孩探出头来看着萧茗五人。 ”请问安婆是住在这儿吗?“夏小八问道。 ”是,你找安婆,请等一下。“小男孩很有礼貌的回话,又关了门进去了,不多时门内响起了成年男子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难听,听得像是一刀一刀的在心口上割肉似的难受。 ”玄儿是谁来了。“ ”爹爹,外面有五个人是来找安婆的。“小男孩回道。 ”哦,安婆午睡了,你让梨儿去叫她吧!“男人眼神黯然,抬起头来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抬头的瞬间他那张左脸露了出来,小男孩看着父亲的那半边脸心里猛跳一下,像是被猛虎狠狠地抓过似的愧疚难当,脚步慌张的跑开了,即使过了过么久他还是无法面对父亲那被火烧伤的脸。 男人对此习以为常,继续捡起脚边的木柴放在矮木桩上,右手拿的斧头比划了下,手起刀落,粗壮圆实的木柴就被一分为二。 玄儿找到梨儿之时,她正在井边打水,单手将水桶扔下水井,毫不费力的提了上来,而另一手上正拿着个大苹果啃着,水提上来后,就倒进厨房里的大水缸里,全程一直啃着苹果,看她的样子,单手提桶一点都不费力。 ”梨儿姐姐,你又偷吃东西了,小心安婆骂你。“ ”嘘~~“梨儿紧张的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后才放心下来,小声道:”你小声点儿,我中午都没吃饱,现在肚子还饿呢,你吃不吃,我还有一个馒头。“小丫头笑得憨憨的,真的把怀里的馒头拿了出来给玄儿。 ”我不要。“玄儿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馒头摇头,难以置信的说道:”你都吃了三碗还没饱。“ ”可不是,我一顿要吃五碗才饱呢,偏偏安婆只给我三碗吃,三碗怎么吃得饱。“叫梨儿的小丫头无比的委屈,她每天都吃不饱呢,只能趁着安婆休息的时候偷东西吃。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我还得打水呢。“ ”有人找安婆,爹爹让你去叫她呢。“ ”怎么每次都是我去叫人。“梨儿撇嘴,嘴里却是没停过吃苹果,每次去叫人都会被安婆骂一顿,都是因为偷吃东西。 虽然这样说着,梨儿还是快速地吃完苹果,擦了嘴去了安婆的院子。 等萧茗见过安婆已经是片刻钟之后了。 ”萧大夫来了,快请进来,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习惯性的午睡一会儿。“安婆亲自迎上大门外,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她有午睡的习惯,这几年年纪大了事情也多,每天睡得也沉了些,睡的时候又梳洗穿戴,耽搁了些时辰。 ”无防,难怪安婆看起来这么年轻,原来是保养得好啊。“萧茗夸道,睡美容觉可不是保养嘛。 ”哎哟,真的吗,萧大夫真会开玩笑,我都年纪一大把了,还漂亮什么啊。“哪个女人不爱美,安婆虽然嘴上说着自己老了,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抚着脸。 ”几位里边请。“安婆拉着萧茗就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普通的四合院,院子里一个男人正坐在矮凳上劈柴,手起刀落,柴劈得干净利落,单看侧脸男人长得很好,刚毅帅气,特别是他那劈柴的手法让夏小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惜男人一抬头把众人吓了一跳,被左脸上一道被火烧伤的疤痕给毁了容颜,伤口狰狞、千疮百孔,半边是人脸半边是鬼脸,萧昱和王天冬初一见时吓了一跳,拽着萧涵和夏小八的衣角躲到了他们身后。 安婆领着人进了厅里,又吩咐梨儿赶紧上茶果点心。 “梨儿赶紧的,把我存的好茶端上来,又去隔壁把易妈妈她们叫来。” “哦。”梨儿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傻傻的问道:“安婆,我是先去叫人还是先端茶啊。” 安婆一听,怒叫:“你这个呆子,当然是先上茶了,都教你多少回了。” “哦。”梨儿见安婆发怒,赶紧跑了。 “让姑娘见笑了,这丫头呆头呆脑的反应慢,不过做活一个顶两。”当然吃饭一个顶三。 “很好,人不错。”萧茗点点头,这种人虽然呆了点,闷头做事不会有坏心。 安婆脸上笑得像一朵花,又说道:“这丫头也是个可怜的,被她亲娘给卖了,人又呆笨,是个榆木脑袋,教她琴棋书画都学不会,还好做活实在,人又勤快,就一直跟在家里做些杂。” 说起这个丫头安婆很是无奈,呆呆傻傻的只知道做活吃东西,一顿能吃两个男人的饭量,长得也粗壮,在她手里一年多都没有卖出去,前两个月好不容易卖出去了,还没等她欢喜的时候,没过几天她又被主家退了回来,说是一拳头把人家少爷给打了,为此她又是赔银子又是道歉。 你说说这姑娘女红厨艺什么都不会,就只有一股子蛮力,拳头大还要打人,以后可怎么办,难道一辈子要养着她不成。 她甚至怀疑是她娘嫌她吃得多才把她给卖了的。 安婆愁得白发都出来了,女人家只会蛮力拳头大有什么用,嫁人生娃才最重要,当然这些她是不会说出来让萧茗知道的,嗯,打死也不会说。 她还靠着萧茗把人买走呢。 “我在隔壁还有一座小院子,里面住的都是我买来的人,平时绣些花啊草啊,学些礼仪规矩,你不知道平城里的大户人家都喜欢在我这儿挑丫头,我这儿教得好,伺候人又周道,夫人少爷房里着丫头的,或是给姑娘挑陪嫁丫头的,我这儿通通有,买过去调教一下就可以直接用上了。” 安婆生意做得精,家里没有卖出去的姑娘除了学礼仪规矩就让她们在家里绣些帕子、屏风什么的,当然这些都是她拿去卖了换银子。 她说这些无非是想说她的人素质好、有手艺,懂规矩,这样一来价格高就高了,不过萧茗买人可不是买这些手不能抬肩不能抗的丫头,她要的是实实在在能做活的。 第一一三章 易妈妈 不多时,一位妇人就领着五个年轻漂亮的小丫头进来了,分别给萧茗等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一个个长得娇俏可人,水水灵灵的,站着低眉顺目,规矩甚好,一看便知安婆用心调教了的。 “萧大夫,你看这几个怎么样。”安婆有些自得,这五个丫头是她这里最好的,她花了大价钱请了专门的教习先生教她们读书识字、女红厨艺,虽不是样样精通,但每一样都拿得出手,平时又舍不得让她们做活,把她们养得像个闺阁千金似的。 当然她花这么多心血培养,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 “是很好。”萧茗点头,却不怎么感兴趣,人是长得不错一个个人比花娇,五个站在一起各有千秋;但不适合她们农家,倒是对领着她们来的妇人感兴趣,此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也不过四五上下,倒是和干娘年纪相当,目不斜视,领着人进了屋行了礼就站在一旁不多言语。 站着就站着吧,有的人站着就像是没了存在感,会让人感觉她不存在,普普通通;有的人吧,站着就成了一道风景,端庄大气,这位妇人就属于那一类人,站那儿也不说话自有一股子庄严肃目,仪态气度比知县夫人林氏身边的李妈妈还要强上三分,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管事妈妈。 有她和干娘做个伴,干娘也不至于寂寞无聊,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了,萧茗心里想着慢慢有了主意。 “安婆,请容我们商量一下可否。”萧茗转儿对安婆说道。 “好,萧大夫你们慢慢聊着,老婆子先去处理些事儿。”安婆说吧,就起声带着几人出了厅堂。 出了房门,安婆对几个小丫头说道:“你们几个先回去,我和易妈妈有话要说。” “是。”五个小丫头行礼告退。 “易妈妈,你说萧大夫可是看中了她们谁。”安婆让易妈妈坐下,自己坐在一边问她的意见。 “我看那位姑娘年纪不大,却是个有主意的,她可能一个都没有看上。“易妈妈想了想回道,当时他们五人却是以那女孩为首。 她带过来的五个小丫头都是挑的最出挑的五个丫头,各有所长,她却只扫了一眼就没有再看,连名字都没有问,更别说了解其特长什么的了。 大户人家来挑丫头小厮,不仅要看外貌长相,还要把身世前三代了解个遍,对特长习性有所了解,外貌习性身世这些在第一轮挑选中就会被淘汰,再后来检查身体,大到身形高矮,小到身上的伤疤脚趾头都要逐一检查干净了,筛选合格的带走。 这位小姑娘是什么也没有做,只看了一眼,是不懂其间的规矩还是根本就没有打算买人。 “我也是这么想。”安婆做生意多年,察言观色,一眼就能看懂客人所想,看萧茗刚才未作一言的态度,有些失望,想着这一单生意恐怕不成了。 “这萧大夫人不错,我本想着让你们跟过去,不过如今不知道成不成。”安婆落寞道。 哪知,易妈妈一听却是怒了,径真站了起来,声音不自主的拔高:“怎么,你还想把我们赶出去不成,我说过我是不走的。” 她辛苦教这些小丫头礼仪规矩,又教她们刺绣,为她出谋划策,培养人才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当初达成的条件,为她的儿子、孙子有个落脚的地方。 没想到安稳的生活还没几天,她还是改不了商人逐利本性,为了银子还是要把她们赶出去。 “你别激动,你听我说完。”安婆稳住发怒的易妈妈,又赶紧把门关上,才说道:“这萧大夫人很好,小小年纪医术高超,你看我这头发,能重新长出来就是吃了她给的药。” 易妈妈一听她的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也是忧心你儿子的病,好好的一张脸被烧死成那样,我也想他能痊瘉,可你也知道我为他请了无数的大夫都没有办法,也许萧大夫有办法呢?为了你我四处打听,四海镖行的蒋四海你听过没有,当初被砍得快要死了,都是这个萧大夫救活的。” “你刚看见那两个小孩子没有,高一点的那个是她的亲侄儿,另一个是她在同村里买来的,你看看穿得怎么样,比城里小户人家的少爷都还好呢,你们跟过去只要忠心为她,她能不对你们好啊。” 安婆这样一说倒是令易妈妈平静下来,安婆见她不在生气又继续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跟着我有什么好,我本就是个不详的人连个后人都没有,又做的是这个缺德生意,银子是赚了,可是银子再多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了又带不走,还不是过一天算一天,死了就便宜了族里那些白眼狼。” 安婆说道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连忙用帕子擦了,她这一生,赚了大把的银财,命却苦,花样年华嫁了个挑货郎,和男人一起走街窜巷做生意,赚的都是蝇头小利,开头几年日子虽然清苦,一家人在一起也和乐顺随,还为他生了个儿子。 后来慢慢做起了这个生意,起初几年为了银子利润豪无顾忌,什么样的缺德买卖都做了,这生意一天比一天大,银子有了,男人也变坏了,最后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没过几年孩子也染上天花死了。 都说人不能丧尽天良、坏事做尽,不然会遭报应,这不是报应来了么,男人、儿子都没了,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族里人为了夺她的家产瞬间变成了食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什么说她不吉利、克夫又克子,要把她赶走好霸占她的生意银子,是她态度坚决、手段强硬才把那些如狼似虎的白眼狼赶走。 男人儿子死后她慢慢收敛了,从不主动把人卖到那些赃污的地方,尽量给她们找个好的去处,还接收了可怜易妈妈一家。 她也愿意易妈妈跟着她,在生意上帮着她,还能跟她说些心里话,她在一日能护她三人一日,可是她终有一天会老会死,哪一天她归天了,她们怎么办,那群白眼狼不是转手把他们给卖了,就是把她们赶走了事,她的儿子顶着那样一张脸以后可怎么活。 第一一四章 谈成 “你还说这些干什么,这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后悔有什么用。”易妈妈也跟着流了眼泪,说可怜,谁还能有她可怜,她好好的儿媳没了,儿子就这样毁了。 她这一生哪怕是为奴为仆她都活得比别人有尊严,小的时候努力学规矩,老实做人,从洒扫丫头到主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嫁人后又回来做了管事婆子,忠心效主,努力做事,从不卑微曲求;宁愿站着生,也不要跪着死,可到晚了,却要为儿子孙子努力。 她只想用自己的双手为儿子、为孙子找一个容身之所、安度晚年,有这么难吗? 可哪里都不容她啊! “唉,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啊命苦。”安婆见她动摇了就收了泪,知道她的性子,只能软言软语,不能刚强要求,继续说打听来的消息:“不说这些伤心的了,好姐姐,你就答应吧,萧大夫家里人口简单,就她们两姐弟和一个干娘,她那个干娘以前不过是她们的邻居,只因在最落魄困难的时候帮了她们一把,她们一直把她当作长辈敬着,还认了干娘,如今过的可是富太太的日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一点儿不比城里人差;他们刘家村里的人哪个不羡慕她,你们过去了,她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是为了儿子,易妈妈最终还是妥协了。 ~~ 当得知萧茗的意向人选就是易妈妈后,安婆高兴得不得了,简直是意外之喜啊,还不用她费一翻口舌说和,不得不佩服萧茗的眼光,要知道易妈妈在她这里虽然带着儿子、孙子,为她做了不少事,按着世家礼仪规矩精心调教小丫头,教习她们精湛的刺绣技艺,她的人跟着水涨船高,卖了个好价钱。 就这两年为她赚的银子不知有多少,若不是不得已,她也舍不得把人送出去。 厅里只有萧茗与安婆之后,安婆才说起易妈妈的往事。 “说起易妈妈她也是个可怜的,她本是一大户人家的管事妈妈,儿子儿媳又孝顺,可惜一场大火把儿媳给烧死了,儿子为了救孙子半边脸都被毁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主家也不是人,认为不吉把他们一家人给卖了,几经展转落到我手里,一直帮着我做事。” ”倒是有不少人家想买了她去,可她舍不得离开儿孙,年纪大了也不愿意再去别的地方,就这样一直跟着我,一留就是两年。“ 萧茗听得了然,这是一托二的节奏么·····,买一个还必须买其他两个人,他儿子就是刚才在院子里见的那位脸上有伤的男子吧。 ”萧大夫,你人好,医术又高明,你就把她们三人一起留下吧,单是易妈妈一个人,她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安婆殷切的看着萧茗,希望她答应下来,看她不动声色,又介绍起易妈妈的儿孙来。 ”易风别看他脸上不好,看着吓人,他能力还是有的,既能文又能武,有他看家护院你以后也放心不是,小的易玄也能帮着看门子跑跑腿。“ ”吧啦!吧啦!!······“,为了顺利的把人推销出去,安婆是舌灿莲花,把易风与易玄父子两人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是夸了又夸,把两人说得天上有地上无,殊不知萧茗心里早就同意了,家里正需要一个能看果园的人。 萧茗静静的听着,等安婆把话说完才点头同意。 ”既然安婆说他们不错,那我就买下来,就是不知道这价钱····“萧茗看着说得口干舌燥的安婆。 ”萧大夫可是老婆子我的大恩人,这价钱好商量不是。“安婆说着笑了起来,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在算计着多少银钱合适,这易妈妈自不必说,光是这两年为她赚的钱子就有不少,若不是不得已,唉~~ 把她送走,虽然了却了自己一桩心事,可她以后没了易妈妈的帮衬,收入就会比平时差一大截,这样想着又觉得卖了可惜,不过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她也没有回头路不是。 这么一想,在银钱多少方面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还要巴结好萧茗为她治头发,想了想才道:“萧大夫是个实在人,这样吧你就给个五十两银子就是,三个人你一起带走,她们都是苦命的人,希望你以后能善待她们。” 对萧茗而言五十两这个价钱确实是便宜的。 安婆灵光一闪,实然问道:“萧姑娘觉得这个价钱如何,可合你心意?”虽然像是在问萧茗的意见,安婆不等萧茗回话,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不如我把梨儿也送给你吧!这姑娘好,人实在,就是吃得稍微多了点。“ 当然长得也不够苗条纤细、人也呆傻了些,安婆在心里补充。 却不知,萧茗的眼神都亮了,又买又送,这生意做得可大方了,她哪有不同意的理。 “既然安婆慷慨,萧茗却之不恭。”萧茗笑着答应了下来,她有的是粮食,多养一个丫头算什么。 “好、好。”安婆连称两个好字,“老婆子还有一个请求,请萧大夫答应。” 她这么便宜就把人给卖了,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 “安婆请说。”萧茗看着她,就知道这个精打细算的人牙子还有后招呢。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老婆子我厚着脸皮求萧大夫,一个是请善待他们三人,另一个则是请萧大夫给易风治治。” “好,我尽力而为。”萧茗不敢保证能不能治好,她刚才粗粗看了一眼,易风脸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就是在现代也没有把握使其完整如初,何况是在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没有先进的医用设备和药品,更做不了植皮修复高端的手术,复原无望,希望空间灵泉水有奇效吧。 “好,一切就拜托萧大夫,无论如何,这份情老婆子记下了。”安婆感激,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了结了自己一翻心事,还顺带把小丫头梨儿给甩掉了,再也不用看到她偷吃花娘的东西了。 真想仰天长笑三声,哈!哈!哈! 第一一五章 新成员 等到萧茗和安婆出来的时候,易妈妈领着儿子易风、孙子易玄还有小丫头梨儿早已等在院子里,每人手里都提着包袱,像是早就知道了结果似的。 看到萧茗,易妈妈先行上前一步,行到萧茗三步开外才停下,屈膝行礼:“给小姐请安。” 其他三人紧随其后,给新主子行礼。 “易妈妈请起。”萧茗赶紧扶着易妈妈站起来,又让易风等人起来:”以后不用这样行礼,我们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只要忠心为我办事,我自是不会亏待任何人。“ ”是。“虽是如此,易妈妈仍是恪守礼仪,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而一旁的易风则一如既往的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小丫头梨儿和易玄好奇的看着这位年轻的新主人。 ”姐,我们回来了。“萧涵和夏小八带着两个小的进来了,每人手上都提着大大小小不少东西,原来是萧茗与安婆在屋子里说话的时候,夏小八闲来无事便带着萧涵和两个小的去采买物资了,夏小八买的都是些家里要用的,给宋氏带的燕窝,他又多买了几盒,为了孝敬和讨好自家老娘,杂七杂八的还有不少东西。 萧涵买的全是书,厚厚的一叠,抱在身前都快把脸挡住了,都要偏着脸才能看清前路。 当然还有两个小的买的全是吃的东西,什么糕啊枣的,应有尽有,萧昱还献宝似的把手中的桃酥递给姑姑吃:”姑姑,这桃酥可好吃了,你尝尝。“ ”太甜了,姑姑不要,你们也别吃多了,小心牙齿长虫虫。“萧茗拒绝,今天进城给他们吃了太多的甜食,真担心他们的牙齿。 ”我知道的姑姑,长了虫虫就要把牙齿扒掉,我只吃这么一点,这些都是给奶奶和云苓姐姐买的。“萧昱把手中的桃酥吃完,提着手里的三包点心给姑姑看。 易姑姑抬眼看着两个小的每人手里提着的三包点心,上面有平城里最著名的糕点铺子贴的菱形红纸标记,一包点心要二两银子,易姑姑也只是轻轻略过,就撇开了目光。 ”哥哥你吃。“萧昱拿出糕点递给一旁站着的易玄与梨儿。 ”谢谢小少爷。“梨儿欢喜的接了过去一口咬住,还不忘说话:”真好吃。“ 她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易玄待祖母点头之后才双手接住。 ”谢谢少爷。“ ”不用客气,我这里还有很多。“萧昱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好姐姐,你安心的去,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临行前,安婆握着易妈妈的手,心里为她高兴。 ”有空记得回来看我啊。“ ”嗯。“易妈妈也不多言,又换了主子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希望是好的吧!她是无所谓了,只希望儿孙好。 安婆看着易妈妈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来,原本以为她比自己可怜,可细细一想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家有儿有孙,如今又跟了萧茗;可她呢?什么也没有,男人没了,儿子也死了,一个人守着银子过日子,所以说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安婆看着一旁吃糕点的梨儿,准备在嘱咐她几句,可看着这丫头她就那个气啊,恨铁不成刚,这个死丫头她那张嘴一直没停过,短短片刻间,一包二两银子的糕点就被她一个人给吃完了,二两啊,顶得上乡下人家半年的嚼用。 怎么她就倒霉遇到这个贪吃的丫头,卖出去了被退回来,还赔了银子,她是上天派来治她的么? 这回好不容易送出去,可别再回来了。 ”你这死丫头,好歹给我收敛点,再被送回来我就把你卖得远远的,永远吃不上饭。“安婆低声威胁,耳提面命,只着拎着耳朵吼了。。 ”嗯、嗯。“梨儿嘴里包了糕点,手里还拿着块,吃得不亦乐呼,听了安婆的话点头如捣蒜,有没有听进去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萧茗拒绝了安婆要派马车相送的提议,钱债好还情债难了,与其欠人情还不如自己再买一辆马车,现在虽然晚了点,买不到现成的,还可以租一辆马车回去,又何必欠人情。 去马市的路上,萧茗和易妈妈走在最后,萧茗看着易妈妈一路不发一言,想她心里定是不乐意的,突然换了主家,又是如此年轻的主人,在她心里一时间肯定是适应不了。 ”易妈妈。“萧茗唤道。 ”小姐请说。“易妈妈转而看向身边的小主人。 ”不用多礼,叫我萧茗即可。“小姐啊在古代可是很尊贵的称呼,可到了现代渐渐演变成了另一种意思,让她每听一次就会回想起一次。 “礼不可费,姑娘对我们再好,我们也不能忘了奴才的本分,姑娘是主我是仆,不能直呼姑娘名讳。“易妈妈查觉到了萧茗对小姐的抵触情绪,马上改口称姑娘。 不得不说姑娘这称呼好啊,喊到萧茗心口上了。 ”易妈妈,我就直说了吧,我们是小康之家,薄有资产,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跟着我们也许比不了你以前的富贵荣华,但我萧茗在此承诺,绝不会亏待任何忠心于我们萧家的人。“ 萧茗这一翻保证,易妈妈很感动,落到这个境地她所求的不过是安稳、有个容身之所而已,萧茗能如此重视她,不嫌弃她儿子,她还有什么原因不把自己的忠诚贡献出来。 ”既然姑娘能如此坦承待我等,我们定当竭尽全力效忠。“ 萧茗抿嘴一笑,又说道:”易妈妈以后不必如此拘谨,我们农家人没有那么多规矩条款,家里只有我、小涵,昱儿,还有干娘,两个孩子王天冬和他姐姐云苓,那是夏小八,他是我们的邻居。“萧茗说道又指向走在前面的夏小八。 ”希望易妈妈以后能把我们哪儿当成自己家一样,不要嫌弃。“ ”姑娘说笑了。“人口如此简单,她怎么会嫌弃。 ”家里如今只有百来亩地,三块地种了菜,两块种了菊花,其它的全种了果树和药材,以后还得拜托易妈妈和易大哥帮忙打理着,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指正出来。“ 第一一六章 归家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马市,在马市门口停了下来,夏小八回过来指着对面的小茶铺对萧茗说道:“里面赃乱,你们就不要进去了,在茶铺里喝杯茶等着,我和萧涵还有易大哥一起去。” “好,你们快去快回,没有现成的就预订一辆马车。”萧茗赶紧点头,她一点也不想进去,即使站在这里都能闻到里面味儿。 “易妈妈,我们去茶铺里喝茶等他们。”萧茗说道,领着易姑姑、梨儿和三个男孩子进了茶铺。 铺子不大,打理得还算干净,里面寥寥几桌客人在喝着茶,萧茗几人选了门口的桌子坐下来,年老的茶馆迅速为几人添茶倒水。 “姑娘可是从小习过礼仪。”易妈妈试探性问道,她端看萧茗举手拾杯的动作,那仪态风骨自然流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红唇轻碰杯衔小啄一口,感觉面前的并不是一杯普普通通的清茶,茶杯也不是粗糙的泥土烧制成的,而是上等好茶具泡出来的极品茗茶般,她培养的丫头无数,也没有人能把一个简单的喝茶动作做得像她那样的优雅自在。 礼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是常年累月的累积,把它揉进了骨子里。 易妈妈又看着旁边的梨儿喝茶那姿势~~,一口下去,杯子见了底,杯底剩下些许茶沫子孤寂地沉在杯底。 如牛饮水,不堪入目!多看一眼都觉得要伤了眼。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恍然间,她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十年前她有幸得见的京中明珠,现在的皇后娘娘,那时的她容貌端庄秀丽、清新脱俗,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在京城世家贵胄中闻名遐迩,礼仪风范堪当楷模,无数的世家贵女无不以她为典范。 她是先皇后亲选的太子妃,与太子大婚以来独得真情专宠,羡煞旁人,可惜美人天妒,太子妃在生产之时遇到那场祸事,最终她虽然成为天下女人最尊贵的皇后,可惜她因生产之故伤了根本,常年缠绵病榻,连主持后宫的力气都没有,便宜了别人。 她的生活也是在那之后发生了巨大改变,几经展转,流落在此,至于那个孩子应该是死了吧,这么多年都没有听到消息。 没想到她在这个农家小女孩的身上又看到她当年的些许影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容貌与当年的她不相上下,淡定从容的气度、优雅娴静的气质,她突然有些期待,长成之后不知会有何等的风华。 或许跟着她也是不错的选择。 无论是眼前的少女,还是萧家其他两位少年,容貌都不输京中那些号称百年世家的贵族少爷,特别是萧涵,小小年纪有着与胞姐一样的容颜,气质湿润如玉、俊秀之姿、仪表堂堂、雌雄莫变,风华正盛。 言行举止可圈可点,比走姐姐来稍有不足,但在小小的农家,在没有父母亲长的情况下能长成这样真是个奇迹。 “礼仪~~~”萧茗黯然,呵呵,学过吧,在前世。 不过一茶盏的功夫,夏小八就回来了,是赶着马车回来的,一匹棕色的大马,车厢是用黄花梨木制作而成,与之前的车厢相比,高端大气上档次。 易风驾着车,稳稳当当停在茶铺前。 夏小八跳下马车,指着眼前比家里的旧马车还要大一倍不止的车厢说道:“我们运气真好,刚好遇见有现成的,有人订了又退了的车厢,这倒便宜了我们,你们看这车厢,这木头是用黄花梨制的,豁口打磨平整顺滑,做工扎实行很,就这车厢就用了五十五两银子。” 见着如此之好又是全新没有人用过的车厢他当即就买了下来,又挑了一匹不错的马,把车厢驾上去就直接驾车出来了。 萧茗看着点头很满意,确实很漂亮,主要是宽敞啊,不过价钱也不便宜,比以前买的贵了一倍不止,这还不算马钱。 “萧茗你带着女眷和昱儿、天冬坐新车,我和小涵带着易玄坐另一辆车,易风赶车,他可是老把式了。”夏小八说道。 “不可,还是我们去坐旧车吧。”易妈妈反对道,她指的是她和梨儿易风等人,哪有奴仆坐新车子,让主子少爷去坐旧车的理儿。 “无防,旧马车狭小,可坐不下那么多人。”萧茗拦住她,“易妈妈与我们同坐吧,正好可以说说话。” 不容她拒绝,拉着易妈妈就上了新马车。 天色不早了,几人也没有闲逛的心思,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等马上离去,茶铺里慢慢走出两个人来,望着马车离去方向。 “大哥,你说这刘富顺说的可是实情。”问人者心里有些犹豫与不安。 “管他的,若是敢骗老子,老子就要了他的命。”另一人并未回头,一直望着前方,眼里带着一股狠毒。 “我看这个萧大夫挺有钱的,不如我们·····”刚才看他们买马车眼睛都不眨一下,近百两银子就这么花出去了。 “不行。“男人否定道,”今天中午你也看到了,蒋四海都为她们出头,要赎金会有很多麻烦,还容易被发现。“ 说话的两人正是刘富顺的债主,赌庄的万大头与万四儿两兄弟,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正好被路过的他们看见,也让他们看清了她的长相,确如刘富顺说的那样小小年纪就是个美人胚子。 刘富顺为了偿还日益高涨的债务给他们出了个绑架萧茗索要赎金的主意,他们当初也没甚在意,他们五兄弟开设赌庄,见多了这种赌徒,输得家财散尽,不得不典当家宅、田地,到最后卖儿卖女卖婆娘,像刘富顺这样卖相好的还是第一次。 绑架勒索甚至是撕票他们都干过,专门挑城里大户人家的女眷下手,这些人家注重名声,不敢把事情张扬开来,只得偷偷的把银子给了,把人领回去。 他们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从中得的银子比赌场里赚得都多,见到萧茗时两人又把刘富顺出的这个烂主意想了起来。 跟了一下午才发现她并不是刘富顺说的那样无亲无故,至少闻名于平城的四海镖行都愿意为她们出头,贸然动她会得不偿失。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练家子,想要把她绑到手并不容易。 不过他们在道上混迹多年,自是有主意,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第一一七章 安置 马车一路飞驰,终于在天黑时赶回了家,干娘宋氏打着火打领着云苓和毛毛等在了桥边,看着马车过了桥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早上出门时一辆马车,回来时是两辆马车,难道有客人来不成。 ”你们可回来了,哎哟我的小乖孙,今天城里好不好玩。“宋氏把萧昱抱下马车搂在怀里,急切的问。 ”可好玩了,奶奶,我给你带了糕点。“ ”好,好,你去和毛毛玩去,今天一天没看见你,可想你了。“宋氏笑得脸上像是有一朵花似的,甜到了心里,看着车里还有人下来就把萧昱放在地上,打发他去与毛毛玩。 ”茗姐儿,这位两位是?“ ”干娘,这位是易妈妈、这是梨儿。“萧茗介绍道,又介绍起走上来的易风和易玄说道:”这两位是易妈妈的儿子与孙子,易风和易玄,他们以后就做在我们家里。“ ”给宋夫人请安。“四人一字排开,给宋氏行礼问安。 ”哎哟,始不得,始不得,几位客气了,快请起。“四人实然而来的行为着实把宋氏吓了一跳,赶紧让几人起身,又亲自去扶着易妈妈。 ”姐姐可别这么多礼,我受之有愧,到了这儿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谢宋夫人。“易妈妈谢道,心理感激。 萧茗看着干娘的态度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事先并没有把要添人的打算说给她听,原本她想着今天先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下,没有再慢慢来的,没想到今天直接把人买下来了,还接到了家里,一路上她有些担心干娘看到突如其来的四人会接受不了。 ”哎呀。“宋氏惊叫了起来,倒把大家吓了一跳。 ”怎么了,干娘。“ ”我晚饭做少了,云苓赶紧的随我去厨房,再做些饭,多炒几个菜。“宋氏道,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她事先做好的饭菜就不够了。 ”你们先进去坐会儿,我再去做些饭菜。“宋氏和云苓就快步离开了。 ”哦。“这事啊,萧茗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了身边的梨儿,又追着干娘叫道:”干娘,多做些饭。“ ”姑娘,老奴也去厨房帮忙。“易妈妈请示一句,领着梨儿也跟去了厨房。 看着梨儿萧茗才知道安婆为什么不要钱也要把人给她了,吃了三碗饭的梨儿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埋头奋战。 “这丫头一定是饿着了。”宋氏怜惜道,可恨的人牙子一口饭也不给吃,虐待孩子啊,又给她拾了筷青菜:“吃慢点,多吃点青菜,不要只吃肉对身体不好,米饭不够锅里还有。” “嗯,嗯,太好吃了。”梨儿嘴里包着饭,双颊鼓鼓的,像个大包子。 ‘饿着了吗?’萧茗······ 敢情吃了两包点心的人不是她,这么能吃,看这个吃法还能再吃两碗,把她们一家人的饭量都吃下去了,胃口这么好,好到让安婆不要银子白送啊。 看来她以后要养一个大胃王,还是个姑娘哎。 观旁边的易妈妈,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对梨儿的吃相视若无睹,一副我不认识她的样子,她早就知道了吧,才默不作声,一个二个都是人精。 易妈妈慢条思理的吃着,极力地忍住想要教训梨儿的举动,她本来建议姑娘分桌而食,她们与主子们同桌用膳本来就坏了规矩,可姑娘说今天这第一顿饭大家欢欢乐乐的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于是在厅里摆了两张桌子,又加了不少菜食,丰盛美味。 可她们这一桌的气氛完全被这个贪吃的梨儿给破坏了,就连临桌的昱少爷与天冬两人都张大了嘴盯着她看,好奇得不得了。 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辣眼睛有么有···· 丢人啊!真不想承认她们是一个地方来,以前就怎么没有想过要好好教她规矩呢,痛定思痛她以后一定要好好把梨儿给调教出来,不然这样真真是丢了姑娘的脸,让她有什么脸面面对姑娘。 不过,这味道还真不错,荤素搭配,无论是萧家小少爷还是王家姐弟还是她的孙儿每人都有一碗蒸得香嫩嫩的鸡蛋羮,几人吃得津津有味。 晚膳后,萧茗给易风把脉又观察他脸上的伤势,饶是沉默寡言的易风一个大男人被萧茗注视良久,虽然是为了他脸上的伤,半边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易妈妈拉着易玄站在一旁紧紧盯着,二人比易风还要紧张,虽然有无数的大夫为易风治疗过,把药当饭吃,可他脸上的伤疤还是那样的恐怖、狰狞,无论有多少次的失望,易妈妈面对儿子每一次的治疗都充满无限的期待,无限期盼能有医治之法,让她的儿子能走出阴霾。 萧茗收回目光,心理想着药方,用些什么药合适,易风脸上的烧伤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虽然后期用治疗过,但效果都不理想。 “姑娘,怎么样,还能不能治。”易妈妈紧张的问道,事关儿子,她不得不关心。 “治是有得治,不过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了。”萧茗说道,用药方配合着空间水,可以把脸上的伤疤消除,看起来不基于像现在这样狰狞、恐怖,不过还是会有印记留在脸上。 像这样的伤势至少要过几年甚至十年才能完全消除脸上的疤痕。 “多谢姑娘大恩。”易妈妈感激得拉着易玄跪了下来,只要不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就安心了,脸上有伤的人多了去了,走在路上别人只会多看两眼,没有什么大了的,不像她儿子这样,走在路上吓坏小孩子、被人扔鸡蛋。 想到这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多少次因为这伤儿子被人打,又有多少次因为这张脸被主家卖掉,他也慢慢变得沉默寡言,一天都很难说一句话,只有在面对她和玄儿时才会说几句,少得可怜。 “易妈妈不用如此,我既然答应了安婆就一定会尽力治好他的。”萧茗扶起易妈妈,只要忠诚于她,她从不会亏待任何人。 “易妈妈以后不用这样跪来跪去,我们萧家从来不用这些虚礼。”萧茗补充道,在她眼里人都是平等的,上跪天下跪地,跪父母长辈,其它的都不用跪。 她虽然生活在古代,内里却是一颗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奉行人人平等,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她还是适应不了古代的尊卑制度。 尊卑主仆就和这个时代的礼仪规矩一样可怕。 现代的人学礼仪规矩是为了提高个人修养,知礼明耻,知礼向善、尊重别人也是在尊重自己。可这个时代的礼仪规矩就是一个无形的束缚,即束缚了别人也束缚了自己,对于女子而言更是苛刻。 尊卑主仆、礼仪规矩是旧社会的畸形产物,她没有能力去改变,她只想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自由自在的活着,让他们不受尊卑规矩的约制。 “是,姑娘。”易妈妈点头。 “好。我领你们去卧房看看,有什么虽要添制的就说出来,明天小八哥去镇上买。”晚膳后萧涵带着萧昱回了书房看书,宋氏就带着云苓和梨儿去为易妈妈他们布置房间,单独给易妈妈安排了一个房间,梨儿和云苓住一间,易玄和天冬住一间,易风就住在门房,以后就由他负责家里和果园里安全。 “是。” 第一一八章 蒋家 蒋四海带着妹妹蒋香媛回了城西新买的宅子,刚进门就看见母亲坐在院子里喝茶,五弟蒋明殸正在看书。 “娘,我回来了。”蒋香媛看见自己母亲,欢欢喜喜地跑过去。 ”你这丫头,今天出去如愿了吧,看你这一脑门的汗,赶紧进去洗洗。“蒋母秦氏宠溺的看着闺女。 ”哼,蒋香媛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大大咧咧的,哪里像一个女孩子。“蒋明殸抬起头来,看着小妹的样子轻嗤一声,眼里说不出的轻蔑不满。 所谓窈窕淑女,女孩子儿就应该知书达理、窈窕细语、雍容雅步方显大家千金的典范,他这位小妹走一步跳三下,说话粗声粗气,毫无礼仪廉耻,根本就不像一个大家闺秀,他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传出去都丢人。 ”我怎么了,总比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强。“蒋香媛回击,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她小哥,读一肚子的书尽是些礼仪规矩,知乎者也!无半点文章锦绣。 蒋明湖一听此话,急得脸都红了,气急败坏,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 ”你什么你,有本事单挑。“蒋香媛挑衅道,看着他那风一吹就要倒的身形,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蒋明殸一听单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红着脸坐了下来,不再多言。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是读书人自是不会与她计较。 ”媛儿,快进屋去洗洗。“蒋母看蒋香媛还要说话,赶紧制止她推着她进屋洗漱去了。 唉!他们蒋家从孩子祖父这一代起就练武起家,男女老少个个都会些拳脚功夫,可殸儿不愿意习武,非要念书,她想着念书好,总比海儿在外面拿命去赚银子,就答应了;支持他念书,为他请先生,送他去学堂,可惜念书十年到现在都还是一个童生,连一个秀才都没捞着,如今都十八了学业无寸进,脾性渐渐的也越发变得古怪偏激,冲动易怒。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偏帮着他让海儿和媛儿受委屈。 ”娘,儿子从琼华楼带的烤鸭,你和弟弟留着晚上食用。“蒋四海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桌上。 蒋母随着儿子走近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关切的问道:”你可是又喝了酒,可要少喝些,你身上还有伤呢。“ ”儿子没有多喝,今天遇到了萧大夫,心里高兴就喝了点。“蒋四海回道。 ”萧大夫?可是为你疗伤的那位神医。“蒋母动容道。 ”正是,今天她带着弟弟和侄儿来平城,正好在琼华楼遇见。“蒋四海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生闷气的五弟,并没有把中午发生的事告诉母亲。 ”真的,怎么不把人请到家里来,你真是的,都没有好好感谢人家。“蒋母责怪道。 蒋四海低着头不说话听着母亲教诲,心里却想着,对方来家里不方便吧! 哪怕是在外能呼风唤雨的他,回到家里只是一个孝顺儿子。 ”娘。“蒋香媛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提起萧茗眉眼都带着笑:”茗妹妹比我还小呢,人长得可漂亮了,特别是她的皮肤白白嫩嫩的,可好了,她还说要送我一盒雪颜泥擦脸,我的脸就不会这么黑了。“ ”是吗?真的要好好谢谢她。“蒋母看着蒋香媛那一张黑脸也发愁,在渔村的时候她天天顶着太阳出去野,成了一个彻底的野丫头,把脸给晒黑了,回来后看着别人皮肤白白的、美美的,恍然发现自己脸太黑,黑到不敢出门子,才知道补救,可惜美白方子用了无数,还是黑。 ”哈,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呢。“旁边的蒋明殸又出来泼凉水。 ”你······“蒋香媛回头怒视着小哥,这是亲哥么? ”娘,你看看他。“蒋香媛气得跳着脚撒娇,要不是他是自己的亲哥,她早就动手了。 ”小妹别急,萧大夫医术高明,我这么重的伤都能治,雪颜泥一定有用。“蒋四海赶紧安慰她。 ”她才多大,能有什么医术,也许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好把大哥给治好了,我劝你还是别用,不然又像上次那样脸上长红点子。“一盘拉仇恨的节奏啊!气死人不偿命。 蒋母看着小儿子欲言又止,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谁是猫谁又是死耗子。 蒋四海忍住不再说话,像是没听到似的,对着蒋氏说道:”娘,大河喝醉了我去看看他,晚上就不回来吃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海儿、海儿。“蒋母挽留不住,只得看着大儿子出了门。 ”你怎么这么说话,看把大哥气的。“蒋香媛愤愤不平指着蒋明殸,”茗妹妹医术就是高,以后我还要跟着她拜师学医。“ ”怎么是我气的他,我又没说他,你学什么医,你丢不丢人,那些看病的大夫都是给贵人治病的奴才,伺候人有什么好,你现在已经够丢人的了,还是别出去丢人现眼了。“把他的脸面都要丢光了。 ”你······,懒得跟你理论。“他总有他的歪理邪说,蒋香媛气得直接回了屋。 两人争吵来得太快,蒋母来不及阻止就已经结束了,眼睁睁看着女儿回了屋,反观儿子像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坐了下来,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殸儿,你以后可别这么说了,萧大夫救了你大哥的命啊,要不是她,你大哥到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媛儿是你妹妹你让着她点儿。“蒋母和声劝道。 哪知她不说话还好,蒋明殸一听母亲说这些话就不高兴起来,一张脸写着不乐意,”娘,明明是她不对,你为什么说我。“ ”就该给她请个礼仪师傅好好教教她礼仪规矩,你看看她一天天往外跑,哪里像个女孩子,又粗俗无礼顶撞兄长,长,还想去学医,不知所谓。“说道提着书站了起来。 ”我回房看书去,晚饭让人送进来。“ 第一一九章 蒋母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无奈长叹一口气,每次都这样,说他几句他还有一大堆的理由。 他从小体弱多病,又跟着他们四处奔波,受了不少的苦,到现在身体一直都不好,蒋母心里愧疚,事事都由着他,可惜这几年因着三次秀才不中,性子越发的左了,上不尊敬兄长,下不受护弟妹。 夜里,儿子在房里用膳,女儿又躲在房里不出来,蒋母一个人面对一大桌子菜肴完全没有胃口,唉声叹气,想她秦小丽要强一辈子,颠沛流离,到老了生活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老大都快三十了还没有一儿半女,两个小儿女相处不睦,今天吵明天嚷,闹得她头疼。 经的事多了,她也看得更明白,不忍心责怪他们,想给他们好的生活,包容宽爱,可总是让她夹在中间无可奈何。 担心女儿还在生气,胡乱吃了几口就去了女儿房间。 ”媛儿,娘进来了。“ ”进来。“ 进了门才发现,女儿房间里翻得一团乱,蒋香媛忙碌碌地找着东西,把自己心受的东西都翻了出来,这些都是她珍藏着的,宝贝着不让别人动,如今被放得到外都是。 ”娘,你看这对海螺漂不漂亮,还有这副贝壳帘子,我要把它们送给茗妹妹,你觉得怎么样?“蒋香媛看着娘进来,把东西献宝似拿给她看。 心情正好,哪里像是生气的样子。 ”哎哟,这可是你的宝贝呢,真舍得送了人。“蒋母见女儿此刻心情好,完全没有下午时的委屈样,就不再提下午发生的事,反而取笑起她来。 ”有什么不可以,送给喜欢的人我就高兴。“ ”随你吧,你可要想好了咯,到时候后悔了可别哭鼻子。“蒋母戏虐道。 ”我才不会呢。“蒋香媛梗着脖子反驳,她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好了,赶快收拾收拾,出去用晚膳,大晚上的不吃饭可要饿坏了。“蒋母不再多话,催着女儿出去用膳,帮着她把四散的东西归置起来。想起下午女儿说的话,不由问道:”你真的要跟萧大夫学医。“ ”当然了,我是认真的。“蒋香媛肯定的点头,想起上次哥哥受重伤,她远在千里之外,等得到消息时哥哥已经转危为安,她当时心里除了十分感谢救了哥哥的人以外,就是想着她要是会医术,哥哥受伤她也能帮上忙了。 当见到萧茗的时候,她就有了学医的打算,从小到大看到哥哥和二哥、三哥出门保镖经常带伤而回,如果她会医术,就可以帮他们了。 年纪比她小的萧茗都比她厉害,行医救人,她相信她也可以。 ”娘,我是真的想学医,你答应我好不好。“蒋香媛求着母亲,怕她会像小哥一样反对她。 ”傻孩子,你学医是好事,娘当然答应,我只是担心人家收不收你这个笨丫头呢。“蒋母笑道,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学医很好。 ”真的,谢谢娘,茗妹妹一定会同意的,我明天就让哥哥带我去拜师。“蒋香媛听到母亲同意她高兴得一把抱住母亲。 ”你这孩子,急什么,等娘准备拜师礼,你难道想空着手上门拜师不成。“蒋母看着傻笑的女儿,点着她脑门。 ~~~ 安置好易妈妈几人之后,萧茗回了自己房间,并没有马上就寝,而是进了空间中,她要再甑酌一下给易风的药方,又去西药库房拿了不少成口药出来,一样一样比对,把药研磨成粉,又制成黑色的丸子状。 唉!真麻烦,做完这些萧茗累出一身的汗,古代能有现在的西药就好,或许她可以少量拿出一些让谨言试着研制,不然以后想拿成品药出去都得自己再加工一片,太麻烦了又消耗时间啊。 西药片若是不经过处理直接拿出去便用会引人怀疑,还不算胶囊之类的和一其它颜色形状的药品,易妈妈和易风等人都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见多识广,又久经人情事故,这些药直接给易风使用肯定会让他和易妈妈怀疑。 萧茗把制出来的药分瓶装好,又开了张中药方子,两都配合着使用,效果更佳。 做完这些萧茗就清理起空间来,把能摘的草药摘下来,该挖的挖了,上次种的金银花和枸杞已经开花结果,红白相间,很漂亮。 还好每样只种了一颗,不然会长得很多,采摘下来就是一项大工程,现在粮食和菊花她都不敢种了,主要是累啊,每天都要进来收一次,天天干活,全程自己一个人动手,虽然里面时间跑得比外面的慢上数倍,可是连续做几个小时,还天天做活,是个人都坚持不了。 还有就是这些粮食都快把杂货仓库给堆满了,她干脆不种了,任由最后一批成熟的粮食留在地里。 外面的人们吃都吃不饱,她这里是多得满山都是。 罪过!罪过!! 每次拿些粮食出去给自家人使用,她都是小心又小心,生怕被人发现。 “我是一个采花匠、采呀采花匠,一个勤劳的采花匠··········”萧茗一边自误自乐哼着歌,一边对着满山的金银花和枸杞子奋战起来。 采摘下来的金银花和枸杞子太多了,得卖些出去,可惜外面移栽的还没有到采摘的时候,看来还得找一个借口卖掉才行啊。 咦,这不是石斛么,居然活了,萧茗放下手中的金银花,蹲下身来看着地上的三株铁皮石斛,这是她用命采回来的,当被她采摘回来就随手扔了几颗在空间里面,其它的全部晾干,没有希望它们能活下来,毕竟生长条件的限制,没想到居然活了。 她的宝贝空间真是太强大了。 看着这三株石斛不由想到了救了她两次的恩人,夏小八的四表哥石亭玉,这个人不但箭术超群,武功也很厉害,救了她两次,可惜她都没有好好谢谢他。 呵呵,萧茗无奈的笑笑,怎么感谢呢?这里的民风可不像现代那样开放,感谢人直接请人吃一顿或是送礼物表示,在这里要是这样做了不知道会被人误会成什么样子。 不过可以通过萧涵送他礼物感谢,至于送什么,嗯,送什么好呢?萧茗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出送这人什么东西合适,还是丢给萧涵,让他自己想办法吧,好歹救的是他亲姐,作为弟弟的他送东西作为感谢完全是可以的。 对,就是这样,明天给他提个醒。 第一百二十章 适应 翌日一大早,萧茗刚起身打开房门就看见梨儿端着洗脸盆站在门口,睡眼蒙胧,脑袋一点一点的样子真担心她手上的盆会掉下来。 ”梨儿,你怎么在这儿。“ ”姑娘,你醒了。“梨儿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姑娘,又指着手上的盆说道”易妈妈吩咐奴婢伺候姑娘梳洗。“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宋夫人说姑娘这个时候差不多要醒了,就打了热水让她送过来。 ”呵呵,不用了。“她能说在空间里洗过脸了吗?以前还从来没有人给她端洗脸水,大家也没有注意这个问题,想了想又说道:”把水给我,我自己来洗。“ ”不,伺候姑娘是奴婢应该的。“梨儿摇头拒绝,把盆抓得紧紧的。 ”那进来吧。“萧茗无奈,只得再洗一次脸,由得梨儿伺候着梳洗,不得不说古代的女子都会梳头,看梨儿给她梳的新发髻,比她原来梳的强多了。 ”梨儿,你没睡好再去休息会儿。“ ”不用,奴婢睡好了。“梨儿摇头拒绝,早上她还在睡梦中就被易妈妈给叫醒了,宋妈妈说了,做为奴婢起得不能比主子都晚,那像什么话,还说她不听话就要把她送回去。 她一点也不想回去,回去又会被安婆拎着耳朵骂她呢,又不准她吃饱饭,这里多好,饭菜丰盛,随便她吃,她昨晚就吃了整整五碗米饭,第一次吃得饱饱的。 还有院子里、果园里那些果子,看得她直流口水。 宋夫人说了,只要她做得好,天天让她吃饱饭,水果随便吃。 ”干娘和宋妈妈她们呢?起了没有。“萧茗问道。 ”都起了,在厨房里做早饭呢。“收拾妥当了,梨儿就退身出了房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水盆给端出去。 ”姑娘,奴婢去扫院子。“ ”去吧。“ 重新洗了一次脸的萧茗也跟着出了房门,先去前院看萧涵和萧昱练武,还有王天冬三人一起认真的练着,夏小八今日也过来了,正指点着三人姿势不到位的地方。 经过昨天的事,萧涵三人练武就更认真了。 厨房里,宋氏正在和面,是昨晚就发好的面,易妈妈在剁肉馅,她们准备蒸包子,煮一锅稀饭,再炒几个小菜就是早上的早餐了。 宋氏一边和面一边说着家里的情况:”家里外面有百十来亩地,有三块地种了菜,两块地种了菊花,余下的地全种成了果树,现在每天就是早上的时候忙一点,要给地浇水,摘两车青菜出来拉去琼华楼,其它的时候就没什么事,看顾果园、打理茗姐儿的宝贝药草就行了,还有啊,就是千万别上山去,这山里狼多得很,还有熊瞎子,可危险了,上个月茗姐儿自己跑到山上去挖草药就遇到了狼。“ 易妈妈一家的到来,令宋氏高兴不少,以前家里摘菜浇水的活计都要靠萧涵和小八帮忙完成,他们每天早早的起来练武到用早饭,饭后又要帮着浇水摘菜,又马不停蹄的往镇上赶,就连年纪小的萧昱和云苓、天冬都要帮忙。 他们的学业本来就繁重,还要帮着家里,每天都很辛苦。 如今有了易妈妈他们帮忙,他们就可以卸下担子安心念书了。 宋氏本来就是经历过富贵生活的人,对于奴仆伺候并反感,以前她勤俭节约是没办法,被条件所逼迫,而现在有银子了,生活好了,对于萧茗的做法欣然接受,理应如些。 易妈妈一边听着,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昨夜她想了半宿,想着这个家里的条件,能不能让她长久的待下去,一直到后半夜才忐忑的睡下。 今早起来她特意在屋前屋后走了走,四处看了看,看着这四合院的大宅子很是惊讶,更别提宅子外面那一片百来亩的果园了,果树上挂满了即将成熟的果实,不计其数,全部卖出去的话不比种粮食差。 来之前安婆与她说过萧茗家的情况,家族人员很简单,就萧茗和她的胞弟萧涵,还有不到七岁的侄儿,上没有父母尊长、族里族亲,唯一的兄长嫂子在去年去世了,家里还有一位后来认的干娘,两个从村里买来的孩子。 在平常的人家这样的孤弟弱侄,或许这个家早就跨了,没想到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小姑娘能把这个家撑起来,修房置产,把家业做到如此地步,也许在京中那些贵人眼中,这些家产不置一提,可在这里可以让他们一家人丰衣足食一辈子。 真不敢相信她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琼华楼都在她们这儿买菜,她虽然不出门,但是琼华楼的名声她还是听人说过,风头正盛,一桌难求、日进斗金。 ”果园里那么多果子姑娘是要卖到哪儿去?“易妈妈问道,硕果丰盛是好,要能卖出去才算是好事,数量这么多会销到哪里去? ”这些果子不卖,全酿成酒。“一提起果子宋氏就高兴,又有些不确定萧茗会不会卖些果子,她想到上一次摘的果子好像一个没有卖,除了送人和留了些自己食用以外,其它的全酿成酒。 对她来说与其卖了还不如酿成酒,上次几百坛果子酒就卖了几千两银子,这一次这么多全酿成酒的话,那得多少银子。 ”酿成酒。“易妈妈惊讶,那还能卖银子不。 ”你不知道茗姐儿酿的果子酒味道好得很,一坛可以卖十五两银子,就上次就卖了几千两。“宋氏兴奋的说道,可惜家里已经没有存货了,不然真要给她尝尝。 ”真的,有这么多。“易妈妈吃惊,没想到还这么贵。 ”当然是真的,还不止呢,你看到院子里那几排木架子没有,上面全是几天前才采摘下来的菊花,等晾干了包装好,能卖二两银子一包,琼华楼的老板孔掌柜已经订下了五百包,这还不算每天给琼华楼摘的两车青菜,每天都有十来两银子的进项。“宋氏说道,除了萧茗看诊的收入以外,把家里的其它收入来源都告诉了易妈妈。 反正易妈妈以后就待在这里了,长此以往对家里这事些迟早会知道,还不如她现在就告诉她。 因为她知道,想要留住一个人,就要先留住她的心,要让她付出自己的忠的,就要坦诚相待,以后换心,这样关系才能长久。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适应二 易妈妈一惯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惊诧的表情来,她没想到萧家的收入来源这么多,每一项都这么高,就当果子酒就是那些大户人家一年几个大庄子的进项,更不要说菊花茶了,今天早上她看见过,那一排霸占了屋檐下全部空间的木架子,上面摆满了放菊花的簸箕,人还未走进就能闻到一股属于菊花浓稠的香味儿。 没想到这一朵朵看似平凡的菊花能卖到二两银子。 无论是十五两银子一坛的果子酒,还是二两银子一包的菊花茶,还有供给琼华楼的青菜,这些安婆都没有打听出来,她更不知道,昨夜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想着萧家的情况,收入来源,如果以后生活无以为继会不会把她们再卖掉。 而如今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到底是她太小看了萧茗,还是她们数次易主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 有这样的家境,这样的主人,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效忠于她。 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易妈妈安下心来,打定了主意,要把她的余生留在这里,侍奉萧茗,还要嘱咐儿子、孙子让他们忠心办事,这么想通了之后,易妈妈眉头不再皱起,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两人包好了包子,放进蒸笼里,架上锅。 “云苓,把火烧大些,开始蒸包子了,包子好了之后就炒菜吃饭。”宋氏说着,又拿起菜来洗,如今家里人多了,特别是多了一个特别能吃的梨儿之后,她要准备的食物比起以前多了两倍。 “夫人,我来洗,你去歇会儿。”易妈妈说着要接过宋氏手中的菜篮子。 “无防,我们一起去吧。”宋氏说道,领着易妈妈一起去了井边洗菜。 “这梨儿真不错,你看把水缸都装满了水。”宋氏夸道,虽然吃得多了点,但干活实在,又打水又是扫院子。 “这丫头,也就会这些。”易妈妈道,这梨儿也是有福了,能留萧家,也只有在这里不被人嫌弃了,除了能吃就只会做这些下苦边的活儿,教她绣个花吧,不一会儿就忘记怎么捏针了,教她礼仪规矩吧,更是不行,连路都不会走了,因为吃得多,长得粗壮了点,看起来呆憨,每次大户人家的管事妈妈来挑人,第一眼就把她给排除了,没有一家看得上,唯一的一次把她卖了出去当个粗使丫头,却傻到打人给打了,这下好了又被送回来,索性安婆也不管她了,把她放弃了,留她在安婆家做点杂活。 没想到这次安婆会不要银子也要把她送来,想是吃得太多,把安婆给逼的。 ”等会吃了饭我带你去夏家帮忙,就是小八家,如今他们家修房子,村里人都去他们那儿帮忙,有几家关系好的,我介绍你们认识。“宋氏一边洗菜一边说着。 “好,谢谢夫人。”易妈妈道谢,她知道宋氏这是在为她作想,想要尽快的适应这里,就要融入这里的人群,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 “谢什么谢,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宋氏说道。 萧茗在一旁听着她们的对话,氛围不错啊,两人相处得更好,看来她不用担心干娘和易妈妈两人的相处问题了。 她也不打忧在说话中的两人,慢慢的走开了。 早餐易妈妈坚持要分桌而食,萧茗没有再拒绝,萧茗三人、宋氏还有夏小八五人在厅里用膳,易妈妈则带着儿孙和梨儿、云苓姐弟在厨房里面备了一桌,开始了第一顿分桌用膳。 两桌菜品一样,饭桌上宋氏感叹了起来,和萧茗聊起了易妈妈这个人,“易妈妈这人真不错,人很讲究礼仪,说话做事很有分寸,以前肯定是在大户人家做过的。”说话有礼,对她也尊敬。 “嗯,可能吧。”萧茗点头。 “起得也早,人也勤快,今天我起来的时候她就在擦洗家具。” 饭后,萧茗把易妈妈叫来,把昨晚配好的药给了她。 “这瓷瓶里的药丸,第天吃三次,每次一粒,在饭后食用,这中药要饭前喝,把这三副药吃完了我于再把脉重新定药方。” “谢谢姑娘。”易妈妈感激道。 “不用谢,你赶紧去给易风煎药吧。” 易风要留在家里摘菜,还是夏小八送萧涵几人去了镇上念书,如今有了易妈妈等人帮忙,他们就不用再家里帮忙摘菜了。 同时萧茗也松了一口气,这样萧涵说可以安心读书,准备明来的生童试。 摘完菜之后宋氏就带着易妈妈去了夏家帮忙,萧茗留在家里带着王云苓和梨儿把屋楃下的菊花给它们翻个身,如今天气好,这些菊花都晾得差不多了,把背面晾一下就可以装包。 “姑娘这菊花可真多。”梨儿说道,小心地翻着簸箕内的小花朵,她早上与昨晚一样食得饱饱的,光是肉包子就啃了五个,心满意足。 能天天这么吃,她做梦都得美死。 “嗯,地里还有一些没开的,等以后开了再摘下来。”萧茗一边翻着花朵一边回话,又对云苓说道:“云苓,你把我教你的草药功效背来听听。” 习了几天字后,萧茗就开始教云苓背草药名及功效,每天背两种,这只是才开始,以后还要背医书药方,先是理论科知识,以后要用于实践,识草辩药,诊脉治病。 “是姑姑。”云苓回着,就开始背了起来。 “当归:补血活血,调经止痛,润肠通便,善于补血,为补血之圣药.其性甘温质润,可用于治疗血虚引起的诸多病症,如血虚导致的面色萎黄、血虚不能濡养心神引起的失眠、心悸等等病症·······,川贝:是润肺、止咳、化痰······”王云苓背得很认真,一点不差,把萧茗教的都记了下来,可见是下了苦功夫。 “嗯。”萧茗听得连连点头,不错。 经过几天的时间,宋氏和易妈妈天天都去夏家帮忙,刘家村里人都知道萧茗家来的几个人,与易妈妈熟悉了起来,并没有易妈妈的身份而轻看了她,汪氏在知道易妈妈针线功夫了得了之后,特意带着礼来跟萧茗说项,希望易妈妈能教教她家丫头女红。 刘林的女红是她教的,自己的手艺自己知道,只能自一般,给镇上小铺子绣些帕子荷包之类的小物件,宋妈妈衣裳虽然很素净,可上面的绣样精致,是她没有见过的,她自问是绣不出来。 萧茗问过易妈妈之后就同意了,于是易妈妈就带着了三个小徒弟,刘林、刘小芳和刘瑜三人自小要好,知道刘林要来学女红,刘小芳也跟着来了。 易妈妈她以前在安婆家就是专门教小丫头女红,礼仪规矩,如今闲下来还不习惯,知道村里这三家与萧茗关系最好,来者不拒,反正教一个也是教,三个也是教。 这几天她心情都很好,日子舒坦,生活稳定,特别是儿子用了姑娘给的药以后,渐渐有了起色,她这心情就更好了,指点她们女红也当是在回报姑娘。 第一百二十二章 喜事 易妈妈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让萧茗安心不少。 今日送走萧涵三人后,宋氏和易妈妈没有去夏家帮忙,而是和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把晾干好的菊花装成包,还有来学女红的刘林三人知道今天萧茗要包菊花也早早的来帮忙,她们每天空闭时都会过来跟着易妈妈学女红,易妈妈心情好之时也会顺带指点她们些基本的礼仪,让她们受益非浅,短短几日竟有了很大的改变,特别是行事一项大咧的刘瑜,如今说话做事都变得有规有矩。 几人围坐在一起,把菊花小心的放进袋子里,再系上红绳。 “茗妹,你知道不刘姨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刘林说道,她口中的刘姨就是招婿未出嫁的刘老婆子。 “什么事儿?”萧茗问得漫不经心的,手一刻不停的把菊花装进袋子里,这包装袋也是与众不同,是她依照现代的样式特意找人做的,做得不尽人意,勉勉强强,左上角用圆形印章印有一个小小的‘萧’字,按现代的话说,这就是一个商标,萧家特制的菊花茶。 “是喜事,富顺哥要成亲了,婚期就在下个月。”刘林说道,说是喜事吧可她脸上没有喜悦的表情来,刘富顺是她的堂哥,堂哥要成亲了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可她心里就是不高兴,更多的是气愤。 想着当日刘姨去她家那个表情,一脸的得色,说什么她儿子做了大生意出息了,在城里买了宅子,又聘了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特意回来邀请村长前去观礼,那一副施恩的表情,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就上人恶心,还说什么村里只请了他一家子去,其他人都不请,去了会给她丢人什么的。 这都是什么话,看不起她们乡下人不是。 当着她爹娘的面,竟然这样大言不惭的说出来,她听了都受不了,何况是她爹娘了,她娘气得脸都白了,她爹当时就说了没空去不了,后来富顺哥亲自来请,爹都没见他。 “是富顺啊,那孩子都快十八了吧,是该成亲了。”宋氏说道,她独居多年,虽然不常在村中走动,对刘老婆子一家人不怎么喜欢,特别是经过云苓和天冬两姐弟那件事后,就更不待见她们。 不过这亲事挺赶的,平常人家的闺女,从定亲到出嫁少说也得一两年,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着,如今就要成家了,按刘老婆子爱炫耀的个性,还不得把她儿子娶了大户人家闺女闹得人尽皆知,成亲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声不响的给办了。 “听刘姨说是城里非常有银的人家,是做大生意的,为止她们还在城里买了宅子,她还说等富顺哥成亲以后她们就会全家搬进城里去住,以后不会回来了。”说什么她儿子以后就是城里老爷了,以后都不回乡下这个穷地方,那模样看得她都想吐,有什么了不起的,泥腿子就是进了城还是泥腿子。 萧茗听着这一句最中听了,搬走了好,这个口是心非的刘富顺,还有他那奇葩娘都不是好东本,她没有把刘富顺的事说出来,不然干娘知道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有钱人,果然是个小白脸啊,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呵呵,扯远了。 同样愤愤不平的还有刘瑜,真是老天没长眼,他们那样的人家都能发达了,在城里买房子,凭什么? “婚期定在哪一天?”刘小芳问道,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显然刘老婆子并没有邀请她的奶奶三阿婆。 “不知道,我爹说了他不去。”刘林嘟着嘴说着。 “难怪我好些天都没有看见小花她们去夏家帮忙,原来是去城里了。”宋氏笑道,刘二郎和王小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正说话间,易风走了进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脸上的伤比之前好了不少,整个人也变得有活力起来,每天尽心尽力为萧茗办事。萧茗又为他制作了贴服的膏药,贴在脸上半边脸黑黑的一块,看起来没有以前的恐怖反而有些可爱。 “姑娘,有病人来看诊。” “好,我马上来。”萧茗放下手中的活,站了走来跟着去了前院,易妈妈也站了起来跟在萧茗身后,准备为她打下手。 大门外站着的一位三十开外的男人,看着萧茗出来就赶紧迎了上来:“萧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娘子吧,我娘子难产,从昨夜到现在还没生出来,已经昏过去了。” “什么,你媳妇难产都一晚上了,怎么现在才来。”萧茗惊叫,古代妇人生产如过鬼门关,稍有不慎就一尸两命,顾不得其它,萧茗背上药厢就准备出门。 “赶紧走,晚了就危险了。”萧茗说道,又对易风说道:“易风,你赶紧去套马车,我们赶车去。” “不用了姑娘,我借了一辆马车来,就停在外面。”男人赶紧说着,指着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好,现在就走。”萧茗说道就出了门,时间就是生命,晚一刻都不行。 “等等,姑娘,你一个人出门可不行,老奴跟你一起去。”易妈妈说着,要跟着萧茗一起上车,一个小姑娘家,一个人出门她可不放心,她的小姐出门身边怎能没有一个随侍的丫头婆子。 萧茗拒绝道:“易妈妈你不用跟着去了,你年纪大了,劳累不得,麻烦你去把云苓叫来,我带着她去。”云苓好歹是要跟着她学医的,跟在身边让她多接触病人对她有好处。 “云苓可不行,太小了,你等会儿我去叫梨儿来。”易妈妈完全没有理解萧茗的用意,在她心里云苓一个不足十岁的小丫头哪里有梨儿顶事,梨儿好歹十四了,力气也大。 不等萧茗反对,易妈妈就小跑进内院把梨儿叫了出来,一路上喘着气嘱咐她:“一路上你可得把小姐伺候好了,要保护好小姐,回来我给你做包子吃。” “易妈妈,你放心吧。” 等梨儿上了车,男人就急不可耐的挥着鞭子上路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怜香 “万大哥,还有多久能到。”萧茗掀开开帘门着赶车的男人,不是说没有多远吗,这都进了平城了居然还没有到,在城里七弯八拐的转了半天。 “萧大夫,快了,你稍等会儿。”姓万的男人赶着车,看着萧茗一脸的笑意,像是很开心,并不似刚才那心急如火的模样。 萧茗退回马车里,通过窗户看外面倒退的街道,这人真奇怪,口里说要到了,却不停的在外面转圈,她都问了三遍,他还是那句‘快到了’,难道他迷路了不成。 不对,反观他表情,快到家了还这么高兴,老婆难产不是应该很急么,跟高兴有什么关系。 有情况。 还不等萧茗细想马车突的停了下来。 “吁···”男人跳下马车,掀开帘子看着里面的人,一脸的笑意:“萧大夫,我们到了,请下来吧。” 梨儿直接跳下马车,转过身来把萧茗扶了下来,又拿出车里的药厢背在背上。 “万大哥,这是哪儿”萧茗四处看了下,像一户人家的后门,前门处和后门出口处各站了两个男人。 “这儿啊,可是好地方,叫怜香院。”万四儿笑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儿一脸的志在必得。 怜香院,一听都是个风月名字,说是老婆生孩子,骗鬼呢?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被骗了,那就是自己傻了。 “我说四儿,你这次又给我带了什么货色来,老娘可先说好,又是些歪瓜裂枣的、或是些有夫之妇白送老娘都不要。”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还未见其人就先闻到一股浓郁的香风。 紧接着人圆门内走出三个妇人来,领头一位相对后面两人要年轻许多衣饰也比后两人精致富贵,想是她们的主子,一位半老徐娘,浓装艳抹、衣着艳丽,不经意间风情万种,本是漫不经心说着话的,突一看到院中的萧茗,那双眼都直了。 “风娘,你看看这丫头怎么样。”男人正是赌坊里的万四儿,用指着一旁的萧茗,很明显他假借老婆难产之名把萧茗骗来行那买卖人口的事。 “不错、不错,你总算是做对了件事儿。”风娘连着点头,目光直直的盯着萧茗,像是在盯着一件值钱的货物,可惜啊就是小了点儿,不过没关系她在调教两年,保管这丫头一出场就能惊艳整个平城。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风娘问道,不等萧茗说话,又说道:“不过叫什么没关系,到了我这里我重新给你取个名字。” 嗯,叫什么名字好呢? “老板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大夫,跟着这位大哥来看诊的,他说她夫人难产。”萧茗试着解释,希望眼前这个女人能明白这是个误会。 萧茗自己也知道那女人盯着她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货物、估价,恐怕也不少干这种勾当吧,想要说服她可能没有那么容易。 希望渺茫······ 没想到这个世道这么黑暗,这些人如此胆大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光天化日这下居然会做强买强卖的勾当。 果不其然,风娘听了她的话也只是笑笑:“她老婆正是在我们楼里呢,姑娘进去看看便知。”他那死鬼老婆两年前就被他打得上吊死了,万四儿天天睡在她怜香院,哪里来的老婆难产。 这不过是为了骗她来的借口罢了。 看着萧茗不动,风娘又说道:“姑娘请吧!” “这里不方便,我还是先告辞了。”萧茗拉着梨儿转身就走,却被门口守着的两个男人给拦住了,两人凶神恶煞,双手抱胸,看着萧茗和梨儿。 两人把着门,萧茗跟本就出不去。 “姑娘。”梨儿叫道紧紧拉着萧茗的手。 此时就是呆憨的梨儿也知道自家姑娘被骗了,就像她娘当初骗她一样,把她骗到安婆家里自己偷偷的跑了,她想起当天安婆让人把着门不让她走,说她娘已经把她卖了,不要她了,她心里说不出的愤怒与伤心,她哭、她喊都无济于事,她再也没有见到她娘。 而如今有人居然敢买她的姑娘,她不同意。 “呵呵,小姑娘到了我风娘这里,你就老实点,不然伤着你我可舍不得。”进了她怜香院的门就别想出去,不管你是贞节烈女、还是有夫之妇都得乖乖的给我伺候客人去,不然就赏她一顿鞭子,饿她几天,她这里不是有几个一开始寻死觅活不肯就范,她这么一收拾还不是老实了。 “你们私自贩卖人口、逼良为娼,还有没有王法。”萧茗怒道,这人也太阴险了,派人把门守着,看来是早就有预谋要算计她。 “对,你们是犯法的,我们小姐是平民百姓,和他没有关系,他跟本就不能作主。”梨儿吼着,安婆告诉过她,这人口买卖得有契约,得签字画押,然后到官府登记上册,这买卖才算成,还把她的卖身契给她看了,上面有她娘按的手印。 这男人与姑娘非亲非故,怎么能卖姑娘。 “哈哈,你们可真好笑,在我怜香楼,我就是王法。”风娘笑了起了,眼角的鱼尾纹都在荡漾。 “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不然我有的是法儿收拾你。”没办法,新来的丫头都不听话,她都要收拾一顿,说着挥挥手,身后的两个老婆子会意向萧茗走了过来。 大功告成,万四儿心想,把人弄到怜香楼来都不用他动手,风娘自会把人关起来;这次人不错,风娘也满意,那他卖四百两还是五百两合适。 这是大哥这主意好啊,轻轻松松几百两到手了,比赌坊里几天的收入都高。 看来今天的事不能善了,萧茗心想,正在考虑用哪种药合适。 “啊!”梨儿突的尖叫起来,把院子里的几人都吓了一跳,就看见她猛的冲向门口把门口两个人向左右扒开,两人猝不及防,又因她用力过猛,双双倒退几步摔得仰面朝天。 “姑娘快跑。” 萧茗还没反应过来,梨儿拉着她就跑。 果然,吃得多也是有好处的,这是萧茗在逃跑路上唯一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迷路 直到萧茗和梨儿出了门,风娘几人才反应过来,这姑娘力气太大了。 风娘气急败坏,就这么让人跑了这还得了,指着倒地的两人吼了起来:“你们两个饭桶,连个丫头都不如,还不快追。” 两人面色通红,羞得无地自容,一个不查被一个小丫头给推翻了,这要是传出去他们也没法混了,二话不说两人爬了起来追了出去。 “你们通通去追,一定要把她给我追回来。”风娘说道。 院子里剩下的两个男人、两个婆子还有万四儿都追了出去,风娘才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在她想来两个小丫头能跑多快,还能快得过身强体壮的男人。 眼看到手的银子飞了,万四儿不甘心,提着气越过了怜香院的家丁冲在了最前面,远远看见萧茗两人就在前面跑着,心头一喜脚下不由加快速度,呵呵,看你往哪儿跑。 想是两人跑得累了,脚步不由慢了下来,特别是萧茗几乎是被梨儿拖着跑的,感觉随时都能抓住前面的人,万四儿伸出手,手成爪,准备把前面的萧茗抓起来。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突然,前面的小姑娘回过头来,笑着看着他,手一挥一片白色的粉末出现,粉尘飞扬尽数散落在他身上。 万四儿并没有注意到落在他身上的是什么,只是看着萧茗那一笑。 呵呵,笑得真美啊,现在还笑得出来,以后有你好受的,这是万四儿倒下前最后的想法。 “四爷,你怎么了。”后面的人看着万四儿突然倒地,不由慌了起来,纷纷叫了起来,又推他,可惜他就是不睡。 “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追了。”风娘眼睁睁看着萧茗跑远,气得跺脚。 “四爷晕过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真是没用的东西。”风娘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万四儿骂道,几个大男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真她娘的没用,气死她了。 “你赶紧去把万大头给老娘叫来,不把人抓住休想让老娘给一文钱。”风娘指着一个男人说道。 “是。”男人应和一声就跑了。 “你们敢紧追,别让她们跑了,我倒要看看她们能跑哪儿去。” “梨儿,停下,我累了。”萧茗一路被拉着跑,累得直喘气,实在是跑不动了,反观梨儿这丫头,脸不红气不喘的,背着药厢再跑上两小时不会累。 刚才她撒了点蒙汗药给万四儿,看着他中召,没有她的解药他估计得睡上三天才能醒。 哼哼,敢算计她,睡不死你,饿死你。 “不行啊,姑娘,他们会追上来的。”梨儿急道,还想拉着萧茗再跑,可惜萧茗站着不动,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要不我背你走。” “不了,休息会儿就好,跑了这么远他们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来。”萧茗说道,梨儿背她会更累,这样两个人都跑不了,一路上两人跑着口干舌噪,又累又热,再跑下去会晕倒。 萧茗从药厢里拿了两瓶水出来,给了梨儿一瓶,揭开就喝了,这是她准备的空间水,这会儿正好解渴。 “咦,这是哪儿。”休息了一会儿,萧茗总算是顺过气来,可看看着四周,两面都是高墙,又没有一个人影,不知道是在哪儿。 她本来对平城就不熟悉,梨儿又带着她乱跑一通,如今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坏了,迷路了。 “我也不知道。”梨儿迷茫,她只顾着带着姑娘逃跑,有路就走,哪里知道这是哪里啊。 她来平城就住在安婆家里,对于平城比萧茗陌生。 “算了,我们先出去,找到主路再说。”萧茗说着,准备出了巷子,慢慢找地方,等到了熟悉的地方就简单了,先去琼华楼躲一躲,再让孔林送她们回家。 哪知出了巷子外面居然还是一条巷子,萧茗看着一阵无语,她们迷路了,这么走下去会不会天黑。 “姑娘。”梨儿讪讪的,看着自家姑娘,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无措。 “没事儿,这条路出去也许就能看见街道了。”萧茗安慰道。 “我们走吧。” “嗯。“梨儿点点头,她的姑娘真好。 还没走出几步,萧茗就听见咕噜的声音来。 “咕噜~~~” “姑娘·····”梨儿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主子,如今午时都过了,她还没吃饭呢?刚才太紧张了,完全没有感受到,如今心情松懈下来,饥饿随之而来。 萧茗~~~~ 出发时差不多是十点,来的路上就用了两个小时,刚刚逃命又耽搁了不少时辰,现在都着不多下午两点了,她也饿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饭怎么有力气逃跑。 “你等会儿,我药箱里有吃的。”萧茗说道找开药箱,飞快的从空间中放出几个包子馒头还有几个苹果,把包子递给梨儿,自己也拿着一个苹果啃。 “快吃,吃了好赶路。” “谢谢姑娘。”梨儿看到吃的两眼放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一直背着的药箱里会有吃的,虽然包子是冷的,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几口就解决掉一个。 两人又走过两条巷子,终于看见个人,萧茗狠狠的松了口气,再走下去她要崩溃了,到处都是墙、墙、墙。 “大哥,请问琼华楼怎么走?”萧茗走过去问着那个背对着她们的男人。 那男人转过身来,正要说话,却看着眼前的萧茗脸色一喜,大喊一声:“我找到了,在这里。” 萧茗·········· 萧茗真想骂人,她也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怜香院后院里的其中一个。 冤家路窄啊! 那男人喊完就想把眼前的人抓住,银光一闪,一根银针就扎在了脖子根,又是一片粉末散向他。 做完这些萧茗拉着梨儿就跑了。 男人脖子吃痛,把银针扔在地上,正想追人,哪知身上实然痒了起来,他不以为意,直接抓了一下。 可是 好痒、好痒啊、越来越痒了,全身都痒,男子停了下来双手不停在身上抓着,脸上、手背、以及全身无处不痒,隔着衣服抓,却是越抓越痒,不过片刻脸上、手背上就被抓出了一条条的血痕。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救 “阿全,人呢?在哪里?”不多时,五人男人寻着声音跑了过来,领头的正是万大头。 叫阿全的男人,脸上、脖子上、还有手背手腕处皮肤都被抓得鲜血直流,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其痒无比,手不由自主地在身上抓着,连说话的边气都没有。 “往那····,····那边跑了。”阿全艰难的说出几个字,眼神望着萧茗逃跑的方向,像是用尽了全身的边气般。 “你怎么了。”万大头走近了才发现阿全的异状。 “痒,我好痒,大哥救我。”阿全抓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看着抓成了个血人,手却是不停把几人都吓住了,不敢靠近。 万大头看着散落在阿全周围地上的白色粉末不由后退几步,想着弟弟万四儿的突然晕倒,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惊声叫道:“那丫头使毒,大家小心,好歹毒的臭丫头。” “你留下来找些水给他洗干浄,我们继续追。”万大头吩咐一声,留下一人照看阿全,就顺着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从阿全叫喊,到万大头领着人过来,不过片刻之间,万大头领头人追寻萧茗的身影,终于看见萧茗逃跑的背影,一恍眼人已经转弯逃向另一边。 “臭丫头,给我站住。”万大头大吼一声,加快了脚步,心里恨极了她,让他逮着一定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啊!“萧茗跑得太快,转角时直直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硬实的胸膛把她下额抵得生疼,感觉像是撞在了石头上,冲击力太大,萧茗身体惯性向后倒去。 “小心。” 说是迟那时快,对方手臂一挽,把萧茗稳稳的抱在了怀里才避免了她摔倒在地。 糟糕了,萧茗被制住,手手臂上抬,指尖藏着的银针闪闪发光,准备出其不意击退对方,可惜还未近身却被对方握住了手臂,同时也让她看清了来人。 “是你。”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都很意外能在此时此地遇到对方。 呵呵,人生何处不相逢。 看着眼前的人,萧茗无奈,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过,为什么?为什么?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在她最是狼狈的时候遇见他,是缘份还是猿粪。 眼前的人正是夏小八的四表哥石亭玉。 石亭玉意外看着眼前的人,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出现,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她手中藏着的银针就会狠狠的扎在他身上了。 嗯,真是个十足的小野猫。 不过看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模样,今天这小野猫好像又惹上事儿了。 “坏人,放开姑娘。”石亭玉还没来得及放开怀里的萧茗,身后一声大吼传来,伴随着快迅的奔跑脚步。 梨儿本来是跑在前面,可不见姑娘跟上来,回过头来一看发现姑娘被人给制住了,那还得了,她得赶紧把姑娘救出来,左右看了下没有称手的东西可用,干脆举起药箱奔了过来,大有拿药箱砸人的姿势。 二三十斤重的药箱她举起来一点都不费力,奔跑迅速,每一步都踏得咚咚响,每顿吃五碗可不是盖的,至少被这药箱砸中的人不死也得重伤。 “不可。”萧茗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可盛怒之下的梨儿哪里听得清,药箱直直的朝着石亭玉后背砸去,眼看就要临近身上,萧茗吓得闭上眼,把头埋进石亭玉怀里。 完了~~ “坏人,放开姑娘。”梨儿说道,手上的药箱狠狠的砸过去,使足了全身的力气。 可惜,石亭玉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只手护着萧茗,一只手抵住药箱,任凭梨人怎么使劲,这药箱子就是近不了他的身。 “梨儿住手。”萧茗看着两人对峙才反应过来,赶紧开口。 没事就好,不然她怎么跟夏小八交待。 “这是小八哥的四表哥。”萧茗介绍道。 “姑娘,你没事就好。”比力气输了的梨儿愤愤的收回药箱,还知道药箱对姑娘的重要性,把它挂在肩上,好奇的看了一眼夏小八的四表哥,。 这人力气可真大。 “你怎么在这里。”石亭玉同时也放开萧茗,看她这模样挺急的,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儿。 “有人追我。”萧茗看着石亭玉像是有了主心骨,不知怎么的眼前的石亭玉给了她一种莫名安全感,也许是两次救她于危难的原故。 “大哥,在前面,我刚才听到声音了。”另一面声音传来,印证了萧茗的话,确实有人在追她。 “嗯,快追,一定要抓住她。” “我们先走了。”萧茗急道,拉着梨儿想要继续逃命,声音近在咫尺,不跑不行啊。 “你们这么跑怎么逃得了。”石亭玉拦住萧茗劝道,两个弱女子怎么跑得过身强体壮的男人,迟早会被抓住的,被他遇见了,他也不能见死不求。 “你帮我拿着,在这儿等着我。”把手中的画卷递给萧茗,自己转身走过转角迎上追上来的几个人。 “小子你让开,少管闲事。”万大头看着走过来的男人,男人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让他心里发寒。 石亭玉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不多时一阵打斗声传了过来,还伴随着不知是谁的哀嚎声。 “姑娘,我们还跑不跑啊。”梨儿听着忐忑的问着萧茗,万一他把不过怎么办啊。 “嗯,等等吧。”萧茗犹豫,夏小八的四表哥武功厉害吧!唉,不管了,他好歹是在帮自己,自己怎么能丢下她逃跑,反正她还有药在手。 不过片刻,前面再也没有声音传来,萧茗手里捏着毒药,紧张地看着,走出来的会是谁,是石亭玉就罢,如果不是,那么她手里的毒药会全数撒出去。 拼了。 看着石亭玉走了过来,完好无损、衣衫平整,神情平情,闲庭信步,像是去散步回来一样,哪里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找斗。 萧茗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自己想多了。 “你没事吧。”萧茗问道,很明显自己就是问了一句多余的,他好得很,哪里像是有事儿啊。 把手里的画卷还给了石亭玉。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画卷 “你怎么会在这儿。”石亭玉收回了画看着萧茗。 “唉,别提了,被人骗了。”萧茗说道,并没有提自己被骗到怜香楼的事情。 她得好好反省一下,这么容易就被骗了,真是笨啊,只想到人命关天,救人要紧,跟本就没有想到对方是在骗自己。 不过,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她与万四儿素未谋面、又无冤无仇,自己很少在平城走动,他又是怎么会认识自己的,想着这几次在平城遇见的人,到真让她想出一个人来,在琼华楼遇见的彭耍赖,因为她坏了他的好事,怀恨在心,勾结万四儿用这种方法对付自己。 有这个可能。 她有想过报管,可惜没有证据,怜香楼的风娘和万四儿完全可以一口咬定真的是有孕妇难产请她,她无凭无据根本就告不倒他们,反而还被她们倒打一耙。 真是,这个哑巴亏自己是吃定了。 “嗯,我带你们出去吧,这里巷子多,不熟悉的人根本就走不出去。”石亭玉见萧茗不肯多说就不再问,看刚才几人身手都不错,想来萧茗是惹上麻烦了,还是个大麻烦。 石亭玉带着两人七弯八拐,终于出了迷宫似的巷子。 夏五正好从另一条巷子里出来,看见世子爷正想打招呼,突又看到世子爷身后走出来的萧茗,把要出口的‘爷’字生生的忍了回去。 她怎么会在这里? “表哥。”夏五叫道,心里忐忑,这可恶的夏小八,回去非得狠狠揍他一顿不可,就因为他当初叫世子爷为表哥,如今在外人眼里世子爷就是他们的表哥。 与主子攀亲戚,以下犯上了啊,所幸世子爷没有怪罪。 “嗯,怎么样找到没有。”石亭玉对这一声表哥并不多言,只希望夏五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夏五摇头,握着画卷的手不由紧了紧。 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主子一定很失望吧,果不其然,石亭玉对于这一结果虽未多言,可眼里难掩失望。 “今天就到这里吧,先送萧大夫回去。” “不用了,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我们自己租车回去。”萧茗赶紧拒绝道,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有急事。 “无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石亭玉看着萧茗的拒绝心里不由有些生气,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很危险。 萧茗········· 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被同一个人救了三次的萧茗真的很尴尬啊! 石亭玉让夏五驾车护送萧茗二人回去,他自己留了下来。 “夏五哥你可是有事忙?”马车上,萧茗问着驾车的夏五,他和石亭玉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事的,不然那么偏僻的小巷子石亭玉都能带她们走出来,看那熟悉的样子就知道能那一带很熟悉的,让一个大忙人送自己会家,不知道会不会把他的事耽搁了。 她与夏小八熟识,可与夏五完全算是陌生人,只见过几次面。 让夏小八为她们驾马车说得过去,可夏五就有点···· “没事儿,也不算什么事儿。”夏五口不对心的说道,强忍下心里的烦燥,他们在平城打听了不少时日,仍是无功而返,不止是世子爷就是他心里也急,嘴上都磨起了火炮。 “是我母亲的一位远房亲戚,多年没有联系,母亲想认认门,就让我们打听打听,只知道住在梅林巷,可是我们拿着画像打听了好些天都没有找到人。” “萧大夫识人广阔,不知道见过画像上的人没有,是我姨母的儿子姓张,另一位是他夫人岑氏。“夏五把画卷透过帘子递了进去,他突然想到萧茗会医术,见过的人多,认识张栋也不一定。 萧茗看着画卷中的男人,三十上下,相貌普通,是丢在人群是一眼就看不出来的那一种,唯一的特点就是左眼眉峰处一颗痣,可她冥思苦想一阵,确定自己没有见过此人。 对把画像递给梨儿看,梨儿同样是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 萧茗又展开另一副女子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二十七八岁长得很是漂亮,温婉娴静,眼睛有神,目视前方,是一样标准的古典美人。 只是奇怪了,画像上的女子给了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莫名的熟悉感,萧茗冥思苦想一阵,可惜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她的记忆力很好,重生以后记忆力更好了,可以很确定甚至是肯定,她没有见过此女子,可是画中人就是给了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很亲切,看着画像他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亲人。 可是,她不认识啊,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个人。 “没见过。”萧茗迟疑道,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是认识吧,记忆中没有这一个人,说是不认识吧这女子又给了她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 “哦。”夏五失望,是他多想了,萧大夫才多大,怎么会认识张栋和岑茵,根据他们探听来的消息张栋二人在平城的梅林巷出现过,他们大喜过望,以为他们就隐身在此,拿着画像小心的找人,甚至每一家每一户都偷偷的搜寻,在他们想来就算张栋重伤不治,至少岑茵还活着,带着大皇子躲在这里。 唉,夏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们找了都快半个月,把梅林巷翻了个遍,没有找到半点身影,甚至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平城的大街小巷,拿着画像寻人,都没有人见过张栋,更没有大皇子的一点儿消息。 有夏五一路相护,萧茗二人平安无险的回了家,到家时宋氏和易妈妈二人正在准备晚膳,看着赶马车的夏五诧异,她们经常去夏家帮忙,是见过夏五的,知道是夏家的大公子。 只是为何是夏大公子送萧茗回家。 夏五告辞一声就赶着马车回家了。 “今天看诊回来,遇见了夏五哥正好要回村,就请他顺路稍上我一程。”萧茗怕两人怀疑就把事先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对今天的事闭口不言,又跟梨儿交待了,让她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一个字。 不然,让干娘知道了不但会让她担心,以她的性子以后都不会让她出门给人看诊了。 “回来了就好,都去一天人,生出来了吧。”宋氏没有多想,当真以为萧茗是去看难产的孕妇去了,哪里知道萧茗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 “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字。”萧茗若无其事的笑道,看那样子还真的像是给人接生了似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那就好,谢天谢地,回屋去,看把你累的。“宋氏心疼道,萧茗一去就是一天,累着了。 萧茗的谎言骗过了宋氏,却骗不过心细如发的易妈妈,等宋氏领着萧茗进屋后,易妈妈叫住一旁的梨儿。 “梨儿,跟我回屋去换身衣裳,你看你这衣裳都脏了。”易妈妈拉着梨儿就先回了房。 宋氏作息一向很有规律,晚膳后散步,做些针线和易妈妈、萧茗等人说些闲话就回房就寝。 萧茗让云苓伺候着干娘睡下后,把萧涵和夏小八留了下来,同时留下来的还有易妈妈和易风,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来是想让大家警醒着小心万家兄弟的报复,二来是想让大家给出个主意。 原本她是不打算把事情说出来让大家担心,特别是弟弟萧涵,他学业繁重,会影响了他的学业,不过她最后想了想还是要把事情说出来,让大家注意点。 在前世,她惹上的麻烦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担着,不畏不惧,在这里却不行,在这里她有家人、朋友,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今天她第一次用了毒药对付万四儿,万家兄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伺机报复,这个报复的对象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她的家人,她不能让他们置于危险之中,把事情说出来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防范于未然。 “哼,居然是万家赌坊的万氏兄弟,居然胆大包大到了这个地步。”夏小八一啪桌子,气愤非常,居然会对萧茗下手。 万氏兄弟的凶残,他在城里也有耳闻,万家原来有兄弟姐妹五人,如今只剩下了万大头和万四儿两兄弟,其他两人在逞凶斗狠中死掉了,最小的六妹给了平城一户有权有势的人家做填房,万大头和万四儿在平城无法无天,坏事做尽。 凡是借了万家赌坊银子的人无不都是卖儿卖女、断手断脚,如今天他们居然敢把手伸到萧家来,对萧茗下手,真是···· 谁给了他们的狗胆。 夏小八越来越气,豁地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我去灭了他们。” “我也去。”萧涵跟着站了起来要跟着夏小八出门,同样站了起来的还有易风。 看三人模样像是马上要进城去找万家兄弟报仇似的。 “回来。”萧茗叫住愤怒中的三人,强龙不压地头蛇,万氏兄弟在平城经营多年,有自己的一翻势力,他们这么一去也讨不着好。 “姐,那我们就这样算了,就这么放过他们?”萧涵急道,他的姐姐怎么能受如此委屈。 “我们报官吧,让官府把他们抓起来。”萧涵建议道,眼睛一亮,对,让官府把他们抓起来。 “不行。”易妈妈和萧茗反对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报官。”萧涵不解。 “涵哥儿,我们没有证据,报官只会让他们到打一耙。”易妈妈说道,这事儿她细细想过,闹到官府去,怜香院咬死了是请姑娘去给她们看诊的,根本不会承认他们强制性买人的事儿,还会倒打一耙,状告姑娘伤人。 万家兄弟能在平城横行无忌,祸害的都是没有根基的平头百姓,又上下打点孝敬,所以这么久以来官府对他们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了。 她们萧家势单力薄,对付不了根基雄厚的万家,这个亏也在苦也只能自己咽下了。 “那我们就这样算了。”夏小八不甘心道。 “怎么会,在我们不够强大之时,面对比我们强大数倍的敌人,我们只有避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总有一天我们会还回去的。”萧茗说道。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活阔天空,何必非要争个鱼死网破呢? 她····忍了。 “姐。”萧涵叫道,让姐姐受如此委屈,他怎么甘心,即伤心又难过,恨自己无能。 姐姐说得对,莫欺少年穷,他现在太年轻了,在没有强大的实力之前,他忍、他退、蛰伏着。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以后你们出行要加倍小心,我给你的药要随时放在身上。”萧茗嘱咐道。 “我知道,姐你也要小心,出门一定要带上梨儿。”萧涵嘱咐道,今天还多亏了梨儿呢。 “只是姑娘不常在平城走动,怎么会得罪了这两人。”易妈妈问道,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理说,姑娘只是在镇上广济堂看诊,平时都不出门,怎么会得罪了坪城的地头蛇。 难道是前些日子去平城那一天。 “是不是在琼华楼遇见的彭耍赖。”夏小八说道,他心里也一样疑惑,按理说万氏兄弟找的对像都是那些欠了赌债不还的赌鬼,怎么找上萧茗,两人近日无冤、往日无仇,又没有交集,万氏兄弟怎么会对她下手。 唯一在平城得罪过的人就是那个泼皮无赖彭耍赖,是了,彭耍赖被石大河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而四海镖行人多势众,武艺高强,彭耍赖不敢找他们的麻烦,只能对付力量弱小的萧茗了,所以就勾结了无恶不做的万氏兄弟。 肯定是他,夏小八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有可能是他。”萧茗说道,她也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与她作对,要处心积虑的设局对付她。 门外,夏小八叫住垂头丧气的萧涵,低声问道:“小涵,你姐姐都给了你什么药。” 夏小八对萧茗的手中的毒药眼馋得很,可萧茗就是不给她。 “有些蒙汗药,还有些痒痒粉。”萧涵如实道,姐姐就给了他这两种,他一次都没有用过,一直贴身放着。 “真的。”夏小八喜道,突然想出一个主意来,就拉着易风和萧涵一起去商量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安排 翌日一早,萧茗起床后就围着后院慢跑了两圈,经过昨天的事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弱到跑几步就喘的地步了,她一直以为用银针制敌万无一失,可昨日被石亭玉单手制住后,萧茗才发现自己太菜了,这个世界武功高强之人大有人在,想要制服她轻而易举。 萧茗被自己以前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来,无论是银针还是毒药对付普能人还行,能出其不意伤人,但对付那些有准备或是武功高强之人,根本就没有用。 她把这个社会想得太简单了,人心歹毒、无冤无仇之人会为了利益而制人于死地,像万大头、万四儿这种人何其歹毒,伤天害理,被他们伤害的人又何其无辜。 她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只能改变自己,以后出门加倍小心,加强自身的锻炼,至少要在逃跑时不拖后腿,现在她身体弱,还做不到快跑,就只有先慢慢的跑,等以后身体变好了就能跑得快些,多跑几圈。 呵呵。 今日练武的队伍又壮大了,萧涵、萧昱、天冬三人一字排开认真的打着拳,旁边还有梨儿正在扎着马步,看她一脸苦哈哈的表情,就知道这个马步扎得很难受。 她一早就被易妈妈从床上提了起来,院子也不让她打扫、什么活也不让她做,唯一要求她跟着夏小八练武,不求她能学到高深的武功,只求她能会些拳脚功夫,以后能保护姑娘。 易妈妈是把保护姑娘的重任交给这个呆憨的梨儿丫头了,希望她能凭自己的一身蛮力为姑娘闯出一条血路来。 为了能让梨儿安心认真的习武,易妈妈不但减免了她的活儿,还提高了她的伙食,承诺她只要认真练武就每顿给她做好吃的,天天给她做她喜欢的大肉包子。 在美食的诱惑下梨儿欢天喜地的跟着夏小八练武,哪知学武的第一式就是扎马步,可把她苦得,站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脚酸腿麻。 用了早膳后,萧茗正在清点菊花茶,昨日宋氏和易妈妈几人包了一天才把这菊花装袋封存,摆放在屋子里还没来得及数数。 萧茗早上起来时趁人不注意把空间里的她包装她的菊花茶放了不少出来,数量有几百包之多,她不敢多放,只敢放这些,不然数量太多会引起易妈妈的怀疑。 萧茗清点出了五百包出来,单独放在一起,对易妈妈说道:“易妈妈,这五百包是给琼华楼的,他们来取的时候再收八百两银子。” 当初孔林预定了五百包菊花茶,给了二百两银子,二两银子一包的菊花茶,五百包就是一千两银子。 “是,姑娘。”易妈妈应声,饶是经过不少风雨的她,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激动,这银子来得真容易啊,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菊花茶,数量还有上千包之多,二两银子一包,就是几千两银子。 想她为安婆调教个好的丫头,尽心尽力,费时两三个月甚至是半年,卖价也不过三四十两银子,买价四五两银子的小丫头,经过一翻调教能卖出数倍的高价来,易妈妈一直以来都很有成就感,骄傲自豪,可和这些一比,那什么也不算····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萧茗不知道易妈妈心中所想,又指出了村里的夏家、村长家、大王氏家、三阿婆家等几家关系好的人家,每家头五包菊花茶去,又特别嘱咐道:“昨天多亏了刘林她们三人帮我们装包,不然我们一天还做不完呢,得特别感谢她们,易妈妈说送什么合适才好?“ 按萧茗以前的想法送两包点心就是了,不过现在入夏了,天气炎热,当天买的点心第二天就坏掉了,所以,如今家里没有现成的点心。 易妈妈想了想,说道:“不如每人送一尺布如何,我看库房里还有不少棉布,用这个来送人最好。”库房里不止是棉布,还有不少上等布料存放着,就是京城上等的丝绸都有几匹,棉布对于庄户人家来说已经是不错的面料子了,刘家村不少人穿的都是粗布呢,比棉布还差。 这送礼也是有讲究的,送多了或是过于贵重的物品并不会让人觉得是感谢或是受到了重视,反儿容易使受礼者产生不安,会认为这是看不起、轻视的行为,送得少了或过于简单会让人觉得不够情意。 一尺布在她们眼里不多,做不了一件衣裳,只够做几个鞋面,几张帕子,但在受礼的人心里这份礼不轻了。 “嗯,不错,就按易妈妈说的办。”萧茗想了想点头说道。 在她看来送礼是一种维持关系的行为,她们帮助了她,她送礼物表示感谢是应该的,礼尚往来嘛。 “还有平城的苏家送二十包过去,明天让小八哥帮忙跑一趟,还有镇上三位师兄家里,明天我亲自送去。”萧茗把要送的人家分别说了出来,还有萧涵和萧昱的先生吴通先生,今日一早就让萧涵带着送去了。 易妈妈听说欲言又止,姑娘这手也太松了,不过片刻就送了上百两银子出去了。 她哪里知道萧茗心里的想法,在她看来这菊花茶是最普通不过的东西了,味道比普通的菊花茶好喝了一点,既然大家喜欢她就送了,这些人都是与萧家关第亲近的人家,不管是她尊敬如长辈闵方济还是视她为亲妹的苏婉儿,送给她们都是值得的。 菊花茶她多得很,不算眼前这些,空间里还有不少,还有新采的金银花呢。 “对了,易妈妈,我们家库房里还有薄一点的布米没有,给家里每人做两身衣裳,这个天真是热死了。”萧茗无比的怀念前世的空调,没有空调的日子真的难受啊。 这里没有短袖、裙子什么的,只有长衫长裤,热得死人还穿着,真不知道这些古代人是怎么过来的,现在还是上午呢,她都热出了一身的汗。 “是,姑娘,老奴去看看。”易妈妈应声道。 “没有也没关系,明天我去镇上带些回来。” 买!买!买!姐不缺钱。 “姑娘,有客人来。”梨儿在门外叫唤道。 “客人?是谁?”萧茗好奇的问道,难道是孔林来了,来拉菊花茶的。 “不知道,有两辆马车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蒋香媛要拜师 “茗妹妹。”大门外,蒋香媛站在马车旁边看着萧茗一脸欢快的笑意,神采飞扬,英气十足。 “媛姐姐。”萧茗惊讶,在琼华楼一聚之后,她托人给蒋香媛带了一盒雪颜泥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系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了都不去城里看我,是不是都把我给忘记啦!”蒋香媛嘟着嘴抗议道,自从上次一别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萧茗,她早就想来看萧茗了,只是娘一直拦着她,说要准备礼物,就这样一直耽搁到今天。 不过茗妹妹送的雪颜泥真的有效果,她才用几天,黑得发亮的肌肤就变白了些,就连娘和大哥都说她的皮肤变白了,她更坚定了要跟着萧茗学医的心思,小哥的反对被她直接无视。 “怎么会呢,媛姐姐里面请。”萧茗说道,欲要领人进屋。 “等一下,还有我娘呢。”蒋香媛指着马车说道,她今天是和娘一起来的。 顺着蒋香媛手指的方向看去,萧茗正好看见一位年约五十上下的妇人打起了车帘子,正是蒋香媛的母亲秦氏。 “冒昧来访,打扰了。”秦氏告罪道,看着眼前的萧茗,相起了儿子说的话,一位小小年纪的小大夫。 “哪里,夫人造访寒舍,令寒舍篷筚生辉,招待不周还请海涵。”萧茗行礼问安。 “萧大夫客气了。”秦氏顿时对萧茗喜欢了起来,知书达礼、进退有度,小小年纪主一家之事,可不像她家这个蹦蹦跳跳的小丫头。 不可小瞧啊。 完全瞧不出是这样人家出来的姑娘。 待客厅里,秦氏坐下后道出了来意。 “今日不请自来,一是为了感谢萧大夫的救命之恩,当日犬子四海身受重伤,多亏了萧大夫出手救治,他才能脱离危险。”对于萧茗救了她儿子蒋四海,她本应该亲自上门感谢才对,可惜当日她身在南边的渔村,根本不知道,当她知道时他已经转危为安,可笑的是他的笨蛋儿子居然忘了感谢萧茗,更忘了付诊金,在萧家搬家宴时才补上。 她和大儿子分隔两地,联系不方便,根本就不知道儿子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在知道以后,即使知道他已经安然无恙,但她仍是担忧、内疚,更多的是自责,年轻的时候给了他太多的负担,如今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又不能在他的身边陪伴他、照顾他。 在儿子受伤之后,她决定不在隐躲,毅然带着儿子蒋明殸与小女儿蒋香媛搬来与大儿子同住,还有什么比一家团聚更重要。 对于萧茗她是感谢的,感谢她把自己的儿子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夫人客气了,萧茗只是尽了一位医者的本份。”萧茗说道,能治好蒋四海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这里面还有闵方济在手术后为他做的调养,付出并不比他少。 “别叫我夫人了,叫我伯母吧,叫夫人生份了。”秦氏热情的说道,看着萧茗除了感谢以外还有就是喜欢,实然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今年十八了,与萧茗年岁相当啊。 只可惜~~,唉!! “伯母。” “二来我是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秦氏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说道,虽然嘴里骂她是不成器,可看她的眼神宠溺,溺爱,可见是客气话。 “这丫头自从见了你第一眼之后,就回来闹着要跟你学医,拜你为师,实在是被她闹得烦了,伯母就厚颜请萧大夫收下这个劣徒,为伯母好好管管她吧。”秦氏笑看着萧茗。 “拜师学医,这~~~”萧茗大惊,看着秦氏身旁站着的蒋香媛,居然要跟着她学医。 蒋香媛迎着萧茗的目光猛点头,眼神热切,迫切希望萧茗能同意。 几步开外的萧茗都快被她的热情给融化了。 说实话,蒋香媛是萧茗在古代以来遇到的第二个自愿要学医的姑娘,即使是苏婉儿之流的大家小姐,还是刘林之类的农家姑娘,对于她的医术只是羡慕和夸赞,都没有要跟着她学医的想法了。 古代民风不开放,女子思想保守,即使开国皇帝月太宗在位期间努力提高女子的社会地位,更有让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可在古代对女子的限制已经根深蒂固了上千年,三从四德的思想已经深深的融进了血液里,想要学医的人少之又少,据闵方齐所说,只有在皇宫里才有几位医女。 她原来以为除了王云苓之外就再没有女子愿意学医了,没想到还有一个蒋香媛,大胆的姑娘。 意外之喜啊’希望她不是一时兴起。 “媛姐姐,这学医可不比别的,辛苦得很,比练武还辛苦呢,你真的要学医?”萧茗问道,她自是愿意收下蒋香媛的,只是怕她是不能坚持。 如果说练武是身体上的疲累,那么学医就是心理上的辛苦了,学医还要考验心理的承受能力,做手术时的血腥害怕和伤重不治时的死亡、病患家属的不理解、无理取闹、言语漫骂或是出手伤人等,这些在医途中都会出现。 “我原意学,练武我都不怕,这个我也不怕。”蒋香媛激动的点头,意志坚定,她一直以为她会武很了不起,在遇到萧茗之后,她才发现在萧茗的医术面前她那点武功不值一提。 “我可羡慕你的医术了。”蒋香媛说道。 萧茗笑笑,呵呵,蒋香媛羡慕她会医术,而她则羡慕蒋香媛会武功。 秦氏打开了茶几上的一个小盒子,这是她带过来的五个盒子中的一个,她为了女儿能顺利拜师可是费尽了心思,礼物林林总总备了一马车,其中这五盒里的礼物最为珍贵稀罕。 “这是以前在渔村收的小玩意,不值当什么,萧大夫留着把玩。” 萧茗~~ 谁能告诉她黑珍珠在古代只是个小玩意。 看着那一盒子的黑珍珠,有八颗之多,最大的一颗有鸽子蛋那么大了,其余七颗要小一些,大小匀称,最大的一颗被七颗小的包围在中间,像是尊贵的王,散发着玄;,就是那颗大的就已经很难得,在现代这样的宝物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在秦氏眼里都成了小玩意了。 “太贵重了,伯母请收回去,媛姐姐愿意学医我自是愿意的。”即使秦氏不送礼,她也决定收下这个徒弟,送上门的徒弟都不要当她傻啊。 “这不值当什么,这些都是做在渔村的时候收上来的,”秦氏笑道,坚持要把礼物留下。 她们住在渔村的时候,每一次涨潮都会有那么几颗被潮水带上来,村里人捡起来就卖给了当地的珠宝商人,几两银子不等,都是贱价卖的,她从内陆过来,知道这东西的珍贵,就偷偷收了不少自己存着,这次回来果然是派上了大用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开山大弟子 “你这傻丫头,还不快敬茶叫师父。”秦氏见萧茗答应了就赶紧拉着女儿跪下拜师。 蒋香媛喜不自禁,认认真真的跪在在萧茗面前,“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萧茗~~ 还真跪下了,拜师很正常,她在前世也收过徒弟,只是现在的她还太小了~~~ 徒弟比师傅还大呢。 “媛姐姐快请起。”萧茗伸手扶起蒋香媛来。 “萧大夫,你可不能再叫她姐姐了,叫名她字就成。”秦氏见萧茗收下女儿,心里就放松下来,又说道:“这老话说得好,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尊,她是徒,她以后若是不听话,你就狠狠的打她、骂她,伯母绝无怨言。” ”娘,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不听话了。“蒋香媛抗议,这还是她女儿吗? ”你呀!就是不听话,我得让萧大夫好好治治你,你可得给我认认真真的学,不听话或是半途而废就算萧大夫饶过了你,娘也是不饶你的。“秦氏认真的说道,这话可不仅是说给女儿听的,还是说给萧大夫听的,让她明白她的态度。 “娘和师傅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学医的。”蒋香媛点头保证。 “你能这样娘就放心了。”秦氏这个小女儿她自己了解,小的时候非要跟着自己练武,她初以为她小小年纪坚持不下来,没想到一晃几年过去了,她每天晨起练武,从不落下,就是因此而受伤都不退缩,在渔村的时候天天出去野,严然成了渔村里同龄伙伴的大姐大,一点都不文静。 最是怕她野惯了,而不能静下心坐下来学习医术。 云苓一路小跑去了夏家把宋氏请了回来,宋氏用过早膳后她闲来无事就去了夏家帮忙,如今家里多了易妈妈四人后,外院的活计都是易风带着易玄做了,易妈妈带着梨儿、云苓又把内院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除了每天帮忙做些饭食之外,易妈妈就不再让她做任何事,按易妈妈的话说,她是主子的干娘,要把她当夫人伺候着,可宋氏劳碌惯了哪里肯,这不,这里没事可做,就去了夏家帮忙。 “妹子还真有福气,有这么乖巧有听话的干女儿。”秦氏拉着宋氏的手,笑着看着她,那眼里真真的是羡慕啊,她现在才知道一直站立在萧茗身边的妇人是她家的仆人,而眼前这位才是萧茗认的干娘。 “姐姐客气了,是孩子孝顺,姐姐快坐,招待不周怠慢了。”宋氏客气道。 秦氏了却了一庄心里事,心情轻松下来,和宋氏聊着家常,萧茗怕蒋香媛听着无聊,就把她和云苓拉了出来,要带着她到院里子转转。 “师傅,你家真大。”蒋香媛四处看了看,萧家的院子不仅修得别致精巧,占地宽广;与别家院子里种的奇花异草不同,师傅家里种的不是果树就是药材。 “啊!”蒋香媛被屋檐下趴着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又黑又高的趴着,起初她以为是个什么物件并没有在意,可进了一看,那东西居然抬起头来看来,墨绿色的眼睛看着她,大舌头一吐一吐的,发出呵和的声音来。 原来是一只全身毛发黑得发亮的大狗。 嗯,不像是狗,更像是狼狗。 “这是毛毛。”萧茗说道,如今的毛毛长得像个小狮子似的,看着着实有点吓人,如今天气热了,毛毛每天都会找阴凉的地方躲着睡觉,最爱守在她书房外面等着她,因为萧茗会趁着没人发现时把它收进空间里,空间里面不受外界影响,温度一直以来保持在25度。 “这狗可真大,真漂亮。”蒋香媛羡慕道,看着毛毛眼睛都移不开。 “毛毛,去外面玩去。”萧茗摸了摸毛毛的头,今天家里有客人可不能再让它进空间了。 毛毛站了起来,不满的在萧茗身上蹭了蹭,表示它很不情愿、很不高兴,不过还是慢摇摇的甩着尾巴走了。 这一系列人性化的动作把蒋香媛看得眼睛都直了,羡慕啊! “师傅,这毛毛太听话了,在哪儿买的。”蒋香媛问道,她也要有一只。 “山上带回来的。”萧茗说着打开了书房的门,这是她自己的书房,平时无事就在这里渡过,“媛姐姐你可别叫我师傅,还是叫我名字吧。” “好啊,那你叫我香媛就是了。”蒋香媛也不客气,直接叫起了茗妹。 “进来吧。” “这里这么多书。”进了书房蒋香媛更是惊奇,书房里面书架子上全摆满了书。 “嗯,都是我收集的医书。”萧茗点头,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医术、药书,少数有几本游记、杂记什么的。 收集医书是她的习惯,在这里她几乎把城里的书铺子都搜寻了一遍,广济堂的三位师兄又赠送了不少,她自己也把空间里的书抄录了不少出来才有了这些成果。 萧茗找了几本简单的入门知识出来,准备让蒋香媛拿回家慢慢看,既然蒋香媛拜她为师,那么她就要认真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师傅,打算先教授她理论上的知识,识草辨药、了解药理,到最后学习为病人把脉施针开方子,一步一步的来。 蒋香媛和王云苓一样,都是如此教法,只是云苓不识字,要先从识字开始,教起就来麻烦一些;至于西医动手术之类的,就要看她们的接受程度了,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学习西医。 “这三本书你先拿回家去看,我每三天会到镇上广济堂坐诊,到时候你就过来和云苓一起跟着我学习诊脉开方。”学医不能与其它相比,好的一个医生都是要经过长期的临床实验和实习,跟着导师学习,书本上的知识易学,可其中的经验典故没有人传授她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从小就跟着爷爷学医,辨识草药、了解每一种草药的相生相克的药理,每一种草药功效用法倒背如流,到后来,爷爷开了方子她就充当药童抓药、煎药,做到每一张药方都没有误差,保证煎的药不因为火候而流失效果,做到这些爷爷才教她施针,最后等施针娴熟后,爷爷才让她正式为病人把脉开方,她第一次为病人诊脉的时候是十四岁,爷爷就站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指点不足,问她病人是什么脉象,脉象呈现什么症状、是什么样的感觉。 “以后你无事就过来这边,辨识草药、了解药性,正好云苓也在学医,你们一起可以交流一下。”萧茗安排道,这三本书只是让她回家看。 “云苓也学医。”蒋香媛眉头皱起,看着一旁站着的小姑娘,安安静静的立着,没有一丝的声音。她以为只有她一个呢。 这可怎么办~~ “是啊,云苓不识字,现在是一边识字一边背,她都能辨别不少草药及对草药的药性了如指掌,你可得加油啊。”萧茗赞赏道,云苓一直很努力,一边识字一边学医,把她教的东西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我知道,茗妹,我一定会努力。”蒋香媛保证道,又拉过一旁的云苓,好奇的问她道:“小云苓,你跟着茗妹学医,学了多久了?拜师了没有?” “没有,姑姑没让我拜师。”去苓不解其意,老实的摇头。 没拜师,那就好啊!蒋香媛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她已经有了一个比她小的师傅了,可不能再多一个比她小更多的师姐出来。 “那我可是磕头敬茶拜了师父的,我是开山大弟子,开山大弟子你知不知道,就是师傅的第一个徒弟是我,你得叫我师姐。” “师姐?” “哎,乖。”蒋香媛满意的点头。 “以后你就是我师妹了,我会罩着你的,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揍他,保管揍得连他娘娘都不认识。”蒋香媛着重把‘师妹’两个字咬得很重,又拿出以前大姐头的架势来。 用了午膳后,宋氏和易妈妈领着秦氏母女又去了果园散步消食,果园里绿萌成林,果木芳香,正午猛烈的阳光都照不进来,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引得秦氏一个劲的夸赞,一口一个好字。 “这果园好啊,果子都快熟了。”蒋香媛看得嘴馋不已,直接摘了一个青苹果来吃。 “唔、唔,好香、好甜。”蒋香媛不顾形象的吃着,反正她们几个小辈走在后面,她娘看不到。 “那边还有梨子可以吃。”梨儿说道,她也跟着摘了一个果子来吃,又指着前面的梨树指给客人看。 她来这里最开心的事就是每顿饭可以吃到饱,水果可以随便吃,姑娘和易妈妈都不管她,她每天都要进出果园好几次,摘果子吃,对于哪些果子熟了、哪些还不吃她了如指掌,比看园子的易风还清楚。 “真的。”蒋香媛看着满园的果子羡慕,她都想天天住在这里了,不行,她得回去跟她娘商量搬过来住好了,反正每天都要过来学习,还不如搬过来方便。 待秦氏带着女儿告辞之后,宋氏才和易妈妈清理着秦氏带过来的那一马车的礼物。 宋氏把开桌上的那五个小盒子,除了第一个盒子里的黑珍珠以外,还有两盒珍珠,颗颗晶莹剔透、饱满圆润,都是稀罕物件,一盒是一套红宝石头面,剩下的一盒里面是一只珍贵的玉镯子。 “蒋夫人太客气,这礼太贵重了。”宋氏感叹道,饶是她这个乡下人孤陋寡闻,也知道这是东西的珍贵。 萧茗汗颜~~ 她没想到秦氏送的每一个盒子都这么贵重,而她~~~ 回礼的都是些什么,二十包菊花茶、一瓶二十粒装的人参丸、两坛果子酒,两篮子刚从树上摘的新鲜果子、还有地里出产的青菜。 这礼太薄了~ “这可不一样,蒋夫人送这些来可都是拜师礼的。”易妈妈看出萧茗的尴尬,替她解围,古往今来,这拜师都有给先生的见面礼呢? 不过这蒋家也真财大气粗啊! “这些你都收起来,以后做成首饰。”宋氏说道,说萧茗把东西收好,等她们出了孝期就把珍珠做成首饰,这珍珠漂亮,又匀称能做成套的首饰,留着给萧茗当嫁妆。 相对于那几盒重礼,马车里卸下来的东西就相对要普通些,不过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几个蒋香媛以前说的可以听到海啸声音的海螺,两幅颜色漂亮的贝壳帘子、每一根帘子下面挂着小铃铛,风一吹就叮叮铛铛的想。其它都是海里产的稀罕物,在内陆可是难得一见。 萧茗看着感觉自已又要变吃货了,紫菜、海苔、晾干的海鱼、大虾、鱿鱼、干贝、墨鱼等等,看得一向自律的萧茗暗暗吞口水,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海鲜啊。 她好久、好久都没吃过了,久到时隔了几个世纪··· 迫不急待的挑了些出来让干娘拿去泡发好,晚上就吃海鲜大餐。 可惜宋氏身在内陆也不会做这些南方海产,这可苦了萧茗,只得回忆前世吃过的海鲜,让干娘试着做。 第一百三十章 果不其然,蒋香媛在拜师之后每天都过来跟着萧茗学习医术,在第五天后成功说服了母亲秦氏,搬来萧家与萧茗同住,近距离学习医术。 蒋香媛学习认真,努力程度不比云苓差,卯足了劲要把这个大师姐做好,她本身有语言基础,识字读写占了优势学起来倒比先入门的云苓快了不少。 蒋香媛搬过来后,也不让人伺候,事事亲力亲为,闲暇时间帮着易妈妈做些家务活、还帮着萧茗和云苓整理果园里的药草。 “茗妹,你不知道城里的万家赌坊发生了一件大事,万家赌坊的万四儿生了怪病,一睡不醒,请了无数的大夫看诊都不行,又是打他、又是泼凉水的都不醒。”蒋香媛笑着说道,显然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哦。”萧茗只是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说他死了吧,可惜人又是活着的,呼吸顺畅,人就这么睡着,怎么弄也不醒,为这事,万大头不知请了多少大夫,砸了多少家医馆,没曾想没两天他自己就醒了过来,你说这怪不怪。”蒋香媛说道,语气怎么听着都像是有些遗憾!! “呵呵。”中了她的蒙汗药睡上几天很正常,可惜了不致命。 “还有啊!这个病会传染呢,昨夜万家赌坊里的人都得了这个怪病,睡得跟死猪似的,赌坊被人给砸了都不知道。”蒋香媛说起这事又高兴了起来。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萧茗大惊,连忙追问。 “就是昨夜啊,今早我出城门的时候看见的,万大头和万四儿两个人被人吊在了菜市口。”蒋香媛被萧茗的反应吓了一跳。 何止是被人砸了这么简单,更像是被寻仇,万家兄弟连同赌坊里的走狗们被吊了起来,吊得高高的,抓光了衣裳吊在城门口,脑袋垂着人事不醒,把大清早起来挑菜卖的商贩给吓了一大跳,直言是见了鬼。 天蒙蒙亮,光线昏暗,几个赤条条、白花花的身子就这么在空中晃荡着你说吓不吓人,一传十、十传白,不过片刻间菜市口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哈哈,真是恶有恶报,你也有今天啊!! 老天有眼!!! 有对万氏兄弟恨之入骨的更是拿鸡蛋石头狠狠的砸,可即使这样被人砸,被人嘲笑怒骂、指指点点,万氏兄弟就是不醒。 更可笑的是,万氏兄弟如此惨样都没有人帮忙把人放下来,先前万大头给万四儿找大夫,又把大夫打出门、大骂庸医、砸人医馆,闹得如此之大,城里人人都知道万四儿的怪病。 如今万家赌坊里都得了这样的怪病谁还敢去把他们放下来。 今早她路过赌坊之时,远远看见万家赌坊大门开着,里面乱七八糟的,像是被洗劫了似的,还能看见不少人从里面抬着东西,大摇大摆的出来。 这事闹得太大,最终惊动了官府,周重阳带着一队衙役姗姗来迟,让人把万大头等人放了下来,又去追拿凶首,可惜当事人觉醒不醒,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线索。 这事一直到她出城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城里不少人都兴高采烈的,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可惜她没看到万大头等人是何等的惨样,路过菜市口的时候,大哥把马车驾得飞快,就是不让她看。 蒋香媛嘟着嘴,很不满意。 不过横行霸道的万氏兄弟被人给整了,万家赌坊也被人给洗劫一空,真是大快人心啊。 希望他们永远不要醒才好。 她虽然才到平城不久,万氏兄弟的恶行如雷贯耳,无人不知。 “哦。”萧茗无语,打理药材的手有一瞬的停顿,很快有恢复了正常,难怪萧涵问她要蒙汗药,敢情是做这件事去了,这胆子也太大了。 肯定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夏小八出的主意。 虽然心里责怪萧涵和夏小八的冲动,萧茗心里仍是暖暖的,萧涵这是在为她出气呢。 呵呵~~,有弟弟真好。 “还有这样的事儿。”萧茗说道,装作一副很好奇的样子笑道:“想是万家兄弟坏事做尽,才有这样的报应呢。” 真是大快人心。 “可不是,这万家就是坏事做多了,得罪了人。”蒋香媛跟着点点头。 “香媛,麻烦你一件事可好。”萧茗问道。 “什么事儿,你说。” “我想请蒋大哥帮我打听一下万家兄弟的罪行。”事到如今,他们是把万家得罪死了,等万家兄弟一醒过来,很容易就能想到他们,她得早有准备,以防万一。 四海镖行在平城这一带行走多年,人脉广,请他们打听万家的事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来。 “没问题,这事简单,我今天就回去一趟让我哥把万家兄弟做的那些事打听清楚。”蒋香媛保证道。 “嗯,那多谢了。”萧茗点头感谢道。 “茗妹客气了,这算什么。” 夜里书房~~~ 萧茗将萧涵与夏小八叫到书房,看着眼前的两人问道:“你们昨晚去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在家睡觉呢。”夏小八看了一眼萧涵,抢先回答。 “真的吗?小涵。”萧茗看着小弟,明显是不信的。 萧涵从来没有在姐姐面前撒过谎,在姐姐注视的目光下红了脸,垂下了头,半天过后才弱弱的叫道:“姐。” “你跟姐姐说你去哪儿了?” “真的在家睡觉,你别问他了。”夏小八急道。 萧茗横了一眼夏小八,这个帐慢慢找他算,萧涵才多大,他居然带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今天香媛姐都告诉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昨夜去了哪里吗?这天底下除了我谁还有让人昏睡三天的蒙汗药来。” “姐,对不起。”萧涵愧疚,他不该跟着去胡闹的,不过一想到万氏兄弟对姐姐所做的恶行,这一口气他又怎么能咽得下,他要亲自去报仇。 萧涵知错让萧茗松了一口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我知道,我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不能让他们这么对待姐姐,还逍遥法外。”萧涵气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斩草除根 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世上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姐姐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都能对姐姐下毒手,更可恨的事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这口气即使是他,又怎么能忍得下。 既然不能报官把这些恶人抓起来,那么就用他们自己的法子让这些人得到惩罚,在夏小八提议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做这件事他不敢告诉姐姐,以姐姐的性格是不会同意他去做的,这在她眼里这是很危险的。 凌晨时分,夜深人静,万家赌坊大门紧闭,小八哥让他在门外小心的守着,他和易风进了屋,待他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全都晕了过去,不知道夏小八和易风是怎么做到的。 目的达到以后,本想把万家兄弟打一顿给姐姐出气,不过小八哥这样太便宜了他们,不如给他们一个更深刻的教训~~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姐姐,你和小八哥能为我出头,姐姐心里很高兴。”萧茗说道,萧涵和夏小八能这么做,她心里除了感激,更是感动。 “姐姐要谢谢你们。”萧茗说道,看着弟弟不自在的表情笑了起来。 “姐。”萧涵看着自己姐姐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完全没有了先前的不安。 “我都没做什么,都是小八哥和易大哥做的。”萧涵他第一次做这么惊险的事情,如今又听到姐姐夸赞心里一时间很激动,把昨夜的事说了出来,的确昨夜他就是在门口把守,根着跑了一趟。 夏小八无语,看着萧涵,这傻小子,把我们都给卖了,果真是坦白从宽啊。 还有同伙~~~ 没想到还有易风,平日里看他一副沉默内敛、不拘言笑的性子,居然还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来。 “以后这种事可不要再做了,至少不能悄悄的去知道吗。”虽然他们这么做没有考虑过后果,可能会承受万氏兄弟猛烈的报复,萧茗不打算责怪他们,至少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们可以想一个更稳妥的法子来,不能只想图一时之快而给今后的日子带来麻烦;对付他们这种人办法多的事,他们坏事做尽、恶行昭彰,我们可以用法律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事实证据面前,任何罪犯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斩草要除根,以绝后患;他们这样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伤不了对方的根本,还有可能让对方反扑一击。 “嗯。”萧涵点头,承认姐姐的说法很对,先生都说过国以法治天下,凡事都讲求一个‘法’字。 夏小八却不以为意,在他心里快意恩仇才能消心头之恨,再说了这些人坏事做尽,上面肯定有人,只是简单的把他们送进官府,要不了几天就出来了。 “以后这样的事情可得先诉姐姐知道不,不要让姐姐最后一个知道。”萧茗嘱咐道,她不想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弟弟做了什么。 “嗯。”萧涵连连点头。 夏小八瘪嘴,真让萧茗知道,就做不成了。 ~~ 清晨的平安镇格外的热闹,清晨的阳光不似午时的炽热,人们趁着天还不热的时候赶紧做着自己的事,不过大多数的人都随着一个方向赶。 “兄弟,你也去广济堂领药?”汉子看着旁边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碗问道。 “是啊,这广济堂就是好啊,每天免费供应消暑汤药,我每天都去讨一碗来喝,你还别说喝了它做一天活都没事儿。”男人说道,扬了扬手里的大海碗,看着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壶不由得好奇。 “你这也是去讨药的~~” “是啊,你那个碗小了,我这壶装的一家人都喝。”汉子大笑道。 男子大奇,这样都很,这么大一个壶得装多少,广济堂都给啊。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汉子解释道:“我家里上有老娘,还有老婆孩子,广济堂的大夫说了,这药就是预防中暑的,对身体又没有害处,一家老小都可以喝。” 哎呀,男子一拍大腿,他怎么没想到呢?多讨些给家里人都喝。 “两位大哥你们再说什么呢?”旁边一男人听得模宁两可的,不知所云,他好几天都没来镇上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广济堂每日上午发放消暑药,这位兄弟你第一次来不知道吧,赶紧的去讨一碗来喝,你看他们都是去广济堂讨药喝的。” 旁人一看,还真是的,大家伙都拿着碗或是盆的往广济堂而去。 不行,他得赶紧找个碗去讨碗药来喝,这几天热得他浑身不得劲。 广济堂大门外的空地上,伙计早早的架起了锅灶熬制预防中暑的汤药,门口排起了长队,等待着汤药的发放。 萧茗收回手,对面前的妇人亲热的道:“大娘,你身体没有大碍,只是现在天热,有些心烦气燥、饮食不畅,门口有熬好的药,你出门时记得喝一碗。” 广济堂内,萧茗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正在为病人看诊,云苓和蒋香媛两人站在身后仔细的看着。 “谢谢萧大夫,谢谢!”妇人感恩戴德,“我这几天就是不得劲,人没精神,晚上睡也睡不好,还以为是生病了呢?就想请萧大夫帮我看看,您看还用不用开方子。” “不用,你去喝一碗药就行了。”萧茗说道,门口有闵方齐专门为人熬制的解暑药,喝一碗降温解暑,每天都有人排队喝药。 “谢谢萧大夫。”不用抓药,妇人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是萧大夫好啊,不开方子诊钱都不收,她每次不舒服都想找萧大夫为她看看。 因为闵方齐免费供应药汤的义举为广济堂赢得了不少声誉,平安镇上每日来赶集的百姓都会来喝上一碗,同时也大大的减少了中暑的几率。 午时过后,广济堂里的几位大夫坐了下来休息。 闵方齐端着茶,笑着夸道:“还是师妹这个主意好,有免费的药汤喝着,镇上中署的人都没几个,往些年每到夏天时,中署的人别的多。” “可不是,去年我们三个还忙不过来呢,就属今天最清闲了。”唐六申也赞道。 “那是师兄大方,哪里是我的功劳。”萧茗说道,因着天气炎热,中暑的人特别多,这里不像是现代,中暑了吃点霍香正气水就行了,在这里中暑都可能会死人。 她只是建议熬制汤药,预防中暑,哪知闵方齐直接就同意了下来,出药材出人力,免费供就汤药,让全镇的百姓免费喝,真真的是仁心仁德,要知道这草药每天不停的熬制,出钱又出力,喝了药的人避免了中暑,同时又减少了病人,对于广济堂减少了银两的收入。 银子对于闵方齐而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行,能造福一方,才是人生乐事。 就因为他的壮举,短短几天广济堂在平安镇甚至是整个平城都出了名,谁人不知道广济堂闵方济的仁心仁德,其他镇的人都来广济堂讨一碗药喝,远在平城的知府大人都有耳闻特意派人来查看,有上报嘉奖之意。 第一百三十二章 陈老 小厮三竹进了休息室在自家老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闵方齐猛地一惊,慌忙把茶杯放在了桌了,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三竹道:“可是真的。” “已经进镇了。”三竹点头,无比的肯定。 “诸位贤弟,师妹,为兄有事去处理一下,先行告退。”闵方齐对着众人告了罪,快步出了门。 “闵大哥这是去哪儿?”唐六申问道,看他模样像是挺急的。 “不知道。”方胜全摇头,像是有客来。 左右无事,萧茗就带着云苓和蒋香媛两人去了后面药房里,教两人辨别草药。 “萧大夫,您来了。”药房里两个药童看着萧茗带着人进来无不恭声问安,他们的年纪比萧茗大上许多,态度却说不出的恭敬。 “嗯,你们忙,不用管我们。” “茗妹,这是什么药。“蒋香媛指着眼前的草药问道,这里有很多她在萧家没有见过的草药。 “这是重楼。”萧茗把眼前未经过处理的药材拿了起来,“金线重楼又叫七叶一枝花;性寒味苦、清热解毒,平喘止咳,熄风定惊;主治痈肿、疔疮、瘰疬、喉痹,对慢性气管炎,小儿惊风抽搐,蛇虫咬伤有效。” “这个是半夏,主治胃痛;跌打劳伤;外伤出血;乳痈;疮痈疖肿······”萧茗把每一样药材指给两人听,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不少时间,直到闵方齐的小厮三竹来请才停下来。 “你们再看看,我去去就来。”萧茗吩咐一声就出了药房。 “师妹来我为你引见一下。”远远的看见萧茗过来,闵方齐就激动的打招呼,厅里除了他,还有一位与他年岁相当的须发皆白的老者和两位年约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三人随着闵方齐的声音目光俱是向门口处看来。 “师兄。”萧茗看着厅内的闵方齐和那白发老者还有两位年轻人。 “师妹,这位是为兄的同门师兄陈先生,如今在军中任职。”闵方齐介绍道,又指着陈老身后的两位年轻人陈明生与陈明安介绍给萧茗。” 军中任职,那就是军医了啊,萧茗了然,为了药而来的吧。 萧茗一一福礼问安。 “萧大夫客气了,快请起。”陈老虚扶一把,陈老像是赶了很远的路,风尘仆仆、一路风霜,不过精神烁练,双目有神。 陈老带来的两个年轻人则是站立在他身后,像是他的后辈,待萧茗坐定以后,陈老抱拳歉意道:“老头子我不请自来,打扰各位还请海涵。“ “师兄客气了,师兄能来小弟这儿,小弟欢迎至极。”闵方齐客气道,师兄为什么来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师兄什么脾气他心里清楚得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离开西北大营,他能打动他的,并让他亲自跑一趟这里肯定是为了研制出来的新药。 师兄一来就要见萧茗,难道是自己的那一封信的功劳,只是不知为何来的人是师兄?而不是太医院?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废话不多说,陈老开门见山的道明了来意:“我这一次来是听说了师弟这里研制了几种新的药品来,还有一种新的缝合之法,不知可有其事。” “最近是研制了几种新药,只是不知师兄是怎么知道的,是陈太医告知师兄的。”闵方齐问道,心理释然,太医院院首陈太医是师兄同出一族的堂弟,想来把这个消失告知师兄也不足为其了。 “提他干什么,他可是春风得意,哪里会在乎我这个堂兄弟。”陈老气呼呼的,本来他也是从太医院派往西北军的太医,不过离开京城太久,久到了同族兄弟议见不和的地步了,向他讨要一些药材、让他下派些人手都拖拖拉拉的。 自从闵师弟离开太医院之后,这太医院做事越来越无章法了,一群乌合之众。 “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先给我看下药如何,还有那缝合之法,你让师兄见识见识。”陈老显然不想与闵方齐谈论这个话题,赶紧让他把药拿出来看。 他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在看到信上所说之时,觉得夸大了其词,他行医几十年,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的病患因为外伤,麻药效果底微导到兵将因为疼痛而亡。 真如信上所说,有一种麻醉剂能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能用针把皮肤缝合起来,用上青霉素消炎,能让重伤垂危的人死而复生?他是不相信的,索性现在无战事,他亲自跑一趟来求证。 闵方齐隐隐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打起了精神给师兄介绍起麻醉剂和青霉素来,又领着三人去了制药房,看谨言领着药童制作麻醉剂。 “嗯。”陈老看得连连点头,抚摸着麻醉剂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孩子,眼里的热切都快把小瓷瓶给热化了,不过比起这些他更在意的却是缝合之法。 “快,师弟快让我见识见识这缝合之法。”陈老迫不急待。 一个时辰后,萧茗缝完最后一针,做了个漂亮的打结,才在猪腿上完成了皮肤的缝合手术,为了让陈老等人更为清楚细致的观察,萧茗亲自施针。 陈老迫不急待的上前用手触碰着用针钱缝合起来的猪皮,不敢置信,皮肤也能像布一样缝起来。 “这,这~~” “师兄你看这如何,这只是在猪皮上试验,缝在患者伤处一样能把皮肤连接起来,若是用羊肠线更好,能让线直接融进皮肤里,我前些日子就为平城的周捕头做个缝合手法,如今他已经痊愈了。”闵方齐自豪道,他自己亲自实验了缝合之法的神奇、麻醉剂的强大效果,周重阳伤口愈合得极快,昨日他去复诊时已经无大碍了。 “听说缝合之法和这两种药都是萧大夫发明的。”陈老并没有理会师弟,反而问起了萧茗。 “不是,是小女子的师父。”萧茗说道,继续把她的师傅拿出来当借口,没办法,她可不敢直接承认是自己,不然以她的年纪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把她当成妖孽来看。 在现代一个小少年在全新的领域有斐然的成就,可以称其为少年天才,是人们夸赞羡慕的对像;可在这里恐怕就不是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水土不服就服你 “不知萧大夫的师傅姓甚名谁,人在何方。”陈老激动道,如此人物他得请到军中去才行,有了他坐镇,那些受了重伤的兵将们才能有救。 “师傅他老人家没有告知我名号,他喜好云游四海,上个月我曾收到他一封绝笔信,说他准备出海,一直向南去很远的地方。”萧茗故作伤感的说道,对不起了,师傅你就一直向南,出国去吧。 “唉,可惜了。”陈老失望道,出海向南而去,怕是终其一生他都无缘得见了吧,可惜自己时运不济,未能遇见如此能人。 不过失望片刻对重然起希望,刚才师弟说什么来着,他也会这缝合之法?陈老突然又羡慕起师弟闵方齐来,他好运能学到如此奇特之法。 “师弟,你也会缝合?”陈老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家师弟。 “正是,师弟有幸学到了此等手法。”闵方齐说道,心里有一种成就感自然而生。 “好,好。”陈老连说两个‘好’字,接着说道:“那你随我去西北大营去吧,连同萧大夫一起,我一定奏请世子爷为你们准备最好的房舍,仆役。” 此话一出不仅让闵方齐与萧茗大吃一惊,就连他的两个儿子都深感意外,两人不由同声叫唤出来。 “爹。” “师兄,你这是~~”闵方齐迟疑,这是在开玩笑吧,他上有老母要侍奉,怎么可能离开平安镇,更何况是萧茗,一个小女娃子也去不得西北大营,要知道在西北大营是不准女人进入的,里面一群兵勇,全是糙汉子,萧茗去了这成何体统。 “这没什么,我上书请求世子爷为你们单独修坐院子,你们全家搬过去都行啊,还有萧大夫,老夫知道女孩子不方便,萧大夫就可以不去,就你去吧,要知道这缝合之法对师兄我太重要了,能救无数人的性命,还请师弟思量思量···”陈老说道,一副请闵方齐必去的决心。 要知道这青霉素和麻醉剂可以买到,这缝合的手法却是不能。 闵方齐还在犹豫,他也知道这缝合之法的重要性,边疆战起时,刀剑利器伤人无数,缝合之法配合着麻醉剂与青霉素一定能让更多的人免于死亡,挽救无数人的性命。 先皇对他恩宠信任,他愿意用自己残存的身躯为国效力,只是母亲年迈,夫人体弱受不得颠簸之苦,西北乃苦寒之地、寸草不生,条件艰苦,他不能为一已之私而置母亲与夫人于不顾,年轻时亏欠她们太多,如今好不容易过几年安稳清闲的日子,让母亲安度晚年,他实在是不想在让她们跟着自己受苦受累。 萧茗看得分明,这分明是以退为进,想要学习缝合之法才是真的,如果闵方齐能去陈老就能近水楼得习得缝合之法了吧。 “陈老,请听小女子一言。”萧茗说道,把陈老和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师兄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奔波之苦,闻道有先进,术业有专攻,师傅他用一生的心血研究出来的缝合之法,只因此种方法太过离奇,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将此种方法流传出去,让更多的大夫习会,让更多的病者受益。” 说到这里萧茗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也是她当初毫无保留的将这个方法传授出来的初衷,把方法教出来并不是让几个人知道,让其成为秘密保留,而是想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了解,让医者学会、让患者受益。 陈老听得面露喜色,这个意思是不是他也可以~~。 果然,萧茗接着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其实师傅他老人家离去时就有交待,如果有医者愿意学,我们尽心尽力传授。” “好,好。师傅他老人家才是真正的神医,心怀宽广,仁义君子。”陈老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大赞他仁爱无私,仁心医德,拥有一种神奇技术的人哪个不是将它当做是家庭秘术,传子不传女。 他们陈家都有连闵方齐都不知道的秘术,惭愧啊!惭愧··· 与师傅他的胸怀比起来,陈老无地自容。 很显然,陈老出于尊敬已经把萧茗口中的师傅认作为自己的师傅了。 陈老抱拳对着闵方齐与萧茗深深施礼,虔诚道:“望二位传教此法,陈某不甚感激。” 闵方齐与萧茗赶紧的避让开去,真不敢受他这一礼,闵方齐更是急急的扶起自己的师兄。 “师兄不必如此,师父他老人家说过只要愿意,我等必当授之。” “好,好。”陈老感激道,“虽然未能得见师父他老人家一面,不过从此之后他也是我陈某人一生的师父。”说着又看向萧茗,看着这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幼徒他定当竭尽所能照顾。 “萧大夫是师弟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妹,明笙、明荃叫师叔。” “萧师叔。”陈明笙与陈明荃纷纷抱拳对萧茗行礼。 萧茗~~~ 看着年岁三十五六的两人叫自己师叔,萧茗真心尴尬症患了。 太较真了有没有。 闵方齐马上提议明天再教授此法,“师兄,我们明天再讨教如何,我已在寒舍备下计划席宴,为师兄和两位侄儿接风洗尘。”想他们马不停蹄定是又累又疲,不如今日就好生歇息,明日再谈。 哪知陈老却是等不得,立马反对道:“无防,现在天色还早,先学了再说。”他的两个儿子只有在他身后急得干瞪眼,无奈于父亲的急脾气,他们一路赶来,未曾休息,他们年轻还能忍受,可是父亲年岁大了,真担心他的身体。 闵方齐无奈的摇头,都几十年过去了,师兄这是这么急脾气,一旦决定了就固执的不再更改,无法只得歉意的对萧茗笑笑,安排自己的小厮三竹再去厨房拿几块上好的猪肉来,是打算如当初萧茗一样在猪肉身上教学了。 “可惜镇上受伤的人少,不然马上就能让师兄亲眼见证在人体身上施行的神奇之法。”闵方齐遗憾,镇子小他们三人学习了这么久,就只有他有幸在平城周重阳身上施行过一次,唐六申与方胜全从未施行过。 “可以用活兔子。”萧茗建议道,对她来说一切活的动物都可以。 “兔子?”活的兔子,闵方齐惊讶。 “嗯,其它活的动物也可以。”萧茗点点头。 闵方齐正想细问,准备让人去采买两只活物来,突听得一声’哗啦‘声,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 转眼看去,不由大惊,又急又怒,快步上前。 “爹。” “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闵方齐怒道,双手按住陈老流血的手臂。 陈老左手臂上豁然出现一条巴掌长的伤口,深可见骨,尽管闵方齐用力的按住了血管,鲜血还是不停的往外翻流,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流出来,眨眼功夫,地上已经滴满一小片。 陈老面不改色,右手上拿着的匕首正沾着鲜血,伤口正是他自己划上去的,他为了见证这神奇的缝合之法,还有体验麻醉剂和青霉素的药效不惜以身试法。 在死猪肉上或是在别的活物上试验都没有他亲自体验来得真切,除了他自己身上,不然他感受不到这药的好处。 “找什么活物,就在我身上来,这条伤口够不够,不够我再划大一点。”陈老说道,深怕伤口不够深,不够宽,竟然还想用刀子把伤口划得大一点儿。 他这一举动把几人吓得肝胆俱碎,陈全笙两兄弟赶紧用力的握住父亲握匕首的右手,阻止他再着伤着自己,闵方齐赶紧护住他受伤的左手,连连点头。 “父亲,你让儿子来。”陈全笙眼泪流了出来,恨不得在自己身上划两刀来代替父亲所受的痛。 “够了,够了,师兄不可再自残。”闵方齐赶紧点头,生怕晚了。 萧茗是完全呆住了,狂人啊,不声不响就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为医执着。 水土不服就服你~~ “哦,好吧!”陈老终于停了下来,放下匕首,又吩咐两个儿子道:“你们两个可得给我好好的学,不然别怪我用家法惩治你们。” “是,孩儿定当不负师叔教诲。”陈全笙两兄弟流着泪赶紧点头。 “师妹。”闵方齐此刻的心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他没有想到师兄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来。 “师兄,我去准备青霉素皮试,你去准备器械,马上进行手术。”萧茗点头进入了急救状态,马上安排道。 “什么叫皮试。”陈老问道,看着忙碌的两人。 “皮试就是检验师兄的身体是否对青霉素产生过敏反应,这是每一个人在用青霉素之前都必须要做的第一步,并不是所有人的身体都能接受青霉素。”闵方齐解释道。 “嗯。”还有这样的事,陈老认真的记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手术结束,陈明荃看着面前发呆中的父亲,担心的唤道:“父亲,你怎么了。” 陈老在呆愣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整个过程中他的手臂完全没有痛感,眼睁睁的看着师弟为他一针一针的缝合伤口,他能感觉到针穿过皮肉一种麻痒,完全不痛,师弟给他用的麻醉剂比军中的麻药好上千倍万倍不止,有了它,那些受伤的兵将勇士就不会被活活的疼死了。 好啊!好,陈老心情激动,不止是缝合之法,这麻药还有青霉素都是神奇药物,事实胜于雄辩,没有人能比他亲身体会来得真切。 这一趟来得值。 陈老猛地站了起来,直把身边的人吓了一跳。 “父亲。” “师兄小心你的手。” “师弟你这里的药有多少这两种药我全收了。”陈老激动道,完全不再意包扎完好的手臂,“对了,我们还得在这儿叨扰几天,好好学学这缝合之法。“ 陈老的话语里急切之意尽显,他要把这些药尽快拉回去,尽快用在患者身上,减轻他们的痛苦。 “师兄你坐下来,慢慢谈,这事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闵方齐安抚道,拉着陈老坐了下来,又说道:“你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但是麻药药效过后就会感觉到痛了。” “这点痛不算什么,你先给我说说你有多少药,特别是这个麻醉剂。”陈老满不在乎的道,这点痛不算什么,最痛的时候他都能忍。 “嗯。”闵方齐思付片刻后说道:“这麻醉剂小弟我也是开始生产,量也不多,都尽数给师兄吧。” 麻醉剂从生产出来用得就很少,加上谨言每天都带着三个药徒生产制作,全给了师兄也不怕,今天给了明天又生产出来了,至于青霉素他得留点儿,青霉素用途广泛,制作时间却长,他留些以备不时之需。 “好,就按师弟的意思,你定个价。”陈老说道,世子爷在信上说了,让他一定要把事情办成,价钱好商量嘛,他以为得费一翻周折,没成想一想就办成了,不但学会了缝合之法,还买到了药。 陈老很是欣慰,师弟宅心仁厚,师弟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师弟,一直没有变啊,想起同宗同族的堂弟,陈老又有些黯然,自从坐上太医院首坐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 说道价钱闵方齐却犹豫了,迟迟拿不定主意来,这两种药与其它的不同,都是萧茗献出来的方子。 “师弟可有什么为难之处?”陈老见师弟迟疑不由问了起来,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他。 “不瞒师兄说,这药虽然是广济堂做出来的,不过这药方却是师妹的。”也罢,闵方齐把自己的难处抛了出来。 “还有这事。”陈老也为难了,不由看向萧茗,与师弟这个价钱倒是好谈,他能厚着脸皮把价钱给往下压一压,不过面对萧茗,一个小姑娘家,他就是有再厚的脸皮子,也难开口了。 “二位师兄,这方子是师傅留下来的。”萧茗看出了两人的为难,这药方是她的,如果说她要强占一份股,把卖药所得的一部分银钱收入囊中,广济堂为了研制新药提供了人力财力,那么闵方齐为了成本和利益就势必会提高价格了。 “师傅他老人家早就留下了话,只要有能人能把药物研制出来,他分文不取。”也罢,自己已经变相的收了两个徒弟,不能再占便宜不是。 呵呵!! 萧茗的话另闵方齐与陈老激动了起来,闵方齐更是站了起了对着南方鞠躬。 “感谢师傅他老人家高义,不计钱财。”闵方齐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自责,又说道:“虽然师傅他不受,不过这银子闵某还是应该给的,师傅他不在此地,就请师妹收着。” “师傅的大恩大德,陈某没齿难忘。”陈老说道,对闵方齐的作法连连点头。 萧茗~~ 最终闵方齐和陈老商定了价格,麻醉剂与青霉素从此成了军需药物,每两月都会有西北军前来带走药。 闵方齐与陈老还商议每次卖药的银两分出一成出来送与萧茗,坚持让萧茗收下,别看是一成,那也是不小的数目,只这一次萧茗就收入了近千两银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 状告 昏睡了三天,万大头终于醒了过来,无力的睁开眼,感觉浑身无力,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头脑昏沉,意识还有些模糊。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万大头无力的摇了摇头,脑袋里混沌一片,关键是肚子还很饿,饿得手脚无力。 “大爷,您醒了。”一个声音响起,把万大头的意识拉了回来。 万大头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勉强看出有个人影来,斜着眼打量来人片刻,才想起此人是谁来。 是小妹身边的管事常忠。 “常管事,你怎么在来了。”万大头有气无力,掀开被子想下床来,他现在很饿,特别想吃东西,哪有心情理会此人。 哪知脚还没有沾地,人就一头栽了下去,‘咚’的一声,前额被撞得生疼。 常忠赶紧扶起万大爷,说道:“大爷小心些,您昏睡了三天,可千万要注意身子,夫人派小的来就是来照应着大爷和四爷,有事您尽管吩咐小的。” “赶紧去给老子弄些吃的来。”万大头恼怒,谁他妈敢让他饿肚子,老子让他见阎王。 “是,是,小的马上吩咐厨房,让人赶紧把吃的端上来。”常忠点头应是,把万大头扶在床沿坐正了,才准备出去弄吃的。 突然,万大头一把抓住了正欲离开的常忠,抓着他领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常忠拉下来与自己对视,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小的刚才说夫人派小的来照应大爷和四爷。”常忠素来害怕这位夫人娘家大哥,见他如此狠厉的模样,心里不由有些颤颤,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位爷。 “不是这句,前面的。”万大头摇头,只觉头像是有千斤重,摇得他生生的疼。 “千万要注意身子·····”常忠努力回想,试着说道。 “不是这句,你给老子好好想想。”万大头气怒,不由一巴掌甩过去,打在常忠脸上,尽管没什力气,还是‘啪’的一声,啪得脆响。 真是没用的狗奴才。 “哎哟~~”常忠捂着脸被打的脸撇开头,脸色青白愤怒交加,不过又马上掩饰了心中的恨意。 “是您昏睡了三天。”是这话对了吧! “我怎么会昏睡三天。”万大头问道,他现在脑子乱得很,一点也想不起来。 “小的也不知道,您和四爷突然昏迷不睡,赌坊也被人砸了,夫人为你们请了大夫,都无药可治,夫人就让小的来照应大爷和四爷,等着你们醒来。”常忠只敢捡轻的说,可不敢把当日发生的事说出来,不然又会被迁怒,白挨一顿打。 如今城里都传遍了万大头与万四儿得了怪病,没人敢靠近他们,好说歹说请了大夫来,可惜大夫都摇头叹息的走了,他壮着胆子来伺候,居然还挨了一巴掌。 “什么,是谁?还敢砸老子的赌坊,你们老爷呢?查出来是谁干的没有。”万大头盛怒,谁这么大胆敢砸了他的赌坊。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活的不耐烦了!! “老爷已经查过了,没有找到凶手。”常忠摇头,当日那么乱,趁火打劫、浑水摸鱼的都有,根本查不出是谁所为。 “真是没用,老四呢?睡了没有?”又是昏睡三天,这个好熟悉,好像有些印象,可是如今他脑子里乱得很,念头刚起头就疼,根本想不起来。 “还没有。”常忠摇头,睡得跟个死猪似的,雷打不醒。 “算了,你赶紧去给老子弄些吃的来。”万大头烦燥的摆摆手,等他吃饱了再说。 可惜吃的还没有上桌,门外就来了一队衙役。 院子里,常忠转过身来看着一队五人的衙役径直进来,直奔主房而去,不由赶紧拦着。 “你们找谁?”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衙役手轻轻一挡就把他推在一边,向主屋而去。 “万大头,有人状告你逼良为娼、迫害人命、强占他人田地,请跟我们到衙门一趟。”领头人正是捕头周重阳。 “哎哟,周捕头,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啊。”万大头心里这个气闷,这饭还没吃上呢,就让他去衙门,不过心里再是气怒,他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来应付着。 “万大头,请你跟我们去一趟衙门,知府老爷在公堂上等着来呢?”周重阳没有理会万大头,又重复了一遍。 “周捕头,有话好说,可是有什么事。”常忠跟着进来恭身问道,心里暗骂一声,怕是又惹上人命了。 “您看,万大爷这两天赌坊都被人砸了,刚醒过来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常忠不提还好,一提起前几天的事,周重阳身后的几个年轻衙役就咧着嘴看着万大头,强忍着笑意,三天前还是他们把人放下来的呢,那白花花,光溜溜的身子。 万大头不明所以,又要让他去衙门,心里很是不舒服,“周捕头,我这赌坊被人给莫名其妙的给砸了,还没找到凶手,不给我赶紧破案反而抓起我来了?” 周重阳皱眉,万大头的名声在平城无人不知,仗着有人撑腰就无法无天,嚣张至极,干了不知道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因着上面有人顶着都拿他没办法。 “周捕头,这一定是诬告,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陷害常师爷的大舅哥,真是无法无天了。”常忠说道,把常师爷搬了出来,夫人在家里备受宠爱,若是万大头出了事,他回去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是不是诬告,请万大爷和万四爷陪我们走了趟便是。”即使搬出了常师爷,周重阳同样不为所动。 无法,万大头饭也没吃上一口就得跟着周重阳走一趟衙门,同样还有睡梦中的万四儿,被两个衙役架了起来,一路被拖着走。 到底是谁,居然敢告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路上万大头强忍着饥饿,心里把告他的人恨了一万遍,别让他知道是谁,否则,哼哼~~ 还有砸他赌坊的人,他同样不会放过。 一个都不放过··· 不过,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对他指指点点,看他的笑话。 万大头看着路上的行人,一路上无论是谁看着他都指着他笑,这不刚才那个女人看着他居然红着脸跑了,就连走在身边的几个衙役都是一脸的笑意,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窃笑、背着他小声谈论,万大头摸不着头脑,是不是在他昏迷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大哥,这是哪儿啊!”万四儿有气无力的睁开眼,被人拖着走,睁开眼皮看一眼复又闭上了,他实在是没精神,一醒来就觉得腹胃空空,浑身无力。 终于,忍着众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万大头与万四儿走进了衙门。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击鼓呜冤 “茗妹小心些。”蒋香媛提醒着,小心的避让地面上坑洼,里面的积水污浊不堪,夹带着一股难言的恶臭。 “还有多远?”萧茗问道。 焦叶巷是平城有名的贫民巷,萧茗与蒋香媛行走在其内不时要注意脚下的陷井,路边不时冲出来的野狗,还要打发掉那些要饭的乞丐。 “快了吧!哥哥说就在巷子尽头。”蒋香媛不确定道,掏出一文钱给了讨要吃食的孩童,她们已经走了不少时辰,除了乞丐就是野狗,她们还没有遇上一个正经的人。 又走了片刻,蒋香媛看见一位出门泼水的妇人,赶紧快步上前问道:“大娘,请问王永福家怎么走?” “你们是谁,找永福家什么事儿?”妇人一脸警惕的看着萧茗二人。 “我们是大夫,来为他看诊的。”蒋香媛赶紧道。 “大夫?我不知道,这儿没这个人。”妇人明显不信,哪有这么年轻的大夫,还是姑娘,转身欲进屋关门。 “大娘,我们真的是大夫,是平安镇广济堂的大夫。”蒋香媛赶紧用手伸着门,不让它合上,把肩上的药箱提过来晃荡着给妇人看,亏得她力气大,能单手把药箱提起来。 “大娘,我们真的是大夫,来为王老伯的孙儿治病的。”萧茗解释道,难怪了,都是年纪小惹的祸,无法取信于人,在对方眼里她们就是两个小丫头,如果是师兄闵方齐过来,对方就能相信了吧。 “你们真的是大夫?”妇人将信将疑,也不再用力合上门,透过间隙打量来人。 “嗯,嗯,是真的。”蒋香媛忙不迭的点头,“我们今天听说了王老伯状告万家兄弟的义举,佩服他的胆气,特意来为他治病的。” 今日王永福在府衙击鼓鸣冤,状告万氏兄弟残害他儿子、逼死儿媳,将万氏兄弟告上了公堂,手里拿着的状纸上还罗列了万氏兄弟为非作歹的十大罪证,纵使万氏兄弟百般抵赖俱不认罪,事实俱在,万氏兄弟被收监候审,只等查出状纸上罪证属实,万氏兄弟难逃法网。 尽管有常师爷从中周旋,天网恢恢,万氏兄弟也会落得一个抄家流放的下场。 这一事轰动了整个平城,万众瞩目,期待着这对平城一霸的最终审理结果,赞叹王永福勇气可嘉,敢于直面面对恶势力。 只有少数人知道王永福是被万氏兄弟两**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怜人,原本他家里也是少有薄产,几亩良田,一座小院子,儿孙绕膝一家和乐,儿子涉赌借了万家赌坊的印子钱,高利贷利滚利,占了他家的田地房产,却依旧还不上那日益高额的债务,最终儿子被打死了,儿媳不堪受辱上吊自尽,幼小的孙儿被吓得呆呆傻傻,王永福自己也因为去衙门告他们在半路上被万家兄弟打断了一条腿。 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因为万家赌坊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谁人能不恨,王永福如今一无所有,托着残破的身躯照顾着呆傻的孙儿,对万氏兄弟恨之如骨,做梦都想食其肉喝其血。 可惜,他走遍了城里大街小巷,希望有人为他写一纸状言,没有人肯帮他,更没有人敢帮他;在万氏兄弟被吊在菜市口时,他最是高兴,兴奋的拿石头砸,大笑苍天有眼啦!! 终于,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在昨夜一封状纸落在了他的床头,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万氏兄弟的所有罪证,他欣喜若狂,迫不急待的拿着状纸就去衙门击鼓呜冤。 就算赔上他的老命,他也要为儿子儿媳报仇血恨。 王家小孙子已然昏睡,萧茗诊脉之后将他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很是担忧看着他受惊的小脸,不满五岁的小男孩脸上写满了恐惧,初见陌生人的他被吓得尖叫不止,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肯停下来接受治疗,无法萧茗只得用银针让他昏睡。 这是被过度惊吓后,心理上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导致口不能言,过度的惊吓恐慌将自我封闭了起来,不再说话,只能以尖叫来代替自己的情绪。 有可能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开口说话,不能出门,遇到陌生人或是害怕的事只会尖叫失措,甚至大小便失禁,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呆子、傻子。 可恶的万氏兄弟,究竟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刺激到了他。 这是严重的心理疾病,要经过长期的治疗,有心理医生专门的开导,家人的陪伴、舒适的环境,可惜他身边只有一位垂垂老矣的爷爷,更有好的医疗环境。 她不知道她利用了王永福对不对,蒋四海为她找的罪状很详细,标明了有许多的受害人,她当时一眼就选中了眼前的王永福,因为他有一颗不屈的心,为了给儿子儿媳孙子讨一个公道,敢于面对恶势力的打压,即使腿被打断之后仍是坚持奔走。 她请蒋四海将状纸放于他的床头,没想到第二天王永福拿着状纸就直接击鼓呜冤去了,她的初心只是想让老人有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能惩治了恶人,即帮了他也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王永福在一旁抹着泪,年近古稀的他双睛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一脸疲态,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姑娘,我的浩儿怎么样。”王永福满怀希望的问道,他如今家徒四壁,三餐不饱,哪里来钱起大夫,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位姑娘身上。 初时只以为孙儿只是受了惊吓,几天就好,他在悲伤中料理完儿子儿媳的后事才发现孙儿的变化,他好好的孙儿自此后就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只会坐着发呆,看见陌生人更是会惊叫连连。 都是杀千刀的万家兄弟害的啊!他一定要把他们告倒,让他们受到惩罚。 “老伯别担心,他惊吓过度,过一段时间会慢慢恢复。”看着眼前的老人,萧茗实在说不出打击的话来,只得先安慰着他。 “我先开副方子,还有这个瓷瓶里的水每天让他喝着。”萧茗把药箱里的空间水拿了出来,“其它的水就不要给他喝了,只喝我给的,以后我每过几天就会让人送来。你们尽量要保持他心情舒畅,多和他说话,带着他多走动,尽量不要大声说话、责骂、甚至是打他,更不要让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陪他玩喜欢的玩具、给他讲喜欢的故事等。”萧茗又补充道。 “王老伯,这些银子您拿着,给他补补身子。”萧茗又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姑娘,这····”王永福无措,小姑娘为他孙儿免费诊治,他怎么好再拿她的银子。 “无妨,王老伯您就收下吧!是我的一点心意。” “谢谢姑娘,您的大恩大德王永福一辈子记着。”王永福擦着眼含泪收下了,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茗妹,你说这回能行吗?”回程路上,蒋香媛问着萧茗,亲眼见识了万家兄弟的罪行之后,她比所有人都迫切希望万家兄弟被砍头,或是牢底坐穿。 “不行,还不够。”萧茗摇头,万家兄弟有后抬常师爷撑腰,想要彻底搬倒他们,只靠王永福手里的状纸是不够的。 要彻底的搬倒一个人,就要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既要找出有力的证据来,用律法制裁他们,如今证据是有了,还要给万氏兄弟的靠山常师父制造压力,让他不能从中作梗。 想要给常师爷制造压力并不容易,常师爷在平城的地位非凡,深受知府大人依赖、信任;在平城除了知府大人,就没有第二个能制约他的人了,但是想要把知府大人抬出来? 萧茗摇头,不可能。 条条大路通罗马,此路行不通,萧茗想到了另一个方法来。 舆论,借助群众的力量。 对,就是舆论,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人民群众的力量都是无穷的,经历了前世,萧茗知道舆论的可怕。 “香媛,请蒋大哥再帮我一件事。”萧茗说道,附耳在她耳边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蒋香媛一听将信将疑,“这样行?” “没事让你哥去做。”萧茗点头,无比的肯定。 请蒋四海帮忙把万家兄弟的罪行传达到平城每一个百姓的耳中,让他们腹背受敌,众判亲离、千夫所指,要在尽快时间内让全城皆知的地步,以她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只有请在平城有根基的四海镖行帮忙才行。 她要以舆论为武器,给知府和常师爷制造舆论压力。 万氏兄弟坏事做尽,仇人必不可少,事实罪认俱在,谣言都不用了,直接在城中传播他们的所作所为,犯下的罪证,要让平城每一个人知道万家兄弟的恶行,对他们恨之如骨。 让他们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手眼通力的常师爷要维护他的两个姐夫,想要为其脱罪或是从轻发落,在众目睽睽这下也不敢做出包庇袒护的事情来。 他最好是明智的大义灭亲,不然~~~ 萧茗又交待了具体做法,务必要让这件事尽快的传播出去,让大街小巷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不敢等,多等一天王永福祖孙两人就可能会有危险,常师爷也会在这些时间里想尽办法为他的两个姐夫脱罪。 “嗯,我这就去给我哥说去。”蒋香媛听得点头,也不耽搁直接离了萧茗就回家去。 留下萧茗一个人起头街上,准备租一辆马车回家去。 “萧大夫,萧大夫。”一个急切的声音追逐道萧茗,语气莫名的欢快。 萧茗驻足回首,一位绿衫小姑娘从街道对面向她走来,看到她后脚步更快了,小姑娘二八年华,青春活力,未语先笑。 “可巧了,萧大夫,好久不见,刚才在马车里远远见了一面,小姐一眼就认出了您,婢子还说不像呢?亏得小姐让我下车来确认,不然就错过了。”小姑娘妙语连珠,暗暗的把自家小姐都夸了一遍。 小姐眼光好,慧眼如炬。 “你是?”萧茗愣神,她还没有想起来此人是谁。 “我家小姐是苏知县家的大小姐,婢子是锦绿。”锦绿赶紧自我介绍,她只是小姐身边的二等丫头,曾经为萧茗端过茶汤,萧茗可能并不记得她了。 “是苏姐姐?”萧茗明白了过来,苏知县家的大小姐就只有苏婉儿了。 “正是呢?小姐正在对面马车里,让婢子过来请萧大夫,请萧大夫移步。”锦绿说话,指着对面的辆停放在路边的马车,她家小姐正在马车里等候。 “好。” “苏姐姐。”萧茗上了马车,抬眼看着眼前这位美如天仙的苏婉儿,自从用了她给的雪颜泥之后,苏婉儿的肌肤不复以前的病态黑沉,肌肤似雪,水嫩细滑。 这就是雪颜泥的妙处,如今林氏每个月都会在萧茗处购买一批雪颜泥和人参丸,不止是苏婉儿独用,林氏也一起用雪颜泥抺脸,不止是脸部,还听从了萧茗的建议,全身涂抹,效果惊人,转眼间林氏年轻了十岁,肌肤嫩如少女。 萧茗一进车厢就感觉阵阵凉爽,原来是不大的车厢内角落摆上了冰盆,散发着阵阵的冰寒气息,滋养着整个车厢。 真是享受啊! “萧妹妹,多日不见,别来无恙。”苏婉儿温婉的笑着,看着萧茗,一脸的温柔笑意。 “甚好。”萧茗点头笑。 “萧妹妹也真是,来了平城也不去见见姐姐,是不是已经把姐姐给忘了。”苏婉儿慎怪道,这些日子她被娘拘着学习礼义,绣嫁衣,不能出门子,今日还是娘特意让她出来去城外寺院上香,让她散散心,幸好今天出来了,不然又错过了。 “我这不是忙嘛。”萧茗呵呵笑,她确实很久没有见到苏婉儿了,每个月林氏虽然会派人到她那儿采买东西,两家保持着生意上的来往,她始终不曾去苏府走动。 “这些天娘时常念叨你,说你送去的菊花茶很好,还说让李妈妈去采买些,可不巧你今天就过来了,你得去家里坐一坐再走。” 苏婉儿不等萧茗拒绝,直接吩咐车夫家去,久别重逢,她很兴奋能在今天遇见了萧茗。 ~~ 室内,林氏送走了客人趟在椅上,闭目养神。 “小姐可是累着了。”李妈妈为自家小姐揉着额际,关心的问道,两人相伴多年,在无人时她仍是喜欢称呼林氏为‘小姐’,像未出阁时一样,轻柔的为林氏按摩,舒缓精神。 “呵呵,她也有今天。”林氏闭着眼笑了起来,语气轻快致极,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是啊,如今那么夫人也有求到小姐这儿的时候。”李妈妈同样为主子高兴,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不就是呢?那位夫人眼高于顶,对商贾出身的林氏不假辞色,极尽轻视,可如今也有求到林氏的时候。 林氏此时的心情只能用扬眉吐气来形容,真想放声大笑,哈,因着女儿的亲事,仿佛一夜之间,那些看不起她出身的贵夫人们都对她和颜悦色起来,讨好拉拢,仿佛以前的漫不经心,鄙视都不存在一般。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苏家 “小姐,那这事``”李妈妈试探道,那位夫人亲自上门,虽然说得很是隐晦,但所求之事却甚是简单。 “不急。”林氏睁开眼来,眼中寒光咋现,嗤道:“哪有这么容易,先晾她几天再说,做到面子上就行。”哪有这么容易就成的,当她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是···”李妈妈犹豫,这是很好打听的事,万一被她知晓了,岂不是错失了机会。 “她从南边过来,又没去过京城,根本就不知道闵大夫是谁。”林氏说道,胸有成竹,闵大夫贵为太医院前首坐,医术高明,但他却不爱名利虚名,辞官归隐这么多年,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平安镇开了个小药铺,等闲人根本就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坐堂大夫曾经是名动一时的太医。 若不是她小时候有幸得遇闵大夫,她也不会知道,想她即使身份尊贵又如何,是了不起的知府夫人徐夫人,不是一样没有打听出来,身份高贵在别人眼中仍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能拉下脸求到她面前来,想是被逼急了吧。 是了,这位知府夫人年纪也不小了吧,嫁过来一直无所出,这位出身南方大族,自持家世的知府夫人,一直眼高于顶,目下无尘,心里急了吧,都求到她这个出身低下的商贾女面前了。 风水轮流转,你也有在我面前低头的时候,想到此,林氏顿时觉得以前受到的白眼、轻视都抵不过现在的快意,八月天酷暑炎热,她的心却像是吃了冰一样的舒爽通彻。 李妈妈看着自家小姐,欲言又止,终是忍了下来,能帮知府夫人徐夫人引见名医,对老爷的仕途有帮助的吧,可惜夫人~~· 唉,小姐这几月与老爷貌合神离,相敬如冰,为了小姐的幸福她还是要想办法劝劝,不能让小姐一条道上走到黑,至少在这事上,不请闵太医,请萧大夫去看看也好,老爷知道了也会对小姐的另眼相看。 “婉儿差不多该回来了吧!”林氏提起自己的宝贝女儿,脸上不再是精明算计,只有慈母般的微笑。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小丫环打起了帘子,苏婉儿款款而来,步覆轻盈,明眸含笑,见到自家母亲甜甜的一笑。 “娘,女儿回来了。” “婉儿回来了,累着了吧,热不热,李妈妈快去端碗冰镇银耳汤来给婉儿去去暑气。”林氏把女儿拉到近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确保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又让李妈妈赶紧去厨房,可别把她的宝贝女儿给热出病来了。 “娘,我不热。”苏婉儿说道,林氏照顾周道,在马车里放上冰盆,车厢里凉爽宜人,她倒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热。 “娘,我给你带回来位客人。”苏婉儿说道,又亲自出门去把站在玄关处的萧茗领了亲来。 “哎呀!”林氏看见来人,惊喜得站了起来。 “萧大夫快请坐,你这丫头真是,萧大夫来了也不说一声。”林氏慎怪的看了女儿一眼。 苏婉儿只是嘻嘻的笑,她就是想给娘一个惊喜。 林氏请萧茗坐下,又让李妈妈亲自去厨房端来冰镇银耳汤食用,对等萧茗不比苏婉儿差半点。 “夫人客气了,突然来访,冒昧打扰。”萧茗客气道。 “叫伯母,别生份了。”林氏赶紧说道,她是真心喜欢眼前这位小姑娘,不止是医术高明,长得讨人喜欢,因着她,她在萧茗处购买的果子酒让她在短短几个月赚了一大笔呢,财神爷啊! 人参丸、雪颜泥都是顶顶好的东西,人参丸她送回了京城孝敬公婆父母,几位老人食用后身体好了不少,严厉的婆婆破天荒的写信来夸奖她的孝心,雪颜泥更甚,女儿一天天出落落得亭亭玉立,肌肤比患病之前白皙水润,看着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就是她自己用了雪颜泥之后肤色也变得白皙红润。 无论是为了果子酒还是人参丸或是雪颜泥她都要和萧茗打好关系。 林氏招待一翻,就让女儿领着萧茗回了院子,让两个小姑娘好好说话,有她这个长辈在,两人放不开,还不如放她们自己处去。 李妈妈看着苏婉儿与萧茗离去的背影,心中一动,试着问道:“夫人,不如请萧大夫出面试一试。”她不敢说太多,怕引起自家小姐的反感。 “你是说请萧茗去为她治病?”林氏心里有些抵触、不情愿,她不想这么容易就让她得逞。 “是啊,老奴想着,萧大夫年纪小,见过的世面也不多,应付不这等顽疾,到时候再为她引见闵大夫。”这么多年的求医问诊都所求不得,想也知道这不治之症。 “嗯。”林氏点头,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既给她请了大夫,自己了不算是失信于人,这面子上也过得去,到时候萧茗治不好她再把闵太医请出来,徐夫人对她只有感恩戴德的份儿。 “她上次送的菊花茶味道不错,你下次去的时候记得把剩下的都收回来。”林氏吩咐道,萧茗家送的菊花茶味道确实不错,送来的二十包苏老爷拿去一半,剩下的除了送些给相好的各家之外,余下的几包她和儿子、女儿分着喝了,如今没了,儿子天天讨着她要茶喝呢。 “收回来给京城送些,其余的都留在铺子上卖,还有这果子酒,今年我们再订一千坛,先把订钱给一部分,我听说孔家也有意要收购果子酒,我们得抢在他们前面才行。”做生意,林氏喜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眼光独道抢占先机,才能独占市场。 庆幸自己当初一个善意的念头,收购了萧茗家的果子酒,仅仅两个月时间,果子酒的利润都抵得上她所有产业一年的收入。 有成功在前,林氏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收入来源,即使是有孔家小少爷的加入进来分一杯羹,她也要保下自己的那一份不被别人抢占了去。 在苏家用过午膳后,萧茗就提出了告辞,拒绝了大美人苏婉儿的再三挽留,林氏见留不住,只得吩咐车夫将萧茗送了回去,并让李妈妈随行,又准备了一马车的礼物,除了几样时兴的首饰,宫花、还有几匹从京城里运来的最新布料,还有特意为萧茗装上了半马车的冰。 在炎热的夏天,冰可是金贵东西,商贾大户,权贵之家才能用得起,林氏为萧茗准备的礼物可真是费了心思。 萧茗看着满满当当的一车礼物,久久无言,这就是她不想走动的原因。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故事 “城外三里地一户农家里,有一位位王的小姑娘,那长相,可是倾国之姿,这不刚过二八年华,上门提亲的都快踏破她家的门槛,听说啊,这王姑娘也是被她父母捡来养大的,人不仅长得美还对养父养母十分的孝顺,可惜有一天,天降横祸,王父出门被人给打死了。” 说到此,小茶馆的说书先生停了下来,满意的看着下面认真听他说话的客人,显然是被他的故事的吸引了,有人更是急不可待,催他赶紧说下文。 “我说你这老头,快说啊,为什么王姑娘她爹被打死了,又是谁打死的。” “别急,大家别急,待老夫润润噪子,这说了一上午噪子都快冒烟了。”说书先生慢条斯理的说道,却不见他喝茶的动作。 众人看得分明,暗暗鄙视这个老东西,还是有位年轻人站了出来,喊着店家. “掌柜的再沏壶好茶来给他,算我帐上。“ “哎哟,谢谢小哥儿啦!”说书先生喜笑颜开,捏着喉假咳两声,继续说道:“这王姑娘见父亲无辜殒命,哭得那是个伤心欲绝,我见犹怜啊!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家里就来了人。”说书先生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把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你们猜猜是什么人?是恶人,大恶人啊。”说书先生说道叫了起来,语气不由得拔高半许,“正是害死她父亲的恶人,此人是姓万,早就垂涎王姑娘的美貌,提亲不成就想出来坏主意来,把老实的王父骗进了赌坊里,故意让他你们下了赌坊一两银子的高利贷,不过短短两天,一两银子就变成了三两银子,要求王爷拿王姑娘来抵债,王父不从与他们争论,被万恶人给生生的打死了。” “万恶人打死了王父,又按下了卖身契,王父死后不过两天,尸身还未入土,万恶人就要来拿人,拿着王父亲自按下的卖身契要王姑娘跟他们走。” “王姑娘痛失父亲,在伤心欲绝之时又获知这卖身契,真是晴天霹雳呀!在混乱之下万恶人误伤王母致死,王姑娘见父亡母丧,自己又成了奴身,逃脱不了万恶人的魔掌,悲愤之下纵身一跃跳崖自尽。” “可怜啊,这万恶人真是坏,丧尽了天良,不得好死。”年轻小伙子愤怒道。 “可不是,强抢民女,杀人害命,官府怎么不打他抓起来。” 一时间群情激愤,对万恶人的所作所为愤怒不已。 “你们不知道,那万恶人这么多年为非作歹,杀人害命都相安无事,实在是~~~~”说书先生用手指天,没有明言,但意思很明白了。 “俗话说得好,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事还没完。”说书先生说道,看了下面一群情绪高涨的听众,大家都等着后续发展,可他就是不说,这么把大家的胃口吊着。 “掌柜的,赶紧给先生上碟点心。”年轻人赶紧喊了起来。 “王姑娘福大命大,大难不死,被一位上京赶考的书生所救,在听了王姑娘可怜的身世之后,书生义愤填膺、怒不可赦,决定带着王姑娘上京告御状。” “两人一路奔波,相互扶持,互生情愫,到了京城之后书生才华出众,一举夺魁,在金銮大殿之上把王姑娘所的遭遇陈情到圣上面前,圣上无比震怒,在他的治理之下,居然会有如此为非作歹的恶霸,亲赐书生为钦差,着审此案。” “书生把万恶人打入大牢,经过一翻调查之下,才发现他的赌坊的种种恶行,放高利贷,伤人害命、欺凌、奸污良妇人、强占民女等等,罪大恶极,众目睽睽之下,万恶人被斩首示众,一时间举城欢腾,大赞书生清正廉洁、刚直不阿。” “王姑娘也因此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原来她居然是圣上失散在民间的公主,如今认主归宗,与书生有情人终成眷属,过上了神仙眷侣的日子,书生勇斗恶霸,王姑娘宁死不屈一时间成为佳话。” 所谓善不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万恶人伏诛大快人心,众人听得群情激荡,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书生,斩恶霸,娶公主。 “哎呀,我们平城也有这样的万恶人。”不知是谁惊叫一声,让所有人回过神来。 “是谁?”众人的心激动起来,哈哈,仿佛他就是那穷书生,为心爱的姑娘伸张正义。 “就是万氏赌坊,万家兄弟强抢民女、放高利贷打死人命,如今都被官府抓起来了,还没判罪呢,那王家姑娘不就是王永福一家子,儿子被打死了,儿媳上吊自尽。”人群里不知是谁把万家兄弟的事情说了出来。 王永福的遭遇与故事中的王姑娘何其相似,只是他没有书生帮忙,也没有尊贵的身世,。 这两天常师爷因着万大头两人的事情焦头烂额,本来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情,轻轻松松的把他们从牢里捞出来,为此他还准备向知府大人进言,可惜,不知道怎么的,一夜之间,平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万家赌坊的事情,万氏兄弟的恶行被传得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大家都在观望,等候着知府大人的宣判结果,更有不少民众在府衙聚集,在人煽动下摇旗呐喊,要求知府大人秉公办理,大有不依法处置了万家兄弟誓不罢休之意。 若是以往,有哪个胆敢在府衙里聚众闹事,拉进衙门一顿斥责,外加几大板子,可这些人里面除了当地受到万家兄弟迫害的平民,还有不少人是城里有名的乡绅富户、学堂里的文弱书生,有功名在身的大有人在,他们聚在一起大有为王永福讨说法之意。 赶不得更打不得,只能任由他们在府衙门前给知府大人施加压力。 因着这事,知府大人有意重重惩处之,常师爷心急上火,嘴里起来火泡,他能怎么办?为着两个不成器的妻兄长把自己也折进去不成。 “老爷,您回来了。”常夫人万氏见着自家老爷量家,早早的迎了出来,一脸的期盼。 万氏长相与万大头与万四儿两位哥哥的五大三粗不同,她的长相偏向于南方窈窕佳人,眉清目秀,生材中等,行走间自有一股风流韵态。 在万家几个兄弟姐妹里,她长得最,命也是最好,被丧偶的老鳏夫常师爷看中做了他的填房夫人。 “还能怎么样?”常师爷心烦气躁,坐下来将一杯浓茶一饮而尽,才继续说道:“看来这次大哥二哥算是栽了,不知道得罪了哪个狠角色,要置他们于死地,现在他们的事传得沸沸洋洋,满城皆知,衙门口每天围着一大群人要看知府老府怎么处理,更有不少书生笔杆子联名上书,要把他们杀头,以正平城风气。” 常师爷就狠狠的呸了口,在他眼里百无一用是书生,只会在那里卖弄他的笔杆子,这几年万家每年都会给他上千两银子的打点,他倒是不会在乎万大头和万四儿会不会被处死,他在乎的是银子,万大头两人被处死了,万家赌坊就此关了,他以后还从哪儿弄上千两的银子去。 “这个杀千万的王永福,不得好死啊,要害我哥哥。”万氏听得嘤嘤的哭,恨极了王永福,殊不知,万氏兄弟把王永福一家害得家破人亡。 “老爷,你可得救救大哥和四哥啊,妾身就这么两个哥哥了啊!”万氏慌了起来,没有了哥哥们撑腰,她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我知道,我这不是天天在想办法吗?你别急,燕姨娘那里你也去走动走动,我们每个月给了不少的孝敬,这事上她不可能不帮着。”常师爷说道,为了银子他也得保住两人的命。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孕之症 英雄、美人、权势! 小人物也能逆天! 不过短短两天,经过说书先生的传唱,书生与王姑娘的故事满城皆知,一时间衍生出很多种不同的智斗恶霸的话本子来,同时万氏兄弟的恶行被全城人熟知,原来书本中大奸大恶的万恶人是真实存在的,就在平城的万氏赌坊里。 万氏兄弟坏事做尽,伤天害命,理应受到惩罚。 人人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为爱出头的书生,斗恶霸、娶公主。 萧茗亲自所写的话本子,故事俗套,不过却完全契合了人们的心思,英雄,美人、权势充分调动了大众的情绪,故事之后再稍加引导,人们自然而然会把万家兄弟定义为大奸大恶的万恶人。 墙倒众人推,民心所向,万氏兄弟的结局已经注定,即使是手眼通天的常师爷也无能为力,万氏兄弟的罪行就像是风一样被传播,他想捂都捂不住。 府邸中,萧茗正在为知府夫人徐氏诊脉,前日李妈妈在送她回家时为她介绍了这位病人,堂堂的知府夫人徐氏,出身南方世族,家世不菲,可惜年过三十却未能有子嗣。 真是巧了,她正想怎么给万氏兄弟这件事情上再添把火呢?林氏这病人送得真是绝了,萧茗当即就答应了下来,今天她就带着王云苓和蒋香媛过来了,为徐氏诊脉。 徐氏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里有些怨气,没想到林氏如此不识抬举,给她推荐一个小姑娘过来,她这病请了无数大夫都未见成效,难道一个小姑娘医术能超越那些有名的大夫不成。 罢了,自己又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让她安生离开便是,有了这样的想法徐氏闭上了双眼任由萧茗为她诊脉。 “夫人可是少时长期受寒。”萧茗问道,眼前这位夫人年约三十,却没有生育,是子宫寒凉所致,还非一般的寒气,日积月累所导成。 “嗯,一个月时间左右。”徐氏意外,没想到她能诊出自己年幼的寒症,医术还是有些许的,不过徐氏并不在意,能诊出她是宫寒的大夫多的是,治得好的却是一个也没有,所有的大夫都是一句话,让她长期调养。 她少时丧母,在八岁那年父亲迎娶了位年轻貌美、家世清廉的新夫人,新夫人喜欢用雪水煮茶,家里仆佣无数,却让年仅八岁的她每天早上在寒梅怒放之时采摘梅花朵上新鲜的落雪,只因这样采下来的新雪有梅花的香气,喝着才有梅花气息,她每日起顶着雪花、忍着冰冷,只为梅花瓣上那一点新雪,手脚冰凉,指尖冻得发木,双脚没了知觉。 这一采就持续了一个月,直到父亲归家,斥责了新夫人,祖母又把她接到身边抚养,可惜从那之后她每年的寒冷天气都会感觉全身发冷、手脚冰凉,一到冬天就得穿上厚厚的袄子,即使如此也止不住身上的寒气,夏天不敢用冰盆解署、吃生冷的东西,冬天屋子里碳火从不停歇。 祖母与父亲为她请了无数的名医,调养了二十多年,可不曾见好,到了冬天就手脚冰凉,脚就像是冰条子,即使是老爷入冬后从不在她房里留宿。 想到这里她心里深深的难过,这些年一直无所出,她用她的家世维护着她可怜的尊严,可惜时间一天天无情的过去,她在一天天变老,年过三十未曾诞下子嗣,人老珠黄、青春不在,老爷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府里姬妾们表面上尊敬,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在编排她。 “你说说这病该如何治。”徐氏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问道。 “夫人身寒体弱,积久成病,这病只能慢慢调养,而且夫人要保持乐观平和的心性。”萧茗说道,徐氏心中苦闷,郁结于心,精神不济,这一切症状都表现在了脸上,用再多的胭脂水粉都改变不了她腊黄的脸色。 “饮食要要有规律,不用因为心情而不食用或是少食。”萧茗接着说道,又提笔为徐氏开了一副方子,老话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先调理了身体,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夫人先按这个方子调养,不出一个月必见成效,子嗣上夫人不必着急,一年之内定有佳音。” 又是千篇一律的答案,徐氏听得太多了,正想开口请萧茗出去,听了萧茗后面的话却又顿额住,怀孕、子嗣,这个小姑娘到底懂不懂,开口大放厥词,这么肯定,连那些行医几十年,名声显著的老大夫都不敢这样夸下海口保证,她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真当这个是简单的事吗? 一年?她十五出嫁,到今年三十都未能怀上子嗣,这小姑娘真敢这么自信?是狂妄自大?还是有真材实料? 一位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的医术有如何了得,徐氏心里不相信,但仍是让身边的大丫鬟兰仪将萧茗的药方接了过来,一个月时间不长,她就姑且一试,反正她都把药当饭吃了,不在乎这一张。 萧茗又从药厢里拿出不少空间水出来摆放在桌上,叮嘱道:“这么药水请夫人每天都喝三瓶,萧茗过几天让人送些过来,每天都要喝,以后夫人每天食用的补药方子请停用。” 徐氏每天除了喝药以后,还食用了不少大补药材、像人参、冬虫草之类的大补之物,寒气没治住倒是把自己吃得燥热上火,额间、嘴角长了不少红点子,脉像上不仅有显现,萧茗近身之时就能闻到一股子的药味。 “不知道大夫家住何处,等药水食完之后我令人亲自去取,就不劳萧大夫派人送来了。”她得知道这位小大夫住在哪里,待一个月之后,她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位狂妄自大的小大夫。 “我家住在平安镇刘家村。”萧茗并不知道徐氏存了要教训她的心思,想了想又拿了一小盒子膏药出来说道:“这个用来擦夫人脸上的红疹。” 徐氏惊讶,她脸上确实长了些红疹子,她不敢视人,只能抹了厚厚的胭脂水粉上去遮盖,心里隐忍着被揭穿的怒意,示意大丫头兰仪收了起来。 好吧,算你又些斤两,这个都能看出来。 “这有用。“徐氏看着里面的绿色膏药,不自信道,她脸上一直有红疹子,也调理过,一直都不能根治。 “有,擦抹之时请夫人将脸洗净。”萧茗交待道,说实话一边用粉遮挡一边用药这脸上的红疹怎么会好,只要徐氏停用她的那些大补药材,脸上的红点点自然会消除。 萧茗有意结交这位知府夫人,不然也不会把这膏药拿出来。 “夫人,我师傅的膏药都是顶顶好的药呢,你看我的脸,我以前的脸可黑了,连脖子都快晒成黑碳了,用了师傅给的雪颜泥,不过几天皮肤就变得白白的。”蒋香媛说道,一边拍着自己的脸颊,她胆子挺大了,见徐氏有所置疑,马上跳出来证明,你的脸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云苓安静的站在一旁站着不说话,她第一次来平城,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心里很忐忑、并不像蒋香媛能站出来说话。 “是吗?”徐氏抬眼望去,小姑娘皮肤确实很白净,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一灵活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突然想到林氏的长女,肌肤如雪、冰肌玉骨,其母林氏前几日见时改变也不小。 “萧大夫可是有使肌肤变白的方子。”徐氏问道,她的脸色极差、皮肤暗沉,她每日都不敢自己面对她这一张脸,只能擦了厚厚的粉才能视人。 “有,我师傅有雪颜泥,我就是用了雪颜泥脸就变白了。”蒋香媛心直口快,把萧茗的雪颜泥直接说了出来,引得徐氏与丫鬟兰仪都看着她。 “我这里还有些雪颜泥,不仅可以擦脸还可以擦试身体,不如我为夫人做一个全身按摩,舒缓心情。”萧茗说道。 “好啊。”徐氏欣然点头,请萧茗移步进了内室。 “这套按摩手法讲究轻、柔,反复按摩背与脚步几个穴位。”萧茗一边示范,一边讲解把按摩方法交等给徐氏的大丫鬟兰仪,兰仪也只得很仔细,萧茗双手所到之处都细心的记了下来,以后都是她为夫人按摩。 徐氏舒服的闭上了双眼,心情不复初时的郁结隐忍,“嗯,确实不错,还是你们小姑娘好啊,年轻貌美,有活力,不像我都老咯。” “夫人客气了,夫人这个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美丽正当时。”萧茗这话一点都不假,前世年满六十的那些女星看起来二十岁的小姑娘。 都靠保养。 “你真会说笑。”徐氏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她都三十了还美什么,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脸上有永远都长不完的红点子,暗沉的皮肤能美到哪儿去。 “夫人若是不信,五天后就会有成果。”萧茗笑道,也不与她多解释,“夫人只需要每天保持愉快的心情,调养身体就是了。” “萧大夫经常在外面行走,可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徐氏问道,因着孩子的事儿她有很久没出过门子了。 “开心的事,万家赌坊的事算是吧!“萧茗说道。 身边的兰仪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萧茗。 “说给我听听。” “事情是这样的~··~~”萧茗把书生和王姑娘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引申到万家兄弟身上,“夫人您说这样的恶人是不是应该绳之以法,害了那么多人命,应该抓起来判重罪。” 兰仪轻轻扯着萧茗的袖子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萧茗手下不停看着兰仪,这姑娘怎么了? “嗯,确实是罪大恶极。”徐氏回复后就不再说话,片刻后像是睡了过去。 萧茗停了下来,在徐氏的背部抹上雪颜泥,也只抹了背部,身前她可不敢抹,这以后都是兰仪的事情了,做完这些累出了一身的汗,屋子里连一个冰盆都没摆上。 兰仪领着萧茗进了小耳房,蒋香媛和云苓正在里面,只着点心喝着茶水,享受着冰盆发散出来的冰凉气息。 兰仪行了一礼后才小声说道:“萧大夫见谅,夫人身子弱,请萧大夫在此歇息片刻。”兰仪一句话就解释了徐氏房里不摆冰盆的原因。 “姑娘客气了。”萧茗点头道谢。 ~~ 兰仪进了夫人内室,见夫人睡得正香,不忍打扰,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抬眼见兰灵气鼓鼓的走了进来,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去送萧大夫吗?谁惹你生气了。” “还有谁,还不是西院里那位,如今那位可了不得,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小翠儿都敢给我眼色看。”兰灵气道,心里很不甘,她和兰仪都是徐家的家生子,同是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夫人不得宠,她们做丫鬟都跟着吃排头。 “今天常夫人进来了,燕姨娘直接领到她西院去了,路上遇着我还给我眼色看,很了不起似的。”按理,客人来访,理应生拜会当家主母,可这位常师爷夫人却是与燕姨娘关系极进,进了府里直接就去了西院,都不把夫人放在眼里。 兰仪听着也变了脸色,这摆明了不把夫人看在眼里,自打夫人进门,这些年来一直无所出,老爷冷落,姨娘们背地里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府里多少人都在暗地里嘲笑夫人是不下蛋的母鸡,就连她们这些下人都低一人等。 府里就属燕姨娘最是受老爷宠爱,又生下了老爷的庶长子,老爷几次有意让他记在夫人名下,都背夫人娘家拦了下来,如此,夫人在府里日子更是艰难了,老爷事事先想着西院的燕姨娘,不让她每日到夫人院子里立规矩,上行下效,下人们见风使舵,都巴结着西院的燕姨娘,每日的膳食居然都排在夫人的前面。 “不知道这次又是给她送了什么东西来。”兰灵说道,万氏巴结燕姨娘每次都不会空手而来,哼!什么东西,有正头夫人不巴结,低身下气去巴结一个上不台面的妾。 兰灵恨恨的想。 “好了,小声些,夫人在里面休息呢?”兰仪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的呢,赶紧拉着她去了耳房里。 内室里,徐氏早已醒来,正睁着眼听着。 第一百四十章 燕姨娘 小翠儿领着常夫人万氏进了燕姨娘的院子,远远的看见一位年约二十五六的美貌妇人正坐在小树下纳凉,身后两个小丫鬟为她执着扇,面前的小几上摆放着一个小凉盆正徐徐的散着凉气,妇人双眼微闭,显然很是享受。 此人正是燕姨娘。 “万姐姐怎么来了。”听得动静燕姨娘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人起身相迎。 “听闻妹妹近日来身子不爽利,我特意来看看,带了些药材过来为你补补身子。”万氏上前说着,一把握住燕姨娘的双手,看着眼前明媚的妇人,关心着。 “几日不见,妹妹清减不少。” 万氏与燕姨娘认识有几年了,在万氏的有心巴结之下,两人便与姐妹相称。 燕姨娘看着眼前长型盒子里面的人参,少说也有上百年了,真是大手笔,不由得笑了起来:“让姐姐破费了。”如今天气炎热,她可不敢吃这物,不过上百年的人参可是珍品。 “你我姐妹,何必这么客气。”万氏客气着,见燕姨娘收了下来,心里倒安心了。 “这些日子太气热待在家里也烦闷得很,我听说京城有名的珍宝轩在这里开了一家分号,里面的金银首饰都是京城里有名的师傅亲自打制,可以说是镇庄之宝,还有不少有名的烟脂水粉,哪天得闲妹妹陪姐姐一起去逛逛可好,就当是妹妹行行好,陪姐姐出去走走吧!你知道姐姐是最爱这些东西的。”万氏嘴上说着陪同的话来邀请燕姨娘一起去,城里谁不知道知府府上的燕姨娘最爱的就是珠宝首饰、梳洗打扮了。 投其所好,为了哥哥也是下了血本了。 果不其然,燕姨娘一听这话心情更好了,“反正无事,和姐姐一起去逛逛。“燕姨娘的确是对那些漂亮的珠宝首饰很是喜欢,特别是金光闪闪的东西,又极爱打扮,看上不错的首饰就会想方设法的买下来。 “好啊,那可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万氏说道,抿着嘴笑,“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夫人院子里的兰灵领着几个小姑娘出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哎!也不是什么事,林夫人为姐姐请了一位小大夫给她看诊呢。”燕姨娘漫不经心的说道,真是笑话,这么多名医都治不好的病,居然请一个小丫头来,呵呵!城里大夫都看尽了吧,只得小丫头上了。 这叫什么来着,病急乱投医! 对她来说,那位就是霸占着位置不下蛋的母鸡,身份显赫有什么用,蛋都不下一个,家世再高贵又如何,老爷还不是把掌家大权交到她手里来了,在府里谁不对她高看一眼,而那位只有缩着尾巴做人。 老爷百年之后只有她生的儿子为老子传递香火、继后香灯,她拿什么跟她比。 “夫人真是可怜,年过三十无子,以后可得怎么办才好。”万氏幸灾乐祸的说道,怎么办?还不得仰仗燕姨娘生的庶长子。 “可不是,姐姐真是可怜,多少名医都说这是不治之症,可姐姐就是不相信,天天请大夫,把这药当饭吃,幸好她的嫁妆丰厚,不然以老爷的家底,非得吃穷了不可。”燕姨娘伤感的说道,话语里似同情、更多的却是快意。 她自小就跟了老爷,在夫人还未进门之前就做了老爷的通房丫头,老爷曾经无数次答应她在夫人进门之后就抬她为姨娘,可惜夫人进门之后她不仅没做成姨娘,夫人还明里暗里打压她,那几年她吃尽了苦头。 府里有规矩在嫡子未出世之前,所有通房姨娘都不得在夫人之前生下庶长子或是庶长女,这避子汤她一喝就是五年,夫人五年无所出,老袓宗急了,终于发了话,她生下老爷的庶长子之后就成了燕姨娘。 徐氏不能生产,最高兴的就是她了。 两人心知肚明,撇开徐氏不谈,万氏又引着话题,不断的与燕姨娘说笑,不知不觉间将话题引到了她的两个哥哥的身上。 ”唉!我哥哥真是可怜,不知道得罪了谁,前几天被人砸了赌坊,吊在了菜市口,又人事不知的睡了三天三夜,如今又摊上了牢狱之灾。“说起自家哥哥,万氏瞬间流下了眼泪,用帕子试着眼,又诅咒害他们的人不得好死,伤心不自禁。 ”妹妹,我哥哥都是清清白白的人,你可得帮帮他们啊!“万氏拉着燕姨娘的手急切的说道。 ~~ 小小的偏厅里,只开了一面小窗户,外面的凉风没有吹进屋内,到是热气无处不在,屋子里闷热得像一个小火炉子,面前的茶水早已凉透,李妈妈有些焦燥的坐着,尽管身后的小丫头手持美人团扇为她摇着,她仍是满脸大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心里焦急。 屋子里冰盆都没有摆上一个,李妈妈就这样枯坐着等待,心里未勉有些担心萧茗,她把萧茗引进知府后院快两个时辰都未能见上一面,府里当差的丫头婆子都没有人出来接进,把萧茗接进后院就把她当成了透明人似的晾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的冷板凳。 门口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守着,端来了杯滚茶就站在门外绞着手指玩,李妈妈看着嗤之以鼻,既好气又好笑,好歹她也是知县林夫人府上下人,为知府徐夫人引进名医看诊,居然会受到如此冷遇。 早有传闻这后院是姨娘当家,如今看来,想是了,这小户出身的姨娘礼数能好到哪儿去,那位姨娘可不得了,自从当了这知府后院的家后,更是出席大户人家席宴,俨然一副当家夫人作派,引得全城人笑话,倒真有那么几家巴结她。 若大的后院放着出身大族的正头娘子不管,偏要一位姨娘来当家理事,想来这位知府老爷也是个糊涂的。 尽管心里极为不满,李妈妈面上不显,老神端坐着,尽管额上布满了汗珠,仍是一副悠然样子,制止了小丫头要为她出头的打算,心里为着萧茗担心,即担心她受到和自己一样的冷遇,又担心她被知府夫人徐氏斥责,是她极力推荐萧茗为徐氏看诊,如若萧茗有所不妥,以林氏对萧茗的看重程度,也会对她心生不满。 左等右等,终于把萧茗盼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愤怒 萧茗与李妈妈告别之后,让易风驾着马车去焦叶巷,打算去看望一下王永福,除了为他孙子送药过去以外,她还准备了些吃食为他们送去。 焦叶巷子狭窄容不下马车通行,易风只得提了东西跟在萧茗三人后面,他身强体壮,上百斤重物提起来轻而易举,步履轻快。 经过萧茗的治疗,易风脸上恐怖至极的烧伤已经消除,只余下疤痕印记,治愈有望如今的他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阴郁。 未到王家就听到一阵伤心的哭声,萧茗惊觉,是小男孩王连的哭声,不由加快了脚步。 阴暗的屋子内,王永福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呼吸,小男孩王连哭得很伤心,一边摇着自己的爷爷,一边呼唤他起来,可惜他的爷爷始终没有再睁开眼。 曾为萧茗指路的妇人站在一旁抹得眼泪,唉声叹气。 “这是怎么了。”萧茗快步过去为王永福诊脉,发现脉搏全无,已然没了生气,已死去多时。 “唉!”妇人擦了眼泪,才说起了原委。 “王大哥这几天听了城里的事兴奋得不得了,连夜跑了出去,到处宣扬万家赌坊打死了他儿子逼死了他儿媳,逢人就说,我家男人劝了他几回,让他安心在家里等消息,躲着别出去,可他就是不听,昨日夜里就被人给打了,带了一身的伤回来,我男人给他请了大夫,可惜今天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死了。”妇人说道,王家没有个主事的人,她男人一大早就出去上工去了,如今王永福死在屋子里连个帮忙收拾后事的人都没有。 王永福租他们家的房子住,她也是好心,看这祖孙两可怜,帮着照应一二,可如今人死在了屋子里,以后她这屋子还怎么租得出去。 “可恨,一定是万家的人干的。”蒋香媛恨声道,万家兄弟虽然被抓了,可余威仍在,想要托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萧茗站了起来,惊怒交加,没想到万家如此恶毒,同时心里很是自责,到底是她害了他,若不是她利用了王永福报仇心切的心境,让他出头,他也不会被人伤害致死。 同时萧茗心里发誓,一定要让万家兄弟受到应有的惩罚。 “萧茗,这不管你的事。”蒋香媛劝道,如今城里万氏兄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抵赖,人人都在等着知府大人的最后定罪,万家兄弟难逃法网。 确实,只要王永福老老实实的在家等着,他也不会被人找到,最终丢了性命,如此,蒋香媛心里未免有些责怪王永福太心急了些。 “是他自己要出去的。” “算了,别说了,逝者已矣。”萧茗阻止了蒋香媛,看着呆坐着的王连,萧茗心里一痛,小男孩停止了哭泣,木然的坐在地上,自闭如他,也知道爷爷已经像父母一样永远的离开了他。 王云苓上前把王连扶了起来,小男孩出奇的没有拒绝、更没有尖叫,只是木然的看着爷爷。 “大娘,你可知道王老伯家还有没有亲人。”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王连失去了唯一的爷爷,以后的生活应该怎么办? “没有了。”妇人摇头,又想了想才说道:“王永福倒是有一个兄弟,不过这个兄弟在几年前就病死了,他的后人也搬走了,在我这里住这么久都没有看见王永福与亲戚有来往。” 她也是认识了王永福多年才知道这些。 “那大娘可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不知道。”妇人摇头,同时又担心这个孩子以后会留在她家里,又急切的说道:“我与王永福也不熟,可养不起这孩子。” 无法,萧茗拿出五十两银子来,请妇人一家帮忙料理王永福后事,妇人看着眼前的真金白银,双眼发亮,满心欢喜的接了过来,马上喊了男人回来去棺材店订了一口上好的棺木,一应物件采买得很是齐全,全按照萧茗的要求照着好的买。 王永福的丧礼很冷清,王家无亲无故,全是妇人一家帮衬着,当日妇人家的男人请了几个壮劳力就把王永福送上了山。 料理完后事以后,萧茗领着无亲无故的王连回了家。 因为王永福的事,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晚饭后就独自回了房间,引得萧涵与萧昱好奇,忙问王云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很是担心姐姐。 “姑娘何必自责,姑娘为他报了仇,他若是知道了也会感谢姑娘的。”易妈妈如是说,她也知道其中的原由,只是没有想到王永福会因此而殒命。 当日也是她极力建议姑娘利用王永福,萧家人丁不旺,没有能为此事出头之人,少爷弱冠之龄,姑娘又是位未出阁的小姑娘,都不适合在明面上与万家兄弟对薄公堂,若是姑娘出面,姑娘被骗进花楼的事还怎么捂得住,对姑娘名声有损。 没想到那王永福如此沉不住气,胜利在望他居然被人给打死了,难道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躲藏起来吗?他倒好,高调的站了出来大喊我就是王永福! 难为了小姐因为他的死而自责。 “我没事,易妈妈。”萧茗说道,她只是心里面难过是少不了的,对于万家的恶行愤怒到了极点,这件事明摆着就是万家所为,即使不是万家兄弟也很有可能是常师爷。 愤怒这个时代的不公,伸张正义、讨回公道却搭上了性命。 “王连请易妈妈好生照看,就让他住到家里吧,送他去学堂念书。”萧茗吩咐道,王连无亲无故,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了,长大了去留就随他意。 “嗯,小姐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易妈妈点头,王连是王家遗孤,为了让小姐安心,她也要好生照看着他。 “说起来,这王连谁也不理会,倒是喜欢粘着云苓丫头,走哪都跟着去。”易妈妈说道,晚上领着他用膳的时候他也挨着云苓坐着,低着头吃饭,只吃云苓夹的菜,对云苓说的话言听即从。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万家兄弟罪大恶极,人证物证俱在,每人重打五十大板,抄家流放边疆,官府的这一判决可谓大快人心,举城欢腾,轰动一时的万家赌坊案就此落幕。 当萧茗知道此结果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无恶不做的万大头与万四儿终于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为自己更为死去的王家三人和其他受害人讨回了一个公道,不过这个罪也定得太轻了,只是抄家流放,想来也是常师爷活动下的结果。 听蒋香媛说他二人被押送走之时,城里不少人围观,送了不少烂菜叶与臭鸡蛋结他们,两人头带枷锁,颠簸狼狈,下场好不凄惨。 历时两个月的夏宅终于落成,三进三出的大宅院,比之萧家大了数倍,宅院精致大气辉煌,在刘家村甚至是十里八乡都远近闻名。 夏忠全人忠厚老实,安氏性格热情、能说会道,夫妻两人很快与刘家村里人打成一片,与萧家来往甚密,关系很是亲近。 夏忠全送完客人,七弯八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推开院门径直进了书房,书房里摆设精致、珍品古玩、名家画作,游龙走笔的书法苍劲有力,桌几旁立着一个少年正握笔冥思,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不受影响。 “世子爷。”夏忠全恭敬的行礼。 “小的不负所望这宅子终于建成。” “我知道,夏叔辛苦了。”石亭玉说道,这宅子是他令夏忠全所建,方便他明察暗访,只是这几个月以来他派人四处打听,都没有张栋和岑医女二人的消息,有些失望,纸张上正是他二人的画像,石亭玉坐立半宿,苦想对策。 按他所接收的消息,张栋二人确实是带着大皇子出现在平城,可惜大街小巷他们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踪迹,有可能不是住在平城,而是在某一个镇上或是隐居民所。 “夏叔,以后就辛苦你与安婶在此私下里打听张栋与岑茵二人的消息,暗中察访,切记保密。”石亭玉叮嘱道,虽然他抓了不少另一股势力的人,可仍有不少人在平城活动,事关大皇子安危他不得不防。 “是,小的明白。”夏忠全恭敬的点头。 石亭玉又把张栋二人的画像交给了夏忠全,又说道:“也许岑茵已带着大皇子离开了此地,我已经派夏五带人去了她的故乡察看。” 石亭玉心里一直怀疑岑茵还活着,带着大皇子逃离了此地回了她的老家南方,在此地遍寻无果他只得派夏五去南方岑茵的老家察看,并在此地一直安排人私下里查找,把范围扩散到镇上乡间。 如今萧大夫已经传授了陈老神奇的缝合之术,陈老带着儿子在镇上日夜练习此法,希望能更快用于军中,还有药品也轻易买到。 心里浮现出了萧茗那小姑娘的小身影,清灵睿智,没想到她小小年纪能做到如此慷慨,原以为会经受一翻波折,没想到萧茗轻易就将缝合之法传授了出来,更是将药品悉数贡献了出来,这不让西北军营更是令整个大月朝臣民受益。 莫名的石亭玉对萧茗心生一股好感来。 “这边的事暂时劳烦夏叔。”石亭玉说道,他将要回京一趟。 “是,小的明白。”夏忠全看着眼前的世子爷心里一苦,这位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有着别人难能承受的成长经历,本是孩童时应该尽情玩耍的他却要闻鸡起武,不满十岁就上阵杀敌,在军中定北候府的出身没有给他任何的优待,身经百战、伤痕瘰瘰,从一个小卒子做起,一步一步做到了万人敬仰的大将军,人人都说定国候府世子爷天纵英才、人中龙凤,可有谁知道他在背后付出的血泪。 鲜花簇锦、烈火烹油。 世子爷又要回京了,不知道又有什么难事等着他。 世子爷该回京定亲了吧! ~~ 自从宅子落定之后,萧家与夏家成了邻居,安氏几乎每日都会到萧家这边来与宋氏和易妈妈聊些家常,加上大王氏与汪氏等人,萧家这边好不热闹,经常能听到欢声笑语。 对此萧茗笑可乐见,以前只要她们一出门,家里就只有干娘和易妈妈两人,如今家里经常有客人来陪着两人说话解闷,心情也舒畅。 为此她特意让人在葡萄架下修了一座八亭子,又临近果园,树下阴凉,果子甜香、几人坐在里面说说话,做些小活计,饿了、渴了随手摘个果子吃。 “还是你们这边好,热闹,不像我那里就我一个人。”安氏说着话,伸手摘了一颗垂落下来的葡萄,葡萄半青半紫,饱满圆润,看着就有食欲,把葡萄放进嘴里一股微酸带甜的味儿在口腔里徘徊,回味无穷。 “嗯,你们这葡萄真是好吃,能摘了吧。”安氏享受道,她们买地时因为便宜把那一片剩余的荒地都买了下来,有好几百亩,一部分用来立了宅子,还剩下一部份空着,她也准备把家里的空地种上果子,这样也方便打理,也不用多少人手。 “是啊,差不多快了。”宋氏笑道,一面低头纳着鞋底,自从见识了易妈妈高超的绣技之后,她再也不敢给萧茗几人做衣裳了,只有做几双鞋,这样勉强拿得出手。 看着这园子里的果子宋氏就一阵笑意,今年这收成可真不少,就上年那几颗酿成酒卖了近万两银子,如今这一大片园子,不知道能收多少银子,如今易妈妈都在准备酒坛子了,准备过几天就开始摘葡萄。 “哎哟,这么多可得收些时候了,采摘的时候招呼一声,我过来帮忙。”安氏说道主动帮忙,萧家壮劳力就只有易风一个人,其他人不是小孩子就是妇嬬,这么大一片园子得收到什么时候。 这葡萄可不像其它的果子,孰得快也坏得快,得赶紧采摘。 “那怎么好劳累妹子。”宋氏客气道。 “这有什么,我天天闲着也没事,每天在你们这儿白吃白拿的,不帮忙做些以后我可怎么上门讨吃的啊!”安氏笑道,毫不在意。 “对了,茗姐儿今天去哪儿了,怎么没见着人。” “去镇上了,说是有位陈大夫要家去,她去送行。”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采摘 平安镇外十里亭。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师弟,萧师妹你们请回,承蒙照应,陈某感激不尽。”陈老抱拳道,他的两个儿子已经打包好行囊,准备起程返边疆。 他为了更好的学习缝合之法,与两个儿子在平安镇广济堂逗留半月有余,终于学成,运用于娴熟,在今日起程回归西北军营。 “师兄保重!”闵方齐握拳拜别,离别伤怀,他与师兄多年未见,如今又要分别,他还记得自己初入师门那一天就是师兄领着他拜会师父,像父亲兄长一样指点他医术,照应他生活,长兄如父,在他眼里师兄不止是他的师兄,把他当成长辈一样尊敬,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师兄已垂垂老矣,而他也再年轻。 “师弟不必如此,我们终有相见之日。”陈老安慰道,其实他也知道,此去一别,再见无期,陈老又对萧茗抱拳再次感谢萧茗授教之恩。 “师妹保重。” “师兄保重、一路顺风。”萧茗福礼拜别。 “都回吧!”陈老上马绝尘而去。 唉!闵方齐看着师兄远去背影唉声叹气,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师妹,回吧!”闵方齐招呼道。 ~~ 萧茗采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面前的葡萄架上挂着一串串紫色晶莹的葡萄,颗颗饱满圆润,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萧茗当被先了两块地种了葡萄,如今全结了果,虽然减少了空间水的用量,这葡萄还是比其它地方的早熟。 两块地二十亩的葡萄,一眼望去全是一串串的果实向下吊着,伸手就能够到。 “姑娘,怎么样?”易妈妈紧张的问道,等着结果,这几天易妈妈忙前忙后先是订购酒坛,又是领着梨儿清洗坛子,为采摘做着准备,如今只等萧茗一声令下,她就会领着家里所有人开始采摘葡萄。 不止是她紧张,家里每一个人都紧张的看着萧茗。 “都看着我做什么?”萧茗又是奇怪又是好笑。 “要吃葡萄你们自己摘呗。” “你这孩子。”宋氏笑道,“我们都在等着你说话呢,这能不能摘了?” “嗯,味道不错很好吃。“萧茗点头说道,看着快要发怒的干娘和易妈妈赶紧说道:“可以摘了,全部摘下来酿酒。” 易妈妈给了萧茗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就领着人开始摘葡萄了,她这几天心里急,地里的果子都熟了,引得山上的鸟儿下来啄食,易风每天在地里来回走动驱赶,更是扎了无数个稻草人都赶不走这一群扁毛畜生,几天下来,果园里损失不小,看得她心疼坏了。 不止是小鸟,还有不少摸黑进来偷果子人的,果子临近成熟,偷果的人越是多,每日夜晚有毛毛来回走动都挡不住那些无孔不入的贼人。 “干娘,你先来。“萧茗招呼着要去采摘葡萄的宋氏。 “茗丫头,什么事儿啊。”宋氏问道,她得急着去摘葡萄呢,趁着上午这天儿不热多摘些,不然这么多要摘到什么时候。 “干娘,你去村里请汪婶,王嫂和李嫂子她们都来帮我们摘,每天给工钱。”萧茗说道,村里有不少关系好的人家,都请帮忙采摘果子,她打算先摘葡萄再摘桃子,还有苹果和梨子都摘下来,上百亩地的果园,只是家里的几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果子摘下来还得清洗酿酒,每一项活计都繁重,不请人怎么行? “嗯,好我这就去。”宋氏稍微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转身去了刘家村请人去了。 宋氏这一去真请了不少人来,汪氏带着儿媳闺女,大王氏带着女儿,李氏、三阿婆家儿媳带着女儿等等几家关系好的人家都来帮忙,都表示免费帮忙不要工钱,一下子多了十来位妇人小姑娘帮忙采果子,这速度快了不少,也热闹了不少,一群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东家长李家短,聊着新鲜事儿。 安氏和蒋香媛也跟着来帮忙。 园子里面有易妈妈和宋氏领着一群妇人摘果子,萧茗就带着几个小姑娘在院子里树阴下清洗,刘林三人与萧茗许久未见有聊不完的话题。 ”茗姐姐,那个小弟弟是谁啊。”刘林指着王云苓的小尾巴王连好奇的问,以后是萧茗新买的下人。 “是夏小八家的亲戚。”萧茗解释道,没有说王连是王永福的孙儿,王永福的事在平城闹得沸沸扬扬,在乡间都有所耳闻,萧茗不想王连受到影响,让人用别样的眼光看他,他如今都是这副模样了,不想让他再受伤害。 王连到萧家以后,萧家的宁静温馨很好的调节了他的内心,他不再尖叫瑟索,反而很平静,喜欢粘着王云苓,除了睡觉和入厕其它时间都要跟在她后面,名副其实的小尾巴,弄得王天冬小朋友很不满意,认为自己的姐姐被夺走了。 听到萧茗提起提夏小八,刘林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也不再追问,反而扭捏起来,脸蛋红彤彤的低下了头,快速的洗着葡萄。 “刘林,你刘姨是不是要回来了,我昨天好像看见她了。”刘瑜说道,担心的问道:“昨日我从你家出来的时候看见有一辆马车停在你家门口来着,下车的好像就是刘老婆子,她不会又要回村里来做吧。” 刘小芳听着也担心的抬起头看着刘林,真害怕她再回来啊!好不容易村子里安静些日子,如果她们一家搬回来,每天鸡飞狗跳的。 刘瑜是最不愿意刘老婆子一家搬回来做的,她们两家墙挨着墙,刘老婆子又是个混不吝的,总爱挑事非,看昨日刘老婆子穿戴富贵,下马车还让小丫头扶着,一副富家老太太的作派,真不知道她回来了会怎么样。 真希望是回来探亲的,打一转就走。 “嗯。”刘林心不在焉嗯了一声,依然低着头不说话,也不说是搬回来住还是回来探亲的。 她这模样急得刘瑜手肘碰了她一下。 “嗯什么嗯啊,快说说她是不是要搬回来住了。” “哎哟。“刘林慌忙抬头,看着大家都盯着她看,脸更红了:”不回来,昨日她又走了,如今她是刘家老太太了,还回我们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好在天热,大家脸上都有些红,对她的脸没有多在意,反而更关心刘老婆子家的事儿。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富贵归乡 刘林撇着嘴,对昨日刘姨说的话很是不满,接着又说道:”富顺哥前几日成了亲,他的意思是还要回来摆酒席,刘姨才提前回来和我爹商量呢,说要杀几头猪,摆上三天流水席。“ ”真是富贵了。“刘小芳吃惊,不得了,摆三天流水席得多少银子。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刘瑜老大不愿意,摆上十天她都不稀罕,这一次回来千万别和她娘再吵起来。 ”就今明两天吧!刘姨说了不用乡亲们帮忙,只管去吃现成的,富顺哥请了城里酒楼的大厨做席面。“刘林说道,极力模仿着昨日刘老婆子的语气,高高在上的,眼睛像是长在了头顶,那意思是城里的大厨做的是多了不起的山珍海味,他们乡下人做的席面就是上不得抬面,给猪吃的似的。 昨日回来的刘姨被马车、丫鬟仆佣环绕,满髻金灿灿的珠翠晃花了她的眼,站在门口等着娘亲自去迎她才肯踏进门,进门就数落这里不干净、那里有异味,又说什么她如今的家里摆哪些古董花瓶,她们一辈子都买不起的稀罕物件,气得她娘当时就红了脸,庄户人家院子里喂猪养几只鸡鸭,哪有不臭的,她以前还不如她们家呢,如今倒好做了几城里人自以为了不起了,乡下人看不起乡下人了。 ”到时候有得热闹瞧咯。“刘小芳说道,又特意的看了刘瑜一眼,那意思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好像她娘又和刘老婆子吵起来了似的。 ”你富顺哥是不是姓刘。“蒋香媛傻傻的问道。 ”我五天前倒是在城里看见一个成亲的队伍,听说新郎叫刘富顺,就是你堂哥啊。“蒋香媛说道,五天前那一场婚礼很热闹,新娘子十里红妆,绕着城走了两圈,听说这门婚事门不当户不对,新郎官只是出身乡野的穷小子,无根无基,新婚的宅子都是周家老爷置办的,城里人人羡慕这新郎官的好运,能娶到周家千金小姐,周家没有儿子继承家业,以后这诺大的家业就落到了他头上,这样的好事谁不羡慕嫉妒。 听说他家里母亲、兄嫂都搬进了新宅子跟着享福。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原来那人是刘家村的。 ”新娘子长什么样,漂不漂亮?“刘林好奇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坐在轿子里根本就看不见。“蒋香媛说道。 ”也许长得很丑也说不定呢?“蒋香媛恶趣味的笑道,丑到嫁不出去,不然怎么会看刘富顺。 呵呵,蒋香媛这句话引得院子里的小姑娘都笑了起来。 果然,汪氏和儿媳女儿在第二日就没有到萧家帮忙,因为刘老婆子带着刘二郎一家先行回村了。 刘老婆子在说话的第二天就回来了,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刘富贵与王小花一家,随行了几两高头大马车,十来位丫环婆子跟着,浩浩荡荡一路穿行而过。 富贵回乡、气派非凡,引得村里无数人围观。 ”各位乡亲、叔伯兄弟大家安好,富贵在此有礼了。“刘二郎刘富贵向众人行礼,如今的他一身华服,腰配宝玉,像极了城里来的富贵老爷。 他站在马车上并没有下地,像是怕地上的脏泥污了崭新的鞋面,骄傲自得,高高在上的看着下面的人群。 ”听说刘三郎娶了城里的大家小姐,你们这是干啥来了。“ ”三郎他在城里安家成亲,念着父老乡亲的好,特意回来补办酒席、宴请乡邻,到时候大家都来。“刘二郎客气道,自豪无比,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他已不再是村里那个一无事处的小混子了,在城里他也是掌管了一间大铺子的大掌柜。 “三郎和三郎媳妇呢?出来让我们见一见。”有好事的没见着新郎官与新娘子就吆喝了起来,叫着刘二郎让把人领出来让大家伙看一看。 “三郎和弟媳还在城里,过两天才回来。”刘二郎笑道,心里鄙夷着,这群乡巴佬不懂规矩,面上却笑着再次说道:“酒席订在五日后,连开三天的流水席,到时候请各位父老乡亲都来、大家都来。” 草草说几句完就钻进了马车里回了家,留下各位乡邻议论纷纷。 “哎呀妈呀!我没听错吧,二郎说要连开三天的流水席,是不是真的。”村里与刘二郎关系走得进的刘富义惊讶道,两人经常一起赌钱、偷鸡摸狗,刘二郎什么性子他还能不知道,能如此大方。 “三天流水席算什么,这刘家发达了,娶了城里有钱的婆娘,听说娘家有钱得很,床都是用金子打的,吃饭用的家伙不是金的就是银的,三天流水席用的银子还不如人家一双筷子值钱。” 有的人夸大其词,不过这话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相信了,有的人一辈子没去过平城,没有见识过富贵的生活,以为这样就是有钱人过的日子。 “那我可得多吃点。”有人说道,难得吃上一回好的,要狠命的多吃。 “我就说富顺这孩子从小就不错,长得又好,以后肯定有出息,这不真应验了。”一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模头胡子说道,一副有先见之明的样子,又接着说道:“富顺有大出息啊,以后刘家这一支算是富贵了。” 众人嫉妒,为什么娶了千金小姐的不是自家儿子。 当然也有人不满这个说法,那就是大王氏的男人刘富民。 “你们说的也太夸张,刘三郎是娶了有钱人家的小姐是不假,这银财都是人家的,算不得他刘家的,要我说咱们刘家村就萧家最出息,你们看萧家的果林得值多少银子。“刘富民说道,他们与刘老婆子家向来不睦,就看不惯刘家的作派。 瞧刚才刘二郎那一副作派,站在马车上与人说话,高高在上的样子,进了几天城里还真以为他是了不起的大老爷了,根本就没把大家伙当成一个村的乡亲长辈。 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人。 “这可不一样,那些烂果子能值多少银子,三郎可不一样,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那边没儿子,以后还不得靠三郎给养老送终,这家业还不是要留给他媳妇,媳妇的可不就是他的。”刘富义马上反驳,在他的概念里媳妇的嫁妆就是男人的。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村里人看法不一,最终大家不欢而散。 第一百四十五章 借宿 锦衣回乡的刘老婆子一家并没有影响到萧家众人摘果的热情,众人仍是在热闹的采摘葡萄,李氏倒是很想去瞧瞧,不过被大王氏一句话给打消了。 “有什么看头,还不如多摘些果子,茗姐儿每天还给我们五十文工钱呢,看一眼她会给你五十文不成,打发要饭的?”大王氏口中的她很明显就是与她素来不和的刘老婆子。 大王这一席话很明显让几个心有动摇的妇人安定下来,是啊,轻轻松松摘一天葡萄就是赚五十文工钱,包饭食,昨日萧茗还给她们每人一篮子葡萄,这待遇没得说了。 午间休息时,萧茗给每人弄了一份水果刨冰,给众人消暑此渴,冰是林氏送来的,自从有了冰以后,萧茗每天都要弄些来吃,反正家里的水果是现成的。 水果刨冰得到了一家老小的喜爱,特别是萧昱和几个小家伙特别喜欢,每天眼巴巴的望着,希望能多吃,可惜被宋氏和易妈妈限制了,每天只能吃一份。 大王氏等人第一次吃到这么稀罕的吃食,冬天才有的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冰块细碎凉爽,颗粒香甜,含在嘴里又甜又凉,李氏等人暗自庆幸没有去看刘老婆子的热闹,不然就没有这么宝贝的东西吃了。 汪氏就没有这个口福了。 刘瑜和刘小芳两人尽情的吃了两碗才满意,连碗里的冰水都喝了个干净,她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夏天里吃到冰,尽情就像是这冰块一样,爽快极了。 “不知道刘家怎么样了。”李氏念叨,她家还有两口大肥猪可以卖,如果刘老婆子要买猪的话。 在这里李氏心心挂念的刘老婆子家,没想到下午的时候上门来了。 大门外,刘老婆子与易妈妈和宋氏说着话,萧茗一众小泵娘在院子里洗葡萄,并不知道。 “茗姐儿,刘家来了人。”大王氏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半篮子的葡萄,脸色阴沉很是不好看,显然能让她心情不好的就只有她的邻居刘老婆子家了。 萧茗意外,抬起头来看着大王氏,还不等说话,刘瑜就抢先问了出来。 “她来做什么?”同样的,她也不高兴。 “来借宿。”大王氏说道,真是可笑,自己带了一大帮子人回来,没地方住,居然打起把萧茗的主意来了,想要连人带丫环都要住到萧家来,真是 真是过分、不要脸,自家的青砖大瓦房不住要住到萧家来,欺负萧家没人不成? 难道要把萧家当成成亲的新房子不成? 这老婆子都有脸说得出口。 “借宿。”一众小泵娘都惊叫了起来,这事怎么回事儿? “嗯,刘家房间少住不下,想要在你这借住几天。”大王氏气愤道,到底是意难平。 “我出去看看。”萧茗起身就走了出去,一众小泵娘都停下手里的活,跟在萧茗身后准备出去看热闹,只有王云苓没有动,头也没有抬低头做着自己的活,不过手上的活明显慢了,她的小尾巴王连坐在她旁边吃着葡萄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 远远的看见刘老婆子带着王小花与二个小丫头坐在凉亭里,对面坐着易妈妈与宋氏、安氏,其余帮忙做活的妇人都停了下来或坐或站的围在一起说着话。 才出门就能听到亭子里的吵闹声,刘老婆子那独特的大嗓门贯穿了整个亭子。 “我借住几天怎么了,用你家招待城里的贵客是你们的福气,那是看得起你们。” “我说了家里住不下,没地方了。”宋氏气得脸都红了小声的与刘老婆子争论,不过她的轻声细语怎么敌得过久经百战的刘老婆子,一开口就被刘老婆子的噪门比了下去。 刘老婆子势在必得,还不等宋氏再开口就强势的抢了话语主动权,又是噼里哗啦一大堆话,一翻抢白宋氏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反复只有那么一两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住不下,家里没地方,可惜被眼前的刘老婆子直接忽略了。”我不跟你多说,你赶紧的把房间收拾出来,过两天客人就来了,还有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也要住在这里,我那边的房子给了丫环婆子住了,要把每一间房收拾干净了,洒上香水,熏些檀香,我媳妇儿可是金贵人,闻不得怪味,她身子要是有什么不好,你们可得担待不起。“”没地方,你请回吧!“宋氏咬着牙说道,这话说了不下几十遍,这浑人就是不听。”怎么没地方啦,你这人怎么就是不通情理,我跟你说了到时候有城里的贵人来,住在你们这儿可是给你们脸面,我是看得起你们才把他们安排在你这里的,没地方也得给我腾出来,家里这么多的奴才,都让他们去做柴房去,这房间不就有了。“刘老婆子安排道,喧宾夺主直接当起萧家的家来了,在她眼里萧家房子这么大,房间多怎么可能做不下,这宅子气派,把客人和儿子儿媳安排在这里,她们脸上也有光不是,让亲家高看一眼。”那我们都去做柴房,把房间全让给你得了。“萧茗又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人,结婚请客住别人家里,是不是把她的新宅子当成是刘富顺的婚房了。 还想让她家的人做柴房,亏她想得出来。 极品啊!”这样最好,算你们。“刘老婆子转过身来,看见是萧茗,后半句话直接咔在了喉咙里,她还记得上次萧茗要拿针扎她的情形。 那一天让她记忆犹新,再次对上萧茗心里不由自主的打突。”是茗姐儿来了啊!茗姐儿在家呢?“刘老婆子呵呵笑,明知故问。”可不是在家呢?也幸好我没出去,不然早上出门这宅子姓萧,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姓刘了。“萧茗挣大了眼看着她,真想看清楚眼前这个人脑子是怎么长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也庆幸她在家不然以刘老婆子的强势性子,干娘和易妈妈根本就拦不住。 第一百四十六章 借宿二 进了几日城里,见识倒是长了,人也讲究了,什么香水熏香的都用上了,是觉得她家里臭吗?还要让她负责,她不找她麻烦就够了,还敢跑过来大言不惭的说要住在她家里,让她们睡柴房。 长见识不长智商。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不过眼前这位好像没有。 ”没有的事,这不我们正在商量要在你们家借住几天。“刘老婆子讪讪的,”就住几天,我们给银子租钱,这不阿香已经同意了。“阿香是宋氏的闺名。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宋氏红着脸解释。 ”你怎么反悔了,你刚不是同意了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刘老婆子吼道,她原本想绕过萧茗直接找宋氏商量的,没想到宋氏就是一个死脑筋,咬着牙不同意,如今萧茗过来了,她无法只得假借宋氏的名义,可宋氏又立马否认。 ”对啊,宋姨你都同意了,刚你亲口可说了让我们全住这里呢?怎么说话不算话。“王小花开口帮腔。 ”我没有。“宋氏脸红成了猪肝,围着的村人一个人被刘老婆子的凶恶眼神警告,刘老婆子昔日赫赫凶名众人都怕惹麻烦,众氏李氏都闭口不言语,只有安氏站了出来为宋氏辩解。 ”这位夫人,萧家不借房子更没有同意你,你可别乱说。“ ”借住一下又怎么了,又不是不给钱,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刘老婆子责怪道。 ”刘老太太,我们不借房,你请回吧,哪有成亲做别家的道理。“易妈妈开口说道。 刘老婆子无法,只得讨好的对萧茗说道:”茗姐儿,刘姨知道这个家是你当家,她们说了都不算,你看你富顺哥成亲这么大的事你得帮衬些不是,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日里我们也帮了你不少忙,你就帮忙这一回可好。“ 刘老婆子说这话就夸大了,她什么时候帮过萧茗家,不找麻烦就是了,当初为了三十两银子死乞白赖的在萧家闹事撒泼、装晕倒讹诈,如今倒好有事上门,理所当然的认为萧家一定会答应她。 她当她是谁? ”我哥成亲自然是要住在这里。“萧茗看着刘老婆子笑,又说道:”不过我哥姓萧不姓刘,更不叫刘富顺,与我们萧家更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可能让他住在我家里。“ 萧茗怎么会答应,刘富顺那种阴些小人,她怎么会让他住在她家里。 ”茗姐儿,你这就不对了,都是乡里乡亲,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富顺哥发达了,又做了大生意,以后你们有什么事他也可以帮衬一把不是。“王小花说道,她亲眼见识了周家的富贵,是整个刘家村都比不了的,在她的意识中萧茗盖了大房子也比不上周家的富贵,以后整个刘家村包括萧家都虽要他们帮忙。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给银子,你说要多少?“王小花说着扶了扶发髻上的金步摇,金光灿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我很有钱的样子。 ”我干娘已经说过了,家里地方小没房间了,你们请回吧。“萧茗说道,不理会已经黑了脸的刘老婆子与的炫富的王小花。 萧茗没有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直接叫了易妈妈送客,领着小姑娘们回了内院继续洗她的葡萄,其余人见没热闹可看都回去各做各的事去了。 ”这人可真是脸皮厚,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刘小芳显然是被刘老婆子的话惊到了,能说出让萧茗家里人去住柴房的话来。 ”这种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刘瑜说道,并且什么事也做得出来,为了一强占她家的一只鸡,无理取闹,强取豪夺,不顾相邻情份。 想到刘老婆子以前的种种恶行刘瑜就闷闷不乐、心情很不好,看刘老婆子一身富贵打扮,仅是头上带着的一支钗环就比她家有钱。 今时不同往日,真担心她娘的急脾气,以后再对上刘老婆子会吃亏。 她要好好劝劝娘,好歹忍上几天,不要在这几天与刘家发生矛盾,等他们走了就好。 “还以为她们富贵了性子也变了,没想到变本加厉。”刘小芳失望,原本以为刘老婆子如今富贵了能帮着村里人,如今看来是她多想了。 以前她那样性子是以为穷闹的,没想到如今富贵了还是如此性子。 “天性如此,有些人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骨子里的性格是不会更改的,只会变得更厉害,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断。”萧茗总结道,刘老婆子如此,刘富顺更甚。 人是坏的,心也是黑的。 刘老婆子又领了王小花去夏家,结果仍是无功而返,不知道怎么被安氏拒绝了,安氏本是在萧茗家帮着摘葡萄,对刘老婆子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把新宅子借给她。 听说刘老婆子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一路骂骂咧咧的,即骂萧茗家又骂夏家不知好歹,声音大的整个村子都能听见。 村长见刘老婆子借不到房子住宿心里有些急,打算亲自出马找萧茗为她说项,可确被汪氏给拦了下来。 汪氏拉着自家男人,怒道:“你别去,你去什么去。”她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嘴硬心软,刘老婆子说几句软话他就动摇了,他跑到萧家去帮着刘老婆子说情,萧茗看着他的面子答应了,可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刘老婆子住几天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他以后怎么面对萧茗一家。 她太了解刘老婆子这个堂妹了,没事也会整些事情出来闹,到时候萧茗不高兴不与她们家来往了怎么办,平日里得萧茗的好处还少吗?又是吃食又是果子,哪一样都没少了她们家。 刘老婆子什么人,有钱了也舍不得撒一个子出来,回来这么大的阵仗就给他家送了一尺旧布来,真心的抠门,何必为了她把萧茗给得罪了。 “你这妇人懂什么,以后富顺发达了还不得帮衬着村里。”刘济生推着自家婆娘,想要挣开,这富顺成亲要来的都是城里的大老爷,住得寒酸了影响了他刘家村的声誉不是,再说了以后富顺发达了还不得提携他的几个堂哥,包括他儿子阿牛。 “你等着他?下辈子吧!”汪氏气道,拉着他就是不让出门,那些不着实际的空口白话她不稀罕,真要应验了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她自己说了过了这几天以后都不回来了,还想她帮着我们,她躲还来不及呢?你老实在家呆着,没事就别往前凑。”汪氏想着那块烂布心里就不舒坦,死命拉着老头子不让他出门。 “你好好想想以她的性子会帮谁?” 第一百四十七章 周莲蓉 经过刘老婆子的大嗓门,刘家村上下都知道了萧家与夏家不借房子的事情了,在刘老婆子嘴里,萧茗与夏家就是不识抬举、不知好歹,坐在村里的大树下指着桥东骂了半天,并扬言不让她们去吃她家的喜宴。 对于这些,萧茗一概不闻,倒是把宋氏和大王氏等人气得够呛,大王氏几次想要找刘老婆子理论,但都被人拉住了,不然又会爆发口水大战。 对于刘家的喜事对萧家没有什么影响,萧家继续采摘葡萄,不过陆续几天有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少,今天除了大王氏和刘瑜、刘小芳,就只有李氏。 不过今天萧涵沐休,帮着家里摘葡萄,人手还是够的。 李氏今天的心情特别的不好,闷头做事不怎么说话,大王氏一问之下才知道前因后果,原来她昨日傍晚去了刘老婆子家,她家里正好有两头肥猪,想着刘老婆子办宴席,扬言要买五头大肥猪,她家正好有两头可以卖。 哪里知道这刘老婆子太不地道,居然把价格压得很低,各种挑理嫌弃,埋汰人;一翻争论下来这价格没有抬上去,李氏反而听了一肚子口水,心里那个气啊,猪也不买了。 刘富顺带着新娘子周家小姐在宴席头一天回来了,高头大马一路浩荡,仆佣无数,几个丫头提着篮子见人就发喜糖、吃食,比刘老婆子回来时气派多了。 村里的乡邻围观不仅得了喜糖,有嘴甜的说了吉祥话,还得了红包,不过新娘子坐在马车里未曾露面。 “姑姑,热死我了,我要吃刨冰。”萧昱与王天冬跑了进来,满头大汗,如今的他与王天冬二人长高了不少,非要跟着萧涵与夏小八一起去摘葡萄,弄得满脸通红、全身都是汗。 “你看你们,快过来坐下。”萧茗拉着萧昱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把桌上了解暑药给他们一人喝一碗,这是她专门配制的解暑药,预防中暑。 “我要吃刨冰。”萧昱皱着眉头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仍不忘吃小果刨冰。 “好,你们每人都有份。”萧茗笑道。 午后,王小花过来了,这次刘老婆子没有来,她只带了两个丫头过来,穿着漂亮艳丽的薄纱裙,与前几日一样闪头珠翠,金光闪闪,两只手腕上各一支赤金大镯子,无处不闪着光亮。 “萧丫头,听说你这儿种了很多菜卖,我来买些菜还有果子,每样都给我摘些,要新鲜的。”王小花一来就坐了下来抓着桌上的水果吃着,不忘说明自己的目的,来买菜和水果,自以为很了不起,坐下来就对着萧茗吆喝。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萧茗有些厌恶,真是阴魂不散,买东西都没有礼貌,穿得人模人样,就是不懂礼数,任是孔林还是李妈妈上她家门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萧丫头,你看你不借宅子给我们还是要照顾你的生意不是,乡里乡亲大家都应该想互帮助不是。”王小花吃着葡萄,还在为前日的事耿耿于怀,认为萧茗年纪小不明事理。 “买菜可以啊,要多少,我让人给你摘去,这菜五两银子一斤,水果十两银子。”萧茗报价。 “什么?你抢劫啊!”王小花跳了起来,吐掉嘴里的葡萄,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茗。 “你这个小姑娘懂不懂行情,这菜在镇是卖也就是一两文,你这儿居然要五两银子。”王小花怒,这水果更是贵得离谱,婆婆给她的二两银子怕是连半斤菜叶都买不到。 “王大嫂,我这儿的东西就值这个价,受买不买,我还不想卖呢?”萧茗说完不再理她。 “你····”王小花反应了过来,这丫头分明就是不想卖才把这价钱抬得高高的。 真是~~~ “呵呵,茗姐儿,你看你家的菜啊果啊多得吃不完,就便宜点卖我些,二十文一斤怎么样。”王小花讨好道,在平城水果也不过三四十文一斤,青菜更是不值价,她自以为给的价已经不低了,二两钱子还能剩几个子儿。 可惜萧茗不理她。 她好话说尽,萧茗就是不松口。 萧茗家的青菜从来都不愁卖,孔林每天都会来拉几车走,现在的菜价都涨到一斤五十文了,王小花给二十文还自以为是高价。 王小花无法,又去找了宋氏和易妈妈商量,宋氏和易妈妈知道萧茗拿定了主意拒绝了王小花。 王小花可惜无功而返,心里那个气啊,平日里萧茗宁愿把家里的青菜水果拿来送村里人,都不愿把菜便宜卖给她。 王小花没有买到东西讪讪的回了家。 刘家里,周莲容午憇起来,神情倦怠,这间刘家最好的房间令她很不满意,床太硬,屋子里始终有一股怪味,老是有蚊子在耳边嗡嗡的响,即使丫头提前在屋里薰上檀香,两个丫头在床头为她摇扇,她还是不能安然入睡。 她一刻也忍不了,又是蚊子又是臭味,还好只有几天,等喜宴一过她就要立马回城去。 梳妆台前,周莲蓉半眯着眼,任由丫头青穗为她打理发髻,又让一个丫头把冰盆放在她的脚边上,屋外叫闹声不绝于耳,吵得她一阵头大。 “外面怎么回事儿,吵吵嚷嚷的。”周莲蓉烦燥道,语气有些不好,就诸事不顺,心情自然而然不是很好。 这是她第一次来夫君老宅,也是最后一次来这里。 青穗赶紧给守在门口的小丫头打眼色,让她出去看看。 丫头出去不过片刻门外的吵闹声小了许多,小丫头进来回话,原来是王小花在萧茗家吃了瘪回来,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刘老婆子听,刘老婆子气得不顾院子里的人,当即就吵闹了起来,大骂萧茗不知好歹,一时间忘了收敛,把小儿媳给吵到了。 “还有这种事,什么青菜果子能卖五两,十两的。”周莲蓉嗤笑,乡下贱民没见过银子是不是,知道她们家有钱就狮子大开口,满天要价。 “蓉儿啊,你可睡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刘老婆子径直进了门,脸上笑得亲切,完全没有当被在萧茗家撒泼发狠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礼数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跟你说了多少次要有规矩,不能随随便便进我房间。”周莲蓉不高兴起来,不满的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婆婆。 看着刘老婆子周莲蓉心疼起她的夫君来,她的富顺哥那么好怎么会有这样的娘,毫无礼数,粗鄙无知。 刘老婆子被儿媳数落脸上的笑都凝固了,脸色非常的难看,心里一股气又提了上来像是要要火山爆发似的,进自己的房间还要敲门?此时的她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她在家里说一无二,要是王小花敢这么跟她说话,她还不几个大耳巴子过去了。 不过面对眼前的人她不敢,自从周莲蓉进了门,刘老婆子在这个儿媳面前永远都是和言悦色,低声讨好,不敢高声说一句话粗话。 刘老婆子忍了又忍,最终按下心里的怨气,脸上又笑了起来,亲切讨好,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娘知道了,下次一定改。”刘老婆子笑着讨好道,语气轻柔,生怕声音大了会吓坏了她,惹她不高兴。 “嗯,你以后可得要记住了,虽然你们出身农户,身份低微,这礼数可不能落下,不然说出去有损我周家的声誉,以后夫君是要跟着我爹做大生意的人,出门在外面对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商人,更人官老爷,我们女眷在家里招待贵客,可不能落了男人脸面。”周莲蓉教训道,在这一刻完全不像是儿媳,对自己的婆婆也没有半分的尊敬。 “以后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高声喧哗、吵闹,这成何体统,传了出去还说我们周家没有规矩礼数呢?这两天你就跟着青穗好好学学规矩,不然等我爹领着贵人老爷过来看见你这副样子不是要落了他的脸面。”周莲蓉嫌弃,把刘老婆子像是老妈子一样的数落,她觉得自家的粗使婆子都比她懂规矩,有礼数,眼前这位婆婆穿着名贵的绸缎,打扮贵气,她的眉眼前还是那一股小家子气,遇着点事就爱吵吵嚷嚷的,嗓门特别大。 当作一众丫环婆子面刘老婆子被儿媳这样教训,脸色变了又变,由青变黑,黑了又青,但她仍是不敢发作出来,忍气吞声,没看出来这很不像是她以往的行事风格。 虽然被儿媳如此无礼的说教,刘老婆子仍是一脸讨好:“是,是,娘一定好好学规矩。” “外面怎么了,吵吵嚷嚷。”见刘老婆子态度好,周莲蓉心里满意了,却是连个正眼都没有看自己的婆婆,让青穗继续给她梳洗。 “还不是那个萧家,她家里是种菜和果子卖的,原本我想着都是乡里乡亲,就在她家买果子和菜,照顾她生意,没想到她,狮子大开口,满天要价,这青菜要五两银子,果子要十两银子。”刘老婆子一提到萧家,怒气上涌,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了,把事情变本加厉、添油加醋告诉儿媳。 “我说了,要注意规矩,刚刚说的你没听到啊!看看你这样子?“周莲蓉怒,才说了她,又发起脾气来了,真是那啥,狗改不了吃屎。 冲着她发起脾气来了。 “是,是。”刘老婆子惊觉,立马认错。 ”一个不知好歹的乡野小民,你也跟她一般见识。”周莲蓉真心看不起自己这位婆婆,按说如今她嫁了过来,刘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地位非同一般,在平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些许小事也值得她大动肝火,真的是没见识的村妇。 她出身富贵,对这些乡下泥腿子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这次若不是为了夫君,她都不会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刘家村来受罪。 “这镇上、城里的果子青菜多得是,她不识好歹、坐地起价,我们不用他的就是了。”周莲蓉轻蔑。 “我也是这么说,不过富顺说这乡里乡亲日子不好过,这萧家也是可怜无父无母,昨年兄嫂也死了,家里就三个孩子过日子很不容易,如今我们发达了,该帮着些让她们的日子好过些,他已经亲自过去了,这几天我们用的菜和果子多,对她们也有好处不是。”刘老婆子睁着眼说瞎话,把萧茗一家说成是无父无母,穷得快揭不开锅的穷苦人家,反正这个儿媳也不会亲自去查看。 “嗯,就是这个理,该帮还是要帮的,这姑娘带着弟弟和侄儿过活也是可怜。”周莲蓉知道是夫君去说和就不再多说,还是她富顺哥深明大义,不忘初心,知道帮助可怜人。爹娘总说他不好,可是在她眼里富顺哥很好,对乡亲们很照顾。 她不顾爹娘和大哥的反对嫁给了一无所有的他,就是看中他人好老实,长得好,对她更是无微不至,唉!夫君什么都好,就是被这一家子给拖累了,有一个四六不着调的老娘不算,兄长嫂子也是粗鄙无知之人,毫无规矩礼数。 “这几天就和二哥二嫂要多学学规矩,待人接物,可不要丢了我们周家的脸面······”周莲蓉又把刘老婆子教训了一大堆,让她和刘二郎、王小丫一起跟着多学学礼仪规矩,不要丢了脸面等等。 最后,刘老婆子青白着脸出去了,原本进来是想讨好讨好媳妇,得些好处,哪里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刘富顺去了萧家,原本以为凭他的脸面能说动萧茗,可惜连萧茗的面都没见上,大门都没有让他进,萧涵与夏小八在屋外的凉亭见了他,傻丫头梨儿端来一杯滚烫的白开水招待。 是萧茗故意让梨儿这么做的,自从知道刘富顺是把王云苓姐弟卖掉的罪魁祸首之后,对刘富顺再也没有好脸色,更不想看见他,一杯白开水连茶叶都不想给,给这种人都是浪费了她家的资源。 他有本事娶到富家小姐是他的能耐,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要给他面子。 刘富顺连一口解渴的水都没有喝上,萧涵又咬死了青菜和水果的价格寸步不让,最终让他无功而返。 目的没有达成,刘富顺心里很不满,愤怒异常,原本以为凭他如今的地位没有他办不成的事,萧茗也会对他高看一眼,可是,他连萧茗一面都没有见上就被赶了出来。 刘富顺愤怒的踢了有脚桥上的铁门。 萧茗,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来客 尽管刘家没有在萧家买到青菜和水果,刘家五天的流水席还是开始了,据说席宴场面巨大,热闹非凡,桌子椅子都摆到了院门外,村里人一天三顿在刘家吃席,而这次刘老婆子出奇的没有发脾气、闹幺蛾子! 贵客是在最后一天来的,来了不少人,刘富顺与村子刘济生以及村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早早的等在了村口迎接,在刘富顺与村子刘济生的接引下进了村子。 “用了不少银子吧!五天的流水席,听说席面上都是鸡鸭鱼肉。”大王氏说道,话语里除了不甘心,还有自己都不知道的羡慕。 村子里除了桥东的萧家与夏家没有去以外,村里就只有大王氏一家没有参加刘老婆子家的喜宴,她们一家是不会踏足刘家一步的,大王氏带着刘瑜这几天一直在帮萧茗采摘葡萄,除了她们两,其余的人都去了刘家吃席。 刘富顺曾经亲自上门请萧家与夏家,不过都被拒绝了,刘老婆子彻底的把萧茗给记恨上了,从刘老婆子在村口大骂萧茗一家那一天起,全村上下都知道刘家把萧家给得罪彻底了,萧茗不参加刘家的喜宴也是理所当然。 “五天的流水席这花销不小。”安氏点头说道,听人说这席面办得很是体面,买了几头大肥猪,鸡啊、鸭啊什么的,天天都有,花销肯定很大,谁都以知道以刘家的底子,一天的流水席都开不起的,这银子啊肯定是从周家那儿出的。 “这几天都没听到她的叫骂。”大王氏的奇道,她口中的‘她’自然是刘老婆子,要是以往,刘老婆子每天天不亮就吆喝起来,骂王云苓与王天冬,然后就是王小花,又扣门,要是让她拿银子出来开流水席,还不跳得三尺高,那嗓门全村都能听见。 以往她们两家隔三差五就能吵上一次,而这几日平静得很,平静到她都不习惯了,刘老婆子居然能按压住火气没有闹起来,真是奇了。 没有吵架,她实在是嘴上寂寞得很。 这几日她们一家虽然都没有去刘家吃席,萧茗也没有亏待她,中午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说,那吃住连她都没有见过,南边海里产的鱼虾,这些都是城是大老爷才吃得上。 还单独给了吃食让她带回家给家人享用,工钱也提高了,每天给她们母女两二百文工钱,按萧茗的话说,现在人手少了,她们的活计重、多给工钱是应该的,到时候人手多了再降回来。 知道萧茗这是在照顾她们母女,她心里美滋滋的。呵呵,那些跑去吃席看热闹的人可没她这福气,她在这边吃食不比她们差,工钱也多拿。 “这葡萄眼看要摘完了,明天可以摘桃子了。”大王氏说道,看着这一片的果园兴奋,只是葡萄就摘了近十天,还有这么多的苹果梨儿,得摘到什么时候,工钱肯定不少,这样下来她就可以为女儿打一套首饰添妆。 “不急,明天先帮着把葡萄洗了。“安氏说道,有些感慨,院子里堆积的葡萄如山,没想到小小的两块地能产下这么多的葡萄,她们手脚快把外面的葡萄采摘完,院子里几个小姑娘还没有洗完,明天还得帮着清洗,老夏和易风帮着砍了不少的竹子,搭成架子用来把葡萄挂起晾干。 如今家里是老人孩子齐上阵,一边清洗,一边挂晾,都忙不过来,还要配制封存,不过听茗姐儿的意思酿酒还算简单,不然事情更多。 大丰收,忙累都是值得的。 她喝过萧茗酿的果子酒,打心里喜欢,一坛葡萄酒能卖十几两银子,今年收获这么多的果子酿酒,收入不小,没想到萧茗一个小姑娘能想到如此生财之道,很是不凡。 小小的孩子,不仅医术了得,在为人处事,治理家务方面都有很好的表现。 午后,一家人用过午膳之后,正坐在树荫下休息,几人围坐在一起热闹的说着话,不想村长刘济生领着不少人从桥西过来。 “大家请,过了桥就是桥东,这桥东就两户人家,一户姓萧,一户姓夏。”刘济生为从家引路,又一介绍着刘家村的情况,用过午膳后,大家休息片刻就有人提议在村子里走走看看,于是就有了刘济生作陪带着城里的贵客出来的场景。 除了刘济生,还有村里几位有名望的族老一同陪着周家众人,刘富顺跟随在周父周中程身边,同行的还有几位从城里来的客人,一路上都是以周中程为主,周莲蓉手挽着一位美貌妇人与女眷们落后几步,由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而刘老婆子带着刘二郎小王小花远远的落在了人群之后,神色巴结讨好。 一路行来,房屋低矮破旧,地面坑洼,就桥东这两栋宅子看得过眼。 “这刘家村真是贫瘠。”周母余氏叹道。心里很不满,为女儿担忧。 女儿看上了这个出身乡野的穷小子,她和老爷本是一万个不愿意,怎么奈何女儿从小被他们宠坏了,认准了刘富顺,执意要嫁他,当初刘家上门提亲的时候,说是要村里有新修的大宅子,城里又购了院子,她才勉强同意。 可到了村子一看,那刘家有什么大宅子,又破一脏,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城里新买的宅子也是小得可怜。 余氏的叹息声音不大,只有扶着她的女儿和身边几个丫头能听见。 “娘。”周莲蓉撒娇道。 “女儿又不住这儿,喜宴一过就回城去住,就住在爹给我买的新宅子里,让婆婆带着二哥二嫂做他们自己买的宅子。” “好,好,我们今天就回城去。”余氏笑了起来,新宅子就在他们对面,一边街的距离。 “嗯,我一刻也不想往在这儿了。”让她再睡在那屋子里,她非要疯掉不可,她现在只想回去,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 “乖女儿,我们回去住,这几天委屈你了。”余氏轻拍着女儿安慰。 刘济生客人引进凉亭里坐下才去敲门。 “萧丫头在家吗?” 第一百五十章 斥责 “刘大叔。”萧茗惊讶,看着村长以及他身后凉亭内坐着的客人。 “萧丫头在家呢,这几位是城里来的客人,第一次来村子,四处转转,到你这里来讨杯水喝。”刘济生看着萧茗嘴里的话说得相当的客气,绝口不提萧茗为什么没有去刘家吃席的话来。 把这几位客人说成是在村里四处走走的散步的客人,刚好到了她这儿来讨口茶喝的。 他们家时常得些萧茗送的好处,心里也知道萧茗与刘老婆子的恩怨,也不想替自己那个二不着五的堂妹说话,把萧茗给得罪了,他是看明白了这个堂妹的心思,以后怕是难得回一次村里,还是经常给他送礼物的萧茗实在些。 一路走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城里周家是大富大贵之家,眼高于顶,也没把他这个一村之长当回事,呼来喝去了,自己这个妹妹更是站得远远的,话都说不上一句,新儿媳坐着有丫环伺候着,她就像是一个老妈子似的站在一旁赔着笑脸,她这个样子,更别指望她提携自己的儿子。 来者是客,萧茗只是与刘老婆子不和,没有必要因为她给别人脸色看,坏了他们萧家的名声,萧茗让易妈妈准备了不少茶果点心招待,又让萧涵出来与客人们见礼,让宋氏与易妈妈把女眷们引进了内院客厅招待。 “这宅子不错。”周中程点点头,难得的夸了一句,这是他今天到刘家村来第一次开口夸赞,却不是因为刘家,而是在这萧家。 他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这一大遍果园,满树果子收入少,能置下如此家业,算得上刘家村数一数二的殷实人家,在了解了萧家的情况之后,对萧涵更是夸了又夸,赞叹后生可畏。 不过他作为平城首富,萧家的这点财富他并没有放在眼里,更没有放在心上,在这时只当是歇歇脚与城里的几位好友兄弟闲聊了起来。 不过,内院的周莲蓉此时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在见识过萧家宅院的精致、满园的瓜果蔬菜之后,才明白萧家并没有如刘老婆子口中所说的那样不堪与贫穷。 “父母没了、兄嫂昨年也去了,几个娃子过日子不容易,该帮着。”这是刘老婆子所说的萧家。 这是穷到虽要她帮着的人家?这个老虞婆。 周莲蓉愤怒的看着自己这位婆婆,真拿她当傻子是吧!好胡弄。 可怜的刘老婆子在媳妇儿凌厉的眼神下不敢抬头,心虚得不得了,吓得不敢开口。 易妈妈带着梨儿端来水果点心放桌上。 “夫人请坐,乡野点心粗糙,怠慢了。”宋氏说道,请余氏与周莲蓉等人坐了下来。 刘老婆子也坐了下来,不过她很老实不发一言,面对媳妇儿的目光实在是坐立难安。 “娘,你怎么了?”神经粗大的王小花看着婆婆的模样以为是她不舒服。 “娘,快尝尝这葡萄可好吃了。”王小花从进门就吃个不停,不用人招呼就直接在院子里拿了葡萄吃,那副吃相还是如以前一样,吃得又快又急,手上还拿着两串,一张嘴唾沫飞溅。 对于她这副模样萧茗与宋氏等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是让余氏皱了眉头,周莲蓉更是气得脸都红了,尖声叫道:“吃什么吃,就知道吃,教你的规矩都被狗吃了,给我到门口吃去。” 周莲蓉用帕子使劲擦着自己的衣襟,王小花说话的时候离她很近,她感觉自己的衣裳上都沾了她的唾沫星子。 王小花真的听话出去了,还很欢快,对她来说院子里吃的更多;余氏眉头皱得更是紧了,斥责道:“莲蓉怎么说话呢?”又转头对宋氏笑道:“这孩子从小被我宠坏了,性子直了些。” 余氏自打见王小花第一眼就看不上这位,贪婪好吃、不知礼数、小家子之,曾经为了一根银簪子和家里的丫头闹了起来,她的女儿嫁过来真是委屈了。 余氏心里纵是对王小花不满也不会当面说出来,女儿到底是年轻了些,忍不住当着外人的面斥责自己的嫂子,说出去这名声可不好听,这嫂子不知礼数在家里好好教教,一家人关起门来随她怎么闹腾,可在外面不行,让外人见了只会说女儿刻薄不知礼。 “夫人请吃水果,都是自家产的。”宋氏热情道,对刚才的事像是不知道一样。 “家里种这么子果子,能卖不少钱吧!”周莲蓉吃着葡萄问道,果子这么多能卖出去吗?她想要知道萧家是不是真如刘老婆子说的那样快要过不下去了,她的夫君还要亲自上门来收购都不卖。 她还是第一次见十两银子一斤的果子,周莲蓉心里愤愤不平。 “还行吧!一大家子就靠这些果子维持生计。” ~~···~~~ 周家一行在萧家坐了片刻后就走了,如今席宴也吃了,村子也看了,在傍晚他们就回了城,跟着回去的还有刘富顺与周莲蓉,与来时一样,车队浩荡,仆佣环绕,村里人都去看热闹。 “三郎有福气,新媳妇真是俊俏。”李氏一边洗葡萄一边说话,虽然肥猪没有卖成,不过连吃了五天的流水席她也是心满意足,一会又夸赞着刘家这席面办得体面,花费不说,羡慕刘家发达了,说这没完,完全没有前几天的闷闷不乐,心有不甘的样子。 大王氏只是听着不发一言,认真做事,心里嗤笑不已,眼皮子浅的,几顿肉就把她给收买了。 随着刘老婆子一家的离去,村子里再次归于平静,萧家仍是在忙碌的收获果子,萧茗除了去镇是坐诊以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帮着收果子,清洗酿酒。 “你是?”萧茗看着眼前的少女,二八年华,青春靓丽,却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着,她是坐着马车来的,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位老婆子,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 萧茗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很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许是这几天太忙了,忘了。 “萧大夫,婢子是兰灵。”兰灵恭敬的行礼,自我介绍。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复诊 萧茗抚额,这些日子忙着摘果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原来眼前这位姑娘正是知府夫人徐氏的丫头,当初萧茗只给徐氏开了一张方子,又让易风后来送去一个月用量的空间水,如今一个时限已过,徐氏药已用完,又不见她去复诊,徐氏等得心急只好让兰灵过来请了。 “劳烦姑娘赶来,萧茗最过,请进去喝杯茶,待我准备一下就立刻启程如何。”萧茗说道,邀请兰灵姑娘进去歇会儿。 兰灵点头,对萧茗的提议不置可否,与当日的冷淡态度完全不一样,如今夫人用了萧大夫给的药,身体有了明显的改变,特别是用了雪颜泥之后,肌肤变得嫩白水滑,比她们十几岁的小丫头还要白嫩三分,老爷连着几天都歇在夫人房里,夫人心情好,对她们这些奴才也是和颜悦色。 这一切都是因为萧茗,在来之前兰仪三番五次告诫她要对萧大夫客气些,把萧大夫请来为夫人诊脉。 厅内,易妈妈为兰灵姑娘准备了水果刨冰。 “兰灵姑娘请,姑娘马上就来。” “没关系,我等一会就是了。”兰灵看着眼前的水果刨冰,很是新奇,五颜六色的水果粒放在碎冰上,漂亮得她舍不得下口。 因为夫人的关系,她们院子里的丫头很少食用冰块,即使在炎热的夏天再是热得难受也要忍着。 萧茗并没有让兰灵等待太久,和蒋香媛一起登上马车去了平城,这次并没有带上王云苓和易风,家里事情多就留了他们在家里帮忙。 经过上次怜香院的事,易妈妈是一定要让人跟着萧茗的,不然家里人都不会放心。 “兰灵姐姐,徐夫人最近身体怎么样。”马车里萧茗问徐氏的近况。 “自从用了姑娘的药,夫人最近身体很好~~~”兰灵很兴奋,总之她家夫人就是吃得好、睡得香,精神也好了,特别是皮肤也变得白白嫩嫩的。 “萧大夫,这雪颜泥真是好用,夫人用了几天肌肤就变白了,您上次留的都用完了,夫人请您多带些。”兰灵说道,心里很羡慕。 “好。”萧茗答应,雪颜泥她配了有很多。 到了知府老爷府上,刚进门迎面而来一位小丫头,看着兰灵与萧茗二人就快步跑了过来,挡在几人身前。 “兰灵姐姐,燕姨娘突然不舒服请萧大夫去姨娘瞧瞧吧。” 眼前的丫鬟正是燕姨娘身边的跑腿丫头小翠儿,小翠儿一脸的焦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挡在了兰灵几人的路。 “呵呵,笑话。”兰灵气急,没有了在萧茗面前的尊敬。 “燕姨娘身体不舒服你们自己去请大夫去,萧大夫是夫人的贵客,哪里来阿猫阿狗都能治。”可笑,一个姨娘居然敢开口让萧大夫诊病。 再说了,这哪是生病,明明是想拦人来着。 兰灵并没有理会小翠儿,反而用手推开了她,继续领着萧茗去了夫人的院子,留下小翠儿在原地跺脚。 “哼!”小翠儿哼的一声,快步回了燕姨娘的院子。 如今的徐氏精神面貌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状态非常好,从她能亲自在门口迎接萧茗就能看出她的尽情很是愉悦。 萧茗用一副药并没有根治好她的孕之症,只是给了她一个希望,让她明白或许她也会像其她女人一样,成为一个母亲。 “夫人的身体以经有了初步的改善,萧茗再为夫人开副方子,一个月之后再来复诊。”萧茗说道,现在只是初步调养了徐氏的身体,改变了她郁郁的心理状态,这样有一个好的心态对以后的治疗有很大的帮助。 “好,一切有劳萧大夫。”徐氏收回手,客气的道,此时她对萧茗的态度完全没有了一个月之前的散漫不在意,自从用了萧茗的药之后,不过几天她都能自身感觉到效用,每晚的睡眠好了,精神好了不少,以前每天都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如今精气神好了不少,她曾经让人请过老大夫诊脉,老大夫在看过萧茗的药方之后大为惊奇,普通的药方能有些奇效。 徐氏相信只要萧茗继续为她调养身子,她宫寒的顽疾定能根治。 “夫人客气了,这是萧茗份内之事。”萧茗说道,提笔就开了方子,如今主要是为徐氏调养身子,治理宫寒的毛病。 “萧大夫的雪颜泥可得再卖些给我,我用着甚好。”徐氏又说道,她对雪颜泥很是喜爱。 哪个女人不爱美丽,雪颜泥能改善肤质,使肌肤胜雪,脸上用一点雪颜泥比用胭脂水粉强了百倍。 “那是自然。”萧茗笑笑,从药箱里拿出一罐雪颜泥出来。 徐氏身边的兰仪马上接了过来,恭身道谢,笑道:“多谢萧大夫,自从夫人用了雪颜泥之后就再也不用家里的胭脂水粉了,这两天用完了浑身不得劲呢。您可是解了夫人的大难题。” “你这丫头,贫嘴,还不快给萧大夫拿银子来。”徐氏笑道,并没有生气。 “是,夫人。”兰仪转身进了内室,不多时就出来了,在萧茗面前放了两个一样大小的银锭子,五十两一定,两个刚好是一百两。 “我也不知道这雪颜泥卖价几何,这些请萧大夫收下。”徐氏问道,她知道,名贵的胭脂水粉不便宜,萧茗给的雪颜泥胜过了无数的胭脂水粉。 “多谢夫人。”萧茗接过来放进药箱里,这次可比上次给得多,上次她又是按摩又是开药方、又是这雪颜泥,徐氏才给二十两银子。 兰灵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在徐氏耳边轻身了句什么,并没有让萧茗和蒋香媛听见,不过看她的脸色定是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徐氏眉头轻皱,轻声说道:“我这儿有贵客,让她回去吧。” “是。”兰灵行礼,正准备退出去。 “哎呀!姐姐这里来了客人怎么不知会一声,妾身好让厨房多做几道好菜招待。”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帘子外面响了起来,人未到身先至,紧接着帘子打了起来,走进来一位明丽漂亮的女子,身后跟着丫头小翠儿。 此人正是掌管后宅的燕姨娘。 “你怎么来了。”徐氏看着不请自来的燕姨娘,声音低沉,心情不郁,但当着萧茗的面没有发作出来。 “许久没来看夫人,听说夫人最近身子大好了,妾身特意来看看。”燕姨娘慢步进来,在徐氏面前轻福一礼又自己站了起来。 “妾身许久未来给夫人请安,还望夫人不要怪罪,实在是老爷说夫人身子不爽利,让妾身不要打扰了姐姐清静。”燕姨娘站在一边,看了一眼坐着的萧茗与蒋香媛,她大意了,小看了眼前的小姑娘,居然能让夫人再请来复诊。 “老爷让妾身管里这后院,夫人也知道,咱们府上人多事杂,每一件事都要为老爷打理妥当,不能辜负了老爷的一片心意,夫人这里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让人去跟妾身说说,妾身让人送过来,夫子身子大好了,是我们府里的福气。”燕姨娘一翻话像是在宣示主权,那派头、那说话的语气,让初进府的萧茗和蒋香媛还以为她才是知府夫人,后院的真正主子。 不得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徐氏摆手,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剜着徐氏的血肉,让徐氏痛苦不堪。 “这位小姑娘就是萧大夫吧?”徐氏赶人,燕姨娘像是没有看明白,更没有就这样出去,反而看着萧茗。 “夫人,妾身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既然萧大夫在此,就请她给妾身瞧一瞧吧。”燕姨娘看着徐氏,没有等徐氏开口,又说道:“请萧大夫去妾身的院子坐坐吧,这屋子里热得很,看把萧大夫热得一身的汗。” 可见,这燕姨娘不是一般的嚣张,在夫人屋子里,当着徐氏的面说这么大不敬的话。 徐氏因为身体的原因,夏天屋子里也不能摆放冰盆,屋里闷热,燕姨娘从进门到现在,丫头小翠儿一直在帮她摇着美人扇,可她的额上还是出了一排细汗,萧茗几人也是如此,不过都是忍着。 兰灵睁大了眼睛,气得满脸通红,若不是被兰仪拉着,她就会冲出来为主子理论,教训这个嚣张跋扈的姨娘。 “不用了,就在这儿看吧,萧大夫是我的贵客,怎能她屈尊去你一个姨娘的院子。”徐氏说道,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初时的好心情。 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燕姨娘嚣张跋扈,仗着老爷的宠爱不把她这个正室放在眼里,可她到底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她只是个卑微的妾室。 果然,燕姨娘在听了徐氏的话后,脸色落了下来,是啊,就算她为老爷诞下庶长子,也只是个妾。 燕姨娘面上欢喜,心里却是暗恨。 “妾身谢过夫人开恩,打扰了夫人的清静,妾身实在是罪过。”燕姨娘当真就在徐氏屋子里请萧茗为她诊起脉来。 “燕姨娘身体很好,并没有什么。”萧茗收回手,有些无语,自古后宅都是看不见的销烟,明争暗斗,后宅不和,家宅不宁,这都是男人犯的错,如果都是一夫一妻,那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眼前这位燕姨娘就是如此,找借口让徐氏难看。 “可是我感觉最近身体老是不得劲,人没有精神,离开屋子就感觉很不舒服。”燕姨娘说道,眼睛看着萧茗,她要看看让她看走了眼的小姑娘有什么本事能把夫人给治好。 “是因为天气所致,姨娘天天待在放冰盆的屋子里,这样虽然冰爽,可长期如此有损身体,我给姨娘开一副养身药方,姨娘连吃三副就好了。”萧茗的意思就是不要让这位燕姨娘天天待在放冰的屋子里,又给她开了一副普通的养生药方,药方看似普通,有些药放在一起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不过在味道就有些特别。 “嗯,多谢萧大夫,小翠儿收起来。”燕姨娘让小翠儿把药方收好,又说道:“小大夫,快帮妾看看,妾身自从生下二小姐也快五年了,这五年来一直没有音信儿。” 燕姨娘故意说得很小声,不过这屋子就这么大,屋子里的几人都听得更清楚了。 徐氏双手狠狠的捏成了掌头,指甲嵌进了掌心里,兰仪和兰灵两人更是气愤非常,兰仪还好能稳住,不过兰灵就显些骂了出来,被兰灵及时止住了。 “姨娘身子很好,这孩子是缘分,不用心急,一时怀不上并不代表永远,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才五年时间也不长,有些人年过四十、五十都还能生孩子。”萧茗说道,像是在安慰燕姨娘,不过却更像是在劝慰徐氏,徐氏的病在她前世所遇见的不孕不肓只是个小病,根治不难,给她半年时间就能治好。 “那承你吉言,希望妾身五十了还能生孩子。”燕姨娘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茗。 “老爷来了。”门口有小丫环高声叫了起来,声音很是激动。 屋子里的众人包括徐氏都迎了出去,燕姨娘更像是变脸似的,乖乖巧巧落在徐氏身后迎接老爷。 萧茗领着蒋香媛站在一边,没想到会遇见知府大人。 “老爷。”徐氏以及屋子里的大小丫头都给进来的男人行礼问安。 “都起来吧。”知府大人彭洲年岁不大,刚过三十,而立之年,知道亲身拉着徐氏起身,在主位上坐下,看他那模样并没有如外面所传的那样,徐氏不得宠爱。 “你怎么在这儿。”知府看着燕姨娘。 “听说夫人大好了,妾身来看看夫人,顺道来感谢这位萧大夫,就是她治好了夫了。”燕姨娘语气温柔乖巧,把刚才的一幕深深的印在了眼底,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蒋香媛睁大了眼看着她,好奇得不得好,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说是萧大夫?”知府看着萧茗点头。 “见过大夫。”萧茗与蒋香媛行礼。 “嗯,起来,年少有为,好好治,治好了本官大大有赏。”萧茗年岁小,彭游钦并不相信她有多好的医术。 不过,他年过三十没有嫡子,很是遗憾,虽然燕姨娘为他生下一儿一女,府里的其她姨娘也生有庶子,如果徐氏能为他诞下嫡子,那就更好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萧茗的请求 知府大夫彭游钦年过三十而立之年,面白无须,是一位美男子,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高位,儒雅平和,没有在公堂之上的威严。 因为有女客在,彭游钦没有多待,交待了几句就去了书房。 “老爷回来了,妾身安排膳食。”燕姨娘假意福了一礼就想告退。 “燕姨娘,诊钱还没给呢?”兰灵不愤,冲着燕姨娘的背影叫喊,看她那模心急的模样,谁知道是去厨房还是去老爷的书房。 “你这丫头真是没规矩,堂堂知府后宅能少了萧大夫的诊钱。”燕姨娘不满,她一心想跟着老爷去书房伺候,确实是忘记了萧茗的诊金银子。 “小翠儿,去帐房支二两银子给萧大夫,可别让人说我们彭府不给诊钱。” “这知府大人的后院可真乱。”蒋香媛叹道。 从彭府出来,萧茗与蒋香媛没有让府里的马车相关,二人漫步在大街之上讨论着刚才的见闻,她算是见识了,这姨娘比正头娘子还有气势,说到底还是徐氏无所出,底气不足。 想来知府夫人徐氏日子也不好过,无子傍身,又无管家大权,被一个姨娘压着,她心里一定是很恨的吧,若是一朝得子,那燕姨娘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由的,蒋香媛打了个冷颤,后宅里几个女人之间斗来斗去,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凶,所以说娘就说过,这有钱人有她的烦恼,穷人有穷人的烦恼。 “嗯。”萧茗轻嗯一声,并没有如蒋香媛一样胡思乱想,后宅的争斗取决于男人,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争斗,女人之间不会因为争宠而大打出手,明争暗斗了。 临近午时,两人都没有用午膳,蒋香媛带着萧茗穿梭于大街小巷,买了不少有名的小吃食充当午膳。 “去我家里坐会吧,娘给常念叨你,下午让家里的马车送我们回村子。”蒋香媛吃完最后一口食物,站了起来,向萧茗建议,她也好些天没有回家看娘了,大哥又出去跑镖,娘一个人在家很是寂寞,至于她的小哥蒋明殸则自动被她给忽略了。 “好啊。”萧茗点头同意,上一次请蒋香媛大哥蒋四海帮忙都没有好好感谢人家。 “走吧!”蒋香媛高兴的拉着萧茗。 “娘,我回来了。”进了家门,蒋香媛高兴的叫了起来,拉着萧茗就进了院子,还没到母亲房门,就看见从侧边月亮门走出来一位少年,看着蒋香媛大刺刺的模样就皱了眉头,喝斥道:“吵嚷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此少年正是蒋明殸,蒋香媛的小哥哥。 蒋明殸不满的看着她,女子以静为美,这个妹妹永远都学不会贞静淑女,完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 “哼,管你什么事儿,我带着茗妹回来看娘的。”蒋香媛哼道,不满的看着蒋明殸,面对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两人一见面就能吵起来。 蒋明殸看着与她一起进来的小姑娘,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小妹的师傅,年纪小小却能为人师,不过蒋明殸心里对萧茗不是敬佩而是不满,自从小妹不顾他反对一意孤行拜她为师之后,她就更没讲究礼仪规矩了,更是搬过去与师傅同住,俨然一副乡村野丫头的姿态。 有其师必有其徒,可见这位师傅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去学医问诊。 “哼,道德败坏也。”蒋明殸小声嘀咕,一甩袖转身离去。 萧茗~~~ 怎么感觉他在斜着眼看人,藐视她。 “那是我小哥,满口的之乎者也!不管他,我们去找娘。”蒋香媛说道,她从来都是把小哥的话当成耳边风。 蒋明殸与她们有一小段距离,因此蒋香媛并没有听到小哥说了什么,不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所谓了。 “娘,我回来了。” “哎哟,你这猴儿,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蒋母秦氏迎了出来,她才小憇起来,见到女儿归家无比的心喜。 “萧大夫也来了,快请进来坐。”秦氏见到女儿身后的萧茗很是吃惊,赶紧招呼着萧茗上坐,又叫小丫头奉上茶水点心。 “娘,我们今天去知府大人府上看诊去了,特意回来看看你。”蒋香媛歪腻在母亲身边撒娇。 “真的吗?女儿真能干。”秦氏惊讶夸赞。 “不是我,是师傅给知府夫人看诊。” “娘知道,你才学几天,能有什么本事。“秦氏点着女儿的额着,一脸宠溺。 “娘,女儿学得可好了,以后也能给人看病。”蒋香媛不满。 “娘知道,你可得认真学。”秦氏说道,又对萧茗说道:“还请萧大夫好好教训这个猴儿,不听话就打。” “夫人言重了。”萧茗客气道,看着两人互动,心里说不出的羡慕,秦氏与蒋香媛二人母女情深,深深的触动了她心里那一根尘封的心弦。 曾几何时,她也有一位美丽优雅的母亲,可是却从来没有多看她一眼,看文件电脑的时间比看她多,与客户握手的次数比牵她的手还多。 她曾经无数次梦想着母亲能牵着她的手送她上下学,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她无数次看着别的小朋友有父母亲陪伴接送,而她只有爷爷、有时候是家里的保姆。 只是一瞬间,萧茗回过神来,看着秦氏与蒋香媛二人。 “母亲。”秦氏与萧茗正说着话,不曾想蒋四海打着帘子进来了,看着厅内坐着的萧茗很是惊讶,有些不自在,他没有想到萧茗到坊,直接就进来了。 “蒋大哥。”萧茗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行礼。 “萧大夫。”蒋四海抱拳,有些尴尬。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蒋香媛看见自家大哥欢喜得叫了起来,扑到蒋四海身前拉着他的手臂惊叫连连。“你大哥才回来两天,你这丫头,快放开你大哥。”秦氏说道,看着女儿摇头,生了唯一的女儿性格像极了男孩子,而小儿子性格却更像是一个女孩儿,整日讲究规矩礼数。 “我去书房坐坐。”蒋四海说道,因着萧茗在,男女有别。 “蒋大哥留步,萧茗有一事相求。”萧茗站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酒成 “萧茗谢过蒋大哥仗义相助。”书房中,只有萧茗与蒋四海两人,萧茗郑重行礼道谢,感谢蒋四海出手帮忙,让万家兄弟的事情能圆满落幕,如果没有蒋四海暗中帮助,凭萧茗一人之力不足以让万家兄弟伏法。 “萧大夫客气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蒋四海说道,比起救命之恩来,这些只是他能做的微末小事,蒋四海以为萧茗与他见面只是想感谢他出手相助而已。 “实不相瞒,萧茗还有一件事请蒋大哥帮忙。”萧茗说道。 “什么,你哥哥是蒋恒。”蒋四海在听闻萧茗所求之事后无比震惊,他没想到蒋恒居然会是萧茗的哥哥,已经死去。 “正是,蒋大哥认识我大哥。”萧茗同样惊讶。 “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他会遭遇意外。”去年初他在城中正好遇见一位打猎的壮士,此人正是蒋恒,见他身手不错有意招揽,一翻结识之下,发觉此人见识更是不凡,蒋四海有意委以重金招揽,不想却被他拒绝,蒋四海心有遗憾,不曾想一年不见,他已故去。 “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意外。”蒋四海问道,他虽然没有达成所愿,却与蒋恒相谈其欢,互道姓名,引为知己。 “是昨年冬。”萧茗伤感,把大哥去世前后的事说了出来,一直以来她对大哥大嫂意外横死耿耿于怀,认为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二人与人无冤无仇,死得太蹊跷。 以前她和萧涵为生计奔波,面对亲人无辜枉死而束手无策、求救无门,如今条件好了,她要为大哥大嫂讨一个公道,找出真凶报仇血恨。 无论是谁,她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尝。 “嗯,你放心,我让人查查,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蒋四海悲愤点头。 “多谢蒋大哥。”萧茗行礼感谢,又叮嘱蒋四海小心查证,不要惹祸上身。 “我明白。”蒋四海点头,行走多年自然知道其中关节,蒋兄是生性平和、待人有礼之后,遇事从来不强出头,他实在不知他会惹上仇家而死。 萧茗把大哥大嫂的事情托付给蒋四海以后,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顿时轻松了不少,终于能为死去的小萧茗做一件事情;时隔太久,她也知道要查出大哥大嫂真正的死因来,恐怕很难。 拜别了秦氏与蒋四海,萧茗与蒋香媛回了村子,经过一个月的忙碌,酿酒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家里密密麻麻摆放着酒坛子,近万坛。 酿酒只用去一半的水果,萧茗用剩下的一半水果做成了水果罐头,同样用酒坛子包装密封,水果罐头最好是用玻璃罐盛装的,不过萧茗让易风跑了整个平城都没有找到生产玻璃罐的地方,无法,只得用酒坛子代替了。 萧茗请了大王氏和汪氏、李氏等几人帮忙酿制,教她们配制方法,其她人不是摘果就是洗切,这样忙碌一个多月下来,终于完工。 完工后,萧茗领着家里人在院子里忙活。 萧茗在每一个酒坛上打上一个萧家的商标,一张菱形纸上面写有一个‘萧’字。 “姐,为什么每一坛都要贴纸。”萧涵一边贴字一边问道,他实在不明白。 “呵呵,这个‘萧’字,看见没,找表着是我们萧家生产的。”萧茗呵呵笑,这个‘萧’字是她亲手设计的,飘逸美感,是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商标来。 “以后我们家出产的每一样东西都要打上这个商标,让这个商标闻名整个大月朝。”萧茗豪气万千,试想一下以后家喻户晓的品牌都出自他们萧家是一个怎么的盛况。 全国闻名。 “嗯,这个好。”宋氏闻言笑了起来,看着院子里的堆放着的酒坛子心情激动,近两万坛,得卖多少银子。 同时易妈妈也在感叹,这银子来得太容易了。 “啊!”听了萧茗的豪言壮语,萧涵与萧昱两个同时苦了脸,因为这个萧字是他们亲手所手,这几天为了写这个萧字,他们手都写酸了,麻木了。 “姑姑,我不写了,我手疼。”萧昱憋嘴不满,他也在帮着贴纸,不过他年纪小实属帮倒忙,贴的歪斜难看。 “呵呵。”看着小包子委屈的模样,萧茗尴尬了,她忘记了这个时找已经有了印刷术,其实可以找人拓印出来的。 “下次不用写了,找人拓印。” “姑娘,老奴看是否先知会苏家和孔公子一声,让他们派人来拉走。”易妈妈建议道,酒坛子太多,摆放在院子里,过路都成了问题,而且她还担心下雨淋坏了。 同时她还担心这销量问题,上一次李妈妈过来又增加了三千坛的订单,加上以前的总共三千五百坛,而孔家就更少了,只订了五百坛,两家加起来也才四千坛的量,可今年的果子酒就有近万坛,还不算新品种水果罐头也有近一万坛,卖掉的才九牛一毛。 这要是卖不出去,可怎么办才好。 萧茗想了想,确实应该通知林氏与孔林派人来拉,这果子酒与水果罐头存放一个月就可以食用了,她们拉回去放几天或是运回京城去,提前做营销广告,可以增加销量,打响品牌效应。 “嗯,易妈妈安排就是,还有这水果罐头在她们来的时候也可以推销一下,价格暂时定在十两银子一坛。” “是,老奴明白。” “还有,如果有其他人来买,要问明他们在哪里销售,如若是在应声就不必了,南方或是更远的地方可以考虑。”萧茗说道,林氏与孔林都是京城人,他们占据了北方市场,她没有必要在增加一个北方的竞争者,相反,南方市场空白。 “是。”易妈妈是个明白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萧茗的用意。 “等家里事情过去了,劳烦易大哥去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宅子,上好的田庄水田,不拘着多少银钱,都买下来。”萧茗豪爽道,她准备置些产业,为以后萧涵与萧昱成亲做准备,这也是一种投资方式,在古代银子不时兴存银行,也没有什么希望工程项目捐献,留在手里废纸一张,多置办些产业钱生钱。 “是,姑娘。” 宋氏与易妈妈心喜,宋氏高兴的是如今萧家日子好了,萧茗终于要多置产业,置办嫁妆了,而易妈妈想的是儿子被萧茗委以重任,置家产业这么重要的事都萧茗都要交给他办理,说明姑娘是彻底信任了他们一家。 “姑娘,这几天家里人来人往,我们是不是要再增加些人手看管。”易妈妈问道,经过一个多月的摘果酿制,动静太大,如今村里家家户户都知道了萧茗与果子酿成了果子酒,一传十,十传百,如今临近几个村都知道了这事,都在私下里猜测萧家的果子酒能卖多少银子,虽然这些人都是乡下百姓,不知道果子酒售价几何,可也架不住人家心里的猜思打听。 更有些人借着买药抓药的之明来家里偷偷窥视,财帛动人心,她就担心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有不正当的想法来。 听说过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姑姑,前几天宝来还问我一坛酒要卖多少银子呢。”萧昱睁着大眼看着萧茗,宝来是村里与他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嗯,我知道了,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平时多加留意生人。”桥东就只有他们和夏家两户人家,有生人过来,一眼就能认出。 “小涵你去请小八哥来家里住几天,晚上的时候请他和易大哥多加留意。”萧茗说道,她还并不怕有人来偷东西,真敢来,直接关门放毛毛。 “这一个月大家都忙坏了,把商标贴完大家好好歇歇。”这一个月以来,大家加班加点采摘果子酿制成酒,马不停蹄,萧茗自己还好,晚上进空间去睡到自然醒,还不觉得累,不过其他人就苦了,干娘与易妈妈生生的累瘦了一圈,还有易风这个身强体壮劳力更是,在家里他是主要劳力,搬抬都靠他和梨儿,变得又黑又瘦,如今变黑了,他脸上的烧伤淡痕反而显现不出来了。 萧昱小包子还好心的拿出姑姑的雪颜泥来给易风叔叔,意思是让易风叔叔用来擦脸,让他变得与姑姑她们一样白白的。 不过,黑脸的易风叔叔看着那一坛爱心美颜膏,他的脸更黑了。 家里实在是差人手,萧茗犹豫着是不是要再去找安婆一次,再添几个人手,不过她又不想打破家里的平衡,如今他们和易妈妈一家相处融洽,有新成员进来必定会破坏这种氛围。 买不买人还是易妈妈和宋氏商量后再做决定,如今家里大小事务都是易妈妈在打理,易妈妈又是有经验的老人,有她帮忙挑选人手能替萧茗省心不少。 家里摆放的果子酒和罐头她不担心售卖,就京城一个地方,上层社会从不缺会享受生活的人,只要味道能满足他们的味蕾,他们就不会吝啬自己的银子。 从上一期的果子酒销量来看,不少人排队购买,供不应求,果子酒独特的喝道已经征服了京城那些有钱人,出现在世家大族的餐桌上,供那些夫人小姐们享用。 所以说就京城一个地方的容量就能全部销下这些酒。 第一百五十四章 羡慕 车毂隆隆,铃儿叮铛响,赶车人吆喝,一车又一车装满货物的马车从萧家出发,在黄昏中驶向远方。 村里无数人围观,这壮观的车队,每一辆马车上装满了萧家新酿的果子酒。 李氏抬头看着,目光炯炯、热切,手里拿着的鞋垫子好久都没有动过了,这么多酒要拉到哪里去卖?多少银子一坛? 她心里火热,因为当被在萧家帮忙的时候,萧茗教过她与几位妇人这酿酒的方法,李氏看了一眼同样在围观的大王氏与汪氏,二人同样神情惊愕,她们二人同与李氏一起在萧家帮忙,又同时学到了这酿酒之法。 李氏神色莫名,羡慕于萧家的富贵,初时萧茗教给她们酿酒的方法之后,她心里很是激动,心里百转千回,回到家里偷偷的用家里的果子试了。 她家老有几颗老桃树,每年都会结些果子,虽然没有如萧家桃树那样结果丰硕,饱满多汁,结的果实勉强能入口,她心急难耐,等不及桃子正式成熟,打了半坛子酒,用萧茗教的方法配制,她怀道激动与希翼的心情等待,翘首以盼,可惜,最终的结果却是~~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她酿制的果子酒完全不能当成是果子酒,除了一股刺鼻的酒水味,还有就是烂果子味,完全不能入口。 村里人老男老少都出来看这个热闹,车子一辆一辆的驶过,车上装满了酒坛子,赶车人训练有素,稳稳的马儿控制住,吆喝一声,驱驶着马儿从萧家出来,离开村子去现成。 “哎哎哟,不得了,这是第多少辆车了。”三阿婆惊叫,从早上到现在,这车队就没停过。 “有一百多辆了吧。”村里老人说道,眼都看花了,太多了,他也只计了个大概的数。 “汪嫂子,这萧家的酒卖多少一坛啊,这得多少银子。”村里没有帮萧茗家采摘果子的妇人好奇的问道,不止是她,还有好些人都在侧耳倾听,抓耳挠腮,想知道情况。 “这我哪儿知道。”汪氏说道,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当初萧茗一家,就三个小孩子,年初还在她们家借过粮食呢,如今,这日子变了大模样。 “这城里的酒都是二两银子一坛的,萧家的果子酒就是一两银子一坛,这也得卖多少银子啊。”有人惊叫,大家都知道萧家光是酒坛子都摆放了上万坛,这一两银子一坛,得上万两银子。 一群人默然,这么多的银子,是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数字。 与村里的热闹不同,萧家院子里同样是热闹非凡,林氏派遣自己的奶姐李妈妈前来搬运果子酒,在得知萧茗家里有新制的水果罐头之后,林氏又豪爽的订下了一千五百坛,直接不问原由,不理会水果罐头味道如何,直接购卖,这是林氏对萧茗的信任。 足足五千坛的量,不是小数目,一大早李妈妈就带着长长的车队和丫头小厮前来搬运果子酒,装车运走。 “易妈妈,葡萄酒搬完了,还要搬什么?”梨儿跑过来问道。 “搬苹果酒吧,苹果、桃子、梨子酒都是五百坛。“院门口,临时摆放了一张桌子,易妈妈、宋氏、李妈妈三人坐在一起,看着院子里十来个丫头小厮忙碌。 易妈妈在账簿上把葡萄酒勾去,林家订下了二千百坛的葡萄酒,其它水果酒各五百,果子酒里葡萄酒就占去了大半的份量。幸好姑娘将葡萄全酿成了酒。 “你们都小心些,可别砸坏了酒坛子。”李妈妈不明叮嘱,这些酒坛子可是金贵东西,在她小姐的铺子里能卖上几十上百两银子一坛。 ~~ 萧茗没有理会家里的杂事,她领着王云苓与蒋香媛去了大青山边缘采药,三人每人背上一个小背蒌,蹲在地上挖采药材,不多时已经采满了不少杂七杂八的药材。 同时跟来的还有王去苓的小跟班王连、大狼狗毛毛,她们三人采药时这一人一狗就在旁边等着,毛毛不时的在草丛里穿梭,又不时串出来。 大青山鲜少有人踏足,里面物资丰富,经过一个春夏的成长,草药遍地。 “茗妹,你看这是不是乌蔹莓。”蒋香媛小脸红扑扑的,晃荡着手里一颗刚采的药材一脸的兴奋。 “嗯,我看看。”萧茗接在手里细看,茎紫绿色,纵棱、卷须;柔毛幼枝,掌状复叶,具小叶五枚,排列成鸟爪状分布,确实是乌蔹莓,药园子里没有的药材。 “是乌蔹莓,多采些移植到果园里。”萧茗说道,和蒋香媛一起挖,一边挖一边给二人讲解乌蔹莓的药效,“它又叫五爪藤、野葡萄藤,能够清热解毒,利湿消肿,捣烂外敷,治闻痈肿、疔疮、痄腮、丹毒;湿热流注经络之风湿骨痛;湿热壅滞之黄疸、痢疾及尿血、白浊等症”。 王云苓与蒋香媛记得很认真。 “茗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蒋香媛感叹,萧茗比她年纪还小,能记住这么多,真是厉害,她死记硬背几个月下来都没记下多少。 每天都在背书,看着书她都脑袋疼,感觉这学医比念书还难上十倍。 “每天背一些就能记下来了,以后运用于实践能记得更牢固。”萧茗说道,她从小的启蒙书就是医书,前世今生几十年来,医书、药材伴随着她成长。 “这个叫虫牙药,又叫三姐妹、伤寒头,能够·······”萧茗一边挖药一边讲解,如此这般,倒真让两人记下了不少药材,遇到空间里或是家里没有的药材,萧茗就连根挖出带走,准备移植在家里或是空间里。 大青山很大,她是只是在边缘一角采药,萧茗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进深山采药,在外围处就采了满满一背草药,收获颇丰。 王连一如既往只是安静的坐着,跟着王云苓移动,毛毛兴高采烈,不时的呜呜嚎叫来表达它此时的心情,在草丛里串来串去,有时咬死一只兔子或是几个野鸡蛋,收获同样巨大。 “哎哟,你们看毛毛,一嘴的血。”蒋香媛指着毛毛,乌黑的狗嘴上血迹斑斑,向下滴淌,地下横七坚八的趟着几只野兔、野鸡,有的还没有咽气。 “呜呜!”毛毛像是邀功般在萧茗脚边串来串去。 “你真顽皮。”萧茗爱怜的笑笑,**着它柔顺的毛发。 “今晚有野味吃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晚膳后,易妈妈向萧茗汇报家里的情况,并把果子酒和水果罐头所卖的银子递到萧茗面前,水果罐头一千五百坛,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还有果子酒二千坛的余款三万两银子,就今天一天易妈妈就收获了四万五千两银子。 厚厚的一叠银票码放整齐摆放在面前,面额大小不等,如今的易妈妈看着这么多银子早没了当初激动的心情,这只是一小部分,家里还有一万多坛果子酒与水果罐头,收获只会更多。 “苏夫人拉走了三千五百坛果子酒与一千五百坛罐头,家里剩余的还有~~”易妈妈说道,她做得很是详尽,把每一种品的果子酒的数量都清清楚楚的记了下来。 “嗯,辛苦了易妈妈。”萧茗说道,从里面拿出两千两的银票出来说道:“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这些银子大家都收着。” 易妈妈、宋氏、易风每人三百两银子,其他几个小家伙,梨儿、易玄、王云苓姐弟每人五十两银子,余下的留着家用,在她的想法里这家里大丰收,人人有份。 “姑姑不可。”易妈妈吃惊,高声叫了出来道,她着实被萧茗的举动惊到了,姑娘的手指缝太松了,随随便便尽两千两银子拿了出来。 “姑娘,这太多了。”易妈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语气柔和了些,以前没有发生大变故之前,她伺候的主子是京城里权富贵人家,每日花费如流水,极尽奢靡,可赏赐下人也只是几两十两银子,可不像姑娘这样一出手就是几百两。 这太多了。 三百两银子,在乡下能买上几十亩上好的田地,或是城里置办一个宅子,供一户人家几年的嚼用。 她们作为奴仆,伺候主家,尽自己的本份,主家的任何要求都要无条件接受不能有怨言,主人些许恩赐是对她们的赞赏。 “是啊,茗姐儿,这也太多了。“宋氏同样心里很是吃惊,她作为萧茗的干娘,平日里萧茗三人并没有薄待于她,吃的穿的都是挑最好的用,每个月茗姐儿还会给她百十两银子让她花费,可她在家里不爱出门,这些银子从来都没有动过,如今又给她三百两,让她如何接受。 ”呃!“萧茗无语,前世的大企业员工年薪百万、千万,就是在她的小诊所里面的医务人员薪资收入不低,怎么在这儿就不行了呢,她奖赏有功之人,她们反而不受。 对待人功之臣不仅要在精神上支持,还有在经济上鼓励。 易妈妈与干娘的反应出乎她的意外,易风坐在门边没有说话,不过看好的表情也知道他并不在意,一切由他的母亲易妈妈做主。 请原谅,她把易妈妈和易风等人当成了是她的员工,用她前世的模式对待,可惜在她们眼里她们的观念并没有转变过来,把自己当成奴仆。 ”这些并不多,以后收入更多的时候奖励会更多。“萧茗说道,她从不会亏待有功之人,她信任,忠心的人,这是她的理念。 萧茗要让易妈妈等人明白,只要忠心于她,信任她,认真为她做事,她就会待她们一如既往、不离不弃,只要她有的,她们也会有,以后收入更多时,她们得到的好处也会更多。 ”姑娘,这~~~“易妈妈还是无法接受,在她心里她们一家子都是奴仆,怎么得到如此高的赏赐,以后还会有更多? “干娘,易妈妈你们就收下吧!”萧涵劝道。 “易妈妈,干娘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照顾我们姐弟还有昱儿,这些银了请你们一定要收下。”萧茗说道,不由她们拒绝把银票放在她们手里。 自从易妈妈到了她们家后,照顾她们生活起居,大小事务无巨细,把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萧茗安心不少,易风更是一个人包揽了家里所有的重活累活,果园里除草每日浇水施肥,夜里巡视。 易妈妈握着手里的银票感动,就她们一家姑娘就给了有六百五十两银子,这个数目太多了。 “你这孩子。”宋氏感动,握着银票不知如何是好,几个月下来萧茗零零散散给了她有七八百两银子,她都没舍得用,都保存着,准备以后给萧茗做嫁妆用。 “姑娘,我不要银子。”傻呆呆的梨儿说道,像上次一样不要银子。 “姑娘,我要吃海鲜。”梨儿舔着嘴,回味着大虾的味道。 “你这丫头。”易妈妈怪道,怎么这么不识抬举,海鲜多贵啊,又难弄,整个平城也不见得一定有,上次蒋家送了些,如今吃完了,她还吃上瘾了。 馋嘴的丫头。 “行,托人买去。”萧茗大手一挥,答应了下来,她也喜欢吃。 “姑娘,如今村里有不少人在打听你的酿酒法子。”易妈妈把银票贴身收好,把这几天听来的流言说了出来,很是担忧,姑娘的酿酒法子和制罐头的法子是这个家银子的主要来源,是萧家的根本,当时姑娘教出来的时候她就有反对,不能让人这么轻易的学了去,如今这麻烦不就来了。 主要是这些日子家里的动静太大了,闹得沸沸洋洋,村里人都在猜测姑娘酿的果子酒和罐头能卖多少银子,财帛动人眼,村里不少人都知道萧家的酿酒和制罐头的方法。 她担心,这以后大家有样学样,萧家的果子酒和水果罐头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卖。 “这个没事,她们爱学就让她们学去。”萧茗并不在意,没有她空间水的帮助,没有谁能酿出萧家特产果子酒和水果罐头的味道。 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专利配方保护,过了今年,她们的果子酒能卖个好价钱,得个头筹,明年一到最子成熟,会不不少不同品牌的果子酒与罐头上市与她们萧家品牌竞争,不是刘家村的人也会是别人。 她们想能借此增加收入,她不会反对,但她不会大方到把空间水的秘密让出去,传授配方仅此而已,能学到多少是她们自己的本事。 “村里有人来求购果苗,也给。”萧茗大方道,她不介意多送人情。 易妈妈欲言又止,看着姑娘的目光最终闭口不言。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合春 萧茗对林氏的做法很是惊讶,没想到她一次性就买走了一千五百坛水果罐头,还是在不知道味道如何的情况下,这完全是对她的信任与支持。 从她的这一举动也证明了她是一位有远见的商人。 萧茗看着帐本,只有林氏来把果子酒和罐头拉走,却没有孔林,抬头问道:“琼华楼那边通知了吗?” “有通知,不过没遇到东家。”易风回道,他去琼华楼没有遇上孔掌柜,听说孔掌柜又回京城去了,无法他只留下话就离开了。 “呵呵,这个孔林。”萧茗无言,对孔林也是无话可说了,每一次都要慢上一步。 通知之后不过几天,林氏就派了李妈妈过来将货全拉走,平城距离京城还有几天的路程,林氏先行备货与营销推广,等待果子酒与罐头成熟之时就是正式售卖之日;这一次林氏又抢了先机,想来孔林又要落后了,可以想像林氏在京城大量卖酒的时候,孔林的果子酒恐怕还在赶往京城的路上。 原本她新做的罐头有意先考虑孔林,可惜孔林在如此重要时刻回了京城,又便宜林氏了。 对于孔林的缺席萧茗未作多言,继续看帐本,如今家里除了剩下的果子酒与罐头之外,还有菊花茶,经过林氏与孔林两人之后陆续买走一些,家里还有三百包之多,这些萧茗不打算再卖,全留下自用或是送礼。 “家里需要添置什么,易妈妈直接拿主意,银钱不够我再拿。”萧茗说道,易妈妈是从大户人家走出来的管事,家里需要什么,应添之物她一清二楚。 “还有,再买几个人,前院后院就添几个人手。”萧茗说道,最终还是决定再要买几个人手,如今干娘宋氏每日都会在厨房帮忙,萧茗想到她解放出来,让她安心享受生活,前院里再添两个人手协助易风父子两人,如今前院事务都是他们父子在打理。 “是,姑娘。”易妈妈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谱。 对于胞弟萧涵,萧茗并没有如易妈妈等人一样直接奖励银子,更多的是对他言传身教,没有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富家子弟而膨胀,从而忘记了自我,对于银钱的正确对待方式,不炫耀、不攀比更无趾高气扬觉得高人一等之心。 如今,对外的事务,萧茗都会让他拿主意,他作为萧茗的亲弟弟,以后萧家的接班人,身上的银钱最多的时候不过二十来两银子,还没有宋氏和易妈妈等人多,而萧昱则是更少了,几个铜板。 交待完家里的事务,萧茗安心下来的行医治病,教导她的两个徒弟。 接下来一段时间萧茗带着两人不是上山采药就是去镇上行医坐诊,每日都会布置不少的作业让她们完成,做一个合格的老师,王云苓与蒋香媛学得非常认真,有不懂的地方向萧茗请教,蒋香媛更是与王云苓攀比起来,誓要稳坐大师姐宝座。 “茗姐儿,你真要一个人去。”宋氏看着正在收拾包裹的萧茗,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忧。 “云苓和香媛我都布置了不少功课,让她们安心在家学习,这次就不带她们去了,让梨儿陪着去。”萧茗说道,她要与师兄闵方齐一起去合春去给一位病人诊治,合春距离平城有两天的路程,是一个很大很繁华的城。 这一次闵方齐邀请萧茗同去为一位老人看诊,萧茗原准备带上王云苓和蒋香媛,不过她近期给两人布置了不少以上课程,此去合春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她不想耽搁了两人的功课。 “姑娘,还是让蒋姑娘跟着去吧。”易妈妈建议道,她同样担心萧茗一个人出门在外,呆头呆脑的梨儿跟着让她怎么放心得下。 “你们太大惊小怪了。”萧茗笑笑,不以为意,此去有闵方齐带人陪同,安全上完全不用担心。 “我与闵师兄一同上路,干娘和易妈妈不用担心我的安危。”闵方齐 “让易风一起吧,他跟着为姑娘赶车。”最终易妈妈建议,易风武功不弱,让他跟着萧茗他们才放心。 “这···”萧茗犹豫,合春之行一来一回加上诊病,差不多要用七八天时间,家里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易风护送她去合春,那么家里怎么办。 “你就带上易风吧,也就几天就回来了,不用担心家里。”宋氏说道,她也同意带上易风,家里就几天时间她们自己能应付过来,不然,她实在不放心萧茗。 萧茗第一次离开家里,一去还要七八天,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好。”萧茗答应了下来。 翌日一早,萧茗带着梨儿坐上马上,由易风驾驶从家里出发了,先与在平安镇与闵方齐会合,再一起出发去合春城。 “师兄。”萧茗打着帘子向闵方齐打招呼。 “师妹早。”闵方齐一如既往的温和,这一次合春之行,除了小小厮三竹他还安排了两个年轻力壮的随从,看样子身手不错。 “出发。”闵方齐坐上马车吩咐道。 午时,一行人在路边的小茶馆停了下来,茶馆里的粗茶水味道令闵方齐皱了眉头。 “三竹把我的菊花茶泡上。” “呵呵,自从有了师妹的菊花茶以后,为兄再也吃不上其他的茶叶了。”闵方齐笑道。 “师兄喜欢就好。”萧茗轻笑,她家出产的菊花茶很受闵方齐喜欢,旁边的梨儿为萧茗摆上吃食点心。 “这位病人是合春陈家的老乡君。”闵方齐为萧茗介绍此行的病人,合春陈家,一个有名望的家族,在合春甚至是京城名望甚好,影响很大。 陈家是百年书香门弟,一代大族,族内子弟入朝为官之朝野遍布,这位老乡君是陈家辈份最高、而且身份也最高之人,是一位故去县主之女,位例乡君,其嫡子官居二品大员。 陈老乡君患病本是请不到远在平城的广济堂,不过陈家在合春请遍了名医大夫,就是朝庭太医院也有派人诊治,不过老乡君病情仍无起色。 以陈家在合春的地位,陈老夫人位例乡君尊位,她身体抱恙,自然会很多人关注,其嫡子曾与闵方齐有过接触,特意修书一封请动闵方齐。 嫡子陈庚为母亲病情甚是担忧,再三恳请闵方齐全力救治,不得已闵方齐才走这一趟。 陈老夫人年近七旬,年龄老迈,病情严重且反复,闵方齐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这也是闵方齐要带上萧茗的原因,萧茗的医术有目共睹。 “师妹尽力而为,一切有师兄。”闵方齐说道,他已经作了打算。 “嗯,师妹定当尽力。”萧茗点头。 一行人休息片刻之后,用了些水果点心果腹,继续赶路,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往下一个镇子,路上不敢有所耽搁,不然一行人就会在林子里过夜了。 马车嘀答,道路不平,车厢闷热,萧茗翻看医书,想要把这一份不适强按下,不过她想要宁静的愿望被梨儿给打破了。 傻丫头梨儿一会儿打开盒吃拿出点心果子出来吃,一会儿打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又不时与萧茗说话,她第一次出远门,很是兴奋,一刻也停不下来。 “姑娘,看外面围着好多人。”梨儿惊叫,用手指着外面。 “嗯。”萧茗抬眼望去,路边一小河边确实很多人围着,不时传来哭声,紧跟着马车也停了下来。。 “姑娘,前面好像有人落水了。”易风说道。“ “我们下去看看。”萧茗说道,语气有些急促。 萧茗下了马车来,前面马车上的闵方齐与先一步下了马车,快步向人群走去。 “明子,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你叫娘怎么活?”前方一位妇人号啕大哭声音撕裂沙哑,不知道哭了多久。 ”明儿她娘,明儿已经去了,你看开些,让他入土为安吧。“旁人劝道,妇人不过二十上下,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可惜妇人并没有听见,紧紧的抱着一位浑身湿透的男孩儿坐在地上悲伤哭泣,小男孩儿光裸着上身,面色惨白,又目紧闭,像是没了呼吸,裤子上的水滴滴流下。 旁边站着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捶胸顿足,叹道:”唉,让这些孩子别下河洗澡,可他们就是不听。“在他身后还有几个光裸着上身的男孩儿,低垂着头,年纪与死去的男孩相当。 大中午的他们几个热得受不了就到河里来洗澡,可不知怎么的明儿就沉了下去,几人心急把他拉上来就这样了,淹死了,有孩子的父母更是气急打着自家不听话的孩子,同时心里暗自庆幸儿子没事儿。 ”快让让,大夫来了。“三竹叫道,拨开人群,领着闵方齐与萧茗进了人群之中。 ”快让老夫看看。“闵方齐不由分说上前诊脉。 ”大夫?“人群有人吃惊,他们并没有请大夫,再说他们这个地方偏远,请的大夫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 萧茗没有诊脉,而是直接上前将男孩儿从他母亲身边夺了过来,放平于地,按压其胸部,他是溺水缺氧窒息、导致心脏骤停,最好的治疗方法是按压与人工呼吸。 ”师妹。“闵方齐看着萧茗的作法,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他诊断下,此人脉搏微弱,已是将死之人。 ”易风过来。“萧茗叫道,”对着他嘴吹气,要快。“ ”我来。“闵方齐二话不说,直接就对着小男孩儿做起了人工呼吸。 “好,按我说的步子来。“萧茗一边按压,一边数数,提醒闵方齐。 二人配合得很好,动作迅速,围观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萧茗二人已经做了一个来回的按压与人工呼吸。 ”你们在做什么,快话开明儿。“明儿他娘惊叫起来,想要夺回儿子。 ”作孽啊,明儿已经去了,你们这是在什么。“闵方齐对着小男孩儿人工呼吸的事情让一群围观的人脸红不已,嘴对着嘴吹气,真是不知羞耻。 哪怕对方是一个老男人,也是不知羞耻,有违礼法。 ”我们老爷和姑娘是大夫他们正在救你儿子,你想要儿子活命就别过去打扰。“三竹和易风反应快,紧紧的拉住了明儿她娘,不让她们影响了老爷与萧大夫。 ”一、二、三,开始。“萧茗一边有节奏的按压,一边通知闵方齐让他对男孩进行人工呼吸。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萧茗不知道自己按压了多少次,双臂酸软无力,但她始终保持着按压姿势,尽全力挽救小男孩的生命。 不少围观的村人看着,不少妇人面红耳赤把头扭到一边,不忍直视。 最终,在萧茗与闵方齐二人联手救治下,小男孩儿‘咳’的一声,吐出了大量的积水,醒了过来。 ”我的明儿。“明儿他娘尖叫一声,扑了过来,把小男孩明儿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痛声大哭、泪流如柱,不过这一次是失而复得的泪水。 ”真的活过来了。“不少村人惊奇心喜,纷纷围过来查看明儿情况,明儿虽然很虚弱,任由母亲抱着,但是是实实在在活着的,确定了他真的活过来了之后非常激动。 ”神医,活神医。“老者一拍大腿高声的呼喊,想要拜谢两位神医。 可惜哪里还有神医,道路上两辆马车已经远去。 ”姑娘,你真厉害。“马车上,梨儿兴奋得高声尖叫,比她自己治好的还要高兴。 萧茗躺在一旁闭目养神没有言语,她实在是累了。 而另一辆马车上,闵方齐同样没有说话,同样在闭目养神,不过微动的手指透露了他此时激动的心情。 回想当他,在他初入太医院一路拼博,终是坐上太医院首座之后,曾经翻看只有历代太医院首座才能查看的皇室秘典,里面记载了一则关于开国圣祖皇帝月太宗的少年佚事。 太宗皇帝英雄盖世,一生传奇,年少时的他那时还没有登上大位,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商人,偶然救了一位落水的小姐,可惜事关那位世家小姐名节,这一奇事寥寥几笔,被匆匆代过,只余下人工呼吸几个字眼。 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能遇得如此方法,就在刚才他亲身体验了一次,不过萧茗怎么会知道这种方法? 闵方齐心中不能平静,一时间想到了很多,难道又是那位无缘得见的师傅传授?是了,那位师位能开创出缝合之法这种闻所未闻的救人之法,又研制出青霉素与麻醉剂这等奇药,会知道人工呼吸与按压胸部来治疗溺水者,不足为奇。 闵方齐默默回忆着当时萧茗的处理方法,并把它铭记于心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陈家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才到合春城,城门外早有陈家管事领着小厮迎接,等侯多时。 ”闵大夫一路辛苦,小人姓陈,是府里外院二管事。“管事陈丰抱拳行礼,礼数周道殷勤。 ”府上已经备上了好酒好菜,请闵大夫驾临。“ ”陈管事客气了。“闵方齐颔首。 ”这位是。“陈丰看着从后面马车下来的萧茗与梨儿二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不满,看萧茗二人年龄,应该是闵大夫的晚辈,可笑出门诊病还带家眷? ”这位是萧大夫,是老夫师妹。“闵方齐介绍道。 ”原来是萧大夫,陈丰怠慢了,还请海涵。“陈丰意外,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也是一位大夫,还是闵大夫的师妹,承丰顿时汗颜,还好他习惯隐忍没有将先前的不表现出来。 ”陈官事客气了。“萧茗回道,微微一福礼,算是见礼。 ”几位一路奔波劳累,请随小的来。“陈丰说道,领着众人去了东市街陈家。 陈家作为合春大家世族,百年书香在合春一代盛名已久,自从这一辈的老太爷迎娶乡君之后,陈家的运势走上了巅峰,合春以陈家为荣,曾经有流传一句名话,‘在合春可以不知知府,不可不知陈。’可见其辉煌成度。 陈家其宅院坐落于最为繁华的东市,一整条街都是陈家的主院府邸,面积宽广,金碧富贵,是合春城里第一位的豪门大族。 华丽朱红色大门,白玉阶上落英缤纷,令人心醉,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楼阁亭台、小桥流水,奇花异草、错落在致,门口两蹲高大的白色石狮子巍峨蹲立,气派非常,无处不彰显着百年世家的底蕴。 陈管事带着闵方齐与萧茗几人绕过正门,从侧门而入。 门内早有藏青色小轿停立一旁,数位婆子等候,一位小厮在陈丰下马车之后快步上前,在其耳旁低语。 陈丰听后,眉头一皱,不过又马上恢复了过来,对闵方齐与萧茗客气道:”闵大夫,萧大夫请下马车坐轿而行,二位一路奔波疲累,请到客房休息片刻,晚间再拜见老夫人。“ 听其意,陈丰并没有马上安排让闵方齐与萧茗马上为陈老夫人诊治的意思,只说拜见不谈诊治,看来另有深意。 闵方齐知其意,陈丰如此所为,想来其中有什么变故。 萧茗坐上藏青小轿由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抬着,一路蜿蜒行径,约有半刻钟闵方齐的轿子与萧茗分开去了男客别院,而萧茗去了后宅客房。 ”姑娘喝些茶歇会儿。“客房内梨儿为萧茗倒上茶水,又熟练的为萧茗辅床。 ”姑娘我去叫人打些热水来。“梨儿说道,这些都是在出门前宋氏与易妈妈耳提面命教了她无数次,让她一定要把姑娘伺候好。 陈家一代大家世族,对待远到而来的客人很是周道有礼,一行一动之间可见其礼仪规矩,晚膳样品丰富,珍馐佳肴,馋嘴的梨儿吃到了她垂涎已久的海鲜。 陈家对待客人不错,不过萧茗与闵方齐二人却坐了一次名副其实的冷板凳,当晚二人并没有见到陈府的老夫人。 ”太医院的首座陈太医已经知晓老夫人病魔緾身,甚是担忧特意亲自从京城赶来为老夫人诊治,老夫人吃了药已经睡下,效果甚好。“当夜,陈丰对闵方齐这样解释。 “闵大夫与萧大夫不远千里从平城平安镇赶来为老夫人诊治,老夫人很是感激,特令小的前来亲自谢过闵大夫与萧大夫,请闵大夫好生歇息,明日小的会亲自送上仪程。” “还请见谅。”陈丰为人圆滑,作为陈府外院二管事,地位仅次于大管事之下,可见其能力,他的知有几个意思,其一是要告诉闵方齐老夫人有陈太医诊治,不用再劳烦他,另一个意思就是不想让闵方齐与萧茗白跑一趟,让他们今晚在陈府休息,第二日一早再原路返回,还少不了他们的跑路银子。 话语里尽管客气,不过也少不了恩赐打赏之意,更有看不起、不重视民间大夫的嫌疑。 想来陈家家大业大,看不出来自民间的闵方齐与萧茗也实属正常,若是知道闵方齐曾经是太医院首座恐怕就不是这种客气中带着轻蔑的态度了。 “老爷。”小厮三竹不愤,待陈丰离去后才开口,刚才陈丰的态度他作为一个下人都听了出来。 “嗯,冷静。”闵方齐并没有因为陈丰的态度而影响了心情,反而劝着三竹。 “人生难得糊涂。”闵方齐老神在在说道,他行医几十年,皇家贵贵胄,皇子王孙都有见过、也为其诊过脉、治过病,这其中有态度好之人对他对礼相待,或是多看他一眼,也有脾气爆燥之后,他所经之事所遇之事不胜凡举,早已扯淡,陈丰的态度对他而言无伤大雅。 人生难得糊涂,不较真、不偏执,放下、让人退一步更乐得自在。 “老爷。”三竹无耐看着自家老爷这副模样,自从回了平安镇之后他发觉老爷的性情渐渐变了,比以前更是平和,万事不动怒。 若不是那位老爷三催是请,他们老爷才不会千里迢迢来这里。 萧茗这边,陈丰无权进女子内宅,给萧茗传话的是一位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不过她的意思比起陈丰来更明显了。 “京城陈家一脉与我们合春陈家原是一家,在老太爷父亲那一辈分出去的,所以陈太医与陈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陈太医贵为太医院首座医术高明,他这样的贵人亲自前来为老夫人诊治,老夫人一定会药到病除最终康复,所以姑娘还是请回吧。”管事妈妈如此道。 “今日晚了,姑娘就请歇息一晚,明日再起程回归。”管事妈妈说道,看着眼前这位小姑娘,她是不相信她有什么医术的,大老爷请来的居然是一位小姑娘。 “晚间请姑娘在房中歇息,不要到处乱走,陈府地方在,院子多,若是迷路了或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可就不好了,夜里府上有不少人巡逻。”管事妈妈像是在好意提醒,更多的却是在警告,警告萧茗不要乱跑,万一被巡逻队的人遇上了当成了贼人。 萧茗并未多言,她心里想到的却是陈家京城一脉,她与师兄闵方齐关系甚好,熟识之后也知道了不少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年轻时的他初次学医曾经拜入了陈家门下,认了当时的陈家家主不师,这个了陈家就是京城陈太医一脉。 上一次见到的西北军军医陈老先生正是闵师兄的同门大师兄,二人关系最好,想互扶持,而这位远到而来的陈太医也是师兄的同门师弟,三人一起学习,一起进入太医院,只是不知为何是闵师兄坐上了太医院首座这位,再后来先皇病故,大师兄陈老远走西北军,闵师兄辞去太医院首府之职,辞官归隐。 广济堂谨言研制出萧茗给的新药,闵方齐曾修书一封给太医院这位陈太医,却杳无音信,石沉大海。 萧茗猜测闵师兄与这位现任的太医院首座怕是有嫌隙。 “晚了么?”萧茗抬头望天,晚膳用得早,现在天还未尽黑,相当于前世下午六点多的样子,夏天本来就黑得晚,现在出去找客栈住下还来得急。 “既然陈老夫人康复有望,我与师兄就不打扰了,现在就走。”萧茗说道,站了走来,吩咐梨儿收拾东西,不想承认自己被陈家小瞧了,更不想让闵师兄与陈太医对上,受对方奚落,必竞两人如今身份不同,闵方齐只是一介民间大夫,而另一位是现如今是太医院首座,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两人遇上,那就尴尬了。 “姑娘。”管事吴妈妈吃惊,没想到这姑娘这样反应,想来脾气也不甚好。 “现在天也黑了,出去也不方便,不如在府里暂住一晚明日再走不迟。”见萧茗要走,吴妈妈反而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无防,现在天色还早,陈府家大业大,我们一介乡间郞中,可不敢住这么气派的地方。”萧茗说道,不理会吴妈妈的劝阻,让梨儿收拾东西,所幸两人东西本来就不多,不多时就收拾妥当。 吴妈妈看着萧茗心意已绝,赶紧向站在门口的小丫头打眼神,自己亲自陪着萧茗二人到了角门,一路上好言相劝,希望萧茗留下来,在她心里萧茗一行人是走是留都无防,不过这事传了出去对陈府名声有碍。 萧茗站在角门,等着闵方齐与易风他们过来,对吴妈妈的话语充耳不闻,既然不用他们治病,那就早离开好,没有必要在留在这陈府。 “哟,哪来的小娘子真是俊俏。”一个轻佻的声音响了起来,迎来一阵扑鼻的香风。 有两个小少年从角门进来,走在前面一个手执折扇的小少年走了进来,小男孩不过十四五岁之龄,衣裳华丽,眉眼精致,涂脂抹粉,描眉花唇看着好不精致,初一看还以为是哪家走出来的小姑娘,可萧茗细看之下确定他是男孩子无疑。 萧茗无语,这个时代的男孩子都流行画妆的么,看他妆容比女人还精致,那张脸涂得比女人还要白。 小男孩看着萧茗两眼放光,双腿不受控制的走了过来。 “八少爷。”吴妈妈行礼。 “这小脸又白又小嫩,快让小爷摸摸。”小男孩并没有理会吴妈妈,直直的看着萧茗,双手很突就的伸了出来,想摸萧茗的脸蛋,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他才刚进门就看见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实在是喜欢得很。 可是,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扔到了几步开外,屁股着地,四脚朝天。 “哎哟。”小男孩被只觉得天旋地转,屁股生生的疼,还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随行小厮赶紧把自家少爷扶了起来,而吴妈妈被惊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站着。 “谁扔老子,不想活了吗?”小男孩陈元泽脸上的妆容花了,从嘴里吐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愤怒异常,他堂堂陈家少爷,尊贵无比,却被人如此对待,真是岂有止理。 萧茗抚额,她刚才看见了什么,傻丫头跳了出来,秒变大力士将人家像仍东西一样给扔了出去。 “哼,好你个登徒浪子,敢轻薄我家姑娘,我摔不死你。”梨儿双手叉腰,完全没有闯了大祸的自觉,眼睛瞪得老大,盯着眼前的小男孩,那气势比他还凶。 在家里易妈妈就交待了千万不能让任何男人近姑娘的身,一只公蚊子都不行,敢靠近就打,显然梨儿把易妈妈的话当成了圣旨,贯彻到底。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闯下了大祸,在陈家把陈家少爷给摔了,这还得了。 吴妈妈双腿打颤,心里一上一下的看着眼前的小祖宗,不得了啊,这回可怎么办,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没想到会遇上这个小祖宗,这个小祖宗是大老爷的家的公字,从小就爱美,遇见漂亮的丫头都要捏两把,嘴又甜讨乖,能讨人欢心,经常埋怨他娘怎么不把他生成妹妹,不然他就会长得如老祖宗一样漂亮了。 就这么一句话就讨了老祖宗的喜欢,老祖宗对他喜欢得不得了,时不时的赏赐些好东西,简直把他宠上了天,导致这小祖宗越大越是怪异,涂脂抹粉,真把自己当成了姑娘了。 吴妈妈心里百转千回,生怕上面怪罪下来,她也得吃桂落,悄悄的退了出去。 林荫小道上,两道花木繁盛,百花绽放,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不过行走在其间的两位少男少女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年子男子不过十八,少女略小一些十五六岁的花样年华,观其形貌两人更像是一对兄妹。 “大哥。”少女陈宁珂望向自己大哥,秀眉紧锁。 “这位陈太医医术了得,想来定能医治好祖母的恶疾。”话虽如此,言语间仍是止不住的担心。 “小妹不用担心,祖母定会康复。”陈元钦宽慰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陈元泽 林荫小道上,两道花木繁盛,百花绽放,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不过行走在其间的两位少男少女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年子男子不过十八,少女略小一些十五六岁的花样年华,观其形貌两人更像是一对兄妹。 “三哥。”少女陈宁珂望向自己大哥,秀眉紧锁。 “这位陈太医医术了得,想来定能医治好祖母的恶疾。”话虽如此,言语间仍是止不住的担心,祖母年事已高,这几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病魔緾身,不得根治。 父亲官居二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朝堂之上的弘股之臣,若是祖母有个三长两短,那父亲····· 还有她,今年十六了,过了今年,明年中秋之季正是她花嫁之时,陈宁珂美目微闭,不敢在再下去。 “小妹不用担心,祖母定会康复。”陈元昊宽慰道,他心里所想的却比妹妹更远得多,如今朝堂不宁,柳氏一族独霸朝刚,为立储之争已经在朝堂上数次起血雨,父亲一直以来主张立嫡立张,这就是明摆着与柳氏为敌,或许父亲可以趁止机会暂避锋芒。 只是丁忧三年,谁还会记得他们陈家。 “父亲担忧祖母病情,可惜他远在京城公务繁忙不得回乡侍疾,让我们兄妹回来替他孝顺祖母,以期待祖母早日康复。”陈元昊说道。 祖母染病,作为长房嫡孙理应回乡侍候,大哥二哥远在地方为官,只有未出仕的陈元昊与未出嫁的陈宁珂回乡侍候在身旁,以表孝心。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道路上一婆子快步走来,脚步凌乱、左顾右盼、慌慌张张。 “你这是作甚,慌慌张张的。”陈宁珂轻声呵斥来人,她认得此人是祖母院子里的管事婆子。 “三少爷,四小姐。”吴妈妈眼神闪躲,行礼问安,她只觉今天一切都不顺利,好好的传个话,一件极小的差事却被她给弄砸了,把人给气走了,走了就走了吧,她自己一定要走就不关她的事了,可惜又遇上了八少爷,八少爷受伤挨打,这可如何事好。 吴妈妈已经作好了挨罪的准备,想要悄悄给陈丰递个话让他赶紧处理下,把事情调节好,可又遇上了眼前这二位。 “你是吴妈妈?是祖母院子的。”陈宁珂问道,她回乡不过几天勉强记得几个下人。 “老奴正是老太太院子里管理洒扫的吴婆子。” “那你有何事,如此匆忙?”陈宁珂喝问,成何体统。 吴妈妈面对质问,内心惊惧,想来今天是逃不了一互顿责罚了,犹豫半来,吴妈妈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般把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八弟被打?”陈元昊与陈宁珂惊乱,八弟虽然一直在合春,不与他们在京城父母身边,也听闻了些许他不好的习性,兄妹两对他并无多少亲近之意,可是,八弟被打他们作为兄长与姐姐,怎么能不慌张。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陈宁珂怒,这个糊涂的老婆子,怎么不早说,八弟被打了她却完好无损的跑过来通风报信吗? “小妹别急,先问清楚。”陈元昊理智尚曾,问着原由,得知弟弟并未受伤之后就不再担心了。 “去叫上几个人,把伤人者看管起来,一切等老祖宗醒来再做定夺。”陈宁珂说道,家里的事务都由二伯母打理,不过八弟长在祖母膝下,他的一切事务都是老祖宗拿主意。 “快带我们去。” “是,是。”吴妈妈忙不迭的领着人去了前院角门,一路上又叫了几个粗壮的婆子跟着,准备拿人,八少爷被打那可是天大的事。 一行人一路浩荡,气势汹汹的往角门赶,哪知到了地方却不见陈元泽等人,更不见打人行凶之人,一问之下才知道陈元泽领着萧茗去了后花院凉亭。 一行人又往凉亭赶去,还未到凉亭就听到小弟陈元泽大声叫喊声,声音中气十足,哪里有像是挨过打的样子。 陈宁珂看向一旁的吴妈妈,利眼如刀,吴妈妈自知犯了大错,缩着脖子不敢言语。 “你们几个别杵在这儿了,快去端几盆冰来,看把萧大夫热的,你去把驱蚊香点来,你去厨房把厨房里上好的点心统统给我搬过来。”陈元泽一样一样的吩咐,把亭子里丫头都叫去办事,他要招待萧大夫。 “都给小爷跑快点。” 做完这些,陈元泽并没有坐下,而是跑到萧茗身边殷勤的为她摇着折扇,像是怕萧茗热着了似的。 “萧茗姐姐,这天气热得很,弟弟给你扇风了。”陈元泽讨好的道。 那狗腿的模样让一旁的陈元昊与陈宁珂不忍直视,堂堂陈家少爷,身份尊贵,却在伺候别人。 “萧茗姐姐,你看你皮肤白白的,用的什么擦脸,给小弟一点可好。”陈元泽近看着萧茗白嫩得透光的脸蛋羡慕得不得了,心里就像是被猫爪似的。 从小到大他都怨自己不是女孩子,他就喜欢白白的、嫩嫩的脸蛋,像个女孩子一样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从小锦衣玉食,受尽宠爱,可他就这一个爱好。 当他第一眼看到萧茗时,就觉得这才是他应有的样子,不施粉黛,天然雕饰,一切宛若天成,他被梨儿推了一把也不生气。 “八弟。”陈宁珂叫道,她实在受不了小弟这副讨好模样。感觉自己的脸掉了。 她心急担心而来,原本以为弟弟被人打了,受了委屈,她为他主持公道来了,却不知看到了让她极打脸的一幕,堂堂陈家少爷的弟弟在极尽讨好别人,这个人还是一个小姑娘,一个请来为祖母诊病的大夫。 在回来之前,她早就听闻这个弟弟有多么的不知事,顽皮,明明是男儿身却偏偏喜欢女孩子之物。 陈元昊看着弟弟无声的笑笑,他早有预料事情并非如妹妹想的那般严重。 “三哥,四姐。”陈元泽欢快的笑道。 “快进来坐。”陈元泽把两人拉进了凉亭里,“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萧大夫,是我请来为祖母看病的大夫,你们可别一天到晚说我了,你们看我为祖母请大夫回来了。” 众人无语,人家萧大夫早就在府里了好不好,能把这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就只有陈元泽了。 陈元昊与陈元珂礼仪良好,即使心里再不把萧茗当回事,也是礼貌性的对着萧茗点头。 陈宁珂见弟弟完好无损,完全放下心来:”听说你挨了打,可有受伤?“ ”我怎么会挨打?这府里上下谁敢打我,是谁在乱嚼舌根子。“陈元泽跳了起来急道,一面又看萧茗的反应,生怕她有所不满。 ”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最后,陈元泽这样解释。 在亭子外面伺候着的吴妈妈听着眼皮直跳,都怪她啊!那么急冲冲的跑了,根本就不知后来发生的事。 “这位就是萧大夫吧,没想到萧大夫小小年纪就能行医,实属罕见。”陈元昊笑道。 “过奖了,只是恰巧入了这一行而已。”萧茗回道,她年纪也不小了,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有四十来岁了。 “萧大夫怎么到陈府来?”陈宁珂问道,她不明白二伯母治家严谨,把后宅打里得井井有条,怎么会请一位小姑娘来为祖母诊脉。 “在下是随师兄一起来的。” “不知令师兄是?”陈元昊疑问。 “是闵方齐闵大夫,不过我们二人前来听闻有太医院陈太医为老夫人诊脉,所以我们准备回去。”萧茗说道,把准备离开的意思说了出来,她并无不可对人言的事。 “是闵大夫?”陈元昊心里巨震,父亲三请四请,再三恳求而来的闵大夫,前太医院首坐大夫,居然到了他们陈家就这样回去,不去为祖母诊脉。 一时间,陈元昊平静的心情不再平静,他从小在京城长大,对于闵大夫有所听闻,其医术了得,父亲为了祖母的病费尽了心思,打听出了闵大夫的去向,恳请请闵大夫为祖母诊治,他相信闵大夫不远千里而来是抱着医治之诚心而来,可就这样回去? 可是,他一直在祖母院子里侍疾,并未见到闵大夫,只见到了陈太医,是让他们就这样回去? 是二伯母?还是····· 也许他们并不知道闵大夫是曾经的太医院首座,就这样随意把人给打发了,最终陈元昊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我就说萧大夫是我请来的吧!没有我,萧大夫已经走了。“陈元泽得意洋洋,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对的事。 ”萧茗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把你用来擦脸的胭脂给点我吧!“陈元泽央道,那模样比对亲姐姐还亲昵。 陈元泽的亲姐姐看着美眸跳动,这到底怎么了?小弟还从未有过对她如此亲近的表现。 ”呵呵。“萧茗被緾得无法,这个小男孩单纯又跳脱,看在他不计较的份上,萧茗拿出一小盒雪颜泥出来送给他。 ”用我这个可不能再在脸上抹胭脂了。“她实在是看着别扭,好好的一个小孩子像个女孩子似的涂脂抹粉,勾眉画唇真当自己是个女孩子了,真是辣眼睛! 一个爱臭美的男孩儿·· ”不用,以后我的脸像姐姐一样白,我就再也不抹那些胭脂了。“陈元泽欣喜,把小盒子抱在怀里,像个宝贝似的。 ”我先回去了。“陈元泽抱着装有雪颜泥的小盒子一溜烟的跑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回去试用了。 ”小弟年幼,不通礼数,还请萧大夫见谅。“陈宁珂陪礼道,小弟长于祖母膝下,受祖母宠爱着长大,性子自然要跳脱些。 她没有陈元泽对待那盒雪颜泥的特别心情,她所用之物是京城上等的胭脂水粉,一小盒胭脂都要数十两银子,对萧茗拿出的这盒朴实无华的小盒子并没有多留意,更瞧不上眼,只当以为是小弟一时兴起而为之。 不过眼前这位萧大夫皮肤是真的很多,白皙水嫩,隐隐透着光亮,眉眼如画,不施粉黛丽质天成。 世上竞有如此天生丽质的人儿,难怪小弟会如此殷勤献顾。 ”还请萧大夫与闵大夫多留数日为祖母诊治。“陈元昊说道,一开口令陈宁珂惊讶,令萧茗皱了眉头。 ”这····“萧茗犹豫,别人不愿,她也不意为之,陈府认为他们已经有了最好的大夫人选,用不上他们,她们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没想到这位陈府公子会出言邀请。 最终萧茗表示要问师兄闵方齐的意思。 不多时,闵方齐领着易风等人过来了,几人收拾好包袱,看样子是同意萧茗的作法,准备出府住客栈去。 ”闵大夫,多年不见一切安好。“陈元昊行礼,语气尊敬有礼,在京城时他曾有幸见过闵方齐一次,那是在八年前,他才几岁之龄,母亲突然染病,就是这位闵大夫为母亲诊治。 ”你是陈家三公子。“闵方齐看着眼前的少年,几年过去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 ”正是元昊,家父让元昊代他问好,他远在京城不能亲自迎接闵大夫大驾,还请见谅。“ ”陈大人客气了,没想到陈大人还记得在下。“闵方齐感叹,他当年为陈家夫人诊过脉,对这位陈大人记忆犹新。 ”家奴无礼怠慢两位,还请闵大夫不计前嫌多留数日为祖母诊治。“陈元昊说道,陈太医不请自来令他意外,更没有想到家里居然因为陈太医而拒绝了父亲辛苦请来的闵太医。 虽然有了陈太医为祖母诊治,他还是不想放弃闵大夫,闵大夫的医术名动京城,他的医术是有目共暏的,他既不想得罪了千里迢迢而来的陈太医,更不想失去闵大夫,想让闵大夫多留数日,陈太医能医治好则吧,不然····· 几日时间,自见分晓。 这边的陈宁珂早已被哥哥的举动惊讶得无以复加,没想到哥哥对这位老大夫如此有礼,盛情邀请。 ”师妹,你看这····“闵大夫问着萧茗的意思。 ”一切请师兄作主。“萧茗说道,把这个皮球扔了回去,这个老油条想让她拿主意,她可不想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太医之名 最终在陈元昊的盛情邀请之下,闵方齐答应留了下来等待数日为陈老夫人诊治,不过却是要等到陈太医诊治之后,陈元昊忐忑,把闵方齐与萧茗的诊治时间排在了陈太医之后,或许用不上他们二人为祖母诊治,以为闵太医会生气,怒心出府,没想到闵太医留了下来,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并不以为杵。 “师妹,这人工呼吸可救人于溺水。”闵方齐问道,花园里,闵方齐与萧茗相对而坐,煮茶谈医,优哉悠哉,他们在陈府已经住了两天了,陈府中人并没有请闵方齐与萧茗二人为陈老夫人诊治。 想来那位陈太医医术了得,用不到萧茗二人也。 闵方齐也不见生气,反而乐在其中,每日与萧茗煮茶谈医、讨论医道,日子过得好不潇洒自在,每日下午两人坐在花园凉亭里,赏美景,陈府三公子陈元昊担心怠慢了闵方齐,一方面心有愧疚,令身边的管事亲自陪着,让几个丫环婆子在一旁伺候,俨然把二人当成尊贵的客人。 花园里绿树成荫、风景怡人,亭子一端连着荷塘,荷塘里绿肥红瘦,芳香阵阵,池里无数锦鲤游来游去,如此美景看得萧茗眼热,真想在自家里也挖个池塘种莲养鱼,闲来无事之时欣赏美景。 萧茗与闵方齐二人讨论着那日救治小男孩之事,萧茗将方法给闵方齐细说,闵方齐听得认真,不时的点头,那日他有亲身经历,对此方法有所了解。 无论是按压还是人工呼吸都是简单的窍门,一学就会。 二人花园里说得开心,如果没有旁边的陈元泽小朋友心情就更美好了。 卸妆后的陈元泽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看着比化妆后的他要自然许多,他活波爱动,一口一个萧茗姐姐,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比亲姐还亲热。 “萧茗姐姐,我给你带了攒盒,里面有三哥和四姐从京城带回来的干果子,你快尝尝,可好吃了。”陈元泽说道,攒盒里分成八个小格子,每一格里摆放着不少稀有干果。 这个攒盒是他最喜欢的吃食,如今他愿意拿出来与萧茗分享,萧茗身后的梨儿伸长了脖子看着里面的美味,默默的抿着唇。 “萧茗姐姐,你看我的脸是不是白了一点。”陈元泽指着自己的脸让萧茗看,他这两天用了萧茗给的雪颜泥,感觉自己的皮肤好多了,变白了。 “哪有那么快,过几天就白了。”萧茗无奈道,才两天时间效果还没有出来。 “还要等几天啊!”陈元泽失望,又说道:“可是我的雪颜泥都快用完了,姐姐再给我点吧。” 萧茗······· 她给的那一小盒可以用半个月,怎么就没了。 “我每天用得多一点儿。”陈元泽见萧茗明显不相信,赶紧解释道,又举起手比着半截手指给萧茗看,“真的,每天只多用了这么一点点。” 萧茗······ 那叫多一点点吗?很多了好不好。 被他緾得无法,萧茗只得让梨儿再去房里拿一盒给他。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陈元泽欣喜的跳了起来。 “师兄。”凉亭外有人叫唤起来,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众人看去,凉亭外一老者带着随从快步走了进来,眼睛一直盯着闵方齐看,不用想此人定是陈太医,能在此地叫闵方齐师兄的人就只有他了。 萧茗意外,没想到会遇见此人,该来的还是会来,两人最终还是遇上了。 “三师弟。”闵方齐站起来打招呼,声音平和,无惊喜、无恼意,声音带着多年不见的疏离。 “师兄,一别多年,你可还好。”陈太医陈峰问道,声音关切,看着闵方齐那眼神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甚好。”闵方齐说道。 “师兄,多年不见,你怎么客气起来了,想当年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一起学医,一起进入太医院。”陈峰问道,他心里是恼怒的,没想到会在陈家遇见他,有他亲自为陈老夫人诊治,陈家为何会请师兄前来。 是不相信他的医术吗? 他如今贵为太医院首座,春风得意,最不想见到的人除了大师兄堂哥以外,另一人就是眼前这人,看着眼前这人他心里忍不住的嫉妒、甚至是愤怒。 应该是讨厌吧!陈峰心想。 他们少年时一起长大,又一起进入太医院,本应相互扶持,友望相助,可是他与两位师兄的关系并不亲近。 对闵方齐他是嫉妒的。 当年闵方齐拜入大伯父门下,展现出惊人天赋,可谓一日千里,让大伯父令眼相看,就是堂哥对他都颇为照顾,他从小就跟着伯父学医,可到头来在比试之时落于其后,这是闵方齐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啊,啪啪响亮的巴掌抽在他心上,陈家所有人都觉得从小习医的他比不了半路入门的闵方齐。 他们一起进入太医院,大伯父辞官之时,太医院首府之位传于堂哥,可惜堂哥不授,让位于闵方齐,本应是陈家世代相传的首座之位却让给一上外姓人。 在他眼里,陈了堂哥,他才是陈家医术的嫡系传人,这首座之位应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可堂哥宁愿交给他。 他对此耿耿于怀,他不服。 终于闵方齐辞官归隐,他坐上了首座之位,号令天下群医,他扬眉吐气,对闵方齐的消息不闻不问,对他的任何信件拒绝查看,只愿终生不再想见。 没想到会在陈家遇到他,遇到这个他最不想见的人。 “多年不见,师兄都老了。”陈峰看着闵方齐半百的头发说道,从太医到乡间大夫,更没有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这落差太大,想来一时间心里不好过吧。 “甚好,年纪大了,老咯。”闵方齐像是没有听出陈峰的弦外之音似的,感叹一句,年过半百,两鬓斑白。 “师弟也变了不少。” “师兄来此是为乡君诊治的吗?”陈峰问道,双眼紧盯着闵方齐。 “劳累师兄远道而来,小弟已为乡君诊治了一翻,效果甚好,想来不日定会康复。乡君身份尊贵,等闲人是不会随意见的。”陈峰说道,他如果今天不出来走走还不会知道闵方齐在陈府里,这陈府上下瞒着他可真紧啊。 萧茗眸眼一抬,心里了然,果然,这位陈太医与师兄的关系并不怎么样,话语怪异排斥,有剑拔弩张之势。 他是不是想说她们师兄就是乡野小民,见不到陈老夫人,陈老夫人有他治,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有劳师弟千里迢迢赶来为陈老夫人诊治,为兄谢过。”闵方齐作揖,像是在感谢一位对他有恩之恩,那模样令萧茗诧异。 呵呵,她怎么感觉师兄太软弱了,软弱到没有脾气了。 “想来师弟这几年在太医院学了不少高明之术,医术了得,为兄佩服。”闵方齐说道,他在为那一封信的事不满,他出于好心,想将青霉素与麻醉剂通过太医院推广到整个大月朝,让更多的人受益。 可惜,这位师弟还一如既往的心性狭隘,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师兄过奖了。”陈峰忍着怒意,皮笑肉不笑,他的医术不如闵方齐,这始终是他的硬伤,几年不见,这闵方齐居然敢嘲弄于他。 陈峰不再理会闵方齐,反而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萧茗与陈元泽,陈元泽与他同宗同族,论辈他还是他的堂伯。 “元泽堂侄,乡君他老人家醒了正四处找你呢?”陈峰和颜悦色的对陈元泽说道。 “哦。”陈元泽站了起来,依依不舍。 “萧茗姐姐,我先走了,等会再来找你玩了。” 你可别来了,萧茗心道。 “这位小姑娘是?”陈峰看着萧茗,像是闵方齐的晚辈,可又不对他行晚辈礼,真是没规矩。 “他是为兄的师妹萧茗。”闵方齐介绍道。 “见过陈太医。”萧茗在他面前以平辈礼见之。 “师妹?”陈峰讥笑,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好听的笑话,说道:“师兄什么时候为师傅他老人家收了一位小徒弟,我们怎么不知道。” 大伯父已过世多年,他居然擅自收徒,有违师门规矩。 “为兄可不敢代师收徒,实则是为兄新拜了一位师傅。”闵方齐解释道。 “什么,师兄你居然敢另投他人门下,这成何体统。”陈峰怒道,心里却是兴奋,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他可以借此将闵方齐赶出师门,让他名誉扫地。 “你把师傅置于何地?” “师弟别激动,师傅的教诲为兄永世不忘,你可还记得师傅为我们定下的师门规矩,里面第十条所说。”闵方齐面对陈峰愤怒的指责气定神闲。 陈峰哑口,想到了第十条规矩,‘有教无类,随时可以另投他门学习更好的医术。’ 他太兴奋了把师傅制下的规矩都忘记了。 “没想到萧姑娘小小年纪就会医术,好生了得。”陈峰发难被闵方齐轻松化解,见奈何不了他,又转而说起了萧茗。 “这医书读到哪一本了,可会诊脉开方,这诊脉开方可不是小孩子能玩的,不同的药有不同的药性,分量不能有一丝一豪的错误,任何一点的错误都会导致人命。” “人命关天啊!萧姑娘可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像你这样的小孩子还是家去学些女红、三从四德,以后好找个婆家,可做个大夫抛头露面不成体统。”陈峰以一位长辈、一位过来人的态度教训萧茗,他不相信萧茗年纪小小能学有所成。 “陈太医说笑了,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当年圣祖皇帝曾经昭告天下,废旧制、改恶习,鼓励女子进学堂,甚至入朝为官,为朝廷作供献、为民生谋福祉,这些年来无论是女子经商、学医,更有甚者入朝为官者不胜凡举,听陈太医所言,像是提倡女子无才无德,岂不是与圣祖皇帝之意相驳,圣祖皇帝一代明君,他的旨意,你要不遵从?”萧茗不疾不徐,吐露出来的话语却如利刃般,刀刀见血,令陈峰勃然变色,耳脖通红,浑身颤栗不已。 不从就是抗旨。 而抗旨,那是杀头大罪! 当年圣祖皇帝开创先河,让女子走出家门像男人一样进学堂,他的旨意无人敢反对,对他所推行的政策遵而行之,在圣祖皇帝那一世,确实出现了几位了不得的女子;如今上百年过去,这些事情渐渐谈出人们视线,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慢慢回归,人们骨子里的观念从未变过,不再有为女子开办学堂;入朝为官的女子已经绝迹,只有少数几人行医专为后宫娘娘、世族后院妇人诊治,民间更是少之又少,他没有想到萧茗年纪小小,几句话就把他推上了违抗圣旨的高度上来。 “萧姑娘误会了,老夫怎么会有抗旨之意,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还请勿论,小心惹上杀声之祸,老夫只是说学医艰难,萧姑娘定要认真学习,造福于民。”陈峰赶紧解释,哪里还敢说什么让她回家绣花嫁人的话来。 “可不是,这学医啊真的很难,有的人天赋有限终其一生在医道之上都不会有所成就,可有的人就不一样了,天资聪颖,一目十行,可谓一日千里也不为过,不过短短几年就能成为一方名医。”萧茗说道,语气轻松之极,笑着看陈峰。 陈峰心里仿佛有一口老血咽不下,吐不出,全身上下都在难受,这丫头片子专门来克他的么? 好一个小丫头,小小年纪伶牙俐齿、口蜜腹剑。 她说的话与当年大伯父说的话何其相似,‘峰儿天资不够,坚持而为终会身心疲累,何不早日终了。’这是大伯父曾经私下里这样劝慰父亲,被他无意中听见,说什么天资不够,意思就是说他憨笨,不适合学医,他不信,他一路坚持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老夫还有事,先告辞。”陈峰站了起来,带着人出了凉亭,脚步匆匆,落慌而逃。 这一场师兄弟久别重逢的相见,终是不欢而散。 闵方齐双目放光,看着萧茗透着欣赏,一直以来萧茗在他眼中的形象都是温和有礼,处变不惊,没想到也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 第一百六十章 病情 陈老夫人居住的静安堂内,四角摆放有铜制精巧的壁炉,寒气正从顶端镂空花纹处徐徐冒出,精致的镂空雕花香炉内,香烟袅绕,室内冰爽治人,气息清香。 陈家众人聚集于此,满室寂静,静等陈太医的诊脉结果,伺候的丫环婆子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了主子们的不快。 陈二夫人柳氏秀眉紧锁,目光望向老夫人寝内,满面愁容,自己与老爷请来陈太医为老夫人诊病,为此而拒绝了大哥请来的大夫。 陈太医的医术高明、妙手回春,令老夫人病情起初有了起色,可是不过五天,众人还来不及高兴,老夫人病情突然加重,突然晕厥,不醒人事,这可吓坏了一干人等。 “娘。”柳氏小女儿陈宁嫣依依偎在母亲身边,声音糯弱颤抖。 “嫣儿别怕,祖母会没事的。”柳氏安慰着女儿,强自镇定,语气轻缓。 柳氏心忧,陈家家大业大,子嗣众多,陈家众人各自有自己的心思,这一次老祖宗病危,其他几房怕是又要闹起来。 果不其然,陈家三太太说道:“二嫂,你不是说陈太医是太医院首座医术了得,为何老夫人用了他的药之后不见有起色反而更严重了。”陈三太太语气凌厉的责问,以前老夫人还好些偶尔有些许精神,能出院子走上几步,如今可好,病得下不来床了。 老夫人实然晕厥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四房与五房虽未发言,但明显的有所不满,连一向与二房关交好的五房太太面色不愉,她们心里清楚,如今的陈家势大,全靠老祖宗的乡君名号与大房嫡出二哥撑着,其他其房虽有出仕之人,但都没有大老爷官位高远,他们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用这名声为自己儿女谋份好差事、好姻缘,如果老夫人病逝,大哥回乡丁忧三年,他们几房庶出就会被分出去,谁还会记得他们是合春陈家人。 陈家几位妯娌面合心不合,明争暗斗。 “陈太医医术有目共睹,相信他定能治愈老夫人。”柳氏气怒,当时请陈太医是大家都同意的,比她还积极,怎么反倒是她一个人的错处了,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老夫人能好起来,她能掌后院中馈,全是因为大嫂远在京城的缘故,如若老夫人有何不测大嫂回乡,这后院就得易主了。 “珂姐姐,听说你跟着宫里的医女学过医术,能治好祖母么。”陈宁嫣望着陈宁珂,一脸的天真可爱。 不过她这话可扎心了,四夫人与五夫人看着沉默坐着的陈宁珂。 陈宁珂抬眼,原本她只是沉默的坐着想着自己的思绪,几位伯娘明争暗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可陈宁嫣像是不想让她好过似的,一席话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妹妹可别笑话姐姐,我只是跟着楚医女学了些按摩手法而已,哪里能根妙手回春的陈太医相比。”陈宁珂轻笑,因着母亲头疼的毛病,她就跟着宫里的楚医女学了些按摩手法,缓解母亲的病疼,根本算不上是医术。 陈宁珂无奈,无论她怎么回答都坐实了自己无能,如今父母亲远在京城,她与哥哥就代表了大房,在这种关键时刻可不能弱了大房的尊严。 她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她为老夫人的按摩,得了老夫人夸赞赏赐,引得小小年纪的陈宁嫣心生不满。 陈宁嫣的小心思几位夫人看在眼里,小小年纪知道祸水东引为母亲解围,又往堂姐身上泼脏水,把错处强按在陈宁珂身上。 这一招使得好啊。 “你这样烦不烦,四姐只会按摩,又不会医术。”陈元泽性子直为姐姐出头,这陈宁嫣心思焉坏颜坏的,一肚子鬼主意。 他在陈家一向是称王称霸,性子直率,有事说事,一点也不给人留脸面,老祖宗病重他比任何人都心急,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陈宋嫣这此时发难自己姐姐,怎么叫他忍得下。 “你。”陈宁嫣被当众数落又眼通红,看着陈元泽泫然欲泣,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泽哥儿可别吓着嫣儿了,她也是担心祖母的身体。”陈二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一面又把女儿拉进怀里轻声安慰,面对这个小祖宗也只有忍了,家里谁敢得罪他,老夫人第一个不同意。 “小弟,不得无礼。”陈元昊教训道,不过语气平和,并不像是发怒的样子。 “二伯母请见谅,八弟年幼,顶撞尊长不知理数,还请原谅则个。”陈元昊赔罪道。 陈二夫人面上无言,一笑了之,心里有苦难言,抱着女儿的双臂无声收拢,老夫人亲自带出来的孩子她哪里敢有半点怨言,年纪小,他和嫣儿同年出身,这话的意思还不是说她女儿没有礼数,她教导无方? 大房一脉个个都是人精啊。 “这几天还多亏了珂姐儿为老夫人按摩,才能让老夫人减少病痛,老太太还夸你细心手巧呢,看得我都要让你十四妹也跟着学学,以后经常为老夫人按按。”五夫人赶紧出来打调解,五房出身庶房,五夫人八面玲珑,谁都巴结,谁也不得罪。 “哼,这陈太医到底行不行,不行请萧茗姐姐过来。”陈元泽久见陈太医不出来,心里急切。 陈二太太皱眉,当初请来了陈太医,她擅自作主将闵方齐与萧茗请出府,哪里知道这位被他赶走的闵大夫是大哥亲自请来的,还曾经是太医。 “母亲大人如何。”陈二老爷匆匆赶出府,一路风尘,顾不得其它,先问母亲的病情。 “老爷。”一屋子的人纷纷站了起来,陈元昊领着小辈见礼。 “陈太医正在里面诊治,还未出来。”陈二夫人说道。 “怎么办突然晕倒,不是用了峰堂兄的药好些了吗?” “妾身也不知何故,先前还好好的说着话,实然就倒下了。”陈二夫人解释,心里忐忑,她和几位妯娌与几个晚辈陪着老夫人说道,前一刻还好好的,实然就晕厥了,把她们急慌了神,赶紧请了陈太医。 不多时,陈三老爷、陈四老爷与陈五老爷先后赶回,问着与陈二老爷同样的话。 说话间,有丫头打了帘子出来,请几位进去。 “陈太医,母亲病情如何。”陈二老爷急问。 “二堂弟不必心急,老夫已为乡君施针缓解疼痛,马上开副方子调理。”陈太医说道。 “儿啊,你大哥可有回来。”陈老夫人语气虚弱无力,乡君如她,位居高位也承受不住病痛的折磨,时好时坏的病情令她痛苦不堪。 “母亲,儿子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信京城,相信大哥不日将回来。”陈二老爷快步上前,半蹲于母亲榻前,看着母亲虚弱痛苦的模样,顿时痛苦流涕。 “我怕是见不到你大哥了,我去以后,你们几兄弟定要想互护持,维护陈家世代声誉。”陈老夫人交待,听语气更像是在交待遗言。 陈老夫人只感觉头顶剧痛昏聩,浑身无力,说话吃力,头顶疼得咚咚响,像是随时都要炸裂开来,这样折磨她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母亲你定能好起来的。”陈二老爷听后呜呜的哭泣起来。 “老夫人。” “祖母。” 一屋子里人听着老夫人的话语都慌了神,顿时急了起来,语带哭意,生怕老夫人就这样去了。 “祖母,泽儿要您好好的,您不要死啊。”陈元泽扑在床侧嚎啕大哭。 “祖母。”陈宁嫣与另几位孙女儿都哭了起来,陈宁嫣哭声最大,脸都花了,可能她真的是吓坏了。 后辈们因为她的病情伤心流泪,痛苦流涕,一时间屋子里哭喊声阵天,陈老夫人没有感动,一声声悲切的呼唤令她头更疼了,头顶一阵阵咚咚响声,不绝于耳,随时都能破顶而出。 陈老夫人无力的摆摆手,用尽了力气说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丧,老二媳妇你把她们都领出去,留下老二和昊哥儿三个就行了。” 陈二夫人闻言,停止了哭泣,试了泪,领着几房人出去了。 三房、四房、五房人到底是心不平,老夫人偏宠大房与二房,这是要分配家产了。 “祖母。”陈元泽收了泪,小声的叫唤着。 “泽哥儿,以后要听父亲与母亲的话,不可调皮了知道吗?”陈老夫人虚弱的笑笑,看着这个一直宠爱的孙儿。 “以后不准在脸上抹胭脂了,胭脂是女孩子用的,你这样就很好。“陈老夫人劝慰,以前对孙儿的作法她心里虽是不喜,可也舍不得说他一点不好,以后可就不行了。 “是,孙儿再也不涂胭脂了,祖母您要好起来,您让元泽做什么都可以。”陈元泽紧紧拉着祖母的手,生怕她离开了。 “祖母没事,只是祖母有点头疼。”陈老夫人安慰道。 陈元昊伤感,陈宁珂忍着泪水看着,不时用帕子擦试双眼。 “母亲请安心静养,您不会有事的。”陈二老爷宽慰。 “峰堂兄医术高明,用了他的药一定会药到病除。” “唉!”陈老夫人叹气,这几年,随着年纪一年年高,她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经常头脑昏胀痛,四肢无力,用了药也不见好,这一次更严重了,她心里清楚,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头痛欲裂,还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你这个庸医,你到底会不会治病。”陈元泽看着一旁的陈峰怒不可歇,抓着他的衣襟质问,把一切的过错归结到陈峰头上,他只知道在陈太医没来之前,祖母的病情没有这么严重。 “泽哥儿,你冷静些。”陈元昊赶紧制止弟弟,把他拉了回来,他怕愤怒之下的陈元泽会做出伤人的事情来。 “你这个庸医。” “你···,黄口小儿,无礼。”陈峰面红耳赤,愤怒异常,他自己都没有料到陈老夫人病情会突然加重。 “陈太医,小弟无礼,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则个。”陈元昊抱拳行礼道歉。 “乡君之病情虽要静心调养方能见效,老夫已为乡君用上了家传药方,定能药到病除。”陈峰说道,语气肯定,大伯父在世之时曾经深入研究过此病症,还留下珍贵药方,他用此方治愈过不少人,因此他才敢肯定。 “我不信,来人,去请闵太医与萧茗姐姐来。”陈元泽说道,他不相信此人。 本以为陈二老爷与陈元泽会反对,可奇怪的是二人沉默不语,默认了陈元泽的作法。 丫头快得令很快就出去了,想是请人去了。 “你们,,,,你们不相信老夫。”陈峰指责,面色赤红,无比的愤怒,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堂兄息怒,闵大夫曾经也是太医,有你们二位太医齐心合力家母诊治,岂不是更好。”陈二老爷说道,他心里对陈峰也有所不满,当初就是他信誓旦旦,保证能治好母亲,他才相信了他而冷落了闵太医。 “好啊!好。”陈峰气结,连说两个好字,无力阻止,不过细下一想就静下心来,一派胸有成竹的模太坐等。 他手中的医方是陈家不传之秘,他不相信闵方齐有本事与他争高下。 很快,闵方齐与萧茗二人就被请了来。 “闵大夫,萧大夫先前陈某多有得罪,请海涵,请二位竭尽全力为家母诊治,陈某必有重谢。”陈二老爷施礼,说着陪罪的话。 “二老爷客气了,还是让我等先看下老夫人病况。”闵方齐客气道,领着萧茗欲要为陈老夫人诊脉。 “等等。”陈峰叫了起来。 “诊脉闵大夫一人即可,萧姑娘还是在一边歇息吧!萧姑娘才学几天,医术不精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于好。”陈峰轻蔑的望着萧茗,虽然闵方齐曾认萧茗是他的师妹,可他始终将萧茗当成了小姑娘,学医不过几年能有什么成就。 “你这个庸医,萧茗姐姐用不用为祖母诊脉用不着你说了算,赶紧坐着吧。”陈元泽怕吵到了祖母低吼,他对他已经非常不满了,非但治不好祖母病情,还要指手画脚、多管闲事。 “你····”陈峰再次被当众数落,老脸一黑气着说不出话来,可惜这次没有人为他出头,陈二老爷与陈元昊只顾看着陈老夫人,像是并没有听见他们的争锋似的。 陈宁珂更甚,一直为祖母按摩手腕,眉眼不抬,对弟弟的无视顶撞毫无反应。 最终,陈峰甩袖坐了下来。 心气难消。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治病 陈峰针对萧茗,原本是想萧茗难看,没想到被陈家上下众人无视个彻底,愤怒之下坐了下来等着。 “师妹,如何?”闵方齐问着为陈老夫人诊治的萧茗,他为陈老夫人诊脉,心里有了底,不过这药方还虽再斟酌。 “这是高血压引起的突发性昏聩。”萧茗说道,通过诊脉,萧茗判定陈老夫人患有高血压与高血脂两种病证,可惜没有测血压仪器,不能测量准确的血压,不过以陈老夫人的病情来看,她可以估计陈老夫人的血压至少高到了二百二以上,血压高到这种程度,随时都有可能导致脑血管梗塞,中风或大中突发脑溢血、半边瘫痪、失明失语,更有可能脑溢血,甚至是死亡。 陈老夫有有严重的高血压,伴随着高血脂两症并发,病情已经很来得了,必须马上药物降压,还要长期服用降压药。 “师妹,高血压为何病证?”闵方齐问道,他第一次到此病状。 “高血压是人体循环动脉血压增高,导致心、脑、肾等器官的功能或器质性损害的病证,脉搏跳动快而杂乱。”萧茗解释。 “萧茗姐姐,这要怎么治。”陈元泽心急问道,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只关心怎么才能治好祖母。 “用药物降压,陈老夫人的病情会有所返解,此病不能彻底根治,只能长期服药,控制血压。”萧茗说道,用依那普利与硝苯地平缓释片。 闵方齐眼光一亮,他总算没有看错萧茗,知道她有方法,他的母亲也是这个病症,一直长期调养,偶有头晕脑痛之时,不过最近几个月很少发病,心情很不错,精神也很好。 “一派胡言,乡君是心悸所引发的头脑昏痛,根本不是什么血压增高。”陈峰辩解,他行医几十年从未听过什么高血压。 陈老夫人所犯病症与大伯父留下的行医手则上所言一模一样,失眠、心悸、脉搏跳动快而紊乱,他根据医案用药,完全不是萧茗所说的血压增高。 陈峰心里好笑,陈家居然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片子诊脉,乱下结论,简直不把人命当儿戏。 “头晕、头痛、烦燥心悸、失眠、肢体麻木都是高血压所引起的症状。”萧茗无语,陈老夫人都病成如此模样了,这位陈太医居然失口否认。 陈老夫人家一直闭目养神任由萧茗与闵方齐为她诊脉,听了萧茗所说突然睁开了双眼,萧茗所说的症状她都有感受,她除了头脑昏痛以外,还有惊悸烦燥,失眠不安等诸多不适。 “萧大夫认为应如何用药为准。”陈老夫人发问。 “我这里有新研制出来的新药,不知陈老夫人可敢尝试。”萧茗说道,看着这位年纪老迈的陈老夫人,虽然被病痛折磨,眼神依旧锐利强势,可见年轻时的陈老夫人是一位强势果断之后。 萧茗假意从药箱里把药拿了六颗药出来,药是从空间中拿出来的西药,胶囊形状,情况紧急,她来不及做成丸子,也只有西药降压最快。 “这·····”众人吃惊,萧茗拿出的药刷新的他们的认知,如此形状的药物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药如何服下。”陈老夫人问道,心里犹豫,她见多识广第一次见到如此药物。 “用清水吞服。” “母亲。”陈二老爷犹豫道。 “这是什么东西,你竟敢让乡君服用,若人闪失,百个你都低不了。”陈家众人还未发话,陈太医陈峰就先吼了起来,轻蔑的看着萧茗。 “你这庸医住嘴。”陈元泽低吼表达对陈峰的不满,若不是有长辈在,他非得打他一顿,即使他对萧茗信任,也不敢做决定让祖母服用这药物。 “人命关天,乡君与堂弟还是要考虑清楚为好。”陈峰愤愤,辩驳一句。 “母亲,儿子认为还是用峰堂兄的药比较稳妥。”最终,陈二老爷劝道。 陈峰听后,面色稍喜,看着闵方齐洋洋自得。 陈老夫人犹豫片刻,像是在做决定,抬眼看着闵方齐,反而问起闵方齐的意思来了:“闵大医,你师承陈家大哥,算得上半个陈家人,又曾经入主太医院,相信医术高明,你对老身的病情是如何看待。” 陈老夫人与闵方齐也是熟识的,不但知道他学医经历,还知道他曾为太医为先皇以及太后诊治,得先皇与太后看重,对于医术,她宁愿相信闵太医而不是现在的太医院之主陈峰。 在几天之前,陈峰信誓旦旦的保证他能治好她,可惜不短短五天时间,她的病情反而更重了,令她痛不欲身。 病痛折磨,这之中的痛苦只有她切身感受了才知道其中之苦。 陈峰闻言再次怒发冲冠,不能自持,陈老夫人所说的话在打他的脸,这是对他不信任啊!他永远不会认同她所说的闵方齐是半个陈家人的意思。 闵方齐闻言一怔,心里莫名感动,深深放礼,语带恭敬:“老夫人,闵某相信萧茗师妹,师妹师从医药奇人,他所研制的药品世间独一无二,请老夫人放心食用,闵某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闵方齐一言令房内众人动容,萧茗更是感动的看着师兄,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一直以来她都是小心翼翼,隐藏着空间的秘密,空间中储藏的药品都是经过她再次加工之后才敢拿出来使用,深怕受人怀疑。 这一次情况紧急,她直接把胶囊拿出,心里已经作好了受众人质疑与不信任的准备,没有想到闵方齐师兄能一如既往的支持与信任她,拿性命为她担保。 “哼,师兄说得可真轻巧,你的命能与乡君相比,那药物大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轻易让乡君食用,为安全起见,乡君还是用我的药吧!我这药方可是大伯父毕生心血所研制出来的,治好了无数病患。”陈峰劝道,竭力推荐自己的药方。 “师弟言过了,这天下无奇不有,能人辈出,你未见过并不代表它不存在。”闵方齐不紧不慢的反驳,能从霉变果子上面提炼出青霉素来,他还有什么不相信。 被人笑话自己孤陋寡闻,陈峰面红耳赤,看着闵方齐。 第一百六十二章 缓解 “闵大夫,峰堂弟,这·····”陈二老爷左右为难,一边是先皇曾经信任的闵太医,前任太医院之首,大哥特意请来为母亲诊病,另一位是自己堂兄现今的太医院首座,二人据理力争,他为难了,一时间不知该偏帮谁。 陈家大房兄妹三人静立沉默,这种时候事关祖母身死,他们作为晚辈不敢妄言发声,饶是平日里受尽宠爱的陈元泽都沉默了起来,尽管私心里他相信萧茗,可也不敢发言,他承担不了这个可怕后果。 “把药拿来,我吃。”陈老夫人说道,语气果决无比。 “母亲。” “陈老夫人。” 陈二老爷与陈峰同时叫了起来,不同的是陈二老爷心里忐忑,语带关切,而陈峰更多的是气极败坏、心有不平。 “无防,老身相信闵大夫。”事到临头,陈老夫人反而笑了起来。 “祖母。”陈元昊三兄妹关心道。 “你们不同担心,祖母不会有事的。”陈老夫人反而安慰起三人来,正如闵方齐所说‘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她也不想在喝那些难闻苦口汤汤药药。 陈老夫人毅然服下萧茗给的药,不过片刻,居然安睡下来,陈二老爷见母亲入睡,神情舒缓,心里松了一口气,便带着几人轻声出了寝房,但是却让萧茗与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留了下来,显然他还是不放心母亲的病情。 “老爷,母亲怎么样。”厅内,陈二夫人见二老爷等人退了出来,快步上前急问,其他人更是拿眼看着,想知道陈老夫人情况。 因为老夫人病危,几房人都赶了过来,连带着去学堂念书的几位少爷都赶了回来,各房无论嫡庶齐聚静安堂,焦急的等待,老夫人病重,他们自然得侍疾。 就在刚才,陈太医突然出来,面无表情,快步出了静安堂,让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老夫人有个意外。 “情况暂时稳定下来,母亲大人已经睡下了。”陈二老爷说道,“最近这几日,母亲静心养病,静安堂内不得高声喧哗打扰母亲静养,违者严惩。”陈二老爷记得萧茗交待的话语,让母亲静养,情绪不能受一点波动。 “是,妾身这就安排下去。”陈二夫人定下心来,点头答应,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止是她,其他几房老爷夫人俱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想着侍疾的事情来,想着在老夫人患病期间,好好表现讨好于老夫人。 门口有小丫环打了帘子进来,在门口大丫头紫莲耳边轻语几句就退了出去,紫莲不敢声张,快速在陈二夫人身边小声禀报。 “发生了什么事?”陈二老爷皱眉问。 陈二夫人听后,脸色变换,最后说道:“老爷,门房来报,陈太医家有急事已经启程回京了,这会儿怕是出府了。” “嗯。”陈二老爷轻语,犹自记起这陈峰来,怎么把他给忘了,适才在屋内母亲坚持要服用萧茗给的药,让陈峰下不来台,怒而离去,想来他是恼了,直接离开陈府,家有急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我去送送吧。”陈二老爷说着就出了门。 “大家都散了吧,府里以母亲身体为重,母亲虽要静养身子,以后孩子们的晨昏定省都暂时免了吧!几位弟妹以为如何?”陈府作为百年书香门第,传袭世族,规矩甚多,每日各房夫人领着后辈来静安堂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 “二嫂说的是,一切应以老夫人身体为重。”五夫人率先表明态度,三房与四房跟着点头,小辈们的晨昏定省免了,她们作为儿媳,这个侍疾是少不了的,还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一个不孝的名头就会压下来。 “以后就劳烦几位弟妹。”陈二夫人柳氏说道。 “二嫂说的是哪里话,伺候老夫人是我们应该做的。”三房夫人笑笑,表现亲热,好像刚才发难于二嫂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不过两天,陈老夫人服用萧茗的降压药之后,身体的病痛有所缓解,有了些许精神,能下床走上几步,萧茗又交待了不少高血压患都的注意事项,包括饮食方面,陈二夫人等人牢牢记在心里。 因为陈老夫人病情的缓解,陈府上下对萧茗这个小姑娘另眼相看,伺候的丫环婆子更是恭恭敬敬,把萧茗与闵方齐引为上宾,不敢有半点怠慢,陈家几位夫人更是赏赐不断。 萧茗对此处变不惊,泰然处之,继续与闵方齐讨论医道,不得不说闵方齐确实是一位医学天才,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学海无涯深刻含义,对新的医学有非常强烈的求知欲。 不耻下问,这两天闵方齐向萧茗讨教了高血压此症,病情、症状、发病经历等等,深入研究萧茗给的药物,倒真让他研制出了一副不错的调理方子,让萧茗不得不佩服他的医药天赋。 “姑娘,你回来了。”梨儿欢快的叫道,迎接外出而归的萧茗,如今陈二夫人专门为萧茗配了一座别致的小院子,安排有丫环婆子伺候,把她当陈府千金小姐般,可见其对萧茗的重视。 “这又是谁送来的?”萧茗看着桌上放着的两个锦盒无语,这几天她收礼都收到手软了,因为陈老夫人病情得到缓解,陈家众人对她的态度更是一日好过一日,几房夫人更是送了不少贵重的金玉钗饰、名贵衣衫,就连陈府里几位嫡庶出小姐多有交好之意。 “是宁珂小姐与宁嫣小姐。”梨儿说道,陈宁珂送来的是一盒京城流行的珠花,朵朵精致漂亮,上面镶嵌有细碎宝石,可见其尊贵;陈宁嫣送的是一匣子小粒珠珍,珠珍虽小,但胜在颗颗大小如一,十分难得。 陈宁珂与陈宁嫣二人送礼贵重,远高于其他其房同辈之人,大有相互攀比、一争高下之心。 这种带着功利性的讨好令萧茗有所反感,她们所求萧茗心知肚明,还不如性情直率的陈元泽来得直接。 “姑娘,陈少爷也有来过,明日请姑娘去游河泛舟。”梨儿说道,嘟着嘴,表情愤愤,自从那日她将陈元泽摔翻后,陈元泽表面上虽然不计较此事,不过背着萧茗对她横眉竖眼,两人私下里关系并不好,相看两生厌。 “好。”萧茗欣然点头,自从陈老夫人转转危为安之后,陈元泽心情也放松下来,恢复本性,经常出府游玩。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游湖 客栈内,本应离开回京的陈峰却在客房内来回走动,不时的看向门口,心情烦燥。 不多时,随身小厮方平快步进来,把门关上。 “怎么样?”陈峰还不待方平回禀就急切的问了起来。 “老爷,小的打听了,陈老夫人病情有所恢复,这几日还能下床走动。”方平回复,为了确认事情的真实性,他特意多找了几个人打听,使了不少银子。 “什么?为何会这样?”陈老夫人病情恢复,陈峰却很失望。 没想到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萧茗给的药。 到现在他才发现是自己小看了那个小姑娘。 可如今,晚矣! 他当日怒而出府,本因就此回京城去,但他到底不甘心,折返回来等候,等候着陈家将他重新请回去为陈老夫人治病那一日,他是不相信萧茗给的奇怪的药有效果的,能治好乡君的只有他,他要让陈家上下高看一眼,狠狠打闵方齐与萧茗的脸,可哪里知道不过几天时间,事情会变成这样。 “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方平看着老爷阴情不定的脸色,犹豫的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回京城,还留在此干什么,丢人现眼?”陈峰气急败坏的吼道,他一刻都不想在此。 “现在就收拾回京。” “是。” ~~~ 与陈峰的气急败坏不同,萧茗此时泛舟湖上,心情正好。 天公作美,今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正是泛舟游玩的好时候。 一叶偏舟行于湖上,随水波漫自漂流。 甲板上陈元泽与陈宁珂姐弟二人陪着萧茗坐于桌旁,欣赏着这湖光山色,桌上摆放了不少美味可口的食物,都是合春城有名的地道小吃食。 “萧茗姐姐,我请你喝好东西。”陈元泽说着,神神秘秘的拿出一物来,是一个单手能握住的小酒坛子。 “这里面装的是葡萄酒,好喝得很,是父亲从京城请人带回来的,合春都没得卖。”陈元泽笑得一脸得意,揭开酒坛上的红盖头,轻轻一闻,深吸一口气,很是陶醉,为萧茗与姐姐满上一杯,葡萄酒香醇厚,淡紫色的酒汁倒入白玉杯中,散发着古典的美意。 “小弟,你这是从哪里来的?”陈宁珂惊问,看着酒坛上的字迹很是眼熟。 “是我留着的。”陈元泽立马回道。 可他说的话陈宁珂根本就不相信,他的早就喝完了,怎么会还有,她看着怎么像是大哥留下来的。 “你是不是偷拿大哥的了?” “没有。”陈元泽摇头不承认。 “萧茗姐姐快尝尝,这是京城新出的果子酒,很难买得到。”陈元泽不理会姐姐的疑问,反而热情的招待萧茗。 萧茗好笑,看着眼前的葡萄酒,是她亲手配制的啊!没想到都能喝了,算算日子,她离开家已经有十五天了,她很想家,很想小弟、想昱儿、毛毛、想干娘、还有易妈妈她们···· “谢谢。”萧茗笑了起来,谢过陈元泽的好意。 “哼,一点葡萄酒有什么稀奇的,没见识。”梨儿轻哼,才这么一点儿,他心不宝贝成那样子,殊不知在他们家里满院子都是,她可以随便喝。 “你这个野丫头,你懂什么,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大哥书房里拿来的。”陈元泽高声叫了起来,顿时把此果子酒的来历说了出来,顿时,尴尬了。 “小弟。”陈宁珂无奈,拿?是偷来的吧! “呵呵。”陈元泽调皮的笑了起来。 “这算什么,果子酒我们姑娘多得是,才不会稀罕这些。”梨儿傲娇的说道,她说的是大实话。 “什么?”陈元泽与陈宁珂吃惊的看着萧茗。 “家里是有果子酒,都是自家酿制的。”萧茗解释道,轻轻抿了一口白玉杯是的葡萄酒,慢慢回味,嗯,就是她酿制的。 “哦。”陈元泽没有先前的兴奋劲,没想到萧茗姐姐家也酿得有果子酒。 “嗯,很好喝。”萧茗说道,“以后去我家,我请你尝尝我酿的果子酒。” “好喝就多喝些,我那里还有两坛桃子酒,回去给你送去。”陈元泽又兴奋起来,为萧茗满上。 陈宁珂听得心头一跳,果子酒难买,家里管事每日守着才购得一些送回合春来,祖母长辈各有孝敬,落到她们晚辈们手里不过区区几坛,很小的一小坛,陈元泽当日就喝掉了自己份额,哪里有什么存货,难道······· 一时间陈宁珂很忧伤,为自己留下的两坛桃子酒担心起来。 “唉!可惜没有水果罐头,那个更好吃。”陈元泽惋惜,水果罐头的份量比果子酒还要少,都送进了祖母的院子里,他只有每日去为祖母请安时才得一点点尝,还是祖母疼他的缘故,其他人更是没有呢? 陈元泽的话令陈宁珂一时间回不过神来,看着桌上的美酒顿时没有兴致,心里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嫉妒,看他对萧茗那热乎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萧茗才是他的亲姐的。 “哎呀!对面的小子看过来。”突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语气嚣张。 不知什么时候,湖上多了一挻比陈家大一上一倍的小舟与陈家小舟并行,险些就要撞上来了,船上坐了数位小公子,想来也是因为天气好,出来游玩。 陆之明远远的看见小舟上的行很像陈家小八,不敢确认,陈小八没有往日的涂脂抹粉、勾眉画唇,让他还不怎么适应,特意多看了几眼才确定下来。 “陆地王八你怎么来了。”陈元泽不甘试弱,怒怼回去,来人是合春陆家的小少爷陆之明,不过陈元泽不喜欢叫名字,反而给他起了个绰号‘陆地王八’,每只见面就叫绰号,想来两人平日里关系并不怎么样。 “好你个陈小八,居然敢骂人。”陈之明面红耳赤,陈元泽当着众人面前骂他王八,让他颜面尽失下不来台,如何受得了。 “骂你又怎么了。”陈元泽无法无天,那表情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两人从小打到大,他才不会怕他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女汉子 “好啊,你过来,看小爷我不收拾你一顿。”陆之明气道,他与陈元泽年纪相当,可就是天生的八字不合,每次见面不是吵就是闹,甚至还会拳脚相向。 “今天爷可没空陪你玩儿,我要陪姐姐,你一边凉快去。”陈元泽说道,留了一个背影给陆之明,不再理会他的叫嚣。 “哟,哪一个是你姐姐啊,长得挺不错了,过来陪小爷我喝几杯。”陈之明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着小船上萧茗与陈宁珂轻声调笑,只觉二位姑娘长得明媚动人、各有秋色。 “是啊,元泽你领着你姐姐过来玩儿。”船上一群公子少爷跟着起哄,笑嬉嬉的。 陈宁珂皱眉,吩咐赶紧开船离开这里,弟弟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整日里不学无数、四处游玩,萧茗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品尝葡萄酒。 “别走啊,过来喝杯酒。”陆之明不依不饶,令人追着陈家的小船与之并行。 “听说陈老夫人病重,不知道好了没有。”陆之明说道,语气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关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以他这个年纪谈论长辈,明显是过了。 果然,陈元泽与陈宁珂二人听后变了脸色。 “陆地王八,你以为爷怕了你啊。”陈元泽看着陆之明嚣张的脸气极,纵身一跃,跳到对面船上,一拳就打在了陆之明俊俏的小脸上,可怜陆之明前刻脸上还带着笑,哪知就挨了一个结实的拳头。 “啊呀!” “少爷。” “泽哥儿。” 陈元泽动作太快令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跳了过去,待大家所应过来之时,陆之明手握着口鼻,有鲜血溢出,可见他没有防备实实的挨了这一拳。 他没有想到陈无泽会突然之时下手打人,不过他也不是吃素了,怒吼一声就冲了上去,与陈元泽扭打成一团,顿时二人的随身小厮上前帮忙。 陈宁珂站在船头急得直跺脚,生怕弟弟受伤,又气弟弟不争气一言不合就与人撕打起来,到底是养在祖母身边,仗着祖母的宠爱性子野到无法无天了。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帮忙。”陈宁珂气归气,仍是让船上剩余的两个护卫去帮忙。 “你们可别人多欺负人少啊,赶快住手。”不知是谁吼了一句,一时间有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公子爷加入了战团,不知是在劝架还是要帮忙。 一时之间大船上乱了起来·· 你的拳不知落在了谁的脸上,,,, 我的衣衫上面不知是谁的脚印,,,, 都是十二三岁年纪的小少年,被家里长辈宠着长大,就养成了一副纨绔性子,整日里斗鸡走狗、寻衅滋事,一言不合就开打。 “把船上的两个小娘子请上来喝杯酒。”大船上的人看小船上只有陈宁珂与萧茗二人带着两个丫头,不知是谁,恶向胆边生想把她们抓来调戏。 “你们敢。”陈元泽焦急怒吼,可惜被人压着,动弹不得。 “你们大胆。”陈宁珂又羞又怒,指着大船上的人,没想到这一群人居然胆大包天,敢打她的主意,可看见真有两个随从从大船上过来,不知是谁家的仆人,一时间怕得手脚发凉,六神无主,船上只有萧茗与她带着两个小丫头,怎么会是一群年轻男子的对手。 “梨儿,谁敢过来都给我扔河里去喂鱼。”萧茗把白玉杯往桌上重重一顿,真是一群仗着家势无法无天的小流氓,敢在她面前耍流氓,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姑娘放心,保证他们一只脚也别想过来。”傻丫头梨儿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跟着夏小八练武已经有些日子了,今日正是考验她学习成果的时候,梨儿力气奇大,上前一脚就将一个没有防备的男子踢到河中,几拳下去,另一个被她蹲身抗在肩上,旋转一圈用力甩出,扑通一声,光荣落水。 姑娘说了,扔河里,所以她把企图过船的二人扔下了河,临了还轻拍手掌。 陈宁珂睁大着眼睛看着英勇蛮力的梨儿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女子也可以这样。 “哎哟,这野丫头还凶悍得很,给我多去几个,把她给我扔下去。”陆之明吼道,又指派五个家丁随从过去,他受伤最重,披头散发,华贵的衣衫被扯成了布条子,最关键的是他那一张脸,鼻子被打出了血,眼角乌青、惨不忍睹。 这陈元泽打人专攻人面门,他落于下风被他着实打了几拳,叫他怎么能不恨,他要把陈元泽的姐姐抓起来,让陈元泽跪地求饶。 可惜,“扑通”几次落水声,五人与先前二人一样被梨儿打下了水,胖梨儿始终坚守船头,不让贼人越雷池一步。 “真是废物,一群饭桶。” “还有谁?”梨儿叫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对面一群小屁孩,那才叫一个嚣张。 陈宁珂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萧茗小嘴用力的抿着,她怕自己笑出来,看来梨儿跟着夏小八学到的不只是武艺,还有其它的东西呢,估计易妈妈看见了都想打人。 船上一群公子少爷个个睁大了眼看着下面嚣张无比的丫头,那嚣张模样,何等的熟悉,真想收拾她一顿啊!可惜他们是不敢上的,几个五大三粗的随从都打不赢,他们的小身板更不是对手了。 本来是个开开心心的沐休之日,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一时间众人怪起事先挑事的陆之明来,没有他激怒陈家小霸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对面船上寂静无声,梨儿抬脚踏了过去,她踏到甲板上时,众人只感觉船身震荡了下,心神一抖纷纷后退,剩下的几位小厮把自家少爷护在身后,紧张的盯着这个力大无比的小丫头,生怕她把他们都扔下船去。 “你想让我家姑娘陪你喝酒是不是。”梨儿斜着眼看着陆之明,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女流氓。 “误·····,误会,没有的事。”陆之明慌张的解释,双手半举,一面小心的后退,心里怕得咚咚的跳。 “就是你,我刚都听见了。”梨儿说道,不再听他解释,猛地把他抬了起来,往前一送丢下了船,她脑子虽然不好使,但她认死理,就是这个家伙叫嚷着要让姑娘陪他喝几杯,叫嚣得可厉害了,那模样就是欠收拾不是。 众人······ 梨儿扔下把人扔下船,还不忘把爬在甲板的陈元泽提溜起来,回到他们的小船上,一脸欢快的看着萧茗说道:“姑娘,我把他们都扔下去喂鱼了,还把陈少爷救回来了。” 梨儿说着话把手里提着的陈元泽来回晃动两下,让萧茗看。 萧茗~~~~ 陈宁珂····· 陈元泽····· “你放我下来。”陈元泽挣扎开来,鼻青脸肿,嘴角破了,衣衫也坏了,比陆之明还惨,不过身上的痛也比不过心里上的羞愤,被一个丫头提溜回来,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太丢人了。 “救命!”陆之明从水里冒出差不来,呼救,事情发生不过一息之间,他肚子里喝饱了水。 “快救人。”陈宁珂回过神来,呼喊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善后 陈府拂晓院内,陈二夫人柳氏正看着从京城来的家书,陈宁嫣安静的依偎在她身旁打盹。 柳氏才把家书放下,大丫头紫莲打了帘子进来,脚步匆匆,面容慌张,像是有急事。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柳氏皱眉训道。 “夫人,大事不好了。”紫莲急切道。 “什么事?难道是老夫人·····”柳氏慌忙站了起来,打身边的陈宁嫣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 “娘。” “不是老夫人,是八少爷把陆家小少爷给打了。”紫莲回道。 “哦!”不是老夫人有事,柳氏放下心来,“又打架了,打了就打了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泽哥儿与陆家小少爷素来不合,小孩子打打闹闹的难道家里的长辈还要出面不成。 “夫人,这一次不一样了。”紫莲解释道,“萧大夫的丫头梨儿把陆小少爷推下了河,陆小少爷到现在还没醒呢?” 柳氏有些回不过神来,两个小孩子打架,怎么又把萧茗扯了进来,这是哪儿跟哪儿?待听完紫莲的禀告柳氏彻底的急了起来。 “你赶紧去前院看看二老爷回来没有,请他赶紧过来,还有去把泽哥儿与珂姐儿叫来。”柳氏吩咐道,紫莲领命刚要出去,又被柳氏叫住了。 “你吩咐下去,把这事给我捂严实了,一个字也不能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不然唯你们事问。”柳氏语气严厉,老夫人如今静养身子,受一点不能激动,不能有半点闪失。 “娘,是不是八哥有惹事了。”陈宁嫣嘟着嘴很不满。 “唉!你八哥被你祖母宠坏了。”柳氏轻叹无奈,哪知她这一句更令陈宁嫣对陈元泽更是不满,陈府上下谁不知道祖母亲最是宠爱着他,他的事情祖母都要亲自过问,八哥惹事,谁敢治他的罪,如今祖母养病这些事就落到了父母亲头上了。 “还好你大伯母就快回来了。”柳氏安慰,看出了女儿的不满,老夫人患病,作为嫡媳的她理应回来侍疾。 “大伯母要回来了。”陈宁嫣心里一喜。 “是啊,已经在路上了。” “大伯母回来就好了。”陈宁嫣说道,对她而言,大伯母就可以好好管管八哥哥了,不让他整日里出去惹事生非,让父母给他善后,陈宁嫣这样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柳氏阴晴不定的脸色。 柳氏把女儿打发回去,静等着陈宁珂姐弟与陈二老爷。 不多时,陈宁珂带着陈元泽过来了,陈元泽嘴角与眼角都抹上了萧茗给的药膏,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衫,头发半开,像是重新梳洗过。 陈宁珂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吓。 柳氏看着眼前的二人,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两人无大碍,更没有让老夫人知到,让老夫人看到她宠爱的宝贝孙子这副模样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子,至少她作为当家主母是少了一顿斥责。 陈元泽肿着一张脸,被打的那一只眼小眼眯着,虽然被打成如此模样,但他仍是倔强的抬着头,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柳氏看着直叹气,到底是被老夫人宠坏了,年少轻狂、莽撞不知事。 “这是怎么回事,听说泽哥儿把陆家小少爷给打了,还推下了河。”陈二老爷走了进来,看着屋内的陈元泽责怪道:“你这孩子也太不知事了,怎么可以把人推下河去。” “哼,我没错。”陈元泽哼道。 “老爷。”柳氏将二老爷拉到主位上坐下来,才说道:“不是泽哥儿推的,是萧大夫的丫头推下去了。” “什么,萧大夫?”二老爷意外,看着陈宁珂姐弟二人,他没有想到还与萧大夫有关系。 “珂姐儿,你给二伯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二伯父,我们与萧大夫本来在·······”陈宁珂事无巨细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着重提及陆之明无礼提及祖母病情以及言语轻薄她与萧茗二人之事来。 她作为陈家长房嫡女,却在大庭方众之下受如此言语轻薄,虽然对方说的是玩笑话,这女儿家声誉容不得半点诋毁,她并不认为弟弟冲动之下打了陆之明,是错的,更为梨儿把陆之明丢下湖里点赞。 “还有这等事,这陆家也太无法无天了,不把陈家放在眼里。”陈二老爷愤而拍桌,怒道。 “这事你们受委屈了,你们放心,伯娘一定给你们讨个公道。”柳氏轻声安抚受了惊吓的陈宁珂。 “夫人,陆家三夫人来了。”紫莲打了帘子进来回禀,陆家三夫人正是陆之明的母亲,她在这个时候亲自登门,意图可想而知。 “你们先回去吧,伯娘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柳氏说道,打发了陈元泽与陈宁珂二人回去。 “你也不用怕她,泽哥儿打人是不对,但他是出言不逊在先。”陈二老爷在陈宁珂姐弟二人出去以后对柳氏说道,陈家的威严不容人冒犯。 ~~ 陆三夫人在田氏等了将近两盏茶时间都不见柳氏出来,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这陈家欺人太甚,她好端端的儿子被人打成那样还落了水,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她气不过赶来要讨一个说法,却连陈家当家太太的影子都没见着。 田氏冷笑,是陈家自知理亏不敢出来想见吗?陈家百年世族、书香门第居然藏头露尾,可笑至极,陈二夫人柳氏高门出身这般待客,真是无礼。 片刻后,柳氏才姗姗来迟,莲步款款,未语先笑:“家中事忙,让妹妹久等了,几日未见,妹妹越发年轻貌美,姐姐我都不敢相认了。“ 柳氏笑着,似完全不知田氏等了多久似的,更对田氏脸上的怒容视而不见。 “柳姐姐贵人事忙,妹妹打扰了。”田氏皮笑肉不笑起身相迎,伸手不打笑脸人,柳氏带笑而来、语气亲热,田氏也不好当场发作起来。 “唉,姐姐就是劳碌命要管着这一大家子吃喝,哪里有妹妹清闲。” 田氏···· 合春谁不知道他们陆家分家不久,这柳氏在戳她的心窝子啊。 真是、岂有此理! “我那可怜的明哥儿被你们家泽哥儿给打了,浑身是伤。”田氏说道,眼泪水就流了下来,仿佛陈元泽犯了一个多大的过错似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转变 “妹妹可别伤心,他们小孩子打打闹闹还不是常有的事儿,这泽哥儿被老太太宠着,性子娇惯了些了,下手没个轻重,姐姐已经罚他去跪祠堂,让他好生反审。”柳氏安慰道。 柳氏语气敷衍令田氏愤然,左右祠堂是你陈家的,谁知道他跪没跪。 “姐姐你说这小孩子打架打就打了,可咱们明哥儿被一个小丫头给推下了河,躺在床上大半日才醒过来,如今还浑浑噩噩的,说着胡话呢?姐姐这你看这事可怎么办才好?你也知道妹妹就这么一根独苗,他要是有个万一,叫妹妹怎么活。”田氏到底是气不过,想让柳氏把那个打人的丫头推出来。 她好好的儿子,千宝贝万宠爱却被一个小丫头给欺负了,这口气她咽不下。 柳氏好笑,这田氏是想得寸进尺么?想让她把梨儿打杀了,痴心妄想,梨儿救主有功本应厚赏,她又怎么会把人交出来,让底下人寒了心;再说了梨儿是萧茗的丫头,老夫人的病全靠着她才有转机,可以说萧茗是对陈家有恩之人,处置她的人,不是让人说他们陈家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到时候她们陈家的百年声誉也没了。 “说起来,还多亏了这个小丫头,当时船上乱成了一团,是她护着我们珂姐儿,只是忙乱中不知道怎的陆少爷就落了水。”柳氏说道,把这事推得一干二净,意思是陆之明落水是自己不小心,与她家小丫头什么事儿? 田氏不愤,这叫什么话,犯了错处的丫头还要赏?这陈家什么规矩?这柳氏三言而语就把错处推给了自己儿子。 真是岂有此理!田氏心想。 “我们老夫人近日来身子不舒服,如今身体大好了,还要多谢陆少爷关心。”柳氏凉凉的说道,陆之明小小年纪就出言调戏珂姐儿与萧茗,事关女儿家声誉,她不好直接道明,只是把陆之明议论陈老夫人病情的话语说了出来。 这话就诛心了,田氏听得勃然变色,她自然能听出柳氏话语中的意思来,他儿子作为陆家人好好的怎么问侯陈家长辈来,那个时候、那种环境说出那样的言语出来,只有一种可能···· 晚辈妄论尊长,是为不孝;陈家老夫人贵为乡君,是合春城身份最高贵之人,而陆之明一介白身公然谈论陈老乡君,是为不尊,这事传扬出去,明哥儿前途尽毁,陈家若是追究起来······· 田氏不敢再想,一时间心慌害怕,大热天里感觉彻骨的寒意来、冷汗直流,长长的指甲嵌肉里而不自知,哪里还有刚才气势凌人的样子。 “我还要去向老夫人请安,告辞。”柳氏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田氏没有想到,她兴师问罪而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 萧茗并不知道陆家三夫人上门兴师问罪之事,她回屋找了些清淤药膏让人给陆元泽送去,洗漱过后,在灯下安静的看书,小丫头梨儿坐在一旁吃着今日从外面带回来的小吃食,尽管她已经用过晚膳,仍吃得满嘴是流油,满地残渣,萧茗懒得管她。 梨儿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吃食突然没了吃的**,闷闷不乐。 “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家了。”梨儿问道,她想家了,想家里的果子,想宋大娘做的吃食。 “快了,就这几天吧!”萧茗抬眼,待陈老夫人病情稳定之时,就是她回家之日。 梨儿在屋子里闷闷不乐的想家,完全不知道外面因为她闹翻了天。 一群闹事的公子少爷都是城里各家少爷,不过他们比起始作俑者陆之明来只是受了些惊吓,其中多数与陈家世代交好,家里人并没有像陆三夫人找上门兴师问罪,不过一日之间,城里世族都知道陈家有一位力大无比的小丫头。 一时间陈府上下大小丫头都离梨儿远远的站着,再也不敢私下里取笑萧大夫身边这位吃货傻丫头,这个丫头力气太大子,半手一提就把八少爷给提了起来,一拳把小厮的牙都打落三颗。 而陆三夫人却没有讨着好,悻悻而归,还在第二日送来了不少陪礼,让人大跌眼境。 静安堂内,陈老夫人正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神情舒缓,陈宁珂正坐在双手轻揉按摩她的头部,让陈老夫人更是舒服,这是萧茗教给她的方法,能够缓解高血压头痛症。 如今陈老夫人静心养病,免了晚辈们的晨昏定省,比起往日的热闹,此时静安堂内寂静无声,连伺候着的丫头婆子走路都轻悄悄的,生怕吵了陈老夫人。 “珂丫头累着了吧!快坐下歇会儿。”陈老夫人心疼道,陈宁珂为她按摩一站就是半个时辰,陈老夫人心疼让她停了下来。 “祖母,珂儿一点都不累,只要祖母身子安泰让珂儿做什么都值得。”陈宁珂恭敬的说道,忍着手臂酸痛继续为陈老夫人按摩。 自从她从萧茗处学了这手法,每日一早就会自动前来为陈老夫人按摩,以缓解她的头昏痛病症。 “你的心意祖母知道,快坐下吧!”陈老夫人把陈宁珂拉到身边坐下,心疼的拍着她的双手,自从她服用萧茗给的药物之后,每日安心静养、宁心静气,渐渐的她的头也不怎么痛了,身子也利落了不少。 “祖母已经大好了,头不痛了。” “祖母。”陈宁珂欢喜的看着祖母,泪眼蒙胧,那天真把她吓坏了,生怕祖母就止离开她们。 “我的身子我自是知道,已经无大碍了。” “祖母。”陈宁珂扑进陈老夫人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陈老夫人抱着她,轻拍着的她安抚,“你这孩子,祖母好了你哭什么呀!” “孙女儿高兴。” “泽少爷来了。”门外有小丫头声音响了起来,有小丫头为陈元泽打起帘子。 陈宁珂端坐身子,用帕子把眼泪擦干。 “孙儿给祖母请安。”陈元泽进门恭敬的行礼。 “你这孩子昨日怎么不来看祖母,到哪儿去野了。“陈老夫人看着陈元泽责怪,但语气是尽是温柔宠溺。 ”孙儿昨日与二伯父出门子了,这不是一回来就来看奶奶了。“陈元泽神色不自然的回道。 昨日,陈元泽躲在屋子里养伤来着,怎么敢过来让祖母看见,至于柳氏所说的跪祠堂那更是没有的事儿。 待陈元泽抬起头来,那张脸令陈老夫人皱了眉头,”你这孩子,怎么又抹起脂胭来了。“ 陈元泽那一张今日又抹了脂粉,看着比往日还要白上三分。 陈宁珂与陈元泽有一刻的不自然,陈元泽更是不安了,不自在的站着生怕祖母看来,他出脸上还有淤青,为了不让祖母发现只得用粉盖上。 ”祖母,你看看弟弟,听说我的脂粉好用,他居然偷偷抹在他脸上了,你可得好好说说他,让他陪给我,我这脂粉可是要十两银子一盒呢?“陈宁珂赶紧出来打着圆场。 ”至少让他赔我两盒。“陈宁珂手指比着剪刀状。 “哼,小气。“陈元泽醒合着姐姐不满的轻哼! 果然,陈老夫人一听就笑了起来,”哈哈,你这猴儿怎么拿你姐姐的胭脂,这你得赔给她,祖母可不管。“ 被陈宁珂这么一闹,陈老夫人没有多怀疑,陈元泽平日里行为无状,性子跳脱,又爱涂脂抹粉的,真的偷拿姐姐的胭脂抹脸也说得过去。 ”还不止呢,八弟还偷拿了哥哥的葡萄酒和我的桃子酒。“陈宁珂故着委屈的道,趁着老夫人心情好把陈元泽的罪行说了出来,果子酒本就小小的一坛子,本没多少,他们都舍不得喝,全被陈元泽拿去送萧茗了。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小子偷了大哥的葡萄酒还不算,她藏着的桃子酒也未能幸免。 ”你这猴儿真是顽皮。“陈老夫人指责道,虽是指责不过语气柔和,”怎么能拿哥哥姐姐的东西,缺什么祖母给你。“ ”祖母,我是借的,以后加倍还给他们,姐姐还真小气。“陈元泽不满,在陈老夫人另一侧坐了下来,气愤的瞪着陈宁珂。 陈老夫人笑笑,心情不错,吩咐大丫头去开她的私库,给两人拿了两坛子果子酒,又让人给陈元昊送去五坛葡萄酒。 ”你母亲马上就要回来了,看她不罚你。“陈老夫人轻点陈元泽额头。 ”母亲要回来了。“陈元泽问,心里并没有多少惊喜,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说起来他对于母亲并没有多少亲近,自从六岁开始他就跟着祖母,祖母亲自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关心他、呵护他、宠着他,这六年他一直在合春陈府渡过,每年几个大节日里他才能看见自己父母亲,比起母亲来,他更亲近祖母。 ”是啊,昨儿刚来了信,已经上船了。“陈老夫人说道,距离合春城有一天路程的临水城,那里有一条贯通南北的大运河,刚巧临水在此有码头,向北行直达京城,往南下是苏杭,从京城到临水只要三日航程,下船再走上一日就是合春。 说话与柳氏与萧茗两人一起进了静安堂。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柳氏笑道。 萧茗为陈老夫人诊脉,从脉像上陈老夫人病情已大好,血压也降了下来,只要平日里注重饮食、心态平和就不会再犯病。 ”恭喜老夫人,身体康健。“萧茗说道,又交待不少高血压禁忌,多注重保养,宁心静气之类的话语来。 ”多谢萧大夫。“陈老夫人感谢,她身体她自己知道这几日已大好了。 ”真的多亏了萧大夫,没想到萧大夫小小年纪医术了得。“柳氏说道,语气亲切讨好,完全没有因为萧茗年纪小而轻看。 陈宁珂与陈元泽两姐弟听到祖母身子大好更是高兴,陈元泽洋溢着笑意:”我就说萧茗姐姐的医术了得。“ 陈元泽一声萧茗姐姐令陈老夫人轻皱眉头,笑意隐没,不过她并没有多言,只是感谢萧茗。 “既然老夫人身子已痊愈,萧茗也该告辞了。”萧茗说道,今日前来她主要是要像陈家辞行,闵师兄已于她们出们游湖那日离去,她离家多日也该回去了。 柳氏与陈元泽听得一惊,柳氏急忙挽留道:“这,萧大夫何必这么匆忙,再多留几日如何?”老夫人病情才刚隐固,萧茗此时离去叫她怎么放心得下,再说了萧茗医术如此高明,住在陈府里也不因为她为老夫人治病的身份而自尊自大,摆小姐架子,这样守规矩之人她想长期留下来,做为陈家的专用医女,这样府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有个治处。 “是啊,萧茗姐姐你就多留几日吧,我带你四处转转去。”陈元泽也跟着挽留,他是舍不得萧茗离去。 “二位好意,萧茗心领了,萧茗离家多日,甚是想念。”萧茗笑着拒绝了二人的好意,执意要离去。 “老夫人病情所需药物,萧茗会让人及时送来,老夫人平日里只需每日食用,注意情绪不能太过波动,切忌大喜大悲之事。”萧茗又交待道,陈老夫人只是高血压与高血脂,平日里只需按时吃药,不大喜大悲,不身心劳累就不易复发,用不着她天天守着。 “萧茗姐姐。”陈元泽很是舍不得。 “萧大夫你就留下吧。”陈宁珂不知出于何目的也跟着出言挽留。 陈老夫人看着宝贝孙子的神情,终于开口说道:“罢了,萧大夫离家多日,如今老身身子已大好,就不留萧大夫了。”私心里她是有心留下萧茗的,不过看到陈元泽对萧茗的态度来就放弃了,她一手带大的孙儿她最是了解,看着性子跳脱、不守规矩,可心却是固执、认死理、一条道起到黑,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担心日久生情,让陈元泽对萧茗动了凡心。 在陈家,陈元泽作为长房嫡子,随意纳一房妾室无关紧要,可是要明谋正娶为正妻,那必须是身份地位相当的人家,萧茗一介医女,不行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重礼 柳氏意外的看着陈老夫人,老夫人发话了,她不好再挽留。 陈老夫人又让丫头取了一套玉制的首饰出来,陈老夫人出手自是不凡之物,楠木盒子里,用上等丝绸作底,最上面左右各放有一对玉簪子、五件小巧的玉制头饰、碧绿的耳环吊坠、正中间摆放的一个缨络项圈,上面镶嵌着一颗大大的绿宝石、项圈两边各一只碧绿剔透的手镯子、最下面一排摆放着八只玉戒指,一整套的首饰,颜色一致,像是从一块玉石上打磨而成,可见其珍贵。 所有首饰都被固定在首饰盒内,光鲜亮眼,保存完整,像是新的一样。 柳氏见着一向自持的脸色有所变化,静立在陈老夫人身后的陈宁珂看见后更是变了脸色、神色变换、复又垂下了头,罗衫下的纤纤玉指微微发擅,难以维持平日里镇定模样,她心里有些难过,没想到祖母将这套首饰盒了出来,大姐、二姐、几位堂姐出嫁祖母都没有拿出来,她以为是要留给她,可如今··· 一时间看着萧茗神色有些莫名,一直自持礼仪身份贵重的她作不出嫉妒萧茗的心思来。 ”这些日子多谢萧大夫把老身这条命拉回来,小小心意请收下。”陈老夫人把首饰盒子推至萧茗面前。 “这是我年轻时候带过的,希望萧大夫别嫌弃才好。“陈老夫人客气道。 “这,老夫人太客气了,这是萧茗应该做的。”萧茗说道,她自是认得出此物的珍贵,这礼太重了,她受不起。 “这太贵重了,萧茗不能收。” “萧姑娘说的哪里话,不过身外之物还请萧大夫不要推迟。”陈老夫人说道,语气客气又坚持,可以说萧茗救了她老婆子一命也不为过。 “这····,还是请老夫人收回,萧茗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二夫人已经付了银子。”萧茗扔是拒绝,礼太重背后肯定有她所承受不起的人情。 “长者赐不可辞,萧大夫就收下吧。”柳氏反应过来,打着圆场,让萧茗收下。 “萧茗姐姐就收下吧,我祖母宝贝多得很。”卖祖母的陈元泽说道。 众人········ “你这猴儿。”陈老夫人无奈的笑了起来。 最终萧茗推迟不过厚颜收下了。 ~~ 等几个小辈出去后,柳氏才说道:“大嫂再过几日就回来了,媳妇已经让人把铃兰院里里外外收拾妥当,只是铃兰院里有几个以前大嫂留下的丫头,如今年纪大了,不适合再离在府里,不是该如何处置。” 铃兰院里有大嫂徐氏留下的一个二等丫头,四个三等丫头如今都到了年纪该是配人的时候了,久留着不合规矩;这些事本不应她这个弟妹来管,可大嫂终年不在家,到头来还是要落在她头上。 陈老夫人半眯着眼,完全没了刚才慈祥的模样,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的次子媳妇。 “左右不过两天,等你大嫂回来再说吧。” 柳氏一顿,一母同胞,老夫人到底是偏身于长房的,她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把那几个打发了,安排几个自己的人手进去,可惜了··· “是,母亲,儿媳还有一件事儿想与母亲商量。”柳氏犹豫道。 “你说。” “萧大夫医术高明、又是女孩子给我们内宅看病也方便,儿媳想请她留在我们陈家,做我们陈家的私用大夫,这样也有个人能贴身照顾母亲。”柳氏看着陈老夫人商量道。 再说了这个留有好几种方式了,一种可以用银子请来,她们陈府给的俸禄银子比其他府都要高上数倍;另一种方法就是买来作奴仆,京里的世家大族谁家没有一个、半个会医术的奴才。 外面请来的大夫始终没有自家的忠心不是。 萧茗年纪小小医术却是高明,有她留在府里照看老夫人身子,她们作为后辈的也能放心些;再则,她们后院女子,女儿家总有些不能启齿的毛病不能与外人道,有个女大夫总比男大夫方便些,他们陈府也不缺这点银子,一年几十百两的银子都是小数目。 也正是因为萧茗年纪小,重金利诱,不可能不成事。 “这事就算了吧,她也未必愿意。”陈老夫人原本有过这种想法,不过看到宝贝孙子对萧茗的信任到依赖的地步后,她就狠下了心要分开他们,泽哥儿年纪小还未定性,等过几年就完全忘记了。 与萧茗结只这些日子以来,她冷眼瞧着,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小小,主意却是正得很,又是闵方齐的师妹那样一个身份,强留她怕是要怕了与闵家的关系,她既然送她厚礼,是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她为好,希望以萧茗的心性能明白。 若是不明白,就不要怪她了····· 柳氏不解,想问又不敢问,陈老夫人贵为乡君,性格强势,可以说在府内是一手遮天,府内无论大小事务都要向她请示,她这个内宅之主形同虚设,多年养成的听从习惯,令柳氏不敢妄言。 “我这是为了泽哥儿,他现在还小。”陈老夫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啊!”柳氏一惊,她不是愚笨之后,自然想到了此事关键之处来,一向无法无天的泽哥儿却对萧茗另眼相看,天天往萧茗院子里跑,一口一个姐姐长、姐姐短的,确实是不妥。 莫不是看上了。 私心里她倒是希望泽哥儿能看上萧茗,把萧茗娶进门,呵呵,长房势大,一直压着他们二房,若是长房嫡出之子娶了乡野郞中,会怎么样? 让整个合春嘲笑陈元泽··· 她仿佛看到了高傲的大嫂阴沉着的脸······ 哈哈! 不过她只敢在心里想想,老夫人是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柳氏心里又嫉妒起长房来,老夫人平日里把泽哥儿宠上了天不说,如今为了他还送萧茗那么贵重的首饰,一切为泽哥儿打算着。 “她明天就要走,你多打点下,该送的仪程双份送上,她一个小姑娘上路不安全,再安排几个护院婆子一路护送。”陈老夫人说完,就闭目养起神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买!买!买! 陈老夫人闭目养神,显然不愿多谈,挥挥手让儿媳下去了,柳氏无法,只得福身退了出去。 待柳氏出了静安堂,伺候了陈老夫人多年的黄妈妈敛步走了进来,蹲身在陈老夫人脚边为她换上轻柔的棉质软鞋,她自小就跟在陈老夫人身边侍候,这一待将近五十年;从小丫头到一等大丫头,再由着陈老夫人为她指配婚事、最后做了陈老夫人管事婆子,深受陈老夫人倚重,如今年近六旬的她本是享受天伦的年纪,如她仍是舍不得离开老夫人,一直在近身伺候,陪着老夫人说说话解闷。 黄妈妈侍候陈老夫人多年,府里上上下下、就是几位老爷夫人都要尊称她一句黄妈妈。 黄妈妈又为陈老夫人亲自沏了一杯茶放在几上温着,又蹲下来为她轻轻的捶腿。 “出去了?”陈老夫人闭着眼问道,享受着黄妈妈的伺候,她问的自然是儿媳柳氏。 “是的,老夫人。”黄妈妈温声笑语,关切道:“老夫人一大早起来,可是累着了,要不要去床上躺会。” “不用了,上了年纪也睡不好,越躺着这浑身越是没劲儿,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陈老夫人轻叹,感叹岁月不饶人,转眼间她从花样年华变成了头发鬓白的老妇人。 “老夫人说的哪里话,在奴婢眼里,您一点也不老,您还要看着八少爷娶妻生子呢?”黄妈妈安慰,是啊!多少人与她一起从人事房出来,如今都作了古,留在老夫人身边的就余下她一个。 “怕是等不到了哦!府里一个人都不省心。”陈老夫人闭着眼揉着额角,老二媳妇的小心思她岂能不知,只是这些年由着她在府中作为罢了,如今有她压着还好些,若是没了她,这陈府交给她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儿? “老夫人想开些,萧大夫不是说了,这心啊要放宽,少思少虑,静心调养,这病才好得快。”黄妈妈劝道,侍候了几十年,她哪还能不知道老夫人心里想什么。 提到萧茗,陈老夫人又想起了陈元泽,问道:“泽哥儿今天可有去学堂?” 黄妈妈眼神怪异,手中动作一顿,想着下面丫头递过来的话,不知如何开口,犹豫片刻才说道:“没呢,八少爷出去玩了。” “是不是又和萧茗出去了。”陈老夫人问道,心里不由得有些生气,这孩子真是被他宠坏了,不好生上学,为他请了最好的先生,他也是三心二意不怎么用功,都十二岁了只考了个童生。 没想到今天又拉着萧茗出去玩了,这孩子,真是··· “要不老奴让人去把八少爷找回来?”黄妈妈试探性问道,她看着老夫人脸色不怎么好,知道陈元泽私自跑出去不念书,又是和萧茗一起出去,惹得陈老夫人不快。 “罢了,由着他去吧!”陈老夫人叹气,到底是在她跟前养大的孩子,生不起气来,索性明日萧茗就走了,今日就由着他吧。 以前身子好由着他胡闹,可如今就不行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得好生拘着他念书才行。 “老夫人,现在天气好,不如出去走走吧,园子里花开了,漂亮得很。”黄妈妈知道陈老夫人生气是因为萧茗,不并是因为了元泽无故出去玩儿,她转移话题建议陈老夫人出去走走看看,如今这个天儿也不怎么热了,正好扶着老夫人出去走走散散心。 陈老夫人看着窗外,有些许阳光透进来,确实是个好天气。 “好,出去活动活动这身子骨,不然都要坏了,也许哪一天就起不来了。”陈老夫人说道,她用了早膳就坐着,身子确实有些重了。 “怎么会呢,看您说的,您的身子好好的,八少爷还要让您为他养小少爷呢。”黄妈妈笑呵呵的扶着陈老夫人慢慢的站了起来,又叫唤一声,让门外侍候的大丫头紫云进来帮着。 “哈哈,这小子想得倒是美,我养了他这么多年,还想让我给他养儿子。”提起宝贝孙子陈元泽,陈老夫人又笑了起来。 陈老夫人要去逛园子,一路随行的丫头自是隆重,有备着茶水糕点的、清热汤的、抬着矮凳、带着披风的小丫头,随伺左右、一路浩荡、小心的伺候于左右;一路上黄妈妈不时的说着吉利话、更是把陈元泽小时候的趣事拿出来讨陈老夫人欢心。 ~~~ “萧茗姐姐快点来,你在看什么?”走在前面的陈元泽久不见萧茗走动,好奇的问。 “没什么?”萧茗回过神来,看着陈元泽,这个小屁孩儿,明知道她明天就要回去了,出了静安堂非要拉着她来逛街,说要带她领略合春城的繁华春光。 只是刚才惊鸿一现的高大人影,似曾相识,萧茗回首,再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会在这里?’夏小八的四表哥,萧茗有些怀疑,不过随后又释然的笑笑,他在哪里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来了。”萧茗快步追上陈元泽。 出了静安堂,陈元泽就提议出来玩,不过他的姐姐陈宁珂表示自己不舒服,脸色也不是很好,就推脱不出来了,又嘱咐弟弟出门在外不可惹事生非,切不可像上次一样与人打起来。 梨儿小丫头早就在两旁的小吃摊上大吃特吃起来,她救主有功,柳氏特意赏了她五十两银子,如今在街上,见着什么就买什么,忒壕。 “姑娘,有海鲜。”梨儿欣喜的叫了起来,指着一间铺子,她这欣喜大叫的模样引得路人回头。 “切!少见多怪。”陈元泽藐视,太丢人了有没有。 “嗯。”萧茗也看见了,一间很大的海产铺子,里面摆放的全是海鲜等货物,还有不少鲜活海产。 从骨子里讲,萧茗也是吃货一玫,看着这么多的海产,是平城所没有的,顿时豪情万丈,大手一挥。 “买。“ 新鲜的龙虾、买了。 鲍鱼、买了! ~~~~ 陈元泽吃惊的看着,嘴巴都忘了合上,永远也别小看女人的购买力,萧茗与梨儿两个在店里,把店里所有的鲜活海鲜都收刮干净,又买了不少干货。 不过一瞬间,近几百两银子就这样出去了,萧茗都不带眨下眼。 陈元泽突然高兴起来,他好像知道萧茗姐姐的喜好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萧茗把店里的海产买下大半,把掌柜的乐的眯着小眼睛,笑得见牙不见眼,亲热的招呼着萧茗,简直要把萧茗点成亲娘奶奶。 买得多了,萧茗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姑娘,这么多我们怎么拉回去。“显然,呆呆的梨儿也发现了这一重要的问题。 萧茗~~~ 她买得兴奋,完全忘记了这是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这么多鲜活海鲜产想要运到平城去有两天的路程,在这两天里不会道会死多少。 这可难办了。 她喜欢活蹦乱跳的海鲜,可不想要硬绑绑的死物。 运输是个大问题。 陈元泽心喜,正待开口为萧茗解决此麻烦事,不料热情的店掌柜为抢先开口说道:“姑娘是在为运输的事情就烦忧,这是小事一桩,城里有家四海镖行,我们店里的水产都是请他们从南方运过来的,他们有专门的运输团队,完全不用担心一路上的安全。” “还有这事?”萧茗兴喜,没有想到蒋四海的四海镖行分店开到这里来了,看来她是小看了蒋四海的能力,恐怕在京城与南方大城都有四海镖行分行。 只是她心里奇怪,蒋四海能力如此出众,四海镖行遍布全朝,为什么他会把总行设置在小小的平城。 陈元泽被抢了先,横了多嘴的掌柜一眼。 “可不是,合春城里所有的外来货物都是请四海镖行压镖,确保万无一失。”掌柜开口笑道,为四海镖行作保证,四海镖行的能力是有保证的,黑白两道都有交情,南来北往的货物都找四海镖行押运、安心又省力,他们根本不用亲自派人守着。 梨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曾隐约听见易妈妈与宋大娘讨论过蒋香媛家的四海镖行,“姑娘,是不是香媛姐姐家的镖行。” “嗯。”萧茗点头。 “原来姑娘是认识四海镖行的,这就更好办了。”掌柜的笑了起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逢,这单大生意算是成了。 “萧茗姐姐,不用找镖行,镖行多不安全,我让家里的马车送就行了。”陈元泽建议道,萧茗买的这些货物用他家里的马车拉着就行了,一定能确保万无一失。 萧茗摇头,谢绝了陈元泽的好意,对她来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何必要欠人情,再说这陈家的人情也不好欠。 陈元泽被萧茗拒绝,瘪着嘴又不满的横了一眼那个胖掌柜,只觉得那掌柜笑得那个得意劲。 “请掌柜的为我们联系四海镖行帮忙押运货物。”萧茗说道,拜托店掌柜帮忙。 “好说,姑娘客气了。”萧茗是大主顾,她这个要求对掌柜来说是小事一桩,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当即吩咐一个小伙计让他去请四海镖行的人过来。 “姑娘稍等片刻,四海镖行马上会派人过来核对货物、计算银两,待你交付一部分定金之后就可以出发了;如有损失他们还会照价赔偿。” 这效率还挺高的,还有赔偿金,像不像是前世的运费险?没想到蒋四海还有这样的经营头脑,也正是因为他对自己能力的信任才会作出赔偿的大胆举措来。 萧茗点头,在等待之际,萧茗借故查看货物,假意从水盆中拿出大虾来看,迅速的在里面放了些空间水,如此,依次在每一盆活的海鲜中都放了些空间水,保证这些海鲜在运输途中不会死掉,她可不喜欢吃死掉的海鲜。 四海镖行效率确实是很高,不过片刻小伙计就领着两个人过来,一位年轻力壮的中年男子;另一位年纪略长、留着八字胡须,手里拿着纸笔、小算盘等,像是一位账房先生,两人在仔细检查了货物之后,年纪稍长的男子在记帐本是细细地把货物记录下来,用珠算上快速地计算起来,片刻后才起抬头来。 “姑娘此次的货物多又是水产之物,运输起来不方便,虽要大量的人力、车马银子,这一来一回需要八十两银子。”路程倒是不远,不过运输起来麻烦,货物也多虽要三辆马车呢。 “八十两?”梨儿大叫起来,心疼无比,傻傻如她,都知道八十两可以买她几斤大是了。 “我们和香媛姐姐、、、、” “梨儿。”萧茗及时出言制止了梨儿,又对四海镖行的人说道:“就按你说的价,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姑娘请说。” “我要这些活的海鲜都要活着到达,可以吗?”萧茗说道,看着四海镖行的两人,她知道这个要求有难了。 “姑娘放心,我老林押的货每次都能让顾客满意。”年轻的男子说道,说话铿锵有力,目光有神,看来他是这一次押运的负责人。 “我们有专门押运海产的木桶,又大又结实,保证一只都死不了。” “嗯,那多谢两位,拜托了。”萧茗笑道,立即付了五十两银子的定金,八十两银子有些小贵,不过能把活的海鲜运回去,她觉得是值了。 不怪她买这么多,在平城别说是活的了,海产干货都少都难得一见。 了却了一桩心事,萧茗几人又继续逛街,不过一路上陈元泽小朋友有些闷闷不乐的,因为萧茗姐姐宁愿花银子找镖行押运也不让他派陈家的马车。 唉!不能讨姐姐欢心了。 人生没有乐趣了。 萧茗看着陈元泽一会儿自怨自艾的,笑笑没有理会他。 不过片刻间,陈元泽就提起了兴致,看着眼前的首饰铺子对萧茗说道:“姐姐,我们去买首饰吧,你喜欢什么我送给你。” 陈元泽知道,家里的姐姐们都爱漂亮的首饰,经常把首饰铺子里的掌柜叫进府,掌柜们带着数十上百件首饰供她们挑选。 陈元泽心喜,女孩子们都爱漂亮首饰,萧茗姐姐也是喜欢吧。 萧茗看着陈元泽殷切的模样失笑,这小屁孩都知道送人首饰了,不过她怎么能接受,若是她接受了,恐怕陈老夫人会对她误会更深了。 “你这个傻瓜,首饰是送给心仪的姑娘的,我可不能要。” 陈元泽····· 心仪的姑娘? “姑娘前面有卖果子酒和水果罐头的,我们去看看。”梨儿叫嚷起来,打断了陈元泽的思路。 第一百七十章 苏氏果子铺里,里面有不少新鲜上市的水果、果脯蜜饯、但最为醒目的怕是那占据了店铺一大半位置的果子酒与水果罐头了,双层货架之上,摆放了不少果子酒与水果罐头。 与萧茗卖出的大坛果子酒与罐头不同,果子酒用小小的酒坛里盛着,大概有一斤重的样子,与那天游湖里陈元泽拿出来的葡萄酒包装一样,小巧精致,能单手握住,就是量少了些许。 而罐头包装就大不一样了,用的居然是玻璃,玻璃瓶大小不一,里面装着酿制成熟的果肉,红白黄相见、颜色绚丽多姿,看着既精致又漂亮,引人食欲。 包装不一样,不过无论是果子酒还是罐头,每一个上面的贴纸上都有她萧家特有的‘萧’字标志,让萧茗一眼就认出了是她卖出来的,与她图方便用酒坛子装酒不同,经过精致包装之后,让果子酒与罐头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萧茗的包装是图方便,可以说是一种粗俗,而用精致的小酒坛子分装之后,果子酒也变得高雅起来。 不过包装换了,这个价格也变了,与萧茗卖出的不可同日而语,小小的一坛桃子酒居然卖价十两银子,葡萄酒更贵了十五两银子一瓶,而苹果酒与梨子酒略低一些,也是九两银子一瓶。 大小不一的罐头瓶子,价格也不一样,从二两到十两不等。 苏氏果子铺是苏家的产业吧!一直被苏氏经营着的? 暴利啊!她包装的十斤一坛的果子酒与罐头才卖十来两银子一坛,被精明苏氏分装出来,售价惊人的高,这中间的利润高出几倍不止。 不过即便是价高,铺子里不时有人来采买,时不时的卖走一瓶两瓶,更多的是合春城里大户人家管事采购,还是大批量的采购。 萧茗静站不过片刻间,就有三位管事的来采购,大多订购的是葡萄酒,桃子酒次之、苹果与梨子酒与前两者比起来还要差些,至于罐头卖得就更少了些,管事的都是精明之人,只听说过三个月前热销的果子酒,合春城里还没有开始流行罐头这种饮食,它的定价又高,一小瓶就要二两银子,管事们采购时都是慎之又慎,对于新出的罐头并没有多关注,在伙计的介绍下才买上一两瓶试试口味。 陈元泽兴奋的上串下跳,不时的左看右看,他喝过果子酒还食用过罐头,味道都很好,一时之间不知挑那一种口味的好。 “姐姐,我多买些果子酒和罐头,你带回去吃。”陈元泽说道,他前两天出来都没有听说合春城有卖果子酒与罐头的,想来这家是才开出来的新店,姐姐明日就要走了,他要为姐姐多买些送给她。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直接忽略了萧茗的名字,直接亲热的叫起萧茗姐姐来,更是把她当成了姐姐看待,他心里也说不出为什么,直觉得与萧茗相处起来没有与家里姐妹相处时的约束。 在府里,就是亲姐姐陈宁珂与他相处时,时不时的训斥他没规矩、不学无数,摆着姐姐的架势,可萧茗就不会,从不会开口斥责他,也不会皱着眉头看他,只要他高兴,一切随他意。 陈元泽想着,立即就叫了伙计过来,打算每个口味都买上些送给萧茗,不过却被萧茗制止了。 ”我们先看看。“萧茗对伙计说道,让他先忙去,她低价卖出来,再让陈元泽高价买回去来? ”姐姐。“陈元泽委屈,他想帮萧茗送海鲜她不愿意,送她首饰她也不授,如今他只是想买些果子酒与罐头送他,她也不让他买。 一时之间陈元泽有些气馁,他只想单纯的送她些东西,可这个愿望就是无法实现。 ”我家里有很多,不如我送你一些如何?“萧茗说道,她说的是真心话,陈元泽这个小男孩与萧涵一般大小,几天相处下来,她真把他当成了弟弟般对待。 ”小姐酿的果子酒最好喝了。“梨儿在一旁点头。 ”真的?“陈元泽又高兴了起来,姐姐要送他东西,姐姐要送他东西······ 萧茗笑着点头,怎么说小孩子的心情就像是天气,一会儿阴一会阳的,如眼前的陈元泽前一刻还表情阴郁,而现在又高兴了起来,心情飞扬。 有了萧茗的保证,陈元泽自然也没在坚持要买果子酒了,他的心思很简单,只想让姐姐注意自己,送姐姐果子酒或是姐姐送他果子酒,都是想让姐姐多在意他。 目的达成,陈元泽也没了买果子酒与罐头的心思,拉着萧茗出了苏家果子铺。 ”姐姐,我带你去用午膳,这里有一家酒楼的蜜酱鸭子味道很不错。“陈元泽说道,今天是姐姐留下的最后一天,他要带姐姐吃遍城里所有的好东西。 ~~ 陈丰回首望了一眼后面的马车,心思复杂莫名,今日是萧茗离开之日,没想到他作为陈府二管事,居然被指派过来护送萧茗出城。 想在半个月前,也正是他亲自在城门口迎接闵大夫与萧茗二人,当时的他对这个小姑娘并未多留意,更有些轻视的意味在,没想到正是这位小姑娘治好了老夫人,让老夫人转危为安,成为陈府的座上宾。 千金难买早知道,若是知道萧茗是如此厉害之后,他当时就应多讨好一二才是,陈丰如此想到。 一同护送萧茗离开的除了管事陈丰还有陈八少爷陈元泽,陈元泽骑在骏马之上,慢行在马车一侧,不时弯下腰来与马车内的萧茗说话,很是不舍。 ”姐姐以后来合春一定要来看我啊!“陈元泽说道,这话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了。 ”嗯,好的。“萧茗点头,不厌其烦,这小屁孩反反复复说的就是一定要去看他,还有雪颜泥、果子酒、罐头之类的事,翻来复去的交待。 不知怎么的,看着陈元泽,萧茗就像是看到了萧涵,十二三岁的年纪,本应该淘气、活波,可她的弟弟生生的被生活逼人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没有享受过如此快乐的年岁。 如果萧涵能像陈元泽一样该多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回家 送君千里,终虽一别,即使是陈元泽有太多的不舍、放慢脚步希望时间慢些,抬眼望去,城门口就在眼前。 萧茗下了马车,对送行的管事陈丰说道:”多谢陈管事相护,萧茗拜别。“ ”萧大夫客气了,是小的应该的。“萧茗如此,陈丰诚恐,心里感叹,眼前的小姑娘如初见时一样有礼有度,不因被老夫人与二老爷夫人重视而轻礼他这个小小的管事。 把萧茗送到城门口,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二夫人为了安全特意安排了两位护院婆子,一路相护至萧茗安全归家。 “姐姐。”分别在即,陈元泽很不舍,短短半个月的相处,他对萧茗有一种他自己都不能明白的依赖情绪在里面。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陈少爷,你也回去啊。”萧茗说道,看着陈元泽愁苦的小脸,“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打架惹事了。” “嗯。”陈元泽用力的点头。 告别之后,萧茗与梨儿上了马车,这一次陈二夫人柳氏特意安排了两个护院婆子随行,护送她们回平城。 “少爷,回去吧。”陈丰恭敬的说道,马车已远去,可陈元泽仍是不舍的记着,举起来的手臂久久没有落下。 “你说姐姐以后还会来合春吗?”陈元泽失落的问。 “会的,会的,萧大夫还要为老夫人治病呢。”陈丰笑道,点头如捣蒜,老夫人每天食的药物都是萧大夫提供的,以后总会再见面不是。 “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陈元泽无奈,姐姐给他留了很多雪颜泥,可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嗯,她不来我可以去看她啊!”陈元泽自语,又没有规矩不让他去看她。 陈丰听着自觉头大如牛,这小祖宗可别去啊。 柳氏安排了两辆马车送萧茗,一辆马车上装有不少柳氏与陈府各位夫人送的礼物,而另一辆更大更华丽的马车,宽敞舒适,内设有小按桌,摆放有冰盆,马车里坐了萧茗与梨儿二人以外,还有柳氏安排的两位护送婆子,心管如此坐下了四人,里面还可容人躺着歇息。 马车之上,茶水点心供应着,两位护院婆子与萧茗说话解闷,一位姓李的婆子不时的与萧茗说话语气巴结讨好,而另一位王婆子就相对安静得多,只偶尔说上几句。 “萧姑娘年纪小小医术如此高明,老奴家里的小丫头还只会绣帕子呢。”李婆子看着萧茗满脸的堆笑,话里话外夸赞着萧茗。 “李妈妈言重了,萧茗也只会些医术罢了。”萧茗客气道,这位李婆子的话确实多了些,就像爱吃的梨儿一样,那张嘴就没停过。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错。 落日的余辉笼罩着大地,官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往家赶去,想要在这日落前赶回家去。 路近头出现两辆华丽的马车慢慢驶来,车夫轻轻挥舞着手里的长鞭,马蹄声响,向平安镇慢慢靠近。 “姑娘,到平安镇了。”车夫叫道。 萧茗打起帘子,看向平安镇,一别数日她又回来了。 “姐。” “姑姑。” 两个急切的声音远远的响起,是萧涵与萧昱与声音。 萧涵与萧昱二人早早的等在镇外,看着萧茗的马车行来,快步跑过去迎上,却被后面窜出的大黑影甩在了身后。 “汪、吼!”大黑影正是毛毛,此时的它嘴里发出急切的叫声,速度像风一样冲向萧茗的马车。 “啊哎!”车夫与两个婆子被突然冲过来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李婆子更是吓得手冰凉、站立不稳,李婆子更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短木棒子来对准毛毛,不过她的手却在颤抖。 “别慌是我养的狗。”萧茗看一眼拿着木棍李婆子,安抚住她。 听了萧茗如些说李婆子才收起木棍,心有余悸的看着萧茗。 “好毛毛,你怎么来了,想我了没。”萧茗快走几步,迎上毛毛,摸着它毛绒绒的脑袋,任它在自己身边窜来窜去。 “真是吓死了,没想到萧大夫养这么大的一只狗。”王婆子拍拍胸口,刚才被突出其来的这只大狗这吓住了,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大一只狼狗,就端端的立在那里看着都是凶神恶煞。 “姐。”萧涵与萧昱赶了过来,兴奋的看着萧茗。 “姑姑,你可回来了,昱儿想死你了。”萧昱扑了上来抱着萧茗,他还是第一次与姑姑分开,心里实在是想得很。 “姑姑也想你们。”萧茗抱着萧昱,离开这么久可想死她了,半月不见,小包子好像又长了,她都快抱不动他了。 有亲人的感觉真是好。 “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来。”萧茗问着萧涵。 “昨日四海镖行的人送了货过来,我想着你就这两天也该回来了,今天下了学就和昱儿在这儿等姐姐,没想到等着了。”萧涵解释道,清俊的脸上满是笑意,若不是因为有课,他都想去平城等姐姐。 “走,先回家再说。”萧茗拉着萧昱向前走,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萧姑姑。”王天冬恭敬的行礼,不同于萧昱的活跃,一向腼腆的王天冬一如既往的安静沉默,如今日日跟着萧昱一起念书的他学会了谦卑恭敬。 “好,天冬也长高了。”萧茗笑道。 “昱儿这些日子有没有认真念书。”萧茗问道。 “有,先生每天都有夸我。”萧昱扬着小脑袋傲娇的说道。 萧茗笑笑,这小屁孩受点夸赞尾巴就翘起来了。 “怎么没看见小八哥。”萧茗上了马车才发现驾车的人居然是萧涵,而不是夏小八。 “小八哥有事出去了,已经走了好几天了。”萧涵说道,一面熟练的驾车调着回家,这几天都是他驾着车往返于镇上。 夏小八有事,萧茗也并未在意,愉快的和萧昱说说笑笑,陈府的两辆马车就跟在了后面一路回了村。 “萧茗丫头回了啦!”村长刘济生扛着犁正从田间归来,看到萧茗回来热情的打着招呼,他知道萧茗这是给城里贵人看病去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是啊,刘叔忙呢?”离家越近,萧茗心情越是高兴。 马车从村里经过,动静不下,不少听到听动的人家都出来与萧茗打招呼,除了与萧茗熟识的汪氏、大王氏、李氏之外,还有不少村里人与萧茗热络的打招呼,态度从未有的热情。 “茗姐儿回来了。” 萧茗有些奇怪,这些人态度的转变太反常,往日不算熟识的村民都热情的与她打招呼。 “小涵,我没在家这些日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萧茗问道。 “没事啊,就是苏家又来购了五千坛果子酒与罐头,孔大哥也来了,也买了五千坛。”萧涵说道,姐姐不在家这些日子村里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不过家里就忙了些,近万坛的果子酒与罐头每日都在家里装车众村里路过,车队排成了长龙。 “哦。”萧茗了然,难怪这些人态度变化这么大,果子酒与水果罐头好卖,苏氏加急补货也属正常,以苏氏的经营头脑,她定是要大量囤货到年底,年底的时候才算是销售旺季,不但销量大,价格也高;相对而言孔林的销量就要小得多了。 看着家门,萧茗激动,离别半月终于回家了,在前世无论离家多久都没有这种急切的心情。 “茗姐儿可回来。”宋氏急切的把萧茗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确定平安无事才落下心来,萧茗离开她只有短短的半个月她却觉得是离开了半年之久。 “干娘。”萧茗笑着任由宋氏打量,又看着一旁笑得温和的易妈妈说道:“易妈妈这些日子辛苦了。” “老奴不辛苦,姑娘回来了就好。”易妈妈说道,看着萧茗完好无损的回来,心里不由得一松。 “快,大家都进屋去歇会儿。”宋氏拉着萧茗就进了屋。 “几位护送我家姑娘回来一路辛苦了,请进屋喝杯粗茶歇会儿。”易妈妈对陈府的两位车夫两位婆子说道,请他们进屋,今日晚了几人不便上路,是必要在萧家住下的。 “不辛苦,你太客气了。”王婆子说道,一又小眼睛好奇的四处打量。 几人随着易妈妈进了院子。 萧茗几人一路舟车劳顿,身心体疺,宋氏尽管有千言万语,在用过晚膳之后,还是把萧茗放回了房间休息。 萧茗回屋洗了一个美美的热水澡,就进了空间中,她有好此日子没有进空间了,在陈府时梨儿就睡在隔间,不方便进去,如今回了家才有机会进来。 萧茗舒展四肢,开始干活,半个月没有打理,空间里不少药材都熟了,角落里长着的人参不断冒出新的来,长得密密麻麻,有的年份更高了,上万年的人参都有,活脱脱的人参王。 空地上还推放了不少果子酒与水果罐头,这是萧茗把空间里的水果摘下来酿制成的,还没有拿出去。 萧茗把药材收集起来,又种上新的药材后,就开始拔人参,拔的人参都是上百年份的用来做成人参丸。 忙了一会,萧茗累出了一身的汗,在空间里小憇一会儿才出去睡下。 翌日一早,萧茗起来先去查看果子酒与罐头,院子里的果子酒与罐头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卖出不少,还余下几千坛,趁着没人把空间里的果子酒与罐头放了出来,果子酒放了一千坛,罐头放了一千坛。 果子酒与水果罐头都是挨墙而放置的,易妈妈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数量,突然多出来的两千坛并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做放置好酒坛子,萧茗去看萧涵与萧昱他们练武,夏小八虽然不在,萧涵几人并没有荒废了习武,一大早萧涵就领着萧昱与王天冬在院子里练,不时的指点王天冬与梨儿两人。 厨房里宋氏与易妈妈领着王云苓做早膳,一切井然有序,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停止。 “你怎么起了,怎么不多歇会儿。”宋氏看着过来的萧茗,关切的道,一脸的心疼,离开半个月都瘦了些。 “干娘,我休息好了。”萧茗笑道,她都快睡成猪了,萧昱都比她起得早。 “那你等会儿,马上开饭了。”宋氏说道,擦试了下额头上的汗粒,如今尽管是末夏,可是把人热得一身的汗。 ”嗯。“ 用了早膳后,萧涵驾着车去了镇上念书,萧茗带着易妈妈清理着库房存货。 ”姑娘离开这段时间,林氏苏夫人又购了五千坛果子酒与罐头,孔公子购了有三千坛,如今家里剩下有七千来坛果子酒与罐头····“ 萧茗看着帐本,易妈妈记录得很仔细,苏氏这一次补货罐头就购了三千坛,葡萄酒有八百坛,其它三种果子酒四百坛,孔林购的葡萄酒有一千坛之多、五百坛罐头,队了这些两人还购了不少菊花茶与人参丸、雪颜泥等,还有新采摘下的金银花与枸杞子。 果子酒与罐头每种都有近万坛,数量太多无法清点,易妈妈只记了个大概的数目,对于萧茗刚才放上去的果子酒与罐头就更没有怀疑了。 ”嗯,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萧茗说道,酒坛子装车可是个力气活。 ”姑娘说的哪里话,都是我们应该的。“易妈妈客气道,虽然累点,但她心里却是高兴的。 ”这菊花茶只有三百来包了,就不卖了留着送人,这个金银花和枸杞子倒是可以全卖掉。“萧茗说道,菊花茶前前后后被苏氏与孔林买去不少,如今库房里没剩多少存货了,被易妈妈清点过了有明确的数字,萧茗不好再从空间里拿出来。 易妈妈点头,三百包就是六百两银子,她可是见过大银子的人,对区区的六百来两,姑娘拿去送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还有这陈家,他们今日走的时候多装些果子酒与罐头带回去,菊花茶与金银花还有枸杞子每样都装一百包送去,还有人参丸送几盒。“既然答应了陈元泽小朋友要送他果子酒,她说到做到,马车能装多少就装多少,柳氏在她回来时又送了一马车的礼物,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也送她家的特产。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中毒 萧茗交待的,易妈妈一一记了下来,心里很是无奈,就片刻功夫,几千两银子就被姑娘送出去了。 ”姑娘,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刘村长来过两次。“易妈妈说道。 ”刘叔?“萧茗惊讶,村长来找她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想来定是有重要的事,不然他不会亲自过来。 ”可说有什么事儿?“ ”这倒没有,见你没在就回去了。“易妈妈摇头,想到刘济生每次都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是何事?事还不小。 ”无防,待会儿我去一趟。“ ”是,姑娘。“易妈妈说着,回了自己屋从角落一个隐蔽处拖出一个小包裹出来交给萧茗。 ”这是什么?“萧茗问道,布包看着大,入手却很轻。 ”是银票。“易妈妈说道,心里如释重负,卖的货物收回来的银票,八千坛果子酒与罐头,还有其它零散货物收的银子,近十三万两,这几天为了这个包裹她彻夜难眠,魂不守舍,生怕有一点点意外。 她曾经把收来的银子给宋氏,意思是让宋氏保管着,谁知道因为数额太大,宋氏直接扔了回来,像是在扔烫手山芋似的,死活不肯收着,她无法只得自己保管着,每日提心吊胆的,日盼夜盼,希望姑娘早些回来。 如今好了,姑娘终于回来了。 易妈妈终于长出一口气,她今晚能睡一个好觉了。 萧茗失笑,看着易妈妈紧张的样子,好像拿着不是银子而是刀子。 ”我拿去放好。“萧茗说道,就回了屋,她并没有拆开来数直接扔进空间中,她相信易妈妈的人品。 李婆子与王婆子二人早早的起来,在萧茗的果园的闲逛一会儿,又看了萧家的大宅子,她们没想到萧茗一个小姑娘家有如此大的家业,实在不易,回了府可向二夫人禀禀。 不过此时眼前这叫什么事儿~~~ 李婆子无奈的看着那往马车上搬的一坛坛酒坛子,与王婆子对视一眼,两个陈府的车夫更是一脸的无奈,他们陈府的马车是用来乘坐尊贵的客人的,没想到会被萧茗用来装酒使用。 乡下人还真是讲究啊!李婆子无奈心想。 萧茗身份特殊,为老夫人治病又受二夫人看重,可如今她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作为一个小小的护院婆子拒绝不得,只是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还送给她家泽少爷,泽少爷身份金贵,是老夫人最有宠爱的孙儿,送他这些乡下东西,这样好吗? 而一向沉默的王婆子想的却是如何在半路上把这些东西扔掉。 在易妈妈的指挥下,易风把一辆马车上全塞满了果子酒与罐头,另一辆马车放置了不少菊花、金银花等物、用锦盒包装起来的人参丸、几盒经过重新包装的雪颜泥,包装精致是送给陈府几位小姐的回礼,塞得满满当当,只余下坐人的位置。 “这些日子我们姑娘多谢陈府款待,这些东西都是家里产的,送给老夫人、各位夫人小姐,还望别嫌气才好。”易妈妈说道,她并不觉得这些东西不好,相反这些东西值当近千两的银子,大马车上装的果子酒与罐头就放了近二十坛,还有三百包的菊花、金银花、枸杞子等、这些都是几百两的银子,更别提五两银子一颗的人参丸、上百两银子一盒的美白护肤的雪颜泥。 易妈妈所说,李婆子几人笑得勉强,脸都快绿了,想着回去还不知道如何交差呢? 不嫌气?很嫌气了好不好,乡下东西上不台面,拿回去指不定二夫人会直接扔掉。 易妈妈又拿出四个荷包出来,是给几人的赏银。 “多谢几位一路护送姑娘回来,小小心意,几位留着喝茶。” “萧大夫真是太客气了,是我们应该的。”荷包一入手,李婆子就满面笑容揣进了怀里,这份量不低,这一趟值了。 又说了些客气话,与萧茗热情的告别,李婆子等人就上了马车离开了。 送走李婆子等人,萧茗准备去村长家一趟,带了一篮子从合春买回来的海鲜,可才出了门就看见夏小八从马车上跳下来。 ”小八哥你回来了。“萧茗看到夏小八高兴的打招呼。 ”萧茗,快跟我走。“夏小八着急,三步并作两步拉着萧茗上了马车,导致萧茗手里的海鲜篮子掉落在地也顾不得捡。 ”怎么了。“ ”我哥病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夏小八急道,坐上车就要赶车走。 ”等等,我要拿药箱。“萧茗急忙拉住他,没有药箱她怎么看病。 ”哦,对。“夏小八哦了一声,他真是急坏了,忘了药箱,快速下马车跑进屋,不一会儿把萧茗的药箱拿了出来。 “五哥怎么了?我们这是去哪儿?”马车上,萧茗才发现夏小八带她并不是去夏家的方向,而是出村,细看之下夏小八衣衫有些脏乱、像是没有梳洗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夏五生病的事儿忙乱了。 “去城里,我爹娘还不知道。”夏小八说道,目光并不回转,不停的打头马儿希望它快些,这几日为了五哥的病他急得上火,嘴里生生的磨出火泡子来。 城里?显然是瞒着夏伯父和安大娘了。 一路上夏小八又给萧茗讲了夏五的病情:“我哥也不知是怎么了,回来时还好好的,第二天就昏迷不醒,睡了两天也不醒,脸色乌青,口中流血。” 想到夏五的病情,夏小八很是担心,心跳莫名,手中的鞭子不停的挥舞,起初五哥昏睡大家都不当一回事,以为是他一路从南方回来累着了,哪里知道世子爷回来五哥都没有出来,去叫五哥时,居然怎么叫都叫不醒,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 夏小八一路挥着鞭子,马不停蹄的赶往平城一坐小小的宅院内。 夏小八拉着萧茗一路飞奔进了夏五所在的房间,“萧茗来了。” 萧茗一路被夏小八抓着飞奔,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终于停了下来才有时间平缓呼吸,抬眼望去屋内站满了人,夏小八的四表哥石亭玉也在此正拧着眉看着闵方齐给夏五喂药。 与其说是喂药还不如说是在灌药,有一人扶着夏五把他的头仰起来,另一人挤开夏五的嘴使其嘴张开,闵方齐才能把药倒入夏五口中,即使这样还是有药从夏五口中不断流出来。 “五哥怎么样?”夏小八带着哭音问道。 “还是喂不进药。”众人摇头、俱是一脸悲伤。 “师兄,怎么样?”萧茗走到近前,问着闵方齐。 “是中毒。” 闵方齐放下药碗摇头,他也是束手无策。 此毒颇为奇特,是南疆那边传过来的毒药,南疆人擅长使毒制毒,很少与中原外界接触,夏五所中之毒为慢性毒,平时不会发作与常人无异,一旦发作起来就来热汹汹,没有解药是解不了毒的。 “我看看。” “确实是中毒。”片刻后萧茗确诊了闵方齐的诊治,此时的夏五除了面目乌青之外,双唇呈现樱红色泽,妖艳夺目,双眼赤红紧闭,十指尖青黑,还有呕血的症状,显然是中之毒不轻。 “萧茗这要怎么办?你一定要救救五哥啊。”夏小八急得跳了起来,他与夏五同母所生,感情远比别人来得深厚。 “萧姑娘请你尽全力救治。”石亭玉恳求,他还算镇定,夏五陪着他的时间最是长久,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厚如兄弟。 萧茗快速从药箱中拿出两颗药出来,拿的时候她特意背对着众人,从空间中取出。 夏小八把嘴掰开,萧茗把白色的药丸喂了进去,又对大家说道:“夏五哥对我有恩,萧茗一定会全力救治,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大家先出去吧,留两个人帮忙就行了。” 一群人听了萧茗所言都依言退了出去,留下石亭玉与夏小八两人帮忙。 萧茗又让夏小八把屋内窗户全部打开来,保持空气顺畅,又让他把夏五全身衣衫退去,她担心衣服上残留有余下的毒物影响治疗。 “师妹,这为何毒。”闵方齐问道,他过来确诊夏五中毒之后,就开了解毒方子可是食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病情并未得到缓解。 “这个我也不敢确认,是从血液传播的,师兄看这肩上的伤口,一定是他们把毒涂抹于兵刃之上,通过这个伤口感染全身、侵入肺腑,这种毒药颇为奇特,是为慢性毒,起初时并无任何症状、身体无任何不适反应,毒发之时快而迅猛,能让人呕吐昏迷,在昏睡中死去。”萧茗指着夏五肩上半指长的小伤口说道,伤口已经发黑流脓,想来夏五曾经受过伤,因为伤口小而并没有重视。 伤口细小,谁会在意这样的小伤口。 不过具体是什么毒,没有仪器辨别,萧茗现在还无法确认。 闵方齐点头,确实为一种慢性毒药,与他诊断时一样。 “那要怎么办?”石亭玉心急的问道,夏五平日里胆大心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伤口就要了他的命。 “如今他昏迷不睡,这汤药是吃不下去了,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把药物注射进他的体内。”萧茗看了石亭玉一眼说道,一面手中动作不停,不停地从药箱中拿出注射仪器出来。 这种时候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当然是吊点滴了。 也就是输液。 她从药箱中拿出输液用具和药出来,三人具是一惊,没想到她的药箱中有这物奇怪的物品,看着她把细小的针头刺入夏五的手背上的血管里面,一瓶药物连着细小的管子通过那根针就流进了夏五的身体里。 “把这个举高。”萧茗把输液瓶子拿给夏小八举着,又从药箱里拿里小针筒与小瓶药出来,把解毒药水注入输液管里,做完这些萧茗才算停下来。 看着三人吃惊的眼神,萧茗才知道自己刚才大意了,一次性从药箱中拿出这么多新式的药品出来,一时间让他们接受不了,更会怀疑。 刚才情况紧急,她来不及解释这些东西的出处,就把这些东西拿了出来,萧茗一时间有些后怕,想想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若是有心人查看她还不得露馅啊。 “咳、咳。”萧茗尴尬的清咳两声,把三人唤回神来,假意的看了一眼药箱,一翻琢磨才说道:“我药箱里的药都是以前师傅留下的。” 无奈之下萧茗把那个莫需有的师傅搬出来当挡箭牌,她的药箱都快成百宝箱了,随时随地都能变出稀奇的东西出来,不过师傅出品不用解释。 萧茗的话打消了三人的怀疑,三人都知道萧茗有一位了不起的神医师傅,研制出来的药品他们闻所未闻,萧茗能拿出这些东西来,肯定是那位神医研制出来的。 萧茗又从药箱里拿了一瓶药水出来,才说道:“如今药没有了,我再去配些来。” 夏五治病虽要用到的药不少,她得再从空间里拿些出来,不过不能在如此大意了,至少得换个地方、换个包装什么的,趁着这瓶水还没有输完,她得去弄药去。 “要去哪儿弄,我陪你去。” “就在平安镇广济堂。”萧茗诧异的看着石亭玉。 “这段时间劳烦闵大夫照顾一二,我们很快就回来。”石亭玉对闵方齐抱拳行礼,请他看顾一二。 “世···,石公子放心,老夫定当尽力。”闵方齐说道,他是认识这位年少有为的少年将军、深受当今圣上依重的定北侯世子爷,对他所托当仁不让,虽然他很想跟着萧茗一起去配制药水。 临走之时,萧茗又与闵方齐说明了换点滴水的方法,又交待了注意事项,她会在第二瓶水用完之前赶回来,才与石亭玉离开了。 留下的闵方齐好奇兴奋的研究新药,药品像宝贝试的拿在手里,不时的闻一下,他第一次接触到用玻璃瓶子盛装的药水,还是无色透明物质,能直接注入皮肤、溶入血液,比之青霉素更神奇,看了萧茗的医治方法,一时之间,他感觉自己几十年医术都白学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背影 二人从屋内出来之时,天空飘起了小雨。 石亭玉不敢多耽搁,直接驾了车带着萧茗赶回刘家村,一路上驾车飞快、马不停歇,一个时辰不到就回了刘家村。 四表哥驾车的功夫比夏小八还要历害,一路上萧茗被颠得七晕八素,下了马车感觉这个地面在旋转,萧茗无比怀念前世的小汽车这马车坐起来太折磨人了。 “小心。”石亭玉把快要倒下的萧茗扶了一把,是他赶车太快了?这个小姑娘受不了。 “多谢!无防。”萧茗摇头清醒过来。 易妈妈与宋氏正在凉亭里绣花,安氏也在此,三人在一起闲话家常,亲亲热热的说着话,看见萧茗与石亭玉突然回来都吃了一惊。 “姑娘,可是有事儿?”易妈妈快步过来。 安氏看着石亭玉,面色恭敬很想要行礼,不过她忍住了。 “我回来拿些药,劳烦安大娘给石大哥找身衣衫换下。”萧茗说道,石亭玉一路驾车回来,衣衫被雨水淋湿了,她们家里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他穿,只得麻烦安大娘了。 萧茗不敢把夏五中毒的事说出来,担心安大娘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好、好,交给我就是。”安氏心疼地看着世子爷衣衫湿透立马把萧茗的请求答应下来,不过她心里在嘀咕,萧茗丫头居然叫世子爷石大哥,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儿子病入膏肓、生死一线,不然她不会有心情在这里麻忧萧茗的称呼问题了。 萧茗一个人进了药房,关好门窗闪身进入空间中,幸好她在意外得到空间之时,给自己弄了一个西药库房,几乎搬空了药店里所有的药品,药品齐全,不然夏五这一次就凶险了。 把夏五需要用到的药拿了出来,放进药箱之中,又拿了不活药出来放在药房里,准备好一切才打开房门出去。 门外的石亭玉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等候着,易妈妈、宋氏、安氏等人也等候在此。 “茗姐儿还要出去?吃些东西再瞳吧!”宋氏问道,有些担心,今天天气不好雨一直下着。 “嗯,晚上不用等我了,我可能不回来了。”萧茗说道,背着药箱快速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远去,宋氏发愁,这茗姐儿才回来又走了。 “都响午了,也没来得及用口饭食。” “这还下着雨呢,驾车也不好打伞,生病了怎么办。”安氏看着世子爷亲自驾车的背影,说不出的担心,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要世子爷亲自驾车。 回程路上,雨越下越大,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了,上午出门时还只是些许小雨点,可如今暴雨倾盆,伴随着电闪雷鸣,车厢里的萧茗都能感觉到暴雨带来的凉意。 她在车厢之中还好些,外面赶车的石亭玉就倒霉了,被淋成了个落汤鸡,雨水流下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因为大雨马车行走得更艰难,他只能尽力的挥着鞭子,想让马儿快点。 他不能停下来,夏五还在等着他们。 萧茗看着外面的雨实在是大,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拿了把伞主动为石亭玉撑着,让他好受些。 “你进去坐好。”雨声里,石亭玉吼道,就这么一瞬间萧茗衣衫都湿了。 “我没事。”萧茗摇头固执的为石亭玉撑着伞,说什么她也不进去。 “还有多久。”雨声太大,萧茗只得大声的吼出来,不然说话声会被淹没在雨里。 “快了。” 一路上雷声轰鸣夹杂着电闪,艰难的行了一段路,马车停了下来。 萧茗看着前面倒下来的大树发呆,大树被劈断横趟在道路上,树枝密布,挡住了前路,眼看着城门就在前方,可马车被挡住了。 老天你玩我呢?萧茗恨恨的想,她只想隐藏自己空间的秘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能行马,她们只能步行,石亭玉跳下马车,背着萧茗的药厢带着萧茗向城门而去。 萧茗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跟着石亭玉的步伐,古代的油纸伞质量没话说,伞外下大雨,伞内下着小雨,雨水透过伞向下流,她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可反观石亭玉,尽管是道路泥淋、大雨滂沱、浑身衣衫再次湿透,可他走的每一步都很从容稳定,背着药箱打着伞还能空出手来拉着萧茗。 萧茗被石亭玉的大手拉着,怔忡的看着前面坚毅挺拔的背影,她有片刻的失神,恍然间她好像回到了从间,曾经有一个温暖的大手、熟悉的背影就这样拉着她前行,他总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安慰她、保护她。 萧茗双眼蒙眬,眼神睁不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这份被尘封的记忆太久远,久到她已经不愿再想起来。 “美丽的女士,可否请你跳一支舞。”细雨中,昏暗灯光下,男子绅士的向像她伸出手,手指洁白修长,头发在滴着水珠,一身礼服湿尽,可依旧不损他帅气的容颜,昏暗的灯光下洁白的牙齿在闪着光亮,他就那样向她伸出手,笑着看着她,笑容就像是冬日的阳光温暖着她的心。 那画面永远定格在萧茗的记忆里,它太珍贵,萧茗不愿去触碰、也不敢去碰,生怕一点它就散了。 “呀!”萧茗一脚踏进泥洼里,把她从记忆中拉回现实。 石亭玉及时拉住要倒下去的萧茗,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狼狈的女孩儿,柔弱却又坚强,眼中尽是怜惜:“你没事吧。” “没事。”萧茗摇头,刚才是她失态了,突然想到了前世那个下雨的夜晚。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才看到城门口。 “爷,你们回来了。”还没到城门口就有三人迎了过来,看着石亭玉惊喜的说道。 “夏五怎么样了。”石亭玉问着前来接应的夏二等人。 “闵大夫说情况有好转。”夏二惊喜的说道,闵大夫的意思是夏五命是暂时保住了,要等着萧茗的药物,可惜天公不作美,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夏二几人等得心慌就出来接应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柳家 经过三天淋沥的小雨,皇城边上的柳树越发的轻翠,微风过处给皇城带来阵阵清新凉意。 皇宫内还下着零星小雨点,柳策下了朝,从皇天门里走出来,身上穿的是一品仙鹤纹补服,七月前任首辅张仪连病逝,柳策得高望重接任首辅之职。 柳策慢步下台阶,目光如炬、薄唇紧抿不怒自威,回想着朝堂之上的锁事,如今朝堂之上为立太子之事吵得沸沸洋洋,可圣上按而不发,立太子之意不明。 “首辅大人。”身后一位矮胖男人快步追上来,有意落后于柳策半步而行。 “黄大人。”柳策回首,原来是户部黄子清大人。 “首辅大人,下官可要恭喜了。”黄子清拱手道,脸面春光,笑容殷切讨好。 “黄大人,喜从何来。” “首辅大人,刚在朝堂之上礼部孙大人提意立二皇子为储君,这可是喜事,二皇子聪颖好学、尊师重道实乃太子的最佳人选,是我朝之福。”黄子清笑道,皇上登基六年有余,却一直未立储君,大皇子早夭,如今膝下只有柳贵妃所出的一位皇子,将来太子之位非二皇子莫属。 朝野上下呼声一片,奏请圣上立二皇子沈澈为太子。 “以后还请首辅大人多多提携。”黄子清笑道,巴结之意跃然于表,柳家是二皇子外家,如今的柳策坐登首辅之位、位极人臣、权倾朝野,日后二皇子荣登大保,柳家的权氏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望眼整个京城豪门世家贵胄,有谁能与柳氏比肩。 黄子清明目张胆的巴结讨好,并没有令柳策笑开怀,脸上并没有得势的喜悦、反而满脸怒色、轻声呵斥起来。 “黄大人勿妄言。”柳策满脸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道:“黄大人莫要揣测君心,圣上天纵英才,又正值盛年,现在谈论太子之位实属尚早。” 天子正当壮年,后宫美人无数,以后还会有更多、更优秀的皇子,如果他还能生出来的话。 “是,柳大人教训的是,是下官失言了。”黄子清自知失言,低头陪罪,面色却古怪,圣上登基六年,期间只有二皇子一位皇子活到四岁,其他公主皇子不是早夭就是胎死腹中。 皇家子嗣艰难,皇上贵为一国之君膝下却只有一子两女,未免太少了些,这两年圣上独宠柳贵妃,更没有传出后宫有哪位妃子怀有龙嗣;皇后嫡出大皇子在生下来就不幸夭折,以后这皇位还不是要传给柳贵妃所出的二皇子,这天下还不是柳家的天下吗?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等应当殚精竭虑为圣上分忧,如今连着三日暴雨,南方洪涝成灾,黄大人身为户部官员理应体察明情,开仓赈欠。”柳策一本正经的说道,转眼看见柳树后冒出头来的小太监对他恭敬的施礼。 “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是,下官告辞。”黄子清被柳策一翻训斥面色不好看,怏怏的走了,心里愤然,好你个老谋深算的老匹夫,谁不知道礼部的孙景怀是你的门生,他出头为二皇子请太子之位还不是你在后面授意的,在人前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柳策独自走在僻静处,左右无人才看向那小太监,他认得此人是柳贵妃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快步过来在柳策身前恭身行礼。 “柳大人,贵妃有请。” 柳策蹙眉,淡然道:“知道了,前面带路。” “是。” 柳策踏步进入柳贵妃所居的永安宫内,入眼处,院内跪着一位身穿淡粉色宫装的小宫女,小宫女年不过十五岁年纪,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来发髻有些凌乱、脸上有鲜红的手指印,或是因为害怕身子瑟瑟发抖,细弱瘦小的身子就这样跪在湿的地面上,裤腿上全是泥淋。 “小贱皮子,给我跪好了。”一旁有一位略年长的宫女拿着一根细长的柳条不时的抽上一下,打得小宫女浑身发颤,咬着牙呜咽。 “这是怎么了?”柳策皱着眉头问道。 拿着柳条的宫女此时才发现柳大人过来了,慌忙扔下手里的条子快步过来行礼。 “柳大人安,这小宫女不守规矩,打翻了贵妃娘娘的喜欢的青花瓷瓶,奴才正在教训她呢。”宫女说道,她是永安宫内掌管行法的花姑姑。 “嗯。”柳策不在多言,踏步进入宫内。 “拜见贵妃娘娘。”柳策隔着帘子行礼。 “父亲请起。”帘内声音响起,声音婉转柔媚,温和有礼。 “你们都下去吧。”柳贵妃站了起来,吩咐侍候着的宫人都出去。 等宫人退下后,柳贵妃亲自打了帘子走出来,柳贵妃是一位双十年华的柔美佳人,肤若凝脂、乌发如瀑、目光如秋水般潾潾、眉若远山、樱唇琼鼻。 明艳美丽、优雅端庄。 这位美艳名动京城的美人儿就是柳策嫡出幺女柳明珠。 “父亲大人请坐,多日不见,父亲安好,安里母亲身体可康泰?”柳贵妃关切的问道。 “多谢娘娘惦念,家里一切都好,就是时常念叨贵妃娘娘。”柳策坐了下来。 “是女儿不孝,不能侍奉双亲。”柳贵妃凄咽,美目含泪。 ”娘娘言重了,微臣惶恐,娘娘能侍候于帝君身侧实乃柳家之幸事。“柳策颔首。 一翻你来我往闲话家常之后,柳贵妃才说出了自己此次请父亲前来的目的。 ”父亲,上次女儿所托之事可有眉目?“柳贵妃问道,对于此事颇为上心,一日不得结果她一日寝食难安。 ”娘娘放心,此次为父已经安排妥当。“柳策胸不成竹的说道,为了这件事能万无一失,他不惜狠下心来屠戮了一个村庄上百口人姓命。 为了女儿的前程,为了让柳家在他手上再上一层楼,他不惜手染鲜血达到目的。 ”那个孩子?“柳贵妃略有犹豫的问道。 她说得隐晦,不过聪明的柳策当然能听出弦外之音。 ”你大可放心,那个孩子定不能越过二皇子殿下的。“柳策安慰道。 第一百七十六 贵妃 那个孩子曾经患过风寒之疾,长到六岁也是呆呆傻傻之人,生活不能自理,与二皇子沈澈相比,他就是一滩泥。 珠玉在前,相信有二皇子那样优秀的人,皇上定会死了立嫡出大皇子为太子的决心。 听到父亲的保证,柳贵妃彻底放下心来,拿帕子抹着眼里没有的泪珠说道:”可怜我们大皇子自打生下来就流落在外,定是尝尽了人间疾苦,皇后娘娘夜夜以泪洗面,吃斋念佛乞求平安,希望定国侯世子爷能早日找到大皇子。“ 柳策听后点头就是,言语并无多少悲欢之意。 ”娘娘说的是,大皇子殿下受尽人间疾苦,相信定国侯世子爷一定能找回大皇子。“如今他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只等鱼儿上钩。 六年前六皇子举兵谋乱,一夜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京城、攻占皇城,他就快要成功了,可惜被连夜赶回来的定国侯世子拿下,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定国侯世子居然不听从命令,秘密带兵回京,若不是他,如今的京城恐怕又是一翻景象。 虽然六皇子最后被镇压,但他给京城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一夜之间京城遍地染血、多少豪门前倾覆,当今圣上受重伤,襁褓中的大皇子沈昱失踪、下落不明。 大部分人认为大皇子在战乱中死去,只有他们少数几家知道大皇子是失踪了,不虽然时过六年,皇上与定国侯府一直不死心,暗中察找大皇子下落。 如今朝野上下呼声一片,希望圣上早立储君,请奏的折子都快叠成山高,可圣上就是留而不发,难道还想留给那位失踪多年、生死不知的大皇子沈昱。 呵呵!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肯定是死了,张栋死了,岑茵重伤,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最后还是女儿提醒了他,女儿说得对,他既然一心坚持找回大皇子,就帮着圆了他的梦,还他一个儿子,只是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会不会令当今圣上失望。 ”能找回大皇子,皇后娘娘的病情定能有所好转。“柳贵妃说道,语气莫名,不知是在为皇后娘娘高兴,还是在庆幸。 回想当年,还是闺阁中的皇后娘娘美貌才情名动京城,有着京师明珠之称。 她与皇后娘娘是闺中好姐妹,她的美貌才情不输她分毫,太子选妃之时,她们两一起入宫参加选秀,可惜她落选了,而她成了太子宠爱的太子妃。 她荣登皇后宝座母仪天下,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惜儿子失终、自己也因生产身子受损,缠绵病榻、与药为伴,这六年来她退居宫内闭宫不出,抄经理佛,日日乞求儿子平安。 大皇子能找回来,她一定很高兴吧。 呵呵,柳贵妃不由得笑了起来,找回来又能如何,将来能坐上龙椅的一定是她的儿子,她一定会坐上太后之位。 ”娘娘如今代皇后主持后宫事务,应当谨慎小心,以德服人。“柳策教训着女儿,在宫门里惩治一个犯了些许小过错的宫婢,实在是过了,没有容人之量。 如今后宫里对于柳贵妃的传言他在前朝也有所耳闻,实在是不像话,女儿以后是要坐上太后尊位的人,怎么能有不容后妃、专宠独断之后。 ”父亲教诲女儿谨记,父亲从小教育女儿要以德服人,以理治人,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柳贵妃说道,对父亲所言不以为意,如今在这后宫里还有谁与她争锋,太后娘娘久居京效行宫、皇后娘娘缠绵病榻,她代皇后执掌凤印,管理后宫事务,谁敢不服。 皇上对她恩宠有嘉,每日宿在她永安宫内,昨夜那低贱的小宫人居然趁她不备借奉茶之机触碰皇上的手指,真是岂有此理,胆敢在她面前勾引皇上。 ”你知道就好,以后行事多思多想,切记不可伤了人命。“柳策无奈道,看女儿模样也知道女儿并没有听进去,这个女儿自小聪慧、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心思也大,可惜不是男儿身。 ”二皇子年岁也不小了,应当让他认真念书。“将来继承大统,提及二皇子沈澈,柳策有些失望,如今二皇子已经四岁之龄,却被柳贵妃娇宠着,身子胖得像个圆的皮球,四岁了还不愿下地行走,日日让小太监抱着,性子也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惩处宫女太监。 他在前朝为他辛苦筹谋,可他···· 难登大雅,不提也罢! ”女儿知道,父亲放心。“提起二皇子柳贵妃笑了起来,她这一生已经不会再有儿子了,二皇子就是她将来唯一的依靠。 ”皇上已经请了国子监曲大人教导澈儿,不过皇上心疼他年幼,特许他每三日上一次课。“柳贵妃说道,提起皇上,心里就像是抹了蜜似的,皇上如此宠信她与澈儿。 柳策听后并不以为好,反而神色不佳。 ”糊涂!念书当持之以恒,勤奋苦读才有所作为,怎么可如此不求上进。“ ”父亲。“柳贵妃叫道,有些不满。 ”你也知道,女儿今生只有澈儿一个孩儿,就是皇上也是如此,反正这天下以后都是澈儿的,治理朝堂多的是有能之士,他少读些书有什么。“ ”娘娘慎言。“柳策急了,声间不由大了起来,紧张的望向门口,所幸宫人出去时将门掩上了。 ”小心隔墙有耳。“女儿失言,怕有心人听到牵扯出两年前的往事。 ”怕什么,整个永安宫上下都是我的人。“柳贵妃不以为然,她敢大声说出来并不怕人听了去。 ”这件事一个字也别向外提,说出来就是灭族之祸。“柳策警告女儿,那件事令他日夜难眠,都怪他一时心软听信了女儿,任由她做了那件胆大包天的事。 如今后宫里两年都没有后妃宫女怀上龙嗣,已经让很多人怀疑了。 ”女儿知道了。“ ”我先回去了,你安心在宫里侍候圣上,一切自有爹为你作主。“劝不了女儿,索性也不再劝了,只是宽慰她让她耐心等待。 ”谢谢爹。“柳贵妃笑了起来,有父亲为她铺路,她心情一扫往日的阴郁不安。 第一百七十八章 孩子 三天后,平城的雨停了下来,经过萧茗与闵方齐的一翻努力,夏五醒了过来。 夏五睁开眼,头脑有些昏沉、浑身无力,看着房内一张张熟悉的脸,似热切、似关心的看着他,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世子爷也在这里,夏小八双眼红肿像是哭过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你们~~”夏五感觉自己声音有些沙哑,嘴里发干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五哥。” “老五。” 一群人兴奋的叫了起来,直奔床前,围着他打量,石亭玉八个亲卫自小一起长大、一起训练,感情非寻常可比,夏五九死一生醒过来,大家伙都非常高兴。 待几人亲热过后都识趣的退了出去,留下石亭玉与夏五两人。 “长话短说,病人还需要休息。”临出去前,萧茗交待石亭玉,经过几天的相处,她明显感觉到石亭玉身份有些特殊,夏家几位堂兄弟尽管比他年长,可仍是叫他四表哥,态度恭敬。 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她不是好奇之人,并不多问。 “师妹,你是怎么认识石公子的。“闵方齐看着萧茗试探着问道,他就不信她没有一点怀疑。 “他是夏小八的表哥,曾经救过我。”萧茗说道,还救了她不止一次呢。 “哦。”闵方齐闻言捻着胡须,不置一提。 “师兄,夏五哥后期的调养还得劳烦师兄帮忙,萧茗离家三日也该回去了。“萧茗说道,可怜她离家半月才归家,才住了一晚又被夏小八拉出来了。 如今夏五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她也该回家了,以闵师兄的高明医术,对于后期调养身体、清除他体内余毒绰绰有余。 她空间里西药有限,用一点少一点,还是请闵师兄用中药调养为好。 “师兄,我这里还有些药,劳烦师兄拿去研制出相同药性的中药出来。”萧茗说道,开源节流、注重的开源,希望广济堂能研制出替代品出来。 闵方齐听后兴奋的点头:“这个好,还有那输液的瓶子也拿些来我让人打制。” 他对萧茗的医用器具很是感兴趣,这几日闲睱之日都不放弃研究。 “好。”萧茗无奈的笑道,闵方齐是人老心不老,有新奇的事物都不忘记研究。 ~~ “世子爷,属下该死。”夏五躺在床上,愧疚的道,他在回来之时曾经被贼人偷袭,他毫不费力的打退来人,本以为是个不入流的小蟊贼,对肩上的小伤口并没有在意,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个小伤口差点要了他的命,差点让世子爷错失了重要的信息。 一时间夏五羞愧难当,无言面对世子爷的信任。 面对夏五的自责,石亭玉并没有生气,反而劝慰道:“无防,贼人奸诈诡计令人防不胜防,你能活着回来我们就放心了。”夏家这一代的八个堂兄弟自被挑选出来起,就一直与他在一起、忠心耿耿,用生命保护来他的安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武,一起上阵杀敌,他待他们如亲兄弟般。 损失任何一个他都会痛心疾首,自责难过,如今夏五能平安醒来已是万幸。 “以后做事更要多加小心。”石亭交待。 “是。”夏五认真点头,经过这一次死的教训,他以后会更加小心谨慎。 “世子爷,我找到了大皇子的消息。”夏五说道,想到那个孩子面色有些古怪,似兴奋,又像是失落。 他与夏六、夏七一起去了岑茵的故乡打探,为了不引人怀疑,他们三人乔装打扮,分头行动,终于有了大皇子的下落,他派夏六与夏七二人留下来暗中保护,他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哪知道在路上会遇人行刺,差点死掉。 想到此夏五心有余悸。 “真的,在哪里。”石亭玉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波动,看着夏五等待他的下文。 “属下与夏六、夏七乔装成货郎在岑茵所在的岑家村悄悄打探,才知道半年前岑茵回过家乡,还带回来一个孩子,不过岑茵到家不过半月就因死病死,那个孩子一直留在了岑家。” 那上孩子有可能就是大皇子。 岑茵与张栋不同,她是被家人卖进宫做宫女的,家里还有父母兄长,六年前他们就曾经去过岑茵的家乡寻找,不过并没有找到人,想来那时的张栋与岑茵二人并没有回家,后来张栋死了、岑茵重伤,不得已之下她才带着大皇子托着病体回了家乡,把大皇子托付给家人后就死了。 而岑家人以为大皇子是岑茵的孩子一直留在岑家抚养至今。 “原来如此。”石亭玉感慨,张栋死了,岑茵重伤离开,难怪他们逗留在此,一直找不到他们。 “那个孩子如今可好。” “不太好。”夏五想到那个孩子皱着眉摇头,放在薄被下的双手不由握成了拳。 他装扮成货郞曾经近距离接触过那孩子,浑身脏脏的,打着光脚丫,性子也与常人不同,其他的孩子看到他给的糖块都围到他身边来讨要,可他不,他站得远远的看着,目光没有焦距、吮着手指,口水顺着手指流到衣襟之上。 很脏,夏五很想说。 他在岑家村走走停停,了解了不少事,岑茵回来时没有为家里带来银钱,反而给他们留下一个孩子,一个负担,岑茵死后那个孩子处境更艰难,每日三餐不继、衣衫不整,身子骨瘦小、头发枯黄,还要受同村孩子的取笑打骂。 他把糖块递到他身边,他也不伸手接,目光焕散,笑嘻嘻的看着他叫娘,脸上黑黑的,头发上还有泥巴, 他看着都心酸。 这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寻找了六年之久的大皇子啊。 他没有失儿复得的兴奋,没有找到后的喜悦,反而有些失落,与他希望中的那个人差距太大,有一种巨大的落差感。 村里人与岑家人都说这孩子可怜,回来的时候很是聪明可爱,可惜的母亲死后,他受不了巨大的打击,变得有些呆傻,显然是还没有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缓过神来。 是这样吗?他不敢确定,一时之间他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就是大皇子,他把夏六与夏七留下来看着,他回来禀告。 从私心里,不愿相信这个孩子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他,他宁愿一直带着希望的找下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新的买家 面对这样的结果,石亭玉沉默,片刻后才有了决定。 “你在此安心养病,我带人去把人接回来。”石亭玉说道,大皇子自出生就离开皇宫流落民间,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吃了太多的苦处,作为父母的张栋与岑茵先生离他而去,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性情大变也是有可能,无论怎么样他希望他能认祖归宗,享受他该有的一切。 京城里有医术高明的太医、相信有他们在,大皇子的身体能好起来。 “世子爷一切小心。” 院内萧茗正与闵方齐二人商量着新的药品、器材的事,萧茗把前世常用到的药品拿了些出来,还有不少医用器材,借着师傅的名义把空间内蒙尘的宝贝拿出来重见天日。 这几日她想了很多,她不能在每一次的紧急情况之时从空间中拿出新的药出来救人,这样终有一日会暴露,与其保持这些东西的特殊性,还不如把这些东西大众化,把它们变成普通的东西,一次性的拿出来让闵方齐研究出来,广泛运用,她以后再从空中拿出药品来就不会像三天前那样引人怀疑。 不知何时,石亭玉慢步走来,看着那位与闵方齐聊得兴高采烈的小姑娘,美目含笑、神采飞扬。 “闵大夫、萧姑娘。” “石某感谢二位对夏五的救治。”石亭玉抱拳、郑重施礼,对于萧茗与闵方齐二人,他很是感激。 “石公子客气了,这是我等份内之事。”闵方齐与萧茗二人赶紧回礼、闵方齐笑笑,他久居京城,是见过这位少年将军的,定国侯府的世子爷,十二岁上阵杀敌,曾经一箭射杀敌将,平定边疆叛乱。 真真的少年英雄也! “夏五还要劳烦二位帮忙,石某感激不尽。”萧茗与闵方齐二人医术高明,夏五能遇上他们是他之福气、也是他的幸运。 “石公子放心,我等定当尽力。”闵方齐说道,萧茗也跟着点头。 闲话一阵,石亭玉就拱手告辞,不多时就带了几人出了宅子,像是有急事。 “师兄,我也要回去了。”萧茗笑道,出来三天了,她也要回家了。 “一切拜托师兄。”萧茗行礼。 “师妹放心便是。”闵方齐点头。 ~~ “萧茗,这一次谢谢你。“夏小八赶着马车行于路上,高兴的说道,哥哥能够醒过来,属他最是高兴,像个小孩子似的又哭又笑。 “不客气。”萧茗看着夏小八,想了想又问道:“五哥是怎么受伤的。”夏五所中之毒甚是奇怪,她还是有些好奇此毒的来源。 “哦,这个啊!”夏小八眼睛咕噜乱转,话在肚子里打了一个转才说道:“五哥做了些小生意,经常天南海北的四处跑,这次出去进货的时候遇到了蟊贼,才中了这个毒。” 夏小八如是说,不过萧茗一个字都不想信。 蟊贼身上会有这种毒药? 真把她当成小孩子骗哇! 不过夏小八有意隐瞒,萧茗就不再问了,她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为了不让萧茗继续追问夏五中毒之事,夏小八赶紧转移了话题,说了不少他小时候和五哥他们的事。 “你不知道,五哥这家伙可坏了,小的时候他把西瓜吃完,把瓜皮给我拿着,母亲就以是我吃了西瓜他没吃,又给拿一块,他就吃了两块,我一块都没吃着,你说这过不过份。”夏小八气愤道,谈起被五哥欺压的小时候,就是一把辛酸小泪。 ········ 夏五醒了,夏小八心情放松下来,一路上有说有笑了的把小时候夏五的糗事全倒出来,引得萧茗一阵阵的笑,没想到夏五那么正经镇定的一个人,小的时候会干出这些事情来,真腹黑。 哈哈。 夏小八把马儿赶得慢了些,在正午时分才回到刘家村。 “还有啊,你可别把五哥中毒的事儿告诉我爹娘,不然他们会担心的。”临下车之时,夏小八叮嘱道,时到今日夏五虽然醒了过来,可他们还是选择瞒着夏忠全与安氏。 “好。”萧茗点头答应下来。 “姑娘回来了。”易风与易玄父子见萧茗与夏小八二人回来,赶紧过来见礼,易玄手里还提着两只野鸡、一只兔子。 “你们上山去打猎了。”萧茗问。 “不是,是我在清理果园时发现的。”易风说道,连着下了三天的雨,果园里落叶满地、到处泥淋水洼,还有不少野味。 连着三天暴雨雷鸣,也不知道山里发生了什么,晚上还能听到狼嚎声,像是想要冲下来似的,让人心惊胆寒。 “你多留意些,晚上注意安全。”萧茗担心会有大家伙下下来祸害,这里以前是有过狼群野猪冲下山的经历,不然刘家村人不会挤到桥西去。 只是留意是不行的,得有趁手的家伙才行,真来的也能防身。 “你下午去镇上买些弓箭家伙回来准备着,若真有不识好歹下来的统统留下来吃肉。”萧茗说道,他们这么多人,院墙又立得高,还真不怕这些家伙。 “刀剑兵器镇上怕是没有,得去城里买。”夏小八提醒道,平安镇太小,根本没有卖利器的地方。 “是,姑娘放心。” 易风点头,自去安排去了。 萧茗交待几句就与夏小八一起进了屋,宋氏、易妈妈和安氏几个正在准备膳食,夏忠全经常不在家,安氏一个人寂寞无聊就过来与宋氏她们一起,她们三人中易妈妈最为年长、宋氏最小,易妈妈与安氏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宋氏性子老实,三人在一起还真能合得来,能说到一块儿。 “茗姐儿回来了,几天不见你了。”安氏看着走进来的萧茗笑道,又看着萧茗身后的儿子眼里欣喜,口里却嗔怪道:“你这皮猴子又到哪儿野去了,几天的不着家、不干活,小心我让萧茗扣你工钱。” 几天不见,儿子好像都瘦了。 “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爹呢?”夏小八无奈道,在父母心里五哥是特别的懂事听话又能干以孩子,而他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爹挑货出去了,也快回来了吧!”安氏说道,夏忠全自宅子落成后,就做起了货郎,每日担着货走街串巷四处走,就是为了打听大皇子的消息,即使是下雨天也不休息。 “这会儿也快回来了吧!”安氏说道,每日夏忠全都会回家用些午饭休息会儿。 “哦,那我找他去。”夏小八转身出了厨房,他要去告诉爹大皇子找着了,他爹每日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萧茗纳闷,想不明白夏家能修一坐三进的大宅子,以前又是做管事的,想来银钱上是不缺的,可为什么夏忠全每日要去挑货卖,那些几个铜板的生意能赚多少银子。 “快坐下歇歇,马上就开饭了。”宋氏笑着道。 “嗯。”萧茗点头。 “姑娘,今天有大虾吃。”正在烧火的梨儿看着萧茗傻呼呼的笑。 “好啊。”萧茗呵呵笑着,她也喜欢吃虾呢,那日请四海镖行的人拉回来的海鲜一只都没有死掉,她高兴及了,可惜还没来得及享用就被夏小八拉到城里去了。 “云苓和香媛姐呢?”萧茗问道,回来这么久都没瞧见她们两个。 “她们在药房看医书呢,你走之后她们可认真了,日日看书。”易妈妈说道。 萧茗点头,易妈妈都夸赞的人,可见二人是真的很用功。 “我去看看她们。” 萧茗进了药房,果然蒋香媛与王去苓二人在认真的看医书,还不时的相互讨论。 “茗妹你回来了。”蒋香媛看到萧茗进来放下手中的医书,高兴的站了起来。 王云苓同样是停止了看书,站了起来,眼神恭敬的看着她。 “姑姑。” “还在看呢,要用膳了。”萧茗笑道,她去合春回来又去了城里,也没来得及和她们说上话,到了这时才有时间好好检查她们的功课。 “反正也没什么事。”蒋香媛说道,本来她是想休息会儿的,可王云苓一直在认真看书,她无法,也只得跟着了,师妹别看年纪小,可比她认真多了,白日黑夜都在看书。 她可是大师姐,可不能让小自己八岁的师妹给比下去了。 “这是王莲,都长高了。”萧茗看着王云苓身边的王连说道,半个多月不见,小王连经过空间水的滋养,长开了不少,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儿。 不过这个小男孩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在王云苓身边。 “姑姑。”王连跟着王云苓叫萧茗姑姑。 “好,小连儿乖。”萧茗笑道,王连居然开口说话了,想当初到她家时一句话都不说,只粘着王云苓,多余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别人。 这是好事,说明他的病情在慢慢康复了。 “我不在这些日子你们的功课可有落下。”萧茗问道,她离开的时候给两人安排了几本医书给她们看,还让她们识草辩药、铭记部分草药药性。 “没有,都完成了,所有的草药功效我们都能背下来。”蒋香媛说道,语气自豪,这是她除了练武以外的第一件认真做的事。 在萧茗不在的日子里,她和师妹两人每天打理完药园子就开始认真的看医书、听、说、读、写,如今萧茗给她们安排的药草、留下的几本医书;每一种药、每一本书她们都能背下来。 萧茗抽查了内容考核,结果正如蒋香媛所说,她们真的能背下来。 萧茗点头对二人的表现很满意,看着二人说道:“你们做得很好,接下来我开始教你们把脉,再试着开方子。” 蒋香媛与王云苓二人一听萧茗将要教她们把脉,都很激动,毕竟她们每日对着枯燥的医书看已经快要坐不住了,如今萧茗要正式教她们把脉,怎么能不叫她们兴奋。 “好啊!好啊!茗妹快教我们怎么给人把脉的。“蒋香媛激动得快要跳起来,催促道,王云苓虽然不如蒋香媛表现得如此激动,可看萧茗热切的眼神暴露了她此时急切的心情。 萧茗失笑,这家伙太心急了。 “马上要用膳了,现在教也教不了什么,用了午膳再开始可好。”萧茗建议道。 “哎呀!是哦!”经萧茗一提醒,蒋香媛才想起来现在都是正午了,马上就要开饭了。 “收拾收拾,我们去用午膳了。”萧茗说道。 “好。” 路上,王云苓牵着王连走在后面,蒋香媛与萧茗并排而行。 “茗妹,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蒋香媛说道,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了?香媛姐,有话就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事。”萧茗说道,她的香媛姐姐何时变得这么扭扭捏捏的性子了。 “那我说了,我可别生气。” “不生气。” 听到萧茗的保证,蒋香媛像是鼓起了勇气般埋在她心底的事情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一不小心把你家里的果子酒和罐头能卖银子的事情说给了我娘听。” “这没什么呀!”萧茗觉得莫名其妙,这本来就是事实,再说了秦大娘也不是外人,对她们也很好,是一位很好的长辈。 “不是这样。”蒋香媛摆摆手,又说道:“我娘想要买断果子酒与罐头在南边的销售权。” “嗯。”萧茗······ 蒋香媛看着萧茗没有说道,心里有些忐忑,生怕萧茗不答应还对她生出嫌隙来,都怪她自己多嘴,她亲眼看着萧茗家的果子酒与罐头一车车的拉走,还知道每一坛能卖上十多两的价格;而萧茗还大方的送给他们家十坛果子酒、五坛罐头这得多少银子。 出于好奇,她把这事说给她娘听,本意是想让娘知道萧茗妹妹很慷慨大方,哪里知道娘听了心里起了别的心思,想要把果子酒买下来让哥哥拉到南边去卖,她知道京城已经有苏家再卖,所以想要在南方卖,她的意思还是想要萧茗答应她只卖她一家。 这怎么可能呢?生意不是讲究多卖多得吗,茗妹妹只卖给娘不就是要亏么,此时蒋香媛心里的天砰向萧茗处倾斜了。 第一百八十章 四诊法 她虽然心疼哥哥,可也不想让萧茗吃亏不是,两边都是她敬重的人,她娘希望她先给萧茗透个话,若是直接上门来显得很无礼,这些日子萧茗一直都不在家,她悬在心里惦记了很久。 如今见了萧茗,她又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我哥哥这几年走南闯北也赚了些银子,不过你也知道这银子都是拿命换来的,我娘想让哥哥做些轻松的生意,不用这么辛苦。”蒋香媛说道,为了那个一直疼爱她的哥哥,她还是争取这个机会,尽力说服萧茗。 她哥哥做镖行行走四方,很多次都差点丧了命,她和她娘一样希望哥哥能稳定下来。 萧茗····· 心里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为了这事,她还说得这样严重。 “这倒没什么,秦伯母有这个想法我怎么会反对,我的果子酒与罐头很乐意卖给蒋大哥。”萧茗说道,她正打算找人在南方销售她的果子酒与罐头,卖谁不是卖,再者说秦氏与蒋四海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蒋四海又多次帮过她。 “真的。”蒋香媛不敢置信的看着萧茗。 “那、,那个、、、”蒋香媛犹豫,她说的是只卖她一家的事。 “可以,你也知道我家里也没剩下多少存货了。”萧茗笑笑,她当然明白她的犹豫,对于不得不说秦伯母做生意有眼光,胆气也够大,居然想要独家代理。 虽然她想要她的果子酒与罐头闻名全国,可同时她也不想她的果子酒与罐头成为烂大街的货物。 萧家出品,人人都可以买,但不是谁都可以卖。 她的果子酒与罐头走的是精品路线,并且每年产量都不会有很多,她要找的就是有实力的合伙人,蒋四海的四海镖行遍布整个大月朝,若谈实力与资金是不差的。 “真的,茗妹妹太好了。”蒋香媛高兴得跳了起来抱着萧茗,她虽然不明白,但萧茗答应了不是吗? “哎哟,快放开,我要被你勒死啦!”萧茗无奈推开她,这丫头劲太大了。 “哈哈,对不起。”蒋香媛不好意思的放开萧茗,她太激动了没有控制住自己。 “不过,在商言商,这个价格我可不会因为你而改变的。”萧茗说道,公私分明,她不想她与蒋香媛的关系牵扯着利益。 “还有一点就是,你也知道今年家里就产了两万来坛果子酒与罐头,已经卖了一大半,能留给你们蒋家的怕是也没有多少了。”萧茗无奈着,北面京城有财大气粗的林氏和书面世家出来的孔林,两家销量都很好,特别是林氏,独她一人就买下了她家里一半的产量。 家里每年产的果子酒与罐头就两万至三万坛的样子,林氏与孔林占了大半分额,能分配给蒋家的就不多了。 “没问题,我晚上就回去给娘说。”蒋香媛高兴道,她并不在意,每年有几千坛酒与罐头这期间的利润也是很高的。 得了萧茗的首肯,蒋香媛心满意足。 用过了午膳,雨停了,久违的阳光露了出来,几人回到药房里,从今日开始,萧茗要教她们两个四诊法。 中医与西医不同,西医可以通过医疗仪器检查病人身体,有任何的病症都能通过仪器检查出来,从而对症下药;可中医就不同了,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诊法,望观其气色、闻其声息、问其症状、切其脉象,可以说望闻问切四字,诚为医之纲领。 大夫通过望闻问切来判断病人所患何病,对症下药,如果其中某一项出了差错都会影响大夫判断、多用药物或是少用药,更或是用错了药,这样都会对病人造成伤害,轻则医治无效,重则伤身害命,所以说中医的四诊法很是重要,要能熟练的掌握了望闻问切四点才能算得上一位合格的医者。 而望闻问切四诊法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药房里,萧茗为两人讲解了医书上的许多病症,解她们心中不解之处,又教她们如何望诊、闻诊、问诊、切诊,仔细感受病人的脉搏等。 “这些是我以前治病记录的医案,你们拿去仔细研读,有不懂的来问我。”萧茗说道,她把她记录的医案拿了出来,厚厚的两大本。 “这么多,茗妹真厉害。”蒋香媛看着两本厚厚的手抄本,感叹道,如萧茗所说每个病人都要记录医案,那茗妹到底给多少人看过病。 蒋香媛与王云苓每人拿着一本,交换着看,不同于蒋香媛的啧啧称奇,王云苓轻轻的抚摸着那本医案,很是宝贝着它。 “这只是其中的两本,等以后你们开始给人治病的时候,也要记下来,这些都很重要。”萧茗说道,她有喜欢记录病人病情的习惯,把每一个病人的病体特征、表现用及治疗用药、心德体会都记录下来,以便查阅。 这两本还是她重生后在这里记录下来的,空间里还有十来本保存着的医案,都是她为病人治病后记录下来的。 “那茗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给人治病。”蒋香媛兴奋的问道,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给人治病了。 “还早得很,你们才刚入门。”萧茗笑道,这是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要飞的节奏,虽然她们看了《伤寒论》《金匮》《黄帝内经》等几本入门医书,学习中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要把医书上的知识溶于实践,这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学医不光要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决心、还要有天赋、心与智慧、更重要的是仁心医德、一颗善良的心。 想当年,她整整学了五年才开始给病人诊脉开药方子,她们才学了三个月就想给人治病,把学医想得太容易了。 “你们需要看的书还多得很、还要学会辩别草药,制药、抓药等等,就像是一株草药不止要知道它的药性,还要要知道它的生长环境、什么时候生长、什么时候成熟、什么时候采摘等,这些都在你们学习的范围内。”萧茗说道,她先教给她们四诊法,是想让她们一边看医书、一边实践。 尽信书不如无书,医书上某些注解与临床实践及真义区别太大,有些还会误人,只有在实践中一点一点验证,才能得出真理,才能更好的记住。 所以说,把学到的东西动用于实践才是学习最快的方法。 “啊!”蒋香媛有些气馁,还有这么多东西要学习的,她还想要跟着萧茗学习缝合的方法呢,就像萧茗救大哥那样。 她一直认为萧茗很了不起,能把大哥救回来。 她一直以为学医很简单,可当她真正接触的时候才知道,比练武还要难喃,每天要看要背的东西多得很。 她没想到萧茗才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比她还要小上三岁,医术能如此之好,什么都知道。 即使是这样想,蒋香媛还是给自己打气,她要认真学下去,像萧茗一样。 “以后我每日去广济堂坐诊的时候你们就跟着我,一边听、一边观察,学会制药、抓药。”萧茗说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个下午的时间三人就在药房中度过,夕阳西下、伴随着落日的余辉,蒋香媛请易风送她回了城,她要回去把好消息告诉母亲与哥哥。 萧涵与萧昱、王天冬三人也赶着马车回来了,如今夏小八没有时间接送他们,这些日子都是萧涵自己赶着车去镇上吴先生处念书,还带着毛毛保护他们的安全,好在这些天都没什么事。 萧茗看着弟弟熟练驾车的情形有些心疼,萧涵才这么小就要学会独立了,家里人手不够,易风父子每日清晨要摘菜、浇水,打理果园、抽不开身,夏小八不在,就只有萧涵亲自驾车去念书,萧茗想了想,至少得给萧涵他们配一个车夫才行,他们都是半大孩子,路上不安全。 看来得抓紧添人。 萧涵下了马车,看见姐姐站在门口笑着看着他们。 “姐,你回来了。”萧涵高兴的道,把马绳递给过来迎接的易风快步向萧茗走过来。 与此同时,萧昱与王天冬下了马车,看见萧茗,萧昱高兴的叫了起来:“姑姑,你可回来了,昱儿可想你了。” 萧昱高兴的跑到萧茗身边拉着萧茗的手,还有大黑狗毛毛不停的蹭着萧茗的裤腿,兴奋的叫。 萧涵在萧茗身边站定,俊秀帅气的脸上温和的笑着。 “姐,什么时候回来了。” “中午。”萧茗笑道,拉着萧昱,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从合春回来都没来得急叙旧她又进了城,一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离开他们这么长时间。 “你一个人驾车还习惯吗?”萧茗问道。 “感觉很不错。”萧涵笑道,吴先生当初还夸他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呢。 “姐,先生让我明年下场试试。”萧涵说道,语气里有一股兴奋。 “下场?”萧茗迟疑,这是不是太早了点啊,虽然萧涵年纪十二了,念书晚了点,不过他才学了几个月,这样就下场? “嗯,既然先生说了,你就去试试吧,一切量力而行,不可强求。”萧茗说道,只是一次小小的考试,她不想让萧涵有压力,再者说以如今他们的家业,萧涵就算一辈子守着也食不尽。 她不希望弟弟给自己套上沉重的负担。 “姐,我知道,你就放心吧。”萧涵点头,不同于姐姐所说的‘去试试’,他是认真的。 “好。”萧茗笑道,童生要经过三场考试才能成为秀才,县试、府试、院试,明年二月举行。 “我们进去吧!去看看干娘为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萧茗说道,牵着萧昱就进了门。 晚餐宋氏确实准备了不少好吃的,油焖大虾、清蒸鲍鱼、野鸡炖蘑菇三个主菜、还有三样小炒青菜、一份鸡蛋汤,丰富极了。 如今家里的孩子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宋氏把每一份的分量都准备得足足的,用盆装着。 不止萧茗一家人,还有夏忠全夫妇与夏小八一家都在,因为有客在,易妈妈让易风搬来一架小屏风把厅里隔开、这样男人们一桌、女人孩子们一桌。 “还是茗姐儿这里舒服,有美味吃。”安氏吃着鲍鱼夸赞,这萧家的生活质量真是绝了,大虾与鲍鱼都是用盆盛着的,就是京城里小富之家也舍不得这么吃着海鲜。 今天的她心情特别的高兴,小八给她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友请提示:长时间请注意眼睛的休息。网推荐: ,世子爷多年的心愿终于能达成了。 “安大娘多吃些。”萧茗说道,又为安氏拾了一只虾,又倒上一杯桃子酒,不知怎么的,她发现下午的安大娘心情真的很好,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儿。 男桌那一边夏忠全父子与易风三人喝起了酒,是萧茗酿的葡萄酒,不时传来说话声,听语气夏忠全很是激动,说话的声音物别的大。 “没想到易老弟身手了得,改天我们过两手。”夏忠全说道。 “夏老爷客气了。” “叫什么老爷,瞧得起我就叫声老哥就是。”夏忠全说这些显然是有些醉了。 夏小八一脸蒙逼。 老爹与易风大哥称兄道弟,那他怎么办?易风岂不变成了他的长辈? 老爹果然是喝醉了,滴酒不沾的人一杯就倒,是果子酒也不例外。 还好,易风并没有把夏老哥三个字叫出来。 安氏听着自家男人的话不由好笑,解释道:“当家的又喝醉了,他啊!别看他是一个大男人,其实那啥,叫千杯不醉、一杯倒,喝醉了就开始说胡话。” 葡萄酒也能喝醉,这酒量真是没得说了。 安氏也知道,怪不着当家的,他今天也是高兴的。 两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用过晚膳,安氏与夏小八扶着醉得不醉人事的夏忠全回去了,留下萧茗一家人。 易妈妈带着梨儿与王云苓收拾起来,留下萧茗几个与易风说话。 “姑娘,小的心天去城里把弓箭利器都买了些回来,放在小库房里,这是清单。“易风说道,把所购的弓箭等罗列了一份清单双手奉上。 萧茗接过看略看一眼,弓箭十张,箭支两百支,其它的长刀、利剑、长枪都各有些,很是齐全,想来易风是个懂兵器的。 “很好。”萧茗点头,又对萧涵说道:“小弟,你以后每天早上就试试兵器。” “好的,姐。”萧涵兴奋的点头,他跟着夏小八练武,小八哥只教他打拳,还没有用兵器上手呢。 宋氏看着皱眉,心里慌乱,急道:“茗丫头,你无事买这些干什么呀!还让涵哥儿用,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干娘,这几日连着下暴雨,山上有狼嚎声,我担心他们会冲下来,我们得准备起来。”萧茗解释道。 “哦。”宋氏不再反对了,她是亲身经历过的,山上的狼群、野猪冲下来伤人,那时候村里人用锄头、大木棒子都赶不走。 想到那时候被狼群咬死的人,血流了一地、她心里就发寒。 “狼群要下来,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搬到桥西去住吧。”宋氏成了惊弓之鸟。 “没事儿的,干娘。”萧茗笑道。 “我们只是猜测,狼群也不一定会来,再说了我们准备兵器,真来了,我们就站在院墙上射杀它们。” 萧涵跟着点头,说道:“干娘,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奶奶你不要怕,我也会保护你的。”小包子萧昱也点着头说道。 “好,好,干娘一点都不怕了。”宋氏摸着小包子的头笑着、流下了眼泪。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哥之死 翌日一早,萧茗并没有急着去镇上,而是留在了家里,她要等,等蒋香媛回来。 果不其然,上午时分,蒋香媛赶了回来,随同而来的还有其母秦氏、兄长蒋四海,还有蒋四海的结义兄弟石大河两人骑着马,跟在领着马车走在前面。 “茗妹妹,我回来了。”蒋香媛先一步跳下马车,高兴的道,心情显然是很兴奋激动。 “我娘和我哥哥也来了。” 知女莫若母,小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秦氏一清二楚,她能静下心来跟着萧茗学医,还有坚持这么久,令秦氏深深的意外,要知道以她的性子,能坚持十天半个月就不错了。 “萧大夫多日不见,一切可好。”秦氏下了马车来,看着萧茗笑着问道。 “劳伯母惦念,萧茗一切都好。” “萧大夫。”蒋四海与石大河与萧茗点头打招呼。 “萧大夫见外了,你上次在合春运东西回来怎么不说一声?”石大河说道,声音一如既往的粗狂。 “怎么了?”萧茗莫名,听石大河的语气有些不高兴呢。 “萧大夫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石大河是个粗人,也知道救命之恩涌泉相抱的道理;你要运东西只管说一声就是,我们怎么还能收你的银子。”石大河说道,他们四海在很多个城市都有分行,合春也是一样,每一个分行各有管理人,只需要半月向他们汇报一次就成。 昨日三弟庄鸣在查阅帐目之时才发现有一单是合春城萧茗的名字,他有些怀疑就多看了几眼,才发现确实是刘家村的萧茗,这还得了,萧茗与他们有大恩,她要送东西他们自当尽心尽力,分文不取,怎么还能收取恩人的银两。 “这是一块四海镖行的令牌,以后萧大夫要运送货物只管吩咐一声即可,我们分文不取。”蒋四海说道,从怀里递上一块白玉雕刻的精致玉配,中间有一个蒋字。 “这怎么行,蒋大哥快请收回。”萧茗拒绝道,她给蒋四海治病,是收了诊金的,怎么能收下如此贵重的东西。 “萧大夫请收下吧!我已经给下面的人说好了,以后凡是萧大夫家的货物咱们四海镖行免费押运。”石大河说道,收取恩人的银两,岂不是把他们当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这可不行,蒋大哥、石二哥我是收过诊金的,不能再下这玉佩。” “萧大夫就收下吧!你是香媛的师傅,不是外人。”秦氏说道,她是蒋四海的母亲自然知道这一块玉佩的重要性,不止是押运货物免费,还可以凭此玉佩在大月朝每一个城市,只要是他们四海镖行的店铺内支取银两。 不过这个银两是有一个限额的,只是萧茗不知道而已。 “茗妹妹,你就收下吧,只是一块玉佩,我哥怎么能收你的押运银子。”蒋香媛说道,把哥哥手里的玉佩拿过来强按进萧茗手里,在她心里面想的是萧茗也不会有多少货物要押运的时候,每一次也不会有多少银子。 萧茗··· 感觉手里的玉佩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以后千万要少运货,不然给人添麻烦了。 萧茗推迟不过就收下了玉佩,只当是把玉佩存封起来。 萧茗请了秦氏几人进了待客花厅里谈论生意上的事情。 “这次是我冒昧了。”秦氏说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她听了女儿所言,一时之间起了这个心思,又与儿子商量了,儿子也不反对。 “我们四海镖行这几年南来北往的跑,在南北都有些生意往来,也是主顾们看得起,才有了今天的规模。”秦氏说道,这几年儿子走南闯北、也赚了些银子,所以她才敢说出拿下南方独家销售的狂话来。 “不瞒伯母,萧茗正想找人在南方销售我的果子酒与罐头,伯母的想法正合我意。”萧茗笑道,对于秦氏的心思她多少明白一些,一方面是看到了这其中的利润,另一方面是觉得她们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实力拿下她的货。 “萧茗自然是乐意与四海镖行合作的,我想你们也知道,我们每年所产的果子酒与罐头都不会太多,现如今已经有了两家合作商,所以今年的货不会有太多。”她的果子酒与罐头就剩下一万坛不到,秦氏有银子也不一定会买到心仪的数量。 “这个我知道,媛姐儿已经说了,有多少算多少吧,这个价钱就按你说的算。”蒋四海说道,他们在来之前就有心里准备,也知道萧茗家里的存货不多。 他在北面京城也有分行,知道今年新出的这种果子酒与罐头销量大好,一时之间成为名门勋贵之家争相购买的饮品,他自然也买来品尝过,味道略甜,虽不如烈酒,但适合女眷食用。 他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银子,置了些家产,田庄铺子就有尽有,自从知道这果子酒与罐头是萧茗家产的后,他就一直以来有想把果子酒与罐头在自己铺子里售卖的想法。 没想到萧茗家的果子酒与罐头如此畅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被人购了大半,他知道得晚了些,今年就算了,不过明年就不一定了。 “好,既然如此,这个价格方面就按他们的价格一样,葡萄酒十八两银子一坛、其它果子酒均是十五两银子,水果罐头十两银子一坛。”蒋四海如此爽快,萧茗快乐的报了价。 听得报价,蒋四海心中一动,萧家这个价钱定得还真低,在果子酒第一次放出来售卖的时候,他就有购买过,那时候林家最开始售卖,依然是萧家原装的大坛子,一坛葡萄酒要价近百两银子,还有价无市,那些家族里管事排着队等着,其它三种口味的果子酒都是七八十两银子一坛,而如今他们又把大酒坛子分装成十坛,一斤一坛,十五两银子一坛,可见这其中的惊人利润。 说是暴利也不为过。 “好,就按萧大夫所说的价,多谢萧大夫。”蒋四海抱拳行礼,这个价格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知道萧大夫手里还有多少果子酒与罐头,蒋某全要了。” 萧茗····· 这才是真正的壕气啊!说话都不带眨眼的,连林氏都不敢一次性购这么多。 “具体还有一万坛的样子。”萧茗说道,她再从空间中拿些出来凑够一万坛给他。 “好,一万坛就一万坛,听小妹说萧大夫家里的花茶很好,请萧大夫一并卖些与蒋某。”蒋四海说道,他是个粗犷人,平素并不怎么喜欢饮茶,萧茗送过来的菊花茶他都没有尝过,不过母亲与小妹都说好,他也就信了,还听小妹说苏家与琼华楼都是在萧茗处购菊花茶,他也想购些来贩卖。 “菊花茶不多,金银花茶与枸杞子还有些。”萧茗说道,敢情她身边养了个报耳神,这蒋香媛就是个传话筒。 蒋四海当即就给了五万两银子的定钱,花茶每款定下五百包的量,表示明日就派人来拉果子酒与罐头。 蒋家几人对蒋四海当即就拿出五万两银票来并没有多少惊奇,就连年纪最小的蒋香媛都并不以为意,只顾着的用牙签捡拼盘里的水果块吃着。 陪坐在一旁的易妈妈还好些,眼观鼻、鼻观心的伺候着,还能不时的给几人添些茶水,不过微微抖动的手臂,也说明了她此时的心里并不平静。 前几天她才亲手经历了十三万两银子,不到短短五天时间,姑娘又谈成了十五万两银子的生意,看姑娘谈笑风声、镇定自若与蒋家谈生意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老了,还不如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反观宋氏安静的坐着,都要比她镇定。 易妈妈心思如何宋氏不知道,此时的宋氏微笑着看着萧茗与蒋四海谈生意,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过,心思却神游天外,努力的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内心里却在呐喊,十三万两、十五万两,是多少?、是多少?她觉得脑子里现在是一团浆糊算不出来,心里抨抨跳,反复的默念着这两个数字。 一时间,宋氏眼里看的不是人和事,只有数不清的银票在飞舞。 生意谈馁之后,易妈妈带着梨儿与王云苓去了厨房准备午膳,宋氏陪着秦氏逛园子,临出门时,秦氏借口把女儿给拽走了。 “蒋大哥、石二哥可还有事?”萧茗问道,如今屋内就只剩下他们,相毕蒋四海二人还有事要谈。 “萧大夫,信不辱命,你上次所托之事有了眉目。”蒋四海说道,他所说的是上次萧茗让他暗察大哥大嫂死因之事。 “真的。”萧茗惊喜。 “是的,我们查到了些,在萧恒兄弟遇难那几天确实有人看到有一对夫妇被一群黑衣人追杀。”蒋四海说道,当日萧茗请他帮忙之时,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了些线索,时隔太久,石沉大海,要查清一年前所发生的事谈何容易。 他的结义三弟庄鸣不通武功,但脑子灵活,镖行的事都是他在谋后出主意,他把这事与二弟、三弟一说,二人的想法与他一样,要找出萧恒夫妻死因之谜如大海捞针。 在三弟的建议下,他们派人时常在茶楼、酒馆以及人多的地方留连,有意无意的打听一年前所发生的稀罕事,又派人在平安镇与平城之间几条路上偷偷查问。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醉汉口中打听了些眉目。 “是谁?”萧茗问道,心中难掩激动与愤怒。 “是一群黑衣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蒋四海说道,那醉汉喝得酩酊大醉,倒在路边草丛中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被打斗声惊醒,他当时吓坏了,不敢吱声,只悄悄抬头看了眼。 只见着有七八个黑衣人蒙着面围着一男一女在打斗,其中一人还说‘既然你们不愿把人交出来,那就去死。’说话间一刀刺进了那男人的胸膛,那刀子一推一送,带出了一片血。 他吓得瞳孔大睁,差点叫出来,黑衣人正对着他,就几步开外,只那一眼他看见那个黑衣人左眼角有一颗大大的黑痣。 “我们查了这么久就只查这一点消息。”蒋四海说道,若不是意外遇到这名醉汉又再次喝醉酒说了胡话,他们根本不会知道。 “想来这人是喝酒说的胡说,也不尽全信。”蒋四海看着萧茗神色哀伤沉默,安慰道。 “我知道,也许并不是大哥大嫂。”萧茗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握着椅子,虽然如蒋四海这样说,但这恐怕就是自己的大哥大嫂。 那个的时间、地点、又是一男一女,与大哥大嫂遇害时间一般无二。 难怪村人都说大哥突然就死了,是遇上了强盗,难怪大嫂子临死前拉着他们不让请大夫、更不让他们进城里。 这根本不是强盗而是仇家啊!他们是被追杀的至死的,难怪大哥大嫂带着他们经常搬家,低调生活,不与人接触。 ‘既然你们不愿把人交出来,那就去死。’他们到底要大哥交谁出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他们又隐藏了什么秘密? “那人左眼角有一颗黑痣,口音不是平城人。”蒋四海说道,他也相信的醉汉的活,三弟庄鸣在醉汉清醒之后又审问过,那醉汉起初不愿承认,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才开了口,还带着庄鸣去了事发地点,在确认一般无二之后,他再三权衡之下才把事情说出来。 兴许是萧恒得罪了什么人,好让萧茗有个准备。 “谢谢蒋大哥、石二哥、还有庄三哥。”萧茗强忍着泪水,她一直怀疑大哥大嫂的事有内情,听那黑衣人所说话的口气,他是不知道他们三人存在的,不然她和萧涵、昱儿怎么能活到现在。 “萧大夫客气了。”蒋四海说道,比起救命之恩,这算得了什么,只是没想到萧茗死得那样的惨,第一次见到萧恒之时那与他一样长着一脸大胡子,听声音却是特别的年轻低沉,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才发现他的身手不凡,有心招募,却被拒绝了,可惜英年早逝。 “大哥,我倒是觉得那伙人和上次伤你的那伙人是一起的。”石大河突然出声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怀疑 萧茗抬眸望去,只见蒋四海沉思片刻后才说道:“这不好说,伤我那几人虽然蒙着面,但并未开口说话,分辩不出是哪里人来。” 回想几个月前那几个黑衣人,看见他们就直接动刀子,并无二话,他就差点死于刀下。 “也是啊!要是他们开口说话,我们就能知道他们是哪里人。”石大河可惜道,他与大哥走南闯北多年,对各地人物风情甚是熟悉,只要听其口音就能知道他是哪里人。 那醉汉说得胡里胡涂,根本分辨不出口音来。 他在大哥平安之后曾带后追了过去,想出这一口恶气,可惜没追着人。 萧茗一时间有些犹豫了,知道了点线索、前路更是凶险;她不知道还要不要请蒋四海帮忙再追查下去,对方是凶恶之人,会不会给蒋四海带来麻烦。 “萧姑娘放心,这也许只是巧合,在下一定会找出萧恒兄弟死亡的真相。”尽管心理相信了萧恒之死,不过蒋四海还是安慰着萧茗。 对面的小姑娘太幼小、太脆弱,让他起了怜悯之心。 这么小的孩子,应该像小妹一样,快乐的玩耍,在母亲怀里撒娇。 “多谢蒋大哥、石二哥。”萧茗站了起来,郑重的施礼。 “请你们多加小心。”萧茗说道。 “萧大夫放心,我们一定把真凶找出来。”石大河说道,无论是打伤他们的那些人还是杀害萧恒的那群人,他都不会放过。 “听小妹说萧大夫家里人手不足,在下这里倒是有两个合适的,不知萧姑娘可否愿意结纳。”蒋四海说道,他有听小妹与母亲唠叨,说萧茗家里人手不足,摘果子、酿酒、做饭食还要主子亲自动手。 他打听过,自萧恒去后,萧家就余下萧茗姑侄三人,几近被饿死,最后是萧茗做起了铃医才有所好转,如今家里壮男力只有易风一个,一群老弱妇儒,实在是少了些;特别是在知道萧恒遇害真相之后,他就有给萧茗送人的想法。 “多谢蒋大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萧茗问道,她正有添人的打算。 “是在镖行里走镖的镖师,行走几十年,如今在家荣养,家里儿女早年病死了,只留下老妻一个。”蒋四海说道,那人在他镖行里做了几年镖师,身手不错,性子和善,不过如今年纪大了,身体有些不适,就想找个地方安享晚年,他思来想去,萧家正合适。 “明叔是镖师,身手是好的,别看年纪大了些,等闲四五个大汉都不在话下,明婶也可以在灶上帮些忙。” 萧茗想了想,正如今她家里缺人,不止是后院还前院,有些身手更好,听蒋四海的意思,那明叔也有是在她家养老的意思。 “明叔明婶若是愿意,萧茗定当不辞。”萧茗感激道。 “好,我明日就让他们过来。”蒋四海点头。 午时,宋氏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来招待蒋家人,又让易玄去把安氏与夏忠全二人请了来陪同,蒋家人用了午膳才离开,在离开时又特别说了明月日会派马车来拉货。 送走蒋家人后,萧茗一个人回了房,坐在椅上慢慢回想着蒋四海所说的话,她一直怀疑大哥大嫂的死有问题,听其所言,对方像是要他们交出什么人?可惜大哥大嫂宁愿死也不愿意交出来。 大哥大嫂用了几年的时间躲逃,他们又要保护谁?可惜小萧茗的记忆太凌乱,如今的她连大哥大嫂的模样都记不起来了,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在深里赶路,她伏在大哥背上嘤嘤哭泣的场景,在萧涵的记忆中也没有关于这些事的记忆,大哥未曾留下支言片语。 离开家之时,她和萧涵只有六岁,根本不记得他们出身的地方。 可到底是谁杀害他们?大哥带着他们多次搬家,被追杀了一路,背后又是谁指使?害死了大哥大嫂,小萧茗在饥寒交迫中死去,萧涵与昱儿也差点没命,若不是及时过来,恐怕萧家就绝了。 突然,萧茗闪身进了空间,在库房里一堆盒子中翻找起来,这些锦盒是大多是苏氏、闵家、徐氏还有在合春陈家收到的首饰,大大小小十来个盒子,她一次也没有带过,全部放在了角落里。 终于在锦盒的最底下一层萧茗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那个曾经在她家老房子泥墙里的金丝楠木盒子,因为暴雨茅屋倒了、它才现出了原形。 尽管被萧茗存封在角落里,朴实无华的外表并没有遮挡住它内敛的光华,尽显着它的光辉。 萧茗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明黄色的婴儿肚兜、连帽斗篷、虎头鞋、还有那一块她看不出材质的玉佩。 萧茗看着眼前的这些小东西,心里感觉有重重的迷雾,金丝楠木又称帝王之木,大哥大嫂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东西,大哥大嫂是什么身份?还有这些小衣服,真的是昱儿的? ‘难道这其中真的有她和萧涵不知道的隐秘。’萧茗暗付。 好在那一群黑衣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不然他们早就被杀了。 “茗妹,你在哪儿?”门外,蒋香媛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用过午饭后没有跟着母亲与哥哥一起回去,而是留了下来。 萧茗赶紧把东西收回楠木盒子里,闪声出了空间。 “香媛姐,怎么了。”萧茗打开房门问道,暗自松了一口气,好险,门外的蒋香媛正要推她的房门。 “易妈妈叫你呢,说是要把货清一清,明天让大哥他们拉走。”蒋香媛说道,看萧茗脸色略有慌张,忙问道:“茗妹,你没事吧?脸色不怎么好。” “没事,刚才正休息来着。”萧茗按下心事,勉强的笑笑。 “走吧,我们去看看。” 二人到了院子时,易妈妈正在点数,如今的院子里空旷了些,不过果子酒与罐头都挨着墙堆放着,当初都是雇的村子里一群妇人帮忙酿酒、堆放,所以码放得有些凌乱,想要清点每一种口味的数量,怕是有些难了。 易妈妈点了两次就放弃了,东一坛西一坛的堆放着,真是难为她了,心里想着明年可不能再这样乱放了。 “姑娘来了。”易妈妈笑道。 “嗯,易妈妈清点了吗?还有多少?”萧茗笑道。 “这可难为老婆子了,还没点出来。”易妈妈为难道。 “这可怎么好,明天蒋老爷就要来拉货了。”易妈妈发愁,明日就是蒋家拉货的日子,可家里具体有多少坛,她都不知道呢。 “无防,这么多,我看一万坛是有的。”萧茗说道,话已经放出去了,答应了蒋家一万坛,她就会给一万坛出来,不够空间里补。 “今年事先没个准备,明年我们专们搭建一个酒窖屋子出来,这样就好存放酒了。”萧茗说道,是她大意了,没想到这一层。 “姑娘这个主意好,等明年我们建一个宽敞地儿,把每一口味的酒单独放一起。”易妈妈点着道,那样她就好记个帐什么的。 “嗯,劳烦易妈妈得闲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明日明步明婶就过来了。” “是,姑娘。”易妈妈点头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徐氏 因着三天的暴雨天气,李婆子与王婆子几人终于在这日傍晚返回了合春陈家。 马车驶进角门,就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子迎了过来。 “娘、李婶儿你们可回来了。”来人正是王婆子的小儿子顺子,因为年纪小还没有在府里领着差事。 “唉,你怎么来了。”王婆子问道,脸上有些疲惫。 几人连着赶路,都有些累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陈丰走过来皱着眉问道:“路上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陈管事,我们回来的时候刚巧下起了暴雨,就耽搁了回来的时间。”李婆子讨好的说道,解释着迟回的原因。 “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雨,道路难行,又逗留了一日才回来的。” “嗯。”陈丰点头,便不在多言,不过看着回来这两辆满是泥污的马车,还有马车里装着的酒坛子,陈丰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脸上浮起了怒容。 陈家的马车历来都是尊贵无比,用上好的材料打造,内设精致,专为是府上少爷小姐们出行之用,特别是这辆大的,更是华贵无比,可是二夫人院子里的,专供二夫人出行,可如今倒好,马车外面脏污不说,内里还用来装了些破烂玩意,这叫他如何向二夫人交待啊。 “这马车里是什么东西,你们不知道这马车多金贵吗?”陈丰怒不可恕,责问道。 面对陈丰的斥责,李婆子与王婆子变了脸色,心神颤颤。 李婆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慌忙解释道:“陈管事别生气,这些都是萧大夫送的回礼,还特别说了这酒都是送给老夫人、几位夫人小姐和八少爷的,您也知道萧大夫医治好老夫人,身份特殊,咱们作奴才的拒绝不得啊!” “萧大夫送回来的?”陈丰无言,府上的主子们是多么金贵的人,怎么能收这些礼物。 “既然如此,你们随我去复命吧!”陈丰说道,今日正好大夫人回府,希望二夫人别迁怒于他才是。 “是。”李婆子与王婆子对礼一眼,小心翼翼的跟在陈丰身后。 静安堂内一派和乐,陈老夫人心情正好,府里各房几位夫人领着孩子们齐聚一堂,很是热闹。 陈老夫人下首位,端坐着一位四十上下的端庄妇人,妇人面容白皙,打扮得宜,正恭敬的与陈老夫人说着话。 “都是儿媳不是,回来晚了。”妇人说道:“当日收到二弟的家书之后,老爷看了急得昏倒,本欲要亲自回来的,不过皇上召见,抽不开身,特令儿媳先行回来。” 些人正是陈家大夫人徐氏,陈宁珂与陈元泽之母,徐氏说话声音轻慢温柔,说到老夫人病情之时更是流下了眼泪。 “这一路回来,儿媳是食不安、寝不寐,担心母亲病情,希望尽快见到母亲,可惜这几日下雨耽搁了,还望母亲宽恕。” “这几日下雨路难行,你安全回来就好。”陈老夫人说道,看着这位常年不在身边侍候的大儿媳,当年老大去京城为官,她作主让儿媳也跟着去侍候了,只把大房的泽哥儿离在了身边,这几年也只在年节时才回来。 “母亲身体无恙,儿媳就安心了,想来老爷知道后也放心了。” “写信叫老大别回来了,我已经没事了。”陈老夫人交待二夫人道。 “母亲,这可怎么行。”徐氏放下手里的帕子,又说道:“老爷一直惦念着母亲病情,在事情处理完之后会马上赶回来的。”当时收到家书之时,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她当即把府里安排妥当就赶了回来,一路上祈祷,希望老夫人平安,老爷正当平步青云之时,可不能坏了老爷的前程。 “当日把老二吓着了,就胡乱给你们写家书。”陈老夫人随意的道,完全忘记了当日正是她自己让老二给京里送信的。 柳氏听着,笑呵呵的道:“可不是,当时老夫人不舒服,可把二老爷吓坏了,多亏了萧大夫呢。” 府里其他三位夫人也附和起来,五夫人更是笑道:“是啊,还是萧大夫厉害,别看她小小年纪,医术却是了得。” “嗯,母亲没事就好。”徐氏点点头,见陈老夫人如此说完全放下心来,也不再提让大老回来的话了。 “咦!萧大夫是谁,不是闵太医吗?”徐氏好奇,因为她知道,老爷亲自请了闵方齐太医,如今怎么变成了萧大夫。 她一直以为老夫人病能康愈,是闵方齐的功劳,哪里知道是萧茗。 萧大夫又是谁? 她从京城回来,并不知道医治好陈老夫人的是萧茗,而不是闵方齐。 “这位萧大夫是闵大夫的师妹,一位很不错的小姑娘,咱们泽哥儿可喜欢这位小姑娘呢,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柳氏说着,带着轻浅的笑意。 陈元泽喜欢与萧茗走在一起是府里有目共睹的,柳氏这么说并无觉得不妥,脸上还带着笑,像是说的玩笑话,可惜话音一出,屋子里气氛瞬间冷凝下来,三房、四房、五房三位夫人闭了口,三夫人更是偷偷楸了柳氏一眼。 陈老夫人端起茶杯子,轻轻的抿一口,像是没有听见柳氏的弦外之音。 徐氏听了笑了起来,好似很有兴趣似的追问道:“真的吗?泽哥儿真是调皮,他几位姐姐远在京城,府里几位比他大的姑娘都出了阁,一时间竟把这位萧大夫当成了姐姐。” 陈家家大业大,五房子女众多,单是陈大爷除了嫡妻徐氏之外,在京城府里还有四位姨娘,两位是下属孝敬的,二个是徐氏的陪嫁,都育有子女,所以陈家大房子嗣众多,陈元泽排位第八。 不过,大房除了陈元泽被陈老夫人留在了身边以外,其他人都跟着陈大爷去了京城。 徐氏的意思是陈元泽一直在合春跟着老夫人,府里几位姐姐都出阁了,一时间把萧茗当成了姐姐也是情有可原。 纵然徐氏心里有很多的疑惑,她也要维护儿子的名声不是。 “可不是,这位萧大夫性子好,咱们府里的几位姑娘都喜欢与她相处,咱们泽哥儿也不例外。”五夫人笑道,她就是个专门和稀泥的。 被五夫人这么一打岔,徐氏又跟老夫人说着京城里发生的奇闻趣事来,轻轻巧巧的把柳氏的话题避开来。 柳氏也不以为忤,面带笑容的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一两句讨老夫人开心,其她三人见了也是跟着凑趣,一时间静安堂里传出了笑声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回礼 陈府是合春城有名的书香门第,其族学在合春城顶顶有名,合春城人以进陈家族学为荣,同样的陈家开办有女子闺学,陈家的女儿们每日都要在闺学中学习琴棋书画、更可根据自己的喜好学习女红绣艺,厨艺等。 静安堂里几位夫人正陪着老夫人热闹的说着话,在族学的几位少爷小姐下了学归来,进了静安堂给陈老夫人请安。 “母亲。”陈宁珂见到母亲归来亲切的叫了起来。 “好。”徐氏看着女儿,慈爱的点头。 “泽哥儿,快过来让母亲看看。”徐氏急切的说道,看着走进来了小儿子。 陈元泽看着自己的母亲,心情复杂,上前来问安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你这孩子可有好好念书?看你瘦的,是不是没有好好用膳食?可有顽皮?你祖母身子不好,你可别再顽皮让她伤神了。”徐氏看着小儿子,双眼像是落在了他身上,上下左右看了个遍,纵是心有疑惑,言语间尽是万语千言的关怀之情。 她对这个儿子是愧疚的。 “母亲,儿子很好。”面对母亲的关心,陈元泽有一刻的不自在,他对于母亲,甚至是陌生的。 “你以后可别再顽皮了,让祖母伤神。”徐氏叮嘱道,她远在京城也听说了儿子不少事儿,什么描眉画唇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女娃子、什么打架闹事不爱进学。 每每她听得忍不住的伤神,可惜京城里有一大家子要等着她打理,她又无法把儿子带到身边来。 “是,儿子知道了。”陈元泽拘谨的回道,比起徐氏,他言语间少了那么半分的亲切。 “泽哥儿,到祖母身边来。”陈老夫人唤道。 “祖母。”陈元泽欢快的叫了一声。 陈老夫人把孙儿拉到身边坐下,关心的问道:“今天在学堂里可还习惯?先生说的可懂?膳食如何?” “很好,先生教得很好,几个哥哥也很照顾我,就是孙儿想祖母了。”陈元泽在陈老夫人怀里撒娇道,与她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完全没有在母亲身边的疏离。 “你这猴儿。”陈老夫人听得笑了起来,又细细的问着在学堂里的锁碎事。 “咱们泽哥儿真厉害,以后肯定是个状元郎。”五夫人看着亲热的祖孙二人,掩着嘴奉承道。 陈老夫人,问一句,陈元泽答一句,时不时的撒个娇,讨个巧,众人习以为常,老夫人待长房几个孩子到底是不同的,二房还好些,其他三房的孩子老夫人都懒得瞧上一眼。 可徐氏见了忍不住心酸,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子不与自己亲近。 说话间,静安堂里的大丫头紫莲进来回话:“派去萧大夫府上的婆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萧大夫的回礼。” 紫莲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老夫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呵!这位萧大夫真是客气了,还带了礼物回来。”柳氏笑道,别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正与老夫人说话的陈元泽。 只见陈老夫人与陈元泽看过来,柳氏又问道:“可是送了些什么回来?” “是些果子酒与罐头,还有些花茶。”紫莲回道。 “是姐姐送我的,她答应了要送我的。”陈元泽听得兴奋的站了起来,想要去瞧瞧,却被陈老夫人拉住了。 陈老夫人拉住孙儿,笑道:“你这顽皮猴儿,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去,叫她们搬进来,我们大家都瞧瞧萧大夫送了什么样的好东西给你。” ”母亲说的是,正好问问萧大夫家怎么样。“柳氏笑道。 陈元泽无奈,只好说道:“那你们都别跟我抢,是姐姐送给我的。” 此话一出,一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好,好不跟你抢,看你那个小气样。” 徐氏听得儿子所言皱眉,真如柳氏所言,泽哥儿果真与萧茗亲近,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 柳氏身边的王妈妈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的有几包萧茗送回来的花茶,陈丰把菊花茶、金银花还有枸杞子每样捡了几包带着,把李婆子与王婆子送进了内门,内宅他一个男子是进不来的,在垂花门自有内宅的管事接引。 王妈妈带着李婆子与王婆子二人等候在静安堂门外,她是二夫人身边的内宅管事,远远瞧见紫莲从院子里出来,便低声告诫道:”见了老夫人与夫人们,你们仔细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可得想好了,可别挨了板子。“ 王婆子还是她堂姐,只是她两如今地位不同,她在二夫人身边得脸,做管事,而堂姐嘴笨口拙,又生得粗壮,只领了个护院婆子的粗使差事。 李婆子与王婆子二人一人抱着一坛子果子酒与罐头,连连点头。 ”王妈妈,夫人让你们进去呢。“紫莲说道。 ”多谢紫莲姑娘,老身这就带着她们进去。“ 李婆子与王婆子小心翼翼的跟着王妈妈进了屋,一路上头垂得低低的,她们只是内院守院婆子,还是第一次进老夫人的静安堂来。 ”给老夫人、夫人请安。“李婆子与王婆子进屋就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着。 ”禀老夫人,各位夫人就是这两个婆子护送萧大夫回平城的。“王妈妈回禀道,”这两人也太不知事了,竟然把萧大夫送的回礼用府里的马拉回来了,大马车上装了近三十坛果子酒。“ 柳氏皱眉,脸上不悦,那马车是她出行专用的,为了表示对萧茗的重视她才特意用自己的马车送人的,没想到竟然用来拉东西回来,看看这灰扑扑的酒坛子,她都能闻到马车上一股子酒味儿。 柳氏看着几人带来的东西,说道:”萧大夫家如何?这些就是带回来的礼。“ ”回老夫人、夫人,萧大夫在刘家村有一座三进院子,家里有几个仆人伺候着,门外还有上百亩的果园子,这些果子酒与罐头、花茶都是她们自家种的。“李婆子抢着说道,与她一起的王婆子不善言语,一向都是她开口回话的。 柳氏气怒,这叫什么事儿?她金贵的马车用来装这些乡下玩意儿,真是的?这两老货还好意思给拉回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风波 她们陈家什么样的果子酒没有,什么样的名贵茶没有,会看得上这些粗制的花茶? 没想到她萧茗看着一个稳重自持的小姑娘,为了讨好陈家、讨好泽哥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偷偷看了一眼陈老夫人,这样急于巴结,她是看不上眼的。 柳氏懒得看上一眼,回道对陈老夫人与陈元泽笑道:”泽哥儿这些酒可是萧大夫特意送与你的,就送你院子里去,其他的都入库吧。“ 她看不上眼的东西怎么会入口,入了库留着赏赐下人。 ”好啊!全搬我院子里去。“陈元泽没有多想,在他心里是姐姐送的东西都是宝贝。 柳氏说得再理,可徐氏心里老大不乐意,柳氏话语里的轻漫言欲于表,这不是轻看了她的泽哥儿。 她看不上萧茗送的东西,凭什么就这样给了儿子,徐氏心里不痛快,转着瞧了一眼带进来这些粗制东西,可只一眼就令她眼前一亮。 徐氏笑了起来:”母亲快看看,咱们泽哥儿有福了。“ 众人被她这么一说,摸不着头脑,柳氏也是,看着徐氏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众人不解的看着她,徐氏才笑道:”你们看那酒坛子上的标志。“ 众人不明所以,只见上面一个’萧‘家,写得像花儿一样,有些熟悉。 ”大嫂,这不就是一个萧字吗?“五夫人奇怪的问道。 不过陈老夫人与柳氏瞧出来了,那个像花儿一样的’萧‘字不就是今年新出的果子酒吗。 难道萧茗送的果子酒就是外面卖的果子酒?一小坛子要十几两银子,罐头更甚,用玻璃瓶子盛着,一小瓶就是十两银子。 顿时,柳氏后悔不迭,这么大一坛子得卖多少银子,她轻轻巧巧一句话本想讨陈元泽开心,顺带在老夫人面前卖个好,可如今这么多果子酒与罐头全便宜了陈元泽。 ”哎哟!大嫂你看这不是今年新出的果子酒吗?“三夫人反应过来,笑了起来。 ”没想到萧大夫家有这市面上都买不到果子酒与罐头呢。“合春城里的林家水果铺子的果子酒早被抢售一空了,如今谁家的席宴上有果子酒待客,那是倍有面子的事了。 ”可不是,我瞧着就像是呢。“徐氏笑道,她不卖关子了,拿出一包同样有着萧字标志的菊花茶说道:”这个菊花茶也是好东西,在京城可是十两银子一包呢,咱们老爷就爱这个味,喝了精神也好。“ ”十两?“众人大惊,柳氏严重怀疑是徐氏夸大了。 这么普通的花菊能卖十两银子,这京城的物价太高了。 ”是啊!十两银子,你们别不信,有银子还买不到呢,我还是托了娘家的福才得到两包喝着。“徐氏见众人不信,继续说道,京城里倒是一有家茶楼专供这个茶,可惜人家根本不外卖。 她娘家是徐国公府徐家,与林家结了亲家,这茶还是林家送上来的,如今林家用果子酒与罐头在京城里赚足了银子,同时也结交了不少贵人。 徐氏继续翻看着篮子里的东西,篮子就这么大一点,除了几包菊花茶以外,还有三五包金银花与枸杞子,她在最底下一层发现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好奇之下把盒子拿了出来,打开来一阵药香味扑来,待瞧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之后,徐氏顿时惊叫起来:”这可是好东西。“ ”大嫂,这又是什么?“柳氏心情有些不好,瞧见徐氏的作态有些不满。 ”弟妹,这可是好东西。“徐氏笑着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的柳氏。 ”大嫂快说说这又是什么好东西。“三夫人看着盒子里面一排排的小药丸子。 ”这是人参丸,用来补身子的。“徐氏解释道,看着老夫人,”母亲也知道,我娘身子一直不好,大嫂不知从哪儿搜罗来这人参丸给她老人家调养身子,如今身子好多了。“ ”真有这事?亲家身子可好。“陈老夫人问道,徐氏的娘正是徐国公府老夫人,那老婆子瘦瘦小小,身子比她还差,常年食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 ”如今好多了,还能下地行走。“徐氏说道。 ”这人参丸子可是好东西,一颗就是十两银子。“徐氏暗暗心惊,这些东西上面都有果子酒专用的标志,难道都是萧大夫家产的? 柳氏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不上眼的东西在大嫂眼中都是宝贝。 ”你们去叮着些,别让下面人毛手毛脚的把东西给弄坏了,把人参丸子和花茶都送到老夫人院子里来,果子酒与罐头送到泽少爷院子里去。“柳氏说道,吩咐王妈妈与紫莲去前院看着去,到现在她也不怪萧茗把她的宝贝马车难弄脏了。 先头话已经放出去了,要搬到陈元泽院子里去,即使舍不得,她也做不出反悔的事情来。 柳氏打发了王妈妈与紫莲下去看着,又对跪在地上的李婆子与王婆子二人说道:”你们护送萧大夫有赏,下去领赏吧。“ ”是,是谢夫人赏赐。“李婆子二人擦了下脑门上的冷汗,心里松了一口气,真是虚惊一场。 ”祖母,我去看看去。“陈元泽迫不急待的跟着出去了。 ”看这孩子。“徐氏无奈。 陈宁嫣几个心里嫉妒得不得了,果子酒味道她他们也喜欢喝来着,可府里每月份例就一两坛子,都不够他们喝的,没想到陈元泽一下子得到这么多,特别是陈宁嫣,委屈的都快哭了,她喜欢吃罐头,每日在母亲房里才能吃上点罐头点心,母亲还不给她多用,可陈元泽有祖母的还不够,萧茗又给她送就有这么多来。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告了退跟着出去了,其他几人跟着告退出了静安堂。 ”这些孩子。“陈老夫人笑道,不用想都知道是找泽哥儿讨要果子酒去了,想来不让他拿些出来是不会放过他的。 ”母亲如今身子大好了,儿媳想着中秋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府上热闹热闹吧。“柳氏问道,如今都是夏末天了,距中秋节也不远了,自然得提前准备着。 ”嗯,还是按往年一样,操办着吧。“陈老夫人说道,陈府每天在中秋节都有有宴请,得提前操办。 ”是。“ 第一百八十七章 拉酒 萧茗的回礼在陈家掀起了一池风浪,拨动了众人心弦,谁都没有想到萧茗会是大家追捧的果子酒与罐头的制作人,还有这么多有银子都买不来的好东西。 这两车回礼,真正是顶好的。 陈家众人心思如何,萧茗就不得而知了,如今的萧家正忙碌着搬运酒坛子。 次日一早,蒋家就派了马车来拉果子酒与罐头,蒋家实力雄厚,一次派来的五十辆车过来,不止是马车,还有牛车,想来也是蒋四海的四海镖行行走南北,在小小的平安镇上都有分行,能派出五十辆车的车队不在话下。 五十辆车把萧茗门家的空地挤得满满当当,好在桥东这边空地多,不然都得排到村子里去。 这长长的车队到萧家村自然是要经过村子,引得无数人观看,观其行,村里人自然知道又是来拉萧茗拉货的。 这其中羡慕嫉妒的自不在少数。 汪氏与大王氏看着这车尾巴,久久的不发一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汪氏会么话也没说,返身家去了。 蒋四海亲自过来了。 “萧姑娘,好久不见,在下有礼了。”四海镖行三当家庄鸣行礼,面带和徐的微笑。 “庄三哥好。”萧茗回礼,这人她是认得的,有过一面之缘的庄鸣,与蒋四海、石大河是结义兄弟。 此人与蒋四海和石大河的粗狂豪爽不同,无论对谁都保持着一副微笑的样子,小眼半眯着,待人客气有礼,未语先笑,让萧茗想到了一个司‘笑面虎。’ 这人才是四海镖行的智囊。 “没想到萧姑娘小小年纪既会医术又会酿酒,庄某佩服。”庄鸣说道,在几个月前,林家第一批果子酒上市之后,他就看出了这其中的利润,没想到这果子酒与罐头是出自萧茗之手。 “庄三哥过奖,只是些雕虫小技。”萧茗颔首。 易妈妈正安排人装车,好在蒋四海知道萧家人手不足,自己从镖行带了人过来,帮着萧茗家装酒坛子,如此一来这速度快了不少。 蒋四海领着两个年过五旬的一男一女过来,老者五旬上下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那妇人就要差些,身子有些瘦弱、背部微弯,眼神却是灵活。 “萧姑娘,这就是明叔与明婶,以后就拜托你了。”蒋四海说道,明叔为他四海镖行押镖无数,做了不少事,如今年纪大了,又无子傍身,他希望给他们找一个好的栖身之地。 “萧姑娘。”那老者明叔只是沉默的叫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明婶见自家老头子模样,赶紧给萧茗见礼,笑道说道:“萧姑娘有礼了,这老头不会说道,是个闷葫芦,您别见议。” 萧茗轻身避过,扶起明婶说道:“明叔明婶不必如此,我们家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明叔明婶能来,是看得起我们萧家,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便可。” 听得萧茗如此真挚之言,饶是沉默不善言语的也动了神色,明婶更是笑出了泪来,轻拍着萧茗白皙纤嫩的的手,说道:“好、好,多谢萧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尽管使唤,别看这老头子是个闷葫芦,一把子力气是有的,有什么活尽管让他做着。” 明婶卖力的推销起自家老头子来。 ”明叔明婶别嫌地方简陋才好,以后安心住在这里,月钱银子就与易妈妈一样,一个月五两银子可好。”萧茗说道,月钱是每人五两,与易妈妈易风一样。 若真论起来,易妈妈他们每个月何止是五两银子,每个月吃的穿的萧茗都没有薄待他们,吃食上与萧茗他们一们一致、穿戴上面萧茗都是捡最好的买,无论是易妈妈还是梨儿、云苓两个小丫头,萧茗都送了首饰。 就算是现在,易妈妈手里握着的银子就有近千两之多,用来家里日常的开销花用,想要买什么尽管去买。 而宋氏就更不一样的,她作为萧茗的干娘待遇就更不用说了,萧茗时不时的还会给零用银子,家里人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比富家太太过得还要舒心自在。 可以说萧茗没有亏待任何一个人,今日来的明叔明婶也是一样,无论蒋四海送他们来的初衷为何,她都有信心把他们变成自己人。 萧茗当众说出月钱,一来也是有让蒋四海安心的意思来。 一旁的庄鸣半眯着的双眼微微睁开来,意外的看了一眼萧茗,这个小姑娘还真会笼络人心。 “多了,多了,就是些力气活给口饭吃就行。”明婶慌忙道,五两银子太多了,这个地方就是做些农里活,对自家常年习武,空有一身蛮力的老头子来说,哪里用得着五两银子,还有她身子不好,肩不挑手不能抬的,给一两都多了。 五两银子够她们老两口一年的嚼用。 “不多,先就这么着,以后再加些。”萧茗笑道,如今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银子算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忠心为她,忠心给萧家办事,她从不吝啬给银子回报。 萧茗看一旁原着易妈妈点数的宋氏说道:“干娘,你带明叔明婶去房间里看看。” “好勒。”宋氏回转过来,行到萧茗身边,看着新来的明叔明婶笑道:“明大哥、明嫂子走,我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看一下,把行李放下,有什么不合心意的说出来我们马上改,来了这里,就把这里当成个儿家,可别客气。” 宋氏笑道,亲热的拉着明婶去了昨日准备好房间,明叔并没有跟着去,而是留在了院子里,挠起袖子就帮着人搬运酒坛子,真如明婶说的那样,是个闷嘴葫芦,并不多言语。 “萧姑娘,人我就交给你了,就拜托了。”蒋四海郑重抱拳。 “蒋大哥放心,只要忠心于我,萧茗不会亏待。”萧茗说道,她要的是忠心的人,明叔明婶只要像易妈妈、易风等人一样,忠心为她,她是不会亏待他们的,反之···· “萧姑娘放心,明叔明婶都是好人。”蒋四海为两人说道,又叹气道:“说起来明叔明婶都是可怜人,儿子染病没了,女儿嫁人不过两年也去了,如今他们两无亲无子,无人奉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汪氏的心思 虽然蒋四海给过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宅家置产,可无子奉养的他们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老两口默默相伴着,族里堂侄后辈殷勤又讨好,所图的还不是他们那点傍身银子,现如今还好,老两口还能动,靠着他给的银子能过上安生的日子,他担心他们以后不能行动之日会被人抢了积蓄,生活困难,所以他才想给他们找一个好的倚身之所。 萧茗闻言点头,都是可怜人。 这边汪氏急冲冲的回了家,四处寻找自家老头子刘济生,儿媳小王氏正喂了猪食出来,看着一脸着急的婆婆不由问道:“娘,怎么了。” “安子他娘,你爹哪儿去了。” “爹去地里了。” 汪氏听后气愤道:“这老头子,只会伺弄那几亩地。” “啥事啊?大上午的就听到你在嚷嚷。”说话间,村长刘济生刚巧进了门,把扛着的锄头立在角落里,又去洗干净又手顺带抹了把脸。 ”如今这天也不怎么热了,过些日子就该收庄稼了。“ “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去说没有。”汪氏看着刘济生问道,这老头子正事不干,整天的伺弄那点地,再怎么伺弄也变不出多的粮食出来。 “啥事啊?真是的。”刘济生问道,老婆子说得不清不楚的,他哪知道是哪一个件事。 “就是让你去萧茗丫头家那件事。”汪氏说道,心里不由来了气,就知道这老头子不着调,还不如她自己上门去呢。 刘济生一听才想起来,大约是半个来月前,老婆子让他去萧茗家,跟萧茗说说这酿果子酒的事儿。 提起这事,刘济生心里就不太妥当,开不了这个口,当初萧茗请她们家老婆子去帮着摘果子,又是好吃好喝供着,还有工钱拿,那果子一篮一篮的往家里拿。 萧茗还教了她们几个酿果子酒与罐头的方法,如今可好,这些人看见人家果子酒与罐头卖银子了,就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了,想要酿果子酒与罐头去卖,这不是要断了萧茗一家老小的财路吗?岂不是让外人看轻了他们刘家村不是。 不止是村里人有这个想法,他没有想到的是连自己家的老婆子都有这个想法。 这叫他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刘济生心里想着,嘴上却道:“去了,我怎么没去、萧茗丫头不是没在家嘛!“ 也幸好萧茗不在家,不然他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今天萧茗丫头在家呢,你赶紧的去说说。”汪氏急道,看着外面那马车、牛车一趟趟的来,一趟趟的拉走,上面装的全是萧家酿的果子酒与罐头,她心里火热,同时也急切着。 夫妻几十年,她哪里不知道老头子心里那点弯弯绕绕,又说道:“我知道这个事让你不好开口,年前萧家不是还来借过米粮来着,这村里就只有你去说合适,你看外面那一车车的酒坛子,前前后后不知拉了多少出去,这得多少银子,够我们种几辈子的粮食了。” 当日萧家小子到她家里来借粮食的情形,衣裳穿得单薄,裤腿也短了,身子也瘦得不像话,在寒风里站着,衣裳不时的被风吹起来,她看着可怜就给了一袋粮食,几个馒头。 如今的萧家今非昔比了,不但有了银子还修了大宅子,置了地,萧丫头不但会医术还会酿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想当初萧家三个孩子都快要饿死了,可一转眼他们成了刘家村里最有名望的人家,同时也是最有钱的人家。 村里不时有马车进出都不知道是城里哪位贵人找他们家来着,她心里看着火热羡慕,也知道自家老头抹不下这个脸,她原本以为萧茗家酿的果子酒不值当什么银子,可前几日大牛去城里,无意中瞧见了萧家果子酒,小小一瓶卖能卖十来两银子,由此原本不觉怎么样的心思变得热络起来,催着刘济生上门。 “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你看看咱们老闺女马上要说人家了,没有好的嫁妆怎么成,还有小安子以后上学念书哪样不要银子,难道你不想让他出人头地,还是想让他像你和大牛一样当一辈子的庄稼汉子。”汪氏质问。 听着婆婆提到儿子,小王氏偷偷的躲在门背后听,心思复杂,她与萧茗谈得来,也喜欢那个小姑娘,婆婆打这个主意,让她心里过意不去,不过为了儿子的前程她选择了沉默,不由的把耳附在门上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也就是我让你先去给萧茗说说,你看那李氏在家里偷偷摸摸的酿酒来着。”汪氏说道,村子就这么点大,东家长西家短的藏不住秘密事儿,李氏偷偷摸摸的去刘伯家打酒第二天村里人就知道了,以为她不知道呢。 “这也想过了,你去找茗姐儿讨个三五株果树就成了,她家那么大一片果林子,我们这么点影响不了她。”汪氏说道,她的初衷就是讨几株果树种着,以后酿些果子酒来卖,一年有个五坛十坛来卖,她就心满意足了,对萧茗来说,他们就是小打小闹的小生意,不成气候,根本影响不了她。 “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刘林从西屋里跟出来,脸色发红,双眼蒙着雾气,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娘。 汪氏与刘济生就在院里子说话,汪氏心情激动,声音有些大了,让西屋里绣花了刘林听见了。 ”这事你别管,快回屋绣花去。“汪氏推着女儿,要把她打发走。 ”娘,不行,爹,不可以去找萧茗。“刘林急道,这让她以后还有何面目面对萧茗。 ”小妹,咱回屋去吧。“小王氏赶紧出来,强拉着刘林走了。 ”这事你去不去,不去我自个儿去。“汪氏看着蹲在地上抽着烟叶子的刘济生逼问。 ”你还想指望你那个不着调的堂妹不成,她早进城享福去了,她进了城都几个月了有回来瞧过你一回没有。“想起刘老婆子,汪氏呸了一口,想当初刘老三回来办喜宴的时候,他们帮着忙上忙下的,招呼贵客,可她倒好宴席一过就拍屁股走人了,什么也没给她们留,连一句好话都没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忙碌 原本说得好好的让安子去城里念书,如今也没了下文。 在她心里刘老婆子刘翠兰还没有萧茗来得可靠。 ”知道了,你这老婆子急什么急,用过响饭就去。“刘济生巴拉着烟杆子愁着脸说道,还是小孙子的前程打动了他,为了小安子,他就喝出这张老脸去说上一回。 提起刘翠兰这个堂妹他心里也是气的,原本他以为她们家条件好了,也拉扯他这个堂哥一把,他又不会死乞白赖的赖上她,只是让小安子去城里学堂念书,吃宿在她家里,他每月给银子补给,当初刘老婆子与刘富顺答应得好好的,说过了喜宴就带小安子一起进城,可如今他们一走了之,没个音信。 他当老大去城里问问,结果门都没进就被轰了出来,这其中的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一车车的酒坛子出村,这么大的动静他自然也瞧见了,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他辛苦伺候庄稼还不是想多收点回来,银钱谁不爱,好日子谁不想。 可作为一村之长他必须有自己的坚持,不能也跟着眼红不是,欺负人家三个小孩子。 自家老婆子的小心思他怎么不知道,还有村里那些,索性这一次就与萧茗说明白了,也绝了村里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不管汪氏与刘济生怎么想,此时萧茗心里倒有些发愁,有的新的烦心事。 这个烦心事还是蒋四海带来的,她就知道蒋四海作为四海镖行的大老板,不可能为了送两个人亲自跑一趟的,这不,等他把来意说明白后,萧茗烦忧了。 他接了一单特殊的生意,缺少一个随行大夫,居然想请她去,她倒是想去,可此行路途太远离家太久,家里可能不会允许,一来她上次去合春半个月才回来,回家没几天又要出去?,二来是年龄。 萧茗无奈,这个年龄是硬伤,才十二岁,不满十三,说起来她重生在小萧茗身上,还是她赚了,返老还童,重返青春。 可十二岁实在是太小了些,这个年龄对她有很多的限制,出门在外确实让家里人不放心。 对于前世经常出门旅游采药或是去支援的她来说,十二岁就像是一个笼子,把她给关住了。 她很想跟着去,想去看看这个时代的风光。 据蒋四海所言,这一次离家归期不固定,少则一月多则三个月,她想干娘和易妈妈是不会同意她去的吧,就是萧涵和昱儿也不会同意。 萧茗有些拿不定主意,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她要等萧涵与萧昱回来商量了再说。 索性萧茗也不在想了,进了院子去看易妈妈她们装车,这次装车蒋四海派了伙计过来,有他们在速度快了不少,五辆车并排着装果子酒,每二十坛装好车就用绳子固定住拉走,后面的空车补上继续装,所有人都有条不紊、井然有序的装车。 “祖母,又一车梨子酒走了。”易玄守在门口对每一辆出行的马车都数上一遍,记上口味,出去一辆就告知易妈妈一声,这样易妈妈就知道是哪一种口味拉出去了。 “好。”易妈妈满面笑容的在记帐本上记下一笔。 “易妈妈,罐头两车。”在门口的梨儿叫道,她也与易玄一样帮着看着。 “嗯,好。”易妈妈听后又在桃子酒那一页记上两笔。 “易妈妈,怎么样了?”萧茗过来问道,在易妈妈身边坐了下来。 “姑娘。”易妈妈招呼一声,笑容满面,说道:“已经有一百二十两车拉走了,每辆车上二十坛酒,照这个速度,明天就能全部拉走。” 所有的马车装满拉回去,又空车回来,如此,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有二千来坛酒装走了。 “每一种口味数量我都有记载,只等拉完就可以结算了。”易妈妈说道,她心里高兴,这一次又是十来万两银子的进帐。 “嗯,今日蒋大哥又带了五万两银子过来,到时候差多少他会再补上。”萧茗交待道,昨日蒋四海就预付了五万两银子,今日又给了五万两银子,就是十万两了,萧茗有些感叹,这古代有钱人可真多,苏氏是一个,孔林算一个,几万、十万的货款银子说拿就拿出来了,都是现款。 “是姑娘。”易妈妈答应道,心里越发的佩服起姑娘来了,瞧瞧,十来万两银子,姑娘说得面不改色,稳重成熟,她是越活越回去了,她这心啊1这会儿还在跳动呢。 “干娘呢?”萧茗环视一圈并没有瞧见宋氏。 “夏家妹子来了与夫人一起去去厨房准备膳食了,还有明嫂子也一起去了。”易妈妈说道,夏家夫妇知道萧家今日忙碌,在用过早膳后就来帮忙,夏忠全自动帮忙搬着酒坛子装车,安氏与宋氏、明婶一起去准备膳食了,就她留了下来看着。 “易妈妈觉得明叔与明婶如何?”萧茗问道,看着院子里一言不发的搬运酒坛子的明叔,他一如既往的沉默,快迅的搬着酒坛子,又把它们稳稳当当的放在马车之上。 “看着还算不错。”易妈妈想了想,又说道:“明叔不爱说话,这明婶子倒是会来事。” 这明叔一个上午也没听见他开个口,明婶就不一样,及会来事,舌灿莲花,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就与宋氏、安氏熟悉起来。 “嗯,易妈妈你多留意着。”萧茗说道。 “姑娘放心。”易妈妈郑重的点头,在萧家这么久,她能领会萧茗的用意,她把萧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如今这个家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对任何一个新进来的人都要严加考察。 萧茗想了想又说道:“易妈妈无事可到安婆那儿去坐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再买几个回来用着,无拘着年龄。”对她来说年纪小的还好些,年纪小经思单纯,不谙世事,忠诚可以从小培养。 易妈妈点头。 “我让易风去买些宅子和地,可以去看了。”萧茗问道,在去合春之前她就有交待让易风去看些宅子、铺子和田产,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易风有没有相中合适的。 第一百九十章 讨要 “易风闲时去看了看,镇上倒是没什么地方,只有一个一进的小院子,平城里有几处上好的宅子铺子,他不敢拿主意,只等着你回来,这地还没有。”易妈妈回道,宅子铺上容易有,上好的田地不易有,田地都是农户的根本,都不会轻易卖出来,要么都是一两亩、十来亩的小地,连不成一片,有的要么就是太远,不合适。 姑娘去了合春不在家,虽然姑娘待她们一家子再好,她们也只是个奴才,这等买宅置产的事还得等到姑娘拿主意,易风相中的几处宅子,只等着姑娘回来。 “嗯。”萧茗想了想,如今萧涵与萧昱都在镇上吴先生处念书,平安镇离家也近,这镇上的房子就算了吧,倒是可以在平城买一处。 “镇上就不要了,去平城买宅子,买一处三进的大宅子,年节的时候我们也去城里玩。”萧茗说道。 “让萧涵去看吧,他觉得合适就买下来,就写他的名字。”萧茗又说道,“不过这宅子里必须要有井。” 她就只有这一点要求,有水井方便她放空间水不是。 “是,姑娘。”易妈妈神色有些莫名,没想到姑娘居然让少爷去看宅子,又让落少爷的名字,不过想了想她又释然了,姑娘手里有这么多的银子,是时候给家里两位少爷置些产业了。 用过了午膳,萧茗带着蒋香媛与王云苓在药房里为她们讲解医术,反正院子里有易妈妈看着,用不着她们小姑娘帮忙,索性就教导两个医术了。 前几日教的四诊法,两人还未有入门,只懂了个大概,完全不会摸腕诊脉,萧茗又重新为她们解读,让她们感受脉膊。 这也为难了她们,让她们学习诊脉却没有病人让她们诊脉。 “姑娘,刘村长来了。”梨儿在外面叫了起来。 “好,知道了。”萧茗回应,又对二人说道:“你们慢慢感受一下,不用太着急。”站了起来去了待客厅。 村长刘济生坐在椅上,细品着梨儿送上来的菊花茶,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开口才合适。 如今的萧家已经不是当日的萧家了。 “刘大叔。”萧茗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村长刘济生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看着萧茗笑道: “来了啊。” “刘大叔快请坐,不用拘谨。”萧茗笑道,指着位置请村长坐下,她顺势坐在了村长下面那一把椅子上。 “多日不见,刘大叔身子可好。”萧茗关心的问道。 “好,好,我这把老骨头自从用了你的药,膝盖也不疼了。”刘济生感激道,他膝盖有老毛病一遇下雨天就会痛,用了萧茗给的药,居然就不痛了。 “我看你们这里挺忙呼的,要是差人手你就招呼一声,我让家里来帮忙。”村长问道。 “这里还好,就这两天的事儿。”萧茗说道。 “我前几日过来,你都不在家,去给城里治病去了吧,这个好,我们村就你能干,有志气,给咱们刘家村长脸了。”村长笑道,一副老怀安慰的样子。 如今这个村子里,谁也比不了萧家。 “刘大叔过奖了。“萧茗轻笑,心里则是在猜测着他此行的用意,看他顾左右而言它的样子,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儿。 “刘大叔可是有事要与萧茗吩咐?”萧茗问道。 刘济生闻言心里一顿,他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萧茗就直接点出来,刘济生想了想才说道:“也没啥事。” 说着刘济生磕着手中烟杆里的烟灰,又接着说道:“最近你们家经常有马车进进出出的,你们可要注意着些,门户关紧些,晚上别轻易开门。” 萧茗家这些日子时不时有马车进村来拉酒坛子,虽然不知道萧家卖了多少银钱,不过这就足够让人眼红的人,就是邻近几个村都知道萧家的事儿了。 村里人看着心思各异,保不齐某些人起了歹意,见财起意。 萧茗点头:“多谢刘大叔提醒,萧茗知道。”安全方面她也有考虑,这也是她接受明叔明婶的最终原因,夏小八这几日在平城照顾夏五,家里只有一个易风会武,真要有歹人过来,他一个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 萧涵倒是会些拳脚,可他到底年纪太小,又没有对敌经验。 “刘大叔可是还有事?”萧茗眼前刘济生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他此行来并不是为了提醒她注意安全一事。 “是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不过这事最主要还是要看你的意思。”刘济生犹豫道。 “刘大叔请说,你什么时候对这般客气了。”萧茗笑道,这般支支唔唔的可不是她的风格。 最终,刘济生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还不是家里那个糊涂老婆子,见你们家果子长得好,果子酒好喝,她倒是喝上瘾了,非要让我来讨几株果苗去种着,说是来年也酿两坛子酒喝,你说这老婆子糊涂不糊涂。”说到最后,刘济生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看着老村子的囧样,萧茗好笑,呵呵,恐怕汪婶儿这不是糊涂吧,她这是聪明着呢,讨果子树去也不是为了自己酿酒来喝,是拿来卖银了的吧。 刘济生脸都红了,他一把年纪了还来求萧茗这个小姑娘,也是没谁了。 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刘济生被推出来做这个领头人,当初酿酒的时候,萧茗在村里挑先了几位信得过的妇人,这其中不止有汪氏、还有小王氏、李氏、大王氏等,想来如今眼瞧着她的果子酒与罐头一车一车拉出去,村里人坐不住了吧!让村长出来说合。 村里本就没有秘密可言,想来她的果子酒与罐头配方早就流传开了,他们恐怕还在私下里尝试过,只是这味道不尽人意,才有想到在她这里讨要果苗的事。 “刘大叔,我们萧家作为刘家村一员,在危难之时有幸得到大家的帮助,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报答大家。”萧茗说道,听萧涵所言,当初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村长家还借了粮食给他们。 刘济生听得眼前一亮,萧茗这意思····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分析 果然,萧茗接着又说道:“几株果苗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还望刘大叔别嫌气。” “不嫌弃,不嫌弃。”刘济生赶紧说道,他怎么会嫌弃呢。 “还有,萧茗心中有一个想法,不知刘大叔觉得怎么样?”萧茗问道,她心中早已酝酿了一个想法,只是这些日子出门在外一直未能实现。 “嗯,你说,有什么需要我这个老头子你尽管说。”心愿达成,刘济生坐直了身子,静候着萧茗下文。 “这些日子想必大家也有看到,家里酿了些果子酒与罐头都赚了些银子,我们萧家不是忘本之人,刘家村对我们有恩,我想着村里人若是愿意,都可以来领上几株在田间地里种着,也不影响种地,来年还可以结些果子去卖或是酿成了酒售卖,这样一来多些收入,可以改善在大有的生活。” 果树不同于其它,随便种在哪儿都能存活,影响不了种粮食。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带着大家一起发财奔小康,她愿意提供家里的果苗与配方,帮着改善刘家村人的生活水平,日子好过了,就不会眼红她家里了。 在这个村里除了奇葩的刘老婆子家,其他人的关系都还好,见了面都会热情的打招呼,无论是村长家汪氏等人,还是热情对她的大王氏、还是那有些小心思的李氏都对她有帮助,她用些果树苗回报她们也不为过。 “萧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刘济生激动起来,这个好啊!每家每户在嘎就地上都能种上几株果树,又影响了种地,还能多收些银子。 这是大天的好事。 “当然,不止是果苗,我这里还有些菊花、金银花、枸杞子,这些可当药材也可以食用,种植这些也不占地方,又可采了卖与药铺或是自家食用。” “好,好。”刘济生激动的点头,菊花茶他喝过,味道好得很,如今家里喝的都是萧茗家送的菊花茶,自从有了这些,他们就再也没有去镇上买茶沫子了。 他没有想到,萧茗愿意把这些都拿出来让村里人种。 刘济生站了起来,双手作揖。 “萧丫头,刘叔谢谢你了。” 萧茗见状着实被吓了一跳,赶紧避开了,急忙说道:“刘大叔你这是为何,萧茗生受不起。” “这只是我的一点小想法,村里人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呢?” “这事我作主了。”刘济生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我这就回村把这个好消息告知众人,叫他们来领。” 这么好的事还不同意,傻子呢。 “刘大叔别急,我现在也没这么多果苗。”萧茗说道,空间里倒是有这么多,可她不能一次性从空间里拿出来,只能在果园里慢慢培育着。 “也是。”刘济生想想也是,是他心急了。 “刘大叔尽管回去统计一下,每家每户的品种数量。“ “嗯,好。”刘济生点头,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再三感谢了萧茗,又细细的商量了每家每户种些会么合适宜,最后才心满意足的去了。 刘济生离开好,易妈妈才抽空进来。 “姑娘,村长这是有什么事儿。”易妈妈问道。 “没事,就是村长要了些果苗,以后家里培育些幼苗出来给他们。”萧茗说道,把这事说得很是轻松,想来有她空间水滋养过的果苗,酿出来的果子酒虽比不上她家的,味道也不会太差吧。 萧茗又与易妈妈说了以后村里酿酒的事。 “姑娘,这怎么可以。”易妈妈大惊,大家都酿酒了,他们家的果子酒还怎么卖,这不是断他们的财路么,这些乡下人可真是没道理了。 “无防,以后这市面上不只是我们萧家果子酒的天下,我们只是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萧茗笑道,对易妈妈的担心并不以为意,经过今年,市面上的果子酒与罐头就会像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既然别人都可以酿,刘家村为什么不可以,她只要守着她萧家独一份的招牌就行了。 易妈妈深思片刻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果子酒与罐头利润太大,明年可想而知就会有更多的人用果子酿酒制罐头来卖了,这些都是阻止不了的。 易妈妈担忧了,那些比萧家更有实在的大商贾、有权有势的官老爷,到时候真要争夺起来,姑娘无权无势的,怎么占得了上风。 萧茗并不知道易妈妈的心思,只是交待了刘家村里人来领果苗时,每家每户都领了哪些品种,是花茶还是果苗都统统记录下来,还特别交待了不能让他们用萧字标签,这是她们家独有的招牌。 易妈妈无奈点头,一一记在心里,又出去忙碌去了。 留下萧茗闲来无事,特意去果园里走了一圈,在水井边停了下来,把手伸进井口假装玩耍,实则放了空间水进去,家里巴要培育果苗她放水进去准备着。 放了空间灵泉水之后,萧茗溜达一会,回了药房。 “茗妹。”蒋香媛看着萧茗进屋,苦着脸叫道。 “怎么了?” “我们学诊脉也有几日了,可就是把不出来。”蒋香媛说道,她与王云苓两人相互打脉,可就是学不会喃。 “呵呵,你们身体好好的,当然把不出来了。”萧茗笑道,两人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把出异常来,看两人苦哈哈的样子,又说道:“等我去广济堂坐诊的时候带上你们,你们试试。” 说起来,她快一个月都没有去坐诊了。 “好啊!到时候我们跟着去,学学把脉。”蒋香媛兴奋的道,猛点头,王云苓同样是又眼发亮的看着萧茗。 很期待。 不过,看着她们这么高兴,萧茗真不想破坏,如果她答应了蒋四海,恐怕又不会去广济堂坐诊了。 私心里她是很想去的。 四海镖行一行人搬运到日落才收工,这一日就搬运了六千来坛酒坛子,把大家都累坏了。 用过晚膳后,明叔明婶过来跟萧涵与萧昱见礼,忙碌了一天明叔看着精神很好,并不觉得累。 真是老当益壮。 明婶见萧茗有事要谈的样子,很识趣的拉着自家老头回了屋,萧茗安排的屋子她很满意。 夏忠全与安氏用了晚膳闲聊了几句就回了夏家,易风带着儿子也出去守门子去了,易妈妈打发了梨儿与王云苓出去烧水,屋子里只留下了宋氏、易妈妈、蒋香媛与萧茗三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说服 萧茗才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没曾想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 “不行,茗姐儿,这得多危险,现如今家里也不缺银子,你不用再出去做这么危险的活儿。”宋氏说道,这出门在外的,路途又远,上一次去合春已经让她很担心了,没想到才回来几天萧茗又要出去了。 “是啊,姐。”萧涵同样不想让姐姐去,这太远了点。 蒋香媛坐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这个事儿她不好发言,不过她这一次是要跟着萧茗去的。 “这没什么,就当是出诊,只是比合春城远了些。”萧茗解释道。 “这一路上都有蒋大哥照应着,不会有事的。” “还有我,我也要去,我保护茗妹。”蒋香媛赶紧的举手表态。 “是啊,有香媛姐一起,一路上也有个照应。”萧茗说道。 易妈妈与宋氏还是有些不赞同,固然有蒋香媛照应着,可两个都是女孩子,年纪又小,那四海镖行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到底是不方便的,这可如何是好。 “姐,要不我跟着去吧。”萧涵说道,姐姐一个人出门,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萧茗吓了一跳,赶紧拒绝道:“你去做什么,功课要紧。” “干娘,易妈妈你们不用担心,蒋大哥说过会派几个得力的婆子一路随行。”若真让萧茗一个女孩子跟着一群老爷们同行,蒋四海也不会同意的。 “师傅在时就说过,人要多走多看,这样才能见识到新的东西,学医也是一样的,四处走走,了解各地疑难杂症、奇异病症,才能在医道一途走得更远。” 读好万卷书不如行路万里,无论是读书还是学医都是一样的。 学海无崖、永无止境,这是她爷爷在世时常说的话。 “姐。”萧涵说道,他们一母同胞,姐姐的心思他怎么不知道,姐姐这是执意要去了。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萧茗笑道,其实还没有她们想的那样严重。 萧茗说得如此在情在理让易妈妈与宋氏找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认了,片刻后易妈妈才说道:“姑娘,还是把梨儿也带上吧。” 这个傻丫头脑子不灵活,至少力气大呀! “好。”萧茗点头。 “我不在这期间,小涵就去看宅子,有中意的就买下来,不过那宅子必须要有水井才行。”萧茗说道。 “我能行吗?”萧涵不确定道,他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不能知道能不能行。 看着小弟这么不自信的模样,萧茗笑道:“你怎么不行,上次修宅子不是你拿的主意吗?买宅子跟修院子一样,挑自己喜欢的买。” 萧涵听着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 “有合适的铺子也可以买下,银钱方面,我在拿五千两银子备用。”萧茗说道,无论是铺子还是宅子都是一种投资。 易妈妈听得赶紧说道:“姑娘,老奴这边还有些银子,再说了蒋家那边明天还会结算货款,不用再多拿了。”四海镖行只给了十万两银子,等果子酒与罐头拉完之后就会把余下的银钱结清,到时候又有个三五万来两,这已经很多了,她都不敢放在身边。 “嗯,也好。”萧茗听后点头,便不再提留银子的事情。 宋氏听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襟用帕子擦着眼着,她阻止不了,只得埋怨道:“你这孩子就是不省心,非要出去,这一路上可得小以些,注意身子。” 萧茗起身,走到宋氏面前蹲下来握着她的双手安慰道:“干娘放心,这和路有香媛和梨儿跟着,不会有事的,我会给你们带礼物回来。”可惜了云苓年纪太小,不然她也想把她带上,一路上教些医术。 “你这孩子,带什么礼物,你平平安安的回来就行。”宋氏抹着泪又笑了起来。 “嗯。”萧茗点头。 易妈妈看着宋氏情绪不好,就对她说道:“夫人,我们去给姑娘收拾包裹,准备些易放的吃食,方便姑娘带在路上食用。” “好,好。”宋氏听后连连点头,她要去烙些饼子、蒸些馒头让萧茗路上带着。 易妈妈领着宋氏出去了,蒋香媛也跟着去了,厅内只余下萧茗姐弟与萧昱三人,萧茗要与他们说些贴己话。 “姐,一路上要注意安全。”萧涵关心道,姐姐离家才回来几天,又要出去了,他实在是舍不得,姐姐终于实现了她所说的话,等有条件了就要去四处走走、看看。 “我知道,你安心在家念书。”萧茗笑道,看着眼前阳光帅气的弟弟,完全不是她初来时的模样,她初见他时,他骨瘦如材、像根竹杆似的,可如今个子都比她高了。 俊眉星目、俊秀之姿。 萧茗看着小包子萧昱,他撇着嘴氏垂着头不说话,不由摸摸他的头,好奇的问道:“昱儿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哼,昱儿不要姑姑了,你又要走了,我不要你了。”萧昱赌气说道,对于姑姑又要离开,心里很不乐意。 “呵呵,你这个屁孩,脾气见长了。”萧茗好笑,只得好言安慰他。 “姑姑用不了多久又会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你不要生姑姑的气好不好。” “我不要,我要跟姑姑一起去。”萧昱抬头说道,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萧茗都快这枚小包子给萌化了,不过还是狠下心来拒绝道:“这可不行,你太小了,等你大一点就可以出去游历。” “是不是像先生说的那样,去北方大草原看广阔的天空,去最美的杭州游湖品酒,游历天下的名山大川。”萧昱问道,他的功课不如小叔叔的繁重,先先每每在课闲之余就会给他讲解名山大川奇异的风光。 “是啊,等到你十五岁了,就可以出去游玩。”萧茗笑道,看着一旁萧涵与是双眼发光的听着,又说道:“姑姑答应你们,等你们十五岁的时候就去游历,我们一起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姐,真的吗?”萧涵激动,吴先生经常给他们讲解他去过的地方,有辽阔的大草原、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美如仙境的雪山。 他也想去看看。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萧茗保证道,上辈子她就驴友一枚,势要把这个爱好发展到这辈子来。 等到萧涵十五岁的时候,她就让他出门游历增长见识。 “好,昱儿也要去。”萧昱高兴得跳了起来。 终于说服了两人,萧茗心里舒了一口气,又交待萧涵道:“我已经安排了,以后让易风或是明叔接送你们。” 萧茗又担心萧涵在买宅子的时候心里有负担,特意说道:“关于买宅子,你喜欢就买了,多买几栋也无防,如今家里不缺银子。” 萧涵听得一一点头。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远行 萧涵听得点点头,关于购置新的宅子他心里在有了些主意,就是担心自己买的会令姐姐不满意,但姐姐如此鼓励他,他心里就更自信了。 这是他第一次当家作主的事,他希望能得到姐姐的肯定。 萧茗看着小侄儿萧昱,这半年多来被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包子脸、婴儿肥,白嫩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乌黑闪亮、睫毛又密又长,超级可爱超级萌。 嗯,他也许更像大嫂一些吧!萧茗心想,不管怎么样,他是她如珠如宝养大的侄儿。 她把大哥大嫂的死埋在了心里最深处,即使是萧涵她也不准备让他知晓。 清晨,当第一旅阳光照耀大地,蒋四海领着车队踏着晨光赶来,萧家大宅里继续忙碌着装车,如萧茗所说,蒋四海另安排了一辆马车,大而简朴,从里面下来两个婆子,与萧茗见礼。 两位婆子穿得朴素,打扮得相当素净,是蒋四海为萧茗特意准备的,虽然在昨日萧茗并没有马上应允,他在今日还是派了人过来,他做事向来思虑周全,若是答应下来,就可以立即起程,不答应便罢了,当是白跑一趟。 无论今日结果如何他都要起程了。 当看到萧茗和梨儿二人提着包裹出来时,他心里是欣喜的,可看到萧茗身后的小妹,蒋四海的欣喜变成了惊诧了。 蒋香媛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袱,亦步亦趋的跟在萧茗身后。 “小妹,你要回家啊!”蒋四海把蒋香媛带至一旁,不确定的看她。 “不是,我要跟着师傅一起去。”蒋香媛说道,心情很是愉悦,她是好动的性子,这些日子娘把她拘在在平城哪儿都不让去,只有在平城与萧家来回,可把她憋闷坏了。 蒋四海闻言更是一惊,可把他吓坏了,想也没想就劝道:“路上辛苦,你还是别去了吧。” 他本想一路的艰辛把小妹吓回去,可蒋香媛听后满不在乎的道:“没事,一路上我还能跟着师傅学习医术呢。”看着师妹艳羡的小眼神,她觉得值了,这点辛苦算不什么。 这一次,师妹就再也赶不上她了。 蒋四海···· “好吧!得回去请示娘,娘同意了大哥就不拦着你了。”蒋四海妥协道,把母亲搬出来,希望母亲能把小妹给拉回去。 哪知蒋香媛听后更高兴了,:“放心,母亲会同意的,她平日里就教导我要与萧茗多处处,多学学她。” 当然这不是秦氏的原话,按秦氏说法是让女儿多与萧茗相处,多学学萧茗的为人处事、稳重性子,让跳脱的女儿收收心思,变得稳重起来。 显然,蒋香媛把母亲秦氏的意思给曲解了。 蒋四海··· 这边易妈妈与宋氏、还有赶过来的安氏一起送别萧茗,几人仍是不放心萧茗,说着关心的话,殷切叮嘱、宋氏双眼发红,在此时仍不忘想要让萧茗留下来的心思。 “茗姐儿,我看就算了吧,这也太久了,回来都赶不上中秋节了。”宋氏说道,极力挽留萧茗留下来。 “姑娘一路上可要小心些,保重身子,遇人遇事多留个心眼儿,外面可不像家里这样太平,长得周正和善的并不一定就是好人、反之粗鄙丑陋之人并不一定是坏人。”易妈妈警示道,她几经流离才在这里安顿下来,一路行来所经之事、所遇之事不知凡几,她担心姑娘没见过这世道的黑暗。 萧茗听得点头。 眼前姑娘是听进去了,易妈妈转身去了梨儿身边,看着这个这傻丫头,易妈妈不禁摇头,这个傻丫头,呆头呆脑的,马上要启程了她还有吃苹果,易妈妈少不得要拧着耳朵叮嘱她几句。 “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安氏嗔怪道,眉眼里少不了的关心与担忧,走得这么急,她都没来得急准备,拿出一双鞋子出来说道:“这是我得闲时给你做的,你带着穿,在路上一切要小心,多留个心眼儿,易妈妈说得对,这世道不太平,人心险恶,保管好银钱,随时要防着花子、贼子偷儿的。” 萧茗要远行,不同于上一次,至少合春城近得很,可这一次一去就是一个来月,由不得安氏不担心的,看着眼前青葱水嫩的人儿,本应该像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一样娇贵的养着,到了年纪就说一门好亲事,挑一位如意郎君。 可惜萧茗偏偏要选择一条更为崎岖的路。 担心萧茗不相信她所说的,从而不引起重视,安氏又提醒道:“我说这些你别不相信,我以前主家里有一位小姐就是在节日里出门子被骗了去,到现在都没有找回来。” 找回来又怎么样,在闺誉声大于天的地方,若是没有了,还不如死了。 萧茗听得连连点头,“安婶儿放心,萧茗记住了。” 安氏才稍许松了一口乞,想来萧茗听进去了,安氏又一翻交待,听着萧茗连连点头答应,才帮着装酒坛子去了,把空间留给了宋氏。 “干娘。”萧茗双手握着宋氏,干娘眼眼眸下有了黑眼圈,想来担心她。 “好孩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膳食要记得吃、天冷了要添衣裳,在外面一切要小心,早日回来。”宋氏几经隐忍才把眼泪水给忍回去,她有千言万语,可到临了只胡乱的说出这些话语来。 萧茗姐弟认了她做干娘,尊她为母,她真心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她昨夜为着萧茗出行的事儿一宿没合眼。 宋氏唠唠叨叨的说了不少话,拉着萧茗的手,希望时光慢些。 “干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萧茗用力的抱住了宋氏,虽然离别,但她的心情很激动,激动到高兴。 想她萧茗上辈子孤寂一世,可这辈子有温暖的家,有爱她、关心她的亲人,老天爷一次补足了她。 她高兴。 尽管宋氏、易妈妈和安氏等人有太多的不舍,萧茗还是得离开了。 在上马车时,梨儿将几个大包裹提上了马车,里面装的有易妈妈与宋氏连夜准备的糕点吃食和水果,还有她们连夜为两人准备的鞋子衣服。 按易妈妈的说法是穷家富路,她把萧茗常用的被褥也装上了,宋氏给萧茗准备了一个小炉子也一并带上了。 还有蒋香媛的行礼,三人的行礼就占用了一个马车的空间,无法蒋四海又安排了一辆马车。 在萧家大宅热闹忙碌的时候,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下,萧茗踏上了马车,开始了她人生第一次长途旅行。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在路上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平城外十里长亭外,石大河带着五人骑着高头大马在些等侯着,几人都是年约三十上下的壮年汉子,骑着高头大马,劲装打扮带着行礼,显然是要远行。 石大河与另五人等待着蒋四海,并不见急切,几人不是悠闲的坐着谈笑,就是在亭里煮些茶水喝。 距离大河几步之遥的停放着一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上有一位四十上下的男人探出头来,急切又不耐烦的问道:“我说大河兄弟,这蒋镖头来没有,都日上三竿了,再晚就赶不上客栈了。” 这天黑路远的,错过了投宿客栈就得宿在野外了。 石大河闻言转过身来,对那男人笑道:“于管事别着急,大哥一会就到,误不了。”他与大哥兵分两路,他去了雇主家接这位于管事,而大哥去了萧家。 “可快点啊!”于管事无可奈何的念叨,镖行不开拔他心急也没有用。 “来了,来了。”一个骑在马上的男人指着前方说道。 石大河听着声意瞧去,蒋四海一马当先行在前面,左右两个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后面跟着两辆大马车,可不是来了嘛。 “大哥。”石大河打马前去与蒋四海会合。 “嗯。”蒋四海点头,面色有些黑,无他,原来是他寄希望的母亲居然同意了小妹跟着一起出行,母亲的意思是,萧大夫有小妹相陪着一路上有个说话解闷的。 “萧大夫,三妹。”石大河招呼道,看着马车之上的萧茗有些欣喜,这一行长长途跋涉、路途遥远,有一位大夫随行要方便得多。 论起来路途上有一位大夫的重要生,曾经就一次长途押运中,有一位弟兄患上痢疾,荒郊野邻求救无门,就死在了路上,自此之后只要是长途押运他们就会请一位大夫随行。 本来他们镖行里有一位大夫,只可惜是一位男子。 说起来石大河心里嘀咕,这一次这主家也太奇怪了些,居然有要求带上一位大夫,还最好是通岐黄之术的女子,这不他们只认识萧茗一位女大夫。 就只是因为这位于管事要去接他们养在乡下的小姐。 “出发。”蒋四海招呼一声,当先行在最前面,石大河次之,后面是三辆马车,另有七个四海镖行的镖师骑着马护佑在马车两侧。 于管事放下车帘子,心里松了一口气,等了许久,车队终于开拔了。 蒋四海准备的马车大而简朴、用料结实,车内空间极大,萧茗三人坐着还能容下一人侧躺,中间摆放着一张四方小几,两边设有小暗格子,上可坐人,下可放置物品。 蒋香媛把大哥派的两个婆子赶到了后面行礼车中,车内只余下萧茗与梨儿还有她,她一路上很兴奋,叽叽喳喳的跟萧茗与梨儿说着话。 “看那玉米地,我在渔村的时候最喜欢在地里掰来烧着吃了,嫩嫩的、香呼呼的,可好吃了。”蒋香媛如同脱了笼的野马,很兴奋,指着两旁的玉米地说话。 “可惜每次都很被我娘打一顿,然后拉着我去给人家赔银子。” 萧萧好笑,这熊孩子,玉米都是穷苦人家的口粮,在没有成熟之前是不能掰来吃的,居然被她吃着玩。 “我好久没出来了。”蒋香媛感叹道,自从离开了渔村她就再没有出过远门。 “你都不觉得这一路辛苦?”萧茗歪在一边,看着沿岸的风景问道,说实话在这里哪里都好,空气清新、食物原生态,唯一的不好的地方就是交通不方便、没有电脑、手机、没有电等等现代化的东西。 在这里不同于现代,前世几个小时或是一天的路程是现在一个月或是更久的路程,让她在这里走上一个月,坐一个月的马车这浑身的骨头都会被颠散架了。 “不辛苦啊!挺好玩的。”蒋香媛说道,完全不觉得是坐在摇晃的马车上。 萧茗抿嘴笑,蒋香媛完全不像是一位古代闺阁女子,行事作风大大咧咧,说话做事很有大姐大风范,有时候萧茗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穿过来的。 “对了,这们这次要去哪里?是什么任务?我还不知道呢?”蒋香媛问道,她并不知道哥哥这一次接了什么样的镖,只知道兴冲冲的跟着走就是了。 萧茗····· 这姑娘~~~ 心真大~~ “听蒋大哥说这一次是去一个小城镇接一位大户人家的千金。”萧茗说道,自从开国皇帝月太祖荣登大保之后,好些地方都发生了改变,尤其是地名,完全是前世对不上号,她并不怎么清楚西越是在什么地方。 蒋四海曾经与她介绍过这一次钾镖,主要是保护雇主一路平安,她只知道大概是往西南方向走,具体地点在西越的一个小镇上,路途有些远,又因为那位姑娘身子弱,自小就养在祖宅,所以才有了请萧茗一起的事。 队伍一直行到午时三刻都没有停歇,蒋四海一骑当先走在最前,不时注意着前方地静,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个小茶寮,青烟袅袅升起,破旧的茶帆迎风飘荡,是座一排一间矮小的茶棚落在道路边上,茶棚简陋,但胜在前面有一片宽阔位置用来停放马匹之用。 蒋四海挥挥手对众人说道:“大家在前在歇歇脚、吃些干粮。” “小二的,上茶来。”进了茶棚石大河就吆喝上了,再招呼着各位兄弟坐下。 四海镖行的镖师向来是训练有素的,各自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就拿着干粮配着茶水吃了起来。 四海镖行的两位婆子一位姓方、一位姓成,两人家里都是给四海镖行打杂的,她们年轻力壮又老实本份,这一次被蒋四海选了上来一路侍候萧茗,两人万分荣幸,镖行给的工钱可不低。 两人把凳上与桌上的油污擦试干净一遍,那姓方的的婆子才笑道:“萧大夫、小姐快坐下歇歇。”成婆子又去车上拿了自带的茶水来给萧茗她们看上。 萧茗与蒋香媛坐了下来,看着四海镖行的两个婆子还站着,就说道:“方婶儿、成婶你们请坐,出门在外没那么讲究,以后还劳烦二多照应则个。” “萧大夫客气了,这是我们份内的事。”方婆子客气道,在萧茗大院之时她与成氏就收下了易妈妈私下里塞与她们的红包,薄薄的,待她们在马车上拆开来时才发现里面装的是银票,每人整整二十两银子。 才出门就行了二十两银子,叫方婆子与成婆子如何不殷勤些。 两人推脱了几次才坐在一方吃着萧茗从家里带回来的吃食。 第一百九十五章 在路上 之二 不多时,蒋四海就带着一位男子过来,对萧茗抱拳说道:“萧大夫,这位是于管事。” 萧茗站了起来回了一礼,客气道:“于管事。” 心里却在嘀咕,不是去接自家小姐么,怎么派一个男管事,连一个婆子丫头都没有带来着。 于管事满面含笑,心里却对萧茗有些不以为然,这个小姑娘年纪也太小了些,小小年纪字都不认识几个又会什么医术呢?莫不是蒋四海故意找来忽悠他的吧? 于管事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对萧茗客气的拱拱手,笑着说道:“我们家姑娘身子自小就不好,一直养在祖宅,这一路上就拜托萧大夫了。” “于管事客气了,萧茗定当尽力。”萧茗回礼道。 蒋四海与于管事寒喧几句就回了自己桌子休整去了。 片刻后,一行人又整装出发了,一路上并不敢多耽搁,不过这越是向西,这路越是颠簸了,一路上道路崎岖不平,道路坑洼难行。 一路无活,终于在日落前起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蒋四海在镇上找了家小客栈投宿。 用过晚膳之后,蒋四海正与几位镖师商量明日的行程,石大河带着两个镖师进来,他们去了外面补充一路所需物资回来。 石大河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蒋四海下首位,才小声说道:”大哥,我看这镇上不是很太平,街上有不多流民游荡。“ 蒋四海皱眉,这南方每几年就有地方发生洪涝,大水淹城,虽然朝廷每年都有拨银拨粮,可这一层层下来到了南方就剩不了多少,这些流民就是一路逃难过来讨生活的,洪水退却后就会回家乡去。 这期间这群流民为了活命,沿路乞讨、自卖为奴、做工挣钱讨生活,也有那投机取巧的,一路上发生的抢劫、卖儿卖女这事不知凡几,他们这外地来的车队就是他们眼中的肥羊,抢劫的目标。 ”晚上都惊醒些,老规矩值守。“蒋四海交待道,这几个镖师都是长年跟着他南来北往的闯的人,自然明白蒋四海的交待。 萧茗早早的回了房,这一天的马车可把她累得够呛,本来想偷偷进空间泡个澡来着,可惜梨儿与蒋香媛跟了进来。 萧茗抹额,出门在外,不用说,得了易妈妈耳提面命的梨儿自是要与萧茗一个屋了,不过蒋梨媛进来又是为何? ”蒋姐姐,你这是为何?“萧茗看着抱着床褥的蒋香媛问道。 ”茗妹,我要和你睡。“蒋香媛说道,两眼冒星星。 萧茗···· 你那么兴奋干嘛来着,又不是要耍流氓。 ”我这里有梨儿了,这床小。“萧茗委婉的道,这床窄,想要挤下三个人可不容易,再说了她也不习惯这边有个人挨着,有梨儿已经是底线了。 ”没事,我打个地铺就行。“蒋香媛说道,还真把床褥铺在了地面上。 ”我不要一个人睡。“蒋香媛一边铺床一边说道。 这一次出行就她们三个年纪相仿,萧茗与梨儿一个屋,方婆子与于婆子一个屋,就剩下她一个人给单下来了,蒋香媛自不可能去与两个婆子挤一屋的,所以在她过来时,蒋四海在后面瞄了一眼,没反应。 蒋香媛如此说,萧茗没有了拒绝的理由来,出门在外,她一个小姑娘一间屋子真是难为她了。 算了,在一起扎个推吧! ”怎么能让你睡地下呢?香媛姐还是睡床上来吧。“萧茗说道。 ”没事,这算什么,在船上打鱼的时候我还睡过甲板呢,再说了,现在这个天不冷不热的睡地板正好,凉快。“蒋香媛不在乎的道。 ”蒋姑娘,我睡地板,你睡床上吧。“这时梨儿说道。 ”好啊!那多谢了,回去给你买好吃的去。“蒋香媛听得梨儿所言马上就答应下来,感情她就等着梨儿开口了。 ”嗯,嗯。“梨儿兴奋的猛点头。 萧茗···· 谁都知道她们家的梨儿爱吃东西。 萧茗看向窗外,此时的天空灰白,天色将黑未黑,现在入睡也太早了些,在古代就是这一点不好,晚上没有活动,看书又伤眼。 萧茗拿了些驱虫粉出来,在屋子里前后都散了些,又拿出几瓶对梨儿说道:”你把这些给蒋大哥他们送去。“ 晚上没什么活动,四处寂静,昏暗的油灯下,萧茗翻看着医术,不时的指点蒋香媛几句,打地铺的梨儿早已进入了梦乡,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 萧茗默算了下时辰,现在是戌时,也不过前世八点多的样子,四处都安静下来,唯有田间虫鸣蛙啼声。 ”茗妹,睡吧。“蒋香媛打着哈欠,睡眼矇眬,赶了一天的路她也累了。 ”嗯。“萧茗合上书点头。 赶了一天的路,她也累了,两人沾上枕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一夜好眠,可惜在夜半之时一阵啼哭把萧茗给吵醒了。 ”呜呜呜!!!“小男孩儿的哭喊声划破长夜,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客栈就这么大,十来间屋子,小男孩儿的声音实在是响亮。 小男孩儿嚎啕大哭,声音很是悲泣不过这原因令萧茗很无语。 ”我要吃糖,我要吃糖。“像是有人在小声的安慰,不过小男孩不依不饶的声音仍然让萧茗听得清楚,显然这安慰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我要吃糖、我要糖糖。”小男孩儿声间一始既往的传来,划破长夜,带着执着与蛮不讲理,显然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这谁家的熊孩子,被人给宠坏了。 萧茗想着翻了个身,闭着眼继续睡。 可惜事不从人愿,小破孩儿的声音仍是不依不饶的传来,想来那家里大人并没有安慰到这熊孩子。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消停些好不好,这大晚上的哪里来糖吃。”那人显然是有些急了,声间不由有些大,伴随着几人哄孩子的声音。 显然人还不少。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吵什么吵喃。”显然小男孩不依不饶的吵闹声令客栈里其他投宿之人不满,说话的是正是四海镖行的石大河,白日大家伙都要赶路,夜里休息不好可不成。 平白的被人扰了清静,是个人都得发脾气了。 出门在外,条件不好,大家都是理解的,在听得对方致歉赔礼之后,石大河息了声,蒙着被子继续睡。 被石大河一通抱怨,小男孩儿的声间小了下来,不过片刻后又继续抽抽哒哒的,声间断断续续传进萧茗耳里,显然这小破孩儿是只不到糖不消停了。 声音就在隔层,不想听见都不行。 萧茗·~~ 不服不行~~ 看来他要坚持到地老天荒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可惜这大半夜里,哪里去有糖来满足他。 第一百九十六章 疑惑 萧茗无奈,坐起了身,旁边的蒋香媛也跟着起了,双眼半眯着,显然也是被吵醒的。 “这谁啊!大半夜不睡,瞎哭嚎。”蒋香媛抱怨。 扰她清梦,讨打! 蒋香媛抱怨一句,用手擦试双眼,挣开眼来却发现萧茗正在穿衣裳,不由好奇的问道:“茗妹,你穿衣裳做啥?” “我出去一下,我这里正好有串糖葫芦给他送去。”萧茗穿好衣衫,举着放在桌上的一串糖葫芦说道,这是她一直放置在空间里面的。 蒋香媛看着那串糖葫芦睁大了双眼,惊问道:“这大半夜的,你哪来的糖葫芦。” “是今日走的时候,昱儿悄悄给我的。”萧茗解释道,无法,她只得把萧昱给搬出来当挡箭牌。 “哦。”蒋香媛不疑有它,家里萧昱经常有吃糖葫芦的,是他给的也正常。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说着,蒋香媛下床来穿好衣裳,而睡在地面上的梨儿仍是睡得香香的,对外面的纷绕仍无所觉。 当二人相携来到隔壁房间之时,萧茗被对开门那人的声音狠狠的惊了一把。 “萧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开门的男子不过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看着门外的萧茗一脸的惊喜与笑意。 萧茗皱眉,这人她好像见过呢。 ”四哥,是萧姑娘。“那男子对着屋内喊了一声。 四哥!! 萧茗此时才想起来,对了,这人是夏小八的同族兄弟,好像叫夏三来着,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茗不解。 看着眼前的男子,萧茗感慨,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乡遇故知。 眼前的人不是石亭玉又是谁。 ”石大哥。“萧茗二人福礼。 ”萧姑娘、蒋姑娘。“石亭玉点头,意外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屋内不止有他,还有包含夏三在内的六位夏小八的堂兄弟,都是萧茗在平城见过的,其中夏二与夏四手中拿着玩具在逗弄着中间那个小男孩,那个制造噪音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 小男孩儿与萧昱差不多大小,身量也差不多,就是瘦小,小男孩哭得一把鼻子一把眼的,没有讨着糖吃甚是伤心。 这小男孩儿很执着,为着目的不罢休,一味的哭闹不休,不听劝解,令石亭玉与一众夏家子弟伤透了心神。 萧茗蹲在小男孩儿身边,把糖葫芦递了上去,笑着道:”小弟弟,我这里有糖吃,你别哭了好不好。“ 小男孩儿看着有糖吃,哪里还记得哭啊,一把抢过来就往嘴里送,转眼间就眉开眼笑起来,好不开心,糖汁掉在了衣襟上面犹不自知。 ”有糖,吃糖糖。“小男孩儿很开心,还不忘把它从嘴里拿出来递给这边的夏二,意思是让夏二也舔上一口。 ”好甜,哥哥吃。“小男孩儿纯真的笑颜,看着夏二,那糖葫芦上的糖汁混合着唾液欲滴还休,令人看了一阵不适。 夏二···· 看着小男孩儿的举止,萧茗皱了眉。 ”石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萧茗问道,想来石亭玉也是与她们一起投宿客栈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小毛孩与他们是什么关系,看这一屋子都是些男子,居然无妇孺照应孩子。 ”路过此地,没想到能遇到萧姑娘。“石亭玉点头说道,但并不多做解释。 他没有想到会遇上萧茗,初见面又为他解闷了一件麻烦事,回想这几天的遭遇,他真是身心疲惫,几个大男人还搞不定一个孩子。 真真是比上排兵布阵还要难上几分,不过想到这个孩子的特殊,石亭玉又犹豫了片刻,看着眼前的萧茗最终选择了避开话题。 石亭玉避而不谈,萧茗就不再多问,闲聊了几句就告辞出来,临行前又看了一眼那正在吃糖的小男孩儿,把心里的疑惑埋在了心里。 马车上,萧茗看着正在开心食用着糕点果子的小男孩儿一阵无语,没想到这个小男孩儿会让她带着。 原因无他,早上出发之时,蒋四海与石大河才知昨夜孩子啼哭是石亭玉带来的小孩儿,他本来通过夏小八是与石亭玉有过交集,两方交谈之下,才知道石亭玉要北上京城,就建议与他一道行路,在此距两天路程有一大城临安,临安地处沿海,可行船经运河直抵京都。 在这流民遍地的世道,两队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也不知石亭玉心中怎么想,他居然同意了,只不过石亭玉一行都是男子,骑马带着孩子多有不便,便把他托付给了萧茗。 ”这孩子怎么这么奇怪。“蒋香媛说道,看着梨儿用帕子把小男孩快要掉进嘴里的鼻涕试去,又一脸嫌弃的把帕子扔出窗外,这已经是她第三方手帕了。 这小男孩儿只知道吃,点心渣子、干果掉了一地,把马车里弄得脏兮兮的,嘴里含着点心在那嘻嘻笑,鼻涕掉进嘴里浑然不觉。 不由的,蒋香媛心里一阵恶寒,身子往萧茗身边靠了又靠。 她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萧茗一直看着这孩子,柔声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回答她的是:”嘿嘿!!“ ”嘻嘻!!“ ”这孩子该不会是傻的吧?“蒋香媛吃惊,悄声道。 萧茗沉默,虽然石亭玉只字未提,不过看他们一行人对这孩子的态度,令她有些奇怪,似心喜,更多的是失望吧! 最终,萧茗安奈不住,给这孩子把了脉,片刻后又默默的收回了手。 更沉默了。 ”怎么样?“蒋香媛好奇的问道。 萧茗摇头,没有说话。 蒋香媛好奇很想知道答案,可惜萧茗不说话,她只得自己给他把脉试试,不过她学艺不精,试了半天并没有把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被小男孩儿给抓了一把,脏兮兮的让她恶心了大半天。 一个上午,萧茗都有些心不在焉,想着小男孩儿的病情。 ”茗妹,在想什么呢?“蒋香媛唤道,不得知小男孩儿的病情令她心痒难赖。 可惜萧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没有作答,使不得蒋香媛又唤了一声,并用手轻推她胳膊。 ”茗妹,你怎么了?“ ”啊!“萧茗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事,我在看风景喃。“ 第一百九十七章 劫道 蒋四海与石亭玉二队合为一,行在宽阔的道路上,道路有些崎岖,马儿行得慢,后面跟着的车辆一路摇晃,慢悠悠的跟着,石大河打马上来,对蒋四海说道:”大哥,后面有一批人一直跟着我们。“ 自出了镇子,就有一批流民不紧不慢的跟着,人数还在上涨,这一路行来,从起初的几人增加到了二三十人,石大河有些焦急,要说真是马贼劫道他还不怕,大不了打杀了,可对方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游民,他还下不了手。 蒋四海向后望去,远远的确有人不少跟着,穿得破烂、面黄肌瘦,成群结队的跟着他们,有的人手中还拿着木棍,欲意何为,可想而知。 ”石公子,若是起了冲突,你们可以当心。“蒋四海提醒道,这些年南来北往的跑,他也遇见不少拦路抢劫之事,对方人多势众,见粮就抢,他得保护着后几三辆马车,特别是萧茗不与妹妹不受伤害,就顾不了其他了。 ”蒋大哥放心。“石亭玉拱手,后面有人跟着,他一直知道,不过他并不确信是一群饿得双眼发绿的流民,还是有一真跟踪他的人。 ”真要动起手来,请石公子护着萧姑娘先离开,蒋某感激不尽。“蒋四海拱手拜托。 萧茗的马车行在中间,并不知道外面有流民跟着,此时萧茗心境已经平静下来,蒋香媛继续纠结着这个小男孩儿病情的问题。 ”梨儿,梨儿,我要吃水果。“水男孩儿不依不饶的叫着,显然他还没有吃够。 梨儿为难,因为姑娘已经交待了,不能再给他吃了,会积食。 一个上午这个嘴就没停过。 ”我要吃,我要吃。“小男孩儿又唱又跳,不给他吃,大有要哭给她看的样子。 小男孩哭功盖世,大家都领教过了。 ”我警告你,别再哭了,不然我把你扔下去。“蒋香媛连忙出言吓唬,打算**,她还真害怕他哭出来。 不过小男孩儿仍是緾着梨儿要罐头吃,很明显蒋香媛的吓唬没有效果。 ”嘿!你有胆啊,信不信本姑娘真把你扔下去了。“蒋香媛感觉自己大姐头的威严受到了挑衅,真是不可饶恕。 萧茗抚额。 萧茗抽出一张白纸来,双手不停,快速的动作起来,一息之间一只活灵活现的纸鹤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小弟弟,看小鸟,飞高高。“萧茗把纸鹤用一根绳子穿起,挂在窗边吊着,纸鹤就跟着马车行动,起伏跳动起来,真像是在飞行。 小男孩的注意力被这只跳动的纸鹤吸引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欢喜的拍着手掌。 ”嘻嘻,小鸟飞,飞高高。“ 小男孩儿目光被吸引了,也不再讨要东西吃了,车厢里安静下来。 ”还是我们姑娘厉害。“梨儿抹了一把汗,饶是心宽如她也实在是受不了被这样歪緾着。 蒋香媛不好意思的点头,他与萧昱一般大小,可这差别也太大了。 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这孩子怎么这样没有道理,都给他说了不能再吃,吃多了积食对身体不好,他居然不听。“蒋香媛无奈又不满的道,更重要的是居然对她视而不见。 ”小孩子嘛。“萧茗笑笑,怜惜的看着这个孩子,心智不成熟怎么会听得懂人言。 ”茗妹,这招真管用,你快教教我。“蒋香媛说道。 ”好啊。“ ”我们多折几只挂着。“ 马车外的夏二与夏三无语,原来哄孩子还可以这样,妄他们昨夜哄了半宿,一群上过战场的大老爷们对着一个傻孩子要怀疑人生。 最后被萧茗解救于水火。 ”还是萧姑娘有办法。“夏三一脸感叹道。 夏二沉默,心想他们一群男人怎么会哄孩子,这孩子比千军万马还厉害。 萧茗正在教着二人折纸鹤,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停下来了?“萧茗疑惑,现在还不到午时,就是到了镇上也不会停下来的吧。 不多时外面传来声音,吵吵嚷嚷的,像是有不少人。 ”我去看看。“蒋香媛放下手中未完成的纸鹤,起身出去了。 萧茗也跟着一起出去了,站在马车上,萧茗可以清楚的看见前面道路被三块巨石经挡住了,巨石很巧妙的横趟在路中间,每一块中间都留有一人多宽的间隙,骑马与步行可以通过,马车就难了。 不止如此,巨石后面还站着二三十个人,人人手持木棍,萧茗向后方看去,后面同样有二三十来人向他们车队奔过来。 她们被包围了。 拦道抢劫。 一起有预谋的抢劫。 不过萧茗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些人,男女老幼皆有,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比起强盗更像是一些穷苦百姓。 ”萧大夫,你们快进马车里去,不要出来。“夏二提醒道,他担心刀剑无眼伤了两个小姑娘。 ”茗妹,我们快进去。“蒋香媛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显有些紧张,双手在发抖,扯着萧茗进了马车。 ”真倒霉,居然遇上了强盗。“蒋香媛坐在车里碎碎念。 ”居然敢拦我们四海镖行的车队。“蒋香媛不知从何处找出一柄短剑出来,并站了起来。 ”我去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萧茗~~~ 原来她是兴奋激动的,她还以为她是害怕到紧张··· 萧茗赶紧拉住要冲出大战三百回合的蒋香媛说道:”你可别出去,外面人我看着不像是强盗,不一定真打起来。“ ”再说了,你出去了谁来保护我们。“ ”哎!是啊!茗妹放心,我保护你。“蒋香媛豪气万千,终于有一件她拿得出手的本事了。 转间见,一群流民把蒋四海的车队围得严严实实,看着这些拿着木棍与他们对峙的老弱妇孺,这其中还有几个拿着利器的男人,蒋四海皱眉,总感觉这不像是一次普通的拦道讨银子。 ”各位,我四海镖行路过贵宝地,还望各位行个方便,我四海镖行感激不尽。“蒋四海拱了拱手说道。 一听是四海镖行,对面人群就骚动起来,小声的议论。 第一百九十八章 抢劫 ”居然是四海镖行,我听说四海镖行人强马壮,个个武艺高强,我看就算了吧。“拿着棍子的男人被吓得手软脚软,打退堂鼓。 这四海经镖行的名头他是听说过的,对那些山匪强盗那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肚子要紧,这命更要紧不是。 ”不成,我们不讨些银子早晚得饿死。“有人出声反对。 ”我听说四海镖行仁义,我们只讨些吃饭银子就走,他们不会为难我们吧。“其中一人不确定的说道。 ”我听说四海镖行名号大,有些镖行出门在外也打着四海镖行的名头,我看他们才那么几个人,也不一定是四海镖行的。“不知是谁猜测着。 ”算了,我们本就是想讨些银子,只要他们拿银子出来我们就走。“人群中的一个男人说道,显然他是这一次的领头人。 ”对面的听着,我们都是从南边逃难过来的穷苦百姓,不是有意为难你们,你们只要把银子交出来就放你们过去。“男人大声吼道。 于管事听得要给银子,就从马车里出来,对蒋四海说道:“蒋镖头你可别给银子,对面就是一群贱民,哪里会懂得信义承诺,给了银子也不会放我们过去,我们不如冲过去,有人拦着直接杀了便是。” 大月朝律法严明,朝廷有明文规定,凡擒杀强盗山匪自可到官府领赏。 所以于管事才敢这样交待。 完全是有恃无恐。 不过,对于他所言令石大河握紧了拳头,怒不可竭,愤然道:“于管事,对面就是一群吃不饱饭的流民,你下得去手。” “流民又怎么样,拦路抢劫就是强盗,可杀之。”于管事不以为然。 眼见蒋四海迟迟不拿主意,又催促道:“蒋镖头赶快行动,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 “你这个卑鄙小人。”石大河怒骂,周遭的人对于管事更是鄙夷。 石亭玉立在马上未到,他在等,等蒋四海的决定。 石亭玉沉默,他在等,等蒋四海的决定。 “于管事请回马车上去为好,这事蒋某自有决断。”蒋四海沉声道。 蒋四海居然要赶他走,于管事心里愤愤,自知自己的意思蒋四海并未采纳,顿时心里对这位四海镖行的镖头不满起来,语气有些不好,说道:“蒋镖头,我们老爷可是与你商量好的,这价钱也是谈好了的。” 意思就是蒋四海拿银子出来买路,他是不会再多添补一文。 “这里的事大哥自有决断,于管事还是尽快回马车里才安全,这要动起手来伤着你老就不好了。”石大河粗声粗气的道,显然对这位于家管事很不满。 ”哼!“于管事怒怼,转声回了马车。 真是一群莽夫,气煞我也。 蒋四海打马上前几步,拿出一袋银子扔了过去,说道:”各位兄弟,这里有些银两,权当是我蒋某人孝敬各位,请各位行个方便,把这拦路大石移开,让我等过去才是。“ 那领头人接了银子,拆开来一看,五两一锭的雪花银,足足有十来锭,这可不少了,心里满意,准备让人移开拦路石放行。 ”这点银子怎么够,你们这些大老爷怎么知道我们穷苦百姓的苦处,这点银子就想打发我们,没门儿。“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起来,反对着。 ”我们卖儿卖女活不下去,你们却吃肉在哪吃肉喝汤,兄弟们,我们一起上,他们才十几人,我们一起抢了他们的银子,他们的马,把那马车里的女人抢来做婆娘。“ 这些人大多是穷苦百姓,家乡又受了灾,一路逃难到此,自是受尽了人间苦处,听得此人所言,顿时心里不平起来,是啊!凭什么?他们快要饿死了,他们大鱼大肉、穿绫罗绸缎。 一起上,抢光他们。 这样他们就有银子了。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是一个人。 在利诱之下,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拿着手中的粗制木棍冲了过去,冲向那美好的未来。 凡事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一群人恶向胆边生,跟着蜂佣而上,希望用人数上的优势打败对方,能一路逃难过来的幸存者,这些人里很多人没少做过拦路抢劫,偷鸡摸狗的事,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 ”唉!“最先拿到银子的人,看着大家都越过他向前冲去,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来不急阻止,最终,唉叹一声,跟着冲向蒋四海的马队。 一时之间,除了几个老弱妇孺之外,其他人都跟着冲了上去。 ”哎呀!还真敢来啊。“马车里的于管事看着这一群人不要命似的冲过来,顿时被吓着双股打颤,缩回了车厢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豪气。 ”列队保护。“蒋四海并不慌乱,他带来的人个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在蒋四海一声令下就速度的集结,拿出防身利器,将三辆马车保护在中间。 同一时间,石亭玉与六个亲卫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只不过面对一群手持木棍的穷苦百姓,众人不知该如何下手。 ”不要伤人,击退他们便是。“蒋四海说道,他并没有抽出长剑,而是就地捡起一根木棍,心里却有些莫名,这一群人明眼一看就能看出并不是强盗,在收下他的银子之后居然还会作出抢劫之事。 出耳反尔,不遵守信义,还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故意为难? 一群面黄肌瘦的流民,哪里是身经百战的四海镖行与石亭玉等人的对手,不过对方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为了抢夺银子不要命的向前冲。 蒋四海与石亭玉等人又不愿打杀了这些流民,一时间有些束手束脚起来,被人围着突不开身。 夏二与夏三二人保护在萧茗马车旁边,防范着来抢马车的流民,夏三一时不察,胯下的马儿突然嘶叫起来,带着夏三狂奔出去。 ”三弟。“夏二看着选去的夏三急叫,有心帮忙却被人包围了,而这些人手里居然拿着得剑。 夏二心知不好,立马认真起来,防止贼人接近马车。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终是被人突破了防线。 第一百九十九章 黑痣 石亭玉看着眼前几人,武功不弱,手持利剑,招招直击要害,端是狠辣无情。 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如此这般,石亭玉下手不再留情,几剑挑翻来人。 蒋四海与石大河等人显然也发现了不对之处,流民中居然隐藏了会武功之人,手持刀剑,意图劫持马车。 “驾。”贼人抢了萧茗所行的马车,欲驾车而逃。 “啪!”马鞭抽打,狠狠的一鞭子抽打在马屁股之上,隔着老远都能感觉这鞭子的力道,马儿吃痛,奋力的奔跑起来,一路冲撞,流民东倒西歪,纷纷避让。 石亭玉怎么可能就让他得逞,马车上还有很重要的人,他飞身一跃,跳上车辕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送出,正中对方肩胛处,又飞起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你们没事吧?”待马车停稳当后,石亭玉掀开帘子查看里面的情形。 “没事。”萧茗与蒋香媛同时摇头,二人受了不少惊吓,萧茗手中握头闪光晃晃的银针,而蒋香媛手紧紧的握住短剑,两人都有些紧张。 石亭玉再看去,那孩子已经睡着了,正由梨儿抱着。 大家都无事,石亭玉心下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殊不知背后一人正拿长剑向他刺来,剑身闪着亮光,在阳光下隔外刺眼。 “小心背后。”萧茗惊叫提醒。 石亭玉回身,与那人对打起来,车帘晃动间,惊鸿一瞥间,萧茗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不由一怔,瞳孔放大。 那人长相平凡,属于仍在人群中一点也不起眼的人物,面目阴沉、吊稍眼、三角眉,如此不起眼的人物武功却是了得,在石亭玉剑下十招仍不现败迹,不过令萧茗注意的并不是他阴沉的长相,而是那他长在左眼角的一颗黑色的痣。 ‘黑色的痣。’ ‘左眼角。’萧茗心中迟疑,曾经杀死大哥大嫂为道之人左眼角就有一颗痣。 想到此,萧茗顾不得其他,不管不顾的喊道:“石大哥,快抓住他。” 不管是不敢当是,她要留下此人。 那男子听得心里一突,也不在念战,居然转身逃了,嘴中发出奇怪的叫声。 随着男子逃起,其余对战中的人陆续撤退,向四处八方逃窜,都是些手中有兵刃之人。 “夏二、夏四追。”石亭玉目光阴沉,指着那逃窜的男子道。 “是。”夏二与非得四领命,打马追去。 石亭玉纵身一跃,站在马车之上,高喊一声:“大家住手,听我说。” 煽风点火、带着闹事之人都跑了,余下些手人手持木棍,真正是些流民,石亭玉大喊一声、震荡心魂,令这些流民清醒过来。 “大家都听我说,朝廷已经拔下银粮救济灾民,大家此时应该返回家乡重建家园,切不可因一时之念而犯下滔天大罪,万劫不复。” “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们就既往不咎,如何?”蒋四海此时也开口,真正开口闹事之人也逃了,剩下的都是些被蛊惑的流民。 一时之间大家有些犹豫,很多人不知怎么的跟着参与了进来,在镇上时就听言车队里这队人马护送的是贵人,车队里有的是银子,抢了银子、当了马匹与马车他们就不会被饿死,有了银子返家乡重建家园。 看着人往前冲,就稀里糊涂跟着上了,如今冷静下来,真正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差点被人当成强盗山匪打杀了。 “大人,是真的吗?朝廷有拔银子救济我们。”人群中有人问道,充满了希望与不确定。 “即使是有救济粮食又怎么样,一层层下来,能到我们手里的又有多少,我们回去还不得饿死。”人群中听得此言不由得悲伤真情为。 是啊,贪官污使横行,只管喂饱了自己的腰包,有谁还会再手他们穷苦百姓的死活。 “莫不是骗我们的吧?” “大家放心,此次皇上任命洛亲王世子为钦差,沿路征粮,亲自押运,一路护送至灾区。”洛亲王之名,百姓大多有听说,原因无他,因为他的贤王美誉。 澜世子之父为洛亲王,为先皇胞弟,为人正直,心系百姓,素有贤王之称,澜世子正是洛亲王嫡出,在大月朝深受百姓爱戴。 ~~ 萧茗与蒋香媛正为受伤之人包扎伤口,在听闻朝廷开仓振灾之后,流民抢夺终于平息,四海镖行的镖师与石亭玉带的人多多少少受了些伤,夏三最惨,从马背上摔下。 为萧茗赶车的车夫被人从马车上扯下,腿上被利器所伤,血流不止,后面方婆子与成婆子的马车被流民所抢,里面的东西撒落一地,不过二人都是粗壮有力之人,拿起棍棒打退了不少人。 其他人均有受伤的痕迹。 萧茗拿了些红花油出来给蒋四海让他们分发下去,心里却惦念着追出去的夏二与夏四,希望他们能打人带回来。 萧茗看着远处并未退去的流民,而是在远处坐着休整,打算回家乡去,如今心里平静下来,这些人脸上不免有愧疚之色来。 “还是多亏了有萧大夫在。”于管事悻悻的道,擦试着额前的冷汗,他被惊吓得不轻,到如今手臂仍在发抖,他确实被吓着了,比起纸上谈兵的让蒋四海冲杀过去,这实打实的刀枪箭雨,他哪里见识过这阵仗。 心里一阵后怕。 若真如他所言直接冲杀了过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要反抗起来,不免有死伤。 “梨儿,你把这些药给他们送去,还有我把我们的馒头送些给他们,路上食用。”萧茗说道。 “哎。”梨儿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萧大夫,你这是为何?他们一群贱民,还要抢夺我们。”于管事不满,这些人在刚在还要打杀了他们,抢他们的银钱。 “于管事,这些人都是受人蛊惑而已。”萧茗说道。 流民中藏人身怀武艺,手持利剑之人,这些人煸动流民,引发暴动;一个人在苦难中太久,在痛苦中绝望,就会失去本心,感觉是被生活所抛弃,听得一线希望就会挺而走险做出不计后果之事来。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流离失所的百姓罢了。 第二零零章 休整 当一个人被逼上了绝境,就会做出些平日里自己都不敢想像的事情来,这是人性也是天性。 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即使是老弱妇孺也是如此,在生活的压力、走投无路之下,同样会拿起武器对抗。 在有好的生活,好的选择面前,又有谁会选择铤而走险做出没有退路的事。 ‘愚蠢!’于管事想道,他并不能理解萧茗给药与吃食的行为,在他眼里,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太傻太天真,前一刻她差点命送于此,如今看着这些人可怜她居然又同情他们了。 在他眼里这群人就是一群贱民,甘当强盗土匪,掠夺财物,真应当直接打杀了。 蠢! 愚不可及! 不止是她,还有蒋四海同样的蠢啊! 于管事长叹。 于管事在哪儿心里既不满萧茗赠药赠食,又不满蒋四海放了他们既往不咎,在哪里长吁短叹,无奈四海镖行早有言明,他们只保护他一路行程安危,并不且干涉他们一路安排。 唉!唉! 萧茗并没有理会于管事的不满,继续给受了伤的人包扎。 “哎哟!痛死我了。”夏三一脸幽怨,他的马儿受惊,他被摔下马,若不是他身手了得,恐怕命都保不住了,即使这样他的左手臂仍然受了伤,鲜血淋漓。 最可气的不是手臂,而是臀部,这会儿萧茗为他受伤的手臂上了药緾上纱布,可下面的伤让他难以启齿, 只有在那儿一个劲的叫嚷。 “哎!你还是不是男人,这点伤也值得叫唤?”夏一训斥道,直叫唤得他耳朵疼。 夏三不满,怼道:“你来试试。”又不是疼在你身上,夏三憋屈,关键不是手臂啊,而是他的屁股疼好不好,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好啦!好啦!去那边坐一会儿。”夏一不耐烦的挥挥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石头。 “别杵在这儿打扰表哥。” 夏三···· 苦逼! 他现在怎么坐得下去? “二哥和四弟四来了。”夏三指着远处说道。 众人寻声望去,果然天边两骑马儿回来,正是追出去的夏二与夏四。 “怎么样?抓住没有。”石亭玉问道,贼人四面八方逃窜,他让夏二与夏四追擒那左眼角有一颗黑痣的男人,对方又受了伤,显然不难。 可惜两人空手而归。 “没有。”夏二与夏四摇头。 没想到对方也有马匹藏于草丛之中,他们一路追击,本以为可以抓住,谁也没想到他会在最关键时跳下悬崖,不知生死,无法,他们只得回转。 “可惜了。”萧茗暗付,也许真是害死大哥与大嫂的凶首。 休整片刻后,众人收拾好行囊,准备再次出发,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他们要尽快起到下一个投宿客栈,不然就会宿在野外,这样会更危险。 “各位大人请留步。”最先带头拦路的流民看到蒋四海等人要走,赶紧跑过来,跪在蒋四海马下。 “还有什么事?”蒋四海沉声问道,被大胡子遮挡住的脸看不出表情来。 “大人,是小的们有眼无珠,听信谗言,差点酿成大错,多谢诸位不杀之恩。”那人说道,跪在泥地上磕头,到现在他仍是心有余悸。 对方给了银子,而他们却做出如此之事来,若不是对方仁慈,那么他现在就成了刀下亡魂。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有更多的人跪下来磕头,从鬼门关上走一遭才把此事想得明白。 “你们都起来吧!”蒋四海说道,对方有心悔改,他的语气也缓和不少:“你们的苦处我们都知道,皇上仁慈开仓振灾,你们既有了回乡盘缠,应早日赶回家乡才是,切不可再行今日之事。” “是,是,谢谢大人。” 一群人对蒋四海与石亭玉等人的不杀之恩自是感恩戴德。 “大人,小的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大人答应。”那男人为难道。 “还有什么,你说。” “小的想请那个大夫为我母亲看看。”男人为难道,声音有些低,在刚才他才发现那位送他们药水与食物的小姑娘是一位大夫,才有了这个斗胆的想法来。 请萧茗治病,蒋四海怔住,一时之间有些为难,不由的看向身边的石亭玉。 “可以问一下萧姑娘的意思。”石亭玉说道,显然只要萧茗同意,他不会反对;而以他对萧茗的了解,她也会同意。 “不可。”此时的于管事又跳了出来反对,对石亭玉与蒋四海说道:“萧姑娘怎么可以给这些人治病,我们还是快些赶路才是,不然晚了。” 在他心里,萧茗是这一次他请来的人,怎么可以越过他给这些人诊治。 他不同意。 石大河看着于管事这般小人作态心里很不满,正想开口出言反驳。 “于管事,这一路上的行程我们自有安排,请你回马车上休息片刻。”蒋四海沉声道,显然对这位多次指手画脚的于管事有些不满了。 “你!”于管事被蒋四海面无表情的当众打脸,有些下不来台,指着蒋四海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红得滴血。 “哼!”于管事气怒难消,退回马车里,心里气怒又如何,这一路上还得靠着四海镖行护送才行,当初自家老爷找上四海镖行也是看上了它这块金字招牌,保镖万无一失的信义。 蒋四海打马上前,把事情始末告知萧茗,心想萧茗应该会拒绝的吧!哪知萧茗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茗妹,这不好吧!有危险。”蒋香媛担心的道,这些人在刚才还要抢他们的银钱,与他们发生了冲突,现在萧茗又要为他们治病,万一对方暴起伤人怎么办? 她不会相信这些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了心性。 “无防,他们已经真心悔过,就不会再做出伤害的事情来。”萧茗摇头。 “再者说,有蒋大哥与石大哥在一旁保护,不会有事的,他们也不敢伤害我们。”萧茗分析道,这些人刚才真心磕头感激,诚意邀请,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害她们。 这些人一路逃难过来,不少人托着病体,若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怕是再也回不了家乡了。 第二百零一章 心声 经过赶路,在日落前到达到下一个城,为了防止意外,蒋四海干脆租下了整个客栈,强加戒备,供人休整。 用过晚膳后,石亭玉与蒋四海、石大河二人在房间里密谈,门面有专人把守。 于管事想进不能进,只得看着干瞪眼,心里气怒,这四海镖行真是把他这个主雇太不放在眼了,商议大事居然把他拒之门外,待回了平城他定会在老爷面前说道说道,请老爷撤消与四海镖行的合作。 “哼!”于管事扫了一眼两个守门神,愤而离去。 “石公子切不可如此。”蒋四海拒绝道,今日所发生之事,他心中有所猜想,没想到在石亭玉话语里得到了证实,真是对方不小心引来的仇家。 石公子也是光明磊落之后,向他提出辞呈,不原再连累他们,这怎么可以? 两队合为一,也好有个照应,贼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为恶。 若是分开,势单力薄之下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石公子不用介怀,这些贼人定是贪图银钱,才对你们下杀手,单独行走容易让对方得逞不是,不若我们两队一起,路上相互有个照应。”石大河说道,他也不同意让石亭玉一行人就此离开,置身于危险之中。 “再说这距运河还有一日码头。”石大河道,他们也是要与石亭玉同一个方向的。 “石公子,距码头还有一日路逞,路上我们可相互照应共御外敌。”蒋四海说道,他心里明白,对方要置他们于死地并不像是石亭玉说得这样简单原由,不过他不能能放任石亭玉待人就此离去,不是君子所为。 ~~ 夜里繁星点点,用过晚膳后,萧茗爬上了屋顶,遥望天空,回想前世。 重生这么久,她对前世的记忆很模糊了,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梦里有对她漠不关心、不闻不问的双亲,有对她细心呵护的管家,手把手教导她医术的爷爷,伴随着她成长。 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人。 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事。 太多、太多。 在前世她才像是一个匆匆而过的过客,在这里的她才是真实的自己,真实的萧茗。 有家、有亲人,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想着远在刘家村的弟弟与侄儿,萧茗无声的笑了。 “茗妹,我们去逛街好不好。”蒋香媛牵着梨儿在院子里喊道,显然她们是准备要出去了,末夏的天,城里热闹非凡,吆喝声、此起彼伏,来到这里怎么不去逛上一回。 “不了,你们去吧。”萧茗摇头,累了一天她懒得动弹了,还不如坐在这里欣赏夜空星辰。 下午她为那些流民诊治后,又送了不少药材给他们,都是她在空间里准备的常间病症草药,如发热伤寒、痢疾等,这些人一路逃来,朝不保夕、流离失所,其中的辛酸可想而知,很多人倒在了逃离的路上,客死异乡,活下来的人大多是重病缠身,送药给他们,让他们在回乡路上多一份保障。 “那好吧,我们给你带好吃的。”蒋香媛说道,拉着梨儿就出去了,后面还跟着四海镖行的两个婆子。 不知何时,石亭玉从房间内出来,他带着人从平城出发,根据夏五提供的线索,一路寻来,找到岑茵的家乡,看到了那个孩子,岑茵已故,岑家人以及村里人都说这个孩子是岑茵带回来的孩子。 是大皇子? 瞑瞑中,他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很容易了些,他辗转各地,在张栋与岑茵出现的地方找寻,却寻而不得,最终在岑茵的家乡找到了大皇子。 终于找到了皇上失散多年了孩子,他想。 一切来得太出人意料,让他一直觉得不真实。 再看到那个孩子时他心里被莫名的震荡,这个孩子有些呆,嗯,可以说是傻吧!他有些不敢相信,皇上三岁识字,六岁出口成诗,皇后娘娘惊才绝艳的京师明珠,一首曲作名动京城,两人是何等的人物,可他们的孩儿会是这个样子。 是个傻子! 村人都说因岑茵的死受到了打击才会变成这样。 也许是吧! 在京里,有医术高明的太医,定会医治好大皇子。 石亭玉心想。 要尽快回到京城。 这一路行来,他严加防范万无一失,可在今日,对方混迹在人群之中,混水摸鱼企图抢走大皇子。 石亭玉抬头,看着那坐在屋顶的女子,小小年纪本应在家描花弄绣,过着闺阁千金一般的娇贵生活,可她却愿意跟着一群男人出来行走四方,风餐露宿,不畏辛劳。 自第一眼见她之时,总感觉她自有一股不同于京城闺秀的风华,钟敏秀质,但遇事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即使是面对死亡都很坦然。 第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来着,哦!对了,是在丛林里,那头大狼狗被狼群围杀,她站在高处,本可以置身事外,可她却义无返顾的下来了。 第二次是在小巷里,他拿着张栋与岑茵的画卷焦头难额的寻找,踏遍平城仍是毫无头绪,她就那样不期然的出现在她在视线里,撞进他怀里,秀鼻上细腻的汗珠晶莹透亮,神色勿忘,却要把手中的银针扎向他。 第三次是在平城,小侄子即将葬身马下,她扑了过去用瘦小的身躯挡住,死亡就在眼前,她却那样的坦然安静,闭着眼睛等待,没有被吓得尖声高叫。 殊不知在疯马铁蹄之下,她那细弱的身子怎么抵挡得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在夏小八活着回来之时,想到得到她那奇特的医术他不惜暗中调查她,跟踪她,他承认这不是君子所为,不过他好奇,好奇一个小姑娘能有如此医术。 在得知她无父无母、又痛失兄嫂,以一己之力养活弟弟与侄子时,他对她无比怜惜。 对于她一身奇特的医术,也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缘故。 她毫无保留的拿出了药方配制方法给广济堂,让广济堂大量制作药品,原本以为陈老能习到缝合之法会有一翻周折,可她却轻易的把方法拿了出来,他对她不再是怜惜而是敬佩,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 是他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的气度并不输任何一个男儿。。 第二百零二章 傻子 不知何时,石亭玉坐在了萧茗身侧,拱手说道:“今日之事,石某多谢了。” “石大哥客气了。”萧茗回首轻笑道,此时的她想通了一些事,心情很高兴。 面若春风徐徐、浅笑低吟,令石亭玉心头一震,很快撇开去头去。 “萧姑娘医术如此精妙,不知师承何人?”石亭玉问道,他知道萧家是刘家村的外来户,萧茗不过十二岁小孩子就能有如此医术,让人惊奇。 闵方齐所说是一位神医亲传,他是不信的。 “跟我师傅。”萧茗说道,为了让自己的医术有更好、更正当的出处,她为亲手捏造出一个神医来。 “我以前有一次好奇进了大青山,在那里遇见了师傅,就是他传授我这些神奇的医术,不然我怎么知道这些。”萧茗笑道,说得理所当然。 “哦。”石亭玉低叹,她还是没有说实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他亦有,他同样对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小豆儿,快来,我在这里。”院子里夏三与夏四正逗着小男孩儿玩耍,夏三特意上街买了一个漂亮精致的小兔子灯笼逗弄着小男孩儿了。 原来那孩子叫小豆儿。 小男孩傻傻的追逐着兔子灯的轨迹,灯在哪儿他就追到哪儿,笑声格外响亮。 萧茗看着不禁羡慕,虽然他智力有缺陷,可他这样真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没有顾忌、没有忧愁烦恼,可以一辈子开开心心,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别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够,现实有太多的桎梏,生活有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责任,不能放任自己尽情的玩耍嬉戏。 “萧姑娘。”石亭玉看着下面跳得正欢的小豆儿,想到萧茗非同常人的医术,说道,:“小豆儿自母亲病逝之后,神情异常,萧姑娘可否为他医治。” 大皇子的病情事关重大,足以动摇国之根本,石亭玉原本不想透露,不过他心知萧茗医术高明,不比太医院逊色,更相信萧茗的为人性情,所以他在犹豫片刻后还是请萧茗出手为他诊治。 萧茗听得一怔,原来小豆儿的母亲去逝了,真是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就没有母亲,与她的昱儿一样。 听石亭玉的意思,小豆儿的所患之病是因为母亲病逝所受的打击变得精神不正常,异于常人,这也极有可能,前世在医学上也有此病例,人体精神的承受能力都有一个上限,当精神受到巨大的打击之时,身心无法承受这种痛苦,在重大或是多重的打击之下,人的精神会变得异常、或分裂或痴傻。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逃避。 这种现像或许可以被医治,或许一辈子都会这样。 可小豆儿的病情则不然,上午她出于好奇为他把过脉,完全不是因为是因母亲离世所受的打击,据她推测小豆儿应该是头部受到重击才变得痴傻,而且已经有两年时间了。 真是好奇害死猫! 她为什么要先给小豆儿把脉。 看着近在眼前的石亭玉她不知道如何开口,石亭玉的话语里小豆儿是因为母亲之故才变得痴傻了,可她要把实情说出来吗? 石亭玉明显很在意小豆儿,莫不是他的~~ 萧茗yy了。 想了想,萧茗决定还是把实情说出来:“石大哥,其实我今天已经给小豆儿把过脉了。” 说着,抬着看了一眼石亭玉的反应,见他并无生气的样子,才接着委婉的说道:“小豆儿应该是头部受过撞击,导致他智力发育不完全,变得有些呆傻。” 萧茗的意思小豆儿就是个傻子。 石亭玉听得一怔,怎么会这样? 想到村长婆子抹着泪与他说的话:“这小豆儿这孩子可怜啊!来的时候是多乖巧、多漂亮、多聪明,可自从茵丫头死后他就变成这副样子了,整天傻傻的,我们又没银钱给他请大夫,请贵人收留他给他请个好大夫,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止是村长婆子,还有岑家老太爷、老太太都是这样说的,岑茵的死让小豆儿变得神志不清,求他给小豆儿请名医医治。 可萧茗却说····· 冷静如他,此时心情有些接受不了,他知道一定是有人骗了他,不是岑家村众人,就是眼前的萧茗。 可萧茗没有必要骗自己,难道是她学艺不精,并没有治愈的把握。 不会,萧茗不会骗他,以他对眼前这个女孩的了解,她不会骗他。 那么,就是岑家村里人······ 心里有了推测,石亭玉才问道:“此病可有医治之法。” 萧茗摇头,现代先进的医疗都治不好痴傻之人,在这里更是无能为力。 石亭玉闻言沉默,有些失望,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经过蒋四海与夏小八的生死鬼门关,他居然希望萧茗能够治好,尽管不相信萧茗的说法,可他还是不知怎么的就相信萧茗医术。 很矛盾,隐隐的,他相信萧茗说的是真的。 石亭玉心里自嘲,真是个傻子还怎么治? 他万万没想到,千辛万苦、历尽六年艰辛找回了一个傻子,这个孩子只要一带回京城被证实是个傻子,京里那些自诩清明正直的御史立马就会掺他一本。 而帝后苦等六年,迟迟不立储君,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笑话。 一时间,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定边将军心里矛盾,在是与不是之间徘徊。 看着院子里玩得开心的小豆儿,石亭玉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回了京让太医院诊治。 石亭玉沉默不语,萧茗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出了这样的事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有心想要宽慰几句,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就这样默默坐着。 良久,石亭玉才说道:“萧姑娘,关于小豆儿的事请你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他担心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我明白。”萧茗点头,身为医者心要细、眼要利,手要稳,当然最重要的是口要紧、保护病人的**,这是她入门第一天爷爷就对她说的话。 “多谢。”石亭玉拱手道,“夜晚了,我带你下去吧。”说罢居然拦腰抱住萧茗就这样跳落在地。 等萧茗反应过来之时已经站在地面上了。 萧茗~~~ 第二百零三章 分别 入夜,石亭玉房里的打火亮了半宿,夏一与夏四二人在五更时分悄悄出了客栈。 到出发之时,对于石亭玉随行里少了夏一与夏四两人蒋四海与石大河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这些年来他们行走四方,押镖无数,见识阅历是有的。 眼前这位石公子并不像是位行商公子那么简单,仪表不凡,沉稳内敛,贵气天成,身边人与其说是表弟,更像是一群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侍卫。 他猜测,这位石公子的身份不同寻常,一行一动间气势凛人,只有久居高位之人才有如此贵重气质。 同样发现少了夏一与夏四的还有萧茗与蒋香媛。 “咦,夏四跑哪儿去了。”蒋香媛好奇的问。 萧茗抬眼,看了一眼小豆儿,缓声道:“在后面吧!” 不知道石亭玉对小豆儿的病情是个什么的想法,昨夜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直接把病情说了出来,又挑明了无法治愈。 太直白了,萧茗想。 她作为医者救死扶伤,却直接给病人下了通碟,磨灭了他们的希望。 不过,看他当时的神情,有猜疑、不信、有难过与失望,但更多的是不相信,无法接受,他应该是不相信的吧。 萧茗心想。 这样也好,这古代有的是奇人异士,他定能找到医治小豆儿病情之人。 有了昨日的惊险,这一路上蒋四海与石亭玉等人格外小心,处处留意着路上行人是否有可疑之处,好在一路上未有意外,在午时到达了临安。 临安城外,蒋四海与石亭玉一行话别,石亭玉要进临安剩船直接北上,而萧茗他们刚是一路南下,两队人就此分开。 “石某多谢二位仗义相助。”石亭玉拱手道。 “石公子客气了,以后但凡有用得上蒋某的尽管吩咐。”蒋四海豪气道,石亭玉无论身份为何,都值得结交,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两队人马行程一致,本应相互扶持。 石亭玉亲自把小豆儿接引下来,放于自己身前,把小豆儿放置安稳之后,又从萧茗手中接过不少吃食带上,石亭玉看着眼前的萧茗说道:“萧姑娘,多谢,保重。” “保重!”萧茗亦然,相处几次,她能了解到夏小八的四表哥石亭玉是一位寡言之人,能对她说这么多实是难得。 “我说蒋镖头,这人也送走了,咱们是不是也该上路了。”自石亭玉领着人远去后,于管事从车里打了帘子出来阴阳怪气的问道,那语气已经极尽不满了。 这一路上他积怨颇深,昨日流民闹事,萧茗又不听劝告的为那些流民看诊赠药已经耽搁了不少时程,今日又送这些不相干的人多走上几里路,他心里老大不乐意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的行程根本用不到进这临安城来。 一路上他已经催促了好几次,这四海镖行的蒋四海真不给他面子呢。 “于管事放心,我们马上就出发,误不了。”蒋四海笑笑,他还真没把这个阴阳怪气的于管事放于心上,一路上指手划脚,口出恶言不说,最重要的是心怀恶念竞想借他之手残杀流民。 小人行径。 “出发咯。” ~~ 金秋时节,正是收获的季节,秋收对百姓而言正是重要的大日子,一年辛苦即将在此时收获果实,道路两岸人们辛苦劳作,浑洒着汗水,努力劳作。 “驾!”远处一车队缓慢驶来,几骑马,三辆马车缓缓的踏着晨光,从远处始来。 “蒋镖头,就是这条路,这条路下去就到宋家村了。”马车里于管事指着眼前的路兴奋的道。 “茗妹,你在看什么?”蒋香媛好奇的问道,顺着萧茗的眼光看去,田地里有不少人在劳作。 “没什么,看他们收获庄稼。”萧茗说道,古代没有现代的收割机也没有简易的打谷机,他们采用的是最原始的收割方法,把稻子收割起来,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稻子打下来,这个过程很辛苦,汗流夹背、浓尘烟起,条件好的用会牛撵。 听着前面于管事的呼喊,她知道他们此行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 经过这些日子,萧茗感叹,这古代旅游还真不是好事,自与石亭玉分开之后,他们一行赶路至今已有七八日光景,沿路风景优美、美丽到荒凉,人烟稀少,百里无人迹,他们有两日错过了投宿点,歇在了野外,那滋味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嗯,收成还不错。”蒋香媛看着外面田地说道。 “这还算不错。”萧茗惊奇的道,在她看来也太差了些,稻子稀黄,颗粒太小不够饱满,这还叫收成不错? “是啊!今年天公作美,好的年成收获的稻子除了交朝廷税赋,余留下来和着杂粮食用,还能吃上一年的。”蒋香媛认真的说道,她在渔村生活过,自然知道收入的好坏。 老话说种地是靠天吃饭,打鱼是靠海吃饭。 在渔村里的人除了打鱼还会种些田地,交了税赋余下的粮食和着玉米等杂粮一起食用,再打些鱼,年成好时勉强保食一年,在灾年时地里收入根不上来就全靠打鱼为生了,其他地方更是可怜,三餐不继,饭食清可照人影。 “哦。”萧茗感叹,没有再言语。 一行人行至在一条小道上停了下来,于管事下了车对蒋四海和石大河二人说道:“蒋镖头,石镖头前面就是宋家村了,这里路窄,不易行马车,二位派人随我一起去把小姐接上来吧。” “这是自然。”蒋四海说道,吩咐石大河带着两个镖师跟着于管事下去接那位宋家小姐。 “这宋家真是奇怪,说是来接闺女怎么没带个丫头婆子。”蒋香媛自言自语的说道,居然派一个管事办事,终是男女有别,这管事怎么能侍候家里小姐的,他大哥都知晓一路上安排了两个婆子跟着呢。 想来这一直养在祖宅的宋小姐不受重视吧! “想来不是他们家小姐喃。”傻呼呼的梨儿回了一句。 “也是,要不然自家小姐怎么会一直养在祖宅,城里什么样的名医大夫没有,非要养在祖宅这乡下地方。”蒋香媛经梨儿一提醒像是找到了事情的真相,想当然的道。 萧茗无声的笑笑,这两傻宝。 第二百零四章 宋家小姐 蒋四海一行人并没有进村,而是三三两两的坐于石头上休息,本以为是很快的事,可是这一等却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未见人过来。 “阿五,你下去看看。”蒋四海招呼距身边最近的一个年轻镖师说道。 “哎。”阿五领命去了。 萧茗等人并没有坐在马车上枯等,三人下车来,萧茗去了田梗上,她想近距离的观看这些稻子。 稻田里稀稀拉拉的立着,稻穗无精打采的弯腰垂柳,萧茗摘下一颗来剥开,果然米粒细小,白中带黄,眼前这足足有一亩的稻田,能收获多少?供多少人食用? “小姑娘,小心别掉进田沟里了。”旁边一位妇人走出来,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放了几张饼一罐子水,想是去田间给家里人送饭食的,看萧茗几人面生,穿戴虽然素净可那一身衣着也是上好的布料,语气又好了些,笑着道:“这田间路滑,可别脏了你们的鞋面。” “多谢大娘提醒,我们省得。”萧茗谢道。 “你们打哪儿来啊。” “平城。” 妇人一听是从平城来的,又看到蒋四海几人,又是大马儿又是大马车的,顿时来了兴致,高声笑了起来,讨好的道:“你们从平城宋家来的吧,来接宋家大妮儿的?” 也不等萧茗几个回话,那妇人又接着说了起来:“我就说宋家大妮儿是个有福的,虽然娘死得早,宋老大又早早娶了新婆娘,本以为大妮儿命苦的,没想到能嫁城里有钱人。” 萧茗与蒋香媛对视一眼,蒋香媛说道:“大娘快跟我们说说这宋小姐是怎么一回事啊?她不是一直在祖宅养病吗?” “什么祖宅养病?大妮从出生一直在祖宅来着,她娘在她五岁的时候没了,宋老大没两年又娶了后娘,这后娘也不是个好的,大妮儿在她手底下可苦着呢,要的彩礼银子老高了,可怜大妮都十六了还没说上人家,都戍老姑娘了,这不在城里的宋二老爷看不过眼就说要把大妮接到城里去,又给她找了个好婆家,为此还给了大妮儿他爹好些银子。” 妇人说得很是羡慕,感觉大妮儿得了天大的好处,恨不得自己也有大妮儿这么一个女儿,既可得银子又给女儿找了好婆家。 可见在她心里能嫁城里就是好命有福气。 萧茗惊愕,果真让梨儿说中了,真不是亲生的,这是后娘虐待前妻子女的桥段,外地发了财的二伯看不过眼要把人救出水火,给她许个好人家。 呵呵!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 这宋家小姐也真是可怜,被自己的亲爹给卖了,宋家居然就派于管事一人来接这位宋小姐,想来是对她不看重的。 几人又等了将近一刻钟,于管事一行人才回来,除了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领着一男一女过来,想来正是宋老大一家,那女孩儿年岁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手里提着个不大的旧包裹,想来就是于管事口中那位养在祖宅的宋家小姐,村妇人囗中的宋大妮。 她身子瘦弱得像根竹杆一样,身上的衣衫却很肥大,明显的不合身,走起路来衣裳飘荡,真怕她就这样倒下去,她走得很是缓慢,远远的落在几人后面。 而那男孩要比她要小些,身子壮实,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本是在女孩儿后面慢慢的走着,却看见前方有马儿眼前一亮,兴奋地地向前窜,推开走在前面的女孩就这样冲上前。 “呀!”女孩促不及防之下被这猛力一推就这样倒在了地上,而男孩儿却是不管不顾的跑上前来贪婪的看着蒋四海他们骑来的马儿。 萧茗看着皱了眉头,蒋香媛快步上去扶起那女孩,女孩儿并没有哭,双唇倔犟的抿着,细弱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你这人怎么这样,把人推倒了。”蒋香媛气道,指责那男孩的无理。 “切,是她自己没站好,管我什么事。”男孩儿无所谓的道,面对指责并不害怕。 “你。”蒋香媛气极,大有出手教训他的举动。 “安哥,回来。”与于管事一起跟来的宋老大叫道,作为父亲,女儿被儿子推倒受伤他并没担心,叫唤儿子是担心他离马儿太近会被马踢伤。 宋老大穿得破旧,满面风尘沧桑,裤管扎起来,穿着破草靯,脚上还沾着泥土,像是才从田地里爬上来的,显然宋二老爷富贵,他却仍是一位老实巴交的泥腿了,对于女儿被儿子欺负,他并没有多看一眼,或是多关心一眼,显然这在家里是很平常易见的事,招呼了儿子才对于管事说道:“于管事,大妮我就拜托了。” “大老爷放心。”于管事回道,语气里有些漫不经心,他心里很不满,他本以为此行很是顺利,可以直接带着这位老爷新认下的大小姐走人,可大老爷家里那位居然见了他后左拦右挡不让他见人,明言要带走人还要再给些银子。 可笑。 他费了一翻周折才把人给带出来,心里有气自然而然对宋大妮受了委屈视而不见,对待大老爷也不是很客气,转而对蒋四海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这一路行来我可是一口水也没讨着。” 话语里明显是针对宋老大,在宋家别说招待膳食,连一口水都没喝上,于管事是积了一肚子的怨气。 宋老大明显有一刻的不自在,他转头对后面的女儿说道:“做人可不能忘了本,爹娘辛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你这一去就是大家小姐了,有钱有银子便唤别忘了家里,家里日子苦着呢。” 萧茗~~ 蒋香媛··· 众人···· 当爹的把女儿给卖了,还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也是绝了,离别再即不说些关心安慰的,居然开口要银子。 那弟弟安哥更甚,小小年纪说的居然是狠话:“银子都给我稍回来,不然我弄死你。”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拳头,宋老大对此习以为然,想来在家里也是司空见惯了的。 众人绝倒,多极品的一家子。 这果然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的节奏。 第二百零五章 为父不仁 宋家父子一点儿也不担心宋大妮去了城里以后会有怎么样的生活,在他们心里,能够进到大地方去,嫁好人家是天大的好事,不会像他们一样在这乡下地方,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劳累一个半截也只不上个饱饭。 所以宋大妮能进城里去是天大的福气,是去享福的,他们心里没有一点儿的负担,作为父亲的宋老大不自责把女儿送出去,作为同父义母的弟弟宋安对姐姐的离去漠不关心,他们有一个相同的愿望,就是希望的宋大妮以后有了好的生活,有了银子能拉扯他们一把。 面对父亲与弟弟,宋大妮习惯性的低下了头,并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父亲与弟弟。 三人的互动没有避着人,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蒋四海与石大河等人皱着眉头不说话,四海镖行的两个婆子在远远看着,呸了一口这个不地道的宋老大,仿佛是很不看起此人行劲。 蒋香媛气得脸色发红,自小被母亲宠爱长大的她第一次看见有这样的父亲,在她的认知观里儿女不都是父母眼中的宝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宋老大这样的人,看着老实憨厚,可最是无情无义。 萧茗不禁为这个宋大妮的将来捏了一把汗,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重男轻女,有爹当没爹,当爹的女儿受伤了不关心,也不关心女儿此去以后会怎么样,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能活下去,只关心的是银子。 单看于管事,就知道这宋二老爷家对宋大妮并不重视,接宋大妮过去只怕另有所图,宋大妮在家里受后娘与弟弟欺压,亲爹漠不关心,希望离开这个水深火海,殊不知跳出这个坑,前面也许会有更大、更深的一个坑等着她。 不过她看这宋大妮并不像表面上这样老实可欺,单看她被弟弟推倒手臂上血流如柱,可仍是一言不发,默默的放下袖子,瘦弱的身子稳稳的站着,说不出的倔犟。 这样的人并不一定是在被欺压中卑微的活着,有可能像是一头猛虎在蛰伏、隐忍,等待着一飞冲天的时机。 “行了,赶紧的走吧,大中午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快到镇上去吃些东西才是。”于管事不耐烦的招呼着,他可是在宋大老家一口水都没讨着憋了一肚子气,好歹在宋家他也是个外院管事,谁不给他三分薄面,谁知道在这里却受了桂落,那婆娘说话阴阳怪气不说,一口清水都不舍得舀一瓢。 真是无知妇孺。 “那个萧大夫,大小姐就与你们一起吧!”于管事说完就自行上了马车,好歹他还知道男女有别,不能与宋大妮同剩一个马车。 “出发。”蒋四海一行人利落的上马出发了,并没有多看宋家父子一眼。 萧茗看着缩在角落的宋大妮,有些心酸,这个可怜的姑娘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身型瘦弱不堪,头发以黄又稀,皮肤黑黑的,除了一双看得让人发渗的双眼,都感觉不像是女孩子。 十七岁的年纪看着比十五岁的蒋香媛还要单薄瘦小,比起梨儿来更差了,梨儿的身型有她两个那么壮。 衣衫肥大破旧不说,裤腿上还打着补丁,脚上的鞋上烂了个洞,漏出了细长的大脚丫,想来这宋老大家日子也不好过,大闺女出远门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梨儿把你的靯拿了双出来给宋小姐换上。”萧茗说道,这破鞋子看着实在是不像话。 “哦。”梨儿应声,转身就在身下的小暗箱中翻找起来,出门之时易妈妈还了她一双新鞋,她还没穿过呢。 “不用了。”宋大妮身子缩在角落里,听得萧茗的话不由得把脚向里更缩了些,想把它们藏起来似的,她本想拒绝,可是包袱里只有一身更烂的衣衫。 宋大妮收了声,低垂着头,心情低落,她日夜做衣衫鞋袜,可她连一件像样的衣裳,一双好的鞋面都没有。 “不用客气,这双可能有些大了,你将就着穿吧,到了镇上再买一双。”萧茗说道。 “宋小姐就拿着吧,这双我还没穿过,新着呢。”梨儿把鞋找了出来,双手递了过去,笑得憨憨的。 宋大妮抬头,看着眼前漂亮的鞋子,那是一双绸布绣花鞋,上面绣着精致漂亮的迎春花,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鞋子,更别说穿在脚上了。 它太漂亮了,宋大妮甚至不敢伸手接着,她害怕弄脏了这么漂亮的鞋面。 “真的不用了。”最终宋大妮摆着双手拒绝。 “没关系的,你穿吧,你看你那双都坏了。”梨儿说道,固执的把鞋放在宋大妮怀里。 最终宋大妮双手擅抖的接过,入手一片舒适柔软,直软到了她心里,她双眼发热,低声道了谢。 “谢谢。” “你的手臂受上伤了,我给你上些药。”萧茗说着就从旁边的药箱里拿了些药出来,她看见宋大妮的左手臂还在流血。 “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碍事。”宋大妮摇头拒绝,她实在不好意思给萧茗增加麻烦,在她们农家人眼里这点小伤,几日就好,哪里还用得着上药。 “没关系的,我们是大夫呢。”蒋香媛说道,她距离宋大妮最近,看她把手臂藏着的样子有些不喜,就把她的左手轻轻的拉了出来,又说道:“这伤口不处理好,容易感染。” “你们是大夫?”宋大妮惊奇,任由手臂被拉着,在她心里大夫是多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这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女孩是大夫。 “是啊,于管事说你身子弱让我们跟着来的。”蒋香媛说道。 “哦。”宋大妮想到自己的病就沉默了。 宋大妮被后面宋安突然的一堆之下,左手臂蹭在了地上了石子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上面还沾满了泥土,到现在还有少量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 除了那一条新增加的伤口,她的手臂上还有不少淤痕,有新有旧,是如何而来可想而知。 萧茗为她清洗了伤口,又上了药包扎好才说道:“伤口处别碰生水,过几天就好了。” “谢谢。”宋大妮点头,她已没有了刚上车时的拘谨,只是习惯性的低着头不爱说话。 这边蒋香媛与梨儿拿了不少吃食出来,摆在中间的小几上,经过刚才在宋家村的耽搁,她们还没有用午膳,这会儿早就饿了,不过她们车上是从不缺吃食的,出行前,易妈妈与宋氏将家里的水果罐头与果子酒装了不少在马车里,每路过一个地方,蒋四海石大河等人都是尽量多卖吃食给她们,对这三个女孩是爱护有加。 萧茗时不时的会拿出些新鲜水果出来,借口说是易妈妈放在车上的,所以她们一路上从不缺零嘴吃食,蒋四海等人一路上还时不时的向萧茗讨些水果和罐头吃。 “来,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到了镇上再吃些热食。”蒋香媛说道,给宋大妮递上一个大苹果,又盛了半碗罐头放在她面前。 “谢谢。”宋大妮接过,看着眼前鲜嫩可口的红苹果,双眼发酸,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吃苹果。 今天是她说谢谢最多的日子。 第二百零六章 破庙 镖行接到了宋大妮就启程赶回平城,按于管事的意思希望在中秋前赶回去,所以一路上都在催促着蒋四生海尽量快些。 蒋四海等人也想回家过节,一行人归心似箭,一路上也不耽搁,紧赶慢赶的又起了五日。 这日,黄昏时,蒋四海等人在一处破庙前停下来。 “大家今晚就在这儿过夜,大河你领着兄弟们去院子前后看看。”蒋四海一边下马一边吩咐着。 “知道,大哥放心。”石大河点头,带着三个镖师领命去了,要夜宿的地方,他们自是要查看前后事否有危险或是有可疑之人。 “蒋镖头,怎么停下来了,这天还没黑呢,再走会吧。”于管事在马车上招呼道,有些不满,这天还要好些时候才黑,这蒋四海居然停了下来,在这里留宿。 “于管事,不走了,前面几十里都没有人烟,错过了这里今晚又得宿在野外了。”蒋四海说道,又指着天边的乌云道:“这晚上要下雨了,破庙安全。” “嗯。”于管事想想也是,在来的时候他们就有两天因为没有投宿点宿在了野外,一晚上了虫鸣狼嚎,导致他一宿不敢合眼。 他不再说什么,也跟着下来了,有个破庙安身也是好的。 蒋香媛跳下马车,又回身把萧茗扶下来,才皱着眉头说道:“茗妹,今晚我们得歇在这儿了。” 萧茗笑笑,有地方就不错了,这货还嫌弃上了,比起天为被、地为床的野外,这已经很好了。 梨儿与宋大妮跟着下了马车,此时的宋大妮与当日不可同日而语,于管事到底顾忌着她的身份,到了镇上之后于管事慷慨的拿了银子出来请四海镖行的两个婆子给的给她添了两身衣裳,从里到外换了新的。 如今的她穿上新制的衣裳,打扮素净,头上只插上一只银簪子,倒有了几分秀丽姿色来,不过仍然是瘦弱。 除了这些,于管事对这位宋小姐并不怎么过问,她还是与萧茗她们同乘一车,日日相处,倒是有了几分感情来,虽然不爱说话,但中却是个最忠心的听众,与爱说笑的蒋香媛、梨儿相谈甚欢。 不过她沉默之时,每每望向萧茗的眼神居多。 破庙年久失修,经久不住人,大门已经少了一面,外面的杂草有一人来高,里面的佛像掉落得不完整,已经看不出供奉的是哪一位佛祖,窗棂脱落、四处灰扑扑的,蛛网遍地,地面上还有前人留下的篝火灰。 方婆子与成婆子自知道晚间要宿在破庙后,动作麻利的把里面简单清理了一下,选了一处还算开净的地方,搭了一个简易的布帘子把内外隔开,这样就成了几个姑娘们歇息之所了,忙完这些她们又把马车上萧茗她们所用的被褥放进去。 夜里,大家用萧茗带来的小炉子,烧了一壶茶水,又摆上铁锅热些馒头,煮一锅新鲜的蘑菇汤,就着萧茗家的果子酒与罐头,就是一行人的晚餐了。 “有萧大夫在就是好,以前我们哪有这待遇。”石大河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笑着感叹,喝的是罐头,外出押镖是不能喝酒的,就是果子酒也是不允许的。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要是在以前,在外面跑倒霉的时候宿在野外,晚上能有口热东西吃就不错了,像现在又是吃食又是热汤罐头,真是不敢想。 其他人纷纷点头应承,就是于管事此时也不说话了,闷头吃水果罐头。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能有口吃的就错了。 用过晚膳之后,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取暖,初秋的天气,夜里已经有些凉意,燃烧着的火堆也是为了防止野兽,夜里真如蒋四海所说的一样下起了雨,细雨伴着微风从破旧的窗棂处飘进破庙里。 萧茗睡不着,睁着眼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离开家已经有二十天了,她又开始想家了,再过半月就是中秋了,希望能赶回去。 布帘外,两个值守的镖师小声的说着话,:“又下雨了,明日这路怕是不好走。” “嗯。”另一个镖师点头,夜里的风夹着雨水直直的吹进来,他感觉身子有些冷不由的向火堆处移动了下,眼睛看那扇破旧大门,真担心这破败不堪的门会被风吹倒下来。 雨越下越大,不时的还有雷声,天空闪电划过,让夜晚格外可怖。 身边的宋大妮并没有睡着,不自在的翻了个声,听见雷声心里抖了抖,角落里的梨儿睡得正酣,此时传来呼呼的鼾声。 “萧大夫,你睡了吗?”宋大妮小声叫唤道,手指不由轻轻的碰了砬她。 “没呢?”萧茗回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跟本睡不着,在前世她也经常出门旅游,夜晚一定要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休息,有了空间之后就一直在空间中休息,这个破庙她闭不了眼。 “你怎么还不睡,想家了吗?”萧茗问道。 想家?宋大妮睁开眼,透过蒙眬的灯光看着窗外,不时有闪电划来给漆黑的夜里带来光亮,她心里说不出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想家,可她哪还有家,那里从来都不是她的家,自从母亲死后,爹娶了后娘,她日日夜夜活在后娘的打骂之下,父亲不闻不问。 离开这么多天,她一刻都不想,她迫不及待的想逃离,她知道二伯把她接过去没安好心,二伯家里有两个堂妹,前年祭祖时二伯一家回来过,到现在她还记得那两个堂妹的样子,华丽漂亮的衣裳,白嫩的脸,纤纤玉指,她给她们端水她们都不会看上一眼,还嫌气水脏不喝。 她们嘲笑她,取笑她。 她永远忘不了。 她也知道,这一去不知道有什么的后果,二伯家里有好的亲事怎么会想到她,可她别无选择,那夜那偷听到后娘与父亲商量要把她卖了,卖给镇上那个六十岁的老鳏夫做填房。 她怎么能愿意,可她又害怕,直到二伯派人送信过来,说要接她去城里还给她找了个人家,为此爹娘还得了不少的银子。 都是被卖,与其被后娘卖给六十岁的老鳏夫,还不如卖给二伯。 萧茗问她想家?她是不想的。 思绪间,她仿佛听到了门外有马路声,还有说话声。 “爷,前面有间破庙,我们在里面避避雨吧!” 第二百零七章 来人 破庙前行来一辆马车,驾车的老者看着前面破庙里有灯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柔和。 “少爷前面有间破庙,我们在里面避雨吧。” “好。” 马车内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说话间伴随着几声急速的咳嗽声,引得驾车的老仆担心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老仆心里暗自着急,本来少爷病得没这么厉害,只是在路上受了一点小风寒,少爷心急赶路,并没有在意,没想到在这雨夜里受了寒,病情加重,短短时间就变得更严重起来。 这荒郊野外的,又没人烟,可巧少爷又病着,这如何事好。 “无防,咳!”少年说着又咳了起来,又急又喘,他快速用帕子握着。 老仆不由得加快了行程,挥舞马鞭向那灯光处驶去。 愰当一声大门被推开,惊醒了一屋子的人,四海镖行的镖师门站了起来,手不由主的握在刀柄上,戒备的看着来人。 谁知进门的就两人,一老一少,年老者短装打扮,衣衫尽湿,雨水顺着裤管滴落在地面上。 那位年轻男子年纪不过二十上下,一袭白衣,身姿岸然,剑眉星移、狭长双目,顾盼神飞,龙章凤姿,天质自然,长相甚是俊美,端是比女子还要秀丽三分,不过此是的他不时的咳嗽几声,双颊有不正色的潮红,显然染病在身,身体抱恙。 半边身子都靠在老仆身上,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病若西子、弱柳拂风。 二人也没有想到破庙里能有如此多的人,而且还持有武器,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们,一时间怔住了,进退不得,老仆为难,公子染病在身,难不成还要在雨天里呆着? 这可如何是好? 老者扶着主子,另一只手不由的握向腰间。 年轻男子眼神流离片刻,状着无意打量屋子里几人,借着微弱的灯光倒把这间不大的破庙看得真切,破庙内有十位壮年男子,其中九人身带刀剑防身,后面是一块布帘子,里面透出不甚明亮的光亮来,想来里面还有人在歇息。 默默注视片刻,男子才拱手道:“天黑路滑,冒昧打扰,我们二人想在此处借宿一晚,还望几位行个方便。” “二位请便,我们也是避雨之人。”蒋四海客气道,放下戒备,挥挥手让镖师回归原位歇息,又让人在火堆旁腾出个位置出来让这二人烤烤火去驱寒气。 “多谢。”老者扶着自家主子坐下,抬手谢道,至始至终眼神带着戒备,心里一刻也不敢松懈下来。 “咳!咳!”男子又是一阵急咳了起来。 “少爷,你怎么样了。”老者关心的问道,一脸焦急,把随身水囊递上。 这天又黑、又下着雨可如何是好。 回答他的只是摇头,少年咳得根本停不下来,又哪里顾得上饮水。 老者再是着急也无法,只得单手轻缓的为少年拍着背部,希望能减轻他的病痛,他迫切希望天快些亮,雨早些停,他好带着少爷找大夫去。 “这位公子莫不是染了风寒,咳嗽得这样厉害。”蒋四海并没有睡下,看着少年咳得开不了口才说道,人生地不熟,两人又素不相识,他本不该多言,可他们被这少年这一搅和根本无法安睡。 是啊!我家少爷这一路上感染了风寒,本想去镇上请大夫,可惜又遇上这鬼天气。”老者无奈道,抬着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心里发怵,手不由得紧了紧。 “这荒郊野外的可不好找大夫,这倒是巧了,我们自备了些风寒药以备急用,公子不防一试。”蒋四海经说着,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出来递给那老者说道:“这里面的药丸,公子先服下两粒,明日再服用两粒,一日三次,饭后服用即可。“ 因为出行在外,熬制汤药不方便,萧茗专门制成了各种药丸子,一路上谁有不舒服还是染了病他们都是吃萧茗配她的药丸子,效果很好。 “这····”老者犹豫,并没有伸手去接,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拿不准,他不敢。 “有药还不要,不识好歹,真看着他咳死啊!”石大河不满道,这老头真是不识好歹,防狼似的防着他们,真把他们当坏人了。 “咳!咳!”少年又咳嗽了几下才算平复下来,接过蒋四海手中的药瓶说道:“大哥赠药,小弟多谢了。” “不用客气,出门在外相互照应是应该的。”蒋四海笑笑也没有多说,转声回去坐下了,言尽于此,服不服用是他的事了。 少年倒出两颗药丸出来就准备服下,老者着急,这不明之药怎么能乱吃呢。 老者发急,压低了声音劝道:“少爷,这伙人来路不明,这药可不能乱吃。” 这些人是个个身怀武艺江湖中人,他们急着赶路没有随行保护,若是这伙人起了歹心可如何是好。 “无防。”少年摇头,坚持把药服下,看着焦急的老仆才说道:“勇叔看那儿。” 少年手指着角落堆放的物品,那里有一个布袋子,布袋子本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是上面有一个‘蒋’字,他恰好认得此字,正是四海镖行蒋家标志,又正巧知道四海镖行大镖头蒋四海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 他曾经过京城的码头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这个一脸大胡子、高大魁梧的男人在人群中特别打眼。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是他之幸! 老仆勇叔顺着少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角落堆放的一堆杂物,一些普通东西,并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不明所以。 少年只得轻轻提醒道:“四海镖行。” 少年前一刻他还感觉咽痒难受,头痛身热,自服了药之后感觉好受了些,自知道是四海镖行的蒋四海之后,他心里并不怎么害怕,竟然合眼歇下了,徒留勇叔一人战战噤噤的守着,想要歇下又不敢,虽然少爷说这些人是四海镖行的人,可他那哪里放得下心、闭得下眼,只得守在少爷身边。 破庙里安静下来,不时的能传来少年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四海镖行换了两人值守,其余人都歇下了,值守的人或走或坐,小心戒备着。 第二百零八章 身侧的萧茗已经合着眼睡下了,可宋大妮怎么也睡不着,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深深的震撼她的心。 她从小到大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去村口宋三伯家买些猪肉,后娘与爹爹一直教导她要勤快做活、乖巧听话,懒的女人、凶的女人名声不好,会嫁不出去。 她一刻也不敢懈怠,一直努力做活,一直任劳任怨做一个听话懂事的乖女儿,哪怕是面对后娘的责打、辱骂,父亲的漠视,同父异母的弟弟的欺凌,她是默默忍受着,在知道后娘与父亲商议要把她卖掉时,她害怕,怕得整宿睡不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听话、勤快,每日吃得最少,可父亲还是要卖掉她。 她原本以为女孩子就应该活成那样子,可是她错了,看到萧茗与蒋香媛以后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萧茗比她年龄还小,就是了不起的大夫,这里所有人对她恭恭敬敬的,就是一向眼高于顶的于管事都对她另眼相看,还有蒋香媛会武功,会放肆的大声说话,大声笑出来,每每看到那个满脸大胡子凶神恶煞的男人眼带宠溺、又关心的看着她,那个时候,她羡慕得无以复加。 原来女子可以这样活着,可以学医术,可以学武功。 还有那个梨儿,明明是个丫鬟,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在这里,她能穿漂亮的衣裳、戴她没有的首饰,食用美味的食物,这些在家里大于天的后娘与弟弟都没有享受过,她知道这都是因为二伯。 她今年十六,对于嫁人成亲,曾经有过无数的憧憬,无数次想像着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样子的,可在知道后娘要把她卖掉了,她绝望了。 二伯给了后娘银子,后娘很干脆的就同意了,她并不知道二伯会给她说一门什么样的亲事,但她想,总比后娘卖掉她要好得多吧! 宋安妮轻轻的偏过头去,透过布帘子的细缝看向外面那位俊美无双的公子,火堆前,他依在柱旁,双目闭着,就那样睡着了,一身白衣,如玉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俊秀、贵气凌人。 一直以来她以为村里秀才老爷家的公子才是世上最好看的人,见比起眼前这位公子才知道,秀才老爷家的公子算什么,她屏做了呼吸看着那位公子,心里怦怦跳,像是有小鹿儿乱跳停不下来,她的心从来没有这样乱过,双手交握,她就这样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 雨一直下,在第二日一早才堪堪停下来,天空飘落零星的小雨点,不过并不影响赶路。 蒋四海等人早早的起来,吩咐两个婆子多做了吃食,请年轻公子与勇叔食用。 “出门在外,招待不周,二位别嫌弃,用些填腹。”蒋四海说道,请坐下来食用。 简易小几上,摆放着包子、馒头、切好的牛肉等简单食物,都是昨日在路上买来的,当然还有萧家特有的果子酒与水果罐头。 身在破庙,又荒芜人烟,没有菜食,大家只得把吃食加热对付着一顿。 “蒋大哥客气了。”年轻公子抬手道谢,并没有拒绝,看着眼前的果子酒与罐头眸子不由得深了深,这闻名京城的果子酒与罐头他自是认得的。 他昨夜猜测得没错,这些人正是四海镖行之人,为首这位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正是四海镖行的镖头蒋四海,而布帘内正是有几位女子,他今日一大早就看见几位少女从布帘内走出。 &nbs 友请提示:长时间请注意眼睛的休息。网推荐: p;“昨夜多谢大哥赠药,小弟不甚感激。”年轻公子说道,这药丸子很新奇,比起以前的汤药方便多了。 “小兄弟客气了,几颗药算不得什么。”蒋四海不甚在意的说道,“出门在外的总有不便的时候,有难处相互帮一把不是,说起来还多亏了萧大夫,把汤药做成了药丸子,这一路上带着也方便。” “噢,这位萧大夫真是别具匠心,居然能想到把汤药做成药丸子带着。”年轻公子笑笑。 “可不是,萧大夫不止医术高明,而且想法新奇,把汤药做成药丸子带着,这还不止有风寒药,还有好几种药都做成了药丸子。”蒋四海夸道,这一次能请到萧茗是他最为明智的决择,萧茗给的药为他们减省了很子麻烦。 “相逢即是有缘,大哥我以果子酒敬你一杯。”蒋四海说着,为年轻公子满上一杯葡萄洒,“这一次行路冲忙,未能好生招待公子,以后公子驾临平城,我蒋四海一定扫榻相迎。” 同是天涯漂泊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蒋四海并不问对方姓甚名谁,在他眼里能在这荒郊野外遇上,何常不是一种缘份。 在不远处,蒋香媛眼神不停的盯着那位年轻公子看,又时不时的看一眼萧茗,时不时的嘀咕着什么,手里拿着的馒头半天都不见食用。 “你在看什么,神神叨叨的。”萧茗好奇的问道,有一个宋大妮就够了,没想到这蒋香媛这货也是如此,看见美男眼神都直了。 “茗妹,你看那个公子,长得真俊,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喃。”蒋香媛小声说道,很是惊奇。 “比你还漂亮。” 萧茗····· 那人长得确实不错,放在前世里,算得上当红流量小鲜肉,五观端正漂亮,每一处都长到恰到好处,堪称完美,前世见得多了萧茗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不过蒋香媛这货居然还有花痴的潜质,更不能忍受的是她居然还拿来与她比较。 她是女人啊! 女人啊! 她不好。 把她这看美男的花痴劲用来学医该多好。 萧茗气的用手轻轻拧了一下她。 蒋香媛吃痛,回过神来:“哎哟!“快速的用手握着嘴,看向哥哥那一边,还好自己声音不大,不然被人听见了那还得了,不然臊死她了。 “茗妹你干嘛呢?我在看美男喃。”蒋香媛抱怨,她说的话直接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爱美之心有皆有之,知道不? 看美男不丢份儿。 “吃你的饭吧,再不吃罐头没有了。”萧茗好心的提醒道,指了一下埋头奋战的梨儿。 “哎呀!梨儿,给我留些,我还没吃呢。”蒋香媛急叫,赶紧抢了些回来,心爱食物都要被梨儿给吃光了,哪里还顾得上看美男。 比起蒋香媛的直接不同,宋大妮时不是扫向前方的年轻公子,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点一下,根本就没食用多少,她并不像蒋香媛一样大胆开放,她羞于启齿,她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她就是阻不住自己的目光投向那里。 第二百零九章 如愿 早膳过后,两人各自走东西,蒋四海带着人继续赶路,赶往下一站,年轻公子并没有提及自己的去处,蒋四海也没有多问年轻公子要去的地方,两方人马都有各自的路在走,他们各自是自己的旅途中的一个过客,相遇分别。 天色擦黑,临安城已经亮起了灯火,城内偏僻的小巷里,有两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聚在一起,左右查看无人之后,两人同时走向墙角。 “怎么样,都甩掉没有。”其中一人小声问道。 另一人摇头:“没有,被我在人多的地方甩掉了,我又特意走了三条待,换了一身打扮。” “嗯,我们去见世子爷。” 走到灯光处,才发现两人正是被石亭玉派出的夏一与夏四,两人不再是以前那样一身戎装,身骑高头大马,此时的两人身穿一身简朴又破烂的衣衫,又特意把脸抹黑,扔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二人领命再度去了岑家村,二人快马加鞭,一路赶往岑家村查看可疑之处,可到岑家村时他们被眼前的影像惊出一声冷汗来,岑家村每一处的房屋被烧废,四处荒芜,更重要的是没有一个人影,与他们前次去时每家每户都有有迹大不相同。 房屋被烧,遍寻不见人,他们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使岑家村变成如此,他们不干心,四处寻找,终于在祠堂找到了线索。 没想到这个线索令他们毛骨悚然,在岑家村祠堂内,居然埋藏了无数的尸体,有老人、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幼年孩童,这些尸体都变成了白骨,已经死去两个月之久。 得知这些后,他们一刻也不敢耽搁,顾不得歇息就赶了回来。 “什么?”石亭玉惊呼,差点站立不稳,万年不变的沉静脸上终于有了怒容,手上不由加大了力道,生生的把桌角给抠下一块来。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真如夏一成夏四所见,那些人死去多时,他们才是真正的岑家村人,那么他们所见的人又是谁?是谁精心安排了这一切,又是谁狠下心来谋害这么多无辜百姓。 为什么要杀死这么多无辜百姓,难道是~~~ 石亭玉抬头,眼神怔然,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 把岑家村屠戮干净,然后再安排一个假皇子,制造一个岑茵带子回乡伤重死亡的假象,等着他们去认领、接人,然后在他们离去后烧村,毁尸灭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那么,小豆儿根本就不是大皇子? 又是谁精心捏造了一个假皇子,通过他把这个假皇子带回京去,可惜他们不会想到时隔一月他会派夏一与夏四重返岑家村。 石亭玉不由得看着小豆儿,小豆儿已经熟睡,此时的他,一副天真可爱的孩童模样,完全看不出是个痴傻之人,在遇到萧茗之前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人,他的痴傻真如村人所说的那样因岑茵身死之故伤心所致。 多亏了萧茗的话让他起了疑心,他只是让夏一与夏四去岑家村求证小豆儿呆傻的真相没想到会发现这重大的秘密。 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惊天阴谋。 石亭玉心底愤怒,只要小豆儿一回京,坐实了他傻子的身份,这么多年皇上迟迟不早立储君,将是一个多大的笑话,一个傻子怎么可能做皇储承继天下重任。 真是好计策。 “世子爷,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夏一问道,看着床上熟睡的小豆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千辛万苦找了个假的,还是个傻的。 这一刻,他觉得他们才是最大的傻瓜。 石亭玉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我看他就是当今大皇子,按原计划回京。”既然他们想要他把人领回去,那他就把人领回去,如了他们的意。 “世子爷。”夏家在场的几个侍卫惊叫,这怎么可以,很明显这一切是朝中有人故意安排,若是真把小豆儿领回去,正中下怀,那么立马会有参世子爷办事不力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飞来,要求皇上治世子爷罪。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为常不是一件好事。”石亭玉说道,他们石家世代掌控西北军,他们石家所负出的是历代儿郎们的生命,从先祖到现在,石家的每一代人以守卫边疆为己任,开疆拓土,多年下来,朝廷早已不是当年,石家累世所积之功勋名望,兵权却被皇室所忌惮,他们早有退隐之心。 可惜在十六岁时,外族入侵,他的父兄死在了战场上,他披挂上阵击退进犯之敌,又平灭六皇子判乱,拥护新皇子登机。 从龙之功,石家的权利与地位在他手里上升了一个高度,引无数人所羡,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无上的权力与地位被后,都是他们战战噤噤的心。 他何尝不可利用这一次机会,让人放下戒心。 他要用这个大皇子演一出好戏。 “明日一早回京。” ~~~ 在石亭玉离去那一日傍晚,萧茗一行来到临安。 “到临安了。”蒋香媛站在马车之上,看着前面近在咫尺的临安城门,又转头对哥哥蒋四海说道:“大哥,今晚我们就歇在临安城吧,这几日每日歇在野外我都快成野人了。” 蒋香媛憋屈,这些日子为了赶路天天露宿野外,天为被地为铺,她快受不了了。 “你一个女孩子说什么野人不野人的。”蒋四海无奈训斥,妹妹已经越来越不像是阁闺千金了,说好的大家闺秀呢?跟着萧茗一点儿萧茗的稳重性子没学到,一路上大呼小叫,又蹦又跳。 他感觉妹妹在这一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以后怎么找婆家。 蒋四海忧伤了。 唉!他怎么向娘交待。 “香媛妹子快进马车坐好,我们马上进城了。”石大河笑呵呵的说道,提醒蒋香媛进马车,他说进城,看来晚上是要宿在临安客栈,像正常人一样睡床上了。 后面的于管事放下车帘出奇的没有反对,这几日连着奔波,他实在是身心疲惫,受不了啦,迫切的需要一张床来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第二百一十章 女流氓 当年的隋炀帝为了南北游玩,观看琼花,收刮民脂民膏,倾全国之力修建了贯通南北的大运河,百姓民不聊生,死伤遍地,也成就了他一代暴君之名。 而大月朝开国先祖沈万三则不然,在平定天下一统之后,为发展南北经济,南水北调,同样是举国之力在前人的甚础上修整此条运河,把沿河的所有城市连接起来。 为此因着这一条运河,南北经济飞速发展,在月太祖的不世功勋中添上了辉煌的一笔。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临安城繁华依旧,黑色并没有给这座大城带来寂静之色,反而因着临近中秋的关系,端是比白日还要热闹三分,城内四处烟火,行人遍布,摊贩叫卖络绎不绝,码头上搬货的苦力脚步匆匆,尽情的浑洒着汗水。 临安城能如此繁荣昌盛,也是这一条运河功不可没。 “茗妹,走快点啦!”蒋香媛欢快的叫唤,这么热闹的夜晚怎么少得了天生爱热闹的蒋香媛,一行人还没刚到客栈安顿下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萧茗逛街了。 当然,四海镖行大小姐要逛街,安全是必须要保证的,这不四海镖行的两个婆子一起跟着出来了,更少不了与萧茗寸步不离的梨儿。 一行女眷都出来了,自然不好把宋大妮一个人留在客栈里,本来简单的双人行变成了六人行。 蒋香媛拉着萧茗一路东瞅瞅,西看看,好不容易的回归正常生活的她,要尽情的买买买,一路上方婆子与成婆子两人身上挂满了不少东西,又要警惕着保护小姐和萧大夫,真是难为她们了。 “嗯,这个不错,买回去送给昱哥儿。”蒋香媛兴奋的拿着一个小玩具,是在平城没见过的,果断买下来。 “这个荷包漂亮,送给娘。”买。 “这条帕子不错送给宋姨。”买。 萧茗无语。 这货太能购物了,每个铺子摊位都要去看看瞅瞅,看上眼的,用不用得上的都买,人家都把她当成是地主家的傻姑娘了。 萧茗回头,看着不自觉落后在她们身后的宋大妮,心里奇怪,自那天见过年轻公子之后,宋大妮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整天不说话,一坐就是一整天,低着头绞着手指,神游天外。 那神秘小鲜肉颜值太高,把这傻姑娘的魂儿给勾走了,本来就不爱说话的宋大妮,现在一整天都不发一言了。。 他倒好,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了,挥一挥那一身不染尘霜的白衣,不带走一片云彩,完全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小姑娘,为了他茶不思,饭不响。 反观在前面一路买买买的购物狂,这货完全没有当日的好奇心,当日她盯着人家不转眼的看,还拿来与她作比较,她以为分开后她会怀念一阵子,可她倒好,该吃吃、该睡睡,大声说话大声笑,完全与之前没两样。 萧茗想说,是蒋香媛这货心大呢,还是有那个那啥健忘症。 反正,这货也是个奇葩! “茗妹,快过来看。”蒋香媛指着河里,不由得拉着萧茗挤向河边处。 一艘华丽炫灿的花船,缓缓驶来,精致华贵的琉璃灯在夜空中晃着诱人的光芒,甲板上铺满鲜花,鲜花丛中站着数位妙龄女子,打扮精致,轻衣薄纱,巧笑情兮,挥舞着手绢与岸上的行人调笑,船未至就能嗅到一股醉人的香风。 “是醉兴楼的花船。”人群中不凡有认出此船来头的,对着船上女子指指点点。 这个时候围观的多是男人,女子大多要退避三舍,对这行为不耻,更对船上的花姿招展的女子嗤之以鼻。 蒋香媛拉着萧茗使劲往前挤就变得格外的显眼了。 萧茗~~ 这醉兴楼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字,可这货完全没有自觉,看得正起劲。 罢了,这货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哪儿热闹往哪儿钻。 随着花船期临近,不少男人们吆喝起来,不停的有人向船上扔东西,鲜花、铜子儿,碎银子,更有胜都扔出了自己的臭鞋,船上的女人又是唱又是跳,对着男人们骚首弄姿,岸上的男人吆喝得更起劲。 萧茗与蒋香媛两个女子混在人群中,更打眼了。 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她都有些接受不了,这些人开放不羁意识观,萧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而身边的蒋香媛浑不所觉,挥舞着小手臂吸引花船上美人儿的目光。 十足的颜控,萧茗突然想,从那一天蒋香媛见到那位俊美无双的年轻公子时,她就应该想到这货是个无美不欢的颜控了。 又在颜控这一条道上越起越远,看她看船上女人的兴奋劲,萧茗抚额。 不过,你看就看吧,为什么这货要跟着那些男人一起往船上扔东西,那扔出去的东西是什么鬼。 作为女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是扔些鸡蛋石子以表愤慨吗?可她倒好,扔的是什么?是闪闪发光的银子,她很确定蒋香媛扔的是刚才买东西余下的碎银子,这家伙为什么要扔银子? 学会打赏了? 萧茗捂着脸。 师门不幸,居然收了这么个徒弟。 花船已经远去,萧茗此时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打一下小报告,让蒋四海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女流氓收拾一顿,实在是这家伙太给女人丢脸了。 这家伙应该是被女人给耽误了的男人,萧茗想。 “哎呀!我的银子哪儿去了?”蒋香媛突然叫道,此时的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碎银子没啦! 萧茗无语。 敢情刚才扔银子那个不是她。 “我们走吧。”萧茗现在感觉脸皮子发烫,拉着蒋香媛就走,现在的她哪里还管什么银子。 热闹看完了还不走,傻站着让人指指点点。 萧茗把这个奇葩女拉着离开人群,又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也没银子了。”萧茗看着远处站着的方婆子与成婆子,她们站在人群外并不知道蒋香媛的所作所为。 只是扫了一眼萧茗就转开了头,准备劝说蒋香媛回去。 不过,萧茗猛然惊醒,看像两个婆子处,这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 宋大妮不在那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套路深 宋大妮不见了,可把大家都吓着了。 “这刚才还在这里呢?怎么一回头就不见了。”成婆子慌张道,这宋大妮一直乖巧的根着她们,她们并没有多注意,刚才她们好奇看着花船,街上人多又闹哄哄的,根本没注意宋大妮的动向,没想到只一眨眼的工夫,这人就不见了。 这倒好,一群人忙着看花船把雇主给看丢了。 萧茗冷静下来,说道:“想是刚才人多,可能是被人群冲散了,梨儿你留在这里等,我们四个分开,按不同的方向找找。” “嗯。”蒋香媛点头,自是找了一个方向找人去了,到现在她不禁后悔刚才的举动,若不是因为她不管不顾的向前挤也不会把宋大妮给弄丢了。 唉!冲动是魔鬼。 萧茗沿着方向,慢慢的寻觅着宋大妮的身影,想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应该不会跑远,她反儿更担心涉世未深的她遇到歹人。 “姐姐,我好饿,给我点吃的吧!”突然一个人影冲出来,很突就抱住萧茗的腿,把萧茗吓得一跳。 萧茗低头看去,是一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脸上脏兮兮的,很是瘦小,看着他萧茗突然想起萧昱来,她刚来的时候萧昱就是这个样子,瘦瘦小小,饿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萧茗拿了一小块碎银子出来,递给他说道:“姐姐没吃的,这银子拿去买吃的吧。” 看见有银子,小男孩迅速化身成饿狼似的,一把夺过来,双眼放光,还不忘放进嘴里咬了咬,那情形还真是老练,看得萧茗睁大了眼。 “谢谢姐姐,你真是大好人。” 还好知道说声谢。 萧茗正想走,那小男孩得了银子居然把萧茗给拉做了。 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快来啊,这里有个好心的姐姐给银子。”正待萧茗疑惑时,小男孩扯着噪子吼了起来。 萧茗~~ 不多时,居然有三个小孩子快速的过来,两男一女,抱着萧茗不撒手,可怜兮兮的看着萧茗,想来是一起四处乞讨的。 “姐姐,我三天没吃东西了,也给我点银子吧!”小女孩哭着道。 “姐姐,姐姐,我五天都没吃东西了,走不动路了。”男一个小男孩不甘示弱的央求着。 “我快要饿死了。”这个更可怜~~ 萧茗~~ 有上了贼船的感觉。 讨饭也有规模了。 到底是小孩子,萧茗也不会真心拒绝,好心的一人给了一个碎银子,想将他们打发走。 “你们这群小子,又在骗钱了。”就在萧茗给了银子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骗钱? 不会吧! 寻声望去,只见快步走来一位小姑娘,年纪与她相差不大,穿着普通,梳着利落马尾辫子,发白衣服上虽然打着补丁,但是浆洗得很干净。 小姑娘走过来,双手插腰,一脸气愤的说道:“你们这群小子,又在骗吃骗喝,赶紧把银子还了,不然我告诉你们爹娘去。” 也许是她的样子很凶,真把那小女孩吓住了,不住的往萧茗身边躲着,弱弱的说道:“没有喃,我们真的饿了,爹娘不给吃的。” “还胡说骗人,看我不打你。”小姑娘像是很生气,手扬起来像是真的要打人的样子。 “不还,不还。”小女孩躲在萧茗身后做着鬼脸,坚决不还银子。 “算了,留给她们买吃的吧。”看着小姑娘真像是要打人的样子赶紧制止。 “不行,小小年纪就学会骗人了,赶紧的还了,再不听话就要挨打。”小姑娘固执道。 “让你骗银子不还,我打你们。” “哎呀!快跑啊。“小女孩与三个小男孩围着萧茗转圈儿,那小姑娘就跟着转圈儿。 “你打不着。”小男孩耀武扬威的说道,领着几人跑远了,小姑娘也跟着跑了。 就像是一场闹剧,萧茗感觉有些奇怪。 半响才回过神来,她装碎银子的荷包不见了。 萧茗无语,现在的小孩子都学会套路了,不仅讨银子,还学会偷钱包了。 感情那小姑娘也是与他们一伙的,扮演着正义的角色,吸引她的注意力,方便几个小的偷东西。 萧茗表示,现在的小姑娘套路太深,她懂不起。 好在荷包里都是些碎银子,真正重要的东西都放在空间里,不然她可亏大了。 被偷了钱包,萧茗并不觉得伤心,看几个小孩子真的可怜,能帮到他们一点是一点吧。 萧茗继续寻找着失踪的宋大妮。 走了两条街,萧茗都没有发现宋大妮的身影,渐渐的有些着急,按理宋大妮若真是被人群冲散,她应该就在这附近几样街,可是并没有发现她的人影。 亦或是她迷了路,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联想到宋大妮这几日的反常,萧茗心中还有一个可能,想到此,她越发的不安的,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茗妹,找着没了。”蒋香媛慌慌张张的跑来,一脸的急切,脸颊上有细密的汗珠。 萧茗摇头。 “那可糟糕了,我刚才回了一趟客栈也没有人。”蒋香媛说道,她没有找到人,心想着也许是宋大妮自己回了客栈,可是没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自不敢瞒着,只得给大哥说了,大哥狠狠的责骂了她一顿,又把所有人派出来找。 除了大哥的责骂,还有于管事,当场就翻了脸,蒋香媛担心,发生了这样的事,会不会让大哥苦心经营的镖行声誉受损。 “哥哥已经派人在几个城门口守着了,只要出城就会知道。”蒋香媛说道,除了派人在城市口守着,大哥还通知了分行的人派人出来寻找,务必要找到宋大妮。 可惜临安城四通八达,城门就有四个,除了城门还有延绵百里的码头,真要防又怎么防的住。 唉!都怪她,好好的看什么花船,不看花船怎么会让宋大妮走散了。 此时的蒋香媛真是后悔不迭。 “别急,再找找,没这么快出城的。”萧茗安抚道,拉着蒋香媛四处找起来。 现在心急也没有用,希望宋大妮别四处乱走,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身无分文,又无人保护,会落到什么样的境地她不敢想像。 第二百一十二章 圆月 萧茗领着早已心神意乱的蒋香媛寻找失踪了的宋大妮。 自失踪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居然遍寻不见人。 “这宋大妮跑哪儿去了?真是···”蒋香媛急得跳脚,此时,她不由担心起宋大妮的安危来,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又是大晚上的遇到歹人可怎么办。 萧茗沉默,宋大妮不会是故意躲着不见人了吧! “今日有银子了,我们多买些包子回去。”在萧茗前面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兴高采烈的说着话,其中一个小姑娘正举着一个荷包,荷包鼓鼓的在手上晃来晃去,萧茗定眼一看,正是她丢的那个荷包。 呵呵,巧了,真是偷她荷包的几个人。 “大姐,我们偷那个姐姐的银子好吗?”小姑娘犹豫的问道,其他三个小男孩同样站在她身边,有些于心不忍的样子。 “那姐姐应该很有钱吧!我们只偷了这么一点儿,再说了,明笙病着,我们不偷哪来银子给他治病。“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儿说道,他是第一个向萧茗讨要银子的人,萧茗居然给了他一块碎银子,他就认定萧茗是有钱之人,并不会在乎这些银子的。 他比几人更成熟些,知道银子的重要性,没有银子他们都会被饿死,还有病着的明笙也会死掉。 他一开口,几人都沉默了。 是啊!他们都快要饿死了,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那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年纪大些,显然是这一群人的主心骨,看着几个小的伤心的模样安慰道:“好了,你们别伤心了,只要明笙病好了,我们就不偷了。” “嗯。”小女孩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姐姐,我们不买包子,都给明笙买药吧,希望他早些好起来。” 其他两个男孩跟着点头,那个最先反对的小男孩不想同意他很久没吃过肉了,闻着肉包子的味儿不住的吞口水。 他想要撒欢,不过却被小姑娘给按住了,尽管小姑娘此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她还是忍着饥饿说道:“好,不买包子,就买几个馒头吧,余下的银子都留给明笙买药。” “好。” “老板来十个馒头。” 一群人笑呵呵的走了,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萧茗。 萧茗把这一切都瞧得清楚,又继续拉着蒋香媛打宋大妮去了。 “是宋大妮。”蒋香媛突然叫了起来,指着前方。 宋大妮与她们正隔着一座小桥的距离,此时的她正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又不时抬头看看,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又好像是很害怕,人群中,那个瘦弱的小姑娘绞着手指,是那样的无助。 “我们快过去。”蒋香媛说道,拉着萧茗要过去,一面大喊起来:“宋大妮,快过来,我们在这里。” 蒋香媛在激动之下声音拔高,穿透力特别强,令前方人群回头看向她,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她,可她就是不管不顾,一面高声喊着,一面跑上桥。 “宋大妮,宋大妮!” 萧茗~~ 这二货喊什么喊,找到人走过去就是了,为什么要喊到人尽皆知。 宋大妮抬头,看着奔过来的蒋香媛与萧茗,脚下一顿,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心跳得特别厉害,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个身影,咬着唇睁大了眼,突然,她像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般,向后跑去。 跑了~~ “这人怎么了,怎么看着我们跑了。”蒋香媛觉得莫名其妙,她走散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不是应该跟她们回去么,为什么看着她们还要跑? 而且跑得比兔子还快! 百思不得其姐! 萧茗犹豫,看着宋大妮消失的背影,提醒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再不追就没影了。 “哦!哦!追。”蒋香媛回过神来,快步追上去。 别看宋大妮瘦瘦小小,身子骨一吹就倒,可她常年劳作,又是下定了决定要远离她们,那跑起来的速度与兔子有得一比,片刻功夫就跑出了一箭之地。 这速度也只有练武的蒋香媛能跟得上,萧茗是跟不上的,她累得急喘气,实在是跑不动了,干脆停了下来。 “茗妹你没事吧!”蒋香媛看萧茗没跟上,又退回来,关心的问她。 “我没事,你快去追,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萧茗说道,除不宋大妮不辞而别,她更担心她就这样走出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哦,那我去了。”眼见宋大妮转了个弯不见人影,蒋香媛也顾不得别的。 萧茗顺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慢慢的走着,此地有些偏僻了,又没什么人,她是追不上了,萧茗知道自己是个路痴,跑远了还会把自己给丢了,干脆也不追了,原地坐下来,等着蒋香媛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蒋香媛都没有回来,四周寂静,一个人都没有、唯有虫鸣蛙啼声,在夜里格外的刺耳。 月明星稀,萧茗抬头看着天空那轮明月,此时的月亮已经很圆了,距中秋不远了。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不知道刘家村的月亮是不是和这里的一样圆。 想着家里等着她的萧涵与萧昱,还有干娘和易妈妈,萧茗无声的笑了,心里很满足,过几天就能回去了,中秋团圆,这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中秋节,她要和她们一起过中秋团圆节。 “大姐,明笙吃了药还是迷糊糊的。”突然有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萧茗的思绪。 声音正是从萧茗背后的屋子里传出来的,熟悉的声音引着萧茗不由得站了起来,透过窗户看向室内。 月光倾泄,萧茗借着月光把屋子里的情况看了个清楚,这是一间废弃的屋子里,没有一张完整的桌子,凳子,就连屋顶上的瓦片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横梁柱子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住人了。 萧茗数了数,大小正是十人,四个女孩,六个男孩,除了萧茗所见的那几个六七岁的,还有几个更小,最大的应该就是那位与她着不多年纪的姑娘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治病 此时这几人并没有注意到窗外的萧茗,正焦急的围在床边,与其说那是一张床,还不如说是一块大的木板,上面铺满了稻草,上面横躺着一个小男孩,双目紧闭不醒人事。 小女孩伸出手摸了摸那人的额头,滚烫的额头吓得她把手缩了出来,带着害怕的哭音道:“好烫,大姐,明笙哥哥的额头好烫,怎么办?” “大夫不是说喝了药就会好吗?呜呜。”终于有人害怕得哭了起来,很明显明笙喝了药并没有好起来。 有一个人哭其他人也跟着掉眼泪。 “这个庸医,收了我们这么多银子,居然治不好。”小姑娘说道,气愤中夹杂着悲伤,晚上她们千辛万苦偷来的银子,除了买了十个馒头,余下的都被那大夫骗去作了药钱,那大夫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明笙服了药,病不见好,反而越发重了,额头更烫,嘴里还说着糊话。 真是骗银子的庸医。 “怎么办,明笙会不会像我哥哥那样死去。”小男孩哭着说道,他的哥哥就是因为风寒发热,没有银子病死的。 “哇,明笙哥哥不要死。”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还不止一个人哭,屋子里的人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今日是明笙,明日也许就是他们。 尽管他们年纪小,可无依无靠的他们,在饥寒与病痛中明白了死亡意味着什么。 他们曾经也是有家有父母的孩子,如今每日吃不饱,为了活命去乞讨,甚至是去偷银子,被人毒打作贱,想到这些大家就止不住的悲伤,嘤嘤的哭了出来。 一时间,哭声一片,那小姑娘听得悲伤戚咽,可她好歹忍下了泪水,强自镇定,大声道:“别哭了,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带明笙去找大夫。” 说着就把明笙背了起来,小小的身子背着很吃力,可她硬是咬着牙把人背出了房间,准备用最后的一点银子,为明笙找一个大夫,就算是跪着求她也要把明笙治好。 哪知才出了屋,就看光屋檐下站着的萧茗,月光下的萧茗没有说话,就这样直视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神,把小姑娘吓了一跳。 也许是因为偷钱子的心虚,小姑娘被檐下的萧茗给吓着了,站着不敢动弹。 莫不是追着来讨银子,没想到都追到这儿来了。 不行,不能承认银子是我们偷的,小姑娘心里挣扎的想着。 不能承认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们没有银子,银子都被她买了药,也拿不出来了。 这一刻小姑娘打算的是死不认帐,坚决不承认是她偷了银子。 可是,不还银子,她会不会报官? 小姑娘为难了。 “好心的姐姐。”偷银子那几人跟着出来,看着月光下的萧茗,慌张的喊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哭过,脸色通红贴身站在小姑娘身边,不敢正眼看几步之外的萧茗。 最终,小姑娘站在那里,理直气状的喊道: “那个谁,我们没偷你的银子。” 小姑娘声音很大,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掩饰自己的心虚。 此地无银三百两。 殊不知,她身上挂着的正是那个偷来的荷包。 ~~~~ 破屋内,一群人围在一起,紧张的看着萧茗为明笙治病。 借着月光,萧茗正在为明笙把脉。 白小雨牵着大姐贺琳的手,心里很紧张,看着那姐姐拿出长长的银针来插进了明笙的脑袋里。 好可怖,白小雨吓得退后一步,咬紧了牙关,指甲死死的嵌进了贺琳的肉里。 这个姐姐好凶啊! 这么长的银针扎进去,明笙哥哥都没有反应,是不是已经死了。 “大姐。”白小雨浑身哆嗦!六神无主的抬头看着一脸怔仲的贺芸。 “别怕那是在治病。”贺芸安慰道,她曾经在医馆是见识过大夫用银针给病人治病的,长长的银针从后脑勺扎进去,人没有死,病反而好了。 没想到她真是大夫,贺芸心想。 此时的她心情是复杂的,刚初遇到她时,她以为她是来讨要她们偷走的银子的,当时的她只有仅存的一点银子,为了明笙的病,她想好了,她打死也不承认偷了银子,打死也不给。 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是:“我是大夫,我会治病。” 原来不是来讨银子的,驾芸放下心来。 可她说她是大夫? 怎么可能? 大夫不都是留着白胡子的老爷爷或是威严的大叔么,她看着比自己还小怎么可能是大夫,会医术? 她不相信。 最后,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她还是让她给明笙瞧瞧,因为她没有银子了,就她存的那点银子根本请不起一个大夫。 驾芸几次捏了捏腰间的荷包,几次又放下手来,里面是她仅存的半钱银子。 心里百般纠结,到底要不要还给她,可是这些也不够啊!她的银子都被她们给用掉了。 可是,治病得给银子··· 贺芸纠结得想哭! 萧茗收了针,又拿出一颗退烧药出来喂他服下,可怜这孩子都快烧成肺炎了,长期的三餐不济、营养不良,造成他身体瘦弱,抵抗力降低,稍不注意就会染病。 “好了。”萧茗站了起来,又拿出一瓶药丸说道:“这药明日喂他服下,饭后服用,每次三粒,每日三次。” “谢谢!”贺芸接过药瓶,低声道谢,她很感激心里却很忐忑,这药钱怎么办? “他这个病还虽要汤药调养,我再给你们开个方子,你们明日去客栈拿。”萧茗交待道,这里条件这么差根本没有纸笔,只得回客栈再开方子了。 贺芸听得更为难了,真想找个洞钻下去,她连现在的药钱都没有,还怎么给明笙抓药。 “姐姐,我们没有银子。”白小雨哭着道。 “我知道,不收你们银子。”就知道他们没银子,不然也不会去偷了。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虽然一脸脏兮兮的,穿得破烂,可她大大的眼睛扑闪闪,挺鼻红唇很是可爱,长得很是可爱,妥妥的小包子一枚。 这个小姑娘还怀有一颗良善的心,因为她的银子被偷走,还担心她没有银子会怎么办,为了给明笙治病宁愿吃馒头也不吃肉包子。 第二百一十四章 找回 不止是病着的明笙,还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这里每一个人穿得都不好,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们看起来面黄肌瘦,身子单薄萧索。 这些人一个个还都是小孩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更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稍微大一点也就那与她一般大的小姑娘,在前世这个年纪应该还只是个上初中的学生,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每天想的应该是今天要吃什么好吃的,去哪儿玩,买漂亮衣服、或是向父母讨些零花钱,可在这里却要照顾着这么多孩子,努力生存。 现实真是个残酷的东西,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萧涵与萧昱是不是也会和她们一样,为了生存去骗、去偷,也许会更早一步饿死。 萧茗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出来,递给了白小雨说道:“这银子你们收好,给他买药吃,你们自己也好好补补身子,不要再去偷银子。” 做个贼能有什么好下场,会被人打死都有可能。 “姐姐。”白小雨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接着。 “拿着吧,以后好好做人。”萧茗说道,把银票放进她怀里,说话时看了一眼站着的贺芸。 萧茗走了出去,因为她听见蒋香媛说话的声音了。 出了门来,正好看见她过来,不止她一人,还有跑掉的宋大妮,不过此时的宋大妮被蒋香媛背在背上没有反应,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蒋香媛唠唠叨叨的,显然很不满,背着宋大妮一路走回来,在凉风的夜里也走出一身淋漓的香汗来。 “真是沉死我了,你怎么重得像个猪。” 萧茗~~ 宋大妮还没有八十斤吧! 再说怎么能说她像个猪! 唉!二货的思维她理解不了。 “要不是为了我哥,我才懒得理你,让你死在外面,不识好歹。”蒋香媛又唠叨抱怨着,敢情宋大妮会走失不是因为她似的。 “她怎么了?”萧茗走过去帮着蒋香媛扶着。 “晕过去了。”蒋香媛没好气的道。 “刚才我追了一路,没见着人,我就仔细找,结果她躲进了一间破庙里,幸好我眼尖,不然让她躲过去了。”蒋香媛说道,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宋大妮要死命的逃跑,还躲着她,也不愿意跟她回去。 “你说这人怎么这么傻,居然要跑也不跟我回去。”蒋香媛问道,显然还在为宋大妮不愿跟她们回去而耿耿于怀。 “这个就不知道了。”萧茗回道,这也许是一个被情迷了心的姑娘。 “那她怎么晕过去了。”萧茗问道。 提起宋大妮晕倒,蒋香媛就来气,气呼呼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她躲着我,被我发现了还想跑,我就拉着她当然不能让她就这样跑了。”当时可激烈了,宋大妮又是推她、又是打她,最后还求她,想让她把她放了,她就不明白了,这姑娘怎么想的怎么一门心思要离开呢? “正好这个时候有两个男人进来,那两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看见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就想对我们动手动脚的。”蒋香媛接着说道,那两个男人真不是好东西,看她们是两个小姑娘就想占便宜。 “居然想占本姑娘的便宜,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三两下就把他们给收拾了,打得他们求爷爷告奶奶的,叫我女英雄饶命喃。” 说到这里蒋香媛又得意起来,想她从小就练武,可不是吃素的,对付三五个男人轻而易举不是。 萧茗~~ 姑娘,你跑题了。 “那宋大妮怎么就晕倒了?”萧茗重复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我把人打扒下了,就去看她,才知道她晕过去了,躺在地上叫也叫不醒。”蒋香媛郁闷,想她英雄盖世、女中豪杰,武功绝世,尽显大侠风范,她居然不给面子的晕过去了,真是岂有此理! 更可气的是怎么叫也叫不醒,她只得一路把人给背回来。 可累死她了。 蒋香媛郁闷完才发现旁边的屋檐下站满了一排人,全是些小孩子,一个个好奇的看着她。 “他们是谁啊?” “刚认识的小朋友。”萧茗云淡风轻的说道。 萧茗扶着蒋香媛慢慢走远了。 待人走远,贺芸才把手中的银票打开来,手里发汗,心里紧张,看着上面的数字睁大了眼。 居然是五百两。 第二日萧茗一行人没有急着上路,因为宋大妮并没有醒过来。 一行人等到午时也不见宋大妮醒过来,于管事显然是急了。 “萧大夫,你快给大小姐看看这是怎么了。”于管事在屋内来回踱步,心急火燎的催促道,心里很不耐烦,这人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居然病了,这如何是好,出来的时候老爷可是再三交待了,让他把人带回去。 他一路上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眼看就要到家了。 “我就说不能出去、不能出去,你看这一出去不就出事了吧!”于管事放起了马后炮,对昨夜蒋香媛与萧茗领着宋大妮出去一事耿耿于怀,大晚上的,好好的出去逛什么街呀!一点都不像是闺阁千金所为,出去逛街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大小姐还弄丢了。 “于管事放心,我会尽力的。”萧茗说道,她们昨夜回来之时,并没有明言宋大妮不愿意回来,与蒋香媛口风一致,只说她是不小心走丢了。 不然这于管事还有得闹的,不但会发牢骚,还会把错处全归到她们头上来。 “请你先回避一下,我为宋小姐扎针。”萧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很明显了。 于管事~ 最后于管事气呼呼的,吹着小胡子出去了,临出去前还不忘放出话来:“萧大夫若是治不了,不防去请城里大夫来给大小姐看看,大小姐身子要紧。” “哼!这什么人?”蒋香媛不满,她自知理亏,昨夜又被哥哥教训了一顿,今日老实多了,不敢当面顶撞于管事,只得在他出去后才说话。 显然无法无天的她也知道自己这次惹了麻烦。 “好了,你先出去打盆水来吧!”萧茗笑笑,也把她给推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怨恨 屋内只剩下萧茗和躺在床上的宋大妮,萧茗并没有像和于管事所说的为宋大妮施针,而是慢慢坐在床前,她昨夜已经为宋大妮把过脉了,才知道她有心悸的毛病,想来昨夜她为了躲避她们而心急的夜跑,不顾一切的奔跑后造成心率失调,后来又遇上了歹人,才在紧张之下病发晕倒。 这也难怪,于管事会说她身子不她,还让她跟着了。 清晨,萧茗又为她把了脉,脉相并无症状。 显然她并不愿醒来。 她想逃避。 还好昨夜她被蒋香媛追了回来,不然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呆在外面,会发生什么? 看着宋大妮,良久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醒来,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昨日那样冲动,外面的世界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美好。” “有的人天生富贵,从一出生就可以锦衣玉食,奴仆成群,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用做任何事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这些人只是在少数,而更多的人生来贫苦,他想要的,想要得到的,都虽要经过多于别人几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贫穷与富贵,起点不同,距离有别,人都是平等的,却又不平等,在这里更没有平等可言,这里人如草芥、命如畜。 “美好、美丽的事物大家都可以喜欢,但这个喜欢也有一个度,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欢而去伤害别人。” “他并不认识你,你这样为他伤情难过,值得吗?”萧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很残酷,不是她势力,这只是现实。 那样的贵公子,并不是她们这样的人可以肖现想得了的,豪门讲究出身门弟,门当户对的婚烟,在他们豪门公子眼里,她们就像卑贱的泥,灰姑娘嫁入豪门的只是童话。 宋大妮那点心思她怎么能不明白,小姑娘第一次走出山村,熟话说来叫见世面,遇见那位贵气逼人的公子,一见惊人,这几日她神魂失落,行为反常,在她眼里那位公子就成了她的全世界,她挥之不去的念想。 宋大妮就像是前世那些情窦初开小姑娘,初次踏入花花世界,被外面的情爱迷了眼,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自认为是为爱付出了一切,可到头来落得个浑身是伤。 宋大妮一直着闭着眼并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睁开来,她想逃避,昨夜,她又看见了那位她心心念念的公子,他还是那一袭雪白锦衣,在月光下光芒万仗,眩目得让她睁不开眼,不由得追着他的脚步去了,她想再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 可她并没有见到人,她跟了他一路,他的病好了,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了一间大宅子里,大门合上了。 她站在外面,他却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留她,他完全不记得她了。 她是那个破庙里不起眼的小姑娘。 她在那里站了很久,哭泣了许久,待她回过神来之时,她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她迷路了。 她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心里面、脑海里面全是那位公子的笑颜、背影,在看到蒋香媛与萧茗时,她本应该跟着她们回去了,可她却犹豫了,就在那一刻,她做出了一个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的决定。 她要离开,她不想让二伯就这样把她嫁了,她要去找那位公子,哪怕是为奴为婢也可以。 是啊!就如萧茗所说,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富贵的,就像是村里秀才老爷家的儿子,生下来就有奴婢侍候着,每天做的事就是念书,而那位贵公子有怎么样的生活她都不敢想。 而她,就是命贱,后娘经常打骂她,骂她是贱人,每天后娘都会支使她不停的做活,她一刻也不能停下来,不然后娘会打骂她,爹爹也会。 她从小羡慕的就是秀才家的小姐,是村里的小姐,还有二伯家的两个堂妹,她们好像从来都不用做活,出门有小丫头伺候着,想要做什么自会有人为她们办妥当,她们穿着漂亮的衣服、戴着精致的首饰,一双漂亮的绣花鞋上从来都不会沾上赃污的泥,小手白嫩像青葱似人。 千娇玉贵。 宋寺妮睁开了眼,与萧茗对视,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不由来有那么股子的嫉妒,她凭什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来,沙哑着声音反驳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喜欢他。” 她就是喜欢他。 她喜欢他怎么了? “凭什么你可以吃得饱,穿得暖,还可以学医术,受人敬仰,而我只能食糟糠咽菜、受人毒打,每日每夜有做不完的活,累死累活都食不饱、穿不暖。”在她眼里萧茗就是一位锦衣玉食的闺阁小姐,又会医术,走到哪里都对她恭恭敬敬的。 虽然二伯把她接出了苦海,可她又会有一门什么样的亲事? 于管事对她这位大小姐不屑一顾,对萧茗却是有礼有貌,言语上不敢多得罪,还有整个镖行的人对萧茗都是客气有礼,两个婆子伺候她出行。 她比她还要年小,可她却受人尊敬,而她父不疼母不受、被人轻视,在这一刻她心里是不平衡的。 凭什么?她还要这样说她。 她活得这样的卑微,喜欢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 她那点可怜的自被揭穿,感觉受到了践踏,她彻底斯里,没有形象的蒙头大哭起来。 萧茗心里震荡,她没想到宋大妮会有这样的心思,她能感受到她们伤心绝望,可她并不能劝说她什么,这一切只能等她自己想清楚。 她知道自己说得很无情,很现实,可这就现实不是吗,她想让她认清自己现实,她亲手打碎了她的梦。 但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等宋大妮哭过一阵,萧茗才说道:“每个人有生活都是自己活出来的,即使再不幸,也不该怨天尤人、自暴自弃。“ 出身、起点比别人低,不是应该更努力改变吗?虽然付出的比别人多几倍甚至是百倍的努力,也要奋斗改变自己的不是吗? 在这里怨恨上天给的出身,羡慕嫉妒别人的好有什么用。 第二百一十六章 劝 理想与现实是有差距的,理想可以有,不能当做是现实,只是一味的肖想别人的东西,肖想不属于自己、甚至是与自己相差甚远的事物有什么用,这样是得不到的。 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出身条件好,为什么要嫉妒,不是应该更努力去得到、去争取才是,站在一样的高位才能让对方平视。 她能得到这个空间神器,是因为意外所致,在拥有空间之前,她就站在了医学高位,行走天地间,受人所敬仰,名誉、财富、地位她一样不缺,这些都是她十年如一日的努力所得。 是她该得的东西,她虽然起点高,出身医药世家,有爷爷手把手教导,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优势可以挥霍,她在其中付出的努力是别人的十倍、百倍不止。 她上一世的孤苦,是别人所不能体会的。 重生在这里,她更感谢老天爷给了她一次活的机会,因为有了空间,她这一世的路走得更顺遂,加上她的医术,事事顺心如意,但她并没有因为空间而坐享其成,她也在不断的努力受爱尊敬不是吗,能有今日,她付出还少吗。 宋大妮这样的自怨自艾有什么用,既抱怨命运不公,又恨父母无情,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改变,在受到不平等待遇时她并没有想过要反抗,而是选择了逆来顺受,卑微的活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昨夜就这样出去,你有想过后果吗?你只是一个小姑娘,没有自保之力,又身无分文,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萧茗接着说道,一个小姑娘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最轻的不过被人骗了去做奴才,最怕的是~~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还年轻,还有更远更长的路要走,要怎么样让自己活得更好?”萧茗叹了一口气,只有努力改变,才能生意得更好。 说完这些,宋大妮并没有反应,萧茗也不再多劝,她心思转不过来,她说得再多也无用。 萧茗出了房间,合上房门。 “她怎么了?“蒋香媛问道,她真的端了一盆水过来,只是在外面隐隐听见了哭声,犹豫着不敢进。 显然她也只听见哭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她心情不好,不要打扰她。”萧茗说道。 “你去跟于管事说一声,宋姑娘身子还未康愈,不便上路。”萧茗说道,留些时间给她好好想想。 “哦!好。”蒋香媛心喜,自是去帮着传话了,能不走最好,她还没玩够喃。 “那你去做什么?”蒋香媛看着萧茗向外走,好奇问道。 “我出去还有事,等会儿回来。”萧茗说道,她早上就开好了药方,并不见贺芸等人过来,她还要再去看看。 “姑娘,等着我。”楼下客厅中正吃着东西的梨儿急急的叫唤道,作势要跟着萧茗。 “哪里来的叫花子,一边去。”萧茗与梨儿还未出门就听见客栈小二哥在叫唤。 “都待一个上午了,吃的也给了,你们怎么还不走。”那掌柜的更是不耐烦道,真是晦气,这叫花子一个个也实在是可恨,七八个站在他们门口要饭,还让不让人做生意。 “都赶走,快赶走。”眼瞧着一个个食客又绕道走了,掌柜的急不可耐,终于忍无可忍。 “住手。”萧茗快步出来制止。 果然是贺芸与王白雨几个小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居然七个人等在客栈外面,这还了得,还不把掌柜的给逼急了。 “她们是我朋友,让她们进来吧。”萧茗赶紧说道。 掌柜·~ 小二~~ 还有与乞丐做朋友的,现在的姑娘真是奇怪。 客栈掌柜犹豫,为难道:“姑娘,这不好吧!她们都是一群乞丐。”进去了他们还做不做生意。 贺芸与王小雨几个被掌柜的说得抬不起头,她们穿得破烂,浑身赃兮兮的,怎么能不被人称作是乞丐。 萧茗瞪眼,看着这个掌柜,半响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她们是我的朋友,不是乞丐。” “是,是。”掌柜点头哈腰,忙放开让人进去,这姑娘眼神太厉害了,惊出了他一声冷汗来。 萧茗不顾众人的目光把人领进了客栈,直接领着人进了房间。 “你们用过膳没有。”萧茗问道,此时已经午时了。 “没有,姐姐。”白小雨说道,她们一早就来了,可惜掌柜的不让她们进来,也不肯传话,她们没办法,只得一直等着。 她们是不吃早膳的,到此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辈了。 “怎么不去吃?”萧茗心疼,有些责怪的看着贺芸,她昨夜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居然不肯吃东西。 贺芸低头着,不敢看萧茗的眼睛,她承认她是有私心的。 “梨儿,你让掌柜的送些吃的上来。”萧茗吩咐道。 “哦。”梨儿点头,快步跑出去了。 “都坐下来。”萧茗招呼道,让他们坐下来,除了贺芸与白小雨两个女孩,还有二两女孩在内,两人年岁都不大,七八岁的样子,畏畏瑟瑟,反倒没有白小雨的大方自然。 不多时,掌柜的亲自领着人端了膳食上来,又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 “姑娘,你们请慢用。”掌柜的说道,一张不大的桌子上摆满了食物,心里喜笑颜开,就刚才蒋镖头给了十两银子赏钱,让他们好生伺候着,要什么给什么。 “吃饭。”萧茗说道。 看他们都坐着不动,萧茗又招呼道:“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合口味。”她让梨儿准备的都是清淡品味的食物。 “不用吃了,我们拿了药方就走。”贺芸言不由忠的道,本来她们就是来拿药方子的,拿了就回去。 “先用膳吧,也不再这一会儿。”萧茗说道。 “嗯。” 一群人才开心的吃了起来,这些人好些时候都没有食过饱饭了,都急急的吃了起来。 白小雨食用得很慢,即使在饿急了的情况下,也用得慢条思理,文雅有度、细嚼慢咽,可见其教养,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流落如此。 第二百一十七章 留下 等众人用了午膳,萧茗才把准备好的药方拿了出来,递给贺芸说道:“这是两张药方,先食用第一张,三副后再换第二张,一直到痊愈。” 她马上要离开了,不可能留在此等明笙痊愈。 “两张药方足够他痊愈,若还有事,你们可再请别的大夫。” “姐姐要走?”白小雨好奇的问,她能在萧茗的话语里听出别的意思来。 贺芸一听,拿着药方的手一抖,看着萧茗。 “是啊!我不是这里的,明天就启程回去了。”萧茗笑笑,摸了摸白小雨赃了的包包头。 “哦!”白小雨低声失落,她舍不得这个好姐姐。 贺芸听到萧茗明日就会离开,昨夜她思量一晚上的想法终于下定决心来,抬头看着白小雨说道:“小雨,我有几句话想与姐姐说,你和他们出去等我好不好。” “好。” 看着眼前的贺芸,欲言又止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萧茗能帮得上的一定帮忙。”萧茗说道。 “萧姑娘。”原来她姓萧,贺芸看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萧茗,是那样的从容,她会医术,不计前嫌为明笙医治,被她们偷了银子也不计较,还要再给她们银子,一出手就是五百两。 与她比起来,她就差得太远了,想到心里挥之不去了阴影梦魇,贺芸沉默,定下心来才说道:“我想请您收留小雨她们。” 萧茗~~ “收留!”收留是什么意思? 贺芸看了一眼萧茗,有了开头接下来的话就顺利多了,贺芸重复说道:“对,是收留,请您收留她们。“ “小雨是被人贩子拐到这儿的,其他几人包括明笙他们都是孤儿,有的逃难到这里,在路上走散了,大家都孤苦无依,就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他们在一起,日子过得艰难,勉强能活下去,可这一次明笙病重,给了她严重的打击,让她认清了现实,他们这么多人,仅凭她的有限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养活这她们,她们迟早得饿死、病死。 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遇见萧茗,萧茗有银子,心地仁慈,她深思熟虑之后才有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要让我收留她们?”萧茗问,她不解,有她给的五百两银子,贺芸完全可以带着他们去乡下买些田地,过上安生日子,可以等着他们的父母找来。 萧茗看了一眼低头的贺芸,是否她有别的心思来,早上前来宁愿不让大家用早膳也要节省银子,她到底再想什么? “我····”贺芸绞着手指,不敢说出心底原因。 她拿着银子却不愿再收留照顾她们,她知道她不说出原因来,萧茗是不会同意的,比起不会同意,她更害怕萧茗会收回银子。 摸了摸怀里那块带着温热的牌子,贺芸最后才说道:“我有个亲戚,在京城,如今有了盘缠我想去投奔他,可带的人太多不好。”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下哽咽起来。 她心里慌张,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沉默的萧茗。 有了银子却要去投奔亲戚,还要撇下她们,视她们为累赘? 这是什么理由。 再者说,她的眼神飘浮,这不是她的理由。 她没有说实话。 贺芸看萧茗并无反应,显然是并不相信她,不由得把心一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萧姑娘,发发慈悲,收下他们吧,我不求她,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就成。” 她知道把白小雨和明笙他们九人托付给萧茗这却被是强人所难了,可她有什么办法,她是一定要去京城的,她不能带着他们一起去,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你起来吧!”看着贺芸突然跪了下来,萧茗吓了一跳。 “不,请萧姑娘答应。”贺芸坚持道,大有萧茗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意思。 “好,我答应。”萧茗点头同意。 听到萧茗首肯,贺芸才站了起来。 “既然他们其中有些人父母健在,那么你就回去让他们考虑清楚,是跟着我走还是留下来等待父母。”萧茗说道。 看贺芸神色犹豫,又说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收留她们,自会好生对待她们,他们若是愿意留下我也会托人照顾,直到找到他们父母为止。” “我明日就会启程,你现在回去让他们想清楚吧,明日一早再过来。”萧茗说道,留给他们相处的时间,突然之间多了这么多人,又是小孩子,萧茗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本来她还想买些人放在家里,可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 可这些人都是小孩子自是不能当买来的奴仆人对待,她也不打算让他们签下卖身契,为难,至于要怎么处理对待,她要想好了才说。 “好。”贺芸点头,这只是她一个人的决定,她来之前并没有与白小雨她们商量,我要回去好生与她们解释,十个人里,有三个是与家为走散的,是走是留还要他们自己决定。 贺芸一行人离开后,蒋香媛才走进来。 “他们来干什么?”蒋香媛好奇问道,她认得他们是昨夜认识的人。 “过来拿药方子的。”萧茗笑道,看蒋香媛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好笑。 “你干嘛呢?我叫你去给于管事传话,你带话过去没有?” “说了,说了,那老头子还不满意呢,在哪儿嘀嘀咕咕的。”蒋香媛瘪着嘴不满。 显然是于管事是因为萧茗的话,今日不能上路不满意。 “我们不理她,我们逛街去。”蒋香媛兴奋的说道。 “又去逛街?”这姑娘~ 昨夜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喃。 “还是不去了吧!宋小姐还病着。” “没事,我刚看她都醒了,走吧,走吧,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悄悄的溜出去。”蒋香媛兴奋的拉着萧茗,她现在长记心了,不会再像昨夜那样了,让一大堆人跟着。 偷偷的出去~~~ 这姑娘,胆越来越肥了。 “走吧!走吧!现在才过午时,逛一会就回来了。”蒋香媛不由分说拉着萧茗就出去了。 这次她聪明了,还避开所有人,走后门。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比花娇 萧茗百无聊赖的跟着蒋香媛,这货太能逛了,又偷跑上街来,还非要把她带着。 没有人跟着就没有了束缚,萧茗与蒋香媛玩得很开心,说实在的萧茗来到此都没有这么畅快的玩耍过,可以说,前世今世,她都没有像一个真正十二岁年龄的小姑娘,在她心里她早就是一个四十岁的老太婆,严守克己,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像此时一样尽情的玩耍。 临安与小小的平城完全不一样,临安城因为运河港口的关系,南来北往的商人穿棱其中,带着无数新奇时兴的东西来,比远在内陆的平城繁荣多了。 此时,萧茗手里拿了两个彩色的风车,轻轻一吹,五颜六色的风车转动了起来,萧茗看着好笑,原来小孩子是这样玩的。 玩得高兴的她们,完全不知道对面的茶楼之上,正有一双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 “世子爷,我们所带来的振灾粮食与银两已经悉数发放下到每一户受灾民众手中。”报事官员正在对这一次的振灾作一个总结。 上月那一场连续三天的大暴雨,河水上涨蔓延至临安城附近的桐淅城整个城市被淹没,所幸这暴雨只下了三天,不然运河两岸有更多的百姓受灾。 “新的一批物资正在运来,如今桐淅受灾流民已大部分返回。”那官员不由的擦了擦脑门的汗珠,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这位洛亲王世子可真是了不得的人物,要求奇特,必须要求他们把所有流民护送回乡,还不得用蛮力、强制手段,挨家挨户发放银食,助他们重建屋舍,抚恤因灾而亡的受难民众。 为了安抚民心,他足足瘦下十斤大肥膘来,跑断了腿,烂了三双千层底,勉强达到了世子爷要求。 这位世子爷出身洛亲王府,翩翩公子世无双,温润如玉,可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杀划果决,初到桐淅就斩杀了两个贪没灾银的地方大史,要不然他小小一个知府也没有这等伺侯世子爷的机会。 百姓对这位世子爷歌功颂德,感恩戴德,而他只是一个跑腿的。 “世子爷,世子爷!”官员黄知府见世子爷一直瞧着窗外,不由得小声提醒叫唤。 “嗯。”沈澈回过神来,为自已续上一杯清茶,合起来的折扇在桌上轻轻一点,又说道:“你做得很好,待这事一了,我定会奏请圣上,论功行赏。” “多谢世子爷。”黄知府连忙跪下来道谢,世子爷的话令他如沐春风,畅快淋漓,所有的辛苦劳累都值了,只要他做好了升官发财不再话下。 不想升官发财的官不是一个好官,黄知府深谙此道,挡在他前面的两位被世子爷斩杀之后,他就知道他的机会来的。 “起来吧,皇上不会亏待任何有功之臣。”沈澈说道,让黄知府起身,忠心为圣上办事,圣上定会嘉奖,;当然,若是心怀异心,那就是另一个下场。 “圣上英明,臣之忠之可昭日月,臣定当竭尽全力为效忠圣上。”黄知府激动,又跪了下来,对着京城的方向拜了又拜,以表忠心。 “嗯,继续。”沈澈说道。 黄知府怀着激动的心情继续汇报这几日成果。 “嗯。”沈澈颔首,俊颜舒展,轻轻一笑,令同为男人身的知府大人看得为之迷离。 黄知府心里发颤,很快又低下了头,受不了,比他新纳的小妾还要漂亮。 早就听闻洛亲王世子沈澈为京城第一公子,不但出身皇族,文武兼具,比起他的才情,更胜的是他那无双俊颜,每日出行瓜果溢车,香娟满地。 可如此受人追捧的沈世子,至今未婚娶。 “你做得很好,要继续努力,让流落在外的流民尽快回乡,重建家圆,对商贾私自抬高粮价行为进行打压。”沈澈吩咐。 “今年的粮种朝廷会免费供应,让他们安心耕种,这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收取费用,也不能容忍任何居心不良之人冒领。”沈澈突然话风一转,严肃的说道。 洪涝成灾,安抚流民,救治百姓,约束那些想要趁机谋利的不法商贩,以稳定民生,民乃国之根本,民乱则根基动摇,江山不稳,家国不宁。 桐淅受灾,庄稼颗粒无收,桐淅城民能活过严寒的冬日就是万幸,又从何处去找来年的种子继上田地庄稼,没有庄稼为续,来年的生活何以保障;治灾治本,在离京之前,他就想到这一方层,免费提供粮种是他一力主张、力排众议才最终上圣上点头,他不能容许这其中有任何的闪失。 “是,是。”黄知府点头。 “下官明白。” 开国先祖皇帝治国史书上有记载,大旱之下必有涝,久涝成疾,沈澈又细细交待了灾后预防疾病事宜,让黄知府退下了。 一切平街,他再次看向窗外时,早没有那位拿着风车的小姑娘的身影。 小姑娘手持风车,专注的看着,白如玉的脸颊绯红,就像是花中一点红,鲜嫩如脂,美丽不可方物。 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勇叔,你去打听一下蒋镖头现在何处,他于我有赠药之恩,我理应上门感谢一二才是。”那日他不幸身染风寒,得蒋四海赠药丸,他食用两天之后就痊愈了。 沈澈还保留着那日蒋四海送的小瓷瓶,余下的药丸他一直留着,不知道是哪位医术了得的高人做制之药。 那勇叔闻言,不禁抬头看向世子爷,他一直伺候在左右,世子爷刚才一直盯着窗外,顺着他的目光,他小心的看着,发现了那两位姑娘,正是破庙里与四海镖行同行的两位姑娘。 唉!他伺候着世子爷长大,可世子爷的心思越发深不可测,他永远都探不透彻 最终应声退下了。 勇叔出去交待一声,自有王府护卫去查看,不多时就将蒋四海一行人暂住地递了上来。 “平安客栈。”沈澈默言。 “去平安客栈。”沈澈站了起来。 他仍是一袭白衣如雪,不染尘埃,手持折扇,执摆轻摇,翩翩少年郎俊美颜无双,一路行来引无数注目。 春节不更新!此章不订阅 大家新年快乐!小草回家过年,这几日不更新! 抱歉! 请原谅! 《锦绣良医》春节不更新!此章不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 贵客光临 傍晚时分,萧茗与蒋香媛二人悄悄的从后门而如,一路上蒋香媛偷偷摸摸的,四盯五察,像做贼似的。 侦探一翻,确定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后,蒋香媛才悄声拉着萧茗说道:“茗妹,快走,趁现在没人。” 萧茗无奈,这样有什么用,消失了两三个时辰,谁还不知道她们出去了。 果然,二人才转角就碰见了熟人。 石大河立在二人面前,双手环胸,一脸无奈的看着蒋香媛与萧茗二人,更准确的说是看着蒋香媛,能私自偷跑出去的除蒋香媛,还能有谁。 他真担心,萧茗大夫会被蒋香媛给带坏了。 “二哥。” “石大哥。” “好你个小妹,又偷跑出去了。”石大河无可奈何,又好气又好笑,他与蒋四海是结义兄弟,感情深厚,把大哥家的亲妹子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子一样疼爱,视如己出。 这丫头,一个人偷跑出去不算,还要把萧茗妹子拉出去,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二哥,我们只是出去玩玩,这不回来了嘛。”被当场逮到,蒋香媛撒起娇来。 “石大哥,是我要拉着香媛出去的。”萧茗赶紧说道,为蒋香媛说情,好朋友有难同当不是。 “萧大夫不用为她开脱,她的性子我还不知道,让大哥知道了看他不教训你。”小妹子的性子他还不知道?从小就是个男娃性子,学了几手拳脚功夫,真把自己当成大姐头了。 石大河好笑,不过他还是领了萧茗的情,对萧茗点点头,他并没有生气。 “还不快进去,这会儿来客人了,大哥可没空收拾你。“ “哦!”哈哈,蒋香媛心里大喜。 蒋香媛拉着萧茗准备回房,又退回来问道:“二哥,谁来了?” “那日在破庙里的那位公子。” “啊!是他。”蒋香媛惊叫,想起那日在破庙所见的公子,俊美无双的容颜,她忍不住多看上了几眼,害得她连罐头都没吃上。 萧茗心里一震,那人怎么来了,这下可糟糕了。 离开石大河之后,蒋香媛才悄声说道:“茗妹,我们欣赏美人去。” 萧茗~~~ 不用专门去欣赏,因为美人就在眼前。 客栈里大堂里,此时并没有多余的客人,蒋四海与那位公子一桌,相对而饮,而那位公子的老仆勇叔领着四个劲装打扮的男人坐于另一桌。 夜晚本应热闹的客栈却如此清冷,像是被故意清了场,老仆勇叔几人并不像是正经坐下吃茶的样子,桌上除了茶水连多余的酒水饭食都没有,几人眼神警惕,时不时的四处观望。 也不知道蒋四海正与沈澈在聊些什么,可以看出二人此时兴致很高,不时的碰饮几杯。 好巧不巧,萧茗与蒋香媛要穿过厅堂才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势必会打扰谈兴正浓中的两人,也会被这几人发现。 就这样走出去,显得很突就,就连那于管事只是站在一边,伸长着脖子看,想要听清二人在聊些什么,萧茗想了想,干脆拉着蒋香媛离得远远的,还真应了蒋香媛的话,来欣赏美人。 “茗妹,是那位破庙公子。”蒋香媛拉着萧茗,随意的看了一眼正与哥哥谈天的美男,不巧正看见了一旁的宋大妹,不由的拉了一下萧茗,指着前方。 “茗妹,你看。” 萧茗抬眼望去,看见了依在角落的宋大妮,心里长叹,红颜祸水,蓝颜更祸水,看宋大妮少女怀春的模样,只怕是自己白劝了。 宋大妮偷偷立在柱后,小心翼翼的,不时瞄一眼正中端坐的那位公子,比起前两次相见的夜晚,白日里的他更是俊朗清逸,唇眸笑颜、举世无双。 她藏得很小心,并没有让人发现,她不时的偷偷看上一眼,又很快的把头缩回来,淡红的唇瓣被她咬得发白,红飞双颊,依在柱上的双臂都快要把不住了。 她知道这样于理不合,她不应该偷看男子,可是她又止不住自己的身心,忍不住想要看看那位她心心念念的贵公子,那位她曾经鼓足了勇气逃离此地、不顾一切追寻他的男子。 她就这样看着,贪婪的看着,甚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她生怕惊动了眼前谈笑风生的人,他就像是天上的日月耀眼,而她就是一黑暗里的尘埃,卑微到泥里。 她卑微的爱意只得掩藏在心底。 萧茗说得对,身份有别,他不是她们这种人能妄想的。 不,是她配不上啊! 对比萧茗,就连她身边的丫头梨儿长得都比她要娇贵,漂亮。 不由得摊开自己的手,黝黑的手指,只余下一层皮包骨,掌心厚厚的粗茧,纹路粗糙,可以把上好的绸缎挂出丝来。 还有她那一张黑黑的脸,摸起来比石头还要粗,比起萧茗那一张白玉无瑕的脸… 也许萧茗是配得上的吧! 宋大妮低着头,这一刻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睛酸瑟有东西流下来,内心里平息下来的那一股子羡慕嫉妒又浮上了心头。 萧茗乏味,身旁的蒋香媛看着却是津津有味,莫不是这货也看上了那美男吧。 “喂,好看吗?” “好看。”蒋香媛眼睛盯着点点头。 “那..,你喜欢上他了。”萧茗问,一见钟情了,又一个无知少女深陷蓝颜祸水之中,这货不会做出比宋大妮更冲动的事情来吧,那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喜欢,怎么会。”萧茗一问可人可把蒋香媛吓了一跳,美男也顾不上看了,回过神来惊奇的看着萧茗。 “我怎么会喜欢他。” 萧茗.....有些懞了,不喜欢盯着人家看干嘛啊! “他长得俊,看样子身份家世也好,喜欢他正常啊!再说了你不喜欢老盯着人家?“憋了半天萧茗才把人家的优点说出来。 “长得俊又不能当饭吃,像他这样的贵公子身份家世好,家里说不定有一屋子的小妾姨娘,我干嘛要喜欢他,我娘说了,像他这样的人,家里老婆肯定一大堆,今天和这个睡,明天和那个住,都睡不过来,你想啊,这时间一长,所有女人为了争一个男人,早晚得打起来,家宅不宁。” 第二百二十章 玉佩 蒋香媛把她娘以前教给她的,东扯一点西拼一点,把这道理说得头头是道,末了还煞有见识的总结道:“这嫁人就得嫁个实在的,安心过日子的;我以后找男人,就找一个一辈子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只娶我一个老婆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人家长得好,家世好,想要嫁给他的恐怕都排队等着了,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她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对任何事都不再意,可对于嫁人,以后相公的选择,蒋香媛心里是门儿清。 母亲曾经就说过,豪门事非多,富贵的生活并不一定能带来生活上的宁静,小富即安,她以后的夫君可以丑点、可以没钱,但就是不能有三妻四妾。 两个小姑娘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讨论嫁人、男子的话题,萧茗顶着小姑娘的年纪,内心里却住着一颗成熟的心,而土生土长的蒋香媛,一个十五岁的花样小姑娘,居然可以这样淡定自若的讨论男子、以后嫁人的话题,脸不红心不臊的,实属胆大,比起那些一提起就羞得脸红避走的小姑娘,蒋香媛的胆量不小,若是让外人听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让人羞愤呢。 萧茗点头,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夫一妻,没想到秦伯母如此睿智,思想先进,了不起。 “不喜欢就别看了。”萧茗拉了拉她,小声提醒道。 “不喜欢也可以看呀!他长得漂亮。”蒋香媛小声道,显然并没有停止欣赏美男。 萧茗,,,, 果然二货的思维是她无法理解的。 蒋香媛看了半响,不由自主的拉着萧茗说道:“哎,你说那宋大妮是不是喜欢人家啊,你看她那傻样,快把人给盯个窟窿出来了。” 前面宋大妮的一言一行正好被蒋香媛与萧茗二人看了个清楚,后知后觉的蒋香媛终于发现了宋大妮的不寻常,萧茗啧啧,这多稀奇,居然被这个十窍九通的家伙看出门道来。 “人家长得漂亮,多看一眼怎么了,你不是也在看吗?”萧茗回道,她并不愿多提宋大妮,宋大妮只是她们这一次行程的过客,保镖结束,她们就和她没有关第了,横坚该说的不该说的她也说了、劝了,能不能听进到是她自己的事,以后有什么样的际遇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 她萧茗又不叫圣母玛丽亚,只能做她力所能极的事,过犹不及,说得多了、做得多了宋大妮并不一定领情。 也许此刻在宋大妮心里,她指不定多恨她们俩昨夜把她给弄回来呢,在她心里她和蒋香媛就是棒打了鸳鸯的恶人。 蒋香媛疑惑,一向大咧的她并不知道喜欢为何物,只是觉得宋大妮此时偷偷的瞄着人家,脸上红扑扑的有些奇怪,对于萧茗所说的有些不认同,欣赏美人是这个样子的反应吗? “走了,看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我们先去厨房找些吃的。”萧茗说道,拉着蒋香媛去了厨房,这会她有些饿了,这看美人也看不饱不是。 二人不好意思去厅堂揍热闹,跑到后厨来寻些吃食,不巧,四海镖行的几个镖师一起正在用晚膳,还有方婆子与成婆子带着梨儿在另一桌,想来也是因为那位公子的关系,大家挤在后厨房外面的小院子里用晚膳。 石大河并没有在此,想来他正在前院,方婆子正饮着一杯桃子酒,看见二人过来赶紧站起来招呼道:“萧大夫,蒋姑娘,快过来坐,我们正准备用膳喃。”她们用膳也没有知会萧茗二人,想来也知道她们出去的事,并不知道她们此时回来了。 饭桌上,蒋香媛一边用膳,一边打听着来人身份,可惜方婆子与成婆子二人并不知道来人是谁,问梨儿更是一问三不知,好奇的蒋香媛只得息了心思,认真用起膳来。 几人用了膳后,天色已经擦黑,萧茗想着这个时辰差不多也该走了,她不由的拉着蒋香媛去了厅堂,她还有事要与蒋四海商量,刚好,在厅堂中看见了蒋四海正在与那人作别,瞄见二人过来,不知道蒋四海说了什么,那人竟然回转身来,看了萧茗一眼,轻轻一笑,手持折扇,遥遥向着萧茗揖礼。 萧茗二人受宠若惊,蒋香媛正面看着沈澈,睁大了眼睛,被他那神之一笑迷了眼,愣着不知道如何反应,好在萧茗有片刻失神后,赶紧的拉着发呆的蒋香媛屈膝回礼,心里不明所以。 如巧不巧,抬眼站立间,她看见了那人腰间系着的那快玉佩,羊脂白玉,栩栩如生的双龙戏珠,在行走间来回飘动,只这一快怕是价值千金,萧茗惊叹,果然是有钱人,就单单这一快玉佩不知道是多不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宝贝,离得有些远,她并没有看清楚是不是龙形,若是龙,那就不得了了。 只是看着看着,萧茗觉得有些眼熟,她像在哪里看到过,可惜对方并没有给萧茗太多的时间回来,几步之间对方已经出了门,萧茗也只是匆匆一观,看不真切。 沈澈知道前方那小姑娘就是制药丸之人后,只是遥遥的行礼表示感谢,并没有多作停留,带着勇叔等人离开了客栈。 沈澈一行人离开后,萧茗才拉着蒋香媛找到蒋四海,此时的蒋四海脸色潮红,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不过神智是清醒的,看见萧茗身后的妹子,板起脸,出口第一句话就问罪起来。 “你下午哪儿野去了,萧大夫要是不有三长两短我可不饶你。”此话一出,可以知道蒋四海是生气了,昨夜因为蒋香媛闹着要出去,结果把宋大妮弄丢了,闹得他们三更半夜找人不说,还调动了分局的十几个弟兄四处寻javascript:人,为此他还得罪了于管事。 人是找回来了,却又耽搁了一天的行程,弄得于管事非常的不满,闯下如此祸事,她不好好呆着反省,还拉着萧茗偷偷跑出去,想到此蒋四海就生气,片刻后又泄了气,对这个小妹无可奈何,父亲去得早,他这些年忙于生意打拼,对弟妹疏于管教,才养成了她如此习怪。 第二百二十一章 培养 “蒋大哥别怪香媛,是我要买些药才拉着她出去的。”萧茗按下心里的疑惑赶紧开口,拉着蒋香媛的手轻轻捏了下安抚她,她能明显感觉到,被大哥斥责的蒋香媛明显的轻抖了一下。 显然这次把好脾气的蒋四海给惹急了。 到底是自己的妹子,平安回来了,又有萧茗给的台阶下,蒋四海嗯了一声就不再多言,脸色也缓和下来,显然是不怪罪了,唉!蒋四海心里叹气,要是小妹有半点萧茗的性子他就不用操碎了心。 “嘻嘻,还是大哥好。”蒋香媛知道大哥不生气了笑呵呵的讨好。 “你们进来吧!”蒋四海不再怪罪蒋香媛,也懒得理她,领着二人回了房间。 “沈公子很喜欢上次我给的药,大加赞叹,我又送了他两瓶,萧大夫不会怪罪蒋某吧。”坐下后,蒋四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上次送了一瓶子药丸给沈公子,治好了他的病,没想到他这次又找了来感谢,对药丸大加夸赞,说不得他又送了两瓶,投其所好。 可惜这个药丸不多,是临出发前萧茗赶制出来的几种常见病药丸,每一种才制了两瓶,上一次送给流民的没舍得,只给了草药,这次又平白送了两瓶出去,他还真怕萧茗不高兴。 “只要药尽其用,能帮到患都送给谁都一样。”她空间里有好多,为了不打眼才拿了十来瓶出来,对于蒋四海送人,她并没有反对,只要别糟蹋了她辛苦制出来的药丸子就成。 萧茗心里一惊,面上却无所谓的笑笑,原来他姓沈。 国姓......沈..... 一时间萧茗心里不断回想着那块玉佩的画面。 “多谢萧姑娘。”蒋四海感谢道,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萧姑娘寻蒋某有何事。” 萧茗沉寂在思绪中,走神了,并没有留意蒋四海的寻问,少不得蒋香媛提醒道:“茗妹··” “哎!”萧茗回过神来,不自在的笑笑,收起心思才把来意说了出来:“我收留了几个孩子,明日会随我们一同上路,我想请蒋大哥再增加一辆马车。” 关于贺芸与白小雨她们,萧茗也不确定会有几人随她走,她也考虑过,无论几人过来,她们现有马车是坐不下的,又不可能让他们步行,少不得还得麻烦蒋四海增加马车,若是能一起上路最好不过。 考虑到脾气不怎么样的于管事,萧茗又说道:“或者我再出银子请四海镖行派人护送。” 蒋四海听得皱眉,收留孩子,还不止一个是几个,他知道萧大夫心地良善,可这慈心也要有个度,一次性收留几个孩子? “增加马车不是问题,可是萧姑娘真要收留这些孩子。”蒋四海问道,要知道养孩子可不容易,听萧茗的意思是收留而并不是买下,这收留下来的和买来的奴才并不一样,买来的奴才可以任打任罚,不满意就发卖掉,可收留的孩子却是自由身。 “嗯,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孤儿。”萧茗点头,对于怎么培养,她心里也有了大慨的计划。 “萧大夫要这些孩子有何用,人手不够不如去买些人。”蒋四海建议,他行走多年见过的也多了,要知道在现在这个太平年月里,也多的是过不下去的人家,卖儿卖女不在话下他所到之处,哪里没有行乞讨食的孤儿,灾荒年里易子儿食,他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萧茗是第一次出来,并不知道这世道的艰险。 萧茗插头拒绝,这一路行来她见到过,有过不下去的妇人抱着孩子在其头上插根草,这不是卖鸡鸭牲畜,而是这把人当成牲口一样的买卖。 有时候遇上了也是一种缘份不是吗,既然遇到了,他们选择她,那她就把他们养大成人、培养成才,她可以很豪气的说,你们的成长我包了。 “好,萧姑娘放心,我这就叫人安排一辆车,再安排两个人护着,明日随同我们一起走。”见萧茗执意如此,蒋四海点头安排下来,又是安排马车,又是安排人手,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还避免小肚鸡肠的于管事找借口闹起来,对于押运的银子却是只字不提。 “多谢蒋大哥,护送银子我会补上的。”萧茗感谢。 “萧大夫客气了,这银子不提也罢。”蒋四海挥挥手不在意,这根本不是事儿。 可是萧茗却摇头不赞同:“不可,这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这多出来的银子是一定要给的。”主要是她不想欠人情。 “好,既然如此,蒋某就厚颜收下了。”蒋四海说道,并没有在这上面多纠结,他们有生意上的合作,知道萧茗不缺这三五十两银子的人。 “我还想向萧姑娘定购一批药丸,就在里面抵扣吧。”蒋四海说道,萧茗给的药丸子好用,省去了煎药时间,方便。 “好。”萧茗笑笑并没有拒绝,又有生意上门了。 “蒋大哥镖行里可还有像明叔一样武艺高强之人。”萧茗问道。 蒋四海···· 这话绝了,武艺高强又像明叔一样不再走镖之人,聪明如他,马上明白了萧茗的意思来。 “萧姑娘是想要传授他们武艺。”蒋四海说道。 “对。”萧茗点头,她有这个想法,当然她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练武,她也不会强求他们练武,她还有其他的供他们选择,一切随他们自愿。 家里虽然有夏小八帮忙,可夏小八要教萧涵几人不说,他也有自己的事,萧茗不愿过多的麻烦他。 “有两位师傅便可。” “倒是有几位,请容蒋某回去联系。”蒋四海说道,四海镖行才兴起不过五年,有不少镖师都是一直跟着他走南闯北走出来的,有几位已经回了家乡,其中的性情如何,是否适合做武艺师傅他心里清楚,既然是为萧茗推荐武师,自然得是最好的,也得人家自愿不是。 不过萧茗的想法令他茅塞顿开,让他对于镖行里的镖师有了新的选择,如今四海镖行里的镖师都是聘请回来的有武艺之人,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分行遍布,人员复杂,管理起来让他力不从心,尾大不掉。 他完全可以效仿萧茗,收留或是买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培养,教授武艺,这样忠心又可靠。 第二百二十二章 贺芸站在城门口,遥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与他们在一起朝夕相处三个月,如今就这样分开了,她真的是舍不得,手里紧紧的捏着萧茗没有收回的银票,小心的把怀里贴身藏着的那块令牌拿了出来,令牌上面还带着暗红的血迹,早已干涸,但她并没有清洗掉,血迹中勉强可以看出一个字来;每当看到这一块带血的令牌,她就会想到那一晚,她挥之不去的噩梦,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死人、血流进小溪里把水都染红了,她的父亲与两个弟弟都死了,母亲身受重伤倒在血地里奄奄一息。 “京城....”母亲口吐鲜血,只来得及把这一块令牌交给她就闭上了眼,在绝望中闭了眼。 贺芸重重提了一口气,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把要掉下来的眼泪逼回去,把玉佩收了回去,返身向码头方向而去。 背影孤寂绝决,从这一刻起,她将不再是贺芸。 ~~ 马车轱辘轱辘的摇晃,不紧不慢的前行,马车里却是死寂一般的沉默,宋大妮比以往更沉默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似的,从出发到现在都不发一言;引得蒋香媛频频把目光投像她,经过昨日,她像突然开了窍似的,终于发现了宋大妮的不正常,时不是目光探寻,把人盯盯得死死的,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又跑了。 新来的小姑娘白小雨坐在另一角低头着不说话,情绪很低落,眼中带着晶莹的泪珠,显然还没有从离别的伤感中走出来,悲伤逆流成河;宋大妮想着心事,蒋香媛要盯着宋大妮防止她跑了,梨儿只顾着吃,白小雨沉静在悲伤中,一时间马车里都没有人说话,唯有马车轱辘声时不时的响起。 “小雨儿,你是怎么认识贺芸的?”萧茗问道,观其言行她并不像是普通家族的孩子,虽然年纪小,长像讨喜,言语清晰,知礼又不瑟缩,并不像另两位比她还要大的女孩儿一样胆小怕事不敢开口说话,家里应该是书香门弟,一身的气质是跟着家里长辈言传声教学来的。 跟着贺芸一起的九个孩子,除了两个男孩与家人走散想要留在此地继续等待父母以外,其余七个包括生病的明笙在内都愿意跟着萧茗离开,四个男孩儿和三个女孩儿,也不知道贺芸是怎么说通他们的。 剩下那两个萧茗也托了蒋四海,请这儿四海镖行分行的人照顾。 三个女孩儿有两个挤在了方婆子与成婆子的马车上,而白小雨就与萧茗坐在一起,一辆马车五个人,尽管马车空间足够大,可还是有些挤了,几人只能规矩的坐着,不敢再伸长了脚。 “是三个月前在街上认识的,那时候姐姐一个人到的这里。”白小雨回想道,那个时候她在街边讨饭,天又下着雨,她浑身湿哒哒的,肚子饿得很,看着姐姐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吃她就盯着她看,她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狼狈到口水都流出来了,不然姐姐怎么会把馒头给她吃,反正她们就这样就认识了,后来姐姐就一直把她带在身边,那个时候的姐姐还带得有些银子,虽然每天都吃的是馒头稀饭,但也没饿着她,可是后来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雨,街上流民多了起来,粮食也涨价了,姐姐又收留了明笙他们,渐渐的他们银子就用完了,吃了饱饭,只能去乞讨过活,大家在一起相互照应,日子清苦,饥一顿饱一顿,勉强活了下来。 在这些人里,她是跟着姐姐时间最长的人,也是最舍不得离开她的人。 “那你是哪儿人?你的父母呢?”萧茗问道,若是可以她就把她送回到父母身边,一个不满六岁的小姑娘离开父母怀抱,无依无靠着实可怜。 孩子只有在父母的陪伴下才能快乐的成长。 白小雨摇头,显然不愿多谈,她年纪小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忆很模糊,根本不记得父母的样子,她只记得是一个大叔叔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萧茗闻言也不再多问了,显然白小雨这么小的孩子让她想她从哪儿来、父母在哪儿有些勉强了。 “以后到了我家你们就安心住下来,我答应了贺芸照顾你们就一定会做到。”萧茗说道,她会把他们养大成人,成家生子,不求他们如何回报她,只希望他们能在这个社会立下足印。 “谢谢姐姐。”白小雨感动,点头道谢,她知道萧茗与姐姐一样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免费给明笙哥哥治病,不怪罪她们偷了她的银子,反而还给他们银子。 梨儿不知何时拿出一个梨来递给白小雨,傻呼呼的笑道:“妹妹吃梨。” 梨子很大,很新鲜,像是刚采摘下来的一样,白小雨呆了一下,才双手接住。 “谢谢梨儿姐姐。” 看着低头小口吃梨的白小雨,蒋香媛移了移身子,紧挨着萧茗坐下,才悄声问道:“茗妹,你真要收留他们啊。” 萧茗说收留白小雨他们的时候,起初她没当回事,可这一收留就是七个人,也太多了吧。 “嗯。”萧茗点头。 “这么多人做什么?”蒋香媛不明白,有几个要大一点,十二三岁,可以不顶事啊,其余几个都时小孩子也根本干不了什么活儿。 “把他们养到十八岁,在为我工作十年,十年后放他们自由身。”萧茗说道说出了自己收中的打算,她会培养他们到十八岁,让他们每一个人有一技之长能更好的在社会上立足,之后为她工作十年,就当还了她的恩情,五年之后天高地远任他们逍遥,愿意跟着她的也可继续。 当然这期间她还会为他们成家,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这一刻萧茗冲当起了养父母的角色,深知养儿不易啊。 天高云淡,霞光乍现,暖意催人懒......萧茗一行终于在八月十三赶回了家,可才进家门萧茗就被眼前的少年吓了一跳,眼着的人儿讨好着,舔着脸,一脸烂笑的看着她,萧茗只觉这秋日的天凉飕飕的,一股寒气从头凉到了脚。 全新改版,更22快更稳3定 第二百二十三章 意外来客 “你...你怎么在这里!”萧茗惊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少年锦绣华服,白玉生津,姿容玉秀,容光焕发,不是合春的陈元泽还有谁,自用了萧茗给的雪颜泥之后,她不再涂脂抹粉、勾眉画唇,那一张脸就渐渐好了起来,人也越发的俊秀了,多日不见他已长成了一位俊秀的小少年。 可萧茗看到他并没有高兴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最要命的是还在她家里。 萧茗被陈元泽吓得魄飞天外也不为过,都跑到她家里来了,那宠孙如命的陈老太太还不得把她这个祸首给咔擦了,想到这儿萧茗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回家的喜悦被这一股凉风吹得无影无踪,她甚至连大门都不想进了,心里想着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第一次萧茗有了过门而不入的冲动。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要怎么破!! “姐姐,看见我不高兴?”陈元泽委屈起来,他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寻姐姐,等了好些天,可姐姐见了他反而不高兴了。 嗬!他还委屈上了。 “呵呵!”萧茗晒笑,不好意思起来,言不由衷的道:“没有不高兴,我是太惊喜了。” 惊喜,当然不是,惊吓才是,大大的惊吓! “嗯嗯,我就知道姐姐看见我一定会很高兴的。”陈元泽性子还是没变,听到萧茗安慰马上又变得高兴起来,拉着萧茗就进门,把身后萧涵与萧昱两位正主给挤到一边站着,仿佛他才是迎接姐姐归家的亲弟似的。 “姐姐快进屋,你出去这么久,这一路奔波劳累一定很辛苦吧,我从合春带了两大车的海产过来,今晚让你尝尝鲜。”陈元泽边走边说,完全忽略了身后小包子萧昱委屈幽怨的眼神。 易妈妈听得摇头,这个陈家的小祖宗真是不得了,主子派头大得很,出行何止是两辆马车,五日前过来时整整拉来了五大车的东西,即使知道姑娘不在,他非要住下来等到姑娘回来。 对方是合春陈家人,她们得罪不得,只得由着他住下来了,好在这位陈少爷还算知礼,白日里跟着涵少爷他们一起去镇上念书。 萧茗只来得及交待易妈妈把白小雨他们安顿下来,就被陈元泽拉进了门,萧涵与萧昱二人只得跟在后头,那表情委屈得不得了,他们想念了一个来月的姐姐与姑姑好不容易回来了,可半道上被这个外来户给截走了。 一时间萧涵二人盯着陈元泽后背,恨不得把他给戳出个洞来,以泄心头之愤。 “姐姐快坐,这是我刚让人去城里买回来的西瓜,凉丝丝的正好食用。”陈元泽极尽周道,又是水果、又是茶水点心侍候,像是在为他不请自来的讨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主人家。 “你快坐下。”萧茗说道,被这小屁孩儿讨好着不甚自在,赶紧让他坐下来,又让大家伙都坐下来。 “你们都坐下。”萧茗此时才来得及打量萧涵与萧昱,一个来月不见,二人变了不少,萧涵看着稳重不少,长高了,萧昱看着不止长高了还胖了些。 萧茗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感,她可以很自豪的呐喊:这都是我养大的娃! 干娘宋氏、明婶、云苓、天冬,易风易玄父子,除去安排白小雨她们的易妈妈还有守门子的明叔,其他人都在,环顾了一圈,萧茗才有空搭理陈元泽:“你什么时候来的,老夫人知道吗?” 萧茗最担心他是私自跑来的,这样的话陈老夫人不知道要怎么忌恨她呢? “我都来好几天了,你都没在。”陈元泽说道,对老夫人是否知道避而不答。 萧茗心里凉拔凉拔的,看来是不知道了。 “后天就是中秋,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萧茗试着小声建议道,毕竟陈家家大势大,她小小的萧家惹不起啊! 果然,陈元泽一听就不满起来,“我才来几天,你就要赶我走?” “我不是赶,这不是马上要到中秋了吗,中秋团圆,再说你出来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会担心的。”萧茗赶紧解释道,不是她赶人,只是这家伙偷偷跑出来,还不知道把陈老太太气成什么样子呢,万一再病发就不好了不是。 “我不回去。”陈元泽固执的摇头,母亲天天拘着他念书,他受不了才跑出来的,至于祖母那里,她知道的吧。 “我走的时候跟祖母说过的。”末了陈元泽才说道,他只说出来散心,并没有说去哪里,只是他身边的人都是祖母的亲信,他到哪儿祖母会不知道。 “哦。”吁,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你看你这孩子都瘦成这样了,出门在外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宋氏抹着眼泪插话,她刚一直观察着萧茗,生怕她出门在外哪里不适应了,果不其然人都瘦了一圈儿,这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哪里有在家里方便。 “干娘我没事,好得很。”萧茗笑笑安慰道。 “可不是,姑娘都瘦了一圈,人也黑了。”明婶紧根着搭话迎合,明显的睁眼说瞎话呢,不过大家都信了她的话。 “姐。” “姑姑。” 久别重逢,大家少不得有不少的话要说,面对问话,萧茗一一应着大家,又把这一趟出去的见闻说与大家伙听,说到流民拦路抢劫,石亭玉英武盖世,蒋四海不计前嫌义赠银钱的事,听到有贼人要抢马车,大家都揪起一颗心,紧张的听着,又听着被石亭玉飞起一脚踹下去了才放下心来,大家紧张莫明,跟着萧茗的节奏提着一颗心忐忑上下,呵呵,没想到萧茗还有讲故事的天赋,当然她不会说被抢的是她坐的那一辆马车。 这期间就属陈元泽声音最大,兴致也是最高的,不时的问东问西,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英雄,杀退进犯之敌。 宋氏听得拍着胸口,惊魂甫定半天后才说道:“这出去多危险,以后还是不要出去了。” 既然有了陈老夫人首肯,萧茗也不再追究陈元泽住在萧家的事,也不再说把他送回去的话,就这样陈元泽带着小厮来福留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归家日常 萧茗归家,乐得一家人喜笑言开,少不得宋氏亲自下厨整治了一大桌,热闹了一晚上,萧茗才回了自个儿屋。 关好门窗闪身进了空间,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人多眼杂,行动不便,连进空间的机会都没有,进了久违的空间里,萧茗什么也没做,泡了个澡就倒在温暖的大床上睡去了。 空间里时间走得缓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茗醒了过来,这一觉才算把这些日子的奔波劳累所欠的美容觉给补了回来,萧茗站了起来,毫无形象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空间里久不打理,种的药材早已成熟,萧茗把药材收归入库,平出一块空地来重新种上了粮食,水稻、玉米、小麦、大豆等五谷杂粮通通种上,萧茗思量着,按空间里的速度,不到半个月就可以收一季,库房里还有不少存货,加上这一块专门种上的,应该是够用了吧。 种了地,萧茗又去拔人参搓丸子、制雪颜泥,如今广济堂、苏家、蒋家每月都会在她这里购买人参丸和雪颜泥,所以她有空的时候都会制一些备用。 一边搓丸子,一边想着心事,平安镇广济堂她有尽两个月没有去坐诊了,是时候抽时间过去了,还有知府家,她为知府夫人调理身子,有一个多月没有去诊脉了,知府夫人徐氏已经多次派人来寻问了,看来明日得去一趟才成,还有苏家,她好像有很久都没见着苏婉儿了,这个她在古代的第一个姐妹,许久未见很是想念,得闲去看看她,还有云苓学医的事,她感觉自己都不是一个好的师傅,经常不在身边教导,放任自学,还有白小雨她们安置事宜···· 一桩桩、一件件,萧茗感觉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办。 第二日一早,萧茗神清气爽的走出房,第一件事就去并院看萧涵与萧昱练武,进了院子,她才发现萧涵他们的队伍又壮大了,萧涵、昱儿、天冬、梨儿、居然还有易玄与王莲,单是易玄还不令萧茗感觉得奇怪,如今家里有明叔帮忙,易风肩上的重担少了,易玄也跟着清闲了,易妈妈就干脆让他一起跟着萧涵他们练武,他本来就有功夫底子在,练起来不比半路出家的萧涵差,令萧茗奇怪的是居然还有王莲,这小闷包子居然能跟着一起练武了,还有在早日居然主动叫萧茗姑姑呢,看来经过几个月的治疗,他的自闭症好了。 一排排数过去,看到末尾之人令萧茗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那个咬着牙扎着马步,让来福站在旁边不停的为他擦汗的人不是陈元泽又是谁,此时的陈元泽双腿打着颤,表情让萧茗都觉得那叫一个痛苦来着,可他就是咬着牙坚持着。 不知道远在合春的陈老夫人见到自己金玉般宝贝的孙子在她家吃这个苦会有什么反映,萧茗自嘲,觉得这对陈元泽是件好事,他从小生在富贵之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公子,又被一大家里人宠着、让着,心性高傲,从来不知道辛苦为何物,对他来说无论是他想要什么东西,他都会得到,因为陈老太太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他,在他们那种家族里,任何事都不叫事。 或许他被宠得失去了像一个男孩子应有坚毅,或许他有千般万般的不好,娇气,如今在她这里,他却能为练武坚持,凭着一股毅力坚持不倒,不放弃,对萧茗来说这是一种对心性的磨练,这样子很好。 当然这只是萧茗自己的想法。 萧茗远远走来,并没有发现夏小八,而是易风在指导他们的动作,充当作老师的角色,几人练得很认真并没有发现就在他们不远处远处柱子后冒出四个小脑袋,偷偷的观看着他们练武呢,这个四人正是萧茗带回来的明笙他们。 他们偷偷的看着不敢上前,四人中,明笙年纪最大,今年也才十一岁,他的父母都是流民,半路上就饿死了,他能活下来还多亏了遇见贺芸,但也只是能活着,肌一顿饱一顿,那日患病,饥饿交加,他以为自己就会那样的死去,可是没有,因为他遇见了萧茗,在贺芸提出要让他们跟着萧茗的时候,他没有多想就同意了,因为他不想被饿死。 来到这个新的地方,他并不知道自己会有怎么样命运,但他知道萧茗是一个好人,至少在路上和在这里萧茗从来没有亏待他们,也没有要求他们签卖身契。 昨夜他们四人挤在一个屋子,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以后,他们会有一个怎么样的未来,今日天还未亮他就听见了院子里的打拳声,不由得出来看。 他认得中间那两个,一人是萧茗的弟弟,一位是她的侄儿,两人都是早早的起来跑着师傅练拳了,看着他们,明笙心里羡慕,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的机会练武。 萧茗并没有打扰正在练武中的几人,拐了个弯就去了厨房。 厨房里比往日热闹,还未走近就听见了欢笑声,是白小雨和另两个小姑娘在厨房里帮忙。 “小雨你太小了可不会烧火,还是我来吧!”明婶欢快的笑道,抢了白小雨手里的烧火棍,坐在木墩上烧起火来。 “这烧火可是有讲究,这锅里面熬着粥,得慢火细熬,这粥才香。”明婶一边说道,还不忘添了一把柴火,像是在经白小雨传递经验,面上喜笑言开。 “嗯,明奶奶说得对,小雨记下了。”白小雨认真的点头,显然是记在了心里,那样子把明婶和宋氏逗得哈哈笑。 “哎哟,我的小乖乖,你记下做什么,难道还想做烧火丫头不成,我可舍不得。”明婶欢声的笑了起来,她对这三个新来的小丫头很满意,一大早的起来就帮着她们干活,不止是年纪小的白小雨,还有那两个大一些丫头主动帮着摘菜洗菜,不过那两丫头闷头闷脑的,只知道做话不敢说话,都不如小雨巧。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产业 “姑娘来了,起这么早,天还早喃,怎么不多睡会儿。”明婶正好瞧见了进门的萧茗,赶紧站起来打招呼,那张快嘴说话都不带停一下。 萧茗.... 汗,这还叫早,大家都起了,就她一人起得晚。 “干娘早,明婶早,大家早。”萧茗笑道与大家打招呼,厨房里除了掌勺的宋氏、烧火的明婶,还有白小雨三个小姑娘,却不见易妈妈。 “你这孩子,起得早,可有休息好。”宋氏关心的问道,干女儿出去了一个来月,又这么早起了,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休息不好可不成。 “休息好了,干娘。”萧茗笑道回道。 “姑姑。”白小雨三人行礼,跟着云苓一起叫了萧茗姑姑,相处了几日,彼此都熟悉起来,远没了第一日的生疏。 “早,你们可还习惯。”萧茗笑道问道,另两个女孩一个叫梅花,今年八岁,一个叫翠花,今年七岁,是一个村子出来的,洪水淹了村,她们跟着村民逃了出来,结果走散了,,听她们说她们村子的女孩都叫某某花的名。 白小雨三人点头,很是感激。 “很好,谢谢姑姑。” 萧茗一面与几人闲聊,一面又看了看早餐吃什么一大锅正在熬着的稀粥,三笼包子正在锅里蒸着,不仅如此,宋氏还特意为新来的七个成员每人蒸上一碗鸡蛋羹,只准备了七碗,并没有准备萧昱和天冬他们的,因为他们天天吃已经吃腻了。 宋氏已经习惯早上准备粥和包子、再炒上几个小菜这些简单的食物作早餐。 “易妈妈和云苓呢?”萧茗问道。 “他们在帮明叔在菜园子摘菜喃。”宋氏说道,夏小八不在,易风就接替了教导武艺的重任,易妈妈主动带着云苓去菜园子帮忙采摘每日琼华楼所需的青菜,不过如今有了明叔这个干活的一把手,她们去了也只是在一边把菜分捡出来就行了,根本用不着下地。 “小八哥去哪儿了?”萧茗好奇问道,奇怪了,以前无事时都在她们家的夏小八,居然没在,昨晚回来没见着,今日又没见着。 “被你安婶叫去城里了。”宋氏回道,显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哦,又去了城了,难道是夏五哥伤还没有好? “干娘,明日就是中秋节,做些月饼送村里乡亲吧。”萧茗按下夏小八的事不提,建议道,她们也算是在这刘家村安家落户了,要与村里人打好交道,这过年过节的节礼是不可少的。 “做好了,只等明天就送过去。”宋氏笑道,这还是易妈妈提醒的,她两天前就做了不少,城里相熟的几家都已经提前送过去了。 除了做好的月饼,每家每户还送上了两坛子果酒、一坛水果罐头,六包花茶,这份礼也是不低的。 “好。”萧茗点头,很满意,家里有易妈妈和干娘,事事想得周全,家里里里外外大小事无巨细,她就安心多了。 用了早膳,萧茗背上药箱带着云苓与萧涵他们一起去了镇上,她要去进城为徐氏复诊,同时还要送去中秋节礼,两坛果子酒、一坛果子酒、六包花茶,这两月因着她为徐氏诊治的缘故,两家多有礼节上的来往。 马车上很热闹,一行的除了萧涵、萧昱和天冬三人去吴先生处念书的,还有陈元泽,这小屁孩早五天就到了萧家等着萧茗,期间闲来无事便跟着萧涵他们一起去吴先生处念书,主要家里只有萧涵与他年岁相近,又是萧茗胞弟,陈元泽对他自然多了一分亲近之意,萧涵念书去了他一个人在家里也不好玩儿,便也跟着去了,这去一天,不知怎么的就喜欢上了吴先生的课,便也天天跟着去了。 陈元泽的随从来福坐在了车辕上,明叔坐在了另一边,有条不紊的赶着车,明叔是老把事驾车很稳当,萧茗几人坐在马车里都感觉不到晃悠。 陈元泽紧挨着萧茗坐着,萧茗的另一边位置被小包子萧昱占据了。 “姐,明日中秋,先生说要带我们上山访友。”萧涵兴奋的说道。 “嗯,去吧。”萧茗点头,这是好事,吴先生是当世大儒,门生故交众多,结交的也都是些文人豪客,萧涵他们能跟着吴先生出去,也能增长见识学识不是。 “让易妈妈多准备些吃食带上,让易玄跟着去。”萧茗吩咐道。 “我也去。”陈元泽赶紧举手报名。 “好。” 萧涵点头,自是明白,想到家里新买的宅子,那是他第一次做主的大事,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姐姐是否满意:“姐姐,进城去看看那宅子吧,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萧茗点头,昨夜她就知道了萧涵作主新买的宅子,花费了六千两银子,这个价格不算低了,萧涵能做主这个数额的银子,也算是不小的进步。 只是不知道这座宅子如何,能否值这么多银子;在她离开的一个来月家里还不止置了宅子,还在平城置了两间铺子,易风又在几个镇四处跑,几个牙行打了招呼,终于在平城外不远的王家庄发现了三十五亩的上等田地,虽然少了点,但好在是还是连成一片,水田耕地都有,易风见机不可失就当即买了下来,水田八两,耕地十两银子一亩,这个价钱虽然贵了些,但是能连成一片也是值的。 这一次进城,萧茗除了为徐氏复诊之外,还要去看看家里新置的产业。 萧昱想到新宅子双眼亮闪闪的,兴奋的道:“姑姑,那宅子好大,有花园、池塘还养了锦鲤,可漂亮了。” “真的吗?昱儿很喜欢,那你小叔就买得好。”萧茗笑笑,有园子、池塘那还是不错的。 哼!陈元泽撇嘴不满,才一处小宅子就引得姐姐这么高兴,那他要不要也买一处宅子送给姐姐,心里想着,又不由得打量姐姐的神色,姐姐与萧昱谈笑像是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很喜欢那宅子,那他就一定要买一处更漂亮的宅子送给姐姐,这样姐姐就不喜欢萧涵买的宅子了。 嗯,就这样,陈元泽不说话,心里慢慢有了主意。 第二百二十六章 蹊跷 平城的知府衙门,前面办公,后院住人。 萧茗领着王云苓进了府衙后宅,才刚进二门徐氏身边的大丫头兰灵就亲自迎了过来,看着萧茗一脸欢笑讨好。 “萧大夫你可来了,我们夫人天天想你来着,日日让我来这儿守着。”兰灵说道,好不容易夫人用了萧茗的药病有了起色,可萧茗许久没过来了,让夫人好生着急,派了她数次前去刘家村请人,一去之下才知道萧茗出门子了,中秋节前后会回来,这可把她们急得,三天两头就跑一趟刘家村,这两日快中秋了,又天天在这儿守候着,可怜她堂堂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却硬生生的成了守门子的,这两日再不来,她还得去刘家村请人。 今日见着萧茗她能不高兴吗,这可是救星啊,千盼万盼、日思夜想终于把她给盼来了。 终于不用守门子了,兰灵在心里感叹。 “兰灵姐姐好。”萧茗笑笑,又客气道:“这些日子出门子了,让夫人久等,是萧茗罪过了。” “来了就好,夫人的药已经用完了,按着你的吩咐还吃着你上次的药方。”兰灵说道,因着徐氏身体寒弱的缘故,萧茗给开的药都是调宫祛寒之药,就是萧茗赶不回来,徐氏也可以继续按着药方吃着的,等萧茗诊脉会会按病情调整用药比例。 “好,我这就去为夫人诊脉去。”萧茗说道,又提了节礼递给她,一直以来她与徐氏往来,所有礼物都是直接送到徐氏身边人手上了,并没有经过府里燕姨娘之手。 “来就来了,还带礼物来,萧大夫真是太客气了。”兰灵嘴上虽说着客气话,可这手却老实,双手飞快的接过来抱在怀里,在看到果子酒和罐头后,笑容就更灿烂了;说实话,萧家送的礼她可是喜欢得很,夫人高兴时会赏些果子酒与罐头与她们,那味道可好了。 就是老爷也因着葡萄酒的缘故,每日都会到夫人院子里来饮上一小杯,那是前所未有的事。 所以说,任何人送的礼都可以不收,萧大夫送的一定得收下不是。 “中秋临至,自家做了些月饼,请夫人尝尝鲜。”萧茗客气道。 兰灵领着萧茗直接进了徐氏的院子,甫一见到徐氏,就令萧茗眼前一亮,多日不见,如今的徐氏真是大变了模样,记得第一次见她之时,她脸上有一股忧思愁容挥之不去,皮肤暗沉,整个人看起来苦哈哈的黄脸婆一枚,可今日却大不一样,肤白如瓷,眼若秋水波光粼粼,眉似弯月,笑起来如花般盛开,倒是比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要来得娇俏,让人看不出她是有三十之岁的妇人,更让人难喻的是她那眉宇间的自信贵气。 当然,徐氏本身的长相不俗,容貌俏丽,只是因着婚后这些年的不如易才日渐消沉,破罐子破摔,自认识了萧茗之后,是萧茗带给她自信,治愈有望,如何不令她开怀,又用了萧茗制的雪颜泥后,整个人皮肤都变好了,容光焕发充满活力,她不止是脸上、手上用,还在全身涂抹,如此,徐氏成了萧茗的雪颜泥除林氏外的最大买家。 徐氏见着了萧茗,自是少不得一翻热络,寒喧过后,徐氏才在躺椅上半靠着由着萧茗为她诊脉。 越是把脉,萧茗却渐渐皱起了眉,徐氏脉像是看她的寒症得到了大大的缓解,按理依着的的方子再食用两副药即可痊愈,可为何从徐氏的脉像上看,又像是有了新的病症。 萧茗不解,又细细把脉之后,才渐渐肯定了想法。 萧茗收回手,对徐氏说道:“夫人大好了,再吃两副药就可痊愈。” “真的。”徐氏激动,不止是她还有兰仪与兰灵,二人同是激动高兴,兰仪更是背过身去悄悄的抹眼泪,真是太好了,夫人这些年因着没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处奚落。 “只是....”萧茗停顿,看着三人开怀的模样不知道如何开口。 萧茗一句只是,可真把人吓了一跳,打入了谷底啊。 徐氏看着萧茗,忐忑的问道:“萧妹子,可还有什么事儿不好开口,尽管直言,姐姐受得起。”自从萧茗为徐氏诊病有起色之后,徐氏就认了萧茗的恩情,直接把萧茗当作妹子般称呼了。 萧茗呵呵,看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是不是她把事情搞得严重了些,顿了顿才说道:“夫人误会了,并没有什么事,萧茗只是想要查看夫人最近的饮食单子而已。” 只是如此,徐氏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呢,倒把她吓了一跳,不过萧茗既然说了,这其中必定有事,她不敢马虎,令兰仪把她这一个月的饮食单子都程了上来。 像他们这种家族,每日主子食用之物都是有专人记载的,每日食用什么都是有丫头提前列好单子送去厨房。 萧茗把徐氏这一个月的食用单子拿起,细细的查看,人的饮食习惯不当,食用之物有不当之处,日积月累,都会产生病症,而食物更是要万分注意的,每一样食物的搭配,禁忌,若是食物搭配不当就会对身体造成危害,自从接受萧茗的诊治之后,徐氏的日常作习都是严格按照萧茗的要求执行的,可萧茗并没有在徐氏饮食中发现异常,这倒令她不解,她的诊断不会有错的,可徐氏食用之物都没有问题,那这病是从何起的。 这其路试必有她没有发现的蹊跷之处。 萧茗放下单子,又问道:“除了这些,夫人可还有食用其她东西,比如常喝的茶水,常食用的点心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徐氏的症状轻微一般人并不容易发现,若是长此下去,那徐氏就真的与子嗣无缘了。 兰仪从萧茗的神态中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断在脑中细细的回想,夫人日常饮食起居都是她和兰灵侍候着,因为要调理身子,夫人连着几个月都没有出门饮宴,也从不食用外面买的点心果子,要说食用了什么不该食用的却被没有,每一样食材都是经她之手,灶上的婆子都是夫人带过来的家生子。 饮食上不可能有问题,那就是喝的上面。 啊,对了,喝茶,兰仪眼前一亮,想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阴毒 “夫人喜喝杏仁茶,每日睡前都要喝上一杯。”兰仪回想道,因为夫人体寒,不喜喝菊花茶也不喜欢金银花茶的味道,倒是对杏仁茶情有独钟,可杏仁味苦,她就添了红枣、干桂圆、枸杞子在里面,最后加入两颗糖调味,这样一来味道就很好。 兰仪把杏仁茶的几样材料拿了出来,摆放在桌上任萧茗检查,看着萧茗每一样食材都拿到手上细看、嗅、细嚼的样子,兰仪犹豫,因为红枣和枸杞子是萧茗家送来的。 这应该没有问题的吧,兰仪心想。 萧茗检查得很慢,每一样她都会细细的看,甚至放入嘴里尝味儿,杏仁和桂园都没有问题,但当她看到红枣和枸杞子的时候却怔住了,红枣是她在空间里种植的新疆灰枣,肉厚、核小、皮薄、蜜甜、芳香、营养丰富,当初她觉得好吃就留了些种子在空间里种植,经过空间水浇灌种植出来的灰枣大小均匀,颜色紫红,颗颗散发着甜香,味道更甚从前。 可眼前灰枣却是不大相同,大部份还是她的灰枣,可里面参杂了少些不同的品种来,尽管它们颜色相近,大小相似,可萧茗还是一眼就把它们区别了出来,这些颜色偏红,入手感带硬的红枣并不是她空间里出产的,不止是红枣,她还在枸杞子里面发现了许多外来户。 萧茗一一把它们挑选了出来,单独摆放在一起,徐氏与兰仪、兰灵看着萧茗的动作,聪明如她们也知道这其中有问题,徐氏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明媚的脸上逐渐阴沉,兰仪一向稳重的脸上也露出了急容慌乱来,夫人吃食方面都是她一手把关的,可就在她的眼皮子低下出了这样的事。 这是失职之罪让她如何不急。 虽说红枣和枸杞子是从萧茗家里拿出来,但萧茗有什么理由害夫人呢,说不得还是府里的人做出来的下三滥的勾当。 萧茗把有问题的红枣和枸杞放在鼻下闻着,有一股导味儿来,萧茗又撕下半颗红枣放入口中,她这一动作让一旁沉默不语的王云苓大惊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万一有毒怎么办? 入口甜中带着微弱的苦味,是麝香。 麝香是个好东西,在这古代堪称名贵之物,常用于做药,或是用于制作名贵的香料,无论用于哪一途都是价值不菲的。 麝香虽然名贵,不过却不适合徐氏,用麝香汁液浸染后的红枣与枸杞子含量虽少,但若是长期服用,余量会在身体里沉积,日积月累,那徐氏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有子嗣。 这不是要砸她招牌吗,她给徐氏治不孕不育之病,结果对方却给她加点儿麝香在里面,徐氏一辈子怀不上,不就是说明她医术有问题? 砸招牌的事,绝对不容允许···· “这里面参杂有麝香。”萧茗沉声道,做法真高明,对方知道徐氏有喝杏仁茶的习惯,特意把红枣和枸杞子在麝香水里浸泡后晾干在偷偷放入徐氏的桂仁茶材料里面,因为颜色差别不大,纵是心细的兰仪也分辨不出来。 “麝香!”徐氏惊闻,脸色阴沉下来,她是大家世族里长大的,内宅阴私从小耳儒目染,自然知道麝香对于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怀有身孕的女子接触麝香轻则动胎气,重则流产,而未有身孕的女人长期闻这味儿一辈子别想生出孩儿来。 “啪!”徐氏愤而一巴掌拍打在桌上,令桌上名贵的青花瓷宽口茶杯子都抖了三抖,真是阴毒,她这还没怀上呢,就迫不急待的想要她生不出孩子,她都退缩到自己院子里不说,还放弃了府中中馈,对方都还不想放过她,她一退再让,对方却得寸进尺。 真是岂有此理,太过份了。 这事很明显了,除了西院那位还有得了谁。 兰仪兰灵被盛怒之下的徐氏吓得一惊,双双扑通一声跪在了徐氏面前。 “兰仪失职,请夫人治罪。”兰仪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但微微发擅的身子暴露了她此时的心境。 她贵为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是四大丫头之道,深受夫人信任,掌管夫人院子里的大小事务,却在她眼皮子低下发生了这种事,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身边的兰仪请罪,兰灵也慌张起来,这种失职之罪被打死或是发卖了也不为过,她与兰仪二人自小感情深厚,兰仪又多次提点她,帮助她,如今兰仪有难,兰灵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夫人,兰仪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徐氏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有外人在现在不是处理这事的时候,才沉声道:“这事不怨你们,你们都起来。” 红枣和枸杞子是从萧家拿回来的,又是兰灵亲自拿回来的,一直由兰仪保管着,徐氏自然知道自己两个丫头的忠心,但是哪里出了问题,这还难说了。 萧茗眼观鼻、鼻观心,坐在哪儿不发一言,这事还真不好解释,她家的东西她自问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 “下人不力,这事让妹子见笑话了。”徐氏转而对萧茗说道,像是怕萧茗误会,又接着说道:“姐姐自然是相信妹妹的,只是这个家里不安宁,唉!让妹妹看笑话了。” “无防,能查清楚最好,不能就这样害了徐姐姐。”萧茗笑笑,即害了徐氏,又污了她的名声不是,出了这样的事,若不是徐氏眼下还用得到她,恐怕也会把她大棒子打出去了,哪里来这般好说话。 看来这以后,家里东西送人还是要悠着点。 徐氏安抚住了萧茗,又严肃起来,对兰仪二人说道:“你们仔细想相,这有毒的红枣和枸杞子是从哪里来的。” “是。” 兰仪与兰灵二人真的认真回想起来,可这些日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与外人接触,府里几个姨娘送来的食物都是扔掉的,又对府里之事并不过问,院子里有小厨房,吃用都是从厨房里自己做的,每一样还是她严守把关,她一直以来都是小心谨慎,把院子防守得像个铁桶似的,严防燕姨娘使坏。 如此这般日防夜防仍是让人钻了空子。 兰仪想了片刻都没有想出问题出在哪里,还是机巧的兰灵想到一点儿线索,急声道:“夫人,前两个月茶水房新进了一个烧火丫头,每次都是她提着烧好的开水送进屋的。” 她们作为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自不会去做这些烧火提水的粗活,兴许是那小丫头提水进来时趁机偷偷放的。 可恶。 第二百二十八章 手段 萧茗为徐氏重新写了药方交给兰仪,至于徐氏会怎么处理院子里的内奸之事她是不过问的。 徐氏又热情的留了饭,待萧茗离开的时候徐氏又借口中秋的原故送了好些礼物自是不提。 强颜欢笑送走了萧茗,看着兰灵引着萧茗走出了院子,徐氏才阴着脸回了房恨恨的坐下来,显然是余怒未消,引得在外间伺候的两个丫头大气不敢出。 兰仪悄声跟着徐氏进了内屋,又重新跪了下来,低声道:“兰仪有罪。”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让那贱人趁虚而入。”徐氏怒道,她有多信任兰仪,现在就有多失望,幸好发现得早,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 兰仪头低得更低了,眼泪扑漱漱的掉:“兰仪对不起夫人,愧对夫人对奴婢的信任。” 到底是自己的心腹丫头,徐氏气怒一阵,罚了她三个月月钱就让她起来了。 “夫人,要不要把那丫头抓来审审。”兰仪建议道,因为那丫头她少了三个月的月钱,自是不满的。 当然要,可话到嘴边,徐氏反而改了主意,“不用了,仔细盯着她,看她和什么接触。”奸细这种事,打了一个又会冒一个出来,防不甚防,与其这样,还不如留着她。 虽然知道这事是燕姨娘搞的鬼,可无凭无据的也奈何不了她,老爷又宠信她,单听她片面之词老爷是不会相信的,还会被她反咬一口得不偿失,与其这样还不如留着,早晚有露马脚的时候,到时候抓个现行,容不得她抵赖。 “是。”兰仪点头领命,心里恨恨的,心地再是良善如她,对那个罪魁祸首也好不起来的,想来日后那小丫头日子不好过咯。 徐氏想了想,又说道:“你附耳过来,我再吩咐你一件事去办。” “是。”兰仪依言上前一步,矮下身来靠进徐氏身边,在听了徐氏的计划后,不由得眼一睁。 “这。”兰仪睁大了眼,让她放话出去说萧茗的医术不好,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让萧茗知晓...... “你去办就是,萧茗那里我自会与她解释。”徐氏不奈耐的说道。 “是。”兰仪点头,她心心思通透,一点就通,主子的意思她一想就明白了,有这样的名声传出去,萧茗医术一般,无法为夫人根治,那么夫人就不会有孩子,虽然于对萧茗而言名声有损,可能让燕姨娘放下戒心。 徐氏用什么手段对付燕姨娘萧茗自是不知,此时的她正让明叔驾着车去新宅子的路上。 马车之上,王云苓看着身旁的姑姑满眼尽是崇拜之色。 “姑姑,你怎么发现了徐夫人的病症。” “经验,日积月累的经验,细心观察。”萧茗答道,单是从徐氏的脉像上她发现了一丝端疑,徐氏常喝含有麝香味儿的杏仁茶,虽然只是微量但日子久了身上自带有一股独有的味,她是通过诊脉和鼻子闻发现了不正常。 一层屋检查下来,才发现了红枣和枸杞里的麝香。 “姑姑真厉害。”王云苓激动的道,眼里满满的崇拜。 “我也不厉害。”萧茗说道,“这些都是经验,你以后遇得多了,就自然而然会知道了。”当然这必须要努力学医才行,古有神农氏尝百草,代代口耳相代,历经数代才有了《神农本草经》,李时珍用尽毕生精力、亲历实践,广收博采,甚至对每一味草药亲自尝试,又对本草学进行了全面的整理总结用时二十九年才有了《本草纲目》。 每一本医术、流传后世著作都是其作者呕心沥血、用尽无数心血之作,对于病人病症,要细心观察,查出病因,才能对症下药,对于每一味草药都要了解其药性作用,甚至可以亲口尝试。 “尝药。” 王云苓低下头细细的想,没有作声,一直以来姑姑教她努力的记下来,每一味草药的药性作用、生长、采摘时期她都铭记于心,可她从来没有像姑姑这样,为了找出原因放进嘴吃,感受其味。 学医没有那么简单,医道一途她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新宅子距离知府衙门并不远,明叔熟练的驾着车走了两条街,拐了个弯就到了新宅子大门外。 “姑娘,到了。”明叔把马车停稳当了才招呼萧茗。 萧茗探出头来,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前两尊大气无比的石狮子,大门顶上有一块匾额的位置空了出来,想来以前是放过匾额的,宅子很大气,端是大门处就令萧茗很满意。 进了内里,才发现这是一座三进的大宅子,几处院子,前后院分开,里面还有萧昱所说的花园,假山楼台,奇花异草名贵非常;还有一个不小的池塘,里面的锦鲤游来游去,池子里种上的荷花美丽非常,原主人是位高雅之人,在池塘边上建了亭子,前面留了一大片的位置出来以便观赏景。 宅子大,萧茗慢慢走了半个小时才粗粗的把宅子看了个遍,里面的家具摆设都是新置的,可拎包入住,萧茗很满意,萧涵眼光不错,这六千两花得值。 “明叔,这里面的家具是我们新添上的,还是原主人留下的。”萧茗问道,看家具成色又不像是新打的。 明叔与王云苓一直跟在萧茗身后,听着萧茗问语这才回道:“是前主人留下的。” 萧茗点头,又带家具,六千两银子更划算了,就是不知道这前主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宅子的前主人是平城里的富户,儿子在京城当了官,就把产业卖了,举家北迁了,林夫人知晓们要买宅子才介绍给我们的。”明叔说道,若不是林氏帮忙,这么好的宅子还轮不到他们呢。 “嗯。”萧茗点头,还欠了林氏一个大大的人情。 看了宅子后,明叔又领着萧茗去看了那两间新买的铺子,一间在西大街位置很好,正街位置,只是面积小了些,别一处在南大街,面积倒是大可就是地方偏了,人流量不多。 两处铺子如今都空着,门关上了的,南大街那一处,前院是铺子,后面是一个小院子,可以住人可以放置货物,倒是方便得很,倒是弥补了位置上的不足。 总体来说,萧茗对两处铺子很满意,如今铺子空间,倒是要找人来装修一翻,萧茗想了想,明日就是中秋,现在找人也赶不急了,只有等到中秋之后再说。 至于以后这铺子经营什么,萧茗心里早有了打算,以前按她的想法买产业就当是投资,租出云收租钱,可出去一趟,她有了新的想法。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中秋前夜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十四的夜,天空的月亮又圆又明亮,萧茗等人用了晚膳搬了椅子放在院子里就开始提前赏月了,瓜果点心,果子酒、罐头一样不少,摆放在一起,一家人就围坐着吃着月饼,说着话。 陈元泽挨着萧茗坐着不时的喝着酒,每样果子酒都要来上一杯,想起以前他豪言要送姐姐果子酒和罐头的时候,是何等的大气,对于姐姐说她家里有他还不相信喃,可真见着了真真让他无言以对,感情姐姐没有骗他,还能他送了一大车去,可惜那一车的果子酒他没住,被府里的哥哥姐姐堂兄妹们讨了不少去。 “你别喝得太杂,小心肚子哦。”萧茗劝道。 “没事,我酒量好得很。”陈元泽不在乎的道,放下葡萄果酒,又喝了一杯梨子酒,也不知他喝了多少了,此时的他说话都带着一股酒气,看来是要醉了。 院子里很热闹,萧涵几个小的一起追追跑跑的玩着,可惜蒋香媛不在,她回城就直接回了家,要中秋过后才会过来,不然有她这个孩子王在,就更热闹了。 “姑姑好。”月光下一个小少年走了过来,看着萧茗欲言又止,月光下的少年很是忐忑。 “明笙。”萧茗认了出来,是明笙,大病一场的他身子很柔弱,身体像根竹杆一样纤瘦,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身子好些了没,在这里可还习惯。” 明笙点头,感激的道:“很好,谢谢姑姑。”虽然年岁与萧茗差不多大,但他还是跟着白小雨他们一起认了萧茗姑姑,不止是他,他们所有人对萧茗这位救命恩人很是尊敬。 虽然很尊敬,但明笙几人的心里却是不安的,因为今天易妈妈并没有安排他们做活儿,他们害怕会被萧茗赶出去,回去从前那样的生活,所以趁着今晚姑姑在此,他站了出来。 “姑姑,您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我们,我们都可以做活的。”明笙说道,就算是签卖身契也是可以的,其他几个孩子包括白小雨在内都把目光投向这里,很紧张。 “我知道,你们先休息几天,至少过了中秋再说,家里活不多,你们帮着易妈妈和明叔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便可。”萧茗说道,她知道不分派活计会让这几人很不安,没有安定感会像是一个外人。 家里活儿也不多,重一点的活计都是明叔和易风包办了,他们能做的也就一些杂活,早上摘菜、浇水,打理果园,还有果树下的药草,院子里做些打扫的活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力所能及的事儿。 “你们都过来。”萧茗招呼其他六人过来,让他们在自己身边坐下,看了看几人后才说道:“你们还都是孩子,现在年纪小,就帮着家里做些轻省的活计,过了中秋我会安排你们学习,你们可以选择念书、习武,还可以学医或是学些其它的本领。” 易妈妈坐在边上听了,只是眼睛睁了睁又闭上了,萧茗的话令几人很兴奋,他们可以念书、习武,这些可是以前父母在时都不敢想的,要知道念书多贵,一家人不吃不喝也供不起一个读书人的。 “不管你们选择什么,都要给我认真学习,机会只有这一次,就算你们以后想考功名,我也是供养得起的。”萧茗认真的说道,学好了以后都会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不管是念书考取功名出入仕途,或是做个教书先生最不济做个帐房、武夫或是其他的行业,他们都可以很好的在这个社会上立足,用自己的本事安家糊口。 明笙听得心情激动,不过激动过后他又冷静下来,他年龄最大自然也明白更多的道理,萧茗凭什么会无偿支持供养他们呢,是要他们付出什么。 “姑姑,我们。。。”明笙说着低下了头,他们什么也没有,拿什么来换。 “我这样也是有条件的,你们十八岁之前我会培养你们,十八岁之后你们必需为我工作十年。”萧茗说道,这种在前世很常见,现代那些大企业都会支助一些优秀的贫困生,其学成之后会为其效力十年二十年不等,她相当于在为自己提前培养人才,她只是没有让他们签卖身契,把他们当成奴才买断一辈子的自由。 “这条件你们可同意。” “同意,谢谢姑姑。”明笙激动得点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他们只用付出十年的时间,就可以学一项本事。 不止是明笙,其他几个年纪小的也纷纷点头同意,他们不傻,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同意。 “好,你们先想一想自己要学什么,中秋之后我会为你们安排。” “谢谢姑姑。”终人齐声道谢。 “姑娘,十年的时间是不是短了些。”待他们散去后,易妈妈才过来问着,在大户人家里也有把小孩买来培养的事儿,不过这些都是奴役终身,这种被买来的孩子,终其一生都会是奴才,世世代代都会是下人,只有立了大功之人才会被主人发放了奴籍,姑娘花大力气培养他们动只让他们效力十年,这也太断了些。 “无防,十年后他们愿意留下的我自然欢迎。”忠心感恩之人会一辈子记得她的好,继续为她办事,心智不忠者,有异心者就是把他强留着也得不到他的忠诚,这样留来留去成了仇,这种人萧茗倒是不稀罕的,还不如早早的放去。 “小雨她们三个女孩子就有劳易妈妈帮忙教教。”萧茗说道白小雨她们女孩子她观察过,只有白小雨适合跟着她学医,梅花和翠花还不如跟着易妈妈学些针线活,以后也好找个好人家。 易妈妈手红了得,刘林她们三个跟着易妈妈学了几个月,如今都会绣衣裳了,梅花和翠花能跟着易妈妈学个一招半式,她们终生受益。 身边的陈元泽不知何时已经睡下了,双颊酡红,鼻翼煽动发出轻微鼾声,伴随着酒气扑面而来,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萧茗用手挥了挥身边的酒味儿,叫道:“来福,快把你家少爷扶回房去。” “哎!”来福应了一声就跑了过来扶着陈元泽回了房。 第二百三十章 中秋月圆 等陈元泽被扶走了,萧茗又说道:“易妈妈,你空时去村里问问,可还有地,我想再买些盖房子。” “还盖房子?”宋氏奇道,现在的宅子加上新来的七人倒是勉强能住下,可在城里又新买了宅子,用得着再买地盖房子么。 “嗯,我想用来盖成学堂,让他们去念书。”萧茗肯定道,明笙几人无论是选择念书还是习武或是其它的行业,都是要请先生的,不可能把他们都安排在家里住着,又不可能安置在城里的新宅子里,这样也太远了些看顾不便,就只有在村里方便些。 她想把房子修成现代的学校,宿舍区、教学楼、运动场、生活区一样不少,这地方也不能小了,至少得有几十亩的地。 易妈妈闻言说道:“这倒是巧了,前儿个安妹子还说要把她家的地租给我们呢。”安氏当时开玩笑说她不会打理地,导致这地到现在还空着,还不如租给他们种果子。 这夏家像是真不会打理的样子,只种了几块菜地供自家食用,平了几亩地出来种粮食,其它的都空着,易妈妈想着家里果树的收益,这空着也倒是可惜了。 宋氏闻言点头,“是有这个事。” “真的,那太好了。”萧茗眼前一亮,夏家的空地比她这边还要大,离她们这儿也近,租下来建学堂正好。 “明日你安婶儿过来,再问问。”宋氏说道。 十五当日,一天早,一家人早早的起来了,先是送了萧涵与萧昱几个出门子,带上了昨日易妈妈就准备好的吃食,知道吴先生喜欢葡萄酒与菊花茶,易妈妈又特意准备了双份,吴先生教导萧涵与萧昱,萧茗一家人感激于心,这些日子以来,吴先生的衣食做行都是易妈妈打点妥当了送过去,每月的米面、四季衣裳一样不少。 临出门时,大黑狗毛毛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马车之上,它居然也要跟着去。 “乖毛毛,可不准咬人。”萧茗摸着毛毛的头说道,并不反对它跟着,平日里毛毛只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晃悠,早把它憋坏了。 “呜呜。”毛毛叫两声,像是在回应着萧茗。 “姐姐放心,我会好好看着毛毛的。”陈元泽拍着胸脯保证,欢喜的摸着毛毛,可惜毛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送走了萧涵他们,宋氏和易妈妈又准备了不少给村里人的节礼,村长家、三阿婆家、大王氏家、还有李氏家,纷纷派人送过去,萧茗则亲自提前篮子去了夏家。 还没走进夏家,安氏就迎了出来:“茗姐儿来了,快进来坐。” 安氏热情的拉着萧茗进了屋子,萧茗出去一个月,昨日去萧家的时候萧茗又一大早进了城,导致她到现在才看才算看见了萧茗。 “哎哟喂,你这孩子出去一个月都廋了。”安氏拉着萧茗的手心疼道。 萧茗无奈的笑道,她倒是觉得自己胖了,脸上都长肉肉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说她廋了。 “安婶儿,这是干娘做的月饼,你尝尝。”萧茗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除了一盒月饼,里面还有二坛酒一包菊花茶。 安氏看着不好意思道:“你干娘的手意好,这我每日都去蹭饭吃着,如今又是吃又是拿的这可怎么行。” 闲聊一阵,萧茗才说明了来意,关于地的事儿。 “我和你夏叔也不会种地,这地空着也是空着,茗姐儿你都拿去种果子吧。”安氏说道,也不提银子的话,这地除了修宅子,种了几亩粮食供他们自给自足,其余到如今还空着。 “用不着那么多,我打算再盖些房舍用来做学堂,五十亩就够了。”萧茗说道,全租下来用来种果子那不是占了便宜。 “做学堂好啊,造福一方,还是茗姐儿你有主意,这个好,地你就全拿去用便是,让我们也沾些福气。”安氏大方道,建学堂是件好事。 “那安婶儿你看这租金多少合适。”萧茗问道。 安氏一听这话就不太高兴了,他们两家向来亲厚,她见天的往萧茗跑,吃萧家的拿萧家的,萧茗还给她提银子,这多见外了:“咱们两家你可见外了,你拿去用便是,想要多少地就用多少地,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可别提给银子的话。” 地是世子爷的产业,他们只能算是为世子爷守着,世子爷早有交待让她们照应萧家,他们还怎么可能收萧茗的银子,更何况萧茗又救了她儿子,她就更没脸收银子了。 “这可不成,安婶儿,你不收银子我可是不租的。”萧茗说道,这便宜她是不占的。 “你这孩子,真不要银子,你尽管用便是,反正也是空着的。”安氏推迟道。 “不行......”萧茗摇头。 经过一翻争论,萧茗还是坚持要给,安氏不要,可耐不住萧茗的坚持,最后安氏无法只得同意了,不过她把所有的地都租给了萧茗,二百来亩只取了二百亩的整数,租期十年,每亩只收取一两银子的费用,二百亩地十年才二百两,算是很低的了,多的说什么她也不肯收下。 谈妥之后,萧茗又请安氏一家去家里用膳,才回了萧茗。 今日中秋节,城里相熟的几家早早的给萧家送了节礼来,知府徐氏、林氏还有广济堂的三位师兄,晾华楼的孔林,四海镖行的蒋家。 苏婉儿还给萧茗递了贴子,请萧茗去平城参加中秋赏花会,不过却被萧茗以守孝一年期为由婉拒了。 村子里宋妈妈和易妈妈送了节礼回来,带回了村子里的节礼,鸡蛋、饼子装了满满一篮子,村长家还捉了一只老母鸡送过来。 宋氏与易妈妈、林婶三人早早的准备起了晚膳吃食,几个小的不是烧火就是洗菜帮着打下手,勤快的帮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在今日都没逃脱宋氏的屠刀,纷纷成了桌上的佳肴美食。 萧茗闲来无事转起了自家的果园子,偷偷放了空间水在井里,她在是四处溜达,不是逛菜园子就是去药园子看看,宋氏她们什么活儿也不让她做,把她赶出厨房,这个家里就她最清闲。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中秋佳节 黄昏时分,明叔赶着车带着萧涵几个回了家,萧涵几人很兴奋,显然今日跟着吴先生访友收获不小。 安氏一家过来时,除了夏叔与安婶,还有夏五与夏小八两人,还有一个更令萧茗意外之人。 石亭玉,没想到他回来了。 却没有带着小豆儿,难道那不是他儿子,萧茗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好在石亭玉只是看了一眼萧茗,隔空对着她轻轻点头,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若不然他真的会郁闷了,想他这么大了还没娶着媳妇,却被萧茗想成了有子之父,指不定多冤枉啊!! 此时的石亭玉放下了心中了包袱,心境随和平静,居然考较起了萧涵与萧昱二人的学业、武艺,还与萧涵过了数招,不过几个回合间就把萧涵给收服了,亲热的叫着石大哥,请他指点自己的箭术,萧昱更是抱着石亭玉叫石叔叔、石叔叔的叫着,要学武功,大有抱大腿的意思。 “我四表哥厉害吧,想当年他可是考过举人的,武功更是在我之上。”夏小八挨着萧茗夸赞着石亭玉。 “这么厉害。”萧茗惊奇,她只知道石亭玉武功不弱,尤其是见识过他那一手箭术,真的是出神入化、百步穿扬,没想到他还是举人出身。 “那是,想当年我表哥才十六岁就是文武双全,京城里第一人了,白玉将军,想嫁他的姑娘能从城门口排队到皇城脚下。”夏小八得意起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脱口而出暴露了石亭玉的来历。 “小八。”夏五沉声喝道,眼含警告,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一月前中毒时的惨样,让人完全瞧不出他患过大重病的样子,薄唇抿着,不怒自威,成功把夏小八给震慑住了。 “呵呵。” 夏小八被这一喝斥,清醒过来,自知失言,不自在的笑笑,紧闭了嘴巴不说话了。 京城!原来他是从京城来的,可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萧茗不解。 白玉将军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石亭玉是个将军。 可惜夏小八被夏五提醒后,不肯再多说一个字了。 夏忠全、易风、明叔三人正在边上谈着什么等着开食,石亭玉正指点头萧涵射箭的站姿。 萧涵站在院子中,拉弓射箭,描准靶心,目不斜视,其他几个小孩子站在一边羡慕的看着。 “前手要腕平,后手要肘平,前后手的腕、肘要与肩平,调整呼吸。”石亭玉侧身站着,一手半托着萧涵拉弦的手臂,一手指引着前方靶心的位置。 “目光放正,直视前方,对就这样,瞄准,屏住。”弓弦正被慢慢拉至满月,萧涵直视着前方,屏住了呼吸,有些紧张。 咻的一声,羽箭正中靶心那一点红,把萧涵喜得跳了起来,萧昱几个小毛孩更是拍着巴掌叫手。 “中了。”萧涵大喜,他还是第一次正中红心,夏小八与易风明叔他们虽然武功不弱,可在箭术上却马马虎虎的,他能射中靶子就不错了,还没有像今日这样直中红心。 “不错,再来。”石亭玉点头,又抽出一支箭来递给他。 “石叔叔,教我,我要学。”萧涵扑上哀求道,满眼的渴望。 石亭玉笑笑,总觉得眼前这孩子笑起来很像一个人,“你现在太小,臂力不足,拉不了这大弓,我给你做一张小弓再教你可好?” “好。”萧涵瘪着嘴,他也知道自己力气小,只得同意了。 “还有我,我也要学。”陈元泽叫嚣着凑过来,这种场合怎么少得了他。 “好。” 于是跟着石亭玉学箭术的又多了一个陈元泽,不过没有功夫底子的陈元泽比萧涵差多了,力气也小,完全是个弱鸡,放出去的箭都到不了靶子的位置,把大家逗得哈哈的笑。 “开饭了。”安氏走出来,身上围着件围裙,想来她到了萧家之后就去了厨房帮忙。 “开饭咯,开饭咯。”一群小孩子欢喜的叫了起来,争先恐后的跑了厨房。 厅了摆上了三张大圆桌,萧茗早就说了,今日过节,不讲究这些主仆虚礼,只是男女分开座,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中秋节。 晚宴很丰盛,满满的摆上了一大桌,安氏看了看,心里喑叹,我的个乖乖,大虾,红烧鲍鱼、小鸡炖磨菇,清蒸鲈鱼,等等各种食材,就是比城里的大户人家的宴席也是不差的。 其实这些安氏每日在萧家也有吃道,只是没有今日这样齐全,才令她惊叹。 饭桌上大家都没有拘束,热热闹闹的,小孩子的欢笑声,抢食声闹哄哄的。 饭后,月亮升起,萧茗又领着一大家到了院子里赏起月来,天色还早,萧茗又建议道:“我们这么多人,干坐着也不好玩儿,我们一起来玩游戏如何。” “玩什么游戏,我要玩。”陈元泽第一个响应,其他们也是兴奋的看着,萧昱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逼人。 “投壶吧。”萧茗找了个一宽口大肚瓶子出来,放下五步开外,拿了一根羽箭。 “谁要是能把羽箭投进壶里,就为赢,可以继续投下去,不中换人,如何?”萧茗介绍了玩法,玩法很简单一听就懂,就是站在五步开外这个距离对于他们小孩子来说有点难度。 “好,这个我会。”陈元泽说道,这个他玩过,“不过中了,姐姐得给些彩头才成啊。” “当然是有奖励的。”萧茗想了想才说道:“投中一支奖励一个月饼,五支箭奖励一坛果子酒或罐头。” “好,我要玩。”大家听了奖励纷纷举手,这个奖励可不小,投中就有奖,积累五支就有果子酒和罐头,可不差了,不提果子酒,那罐头的味道没有人不喜欢的。 “好,我先来。”萧茗说道,将手中的羽箭郑出。 可惜,羽箭与壶擦身而过,不中。 “哦,不中,下一个。” “我来。”你们排队,陈元泽拿着箭喊着,可惜他也没中。 一群人就这样玩起来,不中的叹息,投中的自然是喜笑颜开,最厉害的要属梨儿了,在吃食的诱惑下,这丫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第一次就来了个三连中,在第三轮的时候就积累了五支,换了一坛罐头,把那些一支都没投中的小朋友刺激得不要不要的,像打了鸡血似的想要投中。 几轮下来大家多多少少都有投中,这其中就只有陈元泽最是郁闷了,连比他小的萧昱、白小雨都投中了,可他到现在还是个零鸭蛋,在再一次以失败告终后,陈元泽无语望苍天,这是何止是一个郁闷了得。 第二百三十二章 静寞几时休 一群大小孩子就这样在院子里高高兴认的玩闹着,不时的有投中目标的传来兴奋的呼喊声,嘻嘻哈哈的,热闹成一片,萧茗远远的坐在檐下看着,毛毛在她身边静静的趴着,耳朵煽动着,不时的呜呜两声。 看着萧涵与萧昱又投中之后,她不禁好笑,果然,这种高难度的游戏不适合她啊,萧茗抬头望月,月正当空明亮如白盘,照耀着大地。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上一次月圆之时她在哪儿呢?哦,好像在出诊的路上,寂静的小山村,她走了几里的山路去为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诊治,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明月如初,照亮着她脚下的路。 那是在那个她学习酿造果子酒的小镇子,她在外面的世界里烦累了,就会在那里住上几个月,像是与世隔绝,清清静静;那里地处偏远,镇上的居民很少与外人接触,病了也是用祖传的土方子治病,唯一的一家医馆就是她开的小诊所。 昨年的今日,此是此刻,她在路上孤单的行走,陪伴自己的唯有天上那一轮明月,清冷月下人,静寞几时休;而今年,此时此刻,她在这里,有无数的家人陪伴,渡过这个令她难忘的中秋。 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天上的月亮还是那个月亮,而她却不是以前那个她了,又是谁说的月是故乡明,她头顶上的月亮最是明亮。 “你怎么不去玩。”石亭玉在萧茗身边坐下,他看得清楚,萧茗只玩了一次就悄声退出来了。 “我不行的,投不中。”萧茗摇头,她从来都投不中这个。 是吗,石亭玉寞然,还有她不会的事儿。 “很简单的,要不要我教你。”不知道怎么的,石亭玉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很想教会她,让她一起玩儿,坐在这里太寂寞孤单了。 她就像是一个不合群的人,一个人坐在这里笑看着眼前的热闹,却不曾参与其中,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又好像与她有关。 “来,我教你。”石亭玉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小木棍出来,让萧茗拿着,又扶着她的手臂,借着月光对准了前面的一个缺了口的茶壶。 萧茗.... “就这样,用一只眼睛瞄准,手要稳,掷过去。”石亭玉说道,两人离得很进,萧茗能感觉到他说话呼出来的热气在脖颈处徘徊。 这样近距离接触令萧茗有些不适应,她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抓住了,看着不知何时塞过来的木棍子叹气,大哥,我真的不适合这样的游戏。 求放过! 叮!木棍准确的投进了茶壶内,那破旧不堪的茶壶也承受不了飞来的力量,应声而倒。 “看吧,很简单的。”石亭玉说道,语气轻快明朗。 但为什么萧茗好像能感觉到他话语里里的一股子得意劲。 有一句话叫做石亭玉出马,百发百中。 呵呵,感觉没难度,投中一支萧茗变得自信了。 “石大哥我自己来。”看到石亭玉还要教她,她赶紧说道。 石亭玉抬起来的手在空间一顿才悻悻的放下,不甘心的道:“好,你先试试,不中我再教你。” “石大哥,小豆儿哪儿去了。”萧茗一边投壶一边的赶紧转移话题。 “小豆儿。”听到小豆儿的名字,石亭玉停顿片刻,现在的他已经不叫小豆儿了,不过关于小豆儿的事石亭玉并不会让萧茗知道得太多,只是说道:“他现在很好,在亲身父母身边。” 皇后娘娘把他照顾得很好、很周到。 “亲身父母。”萧茗吃惊了下,请原谅她一直以为石亭平就是小豆儿的爹,不然也不会那么在意小豆儿。 还好!还好!她没有冲动之下说出来,萧茗暗呼一口气。 石亭玉完全不知道在萧茗心里,早已背上一口大黑锅了。。。 “那石大哥.....”萧茗不知道如何开口,石亭玉又是与小豆儿什么关系呢? 石亭玉听萧茗的意思,突然想到了蒋四海的四海镖行。 “我们经常接一些困难的任务来换取钱财,小豆儿的父母就是委托我们找到他并把他带回到他们身边的。”片刻间石亭玉对自己的来历作了解释。 “哦,石大哥也是镖师啊,怪不得经常不在家。”萧茗像是听明白了,石亭玉与夏五神出鬼没的,就是夏小八也经常不在家,还仿佛一切都有了解释,也难怪石亭玉会有那么多的夏家表兄弟了,他们武功不弱,训练有素,原来都是一起跟随他跑镖接任务的。 不知道怎么的,面对石亭玉的解释萧茗就这样相信了,也许是石亭玉多次救了她的缘故,在她心里他虽然沉默严肃,却是从不欺人的正人君子,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风骨。 对一个人的看法,起点不同看法也会不尽相同,就如萧茗,虽然她不了解石亭玉,但在她心目中他就是一个好人,值得托付后背之人。 石亭玉····镖师,也算是吧! 不知不觉间萧茗与石亭玉二人在这喧闹中就这样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石亭玉看着年纪不大,但他却见闻广阔,知道很多萧茗并不知道的事情,风土人情,奇闻异志,大大的满足了萧茗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的好奇心。 月色正浓时,渐渐的变成了石亭玉在述说他的见闻,讲得最多的就是西北辽阔的草原,塞外风情,还有奔跑驰骋的战马,行军打仗的队伍。 “石大哥也去打过仗,是不是很危险。”萧茗初闻战事,很吃惊的问。 “呃!”好像说过了。 “参加过一次,是剿灭土匪,我们去还没打起来呢,那些土匪就投降了。”石亭玉夸张道,把平定部落叛乱改编成剿灭土匪了。 “哦。”是这样吗? 萧茗一个字都不信,她突然想起了夏小八之前说的白玉将军,难道是....。 呵呵,萧茗好笑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好奇害死猫知道不知道。 “那些土匪也太没用了。”最后,萧茗说道。 院子里玩闹的小家伙们已经累了,也不再玩了投壶的游戏,抱着自己的成绩去易妈妈处领奖励去了,这其中梨儿是大丰收啊,一个入收揽了五坛,萧涵夺得两坛,其他人或多或少的有个一坛子,最倒霉的要数陈元泽,一个晚上下来,只投进了可怜的两次,一群比他还的小家伙都围着易妈妈兴奋的领奖,只有他看着两个月饼在风中凌乱! “嗷呜”一声深沉气势的嗥叫,从大青山深处传来,随后声音此起彼复,回荡在众人耳间,震慑心魂。 第二百三十三章 狼来了 大青山上,树荫熙攘,皎洁月光穿透过树枝射落在地面上,到处星光点点,煞是美丽。 丛林中传来沙沙声,有物在快速的移动,若是有人在此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数不清的绿光在快速的移动,绿光莹莹数之清,移动间,不时的传来嚎叫声。 一匹狼跑在了最前面,它的身子最高大壮硕,速度也是最快的,几个起落间就跳到了大青山最高处,对着头顶上那一轮圆月,嚎叫起来。 “嗷呜”声音深沉,气势恢宏、划破长空,它骄傲的昂起它硕大的头颅,宣示着它强大无双的领主地位。 “嗷呜”一声声狼嚎一声盖过一声,此起彼复,像是在回应着它们的头领。 一群狼就这样站在高山之上,对月长嚎,声音足地呼啸山林,是何等的壮观。 “嗷呜”萧家院子里,同样响起了声音,却是毛毛,此时的它四肢不停的来回走动,浑身散发着与之一战的激动气势,想要迫不急待的飞奔而去。 咣当一声,宋氏被这一声声狼嚎吓得心神俱裂,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 “是狼。”宋氏面色大变,声音颤抖的叫了起来,夏忠全、易风、明叔三人走出屋子望向大青山的方向,他们三人本是在屋子里饮酒来着,听见了声音哪里还有心情再喝下去,院子里原来喜笑言开的小孩子个个被吓懞了,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 萧茗与石亭玉在听到第一声狼叫之时就站了起来,一脸严肃,萧茗摸了摸燥动不安的毛毛,把它安抚住,才说道:“所有人回屋去,易风把大门锁死,武器拿出来。” 听这声音看来有不少狼,她们的宅子就建在了下山的必经之路,狼群下山必会经过此处,看来今晚是要打一仗了。 “是。”易风领命,脚步飞快的去了,同去的还有明叔。 “快,你们都给我进屋去。”易妈妈和宋氏、明婶赶紧把几个小孩子赶进了屋,可萧涵与萧昱还有明笙、梨儿却是留了下来。 “夏伯父,安伯母,石大哥,夏五哥,小八哥就有劳你们暂且在此住下,此时不宜出去。”萧茗说道,这个时候出去说不定会遇上狼群。 “好,我们就一起杀狼。”夏忠全豪气道,他有好些日子没动刀子了,手都快生绣了。 “多谢夏伯父。”萧茗福礼。 易风和明叔拿了武器出来,还是萧茗早有防备让他去城里买的,五柄长剑,十副弓箭,萧家院墙高,狼群不容易翻进来,可他们里面的人也不容易把箭射出去,少不得大家只得把桌椅给搬了出来,萧茗他们身高不够站在桌椅上能勉强看到外面。 还不等他们做好准备,狼群就真的冲了下来,声音轰隆,不知道有多少,离得远大家只看得见远处密密麻麻的绿光,上下浮动,一起一沉,看得人头皮发麻,宋氏吓得把住门框,手脚发软,她身边的易妈妈与明婶也好不到哪儿去,所有的小孩子都被她们送回了身后的房间里,只有她们三个还勉强的站在外面。 相比起宋氏她们三人,安氏的反应就要大胆得多了,拿了一副弓箭就站了了桌子上看着外面,神色镇定,显然她也是个练家子。 最后一副弓箭被易玄抢去了,梨儿只得拿着一柄剑比划着,这个傻丫头还并不知道害怕。 “茗姐儿,昱儿,你们快回来。”宋氏颤着声音喊道,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萧茗正站在桌上看着远处,萧涵与明笙分别拿着弓箭对准了院墙处,就是萧昱也没有进屋去,拿了把椅子垫着,看着外面飞奔而来的狼群。 “干娘,没事,你们先进去吧。” “太危险了。”宋氏三人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太太,我们还是进去吧!”明婶拉着宋氏劝道,虽然看不见外面,可外面的奔跑声和狼嚎声已经吓得她腿软了。 “太太,我们进去吧,我们留下也帮不了忙,只会给姑娘添麻烦。”易妈妈强自镇定,劝着不愿进屋子的宋氏,她们留下来也帮不了还会让萧茗等人有顾忌。 “可是昱儿。”萧茗与萧涵留在外面,可萧昱也在此,宋氏哪里能放心得下。 “无防,昱儿少爷有易风保护着,不会有事的。”易妈妈说道,拉着宋氏进了屋。 萧昱就站在萧茗身边,易风在他身边护着他,脚下又有毛毛护着,安全无虞。 萧茗摸了摸萧昱的小脑袋问道:“昱儿,怕不怕。” “姑姑,我不怕。” “好,男孩子就是要勇敢。”萧茗赞道,这个时候还不忘教育萧昱,她的弟弟和侄儿并不是温室里的花,要有直面面对危险的勇气。 石亭玉看着越来越进的狼群,数量不少,提醒道:”大家准备,马上要进射程之内了。“ ”放。“一声令下,羽箭如雨点般落下,冲在最前面的狠群中箭倒地,当然也有射不中,比如萧涵,比如明笙易玄,萧涵与易玄学初学不久,准头差,明笙就更差了,在连次两次不中之后就失落的停了下来,因为易风说过狼群太多要节约箭支。 狼群速度太快,除了石亭玉能命中移动中的狼以外,其他人都有失手的时候,如此这般,狼群就冲到了进前,可惜萧家的院墙太高,狼群也只是在院墙上留下了深深的抓印。 “嗷呜。” 萧家这边战况激烈,狼嚎声阵天,桥西边的刘家村都能听得见,村人听见狼嚎声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关门闭户,好好一个中秋节就被这狼群祸害了。 村长刘济生带着儿子阿牛扛着锄头快步赶往萧家,却看见桥边聚集了不少人,还在大声争论着什么,村里的泼皮正准备关上铁门。 这铁门还是当被萧家修宅子时,萧家不仅加宽了桥面,又出银子在两边安装上了这大铁门,本就是为了防止狼群过来,可如今这些人居然现在就想关上,不顾萧家与夏家人死活,若是锁上了,萧家人和夏家人还怎么过来。 胡闹。 刘济生气怒:“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第二百三十四章 激战 “村长,趁狼群在进攻萧家咱赶紧把这大门给锁上吧,不然就来不急了。”村民刘富义急吼吼的说道,他向来是爱贪便宜,又最是贪生怕死,家又住在桥边上,是以听着儿狼群下山,吓得跟什么是的,想要把铁门给锁上。 “不能锁啊!村长,茗姐儿他们还没过来。”大王氏紧把着门,心急如焚的哀求着,她家也住在这边也听着了狼群,看见刘富义要锁门,她拼命的拦着,因为萧茗一家还没有过来。 一个要关、一个要拼死拦着不让,两人就争吵起来,大王氏的男人还差点和刘富义打起来,村长来时就看到这副这样。 “不锁门能成吗?等下狼把萧家人吃光了,就会过来吃我们,第一个吃的就是我们。”刘富义急不可耐的道,这狼群过来,还不是他家第一个受灾,此时的他也不顾男女之别,用力把大王氏给拉扯开了,欲要锁门。 “住手。”刘济生发怒,吼了起来,看着这贪生怕死的刘富义,愤怒道:“如今萧家有难,不伸出援手就算了,你居然还要锁门,是要置他们于死地不成。” 萧家帮了村里这么多,年节又送礼送物,远的不说,就说上次萧家摘果子,给村里家家户户都送了果子,不少人家还得了不少工钱,还大义拿出果苗出来让他们种,当时这刘富义可是跳得最高、领得最多的,可如今萧家有难他逃得最快,真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一点情义都不讲。 “帮什么帮啊!萧家和夏家有的是银子,多的是会武功的人,他们院墙又立得高高的,狼群跳不上去,指不定又跑到咱们这儿来了呢,你们要知道,这不足百里的距离过了桥就是咱们刘家村了,到时候我看谁能对付得了那吃人的狼。”刘富义也知道刚才说过分了,梗着脖子反驳,可他说的话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众人沉默了,的确,萧家的高院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狼群也不一定能跳得上,那么狼群就会冲着他们刘家村而来。 回想起三十年前那一次狼群下山,一夜的鬼哭狼嚎,不知死了多少人,在场的几人都心有余悸,摇摆不定起来,就连大王氏也不再说话了。 “好,你让开,我们过去帮忙,你再锁上。”刘济生沉默道,他这个村长呼应不了村里人一起帮忙,只得自己去面对了。 “不行啊村长,你去也是个死。”刘富义说道,一边把门锁上了。 “我死无所谓,但不能让人说我们刘家村贪生怕死,忘恩负义,没骨气。”刘济生沉着声说道,月光下的脸色极差。 “村长这说的啥啊,关我们刘家村什么事儿,这狼群多凶啊,我们去多少人也是个死,你还是别和阿牛去送死了。” “想当年村长还不是被老村长救回来的。” 刘富义无意中一句话戳中了刘济生的软肋,当年的一次狼袭,刘济生差点就死了,还是当时的老村长也就是刘老婆子的爹奋不顾死把他背回来的,这本来是好几十年的事情了,村里后一辈也根本不知道此事,可赖不住刘老婆子那一个大嘴巴,在不如意的时候就会大哭大闹,把刘济生是如何的忘恩负义、如何亏待了恩人之女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是以村里人谁不知道村长当年的事,当然也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刘老婆子才能在村里作威作福几十年。 至于被一个老娘们拿捏着的村长大人这些年过得有多憋屈只有他自己知道。 尽管有人反对,尽管知道这一去就是个死,可刘济生还是带着儿子上了桥,不止是他,还有大王氏的男人、李氏的男人,三阿婆家的两个儿子,人多壮人胆不是。 “关上,关上。”身后的刘富义急不可耐的喊起来,随后就听见了锁门的声音。 不管刘家村这边如何,萧家这边却是如火如荼,羽箭不要命的箭出,可是仍有不怕死的冲了上来,易风手持带血长剑,再次挥剑斩杀一匹跳上来的大灰狼后对众人说道:“羽箭不够了,大家要小心。” 萧涵与易玄早已弃了弓箭拿着长剑护身,不时的斩伤或是斩杀跳上来的漏网之鱼,二人身上有被狼爪子抓伤的痕迹,又因为二人年纪小体力不支,坚持片刻后感觉双手发麻,后续无力。 “你们先下去休息会儿。”萧茗为二人缠上纱布,看二人体力不支,建议让二人下去休息。 萧茗转头看向外面,月光下地面上死了不少狼,但还有十来匹不顾一切的冲上来,药园里的辛苦种值的草药被踩得一塌糊涂,看来今晚的狼是打了鸡血、吃了兴奋剂一样不要命的往前冲,他们的羽箭消耗殆尽,若是还这样必定会被它他攻破院墙。 “嗷呜。”远处的的一匹狼嚎叫一声,声音宏伟,气势磅礴,它站在树荫下并没有冲上来,更像是在发号施令。 它是一匹头狼。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夏忠全说道,令夏五去斩杀,可一个身影比夏五更快速,风一般的跳下院墙,提着剑就像着目标冲了过去。 正是石亭玉。 头狼哪里容得了石亭玉的挑衅,一声嚎叫,就有八匹灰狼向石亭玉包围过来,形成合围之势。 “四表哥。”夏五与夏小八同时跳了下去,挥剑如雨刺杀着灰狼,为石亭玉清出一条血路。 “小心。”夏忠全急得喊。 萧茗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个快速移动的身影,手中的银针紧了又紧。 那头狼巨大无比,身子足足比普通的灰狼高大了一个身子有余,见石亭玉冲过来也不惧,身子前倾蓄势待发的向着石亭玉冲了过去。 黑暗中,大家又离得远,只看得见石亭玉几个起落跳跃,避开了头狼的利爪,回身一剑刺中对方腹部,几个回合间那颗硕大的头颅掉落在地,头狼一死,余下的狼也没了进攻的勇气,纷纷作鸟兽散。 “嗷呜。”片刻间就没了影儿,想追都来不急,真是来也匆,去也匆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清理 萧昱小脸有些白,显然是被吓着了,但他看着那几匹孤狼退去高兴的叫道:“姑姑,狼退了。” “退了。”萧茗点头,暗松一口气,终于退跑了,今夜这狼群可真是疯狂,不要命的想要上墙,若不是有夏家人帮忙,指不定他们会怎么样呢,看外面横七坚八躺着的死狼,不知道有多少,死了这么多,大青山的狼群怕是少了吧,在几年之内都成不了气候。 石亭玉慢步走出,脸上、身上都被溅满了滚烫的热血,提着的长剑还在流趟鲜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漫延一路,月光下的他就像是一个杀神。 “伤到哪儿了,怎么全身都是血。”安氏急着问,她并没有先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反而关心起石亭玉,把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看着他满身的鲜血急得都快掉眼珠子了 “茗姐儿快来,亭玉受伤了。” “婶娘我没事,这是狼血。”石亭玉解释道。 “哦,那就好。”安氏点头,再三确认后一颗心才落下来。 一旁的夏小八弱弱的道:“娘,我受伤了。”他不小心被狼抓了一下,手臂上有三条爪印,不过并不严重,没有流出血来。 安氏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不怎么在意,反而埋怨起受伤的儿子来,道:“你这孩子叫你认真练武你不听,受伤了怪得了谁。” 夏小八、、、他怎么感觉眼前有一万只乌鸦飞过、、、、 萧茗···· 敢情这不是亲生的。 夏小八泪流满面,反正有世子爷在的地方,他就得靠边边站。 等刘济生几人过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一切傻眼了,原本以为会九死一生,可结果,只看见了逃跑的狼尾巴。 萧家中门大开,所有人都走了出来,白小雨几人站在门边远远的看着,脸色发白,手脚冰凉,并不敢上前,她们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血腥的场面。 “别怕它们都被杀死了。”萧昱站在白小雨身边说道,面有得色像个小英雄般。 “以后看它们还敢不敢再来。” “萧茗,狼都被你们杀了?”刘济生几人过来,心情激动,死了这么多,以后就不会再担心它们下山了。 “是啊,夏伯父他们杀死的。”萧茗说道,她可不敢居功,多亏了夏忠全一家,石亭玉斩杀头狼,不然狼群也不会这么快退散,看着刘济生几人扛着锄头过的的,又问道:“刘大叔你们来帮忙啊。” “是啊!是啊!”刘济生几人不好意思的点头,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无言以对,这局面哪里用得上他们帮忙啊。 “那谢谢刘大叔,麻烦刘大叔帮我们清理下吧,未死的补上一刀。”萧茗邀请道,心里对刘济生几人还是感激的,虽然来得晚了,不过有这个心总是好的。 “好,好。”刘济生几人忙不迭的点头。 杀狼是个力气活,这清理战场更是个力气活儿,大家都累了,有刘济生几人帮忙正好。 刘济生几人兴奋,他们活了半辈子还第一次瞧见这么多的灰狼,还是死的,那心情那个激荡啊,有几只受了伤未死的都被他们一锄头给弄死了。 又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死了的狼给清理出来,总共五十七匹狼,把萧家、夏家和刘济生他们给震惊了一把,他们没想到大青山上有有这么多恶狼。 这么多的狼,都快要堆成小山了,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儿,萧茗看着却发了愁,这么多让她怎么处理。 “安婶儿,这么狼可怎么处理好?” “嗨,这还不简单,狼是我们两家合力杀的,你们一半我们一半。”安氏很干脆的道,本来她是想全给萧茗的,担心她不要才改了口。 “这狼全身都是好东西,肉能吃、狼牙能辟邪,皮毛做衣裳暖和。” “这不合适吧,太多了。”萧茗犹豫,按理他们家真正派上用场的只有易风与明叔,萧涵与易玄年纪小不顶事,这样就分一半的狼就太多了。 “这有什么不合适,这工具还是你们家的呢,没有工具我们也杀不了狼。”安氏说道。 萧茗想了想就笑了,以她们两家的关系,她又何必纠结这些小事,遂点头说道:“那好吧。” 最终五十七匹狼两家分了五十一匹,安氏得了包括头狼在内的二十六匹狼,萧家分了二十五匹,剩余的六只送给了村长他们。 刘济生几人大喜,没想到他们什么忙也没帮上,白得一匹狼,这可是天大的好事,那可是狼啊。 “这,这。”刘济生喜得不停的搓着手,额上的皱纹一条一条的深得快夹死蚊子了,他们一家就占了两匹,他是想要拒绝的,可又说不出口。 “村长你们就收下吧,大晚上的还劳累你们跑一趟。”夏忠全客气道,村长他们能不顾危险的跑过来帮忙,只这一点他是感激的。 全村那么多人,就只有这几人过来了,人心可鉴。 等村长几个走后已经是后半夜了,两家人也没了闲谈的心思,随便收拾了下就回去了,安氏临走时还说好了,明日过来,两家人合在一起硝皮。 因为头夜的狼袭事件,萧家一家人都起晚了,宋氏、明婶到了第二日还心有余悸、精魂不定,做了一夜的噩梦。 萧茗几个还好,用了早膳就带着王云苓跟着萧涵他们的马车去了广济堂,临走之时还特意交待了,让琼华楼的伙计给孔林带话,问他收不收购狼肉。 家里的那些狼自然有易风与明叔他们收拾的。 萧茗到了广济堂时,时辰已经有些晚了,药堂里来了好些病人,闵方齐三人看着萧茗进来眼前一亮,因着病人多也没有多作招呼,萧茗在自己久违的案桌前坐下,刚放下药箱就有一位妇人前来。 “萧大夫来了,好些日子没看着你了,怪想你的,快帮我看看我这些日子总感觉肚子不舒服,想吐,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坏了肚子。”那妇人一坐下就滔滔不绝的向萧茗吐沫子,至于想萧茗的说那肯定是假的,哪有想念大夫的,又不是钱多。 “好。”萧茗依言伸出了手搭在了妇人手腕上。 片刻后,萧茗缩回了手,笑道:“恭喜大娘,你是有喜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明真大师 忙忙乱乱过了午时三刻才休止,用过午膳后,萧茗一群人坐在后堂里闲话,自从跟着闵大夫去了一趟合春,紧接着又跟着蒋四海出去走镖,萧茗差不多有两个多月没有到广济堂坐诊了,多日不见,唐大夫与方大夫自是少不了关心问候。 “这是云苓跟着我学医已有几月,我想让她在医馆跑腿打杂,还请三位师兄以后多多关照。”萧茗指着王云苓说道,今日的云苓身男装打扮,八岁模样让人分不出男女来,萧茗不说大家还以为她就是位小少年。 她如此打扮王云苓,是想让她跟着广济堂的三位大夫学习医术,长些见识,云苓性格沉稳,学医一直很努力,也肯下苦功夫,到如今已经熟记好几本医术,最近这两个月又跟着萧茗学习诊脉法,可萧茗东奔西走的也没有好好教她,倒把她给耽误了。 虽然她把书上知识掌握得透彻,可每日在家里接解的病患少,医术上很难有长进,学医只有在实践中成长,永远在家里呆着学习也只是纸上谈兵,是以萧茗才决定把云苓送到广济堂,每日跟在三位大夫身边学习,长长见识。 广济堂三位大夫里,方胜全善长小儿科,唐六申主治内科,而闵方齐对于外伤、皮肤科等病症多有研究,三位大夫各有所长,云苓能跟在他们身边学习那进步与在家里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好说,师妹放心,就先让她跟着唐师弟学习吧。”闵方齐点头着,自然明白萧茗的意思,萧茗的医术在他们之上,他们会的萧茗自然也会,他们不会的萧茗也会,萧茗让她来也不过是让她多接触病患,学习经验,长些见识。 萧茗听闻后大喜,转而对云苓说道:“云苓还不快去谢过唐师伯,以后在他身边可要认真学。” “谢过唐师伯。”云苓规规矩矩的走到唐六申身前认真的行礼,男装打扮的她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儿,不说话还让人分辨不出来。 “好,起来。”唐六申点头说道,他虽然脾气大了些,可是萧茗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听说昨夜师妹村子里遭了狼群,可有伤亡。”唐六申想起今日路上的听闻关心的问道,昨夜刘家村被狼群袭击,狼嚎叫声震天,附近的几个村子都听见了,刘家村被狼袭击的事儿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传得飞快,一个早上平安镇上人尽皆知。 “还好,几匹野狼下山觅食,被我们灭了。” “那就好。” “师妹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这些日子咱们医馆可出大事了。”方胜全放下茶杯子说道,脸带不甘,他很不满,甚至说是愤怒。 “有什么事?难得出了人命?医闹?”萧茗好奇,能把一向好脾气的方胜全气成这样肯定不是小事。 哪知唐六申一听也是怒血上涌,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还不是太医院那一帮子庸医,居然要我们拿出麻醉剂,止血药和青霉素的制作方法。” 话说得好听,让他们把制作方法交出来,不止是药还有缝合方法,说什么进献朝廷,可他们太医院就一个副医正过来,朝廷丁点指意也没有,到底是进献给谁。 萧茗听闻并无过多的反应,在她心里这些药能进太医院是迟早的事,只有太医院才能把这些药以最快的速度在全国范围内推广。 萧茗望着沉默的闵方齐问道:“师兄,可有此事。” 闵方齐点头,他摸不清萧茗的心思,若是萧茗愿意那他是不能反对的,药方是她带来的,她想给谁就给谁,只是这一次太医院的作法实在是过分了些,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陈峰,他作为如今的太医院之首,有权征收药材和药方为朝廷所用。 “这算什么事儿,上次闵师兄去信给太医院推荐此药,结果是杳无音信,石沉大海,如今知道我们把药卖给了军中,又过来讨要,不仅要拿走我们的制药方子,还禁止我们再制此药卖,以后这些药成为太医院专属,为皇室与宫里贵人和朝廷大员们的贡药,我们是别想了。”唐六申气不过说道,老脸通红。 他如此这般也有一部分银子的原因,这三种药每个月都给广济堂带来了大量的收益,闵方齐除了每个月都会分一笔分成银子给萧茗以外,还会额外给他和方胜全五十两银子,这可是不菲的收入。 可太医院如此作法,霸道的占为己有,不单单是阻了他们再生产卖与军中,断了他们的财路不说,更重要的是他们以后都不能再使用此药。 朝中有太医院,民间有杏林,两者虽同为一家,可又不尽相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太医院自认高人一等,少与他们这些民间大夫为伍,对他们也是多有鄙夷,太医院所用药物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从全国各地进献而来,这进了太医院的东西以后怎么用还不是那一帮子庸医说了算。 太医院此次作法,也真是太过分了。 “还有这事?”萧茗闻言吃惊,简直是不敢相信,药可以管制她知道,可禁用就不可以了,据为己有,不拿出来造福百姓? 用腿趾头想都会知道这是那位太医陈峰的主意,他本就是气量狭小之人,当初在合春之时,她言语上对他不敬,又用医术打了他的脸,他怀恨在心才会想出如此阴狠自私的主意来,利于自己太医院首位的权利,夺取他们的制药方子占为己有,在合适的时候拿出来把这功劳按在自己身上,他这主意何止是好,简直是太好了,不但打击报复了他们广济堂,还获得了名誉,从此加官进爵名震天下。 她最初拿出药方的初衷可不是让某一人或是某些人受益,而是能造福于天下百姓,让药物尽其用,她是很想让这些药进太医院从而走向天下,让百姓受益,可不想让它们进了太医院蒙尘。 “是。”闵方齐点头,“人已经来了好些天了。” “这些药能进太医院是它们的荣幸。”萧茗笑道,果然闵方齐在听了此话后露出略有失望的神色。 “可是不行呢?若是这些药进了太医院能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我自是没话说,可如果只是为朝廷贵人所用却是不行的,师傅他老人家当初拿出这些药出来,想的是让全天下老百姓能受益。” 是的,她反对,同样的她还是把她那莫须有的师傅搬出来作挡箭牌。 ”哈哈,好。“闵方齐大笑起来,老怀安慰。 ”可是,师兄,萧师妹,我们不给不成啊,那副医正可说了,这是柳大人授意的。“唐六申犹豫道,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给的,可柳策是当朝首辅,权势中天,他们得罪不起啊。 那太医院副医正目中无人,进门就讨要方子,勒令他们不许再生产,还用柳大人来压他们,狐假虎威的嘴脸,那居高临下的样子,看得他想打人。 ”二位师弟与萧师妹放心,为兄自有方法。“闵方齐摸着胡子笑道,看样子早已成足在胸。 人横者,强治之,哪怕他柳策权倾朝野,也有他不敢摸的虎须,陈峰以权势压他,他本就不同意将方子进献上去,这些日子他一直托着不答应,就是为了等萧茗回来,既然萧茗不同意,那他还有什么顾忌。 ”我即日就进京去,医馆就有劳二位师弟与萧师妹看顾。“闵方齐说道,为此事他少不得要跑一回京城。 ”闵师兄放心。“萧茗三人齐声道。 ”闵师兄可是有把握。“萧茗问道,柳策这个人她听说过,权力很大,得罪了他可不好。 ”师妹放心,我与护国寺的明真大师有几面之缘,请他出面,只是要委屈了师傅他老人家。“闵方齐说道。 萧茗并不知道明真大师是谁,不过唐六申与方胜全听闻后却大喜,对萧茗解释道:”明真大师是一位皇子,曾经做了三天的皇帝,因爱专研医道,皇位只坐了三天就传位于皇弟,也就是先皇,在护国寺出家,一生专研医道,说起来他可是当今圣上的大伯。“ ”明真大师德高望重,每月初一都会免费诊治病人,他的贤名咱们大月朝谁人不知。“与他比起来,柳策只是一个小渣渣。 萧茗震惊了,一位被医术耽误了的皇帝啊!宁愿选择医术也不要当皇帝,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这样了不起的人物值得所有人敬佩,有机会她一定要见见。 ”师傅他一生淡泊名利,不计得失,若是明真大师能出手帮忙,我想师傅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萧茗笑着点头。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大文学.)?闵方齐离开后的几天,萧茗每天都带着王云苓去广济堂帮忙,如今的王云苓每日装扮成男子模样,跟在唐六申身后学习,跑跑腿传递药方什么的,她认真勤快,得了唐六申的眼缘,闲下来时还会认真的指点她几句。 等蒋香媛从平城回来时,萧茗同样让她跟着方胜全,二人在广济堂里实习,每日下午无事时萧茗就教她们把脉,有时会让她们亲自上阵,亲身感受病人的每一种脉像,几天时间就有了长促的进步。 易妈妈和明婶把晾干的狼皮收入库房中,明婶抚摸着着灰色的皮毛,满意的对易妈妈说道:”这皮子真不错,又厚实又软和,冬天做袄子穿肯定暖和。“姑娘赏了她和老头子两张好皮子,可把她喜得不得了。 自从进了萧家,她事事都如意,宋夫人待她和善,管事的易妈妈待她客气,还给他们新做了两身衣赏,她与老头子吃得好住得好,时常有赏赐,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想她以前五十年都白过了。 ”嗯,不错,还可以做靴子,里面加上这个,外面缝一层皮,即防水又保暖。“易妈妈点头,动作麻烦的把狼皮叠得整整齐齐的,收放在柜里。 这狼肉被晾华楼拉走了,家里又进帐百十两银子。 易妈妈与明婶正忙着,听着院子里的响动,明婶说道:”是不是他们抬木头回来了,我得出去端茶水,别让那一群小子丫头烫着了。“明婶说着就快步出了院子,易妈妈关好门也跟着出来了,果然如明婶说的一样,明叔与村长带着村里几个壮男人抬了不少粗壮的木头回来,放在大门外的空地上。 ”大家都累了吧,赶紧坐下喝口水歇歇。“明婶招呼道,明笙与另一个男孩抬了一大桶茶水出来,明婶见着了赶紧接过,单手提着道:”我来你们别烫着了,去拿些大海碗出来就是。“ 村长刘济生得知萧茗要建学堂之后很高兴,主动领着村里人来帮忙,这建学堂是好事,村里人都可以把家里的孩子送过来,这让几辈子都写不起一个字的村里人兴奋了,比起中秋夜孤零零的几人,这一次大家不请自来,主要还是因为上次中秋节那次狼袭,村长几人来帮忙,狼没见着屁事没有,还扛了匹狼回来,把整个村子都轰动了,把那些担小的、贪生怕死的刺激得不要不要的,他们那个悔啊,后悔得想撞墙,这种好事儿都错过了。 那奇葩刘富义跑到萧家来无理讨要,想让萧茗拿出一两匹来安抚他受伤的心灵,不过他没见着萧茗,萧家人当然没有理会他,他无理取闹,在门口撒泼打滚闹了好一阵,最被忍无可忍的明叔给打了一顿,提拉领子给扔进了河里,别看明叔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只知道干活,那脾气可不是盖的,打起人来拳拳到肉,狠着呢! 刘富义爬在床上好几天起不来,从此见着明叔就绕着走了,灰溜溜的进城投奔刘二郎去了,有了他的前车之鉴,村里人即使再是羡慕嫉妒也没哪个敢上门闹事的了,如今听着萧茗家要盖房子了,村长是一呼百应,有男人在家的都来帮忙了,你说为啥?除了家里孩子能来念书之外,还不是想得些好处。 修房子还是找了李家村的李老头,日子已经看准了,就在下月初三,左右不过十来天 友请提示:长时间请注意眼睛的休息。网推荐: 时间,村长他们这几日天天带着人上山砍树,准备了不少木头晾着,只等着开工了。 易风带着人正在拾掇菜地,中秋节那晚,狼群把半块菜地都踩平了,地里菜坏得不成样子,只得重新种植;不止是菜地,还有药园,果树下的药草也被踩得七零八落,新长出来的嫩芽也不见了,到处都是狼脚印,这几天易风儿子还有三个小子在地里劳作。 村长刘济生用汗巾子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看着主动过来帮忙的村民,心里那个得意啊,中秋节他和儿子壮着胆子过来,村里没几个响应他的,可看着他们扛回去的死狼他们又眼红了。 叫你们贪生怕死没骨气,眼红也不给你们。 萧茗点头同意了,等学堂建成之后会让村里的孩子过来免费念书,如此他的小孙儿就不用每日去隔壁村念书了,刘济生拿着大海碗猛灌一口才站起来招呼道:“趁这天还没黑,我们再跑一趟。” 说罢领着人又再次上山了。 上次修院子时,只有萧茗与萧涵两个人主事,事事亲力亲为,可如今不同了,内有易妈妈操持家务,外有易风、明叔两人,这一次修学堂的事儿萧茗并没有过多操心,她花了两天的时间画了一份学院图纸出来,心里对将来的学生作了一个估算,规划了教学堂,运动场,宿舍、食堂等多处,因为考虑到会有女学生以及女先生,萧茗又多增加了一个院子,供女先生及女学生的学习场所以及居住地,如此一来用地就更多了些。 蒋香媛回来时给萧茗带了话,有两位镖师愿意过来做先生传授武艺,这武术老师有了,还得有师塾先生不是,萧茗想了想,这还得找闵师兄帮忙,可闵师兄如今远在京城,萧茗只有请了吴先生帮忙推荐两位不错的师塾先生。 还有学堂里资金的事儿,萧茗会第一期拿出两千两银子出来作为修建学堂以及里面桌椅打造、请先生购书籍等,至于以后学堂的维持问题,萧茗不可能再长期无偿拿出来,她又不是圣母;她会把剩下的几十亩地开垦出来,用来种菜种果子,菜自用,果子酿成了酒用来售卖,这样学院后期的运作资金有了。 你说谁去种地,当然是那群孩子们了,可以想像以后一群孩子每日在地里,果树下劳作的情形。 你说这样是虐待童工,不、不、不,她当然没有,她既然不收取任何的学杂费用,免费供应孩子们练书,但也不能让孩子们觉得这些都是她应该付出的,她不是冤大头,他们得用自己的劳动挣学费不是,这样他们才会知道机会是多么的不容易,会更加努力不是。 到了十月初三那一日,李老头领着人早早的来了,刘家村里每家每户的壮男人都过来了,因为萧家人说了,这次修学堂还与上次一样,给工钱包伙食。 有工钱啊,当然跑得快了。 烧香拜神,当萧涵挖下第一锄开始,建学堂正式开始。 男人们在这凉爽的秋日里浑汗如雨,而女人们在搭建起来的厨房里做着热气腾腾的午膳,秋日的桥东,热闹非凡。 大文学. 第二百三十八章 打猎 延绵无际的大青山上,四处鸟语虫鸣,萧茗正带着云苓与蒋香媛一起蹲在一颗大树荫下挖着草药,萧茗小心的把一颗厚朴连根拔起,放入背篓中。 自上次药园被狼袭,毁坏了不少草药,她们辛苦经营的药园被踩踏成了残花败柳、惨不忍睹,很多药草都被毁掉了,少不得又要挖些种上,学堂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有易风和明叔二人照应着,根本有秒着萧茗操心的,是以,萧茗就带着两个徒弟上山采药了,好在大青山上的药草遍地都是,她们采起来也不费劲。 “萧茗,这里有一颗半夏。”蒋香媛指着眼前带着萧芽的半夏说道,如今的她能认出不少草药来。 “半夏不要,家里有。”萧茗回道,她要挖的是家里没有的。 一同上山的还有石亭玉,夏小八、萧涵、萧昱与陈元泽、来福和易玄,萧茗她们三个采药,石亭玉就带着萧涵他们在附近打猎,大狼狗毛毛不时的穿梭在丛林中,像是尊贵无比的王在巡视着领地。 “射中啦!石叔叔真厉害。”天空中一只大雁掉下,萧昱兴奋的叫着,手里拿着一张石亭玉专门为他做的小弓箭,如今的他完全被石亭玉的小弓箭给收买了,不仅缠着他教他武艺,请教学业,还天天围着他转,完全成了一个小尾巴,有好吃的要给他石叔叔留着。 这差别对待,让夏小八看着都吃味了,他这个正牌师傅都没享受到这待遇。 萧涵与陈元泽跑过去,不多时陈元泽手上就提了一只大雁回来,大雁全身没有伤痕,完好无损,而石亭玉这羽箭是从大雁口中射入的,可见石亭玉箭术之高。 陈元泽把手中的猎物扔给来福提着,双眼放光的说道:“石大哥的箭法真厉害,能射中飞行中的大雁。”能够准确无误命中口中,这箭法也是没谁了。 “那是,四表哥的箭法在整个大月朝敢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夏小八夸道,说了句大实话,想当年北疆部族叛乱,两军交锋,那部族头领隐于乱军之中,世子爷万马从中过,片血不沾身,一箭封喉,把他射杀于当下,从而平定叛乱。 那一箭扭转了战事,挽回了西北军声誉,平定战乱,更是让世子爷一箭成名天下。 夏小八被石亭玉轻轻一瞥,顿时成了个锯了嘴的葫芦,脖子一缩,像萝卜泡菜似的,奄了。 他不敢说太多。 一上午的时间,收获不小,四只野鸡、三只兔子,还有这大雁,这其中除了萧涵抓了只野鸡,夏小八打了两只兔子,其余的都是石亭玉的功劳,惹得小包子萧昱满嘴都是‘石叔叔最厉害,石叔叔打得最多了’,把萧涵夏小八还有陈元泽脸都快黑了,无地自容,想要找个洞往里钻。 到了午饭时间,大家也不下山,就近找了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里游着的鱼儿,萧茗她们把背篓放在地上,一个上午她们的背篓都快装满草药了,都还是捡稀有的挖,不然早就装满了。 夏小八领着萧涵他们做起了午餐,午餐是烧烤,来福易玄两个捡了不少枯枝树叶生火,夏小八麻利的把兔子剥皮洗净,整只架在火上烤着,野鸡取了最鲜嫩鸡翅膀,把整只鸡埋进了土堆里,等到鸡翅膀烤到金黄时,涂上了蜂蜜,夏小八动作娴熟,可见没少打野味吃。 “哒哒哒!新鲜出妒的蜂蜜烤鸡翅。”夏小八得意道,鸡翅在他手中不停的翻滚,嗞嗞的声响,不断的有油滴出,鸡肉的香味混合着蜂蜜的香甜刺激着大家的味蕾。 原来这蜜汁烤翅自古就有啊。 “我尝尝。”陈元泽眼疾手快,抢了一只,不顾上面的冒着的热气就吃了起来,“嗯,好好吃。”舌头都被被烫得圈了起。 “少爷喝口水。”来福赶紧的把水囊递了过去。 “你慢点吃,烫着了。”萧茗说道,看这猴急的模样,像是从来没吃过似的。 “你饿死鬼投胎啊,吃得这么快。”蒋香媛小声的嘀咕道,被陈元泽抢了个先,她有些不满。 不过还真被蒋香媛给说中了,这蜜汁烤翅陈元泽真的还是第一次吃道,他从小被陈老太太养在身边,自是千娇玉贵的,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儿里怕摔了,从没让他受一顶点伤害,更别说上山打猎这种危险事了。 是以,陈元泽还是第一次上山打猎,第一次吃烧烤,他能不激动嘛。 “别急,大家都有份。”夏小八说道,把烤好了的鸡翅分了出来,当然这第一支给了四表哥石亭玉,第二支给了萧茗,兔子烤好的时候,萧涵洒上了从家里带出来的调料,那味道马上就出来了,让人闻之口水横流。 “昱儿上午打到猎物没有。”萧茗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一边问身边的萧昱,小家伙脸上红嘟嘟的,婴儿肥可爱的脸,看起来真像是一只包子。 “没有,石叔叔说我年纪小,等长大了就能打到了。”就因为一张弓,石叔叔长石叔叔短的叫得那叫一个亲热,任何事情都是‘石叔叔说、石叔叔说’,都快把萧涵这个亲叔叔给忘到九宵之外了。 求萧涵的心里阴影面积。 “哦。”萧茗偷偷僻了一眼正在吃兔子的石亭玉,不言语了。 她觉得自己心里长心里影阴了。 石叔叔说的对,石叔叔的话理所当然~~ 她听得都快心塞了~~ 夏小八从火堆里刨出四个泥团子,把泥团子砸开才露出了里面用树叶包着的野鸡,“叫花鸡,快闻闻香不香,是太祖皇帝发明的吃法,可惜没有荷叶,不然更香了。” 萧茗眼睛亮了,叫花鸡啊!太祖皇帝沈万三发明的,没想到他也是吃货一枚。 午餐可喂丰盛之极了,叫花鸡、烤兔子、蜂蜜鸡翅,从家里带出来的罐头、点心,在地上垫了一块布,几人席地而座,这才叫野炊啊! “石叔叔,我们下午还打猎吗?” 石亭玉看了一眼萧茗她们三人的背篓,才说道:“继续打,我们进深山里去打大家伙。” “好耶。”众呼百应。 “进山打老虎。”有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元泽吼吼的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沐休两日都是在打猎中渡过,这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好。 秋日的清晨渐渐有了凉意,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像是剥了壳的鸡蛋黄似的蒙眬美丽,刘家村桥东在这片阳光下,像是包裹着一层美丽的光晕。 萧茗巡视一圈,经过众人半个月的辛苦修建,学堂地基已成,依稀可见其轮廓,在像她预计的方向生长,慢慢的往家走着,远远的却看见石亭玉站在一边发呆,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石大哥,早啊。”萧茗笑着打招呼道。 石亭玉回过神来,发现是萧茗,遂点头道,“早。” 语气简洁,并没有多余的话来。 萧茗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几次她发现石亭玉一个人想着心事,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但她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又没有过剩的好奇心‘想了想,萧茗才说道:“这两日多谢你,萧涵和昱儿他们很高兴。”沐休这两日萧涵与萧昱还有陈元泽三人缠着石亭玉带他们上山打猎,大大的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无防,我闲着也是无事。”石亭玉说道,他说的是大实话,他本来就是闲着的,自把小豆儿迎回宫中后,紧接着就有多位御史在柳策的授意下参了他一本,想要夺了他的军中大权,即使明知道小豆儿不是真正的大皇子,皇上还是在多方压力之下撤了他在军中的职权。 无官一身轻,如今的他成了大闲人一个,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里。 在这里,他很轻松,放任自我,没有了在朝中的勾心斗角,在军中的身心疲惫,可以上山打打猎或是做一个先生教教小孩子,享受崇拜的目光,身心自在,无拘无束。 “你的草药采够没有,不够再去采。”鬼使神差的,石亭玉把这话说了出来。 萧茗~~ “这没···”萧茗想到她那一百来亩的果园,如果想要都种上药草,那肯定是还没采够的~~ “好,改日再去。”石亭玉大手一挥,同意了。 “我婶娘说你打算请师塾先生与武师,可是要·····”石亭玉又与萧茗聊起了学堂的事,给了萧茗不少的建议。 用过早膳之后,萧茗与萧涵几个同时出门,萧茗带着云苓与蒋香媛去镇上广济堂,而萧涵与萧昱还有陈元泽去了吴先生处,由于人多,就由明叔与易风分别驾着马车送他们。 到了广济堂,萧茗就看见了多日不见的闵方齐,惊喜道:“闵师兄,你回来了。” “师妹。”闵方齐点头,看他那模样想来也是刚到医馆不久,他连夜赶去京城,办完事情之后又连夜回来了,并没有多耽搁,直到昨夜才回了家,不过这一来一回也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 唐六申与方胜全两人同时走进药堂,看到了闵方齐自是很开心,热络一翻,闵方齐才把此行的结果告知众人:“明真大师已经答应下来,并在十五那一日庙会上亲自把制作方子公之于众,幸不辱命。” 闵方齐说道,明真大师是心性高洁之人,起初并他不同意接受,贪人之功,就有如强取豪夺,不是君子所为,他是费了好一翻力气,明真大师在了解到青霉素与麻醉剂的妙用后才厚颜接下,并将之以他的名义公之于众,让天下医者都知道其制作之法,更让百姓受益。 想来用不了多久青霉素与麻醉剂的制作方法就会像风一样吹到各地。 “师兄辛苦啦!”萧茗笑道,双眼闪亮,这就是她要的结果,与其便宜送给太医院,让其蒙尘,还不如请一位德高望众的前辈站出来将青霉素与麻醉剂的制作方法公之于众,让天下所有的大夫、医者都知道这制作方法,让更多的人受益。 “只是这样委屈了师傅他老人家。”闵方齐愧疚。 而唐六申眼神刚是暗了暗,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如此这般,所有人都知道了青霉素与麻醉剂的制法,那么他们还能不能再卖与军中。 “无防,师傅他老人家心胸豁达,不计名利得失,他不会计较此事的,他反而会很高兴,会很感谢明真大师,多亏了明真大师深明大义,将药方公之于众,这样就有更多的人用到他制的药了。”萧茗知道,脸有些红了,哪里来的师傅,自己杜撰出来的师傅。 在心里,萧茗把亚历山大·弗莱明与神医华佗感谢了千万遍,谢谢你们发明了青霉素与麻醉剂。 全国人民感谢你们! “如此这般,那陈太夫那边,这个月可还要来订购?”方胜全说道,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以往每个月陈老所在的西北军都会派人来拉药材的,如今这制作方法公之于众,相信他用不了多久也会知道了,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再来买呢? 岂不是要损失掉一笔大生意。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最终,闵方齐抚着胡须老神在在的说道,年过半百的他经历了太多,早已把这些事看淡。 “让谨言继续带着人制着,我们医馆里用量也大。”闵方齐如此泰然处之到是让唐六申有些无地自容了,老脸发红,老大不自在,闵师兄如此这般大义,而他却在为每个月的五十两银子计较,惭愧啊惭愧! 大家闲话几句,此时已经有病人陆续的进门了,几人在自己的案几上坐了下来开始了大家一天的诊病工作。 午时三刻,易风驾了马车进镇,停在了广济堂门口,萧茗才与几人告辞,一个人背着药箱走了出来,今日她要去看看家里在王家庄置的三十五亩土地。 到了王家庄的时候,地里三三两两的庄稼汉在地里劳作,翻土沤肥为种冬小麦做着准备,看见有马车过来,都抬着头来观看。 “姑娘,是这里了。”易风在一处田埂上停了下来。 萧茗下了马车,看向前面那一片地,这些地秋收后就闲置了下来,显然是易了主之后这地就一直没有人打理着,长了不少杂草。 “姑娘,您看什么时候种上果苗合适。”易风问道,土是买了下来,在易风心里这地还是会栽果树的,家里的果子能卖多少银子是有目共睹的,可地自买下来也有好些日子了,也不见姑娘安排,他就斗胆问了一句。 第二百四十章 开铺子 “果树?”萧茗听闻却是摇头。 “不用种果树了,这些地都是上等田地,继续种粮食吧!” “种粮食?”易风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这、这.....这种粮食可没果子酒与罐头的收入高啊!自从见识过姑娘家的水果产量与收入银子之后,他心里的想法早就作了改变,土地不再是以种粮食为唯一的出路了。 “嗯,种粮食把这地佃出去,以后这地里的粮食都回收。”萧茗说道,有心想要自己种的,可是她实在没那么多人手,再说这地离家有些远了,管理起来也不方便,还不如佃出去方便。 “佃出去,还要回收粮食?”易风震惊了,他想不明白姑娘这话的意思,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嗯,城里的两家店铺也不用租出去了,我们自己开铺子。”萧茗又说道!她以前的想法里并没有自己经营铺子的打算的,她一直以来主张买宅子铺子置田地产业也是为了投资,为萧涵与萧昱兴家置业,铺子买来放租,她只想自己过简单的日子,有银子、有产业,生活富足,做一个田园地主婆。不过自从出去一趟之后,在外面见识到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一面,原来所有的太平盛世都是经过粉饰的,低层人民的生活远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美好。 如此这般,她才有了开铺子的打算,卖种子。 她要把她地主婆的日子发展得更壮大。 “开铺子,姑娘打算是卖些什么货。”易风想了想问道,在这些事上面他想他还可以给姑娘出出主意的,莫不是姑娘想要自己开店卖果子酒与罐头,这还是不错的。 “现成的,就卖粮食,不过我卖的也不是粮食而是种子。”萧茗说道,她要把这眼前的地佃出去,再把他们的收成回收回来,当成种子卖掉,当然这三十五亩地的出产作为种子出售只是她放在明面上的一个借口而已,她最主要的货源还是来自空间里的粮食。 “卖种子。”易风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又重复了一次,姑娘放是给他心里投放了一颗大石头,让他这颗心久久无法平复,他不敢相信啊,姑娘居然会突发其想卖种子。 萧茗无比坚定的点头,“确实是种子,玉米、水稻、小麦、大豆所有的种子都卖。” 易风···· 即使他以前从来没有种过地,但他也知道农户家的种子都是挑选自己家的粮食出来作种子的,每家每户都会把当年收成的最好的粮食留出来作为种粮,余下的才来用来食用,即使是灾荒年间,粮食不继宁愿每餐稀粥野菜或是全家饿着肚子也不敢打种粮的主意,因为种粮意味着来年一年的收成,一年的生成问题。 很少会有人自己买种子,更没几个卖种子的,姑娘这样开铺子能成吗。 一时间,木头脸易风怨念了~~~ 纠结了半天,易风才把自己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姑娘,这每家每户都会自己留粮食出来当作来年的种粮,恐怕到时买咱们种子的就会不多啊。” 易风担忧了,这买种子的人不多,那么铺子的生意就会不好,姑娘又第一次开铺子做生意,姑娘会不会难过?? “我的种子比他们家里的好,产量高,更重要的是价格会比粮食便宜。”萧茗说道,自从上次跟着蒋四海走镖后,她才发生这古代的生产力真的不怎么样,产量低下不说,还要上税,本来收入就少了,这一交税,剩下的粮食根本就吃不到年末的。 她不知道怎么种粮食,提高产量,但她知道经过空间水浇灌种出来的粮食产量比外面的高多了,所以她才有了卖种子的想法,来提高产量。 她也知道销售是个问题,不过她会采用最原始的方法就是价格战,如果种子比食用粮食还要低上一文半文的,那么他们还会不会买她的种子? “便宜卖?”易风感觉自己都快哭了啊,姑娘不止要开铺子卖种子,还要便宜卖。 “嗯,也可以让他们用自家的粮食同等换取。”萧茗说道,顿了顿又说道:“我们店里的种子永远比市面上的粮食价格便宜一文。” 易风···· 姑娘,咱有银子也不能这样花费啊!家里正在修着一座大学堂,银钱是只出不进的,如今又要开铺子卖种子,还要在任何时候都要比其他铺子里的便宜一文。 一时间,易风怨念得无以复加。 “两间铺子要装修一下准备开业,赶上今年冬小麦的播种,还有这地也尽快佃出去。”萧茗安排道,并没有给易风留下多少思考的时间,她决定了的事会一条道走到底。 “是。”易风点头,又恢复了以往的寡言,顿了顿又说道:“姑娘,人手不足,可是要外招。” “招吧,让明笙跟着你多学学,先让他在店里当个伙计。”萧茗说道,明笙从小进过学堂也识得几个字,他今年十四了,在父母相继离世,饱受饥贫之苦,让他的心智成熟了许多,并没有选择念书或是习武,而是主动留下来,愿意跟着萧茗,萧茗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安置他,不过如今要开店了,他正好可以跟着学学,以后在店里做个管事也不错。 萧茗想了想,如今家里实在是无可用之人,小的小、老的老,新开店少不得还要再招可靠的伙计,“甚至店里伙计,你就招几个吧,但要保证人品,诚实可靠为主。” “是。”易风点头。 一路走,一边安排,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萧茗与易风把地巡视一周之后,复又交待易风赶紧去找村长把地佃出去才是,这犁地施肥,把地养肥了还虽要一些日子,为冬小麦作准备。 二人说话间,远远的一位妇人走过来,看见萧茗与易风二人脚下一顿又快步过来了,妇人讨好的笑道:“二位姑娘老爷可是这地的新主人。” 萧茗见眼前的妇人身着简朴,衣服上虽然打着补丁但浆洗得很干净:“正是我们,大娘可有事儿?” “哎呀!我王婆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标志的人儿,没想到姑娘长得可真俊俏,肯定是个菩萨心肠的好人。”妇人很夸张的笑了起来,张口就把萧茗是夸了又夸。 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事儿,果不其然,那王氏接着说道:“这地啊,以前是张地主家的一直佃我们种着,没想到他今年突然卖掉了,我们还想是哪位大老爷买去了呢,没想到是这么一位漂亮的小姐。” “您不知道,这地啊可好着呢,我们当家的可稀奇了,天天当宝贝似的伺弄着,可没曾想张地主家的少爷欠了赌债,张财主没法儿只得把它卖了。” 妇人一句接着一句,还没人萧茗说话的空隙,就把这地的来历给数了个清楚,敢情那张地主家的少爷不欠赌债,萧茗就碰不到这么便宜的事儿了。 “姑娘这地可是打算种粮食,这可得赶紧伺弄着用火灰养着,不然就晚了,这地不肥收成就差了。”王氏说道,她家儿子多,地又少,就佃了张地主家的这块地,虽然租金多些,但她男人是种地的一把好手,每了除了交租子余下的勉强够一家人的温饱,可今年本来是好好的,没曾想这地就被张地主家给卖了。 这可急坏了王氏一家子人,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没地种的他们,明年还不得饿肚子,这些日子王氏坐在家里可是心急如焚啦,听见有人过来看地,她就忙不迭的出门了。 “这地听大娘的意思以前这地一直是你们种着。”说了这么子,萧茗倒是听出了一个意思,这地是她以前佃的,现在她还想佃来着;说来也怪,她对姓王的有天生的好感,还是村里的热心的大王氏、村长儿媳小王氏,还是眼前这位打扮干净、说话利落王氏。 当然那王小花不在其中。 “可不是,这地啊我们种了好几年,都种出感情来了。”王氏毫不夸张的说。 “我们是不种的,倒是想佃出去,正想找村子寻合适的人选。”萧茗说道。 “那倒是巧了,姑娘就让我家种吧,我保证把这地像祖宗一样伺候着。”王氏大喜,拉着萧茗的手急切着,突儿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把手缩了回来,她那双满是粗茧子的手倒是把眼前这位小姑娘的细嫩双手给抓红了。 那双小手真是白嫩啊,像块豆腐似的,王氏心里想着,她家几个闺女没一个长得如眼前这位小姑娘一样标志的。 “佃给你们也无防,不过我是有条件的。”萧茗说道,没想到前一刻还让易风赶紧把地佃出去,没想到这一刻就有人送上门了,倒是省了她们不少麻烦。 “有什么条件,姑娘您说。”王氏望着萧茗,那眼里的热切都快把萧茗给看化了,她实在是太想佃到这块地了。 “条件也不难,只是你必须用我给的种子,种出来的粮食除了交租部分,余下的必须全部卖给我。”萧茗说道,看着王氏的神色,以为她会要求低价卖给她,又补充道,“在这价格上我会以市面上粮食同等的价格收购,你若是同意咱们就去找村长,在村长的见证下订下契书。” 王氏大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连连点头同意了。 像是怕萧茗反悔似的,当下就领着萧茗与易风去了村长家,又叫来自家男人,一个老实巴头的庄稼汉子,在知道能佃回田地之后,喜得直搓手囫囵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全程都是王氏陪着萧茗说话儿。 在村长的见证下双方写了契书,按下手印,在写契书的时候,萧茗留了一个心眼儿,只签了以一年为限,并没有把时间说断,知人知面不知心,萧茗与这王氏只是初次见面,并不知道她为人如何,若是王氏有欺瞒她或是不按她要求办事,那么对不起了,明年这地就会收回。 第二百四十一章 在闵方齐回到广济堂之后,萧茗就恢复了每三日去一次医馆坐诊的习惯,虽然她没有去医馆,但她把自己的两个徒弟云苓和蒋香媛留在了广济堂,二人女扮男装混迹在医馆里道美其名曰跑腿打杂,还不如说是偷师学艺,长经验增见识。 而萧茗在家里的时间不是躲在空间里制药,就是去学堂查看修建进度,要么打理药园,重新把采来的草药种值在果树下,当然打理药园种植草药,这少不了就是上山采药去。 当然了,上山采药是石亭玉带她上去的,若是她一个人上去,恐怕还没走出家门就会被宋氏与易妈妈给劝回来,两人一个是未语泪先流,道理一大堆,另一个是不说话把前路挡着,纵是她有上天的本事也过不了眼前这两蹲大佛,若是有石亭玉一起陪着就不一样了,谁叫人叫武力值高啊! “小心啦!”萧茗与毛毛站在地面上抬头望天,离地面十来米高的地方,石亭玉正在徒手攀岩,采着那一株双叶金兰。 石亭玉把草药连根拔起,才返回地面上。 “石大哥,没你事吧。”萧茗关心的问,见石亭玉安全落了地,她一颗心才算落下来,递了一方帕子上去。 “没事,给你。”石亭玉摇头把手中的药草递了过去,又伸出另一只手把帕子接过来,擦试着额上的汗珠,这一切动作做起来那么的自然,毫无违和感。 “谢谢。”萧茗感谢道。 石亭玉整了整衣衫,拾起地上的弓箭才说道:“我们走吧,进里面看看。”说罢领着向前走去,不得不说经过中秋之夜狼袭之后,大青山上的狼群被消灭了十之八九,头狼也被石亭玉斩杀,剩余的几只余孽不知龟缩到哪儿去了,是以,萧茗与石亭玉几次上山采药,还有萧涵他们沐休上山打猎都没有遇见危险,每次上山,石亭玉除了打猎之外,还会帮着萧茗采些她难以采到的药材。 ~~ 平安镇上,大街在远远驶来一辆古朴马车,马夫甩着鞭子避让着行人,慢慢腾腾的行着,终于在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 “老爷,到了。”马夫跳下地,把踏脚凳按放妥当,才对马车里的人说道。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来,一个男人探出头来,男子面容清瘦,华服素缎,气度不凡,神态间一股子文士风采,让人看不出年纪来,长途跋涉的他并无感觉疲累,反而双目有神,开口言语间透露着威严,想是一位久居上位之人。 “确定是这儿吗?” 男人看着眼前清冷的大门,连个守门子的都没有,廊下蹲石狮子有些旧了,孤寂的立着,颇是清冷落魄,这就是曾经官至国子监祭酒吴通的避世之地。 想当年吴通吴惜文少年英才,年少成名,圣上钦点榜眼,何等的风光,后任国子监祭酒之职,一生教书育人,门下学生无数,可他为人正直因不满柳氏专横朝野愤而辞官,没想到一代贤臣会流落至此。 男人有些不相信,但看着匾额上写着吴府两个字,一笔一画苍劲有力,行云流水,不待马夫回答又说道:“是了,这是惜文兄府上,只有他才能写出好此好字。” 如今的朝堂风雨飘摇,以定国候府一系因为大皇子之事受打柳氏陷害,定国侯世子爷迎回流落在民间的大皇子,这本应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可不巧被寻回来的大皇子是一个傻子,皇室怎么能有傻子的存在,这给了柳策乘之机,联合御史及朝中大臣参了定国候世子爷一本,因为此事世子爷不但无功反而有罪,被皇上申斥并革去职务、西北军权也移交兵部。 如此一来定国侯府实力大损,大皇子痴傻,以柳策为首的二皇子一系实力如日中天,独霸朝纲,想着这些他只觉头皮发麻,不得安生,如今的他在朝举步维艰,独木难支,以柳氏如今的地位,若是二皇子荣登大保,那以后这朝堂外戚当政,天下不宁。 外戚专权,国之大忌,他决不允许,他不远千里而来,就是希望能请动惜文兄出山,与他一起对抗柳氏专权。 “惜文兄,如今定国候府式微,柳策朝纲独霸,左右朝政,希望师兄能重新入朝堂为官。”陈源在吴府上,先是闲聊一翻,才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出来,深情诚恳的作揖,希望吴通能重新入仕,如今能与门生遍布的柳策抗衡的也只有他了。 吴通沉默语,官场黑暗,他早已看淡,在平安镇这些日子里,他过着平凡的生活,像一个田园舍家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教授弟子传道解惑。 这平凡的日子没有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内心里难得的宁静,回想前三十年,十八岁那一年他御前殿试、被圣上钦点为榜眼,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那时候的他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希望能为国建功、作一翻旷世伟业。 可惜,岁月就像是一把杀猪刀,岁月里谁主了主的沉浮,谁又给了他当头棒喝,三十年的官场沉浮,柳氏专权,弄权朝野,他有深深的无力感,他即对抗不了柳氏,也反抗不了,就连自己一心培养的引以为傲的弟子也转投他人门下。 他心灰意冷,愤而辞官归隐,带着自己的一腔愤怒离开了京城的事非之地。 如今再入仕途?定国候府都在避其锋芒,他又怎么对抗得了。 吴通摇头,大皇子呆傻,不要继承大统,二皇子被立为储君的机会更大了,那柳策的权势更会如日中天,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就只有等,等到新的皇子降生。 吴通心思想得通透,拒绝了陈源的入仕的提议,反而在当下的时局之下建议他蓄积待发等待时机,二人在书房内一翻闲聊,在夕阳落下时陈源才告辞出来。 虽然未达到目的,但也并不算是无功无返,在经过吴通一翻开解之后,陈源心境变化,他是当局在迷了,身在局中被眼前的云雾遮了眼,乱了心志,如今有了吴通的开解,才算把一切想得透彻了。 夕阳下,吴通与陈源二人走出书房,门口站着三位少年,却是萧涵与萧昱还有陈元泽,如今下学时间已到,他们是来向先生辞行的。 “这就是你新收的学生,嗯,很不错。”陈源一一看过来,嘴里夸着,但看见最后一位少年时惊呼: “元泽。” “父亲!”陈元泽吃惊的叫了起来,前一刻与萧涵闲聊时喜悦的表情定格在脸上,手足无措,突一见到自己的父亲,反而是惊吓多过于吃惊的吧! 全新改版,更22快更稳3定 第二百四十二章 元泽之父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萧茗欢快的跟在石亭玉身后下山,出来一天小背篓又采满了药,她的空间里又会添上十来种没有的药材,大好啊!反观是石亭玉今日打猎空手而回了,他今日完全没有打猎,全帮她采药来着,就是现在背小药背篓的活也被他承包了。 成果斐然,嗯,继续如此,相信用不了多久,果树下都是会种上药草,到时候果树上挂果累累、下面地里飘散着药香,是何等的美丽景致。 萧茗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瞧见易风与明叔驾着马车回来,他们是去镇上接萧涵与香媛他们的。 “元泽呢?怎么没与你们一起。”萧茗看着萧涵奇怪的问道,无论是萧涵他们的马车,还是云苓她们的马车都没有陈元泽的身影,还有来福也不见了。 “姐,元泽哥哥的父亲来了。”萧涵说道,声音沉闷低喃,自陈元泽到了萧家以后,与他玩在一处,又同住一个院子,一同练武习文,彼此熟悉了,感情非同一般。 陈元泽今年十五,是以萧涵一直以来都称呼他为哥哥。 “姑姑,泽叔叔的父亲好凶啊!”萧昱说道,只一个眼神就把他给吓到了。 回想当时,他们和元泽哥哥准备与先生告辞,知道吴先生家里来了客人他们不便打扰,便站在书房外面等着先生,可等先生出来时,没想到那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是陈元泽的父亲。 而陈元泽的父亲看见陈元泽很是意外,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会在此遇见自己的儿子,不过除了意外,更多的是生气吧,当时那个严厉的眼神都把小包子萧昱给吓住了。 “所以,元泽被他父亲陈大人给带走了。”萧茗总结道,完全没有觉得她与萧涵对陈元泽的称呼有任何的问题。 “是的,吴先生请了陈大人留宿,想来他们明日就会回去吧!”萧涵说道,元泽哥哥一直与他们跟着先生念书,吴先生对他的来历出处并没有怀疑,只知道是萧茗的朋友,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是故人之子,是以,在确认身份之后,吴先生也很是吃惊不小,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吴先生想他们父子久别重逢,请陈大人留了下来,想来他们明日才回起程回合春。 “嗯。”萧涵沉闷的嗯声,没有了往日的欢笑,显然此刻的心情不是很高兴来着,元泽哥哥自从到了萧家后,虽然他不太喜欢他在姐姐面前争宠,可他们一同吃宿,晨起练武,一起念书,日日相处着,在他心里他就如哥哥般,可如今他就要走了,他有些舍不得。 陈大人看似很严厉之人,不知道他会不会责罚元泽哥哥。 萧茗没有说话,陈元泽私自跑出陈家到了千里迢迢到了她萧家来找她,时常在她身边表现讨好,随时都跟在身边亲热的叫她姐姐,活波爱笑,又有些世家少爷脾性,高兴时又跳又叫,不如意时会发脾气,她对这么一个小少年实在是讨厌不起来,他到萧家也有一个来月了,她早已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家人,这就要走了,走得这么突然。 虽然舍不得,可人家父亲都来了,她难道还能拦着不让,心里再是不舍,萧茗还是说道:“元泽出来这么久,也是该回去了,他家里还有父母,有一位疼爱他的奶奶。” 萧茗说道,这话像是在安慰萧涵与萧昱,但又何偿不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石亭玉站在萧茗身后,看着萧家三人,心里感叹,他们在为陈元泽即将离去哀伤如此,恐怕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结识的陈元泽是什么样的出身吧,合春陈家一方大族,百年书香门第,无论是在合春城还是在京城,陈家都是名动一方,在陈源入阁拜相,官升当朝次辅之后,陈家更是名动一时,陈元泽是长房嫡出、当朝次辅陈源之幼子,其祖母贵为乡君,无论是家世还是地位,那位陈元泽都是尊贵无比的人物。 ‘嗯,陈元泽的父亲陈大人,那岂不是陈源到了此地,他来此....’石亭玉心思细腻、绝顶聪明,眨眼之间就想到了陈源到平安镇的目的。 关于陈元泽的身世,他并没有就此提醒萧茗,有的时候身份地位会带来无尚的荣耀与权势,得到更多的东西,可有的时候它就是一个负累、羁绊,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得到的同时与会失去更多的东西。 他相信,如果萧茗知道陈元泽的真正身世,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的接纳他。 还有他自己.... “明日你们早些去吴先生处,多带些元泽喜欢的吃食算是为他送行。”萧茗吩咐道,又马上令易妈妈准备,陈元泽喜欢的果子酒与罐头,还有他视如生命的雪颜泥,这些都让易妈妈多多的准备着让萧涵明日带去送给他。 哪知第二日还不等萧涵几人去镇上,陈元泽就先行回来了,同行而来的还有陈父陈源。 来人只有陈源父子二人,贵客上门自是少不了一翻接待,这些礼仪易妈妈在平时都有教授几人,萧茗作为女眷不方便久待,易妈妈带着白小雨、梨儿送上茶果点心,萧茗只上前见了礼就退了出来,让萧涵与萧昱陪着在待客厅说话。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作为,嗯,不错。”陈源点头,满是赞赏之色;母亲的病情因为萧茗得以缓解,但他常年在京为官,对萧家之事所知不多,只知道萧家上无父母亲人,孤弟弱侄,想来也是可怜,可一路行来,萧家却是有不小的家业,如今京城里盛行的果子酒与罐头居然出自萧茗之手,而如今萧家正修建着学堂。 能有如此成就,实非不易。 看着萧涵虽是未长成的小少年,待人接客却是谦逊有礼,见他拘谨的坐着,怕是被自己吓着了,就说道:“老夫不请自来,只是随便看看,你不必如此紧张,你与元泽交好,称我一声伯父即可。”陈源说道,昨夜他与陈元泽侧夜长谈一翻,在他心里,他这个小儿子自小不在身边,被母亲宠溺着长大、娇纵惯了,又不学无术、玩劣之极莽撞不堪,可经过昨夜他才对他有了新的认识,惜文兄竟然夸赞了他,学业有进步,他才知道他这个儿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正慢慢的改变。 能跟着名满天下、才高八斗的吴通念书,受益非浅,这是好事、也是幸事,他知道若不是因为萧家,元泽也入不了惜文的眼。 “陈伯父。”萧涵恭谨点头。 萧茗只是见了礼就回了后院来,厨房里易妈妈已经开始准备午膳了,合春陈家人身份非常,远道而来,自是不能怠慢了,午膳得提前预备着,不然失了礼仪,让人看轻了她们萧家。 见着萧茗过来,易妈妈就把菜单子拿出来给萧茗过目。 “中午就请夏伯父与石大哥过来陪着可好。”萧茗问道。 “甚好,老奴已让易玄去请了。” 陈元泽不知何时溜了进来,看见桌上有削好的苹果,随手拿了一条放进嘴里,宋氏刚摆好的水果拼盘,被他拿去一块就缺一个角儿,引得宋氏笑骂道:“你这孩子,怎么就吃上了,洗手了没?” “洗过了,干娘,我就吃一块儿。”陈元泽说道,又拿了一块。 这哪叫一块儿啊! 宋氏看着无奈的笑笑,又拿了一个苹果削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萧茗问道,这个时候不是在他父亲身边陪着吗? “你昨夜···”萧茗顿了顿,不会是挨打了吧! “你昨夜还好吧!”最后萧茗很委婉的问道,不能伤了这少年的自尊心不是。 不过尽管萧茗说得很是含蓄隐晦,意思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很明显。 陈元泽一听气得想跳脚,萧茗的意思他怎么听不出来,不满的争辩道:“我父亲才不会打我呢?” “哦,哪就好。”萧茗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把陈元泽看得更不满了,好像很想他挨打似的。 看着马上就要暴走的陈元泽,萧茗赶紧说道:“你今天要回去了,我给你准备了很多果子酒、罐头和雪颜泥。” 萧茗语气讨好,他父亲都来了,他也应该跟着家去了吧! 陈元泽听了才好过了那么一丢丢,不过随后他才说道:“我为什么要回去?父亲已经同意我留在这里念书了。” “啊!” 萧茗···· 看着萧茗很吃惊的样子,陈元泽那叫一个得意,很惊喜吧! “父亲不知道我在这里,看着我跟着吴先生念书,他很满意呢,还让我以后认真念书。”陈元泽得意道,那意思不就是不用回家了。 “你父亲不知道你在这里念书?”萧茗奇了,她记得有让陈元泽写书信回去报平安的,敢情这家伙什么也没说喃。 “你的家书?” “有写家书啊!我给祖母报了平安的,只是他们不知道先生是吴先生。”陈元泽说道,他只给祖母写了书信让她安心,并说了会跟着萧涵一起念书,至于先生是谁并没有说明,就是他事先也不知道吴先生是父亲的同窗好友,恐怕在陈老夫人眼里萧家请的先生也只是个普通的先生吧。 “你不知道,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吴先生居然是父亲的同窗,还曾经入朝为官。” 萧茗无语,敢情这家伙离家出走只给陈老夫人报了个平安,并没有多交待什么,就是他的父母都没有过多的知会,这孩子不知道被陈老夫人宠成了什么样了。 原来陈老夫人一直是知道陈元泽一直在他们萧家好好的,不然以她宠孙如命的性子,早就把人给接回去了,不会让其在这儿待上一个月之久。 一时间,萧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被祖母宠坏了的孩子啊!亲生父母都不知道他在这里跟着吴先生念书,她到今日才知道吴先生居然是陈元泽父亲的同窗好友,还做过大官。 想当初闵师兄是怎么给介绍吴先生的来着,‘这是我的一位少年好友,文采斐然。’并没有多提吴先生之事啊! 草草了事,太不负责任了。 不管怎么样,陈元泽能留下是好事,这过了明路就是不一样,经得父亲的同意后,他就不用再担心某一天会被家里人给接回去了,以后可以放心大等的住在家里,沐休日一起上山打猎,如今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大展拳脚啊,真想立马上山打死一只大老虎。 当然,想远了,最多是天天喝果子酒、吃罐头,沐休时上山打打猎。 “那你进来干嘛,不陪着的父亲去。”思路回转,萧茗看着眼前的陈元泽感觉有些碍着眼了。 “父亲去看学堂了,有萧涵陪着,我才不去,那儿到处都是泥的。”陈元泽瘪着嘴,一脸嫌气的说道,他可是偷偷溜回来找姐姐的。 “姐姐,我以后还做在这儿可好。”陈元泽央求道,父亲的意思是要给他在镇上买宅子,他才不干呢。 他比萧茗还要大上三岁,可那一声却是叫得是理所当然,只是这一声姐姐有些腻了。 萧茗与萧涵,萧涵叫他哥,他叫萧茗姐,这称谓怎么是一个乱字了得,对于二人互动,易妈妈与宋氏等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笑笑不言语,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萧茗~~~ 被陈元泽的魔音攻叫得后背发凉,感觉有那个啥,叫鸡皮那啥的掉了一地! “住吧!爱住多久就多久。”萧茗说道。 萧涵陪着陈源在正在修的学堂看了看,看着打好的地基,规模可不处小,他没想到萧家有如此大手笔,在得知萧茗有免费接纳村里孩子念书之后,点头称赞,仓廪实而知礼节,在他心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功成名就,成一翻大业。 又考校了萧涵与萧昱的攻课,满意的点头,想到自家里被宠坏的小儿子,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得得死啊!这萧涵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就是萧昱都比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强多了。 在得知明年萧涵会下场时,又免不了说了不少鼓励话来,又送了一方他常用的砚台。 在午膳后,陈源才坐着车离开,离开之时,又了严厉叮嘱了陈元泽一翻,陈元泽在父亲面前低眉垂目,像个乖乖宝宝,完全没有平日里嚣张跳脱、争强好胜的样子来。 陈源教训一翻儿子,又拜托萧茗等人照应,这才放心的走了。 陈元泽看着马车上了桥远去,这才长出一口气,把心落了回去。 “姐,我爹走啦!”陈元泽高兴道,像是在宣示,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个逃出牢笼的小猴子又唱又跳。 萧茗无语,横了这小屁孩一眼,青天白日的,她当然看见了,大家都看见了,你说你个小屁孩,父亲走了高兴个什么劲,不是应该心情低落一阵,挥洒一把热泪,上演一场父子泪离别的亲情戏么。 “多谢夏伯父。”萧茗对夏忠全行礼道谢,今日午膳她们请了夏家人陪着陈源,可夏家也不知怎么的只有夏忠全过来了。 “客气了,无事我先去照应着。”夏忠全点点头,就去了工地上,这些日子他也为萧家修学堂出一把力,按他的说话,我夏某人别的本事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除了夏忠全,还有安氏也在帮着萧茗照应着灶上的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 陈家送礼 就此,陈元泽安心的在萧家住了下来,每日晨起练武,与萧涵萧昱一起去镇上吴先生处念书,黄昏时归回家,夜里温书,一切都很有规律。 再五日之后,合春陈家又派人送了三辆马车的东西过来,随行而来的是陈府的二管事陈丰,见到萧茗说下了马车来,恭敬的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请萧大夫安,我们家老夫人知道泽少爷在此叨扰多日,以会还会在镇上念书,特意命小的送来泽少爷的常用之物,还有些许薄礼,请萧大夫笑纳。” 如今的陈丰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萧茗时的倨傲,今时不同往日,这位小姑娘能治好老夫人的顽疾,是陈家的坐上宾,如今就连泽少爷都到萧家来了,可见这位萧姑娘的能耐啊! “有劳陈管事,不知陈老夫人身体可好。”萧茗客气的问道。 “好,老夫人用了萧大夫的药,身子好得很,头也不疼了。”陈丰喜得连连点头,又说道:“就是泽少爷不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是想得很,不过听闻大老爷说泽少爷拜了名师,老夫人高兴着呢,临行的时候还吩咐小的让小的一定要拜谢萧大夫收留之恩。” 陈丰说着,又是抱拳行了一礼。 “老夫人客气了,是萧茗应该的,陈管事一路周车劳顿,还请进屋喝杯茶歇歇。”萧茗说着,又令易风领着陈丰与三位车夫进了厅休息。 请进屋喝杯茶歇歇。令易风领着陈丰与三位车夫进了厅休息。 易风领着陈丰等人进去后,萧茗等人才来得及打量这三车东西,陈家送来的三辆马车,有两车都是陈元泽的衣服用品,显然是陈源说服了陈老夫人让其在此念书,陈老夫人才让送来的,除了衣物佩饰等随身之物,还有不少金银玉器、古董摆设,床单被褥,还有陈元泽吃饭的碗、勺子筷子等物都送来了,就差陈元泽睡的床没拉来了,可见陈老夫人对这个宝贝孙子的宝贝程度。 另一辆车全是陈家人准备给萧家的礼物,文房四宝、首饰、名贵锦帛、各色干果吃食等等····每一样都是名贵之物。 萧茗望着这些东西出神,陈家是在交伙食住宿费吗,还是怕她亏待了陈少爷,把用饭的家伙都带来了。 “啧啧,这富贵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吃饭用的筷子都是银子做的。”明婶看着这些东西啧啧奇稀,那一双双银质的筷子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银光,亮瞎了她的眼。 大富人家就是不一样,这里面好些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只得说贫穷限制了她的想像力......富贵人家的生活方式她永远理解不了······ “姑娘,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好。”易妈妈问道,她倒是没有如明婶似的眼皮子浅,看着眼前的金贵玉物心情很平淡,更贵重名贵的东西她都瞧见过,又何此区区这些,只是这陈少爷的物品好处理,可这一车的礼让她有些拿不定主意,陈少爷只是借住在萧家,可陈家就送来这么些贵重的礼物来,太贵重了。 每月与陈家都有往来,陈家除了定期会为陈老夫人买药之外,还会额外购置些果子酒、罐头、各种花茶、枸杞子、人参丸之类的东西,还有雪颜泥,自上次姑娘送了雪颜泥之后,陈家人每月都会雷打不动购置大量的雪颜泥。 雪颜泥价格不低,用姑娘专门定制的盒子装着,盒子不大,天天抹脸也只能用个十天半个月的,如果用来擦擦身子几三五天就用完了;而且这价格也不低,十两银子,不外卖,专供相熟的几家,虽然价格贵,可也架不住她们十盒几十盒的买,如今雪颜泥是除了果子酒与罐头之外家里最大的收入来源。 虽然和陈家往来不断,却是生意上的,可如今又突然送了这么多礼过来,易妈妈已经在心里想着用什么样的东西作为回礼了。 片刻,萧茗看了礼盒数量,除了首饰盒子以外,文房四宝不多不少刚好三套,布匹花色不等,想来陈家送礼是花了心思的,除了她们家,想必也是给吴先生送了束脩,只是这束脩要比普通的束脩要贵重得多了吧。 “文房四宝给萧涵与萧昱还有元泽一人一份,布匹中天青色与月白色给元泽做衣裳,其它花色收起来,首饰挑一盒出来送给干娘,其它的都收起来。”布匹中除了天青色与月白色适合做男子衣衫外,其余颜色都只适合女子用的,显然是送给她们的。 “是。”易妈妈点头,挥手让明婶帮着搬了,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姑娘,你看我们送什么回礼合适。” 可萧茗却是摇头说道:“不必了。”陈家送礼过来本着是因陈元泽在这儿的意思,一方是面明面上过意不去,有感谢之意,她们再回礼却像是太把这太当回事了,在她们心里免不了有巴结之意,他们陈家大富大贵什么东西没有,用不着她们上赶着送东西,再说了她们送去的东西也未必能入了她们的眼,两家正常往来即可。 萧茗的心态就是这样,她凭平事吃饭,任是你再富贵权势,她也不巴结、不讨好,正常往来,合则来不合则去。 “是。”易妈妈低头,心里羞愧了,跟了姑娘这么些日子,却是连姑娘这点性子都忘记了,姑娘的性子平和,心性平淡,对这些身外物并不看重,家里那么多的金玉名贵之物,各种贵重的首饰、金簪玉镯、名贵的珠花多得堆成小山了,却从不见她戴过,身上的衣衫也是平常穿的旧衣裳,头上一只普通的挽发簪子,不施粉黛、干净素雅。 要说姑娘喜欢的除了医术,怕就是美食了。 易妈妈也不多话,帮着明婶一起搬东西去了。 “你们忙着,我去干娘那儿看看。”萧茗说道,宋氏用了膳就去了灶上帮忙,她有两日没去看看了,也该去瞧瞧进度。 可萧茗才转身,就有个湿漉漉的黑物体从她身边擦过,带着一片水渍,湿了她的裤管。 第二百四十四章 图纸 “毛毛,你干什么?”萧茗叫道,裤腿全湿了,这家伙越来越调皮了。 “呜呜!”毛毛抬头抬眼,睁大着铜铃般的大眼望着主人,此时的它刚从河里洗了澡回来,嘴里还叼着条二指长的鱼儿,浑身湿哒哒的,水流顺着它的毛发顺流而下,一路行来路水渍。 被主人训斥,它很无辜,大眼睛望着萧茗,还不忘在萧茗脚边擦了擦,讨好的围着萧茗转了一个圈儿,还把嘴里的鱼儿吐在萧茗的脚边,怎么看都像是在贿赂讨好。 萧茗~~ 她的裤腿、绣花鞋都湿了。 正搬东西的易妈妈和明婶看着笑了起来。 白小雨拿了毛巾进来,看着毛毛向萧茗打小报告:“姑姑,毛毛太讨厌了,我刚才好心给它擦子,却被它甩了一身的水。”她看着毛毛从河里回来,身上全是水渍,好心拿了毛巾给她擦着,可它倒好,身子甩动,水珠飞溅,把她的衣衫也给打湿了,而这个始作俑者却跑了。 “你这小调皮,以后不准这样了。”萧茗无奈的道,毛毛爱干净,每日都会去河里游两圈,萧茗也不怎么管它。 回答萧茗的就只了呜呜两声。 “你趴着不许动,让小雨儿给你擦擦。”萧茗又命令道,毛毛就真的趴在萧茗的脚边不动了,还扭头对白小雨呜呜两声,示意她快些。 看着毛毛真不动了,白小雨大为惊奇,一边给它擦水渍一边说道:“姑姑你真厉害,我叫不动它都不听我的。” 明婶出来时看着,笑着说道:“毛毛最是喜欢姑娘的,其次是涵少爷和昱少爷,还有夫人,其他人都是爱理不理的。”何此是爱理不理,她每日给它做吃食它都不愿意吃来着。 毛毛长得又大个,平日里瞧着可乖顺了,不咬不叫的,可中秋那晚居然追去咬死了一只逃跑的狼。 它当然听话了,不然福利就没有了。 “呵呵,它调皮惯了,以后它不听话你就别管它。”萧茗说道,白小雨年纪小,她真怕毛毛会吓着她。 如今白小雨他们几个,除了明笙跟着易风打下手,其他几人她只让易妈妈安排些轻省的活计,帮着家里摘菜打扫院子,等到学院建成就把他们送进学堂里去。 除了明笙选择了经商,其余三个男孩子有两人选择了念书,另一人选择了习武,两个女孩梅花与荷花跟着易妈妈学些女红手艺,只有白小雨居然想跟着萧茗学医,倒是令萧茗意外。 不过萧茗欣然同意了,因为白小雨聪明,人小手巧比之云苓更适合学医术,就跟当初云苓学医一样,先让她认字念书,在药园里打理草药。 当初贺芸留下的七人到了她萧家都适应得很好,无论是萧茗还是宋氏易妈妈都对他们都很好,从不苛待他们,一同吃宿,又给他们做了新衣裳鞋子,给月钱,他们没有了初到时的不安与害怕,渐渐的安定了下来,把萧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物质生活上的变化让他们的身子慢慢的好了起来,模样也长开了,完全没有了当初那小乞丐的模样,如今的他们每日都争着干活,每日除了家里的活计还会去工地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白小雨也没给毛毛擦几下,萧茗就说道:“小雨儿你赶紧的回去换身衣裳,小心别着凉,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工地上看看。” “是。”白小雨点头,高兴的跑去换衣服了。 萧茗也回屋换了衣裳,见主人回了屋,毛毛立马站起来,撒欢着脚蹄子跑远了。 到了工地,才发现工地上很热闹,整个村子的男人在村长的带领下都来帮着修学堂,还有不少李老头带来人村人,一群人在地里干得热火朝天,抬石挖泥,来来去去不知凡已。 村长、夏忠全、明叔和李老头在看着萧茗的图纸商议着,看见萧茗过来纷纷打招呼,李老头儿说道:“萧姑娘来了,这工地上忙乱,小心脚下。” “大家辛苦了,谢谢刘大叔、夏伯父,李大叔,让几位费心了。”萧茗一一谢过。 “萧姑娘客气了。”李老头客气着,萧家修建学堂他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想要让萧茗满意,当然他这样也是有私心的,他们李家村离刘家村近以后孩子们念书就方便了,听说萧茗并不打算收取刘家村人的束脩银子,他想着能不能求着萧茗也把他们李家村的束脩给免了,这可是一大笔费用,不止是他,其余来帮忙的李家村人都有这个想法。 现在每家每户没个几个孩子的,一个村子能供得起读书人的都没几户,倾全家之力才能勉强供出个读书人,当然这个读书人能功成名就就皆大欢喜了,若是功不成名不就,就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这萧家能修学堂接纳孩子们免费念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是谁都希望自家的孩儿能念书上,就算念书不成能识几个字,学武艺也能养家糊口了。 “茗姐儿说这话见外了,建学堂是好事儿。”村长刘济生点头。 夏忠全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几人在一张简易的桌子边坐了下来,李老头对萧茗给的图纸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就像萧茗请教起来:“萧姑娘,你看这处可是有不妥。” “这儿,并没有不妥,这是准备给先生们的住处,卧室、厅堂、书房、单独的厨房和茅房。”萧茗说道,这是为先生准备的住所,她是仿照前世套房设计,三室两厅一厨一卫设计。 “这处建设厨房,从山上打井引水下来,接引进水池,方便取用,每一处宿舍区要建洗漱沐浴的地方,还要挖地沟用石板盖住,污水就通过地沟流进污水池里·····” “这里是练武场、这里是图书馆、宿舍区····” 萧茗把图纸上的规划一一指出来给大家看,她的打算里本村人或是有邻村孩子都会回家住宿,是以后这学堂应该不会有多少学生留宿,或是只招收邻近几个村子的孩子,还有她家里的几人,按她的想法学生并不会有太多,是以学堂修得并不大,只是划分了念书和习武两个部分,还有留了后院作为女子居所,是以用地比起她原本的打算要多了些。 李老头修了一辈子的屋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萧茗给的图纸,比如地沟排水什么的,他以前从没有听过,为了能让萧茗满意,少不得要多请教萧茗。 第二百四十五章 村长刘济生把图纸接在手上左看右看,最后表示看不懂,只知道萧茗这一次修的将是比萧家宅院还要大些的学堂。 “萧丫头,这可得要多少银子。”刘济生最后感慨道。 万丈高楼平地起,如今学堂地基已挖好,学堂初现规模,到处是深沟泥坑,众人在李老头的引导下埋石建墙,挖地沟污水池,想要建成萧茗所虽的规模,还需要不少时日。 离开正在忙碌的刘济生、夏忠全等人,萧茗带着白小雨又去了灶房,灶房是临时搭建起来的茅草房,主要是为了防雨避风,此时宋氏、安氏几人正领着村里的几个妇人在麻利的准备着午膳,门口梨儿领着梅花与荷花围着大盆里洗着青菜,干活的人多,萧家准备的菜食也不少,梨儿她们都洗了几大盆的青菜出来,三人看着萧茗过来,都站起来招呼:“姑娘。” 梅花与荷花站了起来不安的擦试着自己的双手,她们有些紧张了,反倒是神经大条的梨儿招呼了一声后又继续坐在矮凳上洗菜。 “哎,你们忙。”萧茗笑着点头,就越过她们去了里面,身后的白小雨并没有跟着,而是主动蹲下来帮着她们洗。 汪氏烧火,小王氏与大王氏两人正在案板上切着肉食,宋氏和安氏掌勺,还有李氏正准备着将要盛菜食的盆子,灶上火烧得旺,蒸着白面馒头和白米饭,没有参杂任何的杂粮。 地上放着一口大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肉汤,是石亭玉和夏五他们在山上打来的狍子肉。 五人在不大的空间里忙得团团转,热汗朝天,不时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传出来。 “茗姐儿来啦!”大王氏看着萧茗进来,热情的招呼,手下的动作却不停,她与小王氏两人已经切了一大盆的猪肉出来,白多红少,木盆里白花花的一片,全是油腻的肥肉。 “你怎么来了,这儿乱得很,别把衣裳弄赃了。”宋氏抬着看着萧茗说道,明婶还在搬东西,还没有过来,如今就她和安氏掌勺,有些忙不过来。 “过来看看,大家辛苦了。”萧茗说道。 汪氏给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才说道:“茗姐儿客气了,这辛苦啥呀!”对于能给萧家干活她是一百个愿意的,为啥?因为萧家不亏待人,给的工钱足,包饭食,一点也不辛苦。 老头子和大儿子在外面帮着修房子,老头子又领了双份的工钱,她让女儿照顾着家里,她和儿媳在灶上帮忙,如此,她们一家子就有四个人赚银子,一天下来有不少呢,每日还有剩下的饭菜馒头带回去。 萧家的伙食好,油水足,她在厨房里帮忙这些日子都胖了。 不管是汪氏还是大王氏、李氏心里都是喜滋滋的,都说不苦。 宋氏几人把伙食安排得很好,荤素汤菜,白面馒头、大米饭,一样不缺,萧茗发现自己也交待不了什么,想帮忙她们又不让,站在这儿忏着还要防碍她们,是以,萧茗干脆出来了。 “茗姐儿,等等。”萧茗没走两步大王氏就追了出来。 “王大嫂子可有事儿?” “有一件事儿。”大王氏左右看看,发现来往都有人在,不好意思开口,把萧茗拉至角落才说道:“我听说你家里买了铺子要开业是不?” “是有这事儿,怎么了。”萧茗点头,家里置产业的事她们并没有四处宣扬,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有易风每日带着明笙都往城里跑,准备把铺子开起来。 得到了萧茗的肯定,大王氏喜上眉梢,拉着萧茗问道:“那要准备做什么行当,要雇人吗?”她能知道萧茗家买了新铺子还是因为她家老大在城里当学徒的缘故。 她家老大在城里学打铁,看见了易风与明笙进了一间空铺子,那铺子里有几个人在摆设货柜什么的,他就留了个心眼,每日过去看,果然又看见了易风在那里。 这事他给母亲大王氏说了,大王氏那么聪明的人,脑子里转了个弯儿就知道这是萧家买的铺子,不然家里这么忙,为什么易风不在家里帮忙反而带着人去了城里。 可萧家买铺了的事,村里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看来除了她以外,村里人就是村长也不一定知道,是以她并没有到处宣扬,这几天她心里老是琢磨着,儿子进城学打铁三年了,学费交了不少,可那打铁师傅也太不是人了,真本事不教,每日里指使他干最脏最累的活,伙食也不好,顿顿咸菜稀饭黑面馒头,把她的宝贝儿子给磨瘦了一层皮不说,又把人给耽误了,每次看着又瘦又黑的老大,她心疼得不得了,有心让他找个轻省点的活计不用那么辛苦,可又找不到合适的。 “我准备开铺子卖粮食,伙计是要找的,易风正在找着。”萧茗如实道,这种子也是粮食嘛,这些没什么好隐瞒的,虽然她们家不宣扬新买的铺子宅子和田地的事儿,但这事迟早也会被村里人知晓的。 大王氏闻言更是高兴了,正中下怀,急切的说道:“卖粮食好,雇伙计好啊!”大王氏连说好字,就向萧茗推销起自己儿子来:“你看我家老大怎么样,今年十六了,在城里学了打铁三年,力气大得很,帮忙搬搬抬抬的正好。” “你家老大。”萧茗吃惊,没想到大王氏偷偷摸摸的找她是为了这事,话说她从没见过大王氏家大儿子,不过以大王氏利落耿直的性子,想来她儿子也不差。 大王氏的面子她要给的,中秋那晚大王氏拼命拦着刘富义不让锁门她事后听说了,对她这份关心恩情她是记住了的。 “让他去找易风吧。”萧茗说道,铺子里的事都是易风负责,萧茗对伙计的要求很低只要人品端正、手脚干净、踏实肯干就成。 貌似她这几点小小的要求,导致易风到现在都还没有招到伙计...... “让他跟着易风历练着,开业时就上工。”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好,今日我就让他家来。”没想到萧茗直接同意了,大王氏大喜过望,连连道谢,表求要让儿子立马辞了铁匠铺的活赶回来。 送走了萧茗,大王氏才喜滋滋的回去了,心里高兴了,这回可算是为儿子找了个合适的活计,萧茗出手大方,又从不亏待人,给的工钱比别家高,就是易风明叔待人都是和和气气的,从不以势压人,也没有因为如今富贵了而看不起她们,他儿子跟着萧家干活亏不了。 还是她有主意,她早就看出来了,易家根本就不是萧家的亲戚,而是被萧家买来的,今萧家可是富贵了,对他们这些村里穷邻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她在猜测到萧家买了铺子的时候并没有四处宣扬出去,不然村里人早就求来了,哪里还轮得到她。 李氏在灶房里探头探脑的瞧着门外,自大王氏出去后,她干活就心不在焉的,看到大王氏回来,李氏赶紧扔下手里的活出去了,把大王氏拉向一边,小声的问道:“你找茗姐儿有啥事儿啊!“ “没事,有什么事儿?”大王氏摇头说道,可李氏根本不相信,狐疑的看着她。 “能有啥事?我就是找茗姐儿讨些药,铁柱他爹这两天头疼。”大王氏找了个借口说道,她可不怕这李氏有脸去问他家男人是不是头疼。 “真的。”李氏半信半疑,刘家村里人谁家有个头痛脑热的不去萧茗处讨些药吃,这很正常,可铁柱他娘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拉着萧茗说话。 “这还能有假,赶紧进去做活吧,马上响午了,我得去看看馒头蒸好了没有。”大王氏甩在李氏,不再理会她,自顾自的进去了。 李氏仍是不相信,可大王氏跑了,她也问不了,只得跟着进了灶房。 萧茗出来时就见石亭玉与夏五牵了马回来。 “石大哥,夏五哥。”如今的石亭玉可是萧家的贵宾了,自他出神入化的箭术把萧涵几人征服后,萧昱隔三差五的都会缠着他教他们箭法,是以每日除了夏小八会教授萧涵几人武艺以外,还增加了一门箭术课程。 “萧茗。”石亭玉点头,把马绳扔给了夏五,让他牵着马走了。 两人并立而行,石亭玉问道:“你要建武术学堂,武师可有请。” “已经请了一位,是蒋大哥介绍来的,曾经在四海镖行做过镖师。”萧茗回道,蒋四海在几天前曾送了信来,有一位年老的镖师愿意过来。 蒋四海不仅给萧茗找了一位不错的武艺师傅,自己还在平城开了一间武馆,他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在知晓萧茗的想法之后,回了平城就琢磨开了,开了间武馆,广收门徒,还在各地挑选资质不错的孤儿进行培养,为四海镖行选用人才。 石亭玉点头,四海镖行的蒋四海人品不错,重义气讲情义,可信。 石亭平与萧茗二人并肩站在一起说话,被出来倒水的安氏看见了,安氏看着二人,面有喜色,很是有些欣慰的样子来,望着二人出神。 “安嫂子,你这娘家侄儿不错,有婚配了吗?”不知何时李氏站了出来,两眼放光的问着。 “还没呢,咋的啦!”安氏问道,世子爷曾经订过亲,是茂远侯府家的嫡出小姐,两家是世交,世子爷与那位也算是青梅竹马,可七年前外族入侵,老侯府受重伤断腿,侯爷与大公子战死,那一次也是他们夏家亲卫死伤最多的一次,老侯爷、侯爷以及大公子身边的亲卫无一生还,那一时间定国侯府满门素禞,哭声震天。 人人都说定国侯府完了,要倒台,战败被杀,丢失城地,免不了被满门抄家的命运,是世子爷站了出来,那时候的他只有十六岁,临危受命、披挂上阵接替父兄去了边境,所人有都认为世子爷这一去是送死、有去无回,茂远候府紧跟着与石家解除了婚约。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世子爷在边境连立战功、一箭射杀敌将,夺回失地;他平安回来了,也保住了定国候府的地位,世子爷功成名就,风头无两,又是年少将军,在六年前那一次六皇字事件中立下大功,深受当今圣上眷顾与信任,那上门说亲的都快从皇宫正阳门排到城门口了,把急着退了亲的茂远侯府可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月满盈亏,有得必有失,世子爷功成名就,可在姻缘一途上一波三折,被茂远侯府退婚,三年前又订了一门亲事,可好巧不巧,新娘子在未过门的前两个月病死了,世子爷又平白的担了个克妻的名声。 世子爷虽然深受圣上器重,可自有了这克妻的名声,婚事上更是艰难,一直蹉跎到了现在,可愁坏了她们这一帮子老奴才。 可偏偏世子爷品行端正,从不执着于女色,同龄的世子少爷不说正室嫡妻,就是小妾通房都有七八个之多,孩子都能排队打酱油了,可世子爷的后院比脸还干净。 自世子爷迎回大皇子,被圣上申敕剥权,她们家的世子爷就更难说亲了,一天天的,世子爷就在这儿待着也不提回京的事儿,可把她愁得头发都白了,望着世子爷愿意与萧茗说话,安氏心思又络了起来,这萧茗好啊!会医术,又救过小八,又自食其力养活一大家子人,置办下这么多产业,可比京城那些只知道吟诗作画,娇娇弱弱的世家小姐强多了。 嗯,除了家世低了些,其它的什么都配得上她家世子爷,若是世子爷喜欢,少不得她厚着脸皮去探探萧家的意思。 安氏心里百转千回,李氏心里亦是千回百转,这夏小八的四表哥,她是横看竖看、左看又看都满意得很,在这刘家村除了萧家就夏家好,夏家家大业大,宅子宽敞,是顶顶有钱人家。 石亭玉又是个会武艺的,人长得英俊,一表人才,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儿郎,她虽然没有女儿可她娘家有侄女啊,这要是与夏家做了亲家,她也算是夏家的亲戚了。 嗯,找个时间得探探这安氏的口风···,怎么着嫁不了石亭玉嫁给夏五或是夏小八也好得很。 李氏想到此,对安氏更是热情起来,说不尽的讨好、道不尽的巴结,主动把安氏手里的活接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萧茗与石亭玉并不知道后面两人各有各的心思,萧茗与石亭玉站在一处,看着前方一个个忙碌的身影,正在修建着的学堂,萧茗把她心中的打算,学院的规划说出来给石亭玉听,想要听听他的意思。 石亭玉闻深以为然的点头,对萧茗说道:“以我看来,武术课堂倒是不用建得太大,习武以练习为主、文笔次之,可以完全把这一片利用起来,建一块大的露天场地,供他们练武锻炼身体,以后武师就直接在广阔的场地里教习,练武本就是个吃苦的事,刮风下雨、日晒雨淋都是练武之人所要经历磨练之处,我们还可以设置一些难度、障碍等以提升他们的实战能力······” 石亭玉手指着前方,把他自己的设想说出来,不得不说,石亭玉在练兵之上很有一套,他的经验很像是前世萧茗在电视里特种部队练习的那一套,什么野外生存、用树木塔成木桥、木梯让人在上面飞奔,还有脚绑沙泥、肩扛重物训练、爬高地等等····,与他说起来的相比,萧涵他们每日所练的都是花拳绣腿,不值一提。 练武要有吃苦坚持的韧劲,不怕只吃苦,经得住考验,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就别提什么练武了。 萧茗纠结、、、、、 太专业了,有没有.... 她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并没有要求要按特种兵的要求来。 ”要想有所成就,就得下苦功夫,冬三九、夏三伏。“ 想到家里那两个选择了习武的两个孩子、还有王连与王天冬他们都选择了习武,既然答应了要培养他们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们成才不是,是以萧茗并没有在这上面多纠结,很没气节的说道:“关于练武之事我也不懂,石大哥可不可以帮我负责这一块。” “没问题。”石亭玉很痛快的答应下来,这是他的专长。 两人正说着话,易妈妈与明婶两人过来了,她们搬完了东西,正准备过来帮忙的,不过今日易妈妈的步子有些急,身后跟着个男子。 男子年岁不大,二十来岁左右,他是外村人,此时的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跟在易妈妈身后。 “姑娘,这位小哥是下河王家村的人,请姑娘过去治病。”易妈妈说道,面有难色。 “萧大夫,请你去看看我娘,她晕倒了。”男子急切的说道,显然是很着急很害怕,说话的时候双腿在打颤,离得近了萧茗才发现他衣服都是半干的,紧紧的贴在身上,赤着双脚,像是从河里爬上来似的。 “嗯,好,让易风备车,我去一趟。”萧茗点头,准备回去背药箱了。 易妈妈为难的说道:“姑娘,易风带着明笙去镇上了。”平城的铺子这几日要摆设货柜子,是很重要的时候,每日都要易风去亲自盯着,好巧不巧的,易风刚走这人就来了,虽然还有明叔在,可家里还有个合春来的陈管事虽要招待着,如此一来家里一时间找不出人来给姑娘驾马车的。 “这···”萧茗犹豫。 要不走着去。 “萧大夫请你一定要去救救我娘啊,不然我媳妇就会被赶回娘家去的。”男子听闻没有人驾马车的,又看着萧茗犹豫起来,以为这是推脱之词,担心萧茗就此不去了,他急得都快给萧茗跪下了。 也不知道是担心他娘还是担心老婆被休。 “我反正没事,我给你驾车。”石亭玉站出来说道,他现在无官一身轻,做什么都可以。 “你。”萧茗看着石亭玉,点点头:“好,谢谢!” 灶房门口的安氏抬头,正好看见了石亭玉与萧茗二人出去,有心想喊却又顿住了,紧跟着闭了嘴,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来。 “这石公子与萧丫头去哪儿来,看这天可不怎么好,怕是要下雨。”身旁的大王氏说道。 在路上,萧茗才了解了病人犯病的原由,男子叫王大贵,她母亲患病是因为与娘子不和,今日吵了起来,不知怎么的两人双双掉进了河里,人捞上来的时候,他娘子还没怎么样,可母亲就晕了过去,人事不醒,父亲很生气,吼着让他休妻。 他急得很,顾不得身上的湿衣衫一路跑到刘家村请萧茗,在路途上又是请又是求的拜托萧茗一定好治好他娘。 紧赶慢赶的到了王家村,才刚进村就能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王大贵顾不得正在行驶中的马车就跳了下去,果然闹事的正是他们家,声间最大的那个是他大姐,王家大姑子。 此时王家大姑正推搡着一位发式凌乱,衣衫不整的妇人:“你这个不孝不悌的婆娘,竟敢打我娘,还把她推进河里,你给我滚,我们王家可不要你这种悍妇。” 此时的王家老头正坐在堂屋里看着,沉着脸不出声,屋子里来了不少人,村长都过来了,劝着王家老头,可王老头就是黑着一张脸不说话,显然对于女儿的所作所为是默认了。 王大姑力气大,把弟妹推向门外,见她抓着门不肯出去,又去打她,一巴掌过去对方脸上就出现一个红红的五指印:“你还不快滚,你还有脸待在我们王家,带着这个赔钱货一起滚出王家。” 她指的赔钱货是一个不满五小女孩,此时正被王大姑提在手里,一起向门口走,欲要一起把她们母女赶出门去。 “我为什么要走,我没有推婆婆,是娘拉着我跳下去的。”王大贵媳妇反驳,忍着痛任王大姑怎么打她推她,她都拉着门不松手,此时的她又羞又怒,形象全无,可比起这些她更在意自己的名声,一个被夫家休弃又背上不孝顺名声人女人,会受人唾弃嘲笑,娘家也被人嘲笑不耻、弟弟讨不着媳妇、妹妹嫁不到好人家,娘家也不会接纳她。 若真那样,等着她的就只有一个死,是以她不能有这样的名声,无论怎么样她都不松手。 王大姑子见她不松子,骂骂咧咧的打她、推搡她,耳巴子一个接一个,不停的扭她的手臂,可即使是这样,王大富媳妇还是死命抓着不松子。 全新改版,更22快更稳3定 第二百四十八章 王大富媳妇是有苦难言,她与婆婆不和,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把婆婆推下去的,可她真的是冤枉的,她真的没有推婆婆,是婆婆拉着她故意跳下去的。 旁边的妇人们指指点点,虽然并有人看见她们俩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不过没有人相信会是王老婆子自己掉下去的还把儿媳拉下了水,只有几个好心的劝着王大姑,让她冷静些。 看着受到惊吓大哭的囡囡,她又急又气,求饶道:“大姑,你把囡囡放下吧,把她吓坏了。” “还要狡辩,我娘会自己掉下去?”王大姑明显不信她的,又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个不孝顺的婆娘只知道在意这个赔钱货,娘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都没用,我们王家就是要休了你。” 王大姑子一边骂一边喊,把王大富媳妇的祖宗十八代也给捎带上了,骂得是唾液横飞,口水长流,王老爹只是坐在堂屋内,也不出来管管,村长在一旁劝着面色不虞,到底是王家的家事,他作为一村之长也插不进手。”春花你先住手,先等等吧,大富去请大夫了,兴许你娘没事儿。“村长家的看着实在是不像话,说了句公道话,这王大姑要打囡囡她娘,要把她赶走也不用连带着孩子一起赶走,好歹这也是王家的种呢,看把孩子吓的,村长家的看不过眼从王大姑手里把小女孩夺了下来抱在怀里,她家男人是村长,王大姑看着她抱孩子也就松手了。 王大富不顾一切的冲进人群,看着大姐打他媳妇,急着把媳妇给拉在身后,看着自家大姐怒道:”大姐,我都说了等娘醒了再说,你这是干啥。“ 王大富媳李氏妇见着自家男人回来了,委屈的站在身后哭,把王大富看得又急又气,红着眼看着王大姑,他与媳妇两人感情一向很好,只可惜两人成亲八年只得了一个女儿之后就再无身孕,这引得家里父母很是不满,母亲有意让他休了另娶为王家传宗接代,可他没有同意,他舍不得,劝说母亲让她等一等,兴许哪一天就怀上了。 王家耐着性子等了又等,可过年五年他媳妇还是没怀上,王老等得不耐烦,对她的态度就渐渐变了,横眉冷对,非打即骂,三天两头的闹上一场,要让他休了媳妇。 王大姑被自家弟弟落了面子,气道:”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娘在屋里身死不知,你还在护着她这个不下蛋的贱货。“”姐,你在说什么?这是我家的事儿不着你管。“被这样指着骂王大富也来了脾气。”你“王大姑气结,指着弟弟说不出话来:”不识好歹的东西,姐姐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就是个不下蛋的,你就等着做王家的罪人吧。“ 王大姑生得膀大腰圆,力气大,噪门也大,此话一出整个院子里都听见了,大家议论纷纷,对王家三人指指点点。”咳、咳。“屋里子闷声不响的王老头终于发声了,沉着脸呵斥道:”大贵,你不是请了大夫,还不快给你娘看看,真等着你娘死啊。“”哦。“王老爹一吆喝,姐弟两也不吵了,把站在院子外的萧茗与石亭玉请了进来。 石亭玉驾着车老早就停在了王家大门外面,只可惜王家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住了,他们进不去,只听得见里面的吵闹声,那王大姑尖厉的叫嚷声可以刺穿人的耳膜了。 王老爹坐在堂屋里不动,只是让儿子女儿领了萧茗进屋,石亭玉被留在了外面,就是王大富媳妇李氏也被王大姑留在了外面。 村长家的把囡囡还给李氏,又小声安慰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屋子里,王家老太太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不过走进了的萧茗却耳尖的听见了细细的呼吸声,萧茗上前先用手撑开她的眼皮看了一下,又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不过片刻就收回了手。”这位大娘没什么不适,事子好得很,睡一觉就好了。“萧茗很无语,脉像正常得很,这样急急忙忙的把她叫来,真以为是出人命了呢,没想到一个装死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有见过两个女人为了争情郎故意落水失足的,也有跳楼自杀什么的;可没见过这个老太婆为了争儿子和儿媳跳水里的,这是找的罪受。 这老太太很明显是在装病,却故意让儿子湿着衣衫跑上几里路去请大夫,让女儿打儿媳、赶儿媳出门,真是服了。 高招啊、、高招!!”你这姑娘会不会看病来着。“听了萧茗的话,王家大姑子明显的不信,当即就叫了起来。 哪有大夫把脉摸一下就放手了,这叫把脉吗?”我娘都这样了,还叫没病。“”她只是落水晕倒,睡一觉就会睡的。“萧茗好声好气的解释道。”真的,谢谢大夫。“王大富听得一喜,他显然是信了萧茗的,相信娘没事儿,这样媳妇就不会被赶回娘家去了。”什么睡一觉就醒了,哪有病是这样治的,我看你这个小姑娘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王大姑王春花明显的还是不信的。 萧茗无语,说了还不信那我也没法了,只得给你治病了,从药箱里拿出针包来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给老太太扎一针,她马上就会醒过来了。”说罢抽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来,准备给老太太扎上一针。 “哎哎!”看着萧茗手里那根明晃晃的银针,让王春花心里发寒,又鬼叫了起来:“你这小姑娘行不行,这针这么长伤着我娘怎么办?” “麻烦你别说话你一惊一乍的,万一我手不稳把你娘扎出个好歹来,我可是不负责的。”萧茗黑着脸说道。 王大富看着姐姐不满的吼道:”姐,你就别说话了,萧大夫的医术在这十里八村是最好的。“ 嗯,这算是说了一句实在话。”那扎吧!可要小心点儿啊。“不知道是被萧茗给吓住了还是信了弟弟的,王春花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耳根清静了,萧茗才稳稳的拿着针给老太太扎下去,当然在银针还没有碰到皮肤的时候,王老太太幽幽的转醒。 ”嗯。“王老太太先是嗯的一声,表示她还活着,接着便慢慢的睁开了眼,她一直是在装睡、装昏迷的,在听到萧茗要给她扎针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醒是不行了,她可不敢让那银针把自己扎个洞出来。 见王老太太醒了,萧茗也就停了手,收起了银针退到了一边。 “娘,你醒了。”见老娘醒了,王大姑与王大富大喜,围在床边,一脸关切的问。 ”儿啊!“王老太太摇摇晃晃的伸出手,哀伤的叫着。 王大富赶紧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握着母亲的手,”娘,儿子在这儿,娘可好些了?“ 王老太太装得有气无力,像是马上就要挂掉似的,对儿子说道:“儿啊,你赶紧把她休掉吧,再这样下去娘迟早会死在她手里。” “娘。”王大富为难的哀求。 王春花在一旁帮腔:“弟啊,你还是听娘的吧,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不说,还这么歹毒把娘推下河,这还了得,我们王家一家上下都是老实人,可容不下她这等毒妇。” 萧茗看得眼睛都亮了,敢情躺床上装死的老太太是老实人、还是你这个大噪门打弟媳的是老实人,看来这奇葩不是只在刘家村有,这下河王家村一样有的,王老太太比起刘老婆子来功力不相上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大富听得眼睛一热,”娘,我相信阿美是不会这么做的,再说了我们还年轻一定会有儿子的。“ ”还有什么儿子,嫁过来八年了就生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五年肚皮都不鼓一下,再这么等下去,老娘都成白骨了。“儿子不愿意,王老太太一撑身就坐了起来,中气十足的骂着,那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生了病的人。 前一刻还是个快要死了的人在交待遗言,现在又马上好了起来。 这病也好得不是一般的快…… 王大富惊诧的看着自家老娘,不敢置信的道:”娘。“ 这到底是病还是没病呢? 王老婆子~~ 激动过头了,忘记了还在装病之中,不过被揭穿了王老婆子也干脆不装死了,装死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她更喜欢强势的,现在的她更理直气壮了,骂骂咧咧的说道:”反正你要听娘的,把她给休咯,娘再给你娶一个屁股大的,保准生儿子。“ 萧茗~~ 这啥跟啥呀!她仿佛看到了刘老婆子化身。 她想不明白了,这古代生儿子就这么重要?生不出儿子就要被休回家?这生儿生女也不是一个女人说了算的,一多半还是要取决于男人的。 再说了,这女子比男儿强的比比皆是,古有吕雉、当了皇帝的武则天,挂帅将军的穆桂英、还有慈禧太后等等,无论哪一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她们都是女儿身,却做了男人都做不到的事,为什么在这些封建思想观念里,生不出儿子的就要被休弃。 “你要是不答应,娘也不活了,干脆一头撞死得了。”王老婆子见儿子不肯点头,拿自己的命威胁道。 王春花见状急着说道:“弟啊,你就同意吧,你难道真要看着娘死了你才高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儿子都生不出一个来。” 自古以来婆媳大战,男人就是中间那块夹板肉。 王大富的小胳膊是拧王老婆子的粗大腿,点头怕是迟早的事儿。 萧茗背起药箱准备退出去,她懒得看屋里这三人演母慈子孝的深情戏码,她担心的是那王大富媳妇,刚才她进来时瞧见她的脸色不好,又被王家人如此对待,不知道以后的命运会如何。 ”囡囡她娘,你这是怎么了。“内室里正在僵持中,院子里有声音响了起来。 ”大富快出来啊,你媳妇儿流血了。“村长婆子跳起脚叫了起来,李氏倒在地上,下面有血流出来,生养过的女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李氏怀上了,不过现在又是落水又是打闹怕是要流掉了。 萧茗不等人反应,就赶紧跑了出去,院子里李氏已经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面色惨白痛苦不堪,裤子上殷红一片,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赶快让开。“萧茗挥着小手让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又指着冲出来的王大富说道:”你,赶紧把她抱床上去,要小心些。“ ”哦。“王大富显然是被吓慌了神。 等到萧茗与王大富进了屋,村长婆子才叫起来,骂道:”这是闹咋的,还不知道这孩子保不保得住,作孽啊,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又没啦!“ 王老婆子与女儿脸红非常,她们出来的时候王大富已经把人抱回屋了,并没有看见是个怎么样的情况,有心想去看,却被冷着一张脸守在门口的石亭玉给挡住了,讪讪的站着。 王老头气极指着老婆子说不出话来:“你这个老婆娘,净坏事儿。” ”几年都没怀上,我哪知道她这个时候怀上了。“王老婆子板着眼说道,悔不当初啊!要知道怀上了她也不会拉着她跳河了,也不会任由女儿推搡打她了。 就是因为她怀不上,生不了儿子她才急了,想了这个招要把她给休了。 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看着王大富从屋里出来,王老婆子赶紧问道:“怎么样,能不能保住,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最关心的是男是女了。 “娘,你怎么这么说,你都不问问阿美怎么了。”王大富这块夹板肉终于爆发了,愤怒的向着娘发脾气。 “这娘事先也不知道弟妹怀上了,她也真是的,怀上了也不说一声。”这一刻王大姑的称呼也变了,不过还是把过错怪罪道李氏身上。 谁叫她不早说来说,肚子里有没有难道自己不知道,孩子没了又怪得了谁。 王春花就是个泼妇无赖,把责任都推给了李氏,好像李氏流产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像刚才打人的、骂人的不是她一样。 第二百五十章 “还怎么说?娘天天让她干活,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王大富悲愤,不止是干活,还食不饱,娘每天把他们看得严,吃食都是定量的,就是不准他送吃食给媳妇,他只得偷偷的去摘些野果子给她,导致上吐下泄,他们又没银子请大太,只认为是野果子的原因。 “别吵了,等大夫出来再说。”王老爹发话了,制止了儿子,他不想家事传扬出去,虐待儿媳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王大富又气又怒,可眼前的人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姐姐,他无处发泄,只得蹲在地上抱着头痛哭。 “娘,这萧大夫行不行啊,我看不如去镇上请大夫吧。”王春花说道,她对萧茗有一种深深的排斥感,认为小小年纪的她有什么医术。 旁边的村长媳妇听了反驳道:“这萧大夫医术好,在镇上广济堂坐诊呢,谁来也没她的医术高。” 王老婆子还在犹豫要不要请个大夫,可听了村长媳妇的话就消停了。 “大家都散了,没什么好看了。”王老婆子吼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脸面上到底是挂不住了,开始赶人,原本以为今天可以顺利把这个不下蛋的媳妇给休了,可没想到她又怀上了。 好吧,能怀上是好事。 王老婆子虽然心急想要进去瞧瞧,才门口守着那少年,冷着眼望着她让她心里发怵,几次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村长两口子,也是因为村长是王老头子的兄弟,不然也会被暴脾气的刘王老婆子给赶出门了。 当萧茗出来的时候,王家一家人围了过来,王大富越过门口的萧茗就进了内室,王老婆子急问道:“大夫,她怎么样了,孩子保不保得住,是男孩儿还是女孩。” 萧茗先是看了在门口的石亭玉一眼,才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位嫂子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不过她今日落了水又受了伤导致动了胎气,我已经给她用了药,孩子是暂时保住了。” “不过她长期的营养不良、饮食不规律,她的身体很不好,是以这一胎凶险,能不能保住孩子还要看后期的保养。” 王家人听闻孩子又保住了,不过萧茗的后半句令她们面色都不好看起来,她怎么会身体不好营养不良,还不是王老婆子给害的,王家人脸上发烧。 “大夫,那要如何才能保住这孩子。”王老婆子可不管以前怎么对待李氏的,她只要这胎能是个儿子就成了。 ”我先开几副药吃着,让她好生休息,调养身子,最好是卧床,等三月胎象稳定再说。“萧茗说道,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至于王家人会不会遵守,拿出银钱来给李氏调养身子,这事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还真是的神转折,李氏这一胎来得真够及时的,晚一步李氏就会被休出家门了。 萧茗为这李氏捏了一把汗,以她现在残弱的身子这一胎不容易保住。 王老婆子犹豫,这可是花银子的事儿。 ”保,请萧大夫帮忙,一定要保护孩子。“说话的是王大富,他从屋里冲出来,神情很激动。 ~~ 从王家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王家人连饭也没留就让萧茗与石亭玉回来了,不过好在在王大富的坚持下王老婆子终于点了头,同意让萧茗保胎。 萧茗并没有进马车里,反儿是与石亭玉一起坐在了外面,看着石亭玉赶马车。 萧茗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大红苹果来,递给石亭玉,:”石大哥饿了吧,吃个苹果。“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可怜的他们还没有用午膳。 石亭玉只是看了一眼,摇头说道:”不用,你吃吧。“ 想到王家的闹剧,萧茗与没有了吃的心情,又苹果放了回去。 这个时代对女性真的很苛刻,什么女戒三从四德,什么七出之条,条条框框都是用来限制女子用的,生不孩子来就会被休弃,不孝顺了婆家父母也会被休弃,李氏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指责李氏不孝又生不出儿子来,要要将李氏赶出家门。 俗话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王老婆子动要休弃五年无所出的儿媳,还要狠心的给她惯上这么一个名声,这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其用心之歹毒,与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 李氏怀了身孕,也许暂时不会被休弃,如果这一胎还不是儿子,怕是还是会被王老婆子赶出去的。 都说多年媳妇熬成婆,可不就是熬的,这中间不知道有多少的血与泪,这男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就像是王大富,尽管他不想休妻,可王老婆子一个孝字压着,不休也得休啊。 李氏可怜,同为女子的萧茗同情她,可怜她,为她争取了时间休养身子,她有心改变,又无力回天,她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又左右不了李氏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面对李氏的遭遇,她除了同情没有更多的办法。 嫁人真可怕,想到李氏,萧茗就更不想成亲了,想想如果她将来嫁了人,头顶上有个像王老婆子或是刘老婆子那样的婆婆,像王大富那样软弱孝顺的儿子,那还得了,想想都觉得可怕,还不如不嫁。 萧茗扭头,看着正在驾马车的石亭玉,尽管是侧面,可也挡不住他阳光沉稳的容颜,刚毅又完美的脸部线条,他并没有多帅气,可他那样更迷人,完全是前世所见的硬汉形像,看着他,萧茗突然问了一个很蠢又很现实的问题。 ”石大哥,如果你的母亲和你媳妇同时掉进了水里,你会选择先救谁。“ 石亭玉······ 手中的缰绳一歪,险些把马车带进沟里去了。 石亭玉沉默,状似认真的想了想,片刻后才说道:”我没媳妇。“ 也没有母亲。 他的母亲,那个温柔似水的母亲,在七年前跟随父亲一起去了。 萧茗····· 这算什么答案,就不可以假设一下么。 萧茗不由得有些好笑,她是不是傻啊,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全新改版,更22快更稳3定 第二百五十一章 开业 一连十几天过去,萧家风平浪静,萧茗除了每三日雷打不动的去广济堂坐诊之外,就是在家或是打理药园子,看看修学堂的进度,偶尔跟着石亭玉进山打猎采药之类的,这日子别提有多消遥自在。 自那日去王家村为李氏诊脉之后,王大富每五天都会过来请萧茗开药保胎,对萧茗是千恩万谢的,萧茗也会去看看李氏的情况,不得不说李氏这一胎来得及时,如今在家里地位得到了改善,真的如萧茗所说的躺着养胎起来,王大富在旁边人殷勤的伺候着,嘘寒问暖,两夫妻好不恩爱,让萧茗对他的看法改观不少,尽管每次王老太太都是骂骂咧咧的,不过为了孩子最后还是忍了。 这一日,萧家人早早的起了,宋氏领着明婶、梨儿在厨房忙活,萧涵萧昱与陈元泽三人用了早膳并没有去镇上吴先生处念书,因为今日是平城两间铺子开业的日子,他们昨日就请了假。 为了准备铺子开业的事宜,易风忙里忙外布置铺子,又上山下乡四处收购了不少粮食回来,虽然他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要让他先把粮食存放在家里,其实放进店里更好,可姑娘有交待他就听姑娘的,虽这然一来一回很麻烦。 在开业前两日易风雇了一个车队把几十袋粮食种子拉至城里,铺设在货架上,只等着今日开张。 这是萧家的第一次经营的铺子,又是两间铺子同时开业,一家人相当重视,用了早膳就马不停蹄的往平城赶,要赶在吉时开张。 萧茗离去之时就把学堂的事儿拜托给夏忠全与村长两人照应着,就带着家里人赶往平城,除了明婶与易妈妈带着几个孩子照应家里外,其他人包括萧茗三人、陈元泽、宋氏、易风父子、明笙等人都去了镇上,把两辆马车都挤满了。 一同去的除了萧家还有夏家,知道今日萧家新铺子开张,安氏就让石亭玉带着夏五与夏小八同去,美其名曰帮忙,安氏保证了,让萧茗放心的去,家里有她们看着。 马车上,宋氏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感叹道:“我很久都没去过平城了,都不知道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呢?”她平素不爱出门子,就连村子里也不大爱走动,虽然家里马车天天都有去镇上或是平城,可她从来没有动过出门的念头,这一次还是萧茗几个把她拉出来的,不然她还不想出来喃。 记得上一次去平城的时候,是十几年前,她去打听她月儿的消息,那时候在城里,她和月儿他爹一个人也不认识,只得拉着人就打听,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去过平城了,男人和儿子死后她就更不出门了,要死不活的龟缩在一角等死。 今日不同往日,那个时候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住着大宅子,有小丫头伺候着,所有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的,那些大官夫人、有银人家的娘子对她客客气气的,村里那些曾经看不起她这个死了男人儿子的寡妇,如今都讨好着她。 比起以前,这日子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心里隐隐的有一种吐气扬眉之感。 虽然如此,可她一直守着自己的本份,家里的事从不多过问一句,也从不替萧茗作主张。 “干娘,你就是该多走走的,整天呆在家里闷得慌。”萧茗笑道,如今家里人手足够,可宋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帮着做事,萧茗有心让她停下来享清福,可她就是闲不住。 “如今在平城里,我们也买了新宅子,以后你可以天天进城里玩,还可以住城里。”城里的新宅子一直都没有入住过,不过里面家具摆设是现成的,只需带些衣服被褥直接住进去。 宋氏听后,直摇头摆手不同意,说道:“我可不去,这城里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比村子里人多些,房子多些罢了,住着还不如家里舒坦呢。” 她如此这般,萧茗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再劝了。 到了镇上时,正好是巳时,巳时三刻是开业吉时,车队兵分两路,萧茗与石亭玉带着宋氏萧昱还有陈元泽去了南大街的铺子,萧涵带着易风明笙,夏五夏小八等人去了西大街。 萧茗这么安排也有锻炼萧涵的意思,西大街那处铺子虽然面积小,不过胜在地段好,南来北往的交叉路口,人流量大,照应的人也要多些才行,有处事老练的易风、还有夏五与夏小八陪着萧涵她完全不用担心,还能培养萧涵的处事能力。 而南大街这处虽然地方大,可地方偏僻,一个上午也没几个人行走,这一处也是有当作库房的意思。 明叔驾着马车到的时候门口已经等候了两个少年,两个少年十六七岁,两人分别是李氏与大王氏的儿子刘小明与刘铁生,李氏最终还是缠着大王氏把她找萧茗的事儿说了出来,在得知萧茗家新铺子在招伙计之后,这李氏的心思就活泛了,当夜就求了萧茗,把她家的儿子刘小明推销了过来,他儿子本来就是在平城里做伙计的,给谁当差都没有给萧茗当差好啊。 反正招一个也是招,招两个也是招,都是乡里乡亲,萧茗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大门口的两个少年,此时正在向路口处张望着,看着明叔驾了马车过来,面容白皙的少年面色一喜,也不管旁边皮肤黝黑的少年,先一步迎了上来。 “明叔你们可来啦!”这少年正是李氏的儿子刘小明,他常年在平里做活,惯会察颜观色,看人说话,虽然长相一般,不过脸上随时都挂着笑,说话又讨喜,很会来事儿。 相比起刘小明,大王氏的儿子刘铁生就要逊色得多,黑黑的皮肤像是从非洲过来的,随时都沉闷着嘴不怎么开腔,完全没有得到大王氏的真传。 刘铁生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不过却是做活的一把好手,这一点倒和明叔很相似,不说话只做事,常年打铁的他练就了一身好力气,挑肩扛袋那是扛扛的。 对于这两个新员工,萧茗倒是更喜欢刘铁生一点,为啥,因为老实呗!刘小明这种的虽心机灵讨巧,能说会道,可就是因为他过于聪明,心思也多,他来这几天,易风偷偷的把他看清楚了,做活时重的让刘铁生干,没事时时站在耍,易风在时就勤快的跑上跑下。 典型的投机取巧挣表现。 由于这处铺面位置太偏僻,萧茗只安排了他们两个伙计看着店,前面有刘小明卖货招呼客人,后有刘铁生搬搬抬抬。 第二百五十二章 伙计 巳时三刻,吉时到。 随着鞭炮声响起,萧昱拉开了门头匾额上的红绸,萧家种子铺正式开业了。 匾额上只写有简单的萧家种子铺五个大字,之所以不叫萧家粮食铺,因为萧茗卖的是种子。 铺子里,萧茗准备了不少种子,小麦、玉米、大豆、花生、稻谷、红薯等等这个时代能有的物种,有些都是易风四处高价收回来的,萧茗物意让易风把种子都拉回萧家库房,就是为了方便她把这些更换成空间里种植的粮食。 新铺子开张并没有所谓的热闹景象,铺子里除了自己人一个顾客都没有,清冷得可以的,可把宋氏给急坏了。 “这咋没客人来买呢?我们卖的可比粮食铺子里还要便宜一文呢。”宋氏急道,为了收购这些种子可是花费了不少,如果卖不出去可是亏了。 “干娘,这地方偏僻,没人也是正常的。”萧茗等人并没有急,而是泡了一杯上好的山茶喝着,好心的给宋氏解释。 “是啊,宋婶儿,这地方偏得很,平常少有人来。”刘小明也说道,地段差,人行少,因为萧茗没要求,他也懒得吆喝。 他心里也是急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姑娘会把他安排在这里,他做伙计也有三年了,经验丰富,应该去西大街那铺子招呼客人才是,可姑娘却让他在这里看铺子。 他委屈得很,在这儿看铺子他也认了,可很明显的易风更愿意相信那块木头,还让他事事以那块木头为首。 母亲让他把活儿辞了给萧茗干活,虽然工钱高了,可他也闲了。 “哦。”看着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大多都是出门来买菜什么的,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这新开的铺子就不理会了,根本没有进店的意思来,宋氏也熄了心思,接受了现实,拉着萧昱逛起铺子来。 “哎哟,这后院可真大,还可以住人。”宋氏走进后院看着里面的情形说道。 “可不是,宋婶儿,我和铁生就住在这里呢。”刘小明殷勤的跟在宋氏身后做着解说家。 “这屋子是库房吧,堆了这么多种子,可得注意防潮防虫的,不然糟蹋了就可惜了。”宋氏指着库房叮嘱道。 “宋婶儿放心,易管事让人在地面上铺了一层木头架子,保证湿不了,店里还养了猫。” 一个提着篮子买菜的大婶站在大门外观望了半天,犹豫了半响才走进铺子。 “你这儿卖粮食吧,给我称一斤大米、五斤糙米。” “大娘,我们这儿卖的是种子,不卖大米。”老实巴交的陈铁生说道。 妇人回过神来,看着店里的各种粮食,没有卖舂好的大米和糙米的,她有些失望知道自己走错了,她并不识字,在门外看见里面摆着的稻谷与玉米,以为是粮食店就进来了。 “种子也不就是粮食,不一样可以吃,我买些回家自己舂,不过你得算便宜点儿啊。” “大娘,我们不卖粮食,只卖种子。”陈铁生回道。 萧茗.... 这老实巴交的孩子啊。 果然,那妇人听着脸色就变了,“你这开的什么店,这种子难道不能吃,我又不是不给银子。” 陈铁生被这河东狮吼给吓了一跳,面红耳赤,愣在哪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他本来就脸黑,外人也没看出来他脸红不红。 刘小明赶紧跑了出来,笑着对那妇人说道:“大娘是来买粮食的呀!那可是来对地方,我们店里新店开张,所有种子与比粮食还要便宜一文,大娘可以买直接回做种粮。” 至于家里备好的种粮,当然是吃掉咯! 见那妇人不相信,刘小明干脆抓了一把大豆在手心里,指给妇人看:”大娘您看,我们店里的种子每一粒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颗颗粒大饱满,你买回去保证亏不了,来年的收成上肯定是大丰收啊。“ 那妇人先是听着价格比粮食还要便宜一文,这可是好事啊!又看着眼前的种子,每一粒都是饱满精神的,比她家留的种粮好多了。 那妇人眼睛都亮了,顿时在心里有了主意。 ”真的比其他地方便宜一文。“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掌柜的说了,店里所有的种子价格比起粮食店里都要少一文一斤,大娘大可以多买些,因为在三个月之后,所有的种子价格会上涨两文,毕竟我们这种子是上等货不是,便宜了我们可是要亏本的。“ 价格上涨是萧茗的意思,为的是不与本土的粮食店作竞争,价格长期走低势必会引起平城的粮商们不满,她卖的是种子,不想与他们作不必要的斗争不是,至于那些人买回去是把种子当种子,还是当成粮食就只有买家知道了。 相信在三个月后,她萧家种子店里的种子打响了名声,就算价格上涨,销量也是不愁的。 ”三个月后,还要上涨,岂不是比别的店里的都高了。“妇人咋一听感觉整个人都不好的,高声的叫了起来,显然她是忘记了本来种子的价值就要高于入口粮食的价值。 ”涨价那是肯定的,大娘你看我们店里的种子,相信在整个平城都找不出第二家来。“刘小明说道。 那妇人低头想了想,最终才下定了决心。 ”买!“ 不得不说,刘小明的销售能力甩了刘铁生几条街,短短一时间,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几句话的功夫就做成了生意,如果他能踏实肯干,没有那么多油嘴滑舌的小心思,是值得培养的。 那妇人还买了不少,显然是看便宜多买些,至于带回家留作种子,还是食用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关于这一点,萧茗也很无奈,她不能强制性要求顾客把她的种子拿回去当成种子,每斤便宜一文,对他们来说就是个诱惑。 “石大哥,你说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把种子买回去当作种子,而不是用来吃。”萧茗问道,在她心里石亭玉见多识广,没有做不成的事。 石亭玉想了想才说道:“这不再管控范围,很难要求他们,除非有严明律法。” 再万无一失的法律都有漏洞,何况是在这落后的古代,萧茗想了想又释然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她要求太高了,她不可能要求所有人把她的种子当成种子,种子本就是粮食不是。 第二百五十三章 贺礼 “做任何事都不必强求,要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石亭玉放下手中的茶杯,言简意赅的说道。 简言之就是有得必有失。 “嗯,我知道了。”萧茗笑笑点头,双手托举茶杯,以茶代酒表示谢意。 “请。” 石亭玉亦是端起茶杯回敬萧茗,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氏回头,正巧看见二人动作,两人相对儿坐举杯对饮,一切是那么的自然随性,仿佛是相识很久的友人,甚至更久远。 突然之间,宋氏才发现她家的茗姐儿已经长大了,气质如兰、窈窕淑女。 万事开头难,自做成了第一家生意之后,渐渐的陆续有客人进店寻问,刘小明忙前忙后招呼,卖力的展示着自己才干。 萧茗等人并没有在这家店待多久,明笙风风火火的过来,一跑飞奔,汗流夹背。 “姑娘,少爷请你马上过去一趟,苏家林夫人与苏小姐过来了。”明笙说话时脸红气喘,显然是跑了几条街过来累着了。 有贵客到访,又是苏家林氏等女眷,少不得要萧茗亲自招待,萧茗嘱咐刘小明与刘铁笙几句,让他们仔细看好店门后才带着大家离了这里,去了西大街的萧家种子铺。 西大街的萧家种子铺是总店,南大家是分店兼作库房,比起南大家的清冷客疏,西大街这家店的人气显然要更旺、生意更兴隆,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店里询问着价格,毕竟萧茗的定价要比正常价格还要低上一文,大家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思买了不少,就算是买来不用当成种粮,也会囤货上一些用于食用,有些心里如明镜似的,真把这些种子当成种粮来,杂七杂八买了不少回去。 “姐,石大哥。”萧涵看着萧茗过来脸色一喜,忙累了一上午的他此时小脸红扑扑的,更显俊逸气质,语气激动,显然作为一店之长让他小兴奋了一把。 “姑娘、石公子。”易风对众人点点头又去招呼询问的客人了。 “生意怎么样?”萧茗问道,不大的铺子里挤满了人群,看来生意应该是很不错的。 “很好,自开门到现在已经卖了不少种子。”萧涵说道,除了他,易风与店里新雇佣的两个伙计一直在忙碌着,就是夏五与夏小八两兄弟也在忙碌着计量。 萧涵指着柜台上的一株红珊瑚说道:“姐,这是苏夫人送来的,苏夫人与苏小姐正在里面。” 那株红珊瑚有一米来高,红艳娇嫩,立在柜台边很是惹眼漂亮,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开业之初,萧茗并没有知会任何人,没想到林氏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来。 “好,我这就进去。”萧茗说道,又转头对石亭玉与宋氏说道:“石大哥你随意,干娘我们进去。” 这间铺子并不大,后面两间房,一间作了卧室,一间作了待客之所,里面几具摆设,又从家里搬来几盆不大的鲜花绿植,花开正浓,给这不大的待客厅增添了几分舒适自然。 “你这狠心的丫头,进了城过门不入,都不到你伯母家去了。”林氏见着萧茗就先是一通报怨,她好些日子见着萧茗了,居然不声不响的在平城开起了铺子。 林氏身后的苏婉儿见着萧茗自是喜不自禁,端庄的立于母亲身后,数日不见的她出落得更是端庄俏丽,温婉可人,眉宇间自信飞扬,一颦一笑间尽显动人气质,如此美人,能娶到她的人真是有福了。 这些日子苏婉儿都不曾出府走动,出阁在即,她这些日子在家里赶制嫁妆,学飞礼仪可是跟着母亲学习管家之术,今日是她难得的一次外出,是以见到了萧茗才如此激动。 “林伯母,婉姐姐,请坐,多日不见,你们可好?”萧茗见礼亲热的拉着林氏与苏婉儿。 “好着呢,就是想你得很,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这么久都不去看我们一眼,铺子开张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若不是李妈妈出来瞧见你们,我们都不知道你在这里城里开了铺子。”林氏先是对宋氏和气的点头问安,又扶着女儿的手,拉着萧茗坐了下来的,对萧茗开铺子的事颇为不满,这开铺子也是有讲究的,新店开张必须得有人气,不然谁知道铺子卖的是个啥,萧茗开新铺子,她自是要来支持的,不说别的,就是安排些人购置些东西,图个喜庆热闹。 在来之前她就想好了,一定得多买些东西回去,给萧茗壮壮底气,自来了这铺子之后,她才发现萧茗居然卖的是种子,这可正合了她的意,她有不少田庄产业,正是需要种子的。 如此,林氏虽然是责怪,可话语里并没有不满的意思来,对萧茗反儿是更喜欢起来了。 “小铺子开张,哪敢惊动伯母。”萧茗回道,新铺开业她并没有宴请亲朋好友的意思。 “你这种子卖得好,我庄子上每年都会购置些种子,待会儿可得多买些回去。” “谢谢伯母。”萧茗感谢,林氏怎么会缺少种子,她如此这般,未曾没有照顾她生意这些。 “听说你上一次去了合春,又紧跟着去了南边,这么久了都不来看看我们,真是个狠心的丫头。”林氏恨恨的点了一下萧茗的额头。 萧茗被林氏弄得很是不好意思起来,只着陪着笑脸讨好道:“我也是想来的,只是家里近日事忙,还没来得及,二位可别生气。” “在外面跑也是好事儿,多见见事面开阔眼界,只是你一个小丫头得多注意安全才是。”林氏关心的叮嘱道,她并不是墨守成规之人,自小跟着父亲经商也曾经跟着四处走动过,是以,对于萧茗一个女孩子的行为,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谢谢伯母。”萧茗感谢道。 林氏母女与萧茗说了些话,店里忙乱她们也不便打扰,交待一些事后就拉着依依不舍的女儿走了,当然在离去时,把萧茗店里的种子每样购置了五百斤回去,这购买力可是杠杠的,按她的说话,以后她的田庄里全种上萧茗的种子。 林氏盲目的眼光与信任,在几个月的一次冬小麦大丰收后,林氏又一次赚足了银子。 第二百五十四章 同行 送走林氏,萧茗站在柜台上翻看着帐本,帐本是根据萧区前世所见的简单流水记帐法制成的,分为现金与库存两大本,厚厚的一叠,用麻线穿起来,划上横竖线条。 萧茗请的两位伙计都是会书写计算的人,在达成每一笔交易之后就会开据一张单子,上面记录着顾客购买的每一个品种、数量与价钱,在统一由明笙收取银子并记录在账本上,南大街种子铺亦是,由刘小明管理帐目,铁生管理库房,无论是库房还是账目在数量上有差距,萧茗都会在其中找出原因来。 易风现在就是两间铺子里的大管事了,在以后的每一日都会到平城收取两间铺子所销售的货款,并查验帐目真伪。 好家伙,从开张到现在,种子铺已经卖了四百二十两五文银子,除了林氏给他们带来三百来两的收入之外,其余的散户以十文几十文的购买力使他们的收入达到了百两之多,而且多是以冬小麦种子为首,这个销售量是真心不错的。 “姐,你看还不错吧。”萧涵在一旁说道,见识过十万几十万两银子的他对这个销量收里并没有多大起伏,在他心里种子的销售额远远抵不上卖果子酒或是雪颜泥的销量;不过他享受的是这其中销售过程,也知道姐姐主要是为推广种子,并不是图银子。 萧茗翻看着帐本,字迹工整有力,镌刻小字行云如流水,是萧涵的笔迹。 “这都是你记下的。” “嗯。” “很好,进步很大。”萧茗夸道,不知是在赞赏他书法上的进步还是在管理帐目方面。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旁的陈元泽习惯性的憋起了嘴,不以为然,不过在心里记下了一定要苦练书法。 明笙送走一位刚买了冬小麦种子的大婶,转着看见一位穿着富贵,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店里四处翻看着种子,不由的上前招呼。 男人不时的四下观望,对这些种子品头论足,时儿点头、时儿摇头,不时的拿上一颗放进嘴里咬着,随着他的观看,他的脸色越是难看了。 “客官,我们店新开张,优惠大酬宾,前三个月所有种子优惠一文一斤。”明笙走过来说道,忙了一上午的他已经口干舌噪声音沙哑,额上汗珠密集。 他指着墙上挂着的价格牌给那男人看,很多来买粮食种子的客人并不识字,不一定会看墙上挂着的白布上写着的是价格,不过这男人显然是识字的。 “什么优惠一文。”大肚男人在看到价格之时很是大叫一声,像是吃惊又像是愤怒。 嗯,是愤怒!反正明笙没瞧出他有惊喜的成份在,反正他能瞧出这位客人的脸更黑了。 稻子十六、小麦十二、玉米八文.......,玛尼,所有的都比他店里的便宜一文,这叫他怎么活,男人看着这个价格心里那个气啊,身上那一百八的肥膘都能瞧出颤抖的频率。 他叫罗兴业,是平城兴业粮行的老板,一位正宗的粮商,他的生意做得还算不错,这几年是越做越大,在平城里已经有了三家分行,其中一间也是在这西大街边上,距萧家种子铺不远,他在首,萧家的在尾,在萧家之前,他算得上平城最大的粮商了,这一条街的顾客都去他店里买米粮,每日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可今日不知怎么的,店铺买粮食的人实然就少了,他正奇怪来着,一打听才知道同在西大街开了一家萧家种子铺,价格便宜,质量上剩,这一开张就把他店里的客源都抢光了。 他急忙过来一探究竟,进了店一看,果然顾客都跑这儿来了,一看种子他心都凉了半截,这是粮食吗?颗粒大、饱满,比他店里的所有粮食要好十百倍,任凭一种粮食拿出来都可以甩他几条街。 粮食好,价格便宜,就是他都想来买,傻子才不买呢? 顿时,他心里感觉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在知道萧家种子铺在连续三个月都是这个价的时候,罗兴业只觉天要灭我哇!有吐血三升的架式。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不就是了。 “三个月内都是这个价?”罗兴业不由的重复问道,极力的忍着怒气。 “是的,我们是以销售种子为主,在三个月后所有价格将会上涨两文。”明笙回答,虽然他能看出此人并非是真的来买种子的,不过他仍然解释着店里的政策。 “三个月后上涨,哼!”罗兴业把‘三个月’三个字咬得极重,心里并没有因为三个月后价格上涨而觉得好过,反而更难受了,才上涨两文。 两文啊!罗兴业表示难以接受。 “上涨两文。”不爽啊!不爽,萧家种子铺的粮食如此之好,即使是价格上浮,他家的名声也打出去了,到时候他兴业粮行仍然会被压得死死的。 何况他们还有这难熬的三个月,不知道会被萧家抢去多少生意客人。 罗兴业一双小眼睛左转又望,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不行,他得回去把价格调了,既然你要降,那我也降,你降一文我就降两文,看谁厉害;想罢,罗兴业也不再耽搁了,不理会一旁的明笙,疾步走了。 “那人是谁啊!”萧涵过来问道,怎么感觉此人很生气似的。 “少爷,小的也不知道。”明笙摇头,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在看到价格后会生气,价格便宜不是应该高兴的么。 两人并不知道,罗兴业出了萧家种子铺,欲回自己铺子去的,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一位老熟人,罗兴业看着此人,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彭兄弟哪去呀!许久不见,哪儿发财去了?”罗兴业热情的招呼着几步之外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那亲热劲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久别再重逢。 男人胡子拉渣的,身上脏兮兮的,看不出衣服原来的颜色,隔着老远都能闻着一股子汗馊味儿,穿了一双破草鞋,露出的臭脚丫正抑起望苍天,别提有多嚣张了。 此时的他正用一根细草根挑着他那口又黑又黄的牙,如此邋遢的模样让人避而远之,身边三步内没有一个人,男人并不认为自己的模样有多不堪,时不时的用他那双色眯眯的吊销眼看着路过的小媳妇大姑娘,更是胆大包天的去摸人家的屁股,引得的尖叫连连,而他却是得意的大声笑。 “你谁呀!”男人并没有认出罗兴业来,眯着眼看他,样子极不尊重。 罗兴业也不以为杵,反而热情的搭在男人的肩上说道:“我是你隔壁家大哥啊!很久不见了,走,哥哥请你下馆子吃酒去。” 男人听有酒吃,就跟着去了,酒吃上脑的他可不管这是谁家隔壁的大哥。 第二百五十五章 童言无忌 “萧姑娘,萧公子,二位新店开张,蒋某等恭祝二位开业大吉,生意兴隆。”蒋四海说道,今日萧茗的铺子开业,他特意领着义弟石大河与庄鸣还有同母弟弟蒋明聲到场祝贺。 “蒋大哥、石二哥、庄三哥客气了,里面请。”萧茗与萧涵赶紧迎了出来,看来蒋四海能知道她的铺子开子是因为蒋香媛吧。 蒋四海同样带了礼来,带的同样是摆件,用红绸布盖着,待掀开后才露出真容。 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玉石摆件,由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雕工精致细腻,背部细长的轮廓、难以进手的缝隙,都雕刻得很完美、栩栩如生,堪称大师之作。 摆件身形如虎豹,其首尾似龙状、麟脚,额下生长须,威武气势冲天,无与匹敌,两肋生有翅膀,展翅欲飞,是貔貅。 龙生九子各有不用,而貔貅正是龙之第九子;貔貅又名辟邪、天禄,有嘴无肛,能吞万物而不泄,只进不出、神通特异,故有招财进宝、吸纳四方之财的寓意,同时也有赶走邪气、带来好运的作用,为古代五大瑞兽之一,从古至今都被称为招财神兽,吉祥物。 不愧是遍布全国的四海镖行,财力雄厚非常人可比,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这貔貅价值不菲,很是难得,无论是苏氏所送的红珊瑚还是这一件貔貅摆件都是名贵之物,寓意吉祥,可见他们是花费了一翻心思送礼的。 “哼!”蒋四海身后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破坏了这一美好的氛围。 “铜臭阿堵物!”蒋明聲嗤之以鼻,极其鄙视,他很不耐烦,他根本不想与这些舍本逐利的商人为伍,满身的铜臭味贬低了他读书人高洁的身份。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自幼念书视金银为粪土,即使是他的哥哥他也是不喜欢的,一天到晚的只知道赚银子,满身的铜臭味,士农工商,他以兄为耻。 女子无才便是德,本应谨守闺阁,学习规矩礼仪、贤良淑德,三从四德,可眼前的萧茗抛头露面四处行医,与男子为伍,真是礼仪败坏伤风败德,有违女子典范,如今还带头开起了铺子。 这种女子,可恨可耻。 他自认为声音很小,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在场的谁都不傻,他什么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萧涵变色,陈元泽怒容满面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石大河要出声,却被身旁的三弟庄鸣给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庄鸣面色不是很好,这叫什么事,咱们高高兴兴的来给萧茗送开业贺礼,却被他这么一搅和,不知道萧茗会不会有所不满,要不是他有个哥哥叫蒋四海,他不知道会死几百次了。 装似无意瞄了萧茗,还好,面色平静,安全。 萧茗当然无事了,前世这样的是她遇到的不知有多少,病人的不满、打闹、辱骂她都能当成是风一阵吹散,何况是这个中二少年的一句话,挠痒痒都算不上。 为了一句话就翻脸无情,驱客赶人,不是她萧茗的风格。 蒋明聲如此,令蒋四海一贯沉稳的面色难堪起来,转而厉色盯着自己弟弟,目光内满含警告意味,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生气。 “令弟言语无状,请萧姑娘、萧公子见谅。”蒋四海面色羞愧,为弟弟出言不逊抱拳赔礼道。 萧涵看了一眼身旁的姐姐,初时他很愤怒,没想到蒋大哥会有这样一个弟弟,会说出如此话来,眼高于顶瞧不起来,如此这般对他就算了,可他不能接受会有这样的人侮辱姐姐。 哪知,萧茗像没有听到蒋明聲针对性的恶言似的,笑容温和灿烂,说道:“蒋大哥说的哪里话,令弟天真可爱,童言无忌也。” 这种叛逆期的小屁孩,沉静在自己的世界观的,以为全世界都在与他为敌,萧茗觉得懒得计较。 服了,真不愧是一个分分钟为大哥拉仇恨的好弟弟!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蒋香媛会与这位小哥不和,不喜欢这位小哥了,好在她今日不在,不然以她的性子定会打起来。 蒋四海有这么一对活宝弟妹,不知道他头疼不疼。 萧涵..... 众人...... 在风中凌乱了~~ 天真可爱、童言无忌~~这是什么意思? 萧茗是在说小孩子吗? 萧涵与陈元泽把蒋明聲重新打量了一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重新检查,确定眼前这人十六七岁,比他们还大呢?用童言无忌来形容,这合适吗? 好死不死,小包子萧昱刚巧听见了,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大眼睛咕噜的望着自家姑姑,好奇宝宝似的问道:“姑姑,童言无忌是不是小孩子说错了可以原谅的意思吗?” “嗯,对的,昱儿真乖。”萧茗满意的拍拍萧昱的头,真是道出了人生的真谛! 对的,她就是这个意思,这个人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大众场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让人无语,让自己哥哥难做人。 有一句话叫做圣贤书读多了人也傻了,应该就是蒋明聲这一种人吧!只知道读圣贤书无事生产,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别人努力挣来的银子,他吃的食物,身上穿的名贵布料,哪一样不是商人带来来,却又反过来瞧不起供养他的人。 读书读到忘恩负义的地步,这才叫舍本逐末,猪狗不如。 她花用自己赚来的钱子,不依附任何人努力生存,凭什么让他瞧不起,凭什么让他说自己满身铜臭味。 你算个什么东西? 是以,她才说他天真可爱,童言无忌,把他形容成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孩子,即使是任何一个下苦力讨饭吃的人都比他这个书呆子强。 一句话,那就是看不起他! 蒋明聲听得面红耳赤,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听到这样的形容,说他是小孩子,他说的话是童言,他能听出萧茗话语里浓浓的鄙视意味。 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童言无忌,奇耻大辱。 他被轻视了! 蒋明聲面红耳赤、怒容满面,可他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做不出泼妇骂街的事情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闹事上门 石亭玉欣赏的看着萧茗,果然,这是一只伪装在温和皮面下的小野猫,骂人不带脏、杀人不见血。 “女子无才便不德,如此抛头露面,伤风败德。”蒋明聲被萧茗当面夺了面子,气愤非常,不管不顾身旁大哥的脸色,唬着脸教训萧茗,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傅,萧茗与小妹一个样。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蒋四海隐在大胡子下面的脸更黑了。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鄙陋小店,不敢请尔。”顽固不化,不知悔改,这次萧茗并没有再顾忌蒋四海的面子,开口赶人,你是读书人你高贵,看不起我们商人,看不起女子,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也请你别进来了。 “咳咳!” 庄鸣用手握着嘴轻咳出声,表情很是难受,他憋得很辛苦,顾忌着大哥的脸面不敢笑出声来,可身旁的石大河是个粗人,并没有听懂萧茗的言外之音,还关心的问道:“三弟可是不舒服,待会儿请萧姑娘给你开副方子。” “哈哈。”陈元泽很是解气的大笑,他可不在乎谁的脸面不脸面。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愤怒中的蒋明聲道出一句,然后,甩袖,走了,被人如此对待驱赶,他还有什么颜色留下。 看着不告而别的弟弟,蒋四海无奈的摇头,抱歉道:“小弟年幼无知,让大家见笑了。” “蒋大哥客气了,里面请。”萧茗客气道,把三人引进了待客间。大家自然而然把蒋明聲的事情揭过,仿佛蒋明聲事件并没有发生过一般,他的离开并没有影响了众人的热情,反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与林氏一样,蒋四海等人并没有待多久,大家闲聊一阵也离去了,同样的在离去之时,购买了不少冬小麦种子,为此萧涵的帐簿上又添上了一笔银子。 不多时,琼华楼二掌柜同样送了礼过来,萧家铺子开张,虽然琼华楼大老板孔林不在平城,二掌柜代表孔林也是要送上厚礼以表祝贺。 虽然萧茗开铺子没有知会人,也没有广发请柬,但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就有苏、蒋、孔三家送了礼来,足足让萧茗意外的,三家与萧茗交情深厚,这也证明了萧家的能力足以到让他们重视的程度。 午时,店里客往稀松,不复初时的热闹景像,伙计送走了最后一位来买种子的大婶,店里彻底清静下来,陈元泽无聊的坐在桌后打着拍子,萧涵与夏五、易风他们用午膳去了,萧茗不去他就留了下来。 萧茗此时正在库房里查看种子,石亭玉坐在一旁望着手心里的玉米种子出神,粒大白黄,颗颗金黄似玉,是不可多得的好种子。 “石大哥,这有什么看的?”陈元泽百无聊耐的问,玉米种子而已,端详个半天,都快把它瞧出一朵花儿来了。 “这种子好。”石亭玉简洁说道,并没有作太多的解释,说罢,把玉米粒扔了回去,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些种子为什么好,他领军打仗时就曾经查看过军营里的军粮,从户部从全国抽调上来的最好的粮食,可即使是最好的粮食也远远赶不上眼前这些。 “无聊,我找姐姐去。”陈元泽起身走了,感觉坐在这块木头身边都快被冻成冰了。 午时三刻,秋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暧暧的,种子铺里两个小伙计趁着店里没人时打扫着铺面,铺子里刚才来人多,客人们又爱东挑西捡的,东抓一把西抓一把,种子掉得满地都是。 彭大义带着五个壮汗进来,见铺子里空着,柜台边上坐着一个男人低头看手心,不知道在想什么?除了他店里只有两个年岁不大的伙计,彭大义不由大喜,他来了数次都看见店里围着好一帮子的人,无处下手,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时不待我,于是脚下重重一踢,‘咚’的一声响声震天。 店里人都被他给惊动了,彭大义扯着噪子气势汹汹的大吼道:“人都死哪儿去了,给老子出来。” 伙计顾三见来人,以为是来买种子的,赶忙放下了手中的家伙迎了上去:“客官可是要买种子,我们新店开张,所有种子便宜一文。”即使这句话他说得嘴都麻了,不过他还是在每位客人进来时都会这么介绍,有奇效,进一个买一个。 彭大义挥挥手,打断他,不耐烦的说道:“买什么种子,老子没那个闲心,谁让你们在这地儿开店的,经过老子允许了吗?这一条街可都是老子照应着的。” 彭大义舌灿莲花,唾液飞溅,大黄牙时不时隐现,说话时还不忘用大姆指指着自己,甚是强横得意,可把他面前的顾三给喷了一脸口水,洗把脸都还能剩下一点儿。 顾三一脸的蒙逼,这、这、这是个什么意思,‘东家开店还要知道谁?要谁同意?’他茫然抬起头看了看进店的几个人,都是身强体壮的壮男人,门口的五个人站成一排好巧不巧把大门堵住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五人双手抱胸,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后知后觉的他才发现这些人来者不善,或许、也许、有可能不是来买种子的。 来闹事的? “几位大爷,我们店今日才开业来着。”顾三讨好道,生怕得罪了这些蛮不讲理的混子,一个不好就会被对方给打一顿,他们可不管你是东家还是跑腿的,先吓唬一通要银子,不给就打一顿,最后挨了打还得给银子。 “什么事儿?”陈元泽走了出来,面色不悦,他陪着萧茗在库房,结果被外面稀里哗啦的一声响给惊着了,面色难看的出来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陈少爷,这些人是来,,,”顾三还没来得及把话说清楚就被彭大义给挤到一边去了。 彭大义把顾三挤在一边,两眼发光的看着眼前的富家公子,我的个乖乖,好俊俏的小公子,华服锦缎,瞧瞧这身穿戴,这腰间的玉佩,得值多少银子。 彭大义看着陈元泽,仿佛是在看一锭活动中的金元宝。 嗯,一百两银子肯定少了,还是要两百两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保护费 陈元泽把来人粗粗看上一眼,头发脏兮兮的,衣服皱巴巴的,上面还有没有洗干净的油污,时不时的折射着亮光,那张开合间的嘴里满口的大黄牙又黑又稀缺,喉咙里带着的酒气味直往外冒着薰臭热气,熏得他直作呕,陈元泽赶紧嫌弃的后退两步,表示要离远点,又是嫌弃又是捏着鼻子不满道:“哪里来的乞丐,赶紧的滚出去。” 陈元泽的嫌弃、蔑视之意溢于言表,令彭大义老大不舒服,他来收取银子也是有尊严的,知道不。 “嘿,黄口小儿说什么呢?”彭大义不爽,为了来讨银子他特地回去换了身衣裳,哪里就像乞丐了,你才是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 “哼,就是乞丐都比你干净。”陈元泽说得理所当然,并没有注意到彭大义已经愤怒了。 “敢说老子坏话,老子揍不死你。“彭大义彻底毛了,抡起拳头,准备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萧茗正好出来,看着那拳头直直的飞向陈元泽,近在咫尺,吓了一跳,陈元泽可躲避不开,正准备呼喊,就看见石亭玉迅速的挡住了来人的拳头。 彭大义很想教训眼前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可惜拳头在半道上就被截了下来,对方是个年轻人,就是刚刚坐在凳上那位,面色沉稳,双目有神,看似很轻易地挡住了拳头,可就这么轻松的挡住却令彭大义吃痛,感觉手臂就像被钳子一样紧紧的夹住了不能前进分毫,想要收回手来又不能,进退不能间彭大义心中大惊,没想到这个年岁不大的年轻人力道还这么大。 他不由想到了几个月前在酒楼里遇见的那次,他们五个被一个少年给打爬下了,银子没收着还被石大河给狠揍了一顿,为此他龟缩了两个月不敢冒头,自那次出师不利,跟前他一起的几个人也不再愿意与他为伍,他这两个月来都是小打小闹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今日遇见了隔壁家的大哥(虽然他不知道他是谁隔壁家的大哥)说今日西大街有间铺子开张,生意好得很,东家又是外地人,他心里又死灰复燃了,想着来捞上一笔银子,乐呵几日。 这不,他勾结了五个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的兄弟就过来了。 难道这个也是个硬茬子,彭大义心中摸不准,一时间有些想放弃了,不过片刻又回过神来,怕什么他们有五个人,还怕眼前这一个。 石亭玉好歹松了手,让彭大义得脱牢笼,赶紧的后退两步,与后两人站在一起,以壮担气。 “你们有什么事?”石亭玉问道,冷眼望去,那慑人的气势让六人齐齐的打了个寒颤。 箭已在弦,彭大义看着他带来的五个人给他使眼神,知道这一次收不上银子他肯定得被这五位兄弟给修理一顿,以后打家劫舍也怕是找不到人撑场子了,所谓人多壮人胆,这虚张声势他还是会的,“什么事?老子是来收取银子的,要知道这一条街都是我们兄弟照着的。” 彭大义虽然身得人高马大,与陈元泽相比要高出不少,可比起石亭玉来要又要矮上一点,说话时只得抑着脖子,那样子别提有多可笑了。 陈元泽站在石亭玉身后,他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今有了石亭玉这个大靠山,他就更不怕了,气势也更足,听了彭大义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收银子,放屁吧你,我们萧家开铺子还用得得你这个乞丐照着,赶紧的有多远滚多远,别脏了我的地儿。” 萧茗~~ 这才叫虚张声势、狐假虎威,这小子也太嚣张了,把乞丐、乞丐的挂在嘴边上了,不知道陈老夫人在此是何感想,嗯,一定是素质没有带过来吧。 果然,彭大义再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满了,他身后那五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气愤非常,恨不得撕碎了他。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敢当着爷的面说这话,老子也不好你啰嗦了,赶紧交银子出来,一个月二百两银子。”彭大义狮子大开口,要二百两银子,哼!哼!二百两不多了,这平城的一亩三分地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根本没有姓萧的大户,这一定是外地来的。 二百两宰肥羊,彭大义心里美美的想着,有了这二百两,给了五个兄弟一百五十两,他一人可以留五十两银子,又可以在怜香院消遥快活,他很久没有里面的如烟姑娘温存了。 想到如烟姑娘那嫩滑的小手,细腻的身子,他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伙计顾三与罗五听了更是睁大了眼睛,二百两,一个月......,他们在这之前也是做过伙计的,东家每个月都有孝敬银子,不过是几两银子打点,怎么到了这里就是二百两银子一个月,白花花的二百两银子,要了他们的命哟。 石亭玉制止了陈元泽,问道:“二百两银子?” “这一条街都是老子照着的,交银子保平安,老实点把银子交了,不然······,嗯哼!!” 不然肯定就不平安了,他彭大义又有个绰号叫彭耍赖,虽然不算好听,不过却是人如其名,好吃懒做无事生产不说,又爱偷鸡摸其狗,吪人银钱,不知道多少小商小户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商户们每月都会给他几两银子孝敬,孝敬保平安,是一种另类保护费,不给当然就不会平安的,三天两头的出事,让人烦不甚烦,不堪其扰。 “哦,怎么照着?”石亭玉只是听着,并没有让人拿银子出来。 “当然是由我们兄弟几个照着了,保证你人生安全,安稳生意,这叫保护知道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彭大义好心解释,又理所当然的道:“当然不给银子我们就不会保护了。” “嗯!”石亭玉点头,安然坐了下来,等待着下文。 萧茗被石亭玉的态度给惊呆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腹黑的,‘大哥,人家是在收保护费的,保护费?麻烦你态度认真点好吧,至少表现出一点点害怕不是。’ 第二百五十八章 无赖 “麻溜的把银子交出来,一个月二百两,你把今年一年的孝敬银子都拿出来,省得我们月月跑来,我保证你们今年都平平安安的。”彭大义完美的释诠了什么叫狮子大开口这一句话的深刻涵义。 陈元泽睁大了眼看着,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顾三与罗五已经完全石化了,二百两一个月,一年是多少,两千来两银子,够他们吃几辈子了。 萧茗····,越看此人就越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对了。”萧茗终于想了起来,在孔林的琼华楼见过,叫彭老赖来着,当时也是讹银子,与今日何其相似,只是当日的他带着两个娘子兵,他老娘与媳妇儿,让老娘在地上假死,媳妇儿撒泼,其他几个狐朋狗友聚众起哄,演得何其逼真,比电视剧还要来得精彩三分;今日不见他老娘和媳妇儿,是不是在后面准备着,随时准备给她来一个诈死的戏码,不过今日她店里可没有吃食,不兴碰瓷。 上一次他们没有得逞,先是被她和夏小八搅了局,后又被石大河给胖揍一顿,灰溜溜的跑了;不过今日,肯定也是无功而返的····· 没想到上一次的教训没有让他长记心,看来是夏小八与石大河的拳头不够硬,萧茗深以为然的想,不然这个彭耍赖就不会死性不改用老套路抢银子,看来这一次得让他有个深刻的教训才行。 看着石亭玉不慌不忙的坐着,完全没有把彭耍赖一伙人当回事,尽管只是坐着不开口,但仍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鬼使神差的,萧茗停下了脚步,她还是留下来看戏吧。 不知怎么的,彭耍赖有一种错觉,眼前的人并没有把他们六人放在眼里,不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银了,根本想不了银子之外的事,还是他精明,能想到一次性收取一个的银子,这就是一大笔呀! 想到此,彭大义心里的得意再也忍不住了,赶紧的催促道:“赶紧的拿银子出来,不然我后面这位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待会儿若是动起手来,这拳脚无眼,若是碰坏了,打砸了可不管我们的事。” “什么银子?”回答他的仍是石亭玉。 “什么银子,孝敬银子,孝敬保平安。”彭大义火大,敢情是他一直在自说自话,眼前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听懂,于是又耐着性子好心的解释道:“这一条街都是我们照应着的,每个月每户都得给二百两孝敬银子,那些流氓混混就不敢上门闹事······” 彭大义说话不带喘的,典型的贼喊捉贼,在平城谁不知道他才是最大的小混混,小偷儿,如今在这里大义凛然的要保家护平安,把每个月几两银子更是理直气壮的说成了二百两,涨价分分钟的事,这胆气也没谁了。 陈元泽险些要笑出声来,谁能保护萧家种子铺的平安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眼前这个大黄牙马上要倒霉了。 “你要保我们平安无事?”石亭玉仍是面色沉静,平静得无一点儿波澜,只是看着彭大义的眼神越来越冷了,他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黑暗的一面,明目张胆的收取银子,敲诈勒索,强取豪夺、盘剥百姓,还敢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是二百两银子,简直不顾百姓死活。 这些人与强盗有何区别,罪不可恕,全部都应当军罚处置。 彭大义没有注意到石亭玉逐渐冰冷的眼神,现在的他满脑子想的是即将到来的二千四百两银子该怎么花用,得意的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五个壮汉,说道:“看见没,我这五个兄弟武功了得,有他们在没有人敢在你们这里闹事,你们交了银子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做生意了。” “我说你小子别坐着不动,赶紧拿银子去,银锭子太重了,都给我换成百两的银票。”彭大义以为石亭玉怕了,指使着他赶紧的拿银子,还让他只拿银票就成。 萧茗~~ 一旁的陈元泽不知何时站在萧茗身边,一脸坏笑的看着彭大义,萧茗瞧他那个兴奋劲,是不是希望打起来呀!是不是打起来才有戏看?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 “回去,这儿不卖粮食。”守在门口的男人把一个准备进店的大娘给粗鲁的赶走了,大娘被他一推显些倒在地上,愤怒的抬头,大有与之大干一场,慰问他祖宗十八代的无敌气势;不过在看到那站在门口一字排开的五个壮男人个个鼓着眼瞪她之时,她顿时熄火了,把口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悻悻的走了。 这大娘已经是第二个被赶走的客人了····· 彭大义很得意,他今天是有备而来的,不给银子他是不会走的,不给银子可别想再做成生意了。 “看吧,我这几个兄弟可不是好说话的主,我劝东家还间把银子早些拿出来,早些开门做生意,不然我这些兄弟动起手来,伤着了你们可就不好办了。”言下之意,不给银子就是要伤人了。 顾三与罗五两个人听了大气不敢出一声,身子不由的往货架方向移了移,看这架式今日不给银子是不能善了的,可今日东家才开张哪里有这么多银子,二千四百两又不是二两四,这些人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嘛,一时间顾三与罗五为新东家忧伤了。 拳脚无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半蹲着身子减少存在感,恨不得找个缝往里钻。 “银子,嗯!”石亭玉点头,让彭大义看到了希望,不禁喜形于色,可石亭玉的下一句话又把他打入了谷底。 “你们又不是公门中人,我为什么要给银子与你们?”石亭玉问道,即使是官府也没有任何理由强制征收银两。 “好小子,你敢不给银子,耍我呢?”彭大义笑容还在脸上收着,可听到对方不愿意给银子,他愤怒的指着石亭玉,敢情他说了半天对方根本就没打算给银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彭大义狠着,面对这些不老实的商户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打一顿,他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们乖乖把银子交出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小人 陈元泽双眼发亮,终于打起来了。 萧茗~~ 这倒霉孩子,要打架了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说到打架,彭大义等六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点都不含糊,这几个狐朋狗友平日里可没少打架、惹事生非,虽然打了人也有被挨了打的时候,不过这一声打架功夫可是练到家了。 包括彭大义在内的六个男人撸起了袖子,为了那白花花亮闪闪的银子他们准备让对方知道到底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孝敬保平安! 当然,在这战术方面,肯定是老规矩人海战术,把所有人海扁一顿,店里胡乱杂一通。 石亭玉仍是端坐着,对面六个人向他踏步走来,他并没有多瞧一眼,仿佛一切都没有放在心里,说实话,千军万马走过来的他并没有把这几个不入流的流氓混混放在眼里。 店铺并不大,不过几步的距离,彭大义等人近在咫尺,顾三与罗五两人整个人缩了下去,那几个流氓无耐进来,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此时的他们恨不得自己是隐形人,心里暗道倒霉啊倒霉,跟着新东家的第一天就要挨上一顿打。 “住手,等一等。”大战在即,店外响起了一个不甚和谐的声音来。 门外,两个年轻人快步走了店里,领前看似不过十**岁年纪,长得清俊,白面秀气,穿着上等的宝蓝色丝绸袍子,腰系宝玉,手持一把玉制折扇,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不知是哪一家的少爷公子,后面跟着的穿戴平常,倒像是他的奴仆。 彭大义只看了一眼就果真停了手,他虽然混得不咋的,可眼睛是识货的,仅是来人一身装扮他就知道此人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他喜欢找那些外地来的客商讹诈银子,可也从不得罪这些富家公子,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有啥事,今儿这儿不做生意,买东西上别家去。”虽然来人不简单,可彭大义仍是恶声恶气的直接赶人,因为这人阻了他收取银子。 “请几位大哥手下留情,在下是这家店主的同乡挚友,想与店主闲聊几句,不知几位大哥可否通融一二。” “你?”彭大义打量来人一眼,有所怀疑,不过是不是这家店主同乡与他何干,他只在乎今天能不能顺利收到银子。 “见他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即同乡挚友,想必你们二人之间情谊非同一般,那么你就帮他把这银子给了吧,我们马上走人。”这是他突然想到的歪主意来,这人非富即贵,银子肯定是不差的,又是同乡挚友,这江湖上不是常说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肝胆相照,解朋友之危不是。 想来这位富贵公子为朋友义气赠银也是愿意的。 “这不知道是多少银子?”来人傲然道,他认识彭大义,街面上游走的地痞,专以收取保护费,讹诈外地商户为生,以他如今的身份这几十百两银子是不差的。 “一个月二百两银子,以取一年的量,不多不少正是二千四百两银子,在下瞧着如此这般干脆义气,就二千三百两吧。”彭大义说道,他还是不错的,给打了个折。 “噎!!”大家仿佛听见了咽口水的声音。 来人被彭大义几人挡着,萧茗几个并没有看见真容,都在猜测来人是谁?萧茗听其声音心里有了底,这个人只能说是同乡,还是不太友好的同乡,算是哪门子的挚友,萧茗好笑,可真会在自己脑门上贴金的,她家的毛毛都不会与他是挚友。 不过,萧茗有点儿担心他会不会被自己的唾液给噎死了。 “姐姐,这人是谁?”陈元泽伸长了脖子看,可惜只看着一片宝蓝色衣角,并不知道到底是谁。 “是个同乡,一个小人。”萧茗低声回道,可并没有说是什么挚友,能把云苓和天冬卖了的算什么君子,小人是也。 聪明如陈元泽马上就明白这其中的涵义,哦的一声点头。 来人正是萧茗心中所猜的同乡,娶了平城首富千金的刘富顺,当初店面装修之时,易风每日往返平城,程家在这西大街同样有一家铺面,易风这一频繁的出现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可惜他并没有瞧见萧茗,等到今日才发现了萧茗。 可谓是平凡一跃进龙门,从此富贵生活人上人,自娶他了周莲蓉之后,就与过去的生活做了一个了结,确切的说是与刘家村一刀两断了,他一心想做个城里人、人上人,从不再回村子,也不再与村子里那些低贱的泥腿子有任何瓜葛,除了刘家村里有一位漂亮可人的小姑娘萧茗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让他能挂怀于心的人或事。 尽管进了城之后,他的视野开阔了,见识到以前没有见识到的人与物,结识了不少大人物,形形色色的美人儿,当然也是偷偷睡了不少的美人,可他还是无法忘怀刘家村里那个小姑娘,淡漠平静的眼神紧紧的勾住了他的魂儿,尽管娇妻在怀,软玉温香,可他还是会时常想起在平安镇的时候,他百般讨好却又对他不屑一顾的萧茗,冷漠之极。 可是没想到萧家会在平城买了铺子经营,这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萧家来了,他那一颗曾经迷恋萧茗的心又死灰复燃;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也没有的穷小子了,相信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定能打动萧茗。 他的铺子就在萧家种子铺对面,门对着门、咫尺相望,他与她站在门口就看互相看见对方,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好的事儿啊! 哈!哈!哈!他心里美滋滋的,如今的他能让萧茗刮目相看。 在今日萧家种子铺开业,他早早的在对面铺子观望,终于看见那一个他心心念念的小儿影进了铺子,人群中只一眼他就瞧中了她,她是那么的耀眼漂亮,让他心痒难赖。 等啊等,这不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时刻,为了在萧茗面前呈现最完美俊郎的自己,刘富顺特意打扮一翻,一身的新制衣裳,价值连城的玉佩,手持折扇,端是英俊潇洒,气派不凡。 面对五六个大汉围店的场景,刘富顺心里咆哮,英雄气概侧漏。 ‘茗妹妹别怕,哥哥来也~’ 第二百六十章 刘富顺 萧家能在平城买间铺子开着,又卖的是不畅销的冷门货粮食种子;呵呵,看来这茗妹只会医术可不懂经营铺子呢,不然怎么会选择卖种子,谁不知道每一季的种粮都是从自家粮食里挑选的。 今日的生意能有如此之好,只因她们售价便宜的缘故,她能如此恐怕也是捉襟见肘了,不然怎么会给彭大义的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要逼得地痞要动粗了。 打架可不好,不文明、野蛮粗鲁,伤着了他的茗妹可就不好了,还是要让他站出来英雄救美,让茗妹看看关键时候还是得靠他呀!他替萧茗把银子给了,如此这般,他就会在萧茗心目中留下一个大义慷慨的完美形象,以后对他另眼相看,百依百顺的。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彭大义的话就像是一盆三九天的寒冰水,把他从头浇到脚,来了个透心凉,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唾沫给噎死了。 二千三百两,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尼玛!什么时候起地痞流氓变得这么有前途了职业。 他简直要怀疑人生~~ “大哥,您说多少?”刘富顺擅着声问了道,完全没有了刚才意气风发,兴许是他听错了,三五几百两他还能私下里拿出来,可二千来两这一大数目想要拿出来得从帐上走,从帐上走的银钱岳丈大人可就知道了。 想着家里那个岳丈大人,严厉又固执,呆板又眼高于顶,那双眼随时都是阴测测的盯着他,想着他心里就打突,这银子势必是不能从帐上出的。 这样一来,他还有什么盼头.... “二千三百两银子。”彭大义又重复一遍,心情激动飞扬,他快要忍不住高歌一曲。 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这么多银子,甚至想到将要如何花用这一笔大银子;如今的他完全飘飘然了,不止是他就是与他一起来的五人完全被这个不切实际的数目给震惊了,根本就没有想过能不能收到这一笔银子。 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眼前这人会给银子,当然,被银子晃花了眼的彭大义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英俊少年已经有了退缩之色。 此时的刘富顺完全没有了初时的英雄气慨,意气风发消弭于无形,心里不停的盘算着怎么把这话圆过去,又不在萧茗面前丢脸面。 “什么二千三百两银子,不是一个月五两银子吗?”跟着刘富顺来的小厮好奇,还算是说了句公道话,周家家大业大,与平城的各位官老爷都有交情,在平城这个地界有哪个敢去收他的孝敬银子。 可别家就不一样了,特别是那些外地来的客商或多或少都会与本地地头蛇打好关系,上下孝敬,这都是这一行的通病。话说这阎王好惹,可小鬼难缠,再是好的生意客源也架不住地痞流氓三天两头的闹事端,虽说可以报官,可总有官府顾及不到的地方,官差衙役不在时,那些人就能冒出来,烦不甚烦,总不能请个衙役天天守着,是以每个月都会给些银子了结事非。 可这彭大义张口就要二百两银子,还让不让人活。 “这是新规矩,一个月二百两,已经少了一百两了。”彭大义寸步不让,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哎,说你呢,你不是要替你同乡挚友给银子吗?赶紧的给出来,我们兄弟都来大半天了。” 彭大义心里还是忐忑的,萧家铺子里刚出去了一伙人,他担心他们又回来了。 刘富顺心思转得飞速,也不过一瞬之间他就有了主意,遂笑了笑说道:“大哥,你看别家都是三两五两的,你却收二百两,这新店开张,也拿不出二百两银子啊!” 在他的观念里,银子可以给,但不能给这么多,三五百两银子他能轻松解决不是。 彭大义不高兴了,拳头捏得节节响,“你什么意思,不想给。” 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先是里面那个小子糊弄他一翻,又来了这个小子让他白高兴一场,果然是小白脸最是靠不住,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要给银子,如今就反悔了,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喃,把他当猴是吧!他同意,他这几个兄弟可不同意,瞬间彭大义有先把这小子揍一顿的想法。 彭大义也是冲动了,灌了两口黄汤头脑有些不清醒,这会儿被风一吹反儿清醒了不少,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不是过份了,一个月二百两太多了点,要不要再降点儿,不过片刻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与他一道来的这帮子兄弟个个可不是省油的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水,今日他借他们的势能拿到银子还好说,若是拿不到,这几个兄弟还不得把他拆成块卖了。 再者说那隔壁大哥可说了,这户是外地来的,财大气粗的主儿,银票都是用匣子装着的,厚厚的一叠不知道有多少?二千四百两算什么,九牛一毛嘛。 “不是,大哥,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刘富顺见对方脸色几经变换,赶紧讨好的笑道。 “请你先让我过去,我与同乡商议一二如何。” “那你快点,别耽搁了老子时间。” 当刘富顺进来之时,陈元泽才看清了他的相貌,只一个瞬间就让陈元泽不喜起来,油头粉面,长得不怎么样居然还涂涂脂抹粉,脸色白得像唱戏的,以为自己是潘安么,想到两个月前同样妆扮的自己,没来由的陈元泽打了一个寒颤,狠狠的被自己恶心了一把。 现在的他才明白男人太过于追求美丽,并不是一件好事,在没遇到姐姐之前,是不是他也是这样让人望儿生厌! 石亭玉凝神不语,习惯性的保持着沉默是金,自刘富顺进店到与彭大义之间也不过几息之间的事,三人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看着刘富义的表演,虽然他们看不见人。 不过刘富顺对萧茗表现出来的欢心令这大小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表示了反感。 “萧姑娘,多日一见,一切可好。”刘富顺一眼就看见了萧茗神色欢喜,故作潇洒的作揖,手中的玉质折扇摇啊摇的,好不潇洒得意。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给面子 “挺好的。”萧茗抿嘴,不见你时更好。 刘富顺贪婪的看着萧茗的容颜,多日不见,她出落得越发清丽。 殊不知,他这模样让陈元泽见了更是不喜了,看着他离得萧茗近了,不由手上用力把他一把给扯开了,脚步一撇站在了二人中间,不客气的道:“哎哎哎,你谁呀!站这么近想干嘛,有没有礼仪廉耻,男女授受不清知道不知道?” 陈元泽活像是被人抢了宝贝似的说得理直气又壮,他很不爽快,也不知哪里来的阿猫阿狗都想往他姐姐身边揍,是可忍,熟不可忍。 殊不知,他与萧茗非亲非故的,天天老是巴着她,姐姐长、姐姐短的。 刘富顺自进店到现在他眼里只有萧茗,如今被陈元泽这一通吼才突然发现,除了萧茗店里面还有两个男人,除了坐着的一个,就是眼前站着的这个挡了他视线的小家伙,刘富顺好脾气的问道:“不知小兄弟是何人,我与萧姑娘是同乡,多日不见,又闻今日萧家店面开张,特来道贺。” “我是她弟弟。”陈元泽理所当然的回首,看着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特别不喜欢,口气不是很好的说道:“你不是要给银子吗?怎么不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话可是要算话,我们大家都听着喃。” 刘富顺~~ 这是哪里来的弟弟,居然这么的.... 无礼! 刘富顺是有苦难言,前话说得太满,如今是骑虎难下,不过他是什么人,几句话就能圆过去,于是他温和的笑着,像是一位包容犯错弟弟的哥哥:“原来是萧家小弟,失敬失敬。” “谁是你小弟?也是你叫的。”陈元泽嚣张道,能当得起他哥的可真没几个,至少眼前这位不能。 “你不是说要给银子,现在又不给,难不成你们是一伙的?”陈元泽与他像是卯上了,故意要给他难看。 刘富顺看着眼前的小子心有不悦,不过顾忌着萧茗的面他不好发作出来,强忍了心中的怒气在一边站定道:“小兄弟误会了,我刘某人怎么会与他们为伍,刘某正是为此事而来,萧姑娘,银钱只是身外之物,切不可伤了和气,还是给他些打发了他们为好,二千来两确实是多了些,不若由在下出面与他们商议一二,可减少些付资。” 前半句像是在解释,后半句却是对着陈元泽身后的萧茗说的,他来出面当这个出头人,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周家的身份,定能把这事圆满解闷掉。 也不待萧茗回话,刘富顺又像很是理解似的说道:“萧姑娘可是银钱有不凑手,在下手里还有些许,可先行为姑娘掂付。” 萧茗好笑,这是谁呀!上赶着送银子,真是够了。 这刘富顺可真会避重就轻,对于陈元泽的刁难置若罔闻,一句话带过,真不愧是刘家村滚刀肉刘老婆子的儿子,他娘无理取闹、欺强凌弱、搬弄事非,他居然与强盗为伍劝她给强盗地痞银子,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不在话下,他就是个隐藏在一张皮面下的伪君子,说他是小人还真没有冤枉他。 “不巧,我有银子,只是我为什么要给出来,这无凭无据的我可不会给银子,他们这是强抢,我可是要报官的。”萧茗并没有给这刘富顺的面子,当着大伙儿的面大声说了出来。 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回响在这间不大的铺子里,莫名其妙的要收保护费,一张口就是二千四百两,这是她在这里遇到过的最荒唐的事,没有这之一;这种人四肢具全,生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却不自食其力,饱食终日敲诈勒索渡日,这种人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她一文钱也不会给的。 刘富顺傻眼了~~ 萧茗不按理出牌,这以下的情节他应该怎么继续下去? 刘富顺听了个清楚,彭大义一伙人也听了个明白,此时的彭大义才真正意义上认识了这萧家种子铺的东家,居然是一个小姑娘,不过在银子面前,他可不管是男是女,他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小姑娘,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你以后若是想安生的做生意,我劝你还是把银子给了的好。”彭大义阴测测的道,只要她有,不拿可是不行的。 “是啊,小姑娘,你们家大业大的,也不在乎那点银子。”一个壮汉说道,这几人的架式看来今日萧茗若是不给银子出来,怕是难了,可店里不论是有萧茗还是陈元泽都不是怕事的主儿,有石亭玉稳坐泰山哪有这几个小流氓猖狂的份。 “各位大哥息怒,万事好商量。”刘富顺赶紧劝道,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又对萧茗劝道:“萧姑娘,还是给他们银子吧!和气生财。” “给什么给,你算老几,我们店里的事管你什么事?”陈元泽不客气的道。 “刘公子,这是我们萧家的事,还请你不要多言,也不要劝我把银子给这些人渣,若不然我还以为你是与他们一起的。”萧茗说道,语气还算中和,不过和陈元泽是一个意思,你的事与你何干,一边凉快去。 不识好歹,刘富顺心里那叫一个愤怒,他好心出面调停,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朝廷律令严明,凡无故收取银两过百发配边疆,千两纹银处斩刑。”石亭玉沉声说道,圣祖皇本是商人出身,自知道里面的水深暗黑,为此他在建朝之初,为鼓励行商、为维持市场,特意下了召令,凡是无故收售贿赂、强征税务、强取豪夺者都将受到惩罚,这一律令一经颁发,经济空前繁荣,不过数百年下来,这一律令渐渐没落,总有私底下行为,不过都是你情我愿之事,民不举官不究,彭大义一伙人明目张胆的强收保护费,数额如此之大,空前少有的。 “听见没,你们这些人还不赶紧滚,不然我要报官了。”萧茗威胁道,按照律法,他们怕是要死上几次了,再不走,易风与夏五他们就要回来了,他们也会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第二百六十二章 撒豆成兵 彭大义他们是什么人,无赖地痞,耍流氓本事一流,粗鲁人一个根本不知道什么律法命令,再说这天高皇地远的,他们怕个啥,不过萧茗铁了心不给,还扬言要报官,这可就不配合了;他们是知道今日是收不到银子了,无功而返,既然不给就别怨他们无情了,不把店里砸个稀巴烂,扯下一身皮来是不会罢休的。 “敬酒你不吃,偏偏要吃罚酒,兄弟们,把这店给拆咯。”彭大义挥手恶狠狠的吆喝一声,不给银子别想在这地儿开店。 刘富顺赶紧说道:“各位有话好说,万事好商量嘛!”话虽如此,他却后退一步把道让出来,说话也是假惺惺,既然萧茗不给他面子、不识抬举,还是砸了好···· 彭大义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木棒子,狞着脸,准备给前面那个小子一棒子,谁叫他刚才骂他乞丐来着。 可大棒子还没落下,没来由的感觉脸上一疼,始作俑者顺着他的手滑落在地,还在地面上快乐的滚了三滚,是一颗不起眼的豆子,可正是这一颗豆子让他脸上如针锥般的疼痛,彭大义停下了脚步,捂着脸左右看了看店里的几人,愤怒的他并没有看清楚是谁打的他,咆哮道:“谁打老子。” 可惜,迎接他的是更大的豆子,不止是他,他的五个狐朋狗友同样被打了,脸部、眼角、膝盖,哪儿疼打哪儿,六人左支右拙躲避着飞来的暗器,可惜这地就这么点大,左撞右幢的能避到哪儿去,也不过是移动中的靶子。 不过他们终于看清楚了是谁,那个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年轻人。 “你他娘的打老子,老子废了你。”其中一个粗脸汉子眼前肿了一大块红红的,嘴角都被打肿了,谁叫他长得壮喃,五大三粗,身材那叫一个魁伟,脸盘大得像个圆盆似的,比其他五个生生高出了半个头,站在里面那是鹤立鸡群,别提有多碍眼了。 枪打出头鸟,石亭玉打出的豆子被这大块头承包了一半,满头包的他别提有多憋屈了,他指着罪魁祸首石亭玉,目呲欲裂,凶神恶煞,恨不得用眼神把石亭玉戳出个窟窿来,那凶狠模样别提有多吓人,可止小儿夜啼,这不把刚抬起头的顾三给吓得缩了回去。 说到做到,大汉脚步向前大踏一步,举着棒子向石亭玉发出了猛烈的攻击。 “啊!”陈元泽惊叫。 “小心。”萧茗大惊失色,只来得惊呼出声,进在咫尺,石亭玉还是坐着,这要是被打中了,轻则重伤,重则损命。 石亭玉居然能稳得住,敌人就在眼前,他还是稳稳的坐着,这是要吓死她的节奏! “哎哟!”大汉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好巧不巧就在陈元泽面前,结结实实的行了个跪拜大礼。 “免礼,平身···”陈元泽哈哈大笑。 萧茗~~,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猖狂,都快笑出猪叫声了。 是石亭玉,萧茗离得近看得清楚,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不声不响的就把人给打扒下了,后来居上的彭大义也跪了,其他几人有片刻的停顿犹豫不前。 “你这黄毛小子,看大爷我收拾你。”彭大义被陈元泽取笑,目眦欲裂,双目暴涨,站了起来,可紧接着又扒下了,不止是他,几他五同样扒下了。 咻咻几声,一阵豆雨,每一颗像是长了眼睛似人专打在人软肋上,豆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豆子长了眼睛,几人蹲着身子,头底着不敢抬着,虽然挨打了,不过仍不放弃,蹲着前进,因为陈元泽太嚣张了。 “石大哥打得好,打眼睛,哈哈哈。”陈元泽兴奋的喊,又叫又跳,完美的释诠什么叫住趁他病要他命的意思。 旁边的刘富顺完全傻眼了,不过心里更愤懑,萧茗有这么厉害的帮手难怪会这么有恃无恐,拒绝他的好意;她如今有了厉害的帮手又怎么会瞧得起他的帮助,他居然在她面前班门弄虎,不可一世,他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小丑,被人看了笑话的小丑。 刘富顺抹了胭脂的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实属难看至极,到此时他才明白了原来在萧茗心里,他刘富顺仍然入不了她的眼,哪怕他如今富贵了、今日不同往昔,可仍不被她当一回事。 不知什么时候,豆雨停了下来,彭大义紧紧的抱着头蹲在地上,发现身上不疼了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哈哈,终于停了不反了吧,看老子的,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我就不叫彭大义。 萧茗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爬着的六个人,被石亭玉用豆子给轻轻松松解决了,真如小包子萧昱所说他的石叔叔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不仅武功高强、箭术超群,这一手弹指神功也是扛扛的,撒豆成兵,打起流氓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陈元泽双眼放光,兴奋得手足舞蹈,石亭玉的弹指神功给他上了一节生动的武术课,看着爬起来死心不改的几人努嘴,笑嘻嘻的指着门外道:“看后面,看后面。” 彭大义几人不服,他们没想到会这样就败了,败得干净利落,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好不容易爬起来想要反抗,可眼前这个小子一个劲的喊他看身后,是什么个意思? 他才不会看,恶狠狠的道:“臭小子,老子先收拾了你。”说话时,还不忘习惯性的回头又马上转回来,准备要对付这个小子,可就是这匆匆一瞥,他好像看到了店门口站着的几个模糊的人影。 彭大义慢慢的回转过身子来,他的左眼角上有一块红肿,是被石亭玉用豆子打出来的,这还是石亭玉手下留情所致,不然以他的手法,彭大义的双眼哪里还能完好如初。 可即使是这样,彭大义眼角肿了起来,左眼眯着,勉强能视物,他看得清楚,店门口正站着三个人,冷着眼看着他们,其中一个正是上次在琼华楼坏了他好事的小子。 第二百六十三章 报应 待看清来人后,彭大义顿时感觉生无可念,他的人生为何如此悲哀。 门口站着的三个人,有两人他不认识,可有一个他却是认识的,化成了灰他也认得,在以前的两个月里他可是把这人恨得咬牙切齿。 那一次,他带着老娘媳妇儿,伙同几个兄弟一起去了琼华楼,事先他打听清楚了,琼华楼的东家是外地来的,他们准备按照老规矩闹上一场,捞些银子快活快活,可没曾想半途遇上了这小子坏了好事,一个人打了他们五个,还有个女的把他娘给弄醒了,最后银子没讨着,还被四海镖行的石大河给狠狠的揍了一顿。 对了,那个小女孩,实然的彭大义脑海中浮现出哪日的情形,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看向萧茗,双眼努力放大,终于看清了萧茗面目,可不就是那日‘救’醒他母亲之人,石大河逼着他认错道歉之人··· 彭大义····· 彭大义后悔不迭,此时的他醉意全无,直感觉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为什么又遇上这两个灾星祸害。 他也是够倒霉的,被灌了两口黄汤,脑子晕呼呼的、理智全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子听信了所谓的隔壁大哥的馋言,只知道讨银子。 要是知道这萧家种子铺是那两人的,打死他也不敢来的。 “我当是谁?原来是彭而赖,怎么哪到这儿闹事来了。”夏小八阴测测的说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不是找死吗? 夏小八可不会对向彭大义这一伙人有好脸色,他们不过出去用个午膳,这帮子不怕死的就敢来收保费,聚众闹事,真是死性不改。 萧涵气得红了脸,愤愤的看着这一伙人,还好有石大哥在此,不然他们都出去了,姐姐还不知道会被这么样呢。 萧昱捏紧了小拳头,气愤的叫道:“大坏蛋。” 看到来人,彭大义吓得腿都软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理智,结巴道:“误会,误会。”附带着他那讨好似的嘿嘿笑,露出可怖的大黄牙。 几他五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其中有两个曾与彭大义一起同甘共苦过,领教了夏小八的拳头的。 “误会,我两只眼睛都看得清楚了,没看到哪里是误会。”夏小八说道,他心里也是恨的,今天萧家才第一天开张,这些不长眼的就敢这样,以后还得了。 在他面前收取保护费,厉害了~~ 易风与夏五更直接了,两人都是行动派,直接拿起立在一边的长木棒子,那是留给店里两个伙计抬粮食用的,如今入手正好,用来收拾人正合适。 今日他们要杀鸡儆猴,为以后的经营找平安。 “好汉饶命。”彭大义直接很没骨气的求饶了,他本来就是个无赖小人,气节与他五大三粗的长像完全不成正比,见易风与夏五两人要动手,直接怂了,心里哪怕是一点与之一战的意思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刚才要打要杀的气势。 即使没有夏五与易风两人,他也打算要遁了,就刚才,他看清了萧茗,自上一次他是打萧茗记在了骨子里的,他怎么敢与萧茗为敌,上次就因为她被四海镖行的二当家石大河给狠揍了一顿,如今他更不敢了,他怕啊,四海镖行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他再把萧茗给惹了,石大河还不得生撕了他。 可恨的是他中午喝得醉薰薰的,只顾着收银子,完全没有看到这个站在里面的小姑娘,如果看到了,给他一百二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讨银子,更不敢狮子大开口的要二千四百两。 真是茅厕里点灯笼哟,要找‘死’不是。 “哎,贵客上门,怎么说走就走呀!”夏小八他们可不吃他这一套,发现彭大义几人要溜走,易风与夏五直接堵了门,夏小八提溜着彭大义的衣领子,‘啪’的一巴掌下去,立时彭大义油腻的脸上起了一道手印子。 夏小八满脸嫌气,像是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用力的甩了又甩。 “就你这怂样也敢来收我们的保护费?”夏小八轻蔑道,手上用力把这个一百八十斤的重物给扔出店门外。 哗啦!不止是彭大义,其他五个帮凶同样被像丢包袱一样被扔出了门,他只会些拳脚功夫,平日里靠着蛮力和高大的子子吓唬一些普通人还算厉害人物,可在训练有素的夏五与易风等人眼里,他们就是一盘菜,分分钟被秒掉,他们那几招野路子功夫根本不够看的。 “哎哟!”六人毫无形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与地面深情一吻,就像是哪丧家之犬,哪里还有刚进店时的威武、不可一世的气势。 午时过后,街道上也没有什么行人,不过萧家种子铺的热闹还是把街面上有限的行人店家给聚集了起来,哪儿人从往哪凑,瞧热闹可是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优良传统,这不,几息的时间萧家种子铺门外围满了看客,对他们指指点点,其中不凡有端着茶杯子押一口茶水对几人的惨样指指点点,点明了是在看好戏,还有偷偷的躲在人群中向他们扔石头子的,显然这是在报仇喃。 “哈哈,这不是彭耍赖嘛,今日怎么了,啃到硬骨头了吧。” “哈哈,报应啊!你这个无赖也有今日。” 彭大义遭了灾,可人群中有人嘲笑的、有恨骂的多不甚数,可就是没有同情,显然这彭耍赖是多么的不得人心,平日里他不是耍流氓就是敲诈勒索调戏小媳妇大姑娘,这里的商户深受其害,如今终于报应了。 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罗兴业站在人群中,脸色阴郁非常之难看,这个蠢才怂包如此不中用,枉费他一顿酒钱,他是做粮商起家,本与萧家铺子是同行,可这萧家铺子简直是欺人太甚,新店开张所有粮食降价一文,还要持续三个月之久,这让他怎么做生意,他愤懑,气不过在见到彭大义之后就想利用彭大义把萧家种子铺的生意经搅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先打一顿 果真,这彭大义就是个蠢财,几杯黄汤下肚,他胡诌几句他就信以为真了,叫上几个狐朋狗友去了萧家,可没想到会是这样个结果,这个蠢才啊蠢才,不会等没人的时候下手么。 罗兴业心里气愤,不过他并没有待太久,悄悄的退出人群,他担心会被彭大义给认出来。 “饶命。”彭大义爬起来想跑,可惜被易风一棒子打在腿上,又扑街了,彭大义泪流满面,呜呜!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狠的人,这是要他命了啊! 我的个腿哟! 救命啦! 跑又跑不掉,无法,彭大义只有在地上哭爹喊娘的装死,至于脸面节操神马的,他从不曾拥有。 “表哥、萧茗,你们说要怎么处理他们。”夏小八问道,几人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看着外面几人。 “送官。”萧茗与石亭玉异口同声,意见一致。 彭大义一听送官府,一颗心落了下来,送官好啊!进去吃牢饭总比在这里被他们打一顿好,再说了按官爷的话说他是个老油条子,进去了是浪费粮食,不过几天就会把他给放了,看着那人手里的棒子,身子不由的抖上三抖,腿上钻心的痛,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送官好啊!!彭大义无比的怀念牢饭,怀念那凶神恶煞的狱卒子,没有谁比他的吼叫声更来得亲切~~ “先打一顿再送官。”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是陈元泽,这小子可真够狠的~~ 果然是无暴力不凶残!陈元泽虽世家子出身,骨子里的好战因子活跃,得罪了他,嫌命长。 彭大义愤然,还要不要人活,我是有尊严滴.... 萧茗看着人群,彭大义几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其中有几个不凡与他们一样的,目光闪躲一脸痞样;嗯,陈元泽的提议很好呢,本来她只想安生做个营生,没想到这个社会还如此黑暗,无赖小混混层出不穷,琼华楼如此,她这个小店亦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以后无论是易风还是她与萧涵或是夏小八他们都不会无时无刻的守着铺子,她铺子里经营又特殊,在未来的三个月内肯定是挡了不少人的财路吧,若是还有人像这些地痞无赖一样借机闹事怎么办?还不如借他立个威,看看以后还有谁会不长眼欺她的店。 趁他病要他命,嗯,为了她店里长治久安,唯有对不起了,谁叫你们撞枪口上了! 想到这里,萧茗也不再犹豫,“好,打一顿再送官。” 彭大义~~ 众人~~ 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凶狠无情。 石亭玉对夏五与夏小八二人点头,表示赞同,在他的队伍里有滋事扰民的,直接五十军棍,何必请动官府。 秋日的午后格外舒爽,秋风带着点点的凉意,今日的西大街格外的热闹,嚎叫声此起彼伏,那叫一个惨。 方伟提着礼盒不紧不慢的走在西大街,闻着这声音不禁皱了眉,现在这些商户可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在这繁华热闹的西大街杀起猪来,这可不行,他得回去给大人提提,在大人英明神武的治理下,怎么能出现如此不和谐现象,还有这西大街的生意恐怕也不好,大正午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这位兄弟,请问萧家种子铺在哪儿?”方伟好不容易遇着一个路人,赶紧问路。 这路人像是有很急的事儿,面色激动,被人拉着有些不耐烦,不过在听到萧家铺子的时候双眼亮了起来,说道:“萧家铺子我知道,卖种子的是不?今天才开张,你跟着我,我也是要去哪儿看热闹的。” “走快些,不然没热闹可看了。”路人甲说着,脚下不停。 “看热闹?”方伟不解,不过随后他又释然了,是了,肯定是今日萧家铺子新开张,生意好吧!想想这萧茗可真是个人物,夫人新当家,不知怎么说动了老爷,今日一早开金口让他亲自来给萧家送贺礼,这礼没什么,可这面子就大了去了,这也未尝没有给萧家撑腰的意思。 彭大义很悲催,本来是来收个保护费,孝敬保平安嘛,这是他经常干的事儿,只不过今日与往日不同,他不过是要得多了些,没曾想这次踢到了铁板上了,遇上了上次在琼华楼坏他好事的人,银子没收着还在被打一顿,这叫他情何以堪。 人生何处不相逢,收保护费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嘛。 哎哟喂,他的屁股要开花了。 “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彭大义趴在地上吃了有嘴的泥,嘴里不停的嚎叫求饶,声音比杀猪还惨上三分,其实也没多少,石亭玉等人还是有分寸的,一人十板子,不过夏五与夏小八两人下手重不重就不知道了,看彭大义痛苦得比猪还惨的样子,想来还是用了点劲道的。 “别打了,我结拜大哥是知府大人身边的方管事,你们敢打我,我叫他砍了你们的头。”彭大义灵机一动,自以为聪明的给自己找了个大靠山,反正他们也没见过方管事。 果然板子停了下来,哈哈,还是他绝顶聪明,扭转乾坤。 彭大义爬了起来,指着萧茗,恶狠狠的道:“你这个臭娘们敢打老子,赶紧赔我三千两银子,不然老子叫我哥封了你铺子,关你进大牢。” 人群里不时有唏嘘声,这把方管事的弟弟给打了,这还得了。 萧茗~~ 所以,这有了大靠山,这银子也涨价了。 “哦,方管事是你大哥。”萧茗云淡风轻的说道,神情平淡并没有害怕与不安,说话那神情就像是在问你今天吃饭了没。 “那当然,方管事是我的结拜大哥,八拜之交。”彭大义得意道,尽管他并不明白八拜之交是什么意思,他心里那个悔啊,为何没有早点想到这个好主意,就不会白挨两板子了。 看着不知死活的彭大义,真是不作就不会死,原本还想放他一马,他居然不识好歹,也罢,就再让你受点苦,此时萧茗的心里已经在想用什么办法对付他好。 第二百六十五章 揭穿 刚挤进人群的方伟听得脸都黑了,他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弟弟来。 更可恨的事,此人不仅借用他的名,更以他之名行敲诈勒索,强取豪夺之事,这不是要败坏他的名声吗?是不是他忙于府内事务,不常在世面上走动,这些地痞流氓都可以借他之名行不轨之事。 方伟作为知府大人府里大管事,深受老爷信任,行走在外代表着老爷脸面,在外面谁不客客气气称他一声方管事,可如今居然有人冒用他的名讳欺压百姓,真是岂有此理,这事可大可小,往小的说是他仗着知府后台为非作歹,往大了说,完全可以是知府大人纵奴行凶,欺压百姓,强行敛财,这还了得,这不仅仅是在败坏老爷的名义,更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是以,他今日一定得把这事给当面理清楚,不然过了今日他就是浑身长了嘴也说不清楚了。 尽管心里惊涛骇浪,气怒非常,方伟面上不显,上前踏上一步,指着彭大义说道:“这位兄弟,你方才说谁与你是八拜之交?” 彭大义此时正得意洋洋,逼着萧茗拿银子出来,听得身后方伟的问话,想也不想就说道:“当然是知府大人家的方管事是老子的结义兄弟,你小子别多管闲事,不然把你关起来。” 他并没有亲眼见过结义大哥的亲面目,也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知府大人府上的管事姓方,他时常出入牢狱,对知府大人身边的人物听了一耳朵。 方伟被这个便宜兄弟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故作不知的疑问道:“哦,你是方管事的结义兄弟,可我怎么不知道?”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结义兄弟,真是奇了怪了。 “老子的结义兄弟管你什么事?识相的赶紧滚开。”彭大义不耐烦的吼道,这货完全是不带脑子出门的主,智商已下线,根本就没有听明白方伟弦外之音。 大胆贼子,方伟狂怒,正要呵斥,却被旁人窜出的人抢了先。 好巧不巧,刘富顺就站在门口没离开,又好巧不巧的看见了那人群中的方伟,当下大喜,脚步飞奔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店里,对方伟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方管事劳你亲自过来,有什么需要的吩咐我们一声便可。” 周家与知府大人府人有生意上的往来,方伟正是他们周家巴结讨好的对像,周家铺子与萧家种子铺门对着门,刘富顺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方伟是过来找周家铺子的,因此对方伟是说不出的热情讨好,那语气别提有多恭敬讨好,比对他老母还有恭敬三分。 方伟回神,认真的看了一眼刘富顺,好半天才想起此人来,是周家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在我今日过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结义兄弟。”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众人~~ 彭大义直接懵了,他傻眼了,事情发展得太快,已跳出了他的思考范围,他有限的脑子里没有无限的想像力,这人说的是啥? “彭大义,你好大胆,这位就是知府大人府上的方管事。”刘富顺高声叫道,把彭大义给一言惊醒。 方伟面红耳赤,指着彭大义:“好你个地痞无赖,居然敢盗我的名义行不法之事。” 这世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谎言被揭穿,最最尴尬的是被当事人给无情的揭穿了,彭大义就是这样,在刚才他信口雌黄,盗用知府府上大管事之名,行强取豪夺之事,可下一刻正主就站在了他面前。 彭大义被吓得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他雄伟的体重,像一滩烂泥似的跪在了地上。 完了~~ 这种人,是不可原谅的。 彭大义气势汹汹的来,落败而归,虽然勇气可嘉,但结局悲惨,事先被萧茗给打了一顿,又被方管事当场揭穿谎言,吓得魂不附体,可谓是身心双重受伤,最后人民的好公仆来了,捕头周重阳带着一众衙史把这些为非作歹的地痞流氓给带走了,这一次可不是关押个三五天就放出来了事,不关押过三五年怕是难解方管事心头之恨。 曲终人散,萧茗等人把方伟迎进了店里,尽管她进出知府后宅多次,可还是第一次认识这位知府家的大管事,她当然不会傻到相信了彭大义的话,认为这位是他的结义兄弟,彭大义的谎言也太夸张了点,居然能谎称方伟是他的兄弟,真是突发奇想,脑洞大开,这个想法都能想出来,不得不说人才啊!自始至终他的谎言无论是萧茗与石亭玉,还是易风与夏五他们都没有人相信,他都是一个人在得意洋洋的,自说自划表演着独角戏。 所以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来着。 尽管如此,萧茗的第一句话就是感谢,“多谢方管事仗义解危,伸张正义,拆穿彭大义的阴谋,还我百姓安宁。” 这可是一顶高帽子,萧茗可不会不识好歹的真问方管事彭大义是不是他亲戚,表方伟高高的捧起。 方伟听后心喜,知音啊!知道他是被彭大义那个流氓给冤枉的,当下一本正经的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这彭大义死性不改,寻衅滋事,扰乱法纪,罪不容诛。” 当然这都是场面话,真正原因还是不能让彭大义盗用方伟之名义得逞,不然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老爷更不会放过他。 客道几句,方伟才道出此行目的:“老爷夫人得知萧大夫新店开业,本欲亲自前来道贺,可老爷日里万机,公务繁忙,夫人主持府中中馈,特意让小的前来为萧大夫道喜了。” 方伟说得客气,实则是他被惊到了,府里夫人无子,从不得老爷喜欢,可最近不知怎么的,老爷是夜夜留宿夫人院子,还把后院中馈交由夫人打理,今日又破天荒的让他给这名不见经传的萧家送贺礼。 真是奇也、怪哉!他堂堂知府大人府里的大管事,居然给一个小小的大夫送礼来,这未曾没有给这店涨脸之意,经今日彭大义这么一闹腾,平城谁人不识萧家铺,萧家种子铺定是声名鹊起,无人低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兄弟 呵呵,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人,后宅争斗就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杀人不见血,所以说,这女人不是不争,而不是屑于争夺。 从方管事的话语里,萧茗了解到不少信息,徐氏重新上位,当家理事,掌握了知府内宅内政大权,一个十年不曾当家理事的女人,居然能在短时间内重掌大权,这手段不可谓不高,可以想像知府大人后宅里斗争是如何的激烈,再且徐氏这股枕头风都吹到知府耳朵里去了,居然能说动知府出面送礼,摆明了是要为她铺子出头撑腰的意思,至此萧家种子铺能在这平城占有一息之地,知府大人一句话,方伟走个场,可比他们的拳头来得有用多了。 这面子可不低,这人情不可谓不精妙,不得不说徐氏这步棋打得精妙,是要把她萧茗牢牢的绑在她的战车上。 可萧家种子铺也借着知府大人的这股东风把名头吹遍平城的东西南北,萧家种子铺的名头算是传扬开来了,进门买种子的客人比上午时还要多些,一个下午往来不绝,生意爆满,把萧涵易风等人忙得脚不沾地。 刘富顺站在他的绸缎铺子里,远远的望着对面的萧家种子铺,脸色青白交加,他真没想到萧茗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和知府搭上线了,还能让方伟亲自出面送贺礼,这是多大的脸面,就是周家铺子开业也不见方伟过来。 哼,真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枉他痴心一片,为她上下打点,可她居然不声不响的巴结上了知府,身边还有四五个武艺高强之人保护,难怪她面对彭大义会有恃无恐,任他周旋。 到现在他才明白,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自始至终萧茗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她现在得到知府的青睐,不同以往,就刚才他正想与方管事多谈几句,却被她无情的赶出来了,一个好眼色都没留给他。 刘富顺心里气怒,面色扭屈难看,他就是这样,地位比别人高,站在高处习惯于别人的巴结讨好,若是有谁比他过得好、地位比他更高,他心里就会不舒服,会嫉妒得发狂,恨上天不公。 人性即是如此,一个一直被他瞧不起,突然有一天他却发现那个一直被他轻视不放在心上的人居然大反转,到了一个他无法企及的高度,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内心里又是如何的不平衡。 说到底,他的眼界也只局限于刘家村片方之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萧茗的那一份痴情也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慕,初时,萧茗年轻貌美、会医术有银子,他起了贪慕之心,不止是为萧茗的美貌更是为了银子,可多翻接触下来,无论他怎么样接近讨好,萧茗都是不假辞色,言语冷漠,他自负满满的讨好女孩子那一套在萧茗面前根本就行不通。 得不到的才是真爱! 求而不得,这激起了他的征服**,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征服。 “小弟,你在门口傻站着干啥?”刘富贵还未进门就看见了在门口傻站着的弟弟,刘富贵穿着崭新的杭绸袍子,十指上有八根手指带着饰物,不是闪闪发亮的金戒指,就是粗大的玉戒指,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移动中的金山银堆,那说话神态像极了不可一世的大老爷,十足的暴发户,此时的刘富贵可不再是刘家村那个不入流的小混混了,如今的他可谓是腰背挺直,走路带风,端的是意气风发。 看着自己这个哥哥,刘富顺皱眉不喜,嫌恶道:“二哥你又去哪里了,一身的酒气。” 他这个样子真的是丢人现眼,真的不该同意他们进城来,正事干不了一件,尽会吃喝玩乐,眠花柳宿,现如今连家也是不回了。 “我刚从你小嫂子那儿出来。”刘富贵直接进了店让伙计给奉上一杯茶来,粗鲁的喝上一大口,才接着说道:“你不是说我天天逛楼子不好吗,我就把小香儿给买下来了,安置在我在外面新置办的小宅子里,这事你可别给嫂子说啊!” 刘富贵说着,心里却是在回味,哎哟!那个小娘们可真带劲儿,昨晚都快把他给炸干了,这不他到现在才起床,打算在弟弟这里溜达一圈就去赌坊看看,自从他跟着进了城,就像是鱼儿跳入大海,天空地阔尽遨游,平城的繁华,刘富贵第一次见识到,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的玩法、这么高级的享受,无师自通,刘富贵飞快的融入到这个富贵繁华的生活里,从此日嫖夜赌,玩得不亦乐乎。 刘富贵中气十足,大噪门,刘富顺小心的四下看了看,发现店里的伙计并没有注意这边他才放下心来,急问道:“哪个小香儿,你又哪里来的银子给他赎身?” “就是上次你与我一起去的国色天香楼里的小香儿啊!你不记得了?”刘富贵得意满满的说道,“那小娘们长得好,又会伺候人,我想着与其天天去,还不如把她赎出来。” 刘富贵心里那个得意,小香儿可比王小花好上百倍不止。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有钱就是大爷,就是一个乞丐有银子她也会巴心巴干的伺候,可惜这些初入江湖的刘富贵并不知晓,如今的他征服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美人,沉浸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 “居然还有人想要与我老子争,我直接五百两买了。”刘富贵豪气道,想当时他就是一掷千金的豪门侠士,国色天香楼里一干人等震得哑了口。 五百两,你大爷的~ 五百两多少黄花大闺女买不到。 刘富顺想要暴粗口了,五百两买个低贱的妓子,他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好,突然的,他想了起来,急急的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他可不在乎谁是小香儿,他在乎的是银子,他急于想知道二哥的哪里来的赎身银子。 莫不是~~ “还不是你留给娘的银子,我拿了一千两出来。”刘富贵说道:“我给娘说我要做个营生,她就给我了,五百两赎了小香儿,余下的我就置办了个小宅子,小香儿的事你可千万别给你嫂子说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有难同当 刘富贵叮嘱,有了暖玉温香、善解人意的小香儿,他再也不愿意与那个母夜叉一个屋了,想到家里那个母夜叉,他就倒足了胃口,自从进了城,她居然也学着城里人画起了装容,可你画就画吧,可也不要跟个鬼画符似的,脸色白得像个鬼,双唇红得像血,两根香肠嘴,血盆的大口,看着就要吓死了,看着就被寒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一千两。”刘富顺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快气得内伤了,他好不容易瞒扣下的私房银钱,就一千来两,放在娘那儿,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给了他用,还给他买小妾买宅子。 真不该让他们进城来,他每个月拿银子把他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居然拿他的辛苦银子养妓子。 再是气怒,刘富顺也是憋着,他不敢大声,店里都是周家的人,人多耳杂,不过就算是如此,刘富贵还是瞧出来了,不满的道:“你气个啥,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如今你这个店里日进斗金,你又是这店里的管事,没银子了拿点出来有什么关系。” “二哥。”刘富顺高声叫道,眼神都能杀人了。 “以后整个周家都是你的,我用些银子怎么了?”刘富贵满不再乎的说道,他可不再乎谁听见了,谁没听见,,你不满意,我还不满了,你守着金山银山,每个月却给亲哥哥十两银子花用,小气巴啦的!我用你怎么一千两怎么了? “咱们可是亲兄弟,是兄弟,就得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刘富贵那叫一个理直气又壮,振振有词,在他的观念里,弟弟如今飞黄腾达了,他跟在后头吃肉喝汤,是以,他在用起弟弟的银子来那是心安理得,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心里负担。 刘富贵说话时毫无顾忌,店里伙计已经看了过来,刘富顺气极,大声吼道:“二哥你在说些什么?还不快把嘴闭上。” 自他成亲以来,周家就开了这间铺面,说得好听给他打理,可里面的人手都是周家指派的,他的一言一行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明面上是个管事,可真正的决策却是要岳父大人定夺,他每一日都是小心翼翼的,汲汲经营,讨好着周家人,他活得有多憋屈,能省下千来两银子是他费了多少心血。 他到底知不知道,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是不能能挂在嘴边上说的,现在的他们不能如此张扬跋扈行事,低调些才好。 刘富贵并没有把弟弟的急切反应放在心上,他也不明白弟弟的心思,他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新袍子,对弟弟说道:“我也不留了,富义还在赌坊里等着我,今天我们要大杀四方把昨日输的都给赢回来,对了,你得了空也家一趟,娘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怪想你的,你说你也是的,自从成了亲,这新媳妇不住家里伺候婆婆,非要住在娘家宅子,这叫什么事儿。”说完也不看刘富顺的脸色,一步三摇的走了。 刘富顺看着二哥的背影,气得脸色发白,上好的玉质折扇被他给扭断开来,这二哥真是他的命中克星,无赖透顶,可他又不敢真把他怎么样,他深知二哥的痞性,混江龙一条,真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看来这样供着他也不是个办法,终日游手好闲进出赌坊妓馆不知节制,早晚得出事儿,还是得给他找些活儿做着,又可以让他不用在算计他的银子;在心里,刘富顺已经打算给二哥找些什么轻省的活计来找发他了。 看到对面铺子里一行人出来,方伟被簇拥着,客气随和,谈笑风声,半响辞了萧茗等人告辞离去,刘富顺赶紧的整了整衣衫,面上重新堆满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方伟出了萧家种子铺,这一趟出行于他而言收获甚大,不止揭穿了彭大义的阴谋,更大的好处在于怀里那个荷包,这是萧家种子铺的大掌柜易风悄悄给的,入手轻飘,不是没有份量,不过在这事上甚有经验的他当然知道里面装的可不是碎银子什么的,这萧家还真上道,他还没来得急看看,周家女婿刘富顺就过来了。 “方管事。”刘富顺客气讨好的行礼。 ~~ 萧家种子铺开业第一天可以算是开业大吉,除了地方偏僻的南大街分店之外,西大街这间可谓是生意兴隆。 黄昏时,萧茗几个就离开了铺子回了刘家村,虽然城里新置了宅子,不过刘家村里事情太多,大家都不愿意留下来,初心里萧茗想让宋氏与萧涵萧昱留下来住在新宅子里,可惜宋氏直摇头拒绝,她不愿意一个人留在新宅子里,萧涵萧昱两人也不愿意,他们明日还得去吴先生处念书,是以大家收拾了下就赶在黑夜前回了刘家村。 铺子里把明笙留了下来负责店里的事务,南大街的铺子有刘铁笙与刘小明二人照看着,易风每日都会到城里坐镇、查验帐目,经过彭大义闹事,铺子算是打响了名气,现在平城谁不知道这萧家种子铺是有平城一把手知府大人撑腰的存在,想来找麻烦,那得惦量惦量了。 这也算是萧茗都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了,有了知府大人撑腰,她的种子销售计划能更畅通,她的目标就是,让空间出产的种子在全国各地遍地开花,今年最后一季的冬小麦能开个好头,那么她明年的计划就要在大月朝全国各地推销她的种子了。 刘家村萧家这边,大王氏与李氏两人并没有离去,今日萧家人去了城里,她们留了下来帮些忙什么的,两人不紧不慢的做着琐碎事,一边拿眼睛瞧着木桥的方向。 李氏在一边嘀嘀咕咕的低声说道:“也不知道萧家今日开铺子生意咋样了。”萧茗给他儿子三百文月钱,这比他经前工银高了不知多少,怕被人抢了先,她赶紧的让儿子辞了工去了萧家,但自从得知萧茗居然卖的是种子,她又担心了,谁家的种子不是自家选出来的,就是她们自个儿家的种子都是挑选好的种粮,谁会花钱子去买,这种子卖给谁。 李氏忧伤了,萧茗家的种子卖不出去,生意不好,还不得辞伙计。 大王氏手上动作不停,装着没听见李氏的唠叨,这小明他娘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时爱计较,得到时又嫌弃这儿嫌弃哪儿的,怎么样她都能挑出理儿来,典型的鸡蛋里找骨头,当初要不是她缠着不放,她也不会把萧茗家开铺子的事儿透给她了。 马儿嘀哒,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上了木桥向着萧家方向而来,是萧茗他们回来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奖励 接下来的时日,真如萧茗想像中的一样,萧家种子铺平稳的发展,在平城地界落地生根,平城范围内所人百姓都知道了平城有一家专卖种子的铺子,质量上剩,价格便宜,大家都会买上一些,无论是用于食用还是真心购卖种子,当然这其中以冬小麦为道。 除了开业第一日,这余下的一个月来,萧家人没有再去铺子坐镇,萧涵忙于学业无暇他顾,萧茗是懒得管理,是以萧家新上任的大管事易风每天马不停蹄的在平城与刘家村之间来回跑。 两个月时间,冬小麦购买量趋于饱和,种子铺生意渐渐的稳定下来,不再那么忙碌,明笙与刘铁笙对于铺子经营也渐渐的熟悉起来,易风也得以空闲下来,不用每日去城里查验帐目,只虽每五天去一次即可。 萧茗每三日去一次镇上坐诊,其余时间不是在家里看着学堂的进度,就是制药种药,要不就是上山采些药材回来,晚上进空间继续她的种植大业,如今经过她的不懈努力,空间里储备了上万斤各色种子,加上以前存下的粮食,嗯,总之空间里的粮食不要太多.... 明面上她还是让易风不断收购粮食回来,她再偷偷的换成自己空间里的种子,又把这些普通的粮食用来作为学堂工人们的口粮,到萧家参与修学堂的汉子们一个个是喜笑言开的,做活儿不止有工钱拿,伙食还好得不得,每一天都像是在过年,大块肉,骨头汤,白面馒头,大米饭管饱,你说修宅子辛苦,不!不!一点儿都不辛苦喃,看俺都长出小肚腩出来了。 萧茗翻阅着易风递上来的账册,这两个月两间铺子的生意实属可观,仅仅两个月时间营业额就有八千来两银子,其中以冬小麦种子为最,其它玉米、大豆与稻谷等销量也不错。 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论铺面位置的重要性,这一句话对于南大街的种子铺可不适用,就销量而言,南大街的铺子销量还不足西大街的三分之一,很有一部份还是西大街忙不过来分流出去的客户,由此可见南大街的销量实属少得可怜,还是做库房好。 萧茗又细细看了库存账本,结余库存与现金保持平衡,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合上账本抬头对晚风夸奖说道:“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在这两间铺子上,易风表现出了不俗的管理及驭下能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于他的表现,萧茗表示满意。 易风镇定的点头,一向沉稳的他从不喜行于色,哪怕是被主子夸赞也能保持镇定,对于萧茗来说,易风这个表情就是沉默寡言的代表典型,以前因着脸上有伤,看着吓人,不愿意说话;可如今脸上的伤好了,他还是少言少语,像是一个中年大叔,说不上帅气但成熟稳重之气尽显,尽管年岁不大,可那呆板的神态,加上他因为受过伤变得沙哑的噪音,生生的给人一种四十岁大叔的即视感。 对于易风的反应,萧茗早就见怪不怪了,继续说道她未说完的话题:“两间铺子的伙计表现都很好,算是初步合格了,从下一个月起每人加一百文工钱,明笙加二百文。” 明笙虽然年岁不大,可他聪慧早熟,能写会算,跟着易风学了不少本事,如今对于店里的账目都能梳理清楚,他愿意跟着萧茗,她自不会亏待了他的。 “他这个人倒是不错,你多培养着,让他尽快成长起来。”萧茗吩咐道,家里可用之人实在是少了些,把明笙培养出来能够独挡一面就好了。 “是。”易风点头,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萧茗的意愿而有任何的不满。 “至于你,你说说你来要什么奖励。”萧茗看着易风说道,易风年岁不大,三十不到,三十而立,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可易风却经历了人生最悲苦的事,丧妻毁容,被主家抛弃,对于他来说,这个世道对他也太残忍了些。 易妈妈一家是萧茗最信任的人,为她做了不少的事,尽心尽力,忠心毋庸置疑,是以萧茗希望易妈妈一家能过得更好,不止是物质上的,还有精神层面上的。 她从来没有在物质上薄待过易妈妈一家子,不过对于易妈妈,她能看出她心里始终是有遗憾的,这个遗憾不是她儿子就是孙子。 私下里,宋氏倒是时常在萧茗耳边唠叨,易风年轻力壮,不如再娶一个填房,不过,萧茗认为这肯定不是干娘的意思,精明的易妈妈肯定是在无意中透露出来的小心思。 娶填房萧茗不反对,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是易妈妈一厢情愿的意思还是得到了易风的点头。 易风抬头,对于萧茗所说的奖励有些意外,做得好是他就尽的本份,他从未有奢望奖励,迟疑片刻才说道:“姑娘客气了,这是小的应尽的本份。” 意思就是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给奖励。 “哎,易风你这话就见外了,两间铺子的成就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也不会有如今这般模样,所以你才是此间最大的功臣,必须得奖励。”萧茗说道,所谓论功行赏,她怎么能把最大的功臣给遗漏了。 萧茗想了想,她还真干不出给易风找媳妇的事儿来,于是说道:“我看易玄年岁不大,学堂建成后就让他跟着一起念书吧。”反正送一个也是送,两个也是送,至于以后易玄有什么造化就看他自己的了。 易风闻言,平静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一点儿表情,是激动的道:“多谢姑娘。”萧茗的奖励他能不激动嘛,他们一家子都是奴才,生死都是捏在主子手里,更别想有机会念书出人头地,如今姑娘居然答应让他儿子与其他学子一样进学堂念书上,这是何等的好事。 萧茗又交待了几句才打发了易风,她自个儿收拾了药箱背着,与宋氏易妈妈招呼一声就出了大门。 大门外,石亭玉驾着马车已经在等着了,今日他两约好了要去王家村王大富家里,王大富之妻李氏怀孕三月有余,萧茗要再一次为她诊脉确认脉像。 第二百六十九章 德智体美劳 这两个月来,萧茗出行都有石亭玉陪着,石亭玉好像是很闲,一直宅在家里,古代正宗宅男一枚,他说他是镖师,反正萧茗是没有看见他外出跑镖什么的,萧茗每日的四处跑跑,不是去镇上坐诊,就是偶尔去隔壁村出诊,更危险的时候就是去山上采药什么的,把石亭玉不客气的征用了,采药的时候石亭玉是她的好帮手,出诊的时候石亭玉是她的好保镖,有石亭玉在一起,萧茗的安全保障是大大的有了。 对于石亭玉与萧茗两人的在一起,安氏保持沉默,变相的支持,那看萧茗的小眼神里都透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某些意思儿,令萧茗好笑,她现在的小身板才十二岁好不好,十二岁,她可不支持早恋神马的。 相处时日越多,萧茗对于石亭玉越是熟悉起来,两人无形之中形成的一种默契,只需对方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一点,对于萧茗来说,这也许就是一种天生的投缘,一种共鸣,无关爱意。 相处得越久,萧茗总能感觉石亭玉的自主又独立,沉默内敛,安氏之于他,比对起自己的两个儿子还要上心,言语神态除了关心之外,还隐藏着一种更深沉的情绪在里面,这种感觉让萧茗很奇怪,嗯,比起关心更多的是恭敬。 对自己的外甥恭敬,萧茗不解,不过想了想她又释然了,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一路上,萧茗并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与石亭玉坐在了一起,看着沿路倒退的风景,田地里冬小麦已经种下,青翠欲滴的嫰芽破土而出,细细的麦芽迎风招展,努力向上,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她萧家的种子。 路面难行,石亭玉顾忌着身侧的萧茗,小心的驾驶着马车前行,看着萧茗兴致勃勃的模样,虽然他只看见她的侧颜,但他也能知道她此时愉悦的心境,随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小麦芽,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我卖的种子,若是有,明年的收成肯定会好。”萧茗微笑,迷之自信,所谓实验是最说服力,她在王家庄的三十五亩地全种上了她空间出产的冬小麦,明年就可以看到成果。 “有吧!”石亭玉点头,嗯,那种子是不错的,明年的收成会好上一些吧。 萧茗看了一眼身边的石亭玉,嗯,这个家伙好像很闲啊,每天都是无所事是,说自己是镖师也没见着他出去跑镖、押标什么的。 “怎么了?”石亭玉手中一顿,萧茗那眼神他太明白了,心里肯定是有主意,而且还与他有关。 “呵呵。”萧茗笑笑,笑容明媚如骄阳,双眸如星辰般熠熠生辉亮。 “石大哥要不要换个营生,镖师每日里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危险系数太大。” 就像是四海镖行的蒋四海与石大河他们,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与他们的辛勤努力是分不开的,就如现在他们也时常亲自接一些重要任务天南海北的四处走动,这出门在外遇上什么强盗劫匪神马的是常有的事儿,伤亡再所难免,就算有时任务轻便,可也是风餐露宿、奔波劳累不说,还常年不在家,与家人聚少离多,这日子别提有多苦闷了。 有一话叫做我不是在跑镖,就是在跑镖的路上~~ 石亭玉~~ 镖师,好吧!当初是他自己信口胡诌让萧茗自动理解成了镖师,如今整日里待在家‘游手好闲’是不是让她怀疑了。 “换营生~~”他还虽要换什么营生? “是的,换个轻省的活计,这样安婶儿也不用日夜担心了。”萧茗赶紧说道,“石大哥武艺高强,箭术卓绝,何不来我的学堂做一位人人爱戴的师傅。” “五哥与夏小八一起来,我们学堂里待遇好,薪资高,包食宿,双休、五险一金。”萧茗说道,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至于包食宿神马的都是废话,安家的大院子就在学堂隔壁,还用得着包食宿吗。 石亭玉暗笑,这个鬼丫头,居然打他的主意来了,让他教授武艺,亏她想得出来。 不过这双休与五险一金又是神马意思? 石亭玉并没有这上面多纠结,只是问道:“学堂里不是已经有一位武艺师傅了吗?” “嗯,是有一位,不过学生们有些多,一个师傅怕是忙不过来,我的想法是让他教授原意习武的孩子们武术课程,其他孩子们就请石大哥你们帮忙,每日安排半个时辰的教导。” 自从萧家以一己之力修建学堂,这在这十里八乡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不少村民都在观望,在得知萧茗不收取银子,以劳务换取念书机后之后,大家都轰动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读书好啊,乡下人家能有多少能念书的,他们不是不想念书,而是念不起,纸墨笔砚每一样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祖孙三代同堂举全家之力才能勉强供养一个读书人,可见其中的艰难,所以说读书金贵来着,能考个秀才举人的是多么的了不起。 更多的人家是供养不起的,就如现在的刘家村里都没有一个像样的读书人,就是村长刘济生认识些几个字,其他念书的人就更没有了,这些土里刨食的乡野人家祖祖辈辈都没念过书,两眼一抹黑,祖宗三代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不认识一二三四五,谁家不想送自家的孩子念书的,可就是没那个能力,如今能用劳力换取念书资格的,谁家不愿意。 谁家没有一两个熊孩子,农家孩子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了,在得知萧茗不收取束脩银子,纷纷表示要送自家孩子念书,这不,学堂还在建设中,这十里八乡的村民,不是找刘村长托关系就是投到明叔门下,这报名的人不要太多.... 比萧茗预想的要多,不过报名的孩子中,选择念书的十之**,少数选择了练武与经商,学医的更是一个也没有,送来的都是男孩子,没有女孩子。 第二百七十章 德智体美劳之二 ”让我们每日教半个时辰?这是何意?“石亭玉不解,半个时辰能学到什么?再者念书需全力而为才有所成,每日抽出时间来习武又是何意,这样三心二意又如何能有所成。 知道石亭玉不解,萧茗才解释道:“我是这样想的,在念书的同时又要注意身体的锻炼,孩子们既然选择了念书,那就是以念书为主,习武为辅,念书更不能死读书,德智体美劳要全面发展。” 半个时辰即为一个小时,在前世相当于一节体育课的时间,孩子们每天有半个时辰锻炼身体,对于一整天的时间念书来说,这半个时辰就是休息时间,身心放松,锻炼身体。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强健的身体才能茁壮成长,才能支持长久的脑力输出,在前世她见多了那些天才,他们在智力上无人能及,可在身体上却是个弱鸡,是以萧茗已经在为未来即将入学的孩儿们安排了课程,不止是念书,还有体育课程,强身健体嘛! 至于这体育老师的人选,当然是眼前的神箭手石亭玉石少侠了。 石亭玉手中动作一顿,眼前的小姑娘总有出人意料的奇思妙想。 “德智体美劳是何意?” “德即为德行与品德,智为智育,体即为身体,美为审美,劳为劳动之意。”从古至今教育教书育人,德智体美劳是对人的素质定位的基本准则,也是人类社会教育的趋向目标,教育离不开德智体美劳这个根本。 萧茗的学堂里主要是针对这四邻八乡的穷苦孩子,给他们提供一个上学求知的机会,对于这些孩子,不可能都要求他们学有所成,个个考状元,只能说让他们以后的人生路途更轻松平坦,能写会算或是拳脚功夫总能混口饭吃,不用在看老爷脸色,靠天吃饭。 是以,对这些孩子的培养方向又有所不同,萧茗准备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前来为孩子们讲解人生道义,思想品德,树立他们正确的人生观念与思想观念,这人非吴先生莫属,吴通人品高洁,才德兼具,是名满天下的文豪,满腹经伦却不迂腐,由他为孩子们讲解人生道义,引导他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与价值观念,不能让他们为害社会;至于智力方面的培养请原谅她在这一方面不够专业,只能尽力而为,审美同样,体力方面请石亭玉与夏五他们是绰绰有余,强身健体,不至于做一个病弱书生,劳当然是劳动之意,他们在念书的同时在书院劳作耕耘,劳动所获支持学院的运作。 当然,相反的,选择了练武的孩子们每日也会有半个时辰的识字课程,以练武为主,念书次之,总不能让他们当个大字不识的武夫不是。 “德智体美劳,这很好。”石亭玉点头,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也是书生,萧茗如此即能培养既能念书,又同时锻炼了身体,一举多得。 这很好,他没什么理由拒绝。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着,萧茗一路上把她心里的规划说与石亭玉听,石亭玉不住的点头,不时的提一些自己的观点看法,石亭玉见解独道,每一条都能提到点子上。 不知不觉,马车到了王家村子,停在了王家大门外,二人还没进门就听见了王家院子里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现在金贵了,了不起了,衣服裤子什么的也不洗了,还要出了嫁的大姑子伺候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婆娘,饭食都要放进你手里你才食,还嫌弃味道不好,嫌弃你就别吃,有本事你自个儿做去,你这次还生不出个带把儿的出来,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这春花又在骂人了。”门口一个路过的农家汉子走过来,他肩上扛着锄头,裤管高高拢起,露出一截沾满泥土的小腿,看其模样是从田地里回来了,男人嘴里带着笑,听着王家院子里的热闹,显然是一副看热闹的态度。 “哎哟,萧大夫来了。”男人见着萧茗,很热情的打招呼,想来是认识她的。 “我来给王嫂子复诊。”萧茗点头解释,不想多言。 “给大富媳妇复诊啦!这大富媳妇自怀了娃儿,她家大姑子可是见天的吵闹。”男人说道,有一种打小报告的成份在里面。 “萧大夫是好人,了不起,以后我家小子去学堂念书还望多照应一二。”男人说道,显然是他家有孩子准备要往萧家送的,不然他又怎么会对萧茗这么热情。 “我们进去吧!” 骂人的是大噪门王春花,萧茗站在大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萧茗皱眉,这王家人也真过分了些,李氏如今怀着孩子,又动过胎气,这样吵闹可对大人胎儿都不好。 院子里骂人的声音并没有停歇,一浪高过一浪:“你这么好命怎么不去城里做少奶奶,跑到这们乡下这穷尬旧地方来,我们乡下人都是粗人,可伺候不了你这个金贵主子,想当年我生老大的时候,生产头一天还去地里割猪食,下地弄麦子,你这都三个月的肚皮了,还要躺着,你这个不下蛋的懒货。” 王春花骂骂咧咧的,难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手里抱着一大堆脏衣服,是准备要出门洗衣服,临出门时嘴里仍不忘骂上两句。 其实她怀里抱着的衣服也不是李氏的,而是王老与王老太太老口子的,李氏的衣服都是王大富自个儿偷着洗的,以前李氏是一个任劳任怨的模范好媳妇,自她嫁进王家,家里上下所有的脏衣衫,活计被李氏一个包办了,王老太太心安理得的安享晚年。 王大姑子回娘家,那享受的待遇如千金小姐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小衣袜子都有弟媳帮着洗,是以大王氏是喜欢回娘家的。 勤快的人只有一辈子勤劳下去,努力保持勤劳作风,大家才会满意,认为她就是那样的人,他们不会感恩戴德,只会习以为常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侍候,若是某一天做得少了或是因故没有做活儿,那么她辛苦树立的形象就会坍塌,别人并不会记得她的好,她曾经的付出,只会认为她是一个嫩婆娘。 第二百七十一章 习惯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他会让人低到尘埃里,如果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一种生活习惯,一王老太太式,也就是他对事物的本能反应,不用经过思考的,下意识的反应。 李氏习惯于付出,王老太太与王春花习惯于享受,李氏付出并没让王老太太与王春花学会感恩,她们知道一味的索取,心安理得的享受,当某一天这一种习惯被打破,被颠倒,是问谁能接受? 王老太太与王春花就是这样的人,被李氏伺候惯了,如今颠倒过来,她们就会接受不了,心里就会有怨言与不满。 所以说,这毛病都是被软弱的李氏给惯出来的。 自从李氏怀孕之后,胎相不稳,萧茗严明了要静养,家里王老头与王大富非常重视这一胎,就是王老太太也希望一举得男,是以萧茗的话就是圣旨,王家人真的把李氏当成菩萨般供了起来,什么活也不让做。 李氏不做活,可家里的活计得有人做才成呀!王老头与王大富是男人,只会做田地里的活儿,家务活从来都是女人干的,可王老太太是个享福的命,媳妇进门这些年来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媳妇要生孩子了,家里的活她是做不了的,也不愿意,是以把出嫁多年的女儿王春花招了回来,美其名曰帮忙。 王春花是谁,村里无人敢惹的悍妇、大嘴巴,凶名在外,她是一百个不愿意帮忙的,不过抵不过王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为着王家香火着想,她忍了。 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可王春花的爆炸性子忍上三天就是极限,这本来就不是她的活儿,如今还让她伺候弟媳,这怨言可就大了去了,是以每次过来都会站院子里骂得个昏天黑地,天旋地转,王老太太当了缩头乌龟、李氏在屋里低头抹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萧茗再是气怒不忍,可这也是王家里的家事。 王春花见着萧茗进了院子面色不善的盯着她,她心里一怵,悻悻的闭了嘴,自顾自的坐在井边洗衣服去了,不过嘴里还不忘向着正屋喊了一声。 “娘,萧大夫过来了。” 原来王老太太在家呢,她还以为是死人呢,王春花骂这么久,分贝高到把房顶给戳个洞来,她都能忍得住不吱声,可见这王老太太也是百炼成精的人物。 王老太太迎了出来,见着是萧茗面色不怎么好,问道:“萧小姑娘可有什么事儿?”她对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怎么友好,儿媳这次好不容易怀上了,却要用药保胎,一转眼就是三个月,整天药不离口,见天儿的花银子,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赚取了她们家多少血汗银子。 在王老太太眼里萧茗就是那种喝人血,吃人肉不吐骨头的奸商,她想到银子就肉疼得紧,对萧茗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我过来看看嫂子身体如何?脉像安稳即可停止用药。”萧茗气势十足的说道,虽然两人年龄差距甚大,可她并不怵这个老太太。 王老太太闻言面色一喜,这是好事儿啊!胎儿稳当了不就是可以不用吃药了,她可不会在乎药苦不苦的,她在乎的是她的银子,胎稳了,就不用再拿银子出来买安胎药了,李氏也可以下床做活儿了不是。 “萧大夫赶紧的屋里坐,春花还不快端茶来。”王老太太那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热情的请萧茗进屋子坐。 “我媳妇儿这一胎肯定是安稳了,你不知道,我们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她一直躺床上养着,没让她做一点儿活,饭食都是我亲自端进屋的。” 王春花撇撇嘴,饭食好像都是我送进去的吧,要不就是弟弟,可没你老什么事儿。 “老太太别客气了,还是先看看病人吧!”萧茗拒绝了王老太太的好意,要求直接看病人李氏。 原本站了起来的王春花听了萧茗这话,又立马坐了回去。 “好,好,萧大夫这边请,去她房间看就是了。”王老太太也不啰嗦了,直接领着萧茗去李氏的房间,至于石亭玉很自觉的留在了院子里,悠闲的找了木凳子坐下,出诊以来他一惯如此,萧茗治病他在旁边等着。 “春花啊!你去地里把你爹和大富叫回来,王老太太吩咐一声,领着萧茗进了屋子。 “萧大夫。”李氏坐在床上见着萧茗进屋心情激动,眼圈红红的,想来刚才是哭过的。 “你别动,可别动了胎气。”王老太太赶紧的说道。 乡下屋子都是泥土墙,低矮潮湿又闷热,房间里有些暗沉,李氏的屋子里窗户都没有开一扇,导致里面的空气不是很好,怀孕三个月的她没有孕妇的丰腴之美,反儿瘦瘦弱弱的,肚子也不见显怀,气色比初见时还要差些,面色蜡黄,没有精神气,想来整天待在屋子里被人指头鼻子骂心情是不美的。 萧茗不动声色,为李氏把脉,可这一把脉领萧茗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怒气,李氏将养两个月,按照她开的方子保胎这一胎应该是稳稳的,可观李氏脉象沉弱无力,是大凶之兆。 安胎本应注意休息,有充足的睡眠时间、饮食营养合理、忌辛辣,放松身心、保持心情舒畅、心态平和、注意身体状况、不可染疾,远离噪音辐射,当然还要有一个舒适的环境,李氏先前动了胎气,显些胎儿不保,她这一胎本是凶险,本应好好养胎才是,可她将养两个月反儿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来。 外在的环境对于李氏有了决定性的影响,李氏本是个性情随和之人,勤劳善良,对于每日趟在床上养胎,又花费了大把的银钱心里面已经有了负担,再者王春花日日吵闹不休,指责李氏,让她心里更是愧疚不安,导致她郁结于心,忧思多虑,不能安心养胎,随时都有滑胎的可能。 “萧大夫,可是稳了,她不用再每日喝药了吧!是男孩还是女孩儿?”王老太太最关心的是带不带把儿,不止是她,李氏看向萧茗的目光里都带着稀翼,期盼。 可见男孩儿对这一个家庭的重要性。 第二百七十二章 柿子软的捏 萧茗沉默,放下李氏的手腕,又起身把破旧的窗户开了一面让屋子里换换气,才对殷切的王老太婆与李氏说道:“是男是女我不知道,不过这一胎稳了,以后再生就容易了。” 她眼睛不带透视功能,看不见李氏肚子里是男是女,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能把出脉象来,她也会避口不谈,这是她的执业操守。 王老太太的态度让她很反感,传终接代、延续香火,儿子、儿子,这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来所有家族的共同期盼,萧茗不满了,女孩儿为什么就不好了,为什么一定要一个男孩儿。 虽然她不喜王家人作态,不过她事先埋下一个伏笔,既然李氏能生,男孩总会有的。 萧茗这一答案并没有令王老太婆满意,脸顿时拉长了下来,表示她很不开心,说道:“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就不能给个准话。” 王老太太的嘀咕萧茗选择了视而不见,看向李氏问道:“嫂子最近可有感觉不适?” 李氏听闻有些慌张,先是看了一眼自家婆婆,才慢吞道:“有些,肚子一直有些疼痛,近几日还见了红。”自己的身子自个儿知道,李氏的肚子时常伴有轻微的疼痛,不过她一直坚持喝药安胎,并没有怀疑重视,直到昨日突然就见了红,她才慌了起来,与自己男人商量了,可这两日地里忙碌,男人每日要下地,婆婆与大姑又不会为她请大夫,所以她们准备得了闲就请萧茗看看。 萧茗点头,是了~,李氏还是动了胎气。 “怎么会见了红,你见天儿的趟床上,自个儿肚子都照顾不好?真是没用的婆娘,我的小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王老太太急了,她自个儿脑补了一下这一定是个男娃儿。 这银子如流水似的花出去,一家人伺候她安胎养身子,可得来这么个结果。 让她如何不气。 李氏愧疚的低下了头,面对婆婆的责难不敢吱声,她原本也不是这个逆来顺受的懦弱性子,可嫁过来几年只生了个女娃子,底气不足,方的尖角儿也被搓圆了。 “我们一家人把你当祖宗似的伺候着,你连个肚子都护不住,作死啊!”王老太太当着萧茗小姑娘的面儿把李氏骂个狗血淋头、无地自容。 “我们先出去说吧,让嫂子好生休息。”萧茗说道,转身出了房间。 院子里王老头父子已经回了家,看见出了房门的萧茗,王大富一喜,也顾不得洗手,迫不及待的问道:“萧大夫,我娘子怎么样了?” 问的是娘子不是孩子,看来是真爱。 “情况不乐观,她郁结于心,胎位更不稳了,你们要有滑胎的准备。”服用了两个月的保胎药,却不能保住孩子,这也是她的失职,是她太不上心了,如果她早些来为李氏复诊,兴许李氏就不会如此这般模样。 终究是她对自己的医术太过自信,忽略了外在的原因。 “这叫什么事儿!我们见天的伺候她,把她当成祖宗似的伺候,结果这一胎还是要保不住,我可怜的孙子哟!”王老太太嚎吼道,这两个月她别提有多憋屈了,她一把老骨头来伺候她,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怎么会这样?”王大富呢喃,语气里有化不开的失望。 “一定是你的药有问题,你这个庸医,我早就说了她小小年纪会什么医术,你们就是不相信我。”王春花跳了出来,指责萧茗,把这一切责任都推到了萧茗身上。 王老太太正在失落中,王春花的话就是指明灯啊,给她提了一个大大的醒,不由的她眼前一亮,脑子转得飞快,是啊!既然孩子保不住了,这银子她得讨回来不是,她可不能白吃这么大的亏,是以,王老太太指着萧茗说道:“春花说得对,就是你这个庸医、小丫头片子,我媳妇好好的怀着孩子就被你这样祸害了,我们天天买药,见天的喝药都保不住孩子,你得赔我银子,还有囡囡她娘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你开的药才没的,你也得赔。” 天可怜见的,王大富可是三五天才去刘家村抓一副药材,被王老太太一翻解释倒成了天天跑刘家村取药了,这也太夸张了点儿吧! 石亭玉站了起来,悄无声息的他走到了萧茗身侧,看着颐指气使的王老太太,有其女必有其母,王老太太的中气十足,噪门比女儿还要高出些,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把她眼前的小姑娘给生吞了一般。 王家两个男人,王老头没有说话,对王老太太表示无声的支持鼓励,王大富早就冲进了屋子。 萧茗嗤笑一声,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孩子没有就是大夫的责任?那吃大米噎死的是不是也是种粮人的错?死在床上的也是床的错咯? 她只是让他们做好准备,李氏有可能会流产,可这一家人断章取义,即刻给她定罪责,也不太是看她人小手欺负、柿子捡软的捏,可她人是小,可也是块硬骨头。。 “急什么,我又没说会保不住。”萧茗凉凉的说道。 “你这丫头说话吓死我了,保得住我的小孙子就好,保不住你可得赔银子。”王老太太松了口气,她已认定李氏这一胎一定是个带把儿的。 “老太太,你可得讲讲理儿,李氏身子骨本就差,先前又动了胎气差点儿导致流产,我为她施针安胎,又用了上好的药物才能勉强把孩子留住。”萧茗说道,她不是神医,不能一个法术就能药到病除,想要取得好的疗效也要病人配合才是。 “李氏身子骨不稳当,动了胎气本应安心静养,可如今李氏胎位不稳,还见了红,你们可有认真想过其中缘由。”萧茗说道,看像了王老太太母女。 “但凡孕者本应注意休息安心养胎,充足睡眠、饮食营养合理、忌辛辣,放松身心、保持心情舒畅、心态平和,避免外物扰乱心境,可李氏郁结于心,茶饭不思,身子养不好,腹中的孩子也跟着受累。” “什么乱七八起八糟的。”王老太太不满,显然她没有听懂,“她怎么会养不好孩子。 ”“你们每日里吵吵嚷嚷的,如何让她安心静养。”是问,每日都有人在门外吼着噪子数落自己的不是,有谁还能安心下去。 谁家没个家长里短,她可以理解,可在有孕妇的家里就是不行,整天的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活?王家就是这样,王春花口无遮拦,整天叽叽喳喳,指桑骂槐,让李氏脆弱的身子雪上加霜。 第二百七十三章 分家 面对萧茗的责问,王老太太母女怎么会接受,她们可不会认为李氏无法安心养胎,导致胎位不稳是她们的责任,王春花当场就跳了起来:“你这个小姑娘没生娃子怎么知道怎么养胎不养胎的,我们乡下人哪个不是大着肚子下地干活的,就她天天床上趟着,好吃好喝的供着,偏就养不好肚子,还反倒怨起我们来了,这老天爷可没这个理。” “是你这个小娘皮卖的假药与我们,你得陪我们银子。”王春花指着萧茗,唾沫星子飞溅。 王老太太更是绝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泼天抢地的嚎道:“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赶紧把我收了吧,我老婆子一把年纪,尽心尽力的侍候着媳妇,结果还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王老太太哭得声泪俱下,表演生动,那道行比王春花深多了。 萧茗~~~ 别看王老婆子一个劲的撒泼打滚,可最终的目的,还怕是银子。 这套路深的,她懂不起了。 好在这院子里还有一个明白人,那就是当家人王老头,他沉思片刻,随后对无理取闹的两人说道:“还不赶紧的起来,嚎什么嚎,萧大夫肯定有办法。” 果然,王老头一声令下,老家老太太与王春花就消停了下来,王老头才转而对萧茗说道:“萧大夫,你看囡囡她娘这胎不容易,还请你多费心思。” 养了三个月孩子还是保不住,那花出去的银子不是白瞎了,私心里他还是怨恨家里这两个成事不足的东西,见天儿的吵吵嚷嚷的,把好好的孩子都嚷没了,他耳朵不聋,家里老婆子与女儿骂儿媳李氏他每天都能听见,他作为一个男人没心思管这些破烂事,可没想到李氏会因为这样孩子不保。 他好言好语,何尝不是希望萧茗能少收些银子。 “你这老头子,还治啥啊!指不定要多少银子,咱家可没有,都被她给吃穷了。”王老太太怼道,按她的话说这孩子指不定要多少银子才能保得住,还不如孩子不要了,让萧茗赔银子,把屋里这个不下蛋的休了,给儿子娶个屁股大能生养的。 “叫他们李家来把人给领走,我们伺候不了这么金贵的人。”王老太太固执的说道。 王大富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不可置信的问道:“娘,你要赶囡囡她娘走,她现在怀着孩子啊!” “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用了咱们家多少辛苦银子,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血汗钱。”王老太太说道,说话时还特意多看了一眼萧茗,那意思别提有多明显了,萧茗就是收了她血汗钱的坏人。 “是啊!弟弟,你可别固执了,这李氏五年都没怀上,一怀上就是个篓银子的,整天的还要人伺候的金贵主子,我们可伺候不起勒。”王春花帮腔。 勤劳辛苦的儿媳李氏在这个家里是多么的不得人心,在危难之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持她的,平日里享受了她伺候照顾的王老太太与大姑子,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不是帮助,而是倒打一耙,分分钟想要甩掉她这个包袱。 “休了好,娘立马就能这你找一个能生养的,保证三年抱俩。”王老太太说道,她打定了主意要休了李氏,王老头子沉默了,心里暗暗的权衡利弊,看来有支持老妻之意。 萧茗~~ 被婆家人所不喜、肆意辱骂,李氏是可怜的,没有尊严,可可怜之人何曾没有有可恨之处,若是李氏的性格不是这么的软弱可欺,不是这么的逆来顺受;有自己的脾性,敢于直面面对不公,敢于为自己争取一息这地,用自己的能力维护自己的尊严,用自己的能力让人高看一眼,王老婆子与王春花又何至于这样对待她。 家庭是女人最终的依靠,与是禁锢女人的坟墓,有人的可以在里面活出自己的精彩来,可更多的人局限于里面,改变了自己,依赖男人,磨去了棱角变得平凡,就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了;所以说女人就算是嫁人成立了家庭,都要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追求,这与这个家族的贫穷还是富有无关。 母亲与姐姐要给他娶新媳妇,这并没有让王大富变得高兴起来,反而儿面红耳赤,气愤非常,他与李氏相依相伴,感情深厚,如今李氏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儿,这种时候他怎么能做出休妻另娶的事情来。 二十多年来,一直平和的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暴怒过,他有一种很想打人的冲动,可面前一个是他孝敬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姐姐。 狠狠的深吸一口气,可忍下冲动的情绪,王大富没有说话,心里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双膝跪地,用力的磕了三个响亮的头,把王家三人都是震住了。 王老头赶紧的制止道:“大富,你这是干啥!快起来,若是不同意你娘的,咱们再商量。”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王大富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了,额上鲜红的血液证明了他刚才是多么的用力,只见他态度绝决的说道:“爹、娘,儿不孝,儿子要分家。” 一语惊雷,王大富这块多年的夹板肉终于轰轰烈烈的爆发了。 王老太太神色大变,站立不稳,抖抖缩缩的道:“儿啊!你说的啥?分啥家,我们就你一个儿子。”她就只有一双儿女,女儿早出嫁了,儿子是她的宝,可今日儿子居然要分家,这叫她如何得接受得了,这话传出去是多大的一个笑话,仅有的一个儿子要分家,这得多少人戳他们的脊梁骨。 “是,儿子要分家,请爹娘成全。”王大富跪在地上,铁了心要分家。 王老太太这次算是听明白了,没来由的心里一股子恐慌的怒气上升,直冲脑门,双眼一黑向后倒去,好在被身边的王春花给扶住了,不然这真会倒地上与泥土地作一个亲密零距离的接触。 “娘啊!你怎么了?”王春花惊叫道,尽管她身板肥大,可还是架不住一个更肥大的身板,勉强两步把人放在地上。 “娘。” 第二百七十四章 分家二 一翻忙乱,大家七手八脚把昏迷中的王老太太给搬回床上,王老头又请了现成的大夫萧茗给她看看。 嗯,怒急攻心,真晕了。 “你这个逆子。”王老头怒了,左右看下,发现只有脚边的矮凳子最称手,是以王大富后背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凳子,身子都不由得晃动一下。 王老头子同样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唯一的儿子闹分家,这是闹哪样,让他老王家的脸往哪儿搁···· 王大富不说话,默默的挨上这一记凳子功。 “弟啊!你要分什么家,弟妹怀着身子都是我们照应着的。”王春花拉着弟弟说着软话,也不叫李氏懒婆娘了,亲热的叫着弟妹,她真是被王大富这一手给吓着了。 萧茗立起身来,走出了房门,立即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萧大夫,我娘怎么样。”王大富着急的问道。 “病人急怒攻心,休息片刻即可。”萧茗说着,脚步向前停留在石亭玉身侧,王老太太只是晕倒,休息片刻,药钱都可以省下。 王家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王老头子把目光投向儿子,老婆子的事情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处理这个不孝子。 “爹,我要分家。”王大富梗着脖子看着老爹,再一次表明心迹。 王老头子气愤非常,颤抖地指着儿子骂道:“你这个忤逆子,还敢担分家,你看看把你娘气成什么样了。” “弟,你要分啥家,赶紧的进去给娘赔个不是。”王春花拉着王大富,好言相劝,她心里打了个好算盘,本想让萧茗赔些医药银子与她们,可没被弟弟突如其来的一招给打断了。 “弟妹怀着孩子,哪里不要娘照应着,这分了家又哪有现在方便。” 王春花这话...,她完全忘记了,有她在的日子,整日的鸡飞狗跳、家宅不宁,也不知道是哪里方便了,王大富在家时还好,可王大富作为一个男人不可能随时守着老婆度日,待他出门之时就是李氏苦难的开始。 王大富在父亲与姐姐的双重压力下沉默着不说话,可脸上的神情表明了一切,‘我要分家’,他也不是要固执己见,一条道走到黑,他实在是被逼得没法子了,母亲与姐姐每日里指桑骂槐、数落李氏的不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哪里知道李氏会因为此孩子不保,为了孩子,他要分家。 西屋里的李氏同样沉默着,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颗心揪了起来,不敢发一言。 “啪!”响亮的耳光响起,声音清脆嘹亮,可知出手不凡、干脆又利落,令屋里李氏身子一抖。 打人的是王老头子,他指着王大富,双眼赤红、粗声问道:“你这个不孝子,是不是李氏撺掇的。” 真是有的媳妇忘了娘,看看,自儿子娶妻李氏就变了,以前是多么的听话,可如今居然有胆子闹着要分家。 萧茗~~ 男人犯错要女人背祸。 不由的萧茗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石亭玉,这货真雕塑一般,站立不动,对王家之事充耳不闻。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意思是。”王大富闷声反驳,可他那样儿,让王老头子与王春花越发的认定了分家是李氏撺掇的。 “咳!咳!”萧茗看着这一家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停,她可不想在这里耗下去了,遂对王大富说道:“我先回去了。” 王大富一听萧茗要走,顿时急了起来。 “我留一副方子与你,不过这次一定要抓紧食用,耽搁不得的。”萧茗说道,在一旁坐下来,根据李氏现如今的状况,认真的写下一副保胎方子。 唉!希望能得到王家人重视,李氏能成巧保住胎儿。 “谢谢萧大夫。”王大富双手托着药方子,感激涕零。 王春花看着药方子想要开口阻止,可一想到弟弟的,半道上闭了嘴,把到嘴边的话给憋回了肚子里。 萧茗与石亭玉出门,正好迎上了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女孩,是王大富的闺女囡囡。 “强子,怎么好端端的要分家了。”男人裤管挽起,双脚上有泥印子,他还未进门就扯开噪子吼起来,他是王老头子的堂兄弟,本在地里忙活,听着王家闹起了分家,顾不得收拾就和老婆子赶过来了。 “你们家就大富一个儿子怎么要分家。”这是他想不明白的。 一个儿子分啥家,真是百思不得其姐! “堂哥,你怎么来了。”王老头子憋着一张脸,被臊着满脸通红,没地儿搁了,恨恨的盯了一眼儿子,这还用想,肯定是儿子让囡囡去请的村长。 囡囡年纪小,可也能做些跑腿传话什么的。 “分啥家,这是大富和我闹矛盾喃。”王老头子愤愤道,失口否认分家的事。 “哦,我就说嘛,你就大富一个儿子,怎么好端端的要分家。”村长老婆说道。 王春花赶紧跳出来,笑道说道:“是啊大伯,我弟不分家,肯定是哪个乱传的,真是丧了良心,现在弟媳怀了孩子,正是要安心养胎的时候,离了我们谁来照顾她。” ~~~ 萧茗与石亭玉走了出来,至于王家种种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等一下。”石亭玉跳上马车,萧茗赶紧叫道,因为她看见不远处的大树下,一个小身影蹲着,把头埋在膝间,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那是王大富的闺女囡囡,她领着人过来,她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大树下中蹲着。 “小妹妹,你怎么了?”萧茗慢步走到小身影面前,和声问道。 小身影抬起头来,正是囡囡,此时的她确实在哭泣,泪眼蒙眬,眼泪滴哒的往下掉,别提有多伤心难过了。 “萧姐姐,是不是我娘肚子里的小弟弟要没了。”小姑娘抬起来,伤心的看着萧茗,小小年纪都知道自己的弟弟即将要没有了,那模样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萧茗难过,一个本该是无忧无虑快乐玩耍的小孩子,却这么的伤心难过,安慰道:“不会的,只要你娘好好保养,你弟弟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是弟弟呢? “我已经写了药方,只要你娘按方子服用就可以保住弟弟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想要做大官的小姑娘 小囡囡擦干眼泪,用力点点头说道:“嗯,这样我娘肚子里的弟弟就能活过来了中是吗?” 萧茗快被这个小萌妹给萌翻了,不忍心说出令她更伤心的话语来,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虽然这个过程很艰难。 “嗯,谢谢萧姐姐。”小囡囡破涕为笑,“我长大了一定要做大官保护我娘,保护我弟弟。” 萧茗~~ 特马,哪来的一股妖风,她在风中凌乱了~~ 真是一个有志气的小姑娘,可是她知道当大官是什么个意思哟? 萧茗弱弱的问:“你为什么想要做大官?” “我听说只要做了大官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只要我当了大官我娘就不会被奶奶和大姑欺负了,大姑也不敢再把我娘的鸡蛋给吃了。” 小姑娘深以为然的点头说着,因为在她的内心里,做大官的人很了不起,骑在高高的大马上,别人跪着,只要她做了大官,那么她就可以保护娘亲与弟弟。 萧茗~~ 她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如此有理想、有抱负的小姑娘在哪儿找去?她感觉她自己是不是太落后了,她的理想只不过是在这古代做一个安逸安稳的地主婆,可在这个小姑面前,弱爆了~~ 瞬间,萧茗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小姑娘的远大理想分分钟甩她十八条街。 “那你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做大官。”萧茗鼓励道。 虽然这个理想太遥远,任道重远。 虽然如今在朝中为官的女子已经绝迹,可她还是要为小姑娘的理想点十万个赞。 不过鸡蛋是怎么回事儿? “你姑姑吃了你娘的鸡蛋?”萧茗问,不怪她好奇,是她太想知道为什么李氏静养二个月会是营养不良、郁结于心、胎儿不保的结果。 “是我爹爹买的鸡蛋,留给我娘和弟弟吃的,可每次都让大姑给偷吃了。”小囡囡抬着头,小丫头委屈得不要不要的,控拆着大姑王春花的罪状。 “我奶也吃了,那可是我爹爹进城做活挣回来的银子买的,我要告诉我爹爹的,可我娘说奶奶和大姑照顾她辛苦,让我不要让爹知道。” 萧茗~~,这王家人也是奇人也,女儿偷吃孕中儿媳用来补身子的鸡蛋,作为母亲的王老太太非但不阻止,还一起食用,同流合污,奇葩! 这李氏更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软包子,被如此对待非但不反抗,还要帮着遮掩,打小报告会不会? 难怪她身子骨差,养了两个月都养不好,感情是白养活了,萧茗有点不厚道的想,这与受害人袒护偏帮对自己造成伤害的罪犯一样,太圣母了。 都说为母则强,可李氏是反着来的,软得像滩泥。 两人对话的同时,屋子里王大富的分家事务也要接近尾声,只听王家大伯说道:“既然是大富一时冲动,可当不得真,大富以后可别再说这样的气话,看把你娘气的,再者说父母高堂坐不分家,分家就是不孝不悌的大罪,你媳妇如今也怀上了,以后和和美美孝敬父母长辈,一家子把这日子过起来。” 王家大伯认定此事是王大富侄儿怒气之争,一时冲动作下的傻事,好在是他一个人来了,把这当成家事调理了便可,不然当着族亲长辈,这事可就严重咯,让人看了笑话。 他是一村之长,他说的话分量十足,明理暗理把王大富分家之事曲解为家族小矛盾,用孝道礼仪感化侄儿,王大富在他的强词之下抬不起头来无言以对,几次有意开口却又不敌王家大伯,几句话就败下阵来。 所以说道行深浅决定成败! “我就说了我弟是不分家的,肯定是听信了哪个大嘴巴子的,非要回来闹着要分家,看把娘给吓成这样了。”王春花又跳了出来,直接屋中的李氏。 “都少说两句,大富进去给你娘认个错处,以后待李氏把儿子生下来,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过日子,你爹娘就你一个儿子,以后还不是要指望着你们。”村长媳妇说道,把目光投向王春花,示意她闭嘴。 院子里外只有一墙之隔,这个时代又不讲究隔音神马的,声音自然而然的传进了萧茗的耳朵里,萧茗暗叹,果然翻身农民把歌唱,从此走向自由新时代是不现实的,没有优秀的领导,坚定的决心、正确的方向,王大富的分家之路漫漫长,时日无期、不了了之;孝道比天大,一个‘孝’字压下来,王大富的小膝盖就跪了,经过这一次,李氏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咯。 王大富在多方压力下,沉默了又沉默,无论是父母还是村长都不同意他分家单过,想起房中的李氏与她肚子的孩儿,王大富这个铮铮男儿落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突然的,一只小手握住了他粗糙的大手。 小囡囡拉着父亲的手,把手中的物件递给父亲,欢喜的说道:“爹爹,萧大夫给我的,让爹爹给娘亲和弟弟买只鸡补身子,娘和弟弟到现在都没有吃过鸡蛋。” 小姑娘的心情就像是老天爷的脸,突然就变了,前一刻她还在为母亲的弟弟伤心,可现在却因为萧茗给的银子就高兴了起来,小囡囡手中举着银子,是一块不大的银子,约莫有二两,银块不大却折射出耀眼的白光,把众人眼睛都闪花了。 不止是王大富,王老头与王春花还有村长两口子都震惊了。 “萧大夫给的?”王大富失声问道,手指颤动,握着这块银锭子。 “嗯,以前的鸡蛋被大姑和奶吃了,萧姐姐说让爹爹给娘亲买只鸡炖着吃。”小囡囡说得欢快,舔着小嘴,像是在回味着鸡汤的味道,虽然她从来都不知道鸡汤是什么味儿,不过这不防碍她脑洞大开的想像。 童言无忌,大家沉浸在这一块天降的银子喜悦羡慕嫉妒中,可王大富却从中听出了别的意思来,因着媳妇身子不好,母亲给了药钱就不愿意再拿银子出来她补身子,鸡蛋都不愿意给一个,是以他得闲时都会去镇上找些零工活做着,赚银子换鸡蛋回来。 媳妇从来没吃过鸡蛋?那么他辛苦干活换回来的鸡蛋谁吃了去? 瞬间,王大富想到一种可能,他愤怒的,紧紧的握着那块不大的碎银子,以一种杀人的目光般盯着自己的姐姐,心里的决定更加坚定。 第二百七十六章 讨论 不管王家院子里如何,萧茗与石亭玉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半道上,马车上,石亭玉看着萧茗,她还是如来时的模样,欣赏着沿路的风景,浅笑盈盈、顾盼生姿,显然心情很愉悦。 “你为什么要给银子给囡囡?”石亭玉问道,他自小练武、武聪目明,萧茗与囡囡二人之间即使他不想听,还是听得个清楚明白,呵呵,居然那个小姑娘想要做大官,真是个异想天开的愿望,殊不知,自我朝建立至今,圣太祖皇帝鼓励女子为官,在他的影响下有不少女子走出闺阁,进入朝堂为官或是成为一方大员,那个时候的女子人才辈出,不输任何男子;可随着圣太祖皇帝逝去,那个辉煌灿烂的时代也随着他的逝去而消失。 时光流逝、江山消磨,如今的朝堂中已经没有了女子的身影,虽然这一条例仍然在,可女子已经被心照不宣的排除在朝堂之外。 那个小女孩想要做大官,萧茗却是很认真的鼓励支持,呵呵,石亭玉心情复杂,萧茗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安慰人,还有临行前那二两银子。 “当然是给囡囡她娘补身子用的。”萧茗眨了眨眼,努力的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真的?”石亭玉很明显的不相信,他能看出萧茗眼底深藏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的意味,他忘不了萧茗当时那狐狸般的眼神,灿烂的笑容。 二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王家这样的庄户人家却是一笔横财,庄户人家生存不易,一个或许才四五来两银子,萧茗给的二两就够普通人家年的嚼用,二两银子又能买多少只鸡来补身子。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萧茗理直气壮的点头为自己正名,这货什么眼神儿,她是好人明白吗?她也有同情心知道不,虽然她有一种看好戏的成份在里面,虽然这是不道德滴。 王大富同学分家无望,接下来李氏的生活更会水深火热,在婆婆与大姑子的阴影之下无法自拔,对于王大富同学突然提出来的分家之举,王家人不会对他怎么样,因为这是他们的儿子,可李氏不是呀!他们会把这个责任推在她身上,无风不起浪,他们会认为是李氏在私下里撺掇,以后李氏的日子怕是比现在还不如,他们会明里暗里给李氏难堪、穿小鞋,或是在王大富不在家时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如此李氏肚子的孩子怕是更难存活下来了。 她拿出这二两银子,又特意交待了给李氏补身子用的,有意让蒙在鼓里的王大富了解到真像,坚定分家的决心,这只是她的一点小心思,不管王大富最终能不能分家成功,他知道了母亲与姐姐偷食的嘴脸,以及她们私底下偷吃的行为,他也会在以后的日子更会维护李氏母女,再者,有了这二两银子,李氏以后的生活也会好过些。 这二两银子就是一块敲门砖,敲开王大富心中的大门。 石亭玉无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些,王大富想要分家,何止是难,是千难万难。 “父母高堂、族亲反对,想要分家谈何容易。”石亭玉说道。 “王大富想要保住李氏肚子里的孩子只有分家一条,不然在那样的环境下,李氏肚子里的孩子难保。”以一个医者的角度,萧茗想要孕妇李氏能得到更好的待遇,至少有一个安心静养的环境,营养的饭食。 王家人的嘴脸,她接触了两次,也算是看明白了,李氏这样的软弱性子,又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想要保住孩子,何止是难。 是以,她是支持分家的~ 路不平有人踩,她偷偷的出把力,给王大富添把薪火。 她也知道自己给出的这二两银子会在王家掀起一股小风浪,王大富因为知道李氏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又会闹起来,不过这又何仿,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困难是有的,只要努力争取,终有达成愿望的一天,王大富还是有救的,至少他能为李氏争取,如果是知道被不平对待,却不争取不反抗,委屈求全的接受,那才是李氏的悲哀。” 石亭玉好笑,这丫头,怎么都有理了。 “快,回家吃饭去,我都饿了。”萧茗催促道,现在午时都过了,他们两人还没有用午膳,这王家也是奇了,每次过去水都讨不到一口喝的。 不过这些萧茗与石亭玉都习以为常了,他们两经常有出门诊病的时候,都是简朴的庄户人家好的人家,她些的会端上一碗糖水招待他们,有的是简单的茶水、凉水都有,不请用膳食他们也表示理解,遇到特别困难的,这医药费萧茗也给免了,如王家人水都不给一口的实在是一个另类存在。 虽然萧茗空间里的食物果子多得堆成山了,可萧茗也没有打算拿些出来食用,因为,她发现眼前这货心特细,一点儿不小心都会引起他的怀疑,有几次她从药箱中拿了果子出来,石亭玉当时的表情,他应该是疑惑了,因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药箱里随时会有果子。 她的药箱不是百宝箱,是以尽管此时有些饿了,萧茗还是忍着。 “好。”想到萧茗肚子饿了,石亭玉手上不由加快了速度,很多时候两人在一起,都是石亭玉无条件的听从,小姑娘娇娇弱弱的,饿坏了可不好。 “昨天我去广济堂,闵师兄告诉我明真大师已经把麻醉剂与青霉素的制作方法宣告天下,相信要不了多久杏林蚧界所有的医者大夫能够知道制药方法了。”萧茗喜道,虽然这方法不是从她这里流传出去的,人们记住的也不是她的名字,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她本就无心名利,只要能造福百姓就行。 明真大师也是个心胸坦荡之人物,不计较名利,也不把这些方法据为己有,特别申明了是与好友一起研究所得,这样的人物,她萧茗敬佩之。 “还有缝合之术,听说已经有不人大夫进京去向明真大师讨教方法。”不得不说明真大师的号召力,一声号令,天下人闻声而动。 “嗯。”石亭玉眼神一亮。 “明真大师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萧茗赞叹,不愿当皇帝当和尚。 “嗯。” “学堂下个月就能建成了,我已经让人在打桌椅家具了。”萧茗又说道,还是与上次一样,找的是大王氏的娘家亲戚。 “嗯。” 叽里呱啦..... 萧茗与石亭玉分享着近期发生的事儿,石亭玉是一个最忠心的听众,回答她的永远是“嗯。”嗯到几乎让萧茗怀疑面前的男人是不是梦周公去了。 “你~,啊!”萧茗话到嘴边,感觉到一只手突然就抓着自己肩膀,把自己的小身板提了起来,只来得及惊叫一声。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天降落石 待萧茗回过神来之时,人已经在马车几步开外,石亭玉带着她安稳的落在了泥土地上,速度太快,快到萧茗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在空中飞翔的滋味。 “咚!咚!咚!”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嘶!!“马儿痛苦的嘶鸣。 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的景象让萧茗震惊了。 天降陨石~ 只见山上掉落几块大石头,个头大的有百十来斤、小的也有足球般大小,精准无比的命中他们的马车,马车厢被砸得变了形,不堪重负,瞬间零件飞溅、七零八落,马儿痛苦的嘶叫,奋力挣脱缰绳,然后跑了。 是的,跑了!马蹄飞快,四个脚丫子齐飞,跑得远远的站着,抑起马脖子,向山上不满的嘶叫、呼呼,表示着它此时的愤怒,好在平时有萧茗空间水侍候着,不然萧茗都要怀疑它会上演一出马儿逃跑记。 山上最后一块石头一摇三晃的滚落而下,带着无比的气势和力量,像长了眼睛般落在她的马车上,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萧茗家那辆华贵又华丽又漂亮又宽敞的黄花梨宝马车厢彻底的四分五裂了。 她的宝马啊! 当然华贵又华丽又漂亮的马车是萧茗臆想的。 萧茗平静的看着,内心里翻腾,她那个伤啊!好端端的祸从天降、灾向地生,差点儿小命也没了。 心有余悸,劫后重生之感有么有? 萧茗伸长了脖子看着上面,山还是那个大青山,危险的大青山啊!你还有没有点功德心,高空坠物,一颗鸡蛋掉下来都要打死人知道不知道。 ”怎么会有大石头掉下来?“萧茗不解,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距离,差一点就车毁人亡,可是这一条路她们走过多次,还是第一次遇见了这种情况。 石亭玉抬着,面色紧绷,他依稀看见了一闪而逝的人影,他都这样了,交出西北兵权不问朝堂,安守一隅,还是有人不愿意放过他吗?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下了雨的缘故。“石亭玉解释,安抚着心境不安的萧茗。 ”哦。“萧茗点头,你在安慰小孩子吗?还是当她傻?沿山路这一带树木林立,植被繁茂,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山体滑坡的样子。 有隐情~~ 两人又等待了片刻,发现山上不再有石头滚下来,石亭玉才上前在一堆废墟中捡回了萧茗的药箱,好在药箱被车顶盖压着,只有一角有轻微的受损,不然萧茗该哭了,这个药箱是她嫂子留下的遗物,一直跟随她到现在。 萧茗取出药来,为马儿作了个简单的处理,马儿被石头砸中了腹部,前蹄子被擦出了血迹,这还是它闪得快的结果,不然受伤更重,萧茗给它上药时它正哼哼唧唧的叫着,不安的走动,那模样像是要立马死掉了似的。 “老实点,死不了。”萧茗一巴掌拍在马身上,流点儿血也叫唤,你比小姑娘还娇气是不。 果然,这货被萧茗一巴掌拍老实了,乖乖的站着不动,时不时的用眼睛瞅瞅萧茗,表现自己的可怜状,也太人性化了点。 没了马车,马又受了伤,萧茗与石亭玉只得牵着马步行回去,好在也离家不远。 石亭玉牵着马,背着萧茗的药箱,劫后余生的两人没有了刚才的兴致,一路上都有些沉默,萧茗不时的抬着看看大青山上,生怕又会掉东西下来。 这大青山延绵、地势广阔,附近几个村子都是依山而建,虽说靠山吃山,可山上面的毒蛇猛兽不知凡几,还有经常下山祸害乡里的,是以这几个村子里的百姓都没哪个有胆上山找食的,宁愿饿着,打死也不上山,除了艺高人胆大的萧家与夏家。 路上,萧茗很聪明的没有再询问山上为什么会有落石,虽然她知道山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石头下来,还是很准确的命中她们经过的马车,为什么不在她们之前掉下来,也为什么不在她们走之后掉下来,偏偏是她们经过时掉下来,还准确无误的砸中他们,这是经过很精准的计算,是专门为她们准备的石头大餐。 若不是石亭玉及时发现,她就是这石下亡魂了。 所以说,论一个武艺高强的保镖的重要性。 可是这石头是给她还是石亭玉准备的呢? 一路上,萧茗沉思,细细的想了又想,貌似她一直以来都小心谨慎、为人低调,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到底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她一个披着十二岁年纪的小姑娘,又能得罪谁? 哦,貌似也有喃.... 会不会是刘富顺那货,还有可能是徐氏府里的姨娘,还有那个太医。。。 一时间,萧茗忧伤的,她在这里还是有仇家的,可刘富顺自己并没有怎么得罪他,最多的时候是不搭理他,他也用不着痛下杀手,还有那个刘太医,人家远在京城,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跑到这个旮旯之地来杀她以报心头之愤。 嗯,最有可能就是知府家的那位燕姨娘,可如今徐氏并没有怀上,她就要迫不急待的除掉她? 想了想,萧茗觉得不太可能是她,一个姨娘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支手府外的事务,在府内的一亩三分地她可以长袖善舞、当家作主,可府外就鞭长莫及了。 悄悄的,萧茗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石亭玉,兴许是这货在外面惹的仇家。 不过,萧茗并没有蠢到说出自己的心思来,是她想多了吧!兴许真的是因为下雨湿滑,导致石头掉落下来,回去以后让还是易风来查看一下,她可不想不明不白的遭受危险。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其他危险,路上也没有不长眼的石头掉下来,两人一马有惊无险的回了家。 可回了家又把大伙儿给吓着了,两人好好的出门子,没想到会这样,马车没有了,人还狼狈如斯,嗯,有些狼狈了。 安氏急忙从灶房赶过来,心急的拉着石亭玉关切的问道:“这是咋的了,怎么马车没了,你有没有受伤。”把石亭玉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受伤才放心下来。 那关切又担心的模样让萧茗一度怀疑安氏才是亲娘,夏小八肯定是后娘生的孩子,夏五与夏小八站在一起,夏五面色如常在得知主子平安无事之后就保持了沉默,后娘生的夏小八却是面色带苦怀疑人生、一副生无可恋之态。 宋氏与易妈妈则是围着萧茗打转儿,发现萧茗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儿,干娘你们不要担心我。”萧茗笑笑安抚两人,并没有多作解释出事的原由。 第二百七十八章 抹去 家里的马车坏了,少不得借用了夏家的马车把萧涵他们接回了家。 夜里,萧茗与易风在书房里就着今日之事讨论着,易风沉思片刻也发现此事不同寻常,可细想下来,发现姑娘一家并没有与人结怨的地方。 “明日小的去山上查看一二。”易风说道,到底是事故还是人为,一查便知,若是人为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他的想法倒是与萧茗不谋而合,萧茗点头,“一切小心,家里马车坏了,还得去城里买一辆回来,嗯,还是买两辆回来吧。” 姐不差钱!家里如今人口多,每日萧涵与萧昱几个要去镇上念书,蒋香媛客居她家,每日与云苓同去镇上学医,易风要去镇上,是以家里用到马车的地方还是挺多的,还是买两辆马车合适,走哪儿也方便。 “是。”易风点头。 “不用拘着银子,质量买好些,不用外表多华贵绚丽,结实就行。”萧茗又交待,想到今日被石头砸坏了的马车她就心疼,这可是个教训,马车一定要厚实,结实,到少不容易坏掉的,安全最重要嘛! “是。”易风继续点头。 易风走后,萧涵与陈元泽进了书房,萧涵今日似有心事,晚饭间沉默非常,就是陈元泽也是怏怏不乐的,不知道二人有什么烦心事儿。 “你们怎么了,谁惹你们不高兴了。”萧茗好奇。 “是吴先生。”萧涵有些难过,接着说道:“吴先生身体不适,都有好些日子了。” “吴先生病了,闵大夫可有去瞧瞧。”萧茗大惊,看着萧涵二人,吴先生居然病了,难怪萧涵与陈元泽心里难过了,吴先生是萧涵的启蒙恩师,对萧涵敦敦教导,如父亲般的关爱,可以说,他不止是萧涵的授业老师,更像是一位父亲,弥补了萧涵从小缺失的父爱。 萧涵之于他,既有一份对先生的尊重,更有一份对父亲的儒沫之情。 “有,闵大夫有去,吴先生受了风寒,身子不好,精神气也差。”陈元泽同样是愁眉苦脸的,吴先生起初时是受了些许风寒,并没有多在意,可几日下来越发的重了,到底是年纪大缘故,伤风感冒也不容易康愈,身边又只有一位老仆贴身照应着,连个细致照顾的人都没有。 “哦!这就好。”萧茗点头,有闵师兄去了,她就不好再插手此事。 “姐,明日我想住在镇上照顾吴先生。”萧涵说道。 “还有我也是。”陈元泽跟着说道,看来是他们一起商量好了的,还避着萧昱找她。 “好,我同意,明日请干娘做些吴先生喜欢的吃食送去。”萧茗点头同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萧涵与陈元泽应尽的孝道。 想了想,萧茗又提议道:“吴先生一人在镇上居住确实多有不便,不若等我们学堂建成时请吴先生过来,这样我们也好就近照顾。” 其实在建校之初,她就有了这个想法,吴先生德高望重、才学兼备,若请他教授孩子们启蒙怕是牛刀小用,所以,在她的计划里,有意请吴先生每周为孩子们传授道义,为孩子们作一个思想层次的引导,一周一个时辰的思想道德课程影响不了萧涵他们的学业,因此,她特意在学堂里开辟了独立的院子出来留给吴先生作为授课与居住之地,她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了些,不若镇上繁华,可这里好山好水、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更有美食美景,来年果树开花灿烂时,芳香十里,可是不可多得的赏景圣地,更是吴先生这种文人雅士挥洒笔墨之地。 果然,萧涵眼前一亮,对姐姐这个主意大家赞同,“真的,这样可以吗?”如果这样,他们照顾吴先生也方便些,更少了他们每日奔波镇上之苦。 “当然是真的,你可得说服吴先生同意才行。”萧茗笑笑,这事还得吴先生点头,她现在是挑头担子一头热。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夏家书房里,石亭玉正看着从京城送过来的情报,他虽然远在平安镇刘家村,可京城里的任何几吹草动每日都会程报在他面前。 石亭玉时不时的皱眉不语,京城里,小豆儿成了当今的大皇子沈昱,被皇后娘娘接回宫中,并亲自教养,皇后娘娘带着大皇子深居简出,可关于大皇子痴傻的消息却渐渐在京中漫延,如今朝中上下甚至是京城百姓都知道皇家出了一位傻皇子,京城里更是私下里流传着中宫不仁、妖后媚主、祸害苍生的传言。 朝堂上,更是呼声一片立储之事愈演愈烈,以礼部尚书孙景怀、户部尚书黄子清、还有大理寺卿朴正刚为首,多次上书圣上早日立二皇子为国之储君,以安定民心,如今的朝堂之上,只有次辅陈源大人等几位忠君之臣仍旧坚持立场,可有一个痴傻的大皇子在侧,他们是那么的孤立无援、苍白无力。 石亭玉翻开别一张密信,嗯,居然还有废后的折子。 窗外风吹落叶,轻声细雨,古朴深沉的书桌之上,烛光摇摆、时明时暗,照亮着石亭玉面无表情的脸,石亭玉提笔一路从孙景怀、越过朴正刚,最后停留在户部尚书黄子清名字上,在面上画下一把无情的叉,嗯,就你了。 片刻后,夏五与夏小八轻手轻脚的进了院子,被守在书房门口的夏忠全逮了个正着。 “回来了,快进去吧!世子爷在等着你们。”夏忠全轻声说道,赶回来的夏五与夏小八两人身上衣裳已经湿尽,不过夏忠全父子三人并没有在意,一直以来夏忠全都是尽着自己的本分,对世子爷吩咐夏五与夏小八所办的差事从不僭越好奇,即使这两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夏五与夏小八点头,一同进了书房。 “世子爷,小的已经上山查看过,确实是人为。”夏五回道,他与夏小八连夜出门就是为了调查主子遇袭之事,确如世子爷所料,是有人故意为之,虽然事后被细致处理过,可那处山地上还是有利刃砍过的树藤、地上凌乱的脚印,还有石头,也是从其别处移去的。 石亭玉点头,果然是人为。 “我们作了掩埋,把余留下的痕迹处理了。”夏小八得瑟道,他们回来这么晚,就是为了怎么消除痕迹,不让人再发现。 聪明如萧茗,虽然知道落石有不寻常之处,可她终究是晚了一步,她怎么也想不到石亭玉会派夏五与夏小八二人连夜查看,还抹去了痕迹,经过今晚被雨水冲洗,怕是最后的线索痕迹也会消失。 “很好,令夏一与夏四在城里细查。”他要看看幕后是谁想要他的命。 “是,属下明白。”夏五与夏小八领命。 石亭玉把手中的信件递与夏五,吩咐道:“把这封信交给陈大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年孝 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 时间流逝,天气转寒,人们已经换上厚实的冬衣。 刘家村桥东萧家院子里,萧家人今日一早就早早的起来,个个面带喜色,一群人在易妈妈的带领下,把家里里里外外所有的素色白棉门帘子换下来,重新换上清新淡雅的颜色。 因为今日是萧涵萧茗两姐弟出孝期的日子,萧家哥嫂去逝一年的日子,别人家守孝一月,她和萧涵却是守了整整的一年,虽然吃食上,萧茗并没有节制,萧茗初到了,三人都是面黄肌瘦的非洲难民,小身板迎风而倒,本着补身子长身体的原则,这吃食上萧茗亲没有过多的节制,大有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之意,相信在九泉之下的大哥大嫂他们也是不会在意的。 至于小包子萧昱,他就没了这个待遇,作为人子,他得守孝三年。 小山坡上,萧茗带着萧涵与萧昱站立在坟前祭拜兄嫂,凄凄孤坟、芳草漫漫,他们的兄嫂就在此地与世长眠,一个春夏秋的时间,坟头已经长满了杂草,枯叶满地,少不得,萧茗三人又亲自动手打理一翻。 ‘大哥大嫂还有小茗儿,我带小涵和昱儿来看你们来了,他们如今很好,家里如今有了银子,过上了好日子,以后的日子会更好,你们安心吧!’ 去年的今日,他们被遭遇横祸,枉死路边,时至今日,整整一年的时间,可她却连凶手都没有找出来,不能为他们报仇血恨。 她一直托蒋四海追察,可线索只是到了他们遇袭那一日就再也没有了下文,痕迹就那样的断却,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左眼角处有一颗黑痣的男人,可世界之大、茫茫人海,要找这么一个人,何其困难。 “好了,姐我们走吧!”萧涵站了起来对萧茗说道,如今的他经过这一年的成长、饮食营养搭配、每日晨起练武,他早已不是萧茗初见时的瘦弱病少年,如今的他在这一年里身子一节节似的往上冒,目测一米七的个头,一米六的萧茗看他都要抑着头了。 一大早,宋氏就让萧茗与萧涵换上了新做的衣裳,颜色鲜亮,两个如玉的人儿以往因着守孝都是穿着朴素,打扮低调,今日被宋氏与易妈妈这一打扮,真真是应证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言。 萧茗今天穿的是一件水蓝色花纹锦缎,下身是一条水光折叠长裙,与上衣一样都绣有漂亮繁复的花纹,两相辉映,一行一动间行云流水,繁花若盛,不要太美,这是易妈妈用时半个月亲自赶制而成,易妈妈出品,自然不是凡品,做工精细,针氅细密,品质上剩,一针一线都是情意,至于上面绣的是什么花,请原谅她孤陋寡闻,她真的没见过哎! 还是低调些好,低调是王道,扮猪吃老虎是目的。 这还是她坚持争取来的结果,干娘还想让她穿那更鲜艳的颜色,图个喜庆吉利,可把她吓坏了。 至于萧涵少年,今日可是大变模样,一身月白色长衫,暗色系竹纹,袖口,衣服边角都绣有精致的图样,同样是易妈妈的手艺,这一身月白长衫,更衬得他面若冠玉,加上每日练武,眉宇间自带一股俊秀的英气,长身玉立,身姿岸然,他虽与萧茗是双生子,面貌何其相似,可比起萧茗的秀美沉静来,他则更多的是一股英气俊秀之姿。 临行之时,小包子萧昱高声叫唤一声,只见草丛中一个黑色的大黑影跳了出来,飞快的跑动,在萧昱脚边停留下来,不停的用它的大头磨蹭着萧昱的裤管。 是毛毛,如今的毛毛身形像狮子般大小,身型并没有再长下去,不然萧茗都快要怀疑她捡回来的是一条牛而不是狗了,毛毛的虽然不长个子了,不过它的脑子从来没有停止进步,在家里时,时不时的跳出来吓唬新来的几个小盆友,给人家一个大惊喜什么的,每日都会守着萧茗,让她给一碗空间水。 不过,只要萧昱在家时,它随时都会围绕在萧昱左右,可以叫做形影不离了,这可是他们俩因为一条竹叶青培养出来的深厚情谊。 三人一狗慢步回走,在学堂门口停了下来,学堂大门上已经挂起了匾额,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青山院’,萧茗征询了萧涵与众人的意见,就地取材,就把这学堂命名为青山院,谁叫它在大青山下呢,没叫它大青山院已经够给面子了,虽然萧茗觉得大青山院这名字也挺不错的,不架不住反对的人太多,唉!全票反对。 虽然青山院的名字土得快掉渣了,不过这字却是了不得,因为写这字的人物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那就是萧涵与萧昱的老师吴通先生。 吴先生之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只一眼就能让人深刻铭记,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大家。 “姑姑,我去玩了。”萧昱招呼一声就拉着毛毛跑远了,今日不用上课念书,他乐得逍遥自在,自是去找自己的小伙伴玩耍不提。 此时青山院还没有正式开课,学院已建成,工人们来来回回的搬动着桌椅凳子,为开课做准备,只等这一切准备完毕,青山院就能正式开课了。 青山院的老师们萧茗已经请好了,授课先生是通过吴先生请来的两位名声不错的师塾先生,其中一位是秀才公,另一位曾经高中举人,只是不曾为官,一直教书授业,作了一位受人爱戴的夫子先生,吴先生为她们请来的两位先生可是花了心思。 当然,萧茗为了留住这两位不可多得的老师可是花了大力气,除了每月五两的束脩,四季衣裳、节礼不断,还特意每位先生准备了一套学院里的小型四合院,让其可以带着家眷居住,屋内一应摆设器皿都是萧茗让易风花了大价钱从平城里采办回来的上等物件,精致装修,可以说是家电齐全,直接拎包入住,保证是让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当然吴先生也有一套,他已经住进来了。 同样的萧茗也给教授武艺的武师准备了一套这样的四合院。 “姐,我们进去看看。”萧涵看着来往忙碌的人群,迫不急待的想要一睹为快了。 第二百八十章 成就 此时的萧涵小少年兴奋的看着眼前雄伟的院落,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情绪,怎么说呢?这是他们萧家一手出资建立起来的学院,这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成就感。 回想一年前,天降横祸,大哥大嫂遭遇不测,先后离世,这世间只余下他们三人相依为命,年幼的他还在懵懂期间担负起整个家的重任,可那时候的他不过十二岁的小男孩,年幼弱小,一直被大哥大嫂保护着,初当家的他就领会到了这个世道的艰难,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何况是他们这些半大孩子。 那一段时间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苦难的日子,悲伤、病痛、饥饿、寒冷每日每夜的折磨着他们,他看着姐姐与昱儿染病,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可他却无计可施,绝望!那时候他想兴许他们也会追随道兄嫂而去,可自那一日,一切都变了,姐姐站了起来,用瘦弱的身体挡在他身前,承接着这一个家的重任。 突然之间,姐姐像是一夜变得成熟了起来,不再每日的哭泣、也不再生病,做铃医治病挣钱,每日出去都会或多或少的带些粮食果回家,让他们渡过了那个严寒的冬天,在那个时候姐姐突然在他眼里变得好高大,好崇拜!他知道以前姐姐爱粘着嫂子,根着嫂子学着女红,还不时的翻看着嫂子的医书,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姐姐学会了医术。 冬去春年,寒冬退却,春回大地,一切美好从春开始~~ 在萧涵心里,虽然姐姐如今不喜欢绣花做女红了,可他从未怀疑过姐姐医术的来源,反倒是因为姐姐的医术,他们一家的人的生活变得更好起来,念书、练武,酿果子酒、罐头,生活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大到让他难以置信。 世事如常,有谁能想到曾给困苦不堪的三人,把日子过了起来,修房置地,彻底在刘家村有了立足之地,而这座青山院就说明了一切。 偏僻穷困的刘家村能兴办起来一座了不起的大学堂,这在这穷乡僻壤的十里八村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而萧家之名更是声名远播,如今无人不识萧家,无人不知萧家的青山院。 刘家村能办起一座学堂来,是因为有了萧家,更确切的说,是因为有了萧家的萧茗。 姐弟两人根着人流走进了青山院,如今的青山院新建成,还透着一股子原始木料散发出来的木香味,进门就是一个足足有足球场大小的操场,萧茗特意让人平了地,两边各设有一个鱼网线球门,真的做出了一个足球场,不过是用蹴鞠代替了足球,球场外围是一条五米宽的跑道,包围着整个球场,萧茗想起小时候念书时的景象,什么体操锻炼跑圈儿、马拉松什么的。 记得高中时的一位体育老师,每次上课之时都是让学生们围着操场跑上两圈热身,那操场足有五百米一圈,两圈下来足足一千米,那可是跑得怨声载道,苦不堪言,每每体育课都会收获其他年纪、其他班同学们的一把同情泪,更有在一个老师下面的班级更是挥洒了一把辛酸泪,所以每次体育课请假什么的最是多了,什么感冒头痛、脚崴了神马的多不甚数,还有个奇葩男同学居然报告老师他大姨妈来了,要回家去,这特马可把一众人给笑泪了。 兴许他真的是有一个大姨娘亲戚,可这不防碍其他的男孩纸、女妹纸们脑洞大开的想入非非。 那些都是萧茗上辈子经历的成长史,今后在这个操场跑道上,将会有无数的孩童们挥洒着他们的汗水,除了足球场,不远处还有一个平台,那里摆放了一些路障、沙包还人木桩什么的,那些是为将来练武的孩子们准备的,以后他就就会在那里练习武艺。 越过操场向里,就是教学区育,五间教室、图书馆、食堂,还准备了宿舍医,虽然招收的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孩子,可萧茗还是准备了住宿之地,方便更远地方的孩子晚上不容易赶回家去。 除了这些,萧茗准备了五个院子,每一个都是一样的四合小院,供老师们居住,萧茗还修建了一座小的女子学堂,在青山院旁边,原本萧茗是打算在青山院里面安排一处院子专供女孩子们学习的地方,可听从了石亭玉的建议,到底男女有别,她还是在青山院旁边立了一个小院子,设高墙,大门,不与青山院共处一门。 这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时代,男人们可以通过很多种方式获得成功,只要有能力、是块金子就能发光发热、可这个时代是女子却是苛刻的,虽然圣祖皇帝开了先河,鼓励女子学习甚至为官,可几千年下来传统的思想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三从四德,女训、女戒无时无刻不在规范着女子的言行,萧茗作为女子,可她并不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金字名言,她深知一个女人有了自己的能力的重要性,所以她坚持开办了这个小型的女子学院,培养女子的能力,在这里,她能可以学习识字,知识,还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行业、比如女红、比如厨艺、再比如医术等等,用知识手艺武装自己,无论是那一类都可以是她们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女人并不是一定要依靠男人才可以活下去的,相反的没有男人,她们也许会活得更自在、更消遥。 至于教习老师,萧茗早就安排好了,人选都是现成的,女红有易妈妈,厨艺有干娘,当然教医术的就是她本人,不过这都是暂时的,现在萧茗还无法预计会有几个妹纸愿意过来,家里的大人们会不会放她们出来学习,所以易妈妈与宋氏才作了临时的老师,如果以后学生多了,萧茗还是会考虑增加师资人才。 在明叔的安排下,每个教室里已经安放好课桌椅子之类的物件, 整个学院占地百来亩,可谓是位置不小,萧茗姐弟二人在里面四处转转,看看,萧涵不时的东摸摸,西瞅瞅,眼里流光溢彩出声卖了他此时激动的心情。 是啊!萧茗心里也是激动了,前世经常看某某明星在哪个山区支援了某某希望小学,帮助贫困生等等,在这里,她也修了一座了不起的学校了,这是成就感,虽然银钱上超出了预算,萧茗又拿出了一万两银子来置办桌椅书籍纸张等,仅是书籍一项就用去了近三千两银子,可见古代书籍的贵重程度,这一项成本还会随着书籍的增多而直线往上冒的,不过萧茗想到即将有了上百来个小劳动力,提供免费劳力种植果树,她就笑了。 从夏家租来的二百亩地,青山院占地一百二十亩,余下的八十亩,萧茗已经让明叔全部种上了果苗,以后卖酒所得将会用作青山院的日常开支。 虽然这个时节种果苗不合适,不易成活,可在神奇万能的空间灵泉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第二百八十一章 规定 在萧茗、萧涵闲逛青山院之时,夏五与夏小八二人正在浑汁如雨的进行着耐力训练,夏小八看着眼前的泥土地懵逼了,就在前一刻,他抗着一袋不轻的泥沙从一根一人合抱的大树上平稳走过,接着又爬上了足有十米高用绳子编织起来的大网上,再从上面翻下来,这些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轻松搞定,可眼前是什么鬼,要扒着从网子下钻过去,那地上多脏啊! 不由的,夏小八双手爱惜的摸着自己的衣衫,犹豫不前,这是娘才给自己做的新衣衫啊!心里那个泪得如黄河犯难、泪奔不止,世子爷在这儿,他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感觉自己是后娘生的。 娘亲半年才给他做这么一身新衣裳,难道今日就要用来舔这泥土地? 一时间,夏小八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到以后还得教一群半大小子武艺骑射,他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就此玩完。 人生如此悲哀,生无可念啊! “你快点,磨蹭什么?”身后的夏五等得不耐烦了,夏小八这么墨迹,干脆一脚蹬了过去。 “哦!”夏小八认命的趴下了。 青山院大门口,村长刘济生端坐在一张四方木桌前,一笔一画认真的记录着将要入学孩子的姓名年龄,自青山院建成之后,他每日都会在此摆上一张桌子,泡上一杯美味又降火菊花茶,等着四邻八乡的孩子他爹来给家里的混小子报名,这是萧茗请他的任务。 他在刘家村当了几十年的村长,对周围这一带很是熟悉,是以,萧茗请了他来记录,虽然他识字不多,但他还是很兴奋的点头下来,这是萧茗对他的信任呐!对于前来报名的每一个孩子都是认真对待,认真的记录下来,端正有力的记录下,刘家村这座青山院接受着四方孩童,他作为一村大家长,与有荣焉。 还别说,青山院不收束脩、提供饭食,让四领八村有孩子的家庭心动了,现在六七岁年纪的娃子,都是人嫌狗恨的年纪,下河摸鱼、上山掏鸟蛋、斗鸡溜狗什么的别提有多招人恨了,有心送孩子念书吧,可家里又没银子,念书可不是谁人都能念得起的,给先生的束脩银子不提,就是纸墨笔砚也不是这些世代耕耘在温保线上挣扎的贫苦大众能上得起的,念书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奢望,寻常人家供养一个读书人都要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的。 可青山院不同,不仅免了束脩,提供饭食,就是贵重的纸墨笔砚都有供给,做点儿就可以换取一个念书的机会,这么好的事谁家不愿意把自家儿子送来,傻子才不,在他们很多人的眼里,萧家就是一个人傻钱多的主儿。 尽管有些人图的是占便宜的心思,可更多的人是愿意自家孩子念书改变命运的,对萧家之举更是感恩戴德,谢了又谢,大加夸赞萧家的仁善之举,不出几日就名扬到平安镇上去了,镇上不少家庭都愿意把孩子送过来,就是知县大人,远在平城的知府大人都知道了青山院萧家的仁善之名。 当然,如果他们真把萧茗当成了人傻钱多的傻子那就大错特错了,在建院之初,萧茗就有了这方面的考虑,她不可能一直供养着这一群孩子,还是免费供养那一种,尽管他们愿意付出劳动换取机会也不行,机会只会留给努力奋斗、改变命运的好青年,入学门槛人人平等,可如果你不珍惜,不努力,那么就请你出去。 是以,每一个前来报名的家长,都会事先在两个孩童的带领下,熟知把萧茗制定的入学制度,才会站在刘济生面前。 “入学规定第一条:凡在青山院学习者,均听从学院安排,不得寻衅滋事、惹事生非,一经发现、开除; 第二条:凡入学者必须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换取学杂费用、不得偷奸而滑,一经发现、开除; 第三条:凡进校学员必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连续五次考核不合格者,劝退或是改换武艺; 第四条:不得偷盗、 第五条····· ··········” 给村民讲解如学制度的是当初根着贺芸的其中一个叫孙海羽的男孩,年岁不大,也不过九岁之龄,面对前面二十来个大人孩子,他并不怯场,反而声音清脆有力,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条,把宣纸上的每一条款指给大家看,尽管村民们都不识字,可他还是按萧茗的意思就是把每一条都详细传达清楚。 “请大家认真考虑以上内容,在同意这些条款之后,就请到左边签字画押,然后请去刘村长处报名。”孙海羽指着左侧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这是萧茗特意交待的,人多嘴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以后青山院里的各种状况肯定会层出不穷,村里人总有些存着侥幸心理的,违背了规定却又要偷奸耍滑之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逃避责任,为了避免以后的矛盾纠纷,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她才有了在入学前签订协议的想法,有了提前亲自画押,可容不得他们狡辩。 “李家村李有财的二儿子李贵,今年七岁,念书。”刘济生嘴里念叨不停一边认真记下来,口干舌燥,尽管有严格的入院规定,可仍旧挡不住十里八乡这些村民的火热激情。 “对,后日开课,午间免费饭食,每日劳作换取束脩,你家有女娃子的也可以送来,就在旁边的院子里学习,可以识字、学女红厨艺、还可以学习医术。” “嗯,男娃子和女娃子都可以送来,要牢记青山院规定,认真念书。”刘济生不断的重复着,同时为女子学院作宣传,还特么真有几家愿意把女儿送过来学习女红的,毕竟这女子能绣个帕子荷包什么的也能补贴家用,更能找个好婆家。 “下一个。” 等萧茗和萧涵从青山院出来的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人山人海了,不断有村民从四面八方赶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请求 看着眼前报名的家长,萧涵小小的激动了一把,回头对姐姐说道:“姐,我去先生处了。” 萧茗点头:“去吧!中午请吴先生在家用饭。”如今吴先生吴通已经住进了青山院,萧涵萧昱和陈元泽三人每日去念书也方便,出了萧家几步路就是青山院了,别提有多方便的。 萧茗发现在这大门口,好像也没有她什么事儿,萧茗呵呵笑,老村长把新学生入学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明叔带着人收拾着桌椅,她大闲人一个,杵在大门口,真成了‘嫌’人了。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于做个甩手掌柜,家里有易妈妈打理着,应付着各家的来往,平城铺子里有易风看着,学院有明叔和村长,以后这青山院的事务,她还是打算请村长刘济生帮忙管理,刘济生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做了几十年的村长,为人正直,办事公正,当然除了在对待刘老婆子一家处理有些不妥之外,其他地方可圈可点,在刘家村也算得上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一声号令众人响应,莫不信服。 青山院要做到公平、公正、透明,不以盈利为目的,就不能用她萧家的人,明叔不行,易风更不得,思来想去,还是刘济生合适。 萧茗漫步往家走,青山院外已经种植上了几百株果苗,这些小果苗在空间水的滋润下正在茁壮成长,从果苗边上直走两百米就能看见萧茗的凉亭,此时凉亭里正坐着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两人正是王家村的王大富与女儿囡囡,两个见着萧茗过来,就快步迎了出来。 “萧大夫。” “早。”萧茗点头,看着眼前的父女两人,目光从王大富牵着囡囡的小手上略过,王大富应该很疼爱囡囡的吧! “嫂子身子怎么样?”萧茗问道,自那日王大富闹了一场,彻底的分家出来,就带着妻女住在村里的一间破屋子里,这两个月里萧茗又连续去了三次,发现兴许是因为分家之故,李氏心境放开,这胎也出奇般的保了下来。 “好,好,这两日还下床做饭来着。”王大富想着家里的妻子就开心激动,这个二十五六的大男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萧茗点头,看来李氏这一胎是安稳了,“我再给她开一副保胎药吃着,以后做活注意些。” “谢谢萧大夫。”王大富父女感激涕零,可一想到银子,王大富又担心起来,他已经欠下了萧茗不少的药钱。 “无防,先欠着,以后有了再给。”萧茗说着,走进药房就坐在案上开起药来,药是平常的安胎保胎药物,萧茗在里面又加了几位药材。 至于药钱,萧茗也不计较,平日里来抓药的都是附近的穷苦乡邻,宽余的就给银子铜板,没有的也会送几个鸡蛋什么的抵了,萧茗向来是来者不拒,收下了,实在没有的,萧茗也会把药钱免了,反正就是欠着呗,至于什么给,她没有想过。 王大富搓着手,心里别提多不好意思,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却不如眼前这个小妹子,心里想着过两日再去镇上多找几份活儿干,好歹把药钱付了些,不然他真的没脸见人啦! 当日他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誓要与家里的恶势力父母姐姐斗争到底,终于分家成功,带着妻女逃离无边苦海,这个分家心愿达成了,可王大富却担了一个不好的名头,在父母长辈及村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要在这个印象之前加一个‘坏’字了,如今的王老头一家可是在王家村里出尽了风头,唯一的儿子被逼着带着大着肚子的媳妇儿分家单过了,这在村里这是何等的大事,何等的笑话,就是家里有个村子亲戚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一时间王家村里是八卦暴长,王老头一家子风头无两,王老太太搓磨儿媳的手段一流。 王老头顶着村里人的嘲笑、指指点点过日子,分家出去的王大富同样的也不好过,他被净身出户赶出王家,一间破房子,要地没地、要粮没粮,物资严重不足,这日子别提有多苦哈哈了,要不是有萧茗给的二两银子,他们一家四口怕是要拿着一根木棍,一只破碗出去咯! 你说去干嘛!当然是去要饭呗。 即使家里什么也没有,王大富心里还是有一种苦尽甘来之感,他与妻子女儿摆脱了压迫、摆脱的剥削,终于实在了当家作主的愿望,像不像是翻身农民把歌唱。 感觉女儿扯了扯他的大手,王大富不由的低下头看去,只见女儿睁着一双大眼抑着脑袋,满眼里尽是渴求,面前如此模样的女儿,王大富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小囡囡作为王大富的长女,是他们夫妻爱情的结晶,王大富对这个女儿是疼爱的,可他面对着眼前认真写着药方的萧茗,到了嘴边的话又像是一口水似的给咽了回去。 突然的,为了女儿的心愿,他有一种难以启齿、无法站立的感觉。 这不怪他啊!实在是女儿的要求太惊世骇俗了些。 妻子说得对,萧大夫人好,大方、是了不起的善人,如今又办了免费学堂,免费的识字念书,这很好,他要是能年轻二十岁,他一定也来,不浪费这么好的机会,这本来是男娃子的事,可女孩子们来搀和什么。 特别的,这个女孩子还是他的女儿。 王大富心里突然有一种自己是老赖的感觉,如今家里还欠着萧大夫的药钱银子还不上,他们还要得寸进寸的讨要好处。 这不好罢! 是大大的不好啊! 感觉女人又在扯着他的手指头,罢了、罢了,听妻子的,他们不求女儿以后像男娃子一样出人头地,只希望她将来能够许个好婆家。 王大富定了定神,才开口说道:“萧大夫,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不知不觉间,王大富对萧茗说话的语气更加的恭敬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王念之 “萧大夫,我有一件事想求你。”王大富的语气里有他不知道的期期艾艾的情绪在里面。 萧茗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父女两:“王大哥有什么事请说。” 王大富犹豫半响,在萧茗平静的目光下才开口说道:“听说青山院要招收女弟子,我想····,想让囡囡过来念书。”不知不觉间,王大富把念书两个字说得极其小声,不过好在距离萧茗不远,还是让萧茗给听到了。 念书?萧茗~~ 为什么不是女红厨艺,更或者是学医也很好,为什么要选择念书,这个小姑娘是要朝着自己做大官的远大理想前进么~,让她这个来自新中国,长在阳光下的社会美少女感觉无地自容了。 “是的,念书。”王大富回道,不过这一次声音大了一些,像是鼓足了勇气般。 萧茗看着目光坚定的小囡囡,一个有理想、有前途的小姑娘,嗯,很好,她支持。 “囡囡,你告诉我,是你自己要练书的吗?”萧茗问道。 小囡囡站在父亲的旁边,面对萧茗的问话并不感觉到害怕,她极其认真的点头说道:“嗯,萧大夫,我要念书,以后做大官。”其实不到五岁的她还并不知道做大官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在自己心愿说出来之时她并不知道父亲与母亲的震惊的眼神,在她最深刻的记忆里,只知道做了大官就不再会受人欺负了,可以保护母亲,是以,一直以来她的理想就是做大官。 若是其他人知道的了小囡囡的理想也许会嘲笑她,更会嘲笑王大富夫妻管教不力,在这些世世代代土里刨食的庄稼汉眼里,饭都吃不饱,书念不起,怎么可能让女子做大官,简直是天方夜谭、天下奇闻。 童言无忌,小囡囡此话一出作为父亲的王大富感觉自己更没脸了,心在挠脸在烧,为自己女儿的远大理想无地自容,他甚至有一种很荒诞的感觉在里边,在他心里女娃子能吃饱嫁个好人家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人就是这样尿性,对于生活的压力无法反抗只得接受现实,每天都生活驱赶着匍匐前进,每一天都为吃饱而努力,认为一生就是这样了,可突然有一天,群体中有一个不一样的想法他们就会觉得是不切实际的,异想天开的,会反对、会怒骂,不支持,王大富就是这样的人,却又有不一样的一面,生活的压力让他接受了现实,思想变得麻木,对于女儿想法要求只觉得她是异想天开的玩笑之言,但他却是一位好父亲,至少他没有反对,他在为女儿争取着,也许在他心理,他的初衷只是想让女儿能识几个字。 可惜,萧大夫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吧,青山院又怎么会收女学生,王大富心里失落的想着,可他低估了萧茗,萧茗是什么人,新时代的开放女性,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与圣祖皇帝来自同一个故乡,小囡囡的理想愿望在她看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她支持了,她就是喜欢这样有理想的小姑娘。 “你要知道念书可是很辛苦的。”萧茗说道,念书可不是简单的活儿,十年寒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儿,还不满五岁吧,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我不怕辛苦。”囡囡高声叫道,语气激动,她不怕吃苦,就怕萧茗不同意。 “好,我同意,你后日就过来,到时候可别哭鼻子。”萧茗欢喜的点了点囡囡的小额头,给家里的乖乖女白小雨作个伴也好。 王囡囡激动的点头,开心的笑道:“谢谢萧大夫。” 同样高兴的不止是囡囡,还有王大富,他没有想到萧茗会同意,可把他给吓了一跳来着,可惜高兴之余,他又有了新的担忧。 他没有银子啊!当日他拼着命分了家,可他也算是把父母族亲给得罪狠了,爹娘一个子儿也没有给他,他们一家三口就带着两身破衣裳出了来,可以说是净身出户也不为过。 他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还欠着萧茗的药钱,他又哪里来的银子给囡囡交束脩银子,又要给萧大夫添麻烦了,王大富想了想,最后还是忍痛对萧茗说道:“谢谢萧大夫好意,我看囡囡还是不念书了,她一个女娃子念书有什么用。” 萧茗~~ 囡囡顿时急了:“爹。” “囡囡乖,我们还是回去吧!”王大富看着泫然欲泣的女儿,心有不忍的安抚。 小囡囡被爹爹拒绝,伤心难过,泪雨滂沱而至:“我不回去,我要念书。” “王大哥是在担心束脩的事?”萧茗看着王大富,这个尿性的男人啊! “我们这儿是免费入学,以劳动替换束脩。” “我~”王大富为难,囡囡这么小又是女娃子能做什么呀! “我能做活,我什么都可以做,爹爹就让我留下吧!”囡囡拉着王大富的手央求。 “以后囡囡可以在萧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换取念书机会。”萧茗说道,像囡囡这样原意念书的女孩实在是少,她也喜欢这样有理想的小女孩儿,兴许还真能培养出一个女官来也不一定。 “好吧!”王大富最终同意下来。 “谢谢爹爹。” 看着这父女两人,萧茗感慨这个时代的普通家庭,每日在温饱线上挣扎,每日所求的也不过是一日三餐。 “以后囡囡就是我们青山女子书院的学生了,大名叫什么?”萧茗问道,小名叫囡囡,大名不可能就叫王囡囡吧。 “没大名。”王大富木然的摇头,他第一次正视这女儿的名字,在家里因为是个女娃子父母都不重视,从生下来都没有想过要给她取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与姐姐都是叫她水上赔钱货,囡囡还是孩子她娘叫出来的。 想到此,王大富又忍不住的心酸起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们母女两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那就叫念之好不好,王念之。”萧茗说道,赶紧的给囡囡取个名字,可别再叫什么花不花的了,她家已经有两朵花了。 王念之,名字很好听,囡囡听着就破涕为笑,王大富更是直接点头感谢,他心里还想着要不要让女儿叫王小花什么的,因为村子里的女娃子不都叫什么花啊、叶啊、草啊什么的。 “好,好。” 第二百八十四章 放飞自我 现在的囡囡应该叫王念之了,很明显的无论是囡囡本人还是王大富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可比村里那些花儿叶儿的土得掉渣的名字好听多了,父女俩人自是少不了对萧茗的一翻感谢之词。 送走了感恩戴德的王大富父女俩,萧茗坐在药房里案桌旁沉思起来,她一时冲动答应了王念之,却忘记了女子学院的条件来着,学堂里根本就没有女先生哎! 她事先并没有想到会有像囡囡这样认真过来念书的女子,准备的先生也就只有像干娘与易妈妈之流的厨娘以及女红师傅,至于教书先生却是没有考虑,她有心让囡囡在青山院念书,可让谁来教她? 王念书之即将进入女子书院,可老师是谁呢?这还真是个难办事?难道让青山院的夫子或是吴先生教导? 萧茗摇头,这样不好,青山院女子部,一定要一位女先生才好。 看来还是她考虑得不够周全,青山院很多地方都没有做详细的策划,至少在女子学堂这边没有请一位女先生,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易妈妈的专长在女红规矩,可不熟悉文彩笔墨,至少她就没见易妈妈作过诗写过文章什么的。 萧茗磨牙苦思,她上哪儿去找一位文才品德皆优的女先生,王念之这朵祖国未来的娇花可不能毁在她手里了,哎,大不了自己亲自上,自己一个医学天才难道还不能给一个小毛孩子做启蒙老师,再说了云苓都是她教出来了。 搞不定王念之这个毛孩子,她去买块豆腐撞死去。 石亭玉背着弓箭脚步轻快的走进,看着一脸沉思的小丫头“你有心事?” “我在想要不要请一位女的教书先生。”萧茗看了石亭玉一眼,完全把自己的心事表达了出来,面对石亭玉她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有一位小姑娘要念书,可我忘了请女先生,看来只是我自己给她启蒙了。” “哦,这事好办,去平城请一位即可。”石亭玉说道,一位女先生又有何难,她不知道在遥远的京城里世家大族都注重对家族女子培养,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在真正的世家大族眼里这都是愚昧世人的借口,在圣祖皇帝时还兴起过大规模的女子学堂,虽然现在女子学堂不复存在,大家世族也不再支持女子入朝堂为官,可对自家女子的培养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是以大家世族里的女子很早就开始进学,学习文章诗词,目的当然是为了博一个才名。 抬头嫁女、低头娶媳,这是自古以来的风俗,女子高嫁对于家族而言是一大助力,在当朝的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当年可是京城里有名的京城双珠,德才兼备、诗词歌赋一绝,才进了皇家的门。 而大家世族里礼仪诗书传家,注重规矩礼义,后宅女子是万万不能接触外男的,是以能够教习女子文才的只能是女子,还是文才斐然的女子,这就是女先生。 一个好的女先生自然是多家求取,最好的只在皇宫京城里,平城这个小地界没有好的,但是也能找出一两位不错的女先生来给小姑娘启蒙也是绰绰有余的。 萧茗睁大了眼,震惊的看着石亭玉,老铁,你怎么神马都知道? 扎心啊!请原谅她孤陋寡闻了,她在这里思索去哪儿找位女先生按,结果就这么被你轻松的解决了,感叹之余,萧茗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大哥你真是及时雨,不然真让她给王念之启蒙当老师,肯定会把她带偏了,回想当初教王云苓的时候,除了那几本三字红、百家姓,教得最多的怕就是药名了。 想像一心要念书做大官的王念之满嘴里念出来的都是伏苓、杜仲、黄莲什么的药名,这是一个多么煞风景的存在,这画风肯定是不对滴。 石亭玉这么一解惑倒是为萧茗指了一条明路,没女先生去平城请一位便是,至于能不能请得到她就完全不用担心了,只要文才品德过得去都可以,呵呵!她不挑人的,作为一位女先生,教书育人、不喜富嫌穷,平常心对待每一位学子,这样的人品就算很好的了,她不会要求每一位先生都像吴通那样的高洁豁达。 若是嫌弃她青山院的庙小,或是趁机狮子大开口的她倒不请了,不欢迎呗!以这样的人品入她青山院,她还不瞧不上了,如今的王念之就像是一张女纸,老师是她人生路上的启明灯,她不能随便找一位阿猫阿狗来影响了她的人生。 是以,女先生文才上可以次点,但在品性上一定不能将就。 说做就做,萧茗让明叔马上去给早上进城去的易风带话,让他打听一位品德不错的女先生,把人请过到青山院来。 石亭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萧茗怎么此事,他没有想到萧茗行事如此雷厉风行,片刻间就决定下来了,就在前一刻他还想好心的给给从京城她请一位过来,结果萧茗如此行事快速果绝,他果断的闭了嘴,罢了,看她能请来一位什么样的女先生。 眼前这个小丫头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章法,他在旁好像只能提提意见,给些指导,好心想要帮忙却又无从下手,就像那一夜中秋夜杀狼,若是没有他们夏家萧家是不是也能安然无样,他亲眼看见她偷偷的拿出毒药包出来了。 石亭玉有些无力感,有没有告诉她,女孩子太能干了也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吧!没他们表现的机会了。 明叔得了吩附驾着车走了,萧茗才重新坐下看着一旁的石亭玉,这货背着弓箭又要上山打猎。 “石大哥要上山?”萧茗问道,老铁,你这日子是不是太逍遥了些安?每日不是上山打猎就是钓鱼什么的,完全是放飞了自我,这日子别提有多逍遥又自在了。 真是惬意潇洒的人生啊! 石亭玉上山打猎小跟班萧茗自然是要去的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凶性 一群人呼啦啦、心情愉快的上山去,完全忽略掉了石停玉忧郁的眼神和沉闷的背影。 说好的二人行喃?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身边的高聚能电灯泡太多,石亭玉感觉眼前一片强光闪闪发亮。 六人一狗上了山,与往日一样石亭玉几人打猎、萧茗在旁边采药,一群人上了山像是狼入了羊群,丛林中的鸟兽片刻间就遭了殃,主要是石亭玉箭术不要太好,一射那叫一个准,简直是欺负小动物有没有喃,当然夏五与夏小八也不赖,虽然不如石亭玉般百发百中,可也是十之中七八,这命中率也是高了,要知道猎物都是在跑动中的。 林子中鸟儿扑飞,展翅高翔,挥动翅膀的声音哗啦啦的响起,陈元泽与萧昱欢快的跑来跑去,把倒下的猎物捡回来,时不时的也会展现一下自己学会的箭术,萧昱拿着自己的小弓箭比划着,像模像模,可惜就是命中率不高。 萧茗欢快的挖着草药,小心的把每一株草药连根拔起,这些都是准备带回去种进青山院的果园里的,她一边挖草药,一边不时的抬头看着打猎的几人,看着小包子萧昱拉弓射箭的认真模样,无声的笑笑。 胖胖的小包子憋着一口气瞄准了前面一颗一人合抱的大树,拉弓放箭,唉!可惜没中,力气不够射程不够远,萧昱也不气馁,蹬蹬的跑过去捡把羽箭捡回来又继续瞄准放箭,旁边的陈元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就叫那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感觉,射出去的箭软趴趴的表示着一种无力感,他们那速度与准头也只能用大树来练习,不然真射动物,还不等他们瞄准早就跑没影了。 “汪~~”前方一片嘈杂声传来,急不可赖的吼叫与低鸣,萧茗心中一抖,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站了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汪、~吼~,是毛毛,那声声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咆哮,蓄势待发的急喘好像随时都要发动进攻一样,它的声间歇间不时有另一种野兽低沉的怒吼声传来。 怎么听都感觉像是猪叫。 石亭玉与夏五夏小八三人停止了打猎,迅速向萧茗靠拢,把萧茗他们三个保护在中间,凝神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毛毛,怎么了?”萧昱急着叫了起来:“毛毛快回来。”可惜回答他的是毛毛更急切的怒吼声。 “我们去看看。”石亭玉说道,领着几人向前,手中的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始终没有放下,凝神看着前方,领着向前行去,随时准备着给敌人致命一击。 石亭玉在前,夏五在中,夏小八三人小心的保护着萧茗三人向前而去,毛毛所在的方向很好找,因为不止是声音大,而且它们所在的地方,大树摇曳,飞鸟四起,也不知道毛毛怎么跑远了。 几人小心的穿过大树,声音更近了,狗叫声、怒吼声根是响亮,几人到时才发现了与毛毛混战在一起的凶物,齐齐的吸了一口凉气,还真是一只野猪,一只奇大无比的野猪。 这只猪整个油光水亮的,浑声黑黑的,声音嚎亮,身型足足有四五百斤不止,大到都快成精了,也不知道是吃什么怎么长的,嘴的尖牙突出来都快包不住不了,真真正正的丛林凶兽,也不知道毛毛怎么把这只巨无霸给得罪了,只见野猪愤怒的撞击着毛毛,奔跑中的它像极了一座移动中的小山,每一次撞击都能感觉地动山摇,如蝗虫过境,地上的花花草草饱受摧残,被它撞击到的大树更是倒了血霉,很无辜的倒下了。 论蚂蚁与大象的区别! 毛毛的身板在狗狗中要排在前面,可与这只巨无霸面相比,要逊色多了,可以用渺小来形容,大战正浓,毛毛占了身型娇小的优势,很灵活的躲开了野猪兄的撞击,还能飞快的回身跳起来在它的背上留个鲜红的牙印,真的是口口见血,牙牙到肉,毛毛也不恋战,咬一口就跳得远远的,不然等这野猪抖动身子它还不得被抛到哪里去。 萧茗他们过来的时候,野猪兄身上不知道被毛毛咬了多少次,事实证明,在有的时候身躯庞大也不一定有优势,大代表着笨重缓慢,这不这头野猪就是吃了这个亏,几次攻击都被毛毛轻易躲开了,而每一次的撞击都会让它背上添一条伤口,得不偿失啊呀! 这头野猪的脾气也不太好,强大身躯令它膨胀了,鲜血流出令它更暴躁不安起来,眼前这只小狗狗居然要挑战它强大的威严,势可忍、熟不可忍啊!野猪嚎嚎吼叫,对准毛毛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 “毛毛小心啊!”萧昱看看心都快吓死了,脚下不自主的向前一步,被身旁的石亭玉拉住了。 “别担心,它没事。”石亭玉安抚住担心萧昱,看着场中战斗中的一狗一猪,对毛毛露出了欣赏的神色来,这条狗很聪明啊!单看对战这头庞大无比的野猪还能游刃有余的战斗,保持着不败之势。 毛毛又一次在野猪冲过来时高高的跳开了,这次在野猪肚腹上留下一条深深的爪印,一击得中的它迅速退走,野猪拿它还真是没法,追又追不上,只得干吼吼! 汪~~ 毛毛对着受伤的野猪咆哮,萧茗怎么看都觉得这货有在挑衅、嘲笑的意思,你特么是要成精的意思吗?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样嚣张很不好呀!扮猪吃老虎懂不? 你采用的是激将战术吗?不过你面前这个家伙肯定懂不起哎! 不过萧茗想想也就罢了,继续看着毛毛和这只真正的猪战斗着。 几人停住了脚步站在一旁观战,并没有打扰的意思,石亭玉想要看看毛毛的极限在哪里,而萧茗想的是今晚能不能吃到野猪肉,对于毛毛的安危她倒是一点儿不担心,这货贼精得很,打不过肯定早溜了,还有心思在这儿逗着人家玩儿。 虽然石亭玉没有上前马上弄死野猪,不过手中的箭一直准备着,时刻准备射杀。 “毛毛加油。”夏小八打头口哨激动的看着,这画面太刺激了有么有。 果然,野猪几击不中更加暴怒了,浑身都在用劲儿准备让眼前这个小家伙瞧瞧它的厉害,它要把它给撞成肉饼子,可惜它的愿望没有达成,又被毛毛给戏耍了,几个回合下来,它连毛毛身上和一根毛都没有碰到,反倒被它给弄出了好几道口子。 吼~~,毛毛一个纵跃落在了野猪宽儿大的脖颈上,一口就咬了下去,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是背部,也不是肚腹,而是选择野猪的脖子,它要结束这场你追我夺的战斗。 撕、吼、野猪吃痛用力的甩开了身上了毛毛,奋力之下的力道大儿猛烈,毛毛被抛出好几米远,滚落在地翻了几个跟头。 萧茗看着毛毛被抛动的轨迹,心里像是被紧紧的拉着一样的紧张,萧昱更是尖叫起来:“毛毛。” 毛毛四肢用力站了起来,晃荡一下站稳了,目露凶光的看着它的猎物,那头巨无霸在毛毛凶狠的目光下居然没有骨气的后退了,它在逃跑。 可惜毛毛怎么会任它这样逃走,这一场战斗成功的激起了它的凶性,燃起了它体内的狼性血液,只见毛毛身子前扑,几个跳跃追了上去。 半刻钟时间,毛毛把萧茗家的野猪肉搞定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八十六章 杀猪 嗷~~ 凶悍无比的野猪倒下了,毛毛站在死去的野猪身上嗷嗷的叫,像个战胜了的英雄,那得意劲无与伦比,把一群人看得愣住了。 石亭玉~~ 萧茗~~ 夏小八、陈元泽几个眼睛都直了~ 你特么是一条狗狗好嘛!请你要有一条狗狗的自觉好嘛! 这是闹哪样?怎么不上天呢? 战斗结束,收拾战场,当然这就没有毛毛一条狗的事了,石亭玉带着夏五与夏小八主动接手了战场,英雄狗毛毛乖顺的趴在萧昱身旁享受着萧昱与陈元泽二人的抚毛伺候。 “毛毛真厉害,野猪都能咬死。”陈元泽此刻的心情还是激动的,还没有从刚才的战斗中脱离出来,心里羡慕得无以复加,为毛他就没有捡到这么一条厉害要上天的狼狗,若他也有一条如毛毛这般神勇的狗,是何等的威风凛凛,霸气凌人,在合春地界可以横着走了。 如此想着,陈元泽对毛毛更加的殷勤起来了。 毛毛与野猪搏斗也是险象环生,虽然胜了可身上也添了不少的伤口,被甩出那一下后腿骨折了,肚腹上鲜红的血液流出,萧茗动作迅速的为它处理伤口。 萧昱看着急哭了,教训道:“毛毛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打不过就跑知道不,好汉不吃眼前亏。” “对,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陈元泽点头补充。 萧茗沉默,不置可否,毛毛也需要成长,山林才是它的主场。 石亭玉三人砍了树枝与树藤编织成一张木架子,野猪太大,他们只能合力拉回,好歹是下山路,可以陡坡借力,三人收拾野猪、清理战场有条不紊又动作迅速默契十足,像是经过训练一般,野猪鲜血流出血腥气太重会引来更多的野兽,几人也不敢多留直接拉着野猪离开了这个事非之地,本来几人想着打猎之后就地弄烧烤吃的,可因为毛毛这一闹吃也没得吃了,赶紧下山才是正紧。 野猪被拉下了山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山下的村民包括来青山院报名的家长学生们都震惊了,我的乖乖,好大的家伙。 围观的村民无不是震惊加上艳羡的神色,这么大的家伙得卖多少银子,就是吃一年都吃不完,村长刘济生更是震动莫名,果然萧家和夏家不简单啊,中秋夜才杀了狼群,今日又弄回来这么大一头野猪,那武艺得有多高。 不行,这粗大腿得抱紧咯!在村里其他人艳羡野猪、计较着眼前利益的时候,老村长刘济生想的却是更长远的地方,果然站得高看得远,起点不一样想法也是不一样滴。 夏忠全赶紧请了村里的老屠户过来收拾掇这野猪,收拾野猪也没萧茗和石亭玉几人什么事,几人干脆回了萧家用午膳了。 饭桌上,宋氏与安氏看着正在用膳的几人,宋氏担忧的问道:“你们没事吧?是不是进深山了,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个大家伙?”初看到野猪时可把她吓一跳,这么大的家伙可不得了啊,年轻的时候就遇见有野猪下山来祸害,把地里庄稼全拱没了,大伙儿拿家伙来的赶不起,还拱人伤人,没想到今日萧茗几个上山没一会儿就弄回了这么大一头。 “没有奶,是毛毛咬死的。”萧昱把食物咽下才把事情经过给说出来。 “毛毛可厉害了,一口就咬断了猪脖子。”萧昱说道,与有荣焉的样子 “对,就是毛毛,毛毛要厉害了,那么大的野猪都被它咬死了。”陈元泽附和着点头,对萧昱的说法表示深深的赞同。 当然他和萧昱都夸张了些,至少萧茗知道毛毛可是咬了好几下才把野猪给弄死的。 石亭玉几人闭口不言,默默的吃着眼前的食物,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习惯,仿佛是默认了,当然按真的讲毛毛也不止是一口咬的哎,它先是逗弄它来消耗它的体力,采取了战略战术,才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当然这个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死在最后一口也叫一口咬死的嘛。 呵呵!! “是毛毛啊!这么厉害,有没有受伤,我去看看去。”宋氏也顾不得吃饭,风风火火的去看毛毛去了。 宋氏走了,安氏突然说道:“这么多猪肉可怎么食得完。”安氏犯难,现在的天气还不够冷,还不到储存的时间,肉食放上几天就坏了。 “这个简单,后日青山院不就是要开学了嘛,正好让他们尝尝野猪肉。”萧茗说道,在她的计划里,学堂里包中餐,每日都必须有一个肉菜,这么大的野猪肉正好能抵得上半个来月了,既改善了伙食又节约了银子。 “还有这些日子帮忙的村邻都送一条去,辛苦他们了。”萧茗说道,青山院虽然建立起来了,可里面很多细碎杂活还是虽要人手帮忙,村里不少人过来免费帮忙做活儿,这不时至今日村里村长家、大王氏、李氏等几家都义务过来帮忙收拾桌椅,打扫清洁等。 礼尚往来,这人情她萧茗记下了,有好的也不忘回报他们一下。 至于其他人,呵呵!可就免了。 安氏听着不由的看向自家世子爷,只见石亭玉只是静静的听着如常用膳,她原本想野猪是世子爷和她两个儿子拉回来,世子爷也会有什么意见指示,可世子爷仿佛充耳不闻对萧茗的决策表示支持,她也就歇了心思,看来世子爷果然是对萧茗是不同的。 几人用了膳就去看杀猪了,野猪就停放在了青山书院外,此时的青山书院可是里里外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小泄不通,原本最热闹的地方是老村长那张报名的桌子,可现在也冷清下来了,空无一人,现在这些人哪里还有报名的心思,大家都围着看热闹了。 报名随时可以,看野猪可是头一次,好几十年来的第一次哎,所以萧茗几人过来的时候夏忠全领着屠户分割野猪的地方已经人满为患,看热闹的,叫好声、惊叹声此起彼伏,可比杀年猪热闹多了。 这几日帮着萧家收拾书院的几家在今日可高兴了,因为在今日大家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一小条猪肉,地道的野猪肉,这年头不年不节的能吃上一顿猪肉可不容易,就这么一小条可把村里其他人急红了眼。 可是再急眼也无法呀!当初修青山院的时候萧茗可是一个子儿不少的给了他们,如今看着别人分猪肉也只有眼红的份,可谁叫他们拿了银子就不来帮忙来着,顿时村里那些没有来帮忙的都是后悔不迭,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为啥就不来哎! 有几个想要厚着脸皮讨要野猪肉的都被夏忠全三言两语的挡了回去。 呵呵,大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第二百八十七章 突变 一头野猪让夏忠全和村里的老屠户拾掇了一个下午才算收拾干净了,猪骨头用大框盛头,肉堆成了小山,把村里人看得那个眼红,口水长流,恨不得这些肉都是自己的,有心切的手都快摸上了,可他们不敢啊!村长和夏忠全在旁边盯着,他们也就只能心里想想,眼睛多看几眼。 如此热闹的盛事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村里那些没有分到肉的自然是后悔得快要内伤了了,唉!这叫什么事儿,这是血的教训啊,想当初萧家遭了狼,村长带着人去帮忙,原本以为是九死一生,可结果是平安无事的收拾狼尸,还白得了一匹狼,这多好的事,可这个教训他们都没有记住,如今萧家修学堂,他们帮忙了的,出工出力,萧茗给的工钱也一分不少。 可看着村长家和刘富民几家帮着搬搬抬抬、清清扫扫的不要工钱,不给钱也干,这是傻子才干的事,可没想到,到头来他们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 如今好了,村长他们跟在萧家后头吃肉喝汤,而他们只有流口水的份儿~~ 在风里,没有分到肉的发出一声声愁叹~~ 这叫什么事儿~~ 看来以后可得把眼睛擦亮点,抱紧萧家的粗大腿~~ 夏家与萧家两家人自然是在一起愉的准备晚膳,其实两家人在一起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两家人都不是土生圭长的刘家村人,按萧茗的话来讲能相聚在一起就是缘份,是缘份就好好珍惜,如今两家人的关系已经不能算是邻居的关系了,像是比邻居还要亲切的一家人,所以经常在一起用饭做活,图个热闹喜庆。 易妈妈带着明婶取了新鲜的大骨头出来熬汤,天还未黑骨头的香气就飘散了出来,站在院子里都能闻着味骨香味儿,看着厨房里整治的一大桌子菜,今日才打的野味以及家里用空间水养着的海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每一样不落下,明婶烧火,安氏、宋氏掌勺,把这晚宴整治得色香味俱全。 萧茗看着心里突突的跳,这是要往三高的方向发展么?要不要跟干娘说说这样吃很不好哎很容易三高,不过当她看到家里跑前跑后的几个小子,一个个的小萝卜头,这些小家伙在萧家住了两个来月,个子长高了,身子长壮了,萧茗果断的闭了嘴,嗯,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不能少了,默默的萧茗让梅花去菜地里摘了不少青菜回来,多吃肉食蔬菜营养搭配。 还是给干娘她们多配些药吧,不能三高! 天色夜黑未黑,易风驾着马车把在广济堂学医的王云苓和蒋香媛接了回来,如今青山院建成,吴先生做了青山院的名义校长,宿在了青山院,萧涵他们每日不用再去镇上念书了,易风和明叔也不用每日来回接送,节省了不少的时间,每日只需接送王云苓与蒋香媛去镇上医馆学医。 可是下车的只有云苓一个人,萧茗奇问:“香媛哪儿去了?” “蒋姑娘被蒋家人接走了。”易风回道,蒋香媛是提前走的,他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 “师姐被庄家三叔接走的。”王云苓解释,看庄三叔当时的模样像是挺急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虽然入门比蒋香媛早,可这声师姐叫得挺顺溜的,张口就来。 庄鸣?为什么是庄鸣接人,萧茗好奇,不过萧茗被王云苓这奇怪的称呼给雷到了,庄三叔,哪里来的庄三叔?她叫香媛师姐,香媛大哥蒋四海的结义兄弟庄鸣是香媛的三哥,可云苓却称呼庄鸣为三叔,而她又是云苓与香媛的师傅,云苓叫她姑姑,蒋香媛对她直呼其名以平辈论交····· 老铁,这也太乱了~~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剪不断理还乱的人际关系哎,请原谅她书读得少,实在秒不懂。 想不通就不想了,萧茗接着白小雨和云苓去了河边,河边上陈元泽带着萧昱和几个孩子用剩下的碎肉钓小龙虾,男孩子的玩法也就那几种,上树捣鸟蛋,下河洗澡摸鱼,万变不离其宗。 不过今日他们可能要铩羽而归了,以前天天钓鱼钓虾的,这一片的鱼虾被他们祸害了不少,可如今天气渐冷,小龙虾都进洞了,又没有萧茗空间水的帮忙,人家懒得理你。 这不,陈元泽他们几个钓了半天盆里面也只有零星几只,若是在家里随便扒拉几下也比这几只多,当初萧茗见萧涵与萧昱喜欢吃小龙虾,主要是她也喜欢吃,就让易风和明叔挖了个小坑把小龙虾养起来,在空间水的滋养下本身就拥有超强繁殖能力的小龙虾,长得可不要太快,已经向着数量方向发展了。 即使没什么收获,可这样也不影响他们的热情,主要是家里的太好钓了些,家里那些长得粗壮鲜红,可一个个傻头傻脑的,一块肉下去能钓一长串上来,也太没乐趣了,还不如在这里,时不时钓上一只才有收获的成就感。 典型的只为钓不为虾啊! “哈哈,我又钓上一只了。”陈元泽放声大笑,手中拿着的小竹杆晃啊晃,棉线上面吊着一只小龙虾跟着他的动作在风中晃荡,摇摇欲坠。 “你们都没我厉害。”陈元泽得意,在这里,作为世家子的他意外的融入,与萧涵萧昱打成一片,在这里他就像是孩子王,没有了家族的约束,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 河岸边上,包括有陈元泽、萧昱、王天冬、易玄,孙海羽三个男孩还有村长家的安子,大王氏家的铁柱在内,以陈元泽为首的几个孩子玩得不亦说乎,吵吵嚷嚷的,还不时的扔石头下水,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还能钓上小龙虾还真是不容易。 “姑姑,元泽叔叔把我的小龙虾吓跑了。”小包子萧昱看到萧茗的到来就告起了黑状,谁叫这里就属陈元泽嗓门大来着,在他的魔性噪音下把小龙虾都吓跑了,大家都钓不上就陈元泽一人钓上了,这就犯了众怒了哈。 陈元泽一听就不乐意了,“是你们自己没本事钓不上来,怎么能怪我。”小毛孩子,居然在姐姐面前说他的坏话,这不能忍。 “开饭啦!”明婶欢快的叫唤声远远的传来。 “吃饭了,我们回去吧!”萧茗说道,牵着萧昱的手领着一群毛孩子回家了。 夜幕降临,热闹了一天的萧家归于平静,一辆马车滴答从刘家村而来,马车急速,车夫不停的挥舞着鞭子,一声声的抽马挥边,打破了夜的宁静。 第二百八十八章 马车急驰而来,在萧家大门前停了下来,马车上一个年轻的女孩跳下了马车,急冲冲的跑向了萧家大门,把大门敲得梆梆响。 不是在敲门,而是在砸门,那力道大得足以让人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来人正是是蒋香媛。 “快开门。”此时的蒋香媛也顾不得许多,用足全身力气捶着大门,生怕里面听不见似的,身后的庄鸣站着也不制止,一惯平静温和的脸上出现了焦急之色。 片刻,萧家门房亮起灯来。 内院房间里,萧茗从空间里出来,她刚把空间里打理一遍,如今空间里种上了粮食,她把这些粮食用来做种子留作明年春耕用的,还有空间里的果树和药草什么的,她经常上山采药,遇上有空间里没有的药材她就会顺手扔进空间种起来,这一来二去,空间里种的就东西多了,显得乱七八糟的,因为空间的特殊性所有植物都长得又快,所以她每日都要花费时间打理。 洗漱过后,萧茗准备就寝,门外响起了易妈妈的唤声。 易妈妈提着气死风灯,站在卧房外轻声唤道:“姑娘睡了吗?蒋姑娘有急事儿。” 蒋香媛?萧茗莫名~ 大厅里灯火通明,萧茗、萧涵、易妈妈、宋氏、易风、明叔、还有夏家的夏忠全、石亭玉、夏五、夏小八齐聚一堂,大家寂静无声,显然全都被蒋香媛与庄鸣带来的消息给惊到了。 蒋四海与石大河失踪~ 大名鼎鼎的四海镖行,武艺高强的蒋四海与石大河两人在押镖途中遇袭,货物被抢劫一空,人也失去了联系。 这消息也太劲爆了些。 这两年四海镖行越做越大,黑白两路都有照应,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能劫他们的镖? 亲大哥失踪,蒋香媛哭得梨花带雨,庄鸣一愁莫展,大哥二哥远在西北出事,他是鞭长莫及。 西北~~~,石亭玉眼神一暗,夏忠全父子三人神情莫名。 “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又失踪多久了?”萧茗问道,蒋四海有跑西北,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还是蒋香媛告诉她的。 “就是今日收到了西北据点的兄弟传来的飞鸽传书。”庄鸣说道,拼死逃回来的兄弟带回了消息,不然远在平城的他还不知道大哥与二哥出了大事,信是由西北据点的兄弟飞鸽传书而来的,上面内容简洁,大哥二哥遭遇强敌,受伤被俘,他们四下寻救无踪,急需支援。 事情就发生在十日之前,大哥二哥失踪、生死未知,庄鸣此刻还算冷静,分析道:“一直以来定国侯府镇守西北,这么多年来一直太平无事,可三个月前西北军易帅,那一带就不太平了。” 西北边防虽是苦寒之地、条件艰苦,却是有最大的皮货集散地,整个大月朝有近六成的皮货干货出自西北,所以每一年都有不少的大商行、小商行远走西北,带去中原珍贵的香料丝绸等货物,换回西北特产,这其中路途遥远风险难测,就离不了保护,而镖行押运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四海镖行作为一个实力不俗的大镖行,西北之地他们当然也会插上一脚,每年都会有几次去西北,一方面为了押货,另一方面也为自己的生意进货补经,因为货物重要、数量宠大,每一次都是大哥与二哥亲自押运。 可让庄鸣没有想到的是,以前每一次都能平安回来的大哥二哥,却在这一次出现意外,不但货物被劫,人也失踪了,还在刚刚西北军换了主人的时候,这让庄鸣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怨气,以前定国侯府石家坐镇西北之时,那里的流寇土匪都不敢冒头猖狂,可石家一走,那里就乱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不过是一场政治与权力的角逐,保一方太平的石家退走,可受苦的却是他们老百姓。 石亭玉眼神一暗,他没想到,才短短三个月,西北就乱了,流寇公然劫道祸害百姓、杀人劫货;不止是他,就是夏家众人同样的不好受,那里是他们世代付出的地方,在那里,他们流过血挥过泪;在那里,埋藏着无数的英魂墓冢,可如今的西北却成了祸乱之地。 夏家人的失落也许是一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悲凉,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一切变化是如此之快,世子爷因为大皇子一事被御史弹劾,朝臣挤压,交出了西北兵权,一向富足民安的西北就出现了杀人劫货之事,这不得不说时机之巧合。 夏忠全握紧了拳头,奸臣当道,祸乱天下。 石亭玉沉默下的心念急转,他想的更多,如今的西北军由圣上钦定的的镖骑将军石延宋管理,石延宋行事低调、从不与任何文臣武史结交,一心的领军作战,算得上一位中立派,可为何在他的治下,西北会出现如此事故,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事。 “你打算怎么办?”萧茗拉着悲痛中的蒋香媛问道,蒋香媛哭泣无助的模样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一直以来蒋香媛都是大大例例的性子,仿佛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看来这一次蒋四海与石大河出事她真的是急了。 “我与三哥准备明日就启程去西北救出大哥与二哥。”蒋香媛抬起头来,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母亲因为大哥之事旧疾复发,如今家里能当起这个家的就只有她了,至于蒋明聲被她自动忽略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书呆子,除了会读书没有别的用处。 果然是别无一用是书生,蒋香媛自嘲,想到家里那个小哥,平日里见感觉是很厉害很了不起的模样,可在今日得知大哥与二哥出事之后,竟然被吓着了,只会在家里转着圈儿,嘴里念着怎么办、怎么办。 她是一定要去的。 “去西北?”萧茗点头,像是早就知道蒋香媛一定会去一样。 蒋香媛把目光投向了石亭玉,开口说道:“不知道石大哥可有打算接下这一单生意,救出我大哥与二哥,价钱你说了算。”此时的蒋香媛拿出了一股当家作主的气势来,与石亭玉谈生意了。 她请石亭玉帮忙也不是没有原由的,她曾经不止一次听大哥与三哥议论关于这个神秘的石亭玉,武艺高强、身份神秘,不是普通之人,她在萧家是亲眼见识过石亭玉武功的,还有一点就是石亭玉也是镖师,天下没有用银子办不到的事,没有用银子请不到的人,在她心里只要有足够的价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萧茗~ 请石亭玉去帮忙,这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石亭玉也是镖师来着,他当初自己承认他接的都是一些难度大的任务来着,可萧茗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哎! 不和谐、肯定是画风不对哎! 她无论怎么样想也不能把石亭玉与镖师联系起来。 23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一起去 蒋香媛莫名其妙的要求令夏家人惊了一跳,居然还有请堂堂定北侯世子爷押镖的,这姑娘是心大的还是胆儿大呢?价钱随你开,如果不谈蒋香媛的出发点,蒋香媛的满满豪气,都可以认定她是一位超霸气的壕。 夏小八被蒋香媛给惊着了,这姑娘居然要请世子爷做事,是谁给了她勇气,居然想请定北侯府世子爷为其做事。 姑凉哎!这可不是你显摆的地方,你有钱那是你的事儿,可也不能请世子爷做事来着,咱世子爷是什么身份?是你能请的吗?是用银子就能决定的吗?在这平城地界有谁敢如此大放厥词的请世子爷做事。 这根本不是钱的事儿. 也不对,在刘家村就一这么一位能请动世子爷的,就是眼前的小大夫萧茗,也只有萧茗了,每一次萧茗的要求好像都毫无违和感,世子爷做过马车夫、保镖,更因为萧茗他们三个还得在青山院教一群毛孩子武艺。 忽然的,夏小八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夏小八还在想着蒋香媛异想天开的要求会被怎么样的拒绝,哪知世子爷却答应了下来。 “好,两千两银子。”石亭玉点头说道,即使是没有蒋香媛他也会走一趟西北,要银子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蒋香媛与庄鸣大喜,立即同意下来:“谢谢石大哥,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夏忠全与夏与沉默不语、对主子的决定不置可否,像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一般,夏小八睁大了眼,我的天!这是为啥?去给人押镖,很明显智商与父兄不在同一条线上的他还没有弄明白。 夏小八能成为世子爷亲卫,并不是真正蠢笨之人,稍一沉思他就弄明白了世子爷用意,世子爷这是决定暗访啊!西北军是石家的心血怎么能说扔下就扔下的,如今又出了这样大的事,世子爷肯定会去一探究竟,与其明察还不如暗访;随即他不禁大喜起来,太好了,他也可以跟着去了,也不怪他如此激动,实则是他作为世子爷的亲卫一直都是给世子爷做些跑腿送信的活计,真正很少有接触重要事务的时候。 夏小八后知后觉的他才弄明白世子爷为什么同意去西北,在那里沾沾自喜的他可又被旁边的一个声音给惊着了。 “我也去。”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成功的把众人的目光给吸引过来。 是萧茗。 顿时宋氏与易妈妈就急了起来,宋妈妈惊恐的说道:“我的好姑娘,你去干啥,西北那么远,人多杂乱,你千万别去那地方。”上一次跟着蒋四海出去,一去就是一个来月时间,可把她担心坏了,回来的时候又黑又瘦,好不容易她才把她养起来,如今又要出去,这怎么行。 当然又黑又瘦是宋氏臆想的····,出去那么久又是长途跋涉日晒雨林,饥一顿饱一顿的能不瘦不黑吗? 所以说,她很不愿意、很不赞同萧茗出去哒! 易妈妈亦然,对萧茗的出行表示反对,只见她说道:“西北乃是苦寒之地,那里民风彪悍,流民、强盗遍布,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是易妈妈对西北之地的评价,穷、乱、差,是穷人的地狱、是犯罪者的天堂,总之她家姑娘就是不适合那里。 屋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众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冰寒,不知怎么的,萧茗总感觉屋子时在气氛突然变得如此压抑紧迫,为啥!不由的萧茗把目光投向了石亭玉,总感觉这个家伙脸色更沉了,这是为啥?闹哪样。 冷凝气氛只在一时便又消散了。 夏忠全与夏五面色沉静,对易妈妈委婉的劝慰表示了不赞同,但他们选择了沉默,难道他们要跳出来表示西北很好,西北很棒,这不是分分钟暴露的节奏吗? 可夏小八就快要不住气了,啥叫穷山恶水出刁民,大婶,你是不是对咱西北有很大的偏见,西北很好哒,人人安居乐业,和乐融融,热烈欢迎萧茗小姑娘前去。 “姐。”萧涵并没有多言,但同样的对萧茗表示的担忧,他不赞同姐姐去那里。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安危,其实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安全,石大哥与夏五哥他们武艺高强,这一路上定能平安无事,再者说蒋大哥与石二哥如今正处于危难之中,生死未卜,我是医者,我跟着去能随时救治他们。”萧茗说道,早就准备好了长遍大论争取这一次出行的机会,确如她所言,一方面有石亭玉一起安全有保障,另一方面是她想陪着蒋香媛,她与蒋香媛名为师傅却是最要好的姐妹,姐妹有难她岂有置之不故的道理。 还有就是因为蒋四海与石大河,如果二人身受重伤,有她在生命多一层保障,所以她要去的。 别人反不反对不重要,倒是蒋香媛一脸欣喜感激,连连点头同意:“好一起去,我就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患难见真情。 当然除了蒋香媛,一屋子里的人还真没有人同意的,就连庄鸣都有些犹豫了,一方面是自己的大哥,另一方面是萧茗,主要是他担心萧茗是一个女孩子,娇滴滴的,她可不像蒋香媛会武功,一路前行会延误了路途。 “其实,我可以骑马的,以前师傅教的。”萧茗说道,骑马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前世时她就学过,在这里后有了马车代步,她也就放下了,不过这一次出行为了争分夺秒救人,可没有坐马车的待遇了。 别问我为什么会骑马,因为我有一个万能的师傅,一切都不叫事儿。 除了骑马,她还练过跆拳道,会些花拳绣脚,配合着她的银针和毒药使用,不然前世的她哪里来的底气出门诊病旅游,当然了,她从来不会在人前提起她的花拳绣腿,她靠的还是一根银针一包毒药走天下的。 萧涵一顿,他才跟着小八哥学会骑马呢,没想到姐姐早就会了。 宋氏还是不放心,不愿意:“茗姐儿,还是不要去了吧!这一路上太远了,太不方便。”唉!家里有一个太能拿主意的闺女她很无奈啊! “干娘,易妈妈、小涵。”萧茗看着关心她的三人,才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关心我的安危,可蒋大哥与石大哥帮了我们太多,在他们有危难的时候,我们应该尽我们绵薄之力帮他们一把。” 无论是蒋四海偷偷的冒着危险打听大哥大嫂之是,还是经常看顾他们在平城的种子铺,这都是一份恩义,她萧茗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一直铭记于心。 宋氏、易妈妈还有萧涵都沉默了,萧茗说得对。 ”好,一起去。“石亭玉突然说道,他竟然同意了。 ”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平安带回来。“ 第二百九十章 酒肆 寒冷的西北塞道,北风呼啸,在中原内地还在过秋天的时候,这里的人已经穿上厚棉袄子了,这里的天气始终要比别的地方来得早,来得更猛烈,今日已经不知是入冬已来第几场雪了,一个冬天反正要把雪花落尽,大地铺满才算是叫做冬,大地银雪,寸草不生,冰寒彻骨,不是一般的寒冷。 今晚还未入夜的天已经黑了下来,白雪茫茫,天地一色,年过三旬的壮汉走在雪地里,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银色,眉上一层白色的霜冰,口中呼出白色浓雾,男人手中拿着的银铁勾子发出幽幽的寒光,锋刃利齿,上面凝固着血珠,勾子上面豁然是一只早已死去的狍子,伤口并没有血迹流出来,看来是寒冰的天气早已将它的伤口封冻住了。 “呸!”男人吐了一口冰渣子,像是对这样的天气不满抗议,他是一个猎户,如今的鬼天气,天气转冷大型动物都躲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才打到这一只出来觅食的傻狍子。 虽然抗议怨恨这样的鬼天气,可男人又极其适应这样的环境,在拖着狍子也能在雪地里健步如飞,行走托动间发出沙沙响声,男人目光所及之处的前方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小房屋,小房屋青烟袅袅,亮着的灯光像是雪地里一抹独特的明光,再走近些还能隐隐听见谈笑声,那是一间酒肆,是西北寒关镇道路上唯一的一间酒,错过了这一间就得走上三十里地去寒关镇上了。 男人听见声音脚步不由的更快了些,他急需要狎一口热酒来驱散身体里的寒气和酒虫,男人行至近前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就大刺刺的走进屋内,动作甚是熟练,像是经常而为,推门而入带着一股西北特色的寒风贯进了不大的屋内,吹净了里面的浊气,引得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个酒客的不满,当即就有人吼叫起来。 “赵向三赶紧的把人关上。”一个男人吼道,虽然是用吼的,但并不见生气愤怒,倒是与男人甚是熟练。 男人赵向三把猎物托进屋子反身就关上了房门,也未见他怎么用力,破败的木门上就抠出一块木渣子,赵向三大笑着对酒柜后的老板说道:“吴老板你银子赚这么多也不把你这门修修,看看弄得我满手都是。” 酒肆吴老板看着像是生了气,红着脸大声道:“好你个赵向阳、赵向三,你看看你每次来我这门都要掉一块下来,你得赔我门才是。”老板虽然红着脸,但他是天生的喝酒上脸,自已开酒肆又是这样的天气哪里有不喝上一口热酒的道理,是以这会儿的脸已经红得像刚蒸熟的虾子了。 吴老板说到后来看着赵向三手中的猎物已经笑了起来,说道:“还是你厉害,如今这个冬天只有你还能猎点野味,今儿还是老规矩?” 吴老板笑着赞着赵向三,这赵向三也是能耐的,不显山漏水,但每日都能打着野味,在这个冬天能猎到野味的也不止他,但能卖给他酒肆的也只有赵向三了,别看他这个酒肆又小又破,却是进寒光镇的唯一条大路,错过了这儿可就得再走三十里,是以每每南来北往的商户们都会停下来歇脚,在他这里补给,喝上一口酒水,吃些食物,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在外面摆上几张桌子,每次都能客满,他当然能赚个盆满钵满,当然这样的落雪鬼天气人就少了,跑商的要等到来年春天才会再来,如今这里只有几个老酒鬼熟客光顾他的酒肆。 吴老板在心里咒骂着贼老天,要说谁最讨厌这可恶的冬天,非他莫属了,没银子赚了呗。 果然,赵向三手上用力,把狍子扔了过去,说道:“老规矩,先给我热壶酒,我快冻成冰了。”赵向三原名叫赵向阳,只因排行三,大家又叫他赵向三,长此以往下来,除了老熟人吴老板还真没几个知道他真名的。 不大的屋子里摆了五张桌子,在这样的鬼天气哪里能坐满人,赵向三瞧了瞧,一张桌上坐了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张坐了两个熟人,是附近的老赌鬼,另一张桌上坐着一个刀疤脸汉子背对着他正独自喝闷酒,还有两张空桌,赵向三径直去了那两赌鬼的桌子上坐下了,捡着桌上的花生米就吃了起来。 这几男人在一起能聊什么,男人的话题永远是女人,赌鬼之一的人突然说道:“哎,你们听说没,红香院新来了个头牌,听说是个清倌人。” 他说的红香院是寒光镇的一家青楼,也是唯一的一家青楼了。 “那青倌儿听说是从杨州过来的,长得可真水灵漂亮,一掐就能掐出水来,那可不是咱们这里五大三粗的丑女人能比的。”男人说得很兴奋,像是亲眼见过似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快拉倒吧!杨州的能到我们这破地方来。”另一桌的三个男人明显是不信,“这们这儿什么地方,那么水灵的姑娘过来还不得给冻着了。” “真的,真的。”赌鬼说道,他原本对这个反对的声音很恼火的,有心在行动上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可看着人家五大三粗的壮实身材,嗖的一下焉了,勇气瞬间蒸发。 西北民风可彪悍了,一言不合就能上演全武行,他这个酒色财气的塑料身板,分分钟被秒杀,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官的都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他如果真被打了还真是没地儿说理去。 挨了也是白挨,何苦来哉! “哎,赵向三,你听说没有。”男人不再理他,把目光投向赵向三,要向他求证。 赵向三狎了一口滚烫的热酒,感觉胃里舒服了,浑身都散发着热气,这样的鬼地方,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对于男人的问话,赵向三置之不理,反儿笑着说道:“你们现在也太落后了,还有为一个女人争来争去,要我说,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那地方可真是男人的天堂,银子大把大把的赚,又激情又刺激,保证你们去一次就再也不想女人了。” 赵向三一惜话成功的把屋子里的男人给吸引了过来,是什么神奇的地方能赚钱子不想女人,这是俩赌鬼想的;而三个男人想的却是什么地方能又激情又刺激。 第二百九十一章 进门 赵向三得意的狎了一口,知道自己的目的成功了,慢慢的接着说道:“当然是好地方,你们这群见识浅薄的当然没见识过,那地方不止有漂亮女人,还有男人。” “啥····男人?”众人傻眼了,看向赵向三的目光都变了。 扎心了,老铁!! 你妹\/的玩我是吧!去玩男人?男人怎么玩?就算能玩你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摆出来说道,偷偷的,偷偷的,知道不...,一时间男人脑海里脑补着两个光着身子的男人之间那点勾勾缠的事儿~ “你想哪儿去了,是生死擂台。”赵向三鄙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接着说道:“生死舞台你懂不懂,唉!算了,你们就是那么一群没见识的乡巴佬,还是回去赌色子罢。” 赵向三轻蔑道,像是对两个老赌鬼那种小赌小闹的行为很看不起似的,狎了一口热酒就不再说话了,可他说的生死擂台成功的把屋子里的人的好奇心给激了起来,打生死擂台,他们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识到喃,两个老赌鬼急得抓耳挠腮,催促着赵向三赶紧给他们说说,店里的其他人更是支起了耳朵听着。 赵向三又喝了一大口酒,吃了一把花生米才好整以暇接着他未完成的话题:“这个打生死擂台啊!只论输赢不谈生死,就是胜者生败者亡,二个人或是几个人上去无论用什么办法弄死对物,最终只有一个活着下来,同时又让看客就是押胜负,赌注特别大,一晚上能赢上千两银子。” “你不知道,昨日开的一局赌注,三打一,赔率就是一比十,有人一次性就赢了一千两银子。” 赵向三一席话把两个赌鬼给惊着了,真的是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像力,他们在玩几两几文银子女人的时候,殊不知别人已经玩的更嗨更高的赌注了,可以想像,两个男人在擂台上打着,你死我活,他们在下面为自己的赌注加油呐喊,赢了又是何等的激情、激动,那是大把大的银子。 刀疤脸男人听着突然的手中一紧,片刻又默默的轻轻的放下了酒碗,只是屏住了气息,想要听到更多更重要的信息。 “听说前几日有一个直接把对手给一拳打死了,叫海霸王,他最厉害,已经十连胜了,如今就他的赌注最高。”赵向三说道,把一干听众震住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话语的‘听说’二字。 一拳打死人。 赵向三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停留在了那三个男人身上,极其小心自然,对面三个男人并没有发现。 “在哪里,快带我去。”赌鬼按捺不住了,张着一口大黄牙,酒气薰天,这样的事他当然急不可待的想去见识一下下,要知道以前这里在西北军的管控下,那可是太平盛世,打架滋事那是绝对不行的,这种生死摆台更是闻所未闻。 被银子冲昏了头脑的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赵向三所说的真实性,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在西北军管治下会有这么一个惨绝人寰地方,用生死来赌注。 “好啊!可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呢?”赵向三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才说道。 众人~~ 合着你是来逗着玩的是不,你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儿还在这儿胡乱吹嘘,你嘘嘘个啥~~~ 看着两个老赌鬼要着急上火的样子,赵向三才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不过镇上的吴德财知道,我准备让他们带我去。” “那一起去,带我们也去见识见识。”在赌鬼的眼里,他们只看到了银子,忽略了任何其它的东西,事与物,对于人性、生死,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能不能在那生死赌注中赢得胜利,从而赚到银子。 “行啊!不过你们有银子吗?吴德财要二两银子才能带我进去。”赵向三说道,意思就是想要进还得给二两银子的进门费来着,他把两个赌鬼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这两货他认识,对他们的底细是门儿清,今日有赌今日醉,绝不留待到天明。 总之就是兜里比脸还干净。 “二两?”两人在风中凌乱了,为啥进门都要收二两,把他们卖了也不值当二两银子。 “不止二两,还要有银子押注,我为了能进去把家底都带出来了,准备去干一票大的。”赵向三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囊鼓鼓的布包来,里面哗啦叮噹响,一听就是银子的声音,数量还不在少数。 看来这次赵向三还真是下定的决心,两个老赌鬼心都凉了,因为他们没有银子,别提二两就是二文都拿不出来。 临桌的大汉听到二两银子眼前一亮,又见赵向三手中的布包,对同桌的两人点点头,就端着缺了个口子的海碗就过来了,笑着说道:“兄弟你真想去那地方?我昨儿刚去过,要不你把银子给我,我带你去得了。” “你?”赵向三迟疑,他不相信,他不认识这男人。 大汉眼见赵向三不相信,赶紧解释道:“我昨日真的去过,我还认识里面的方管事,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镇上的吴德财也不见得比我有本事。” 赵向三暗自点头,看来他是押对了,赌场里还真一个管事姓方,赵向三心里信了三分,面上却不显,只见他状似不相信继续问道:“你真的能带我进去?” “当然能进去,我每天都从里面出来,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专门出来拉客人的。”大汉急忙说道,不知不觉间透露了太多的信息,他确实是里面的人,因为赌场是见不得光的,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做这些人命生意,为了赚更多的银子,他们只得派人在不同的地方拉客人进去,而拉的客人也不是一般人,必须是有身家有银子的,不然尽找些穷光蛋进去,赌场还怎么赚钱子。 而进赌场是不收取进门费用的,大汉见赵向三手中有银子,又为了赚取他的二两银子,就迫不急待的靠近,想拉他进去,他们每日在酒肆里驻足,见过这个经常出没酒肆卖猎物的男人,只要赵向三有银子,底细又可靠,他们就往赌场里拉,至于进了赌场是输是赢就看他的造化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九十二章 风雪来客 说了半天,原来这大汉还真是里面出来的人。 刀疤男子背对着众人,手上青筋暴露,手中的酒碗显些被捏碎了,此时他心情又激动又复杂,尽管暴怒异常,他却仍是背对着众人,不让人看出一点端倪来。 而那边,赵向三与大汉已经谈至尾声,二两银子交易达成,赵向三站了起来,拿着从酒肆掌柜处换来的猎物银钱就跟着大汉走入了风雪中,至于那两个没有银子又很想去涨见识的赌鬼,就这样被扔下了,穷光蛋一个,大汉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去的。 唉!老赌鬼唉声叹气怀疑人生,没有钱途的人生何其悲凉! 酒肆掌柜看着消失的赵向三摇头叹息,又一个被赌毁了的男人。 不是在赌博,就是在赌博的路上。 赵向三跟着大汉走了,与大汉一起的两个人继续坐在桌上喝酒谈天,对同伴的离去并没有多关注,他们还在等待自己的客人,简单来说就是肥羊,待宰的肥羊,进去的是输是赢他们心里门儿清,真的能赢个上千两银子?你当咱大当家是傻子吗? 想带着银子走,那就把命留下。 刀疤脸也没有动,而是再次让掌柜的拿了一壶酒继续喝着,没过一会儿,酒肆里又陆续来了几个人,都是趁夜来喝烈酒驱寒,也有与两赌鬼相熟的,几人说了一会话就拿出骰子来,就吆喝着赌上了。 那两个大汉也加入了赌局,在寒风烈日里也就只有用赌钱来消遣日子了,就这样,在这个不大的酒肆里一时间热火朝天起来,不断有吆喝声、呐喊声传出伴随着浑浊浓烈的酒味儿,把整个酒肆弄得乌烟瘴气;吴掌柜也不管,在一旁打着盹儿,看来是对此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这个地方白日是酒肆,夜里就是一个小型赌场。 酒肆里最为奇怪的要属那个刀疤男子了,此时的他并没有加入赌局,而是换了一个方位,把脸对着众人,很有兴趣的样子一双目光炯炯有神,像是在观赏着众人赌牌,只是那张有一条深深刀疤的脸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是背对着众人也是不原因的。 赌钱的几人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是很不想再看了,再看下去都怕要把隔夜饭给吐出来了,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左眼角向右下延伸一路到了脖梗处,看着就恐怖吓人,不止如此,此男长得更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丑那种,厚厚的嘴角翘起,一双眼睛一大一小,小的眯着,大的那个还在不停的向上翻着白眼,露出一大片眼白。 刀疤男子一转过身来,仿佛空气瞬间凝结了,正在兴高采烈的男人们有一片刻的停顿,心跳露了半拍。 你麻啊!!还能不能愉快的赌钱了.......... 丑女见得多了,丑男还是第一次见到。 长得丑不可怕,相貌是爹娘给的不怨你,你长得丑咱不怪你,可是你就这样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还是背对着我们好些哎! 求大家的心里阴影面积! 一群赌鬼们迅速的转过了身子,把目光给生生的转回来,不再看那个可恐可怖的给他们带来心里阴影的男人,只是正对着刀疤男的两个汉子避免不了,只得努力的低垂着头努力不看,有心要想教训这个丑陋的男人,可看着男人桌上放着的大刀又忍住了,泥玛啊!只瞧脸上的那一条可怖的疤痕就知道这一定是个狠人。 输了银子的大汉心里憋屈,他都快哭了,大哥,我求求你,放过小弟吧!把身子转过去,别用你那炯炯目光看着我~~ 晃荡一声,破旧的大打被推开来,门外呼啸的寒风凶猛的灌入,把酒肆里浑浊之气为之一清,酒肆里的人给着实吓了一跳,汉子手中的骰蛊应声而落,泥玛!还能好好的玩吗? 吴掌柜被这一声巨响给惊得跳了起来,睡意全无,抬着眼看向大门外,他没想到这个点了还有人进来,只见门外当先进来的一人身着深蓝色棉服袍子,外着一件黑色连帽大氅,脚下是一双鹿皮做成的高筒靴子,手持一柄阔刀,男人大马当先的先一步跨入酒肆,看着酒肆里聚众赌钱的男人们,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凝视着众人,眼神错愕的看着,表情里带着一点吃惊的意味儿,就像是他也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酒肆里会有这么多人。 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站在那里被吓住了一般,他看着酒肆里的男人们,酒肆里的男人们同样的瞧着他,恨不得把他给盯出一个洞来,突然,男人动了,身子极快的抖动一下,黑色大氅飘荡,居然从身上抖落出一大滩雪来,就这样掉落在本来就潮湿地面上。 吴掌柜的看着双眼大睁,什么人啊,你就不能在门外打理干净了再进来。 男人坐在空桌上,把他那个缺了一个口子的大阔刀扔在桌上,粗着噪子对吴掌柜吼道:“掌柜的,端一坛烈酒,两斤切好的牛肉上来,冷死了。” “好,马上来。”吴掌柜点头,刚想把破败的门合上。 “哎,别关门,后面还有人。”男人伸手招呼着,可惜晚了一步,一声巨响,大门倒下了。 吴掌柜~~~ 赌鬼们~~~ 一群人傻了眼,在风雪中凌乱。 吴掌柜简直是傻了眼,心里五味杂沉,这是神马骚操作啊这是。 “我都说了叫你别关门的。”男人解释道,怎么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灾乐祸意味儿。 吴掌柜泪奔,你说了吗?你说了吗?我关上了你才喊的,有个什么用? “大哥,我们来了。”门外人粗喊一声,紧接着,有四人走了进来,统一的黑色连帽大氅,有两个手持不同的武器,其中一人居然拿的是一对铁锤,只见此时的他把铁锤抖了抖,收回在身边,显然刚才就是他推门来着,只是那粗大的铁锤与他相对瘦小的身型不太相称,男子年岁不大,也不过十七八双十之间,脸上青春朝气,只是右脸上一块大大的黑黑的胎记破坏了美感,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是他腰间系着的居然是那一根金镶玉腰带,行走间金光闪闪,让人一眼就瞧出来是什么材质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寒光镇 众人暴汗,金做骨玉为魂,巨有钱!那两个正在玩耍中的汉子双眼放光的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读出了不一样的意味儿,有惊喜、有激动,更多的是贪婪。 一个年岁不大的男孩,双手提着铁锤,腰间的金镶玉腰带,怎么看都让人感觉极其的不协调,与他并行的是一位三十上下的男子,比起这小子来,男子要算正常多了。 两人身后跟着两个身量娇小的年轻人,年岁也不大,身材细弱娇小,头上带着的帽子并未放下,整个人都掩藏在了黑色的大氅里,低垂着头紧紧的跟着进了门。 见人都进了屋,吴掌柜才认命的把他那块掉地上的木门捡起来虚掩上,才勉强把寒风挡在了门外。 几人坐下了,两个小的坐一方,另两个男人各自各一方,男子把那对铁锤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只见男子说道:“大哥,马车已经栓好了,只是这天气,咱们得快些赶到寒光镇,不然雪越下越大,道路更不好走了。” “把这一趟货交了,咱们就可以回家过个好年了。”男子端着酒碗一口喝下,又接着说道:“嘿嘿,仅这一趟咱们就能赚上个几万来两银子,能娶个媳妇过个肥年。” 男子说话并没有避着人,让酒肆里其他人给听了个清楚,原来他们还有马车,大家都知道从中原来的客商,马车里装的都是上等丝绸、香料、还有珠宝瓷器等等,都是这边没有的稀罕物,那价格比黄金还值钱。 那两个汉子听了双眼越发的光亮,隐在人群中默默的听着。 “嗯,大家赶紧吃,吃了好上路。”大哥催促道,他们连着赶路,只是在这里歇个脚喝杯热酒,寒光镇才是他们最终目的。 吴掌柜凑了过来,舔着脸说道:“几位客官,如今外面雪越下越大,天又黑了,这路可不好走,天黑路滑搞不好会掉悬崖下,几位不如在我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他这里虽是酒肆,背面却是有几间不大的屋子,这几年东搞西弄的,也弄成了客栈能勉强住几个人,看几个外地来的客商想要趁夜赶路,勉不了要为自己的客栈拉生意。 大哥四下扫视一眼,显然有些不相信:“你这里这么小,也有屋子歇息?” “有有有,后面有两间屋子能做个十来人不再话下。”吴掌柜赶紧说道,他的是大通铺,一间都能睡上七八个人。 大哥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扔出一块银锭子说道:“好,两间都要了,赶紧准备热水吃食,我外面还有兄弟,你帮着把马车安置好。”大家才发现外面居然有停着六辆马车上,每一辆马车上还有一人专门守着,马车上满当当的货物,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名跺货物,居然让人在风雪里守着。 等来人安置下来,酒肆里恢复了平静,众人又重新摇起骰子来,众人的心里却不平静了,并没有发现他们忽然间少了一个人。 “掌柜的,结帐。” 刀疤脸吃饱喝足,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般,从怀里掏出一块细碎银子来扔在桌上,就扛着他的大刀走了。 他的离开,着实让人松了一口气,殊不知,有他在的时候虽然不声不响的,众人可是饱受了心里摧残。 刀疤脸出了门瞬间就清醒了,脚步飞快的向着寒光镇方向赶去,哪里像是喝醉了的样子,走了半刻钟就发现前方雪地里的模糊人影,那是先他一步出门的汉子,此去寒光镇就一条路,要追上他不要太容易,刀疤脸发现了那汉子的身影后脚步就放慢了,不紧不慢的缀着,前面急行赶路的汉子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后面跟着个人。 寒光镇的夜里,几处零星的灯光,可比吴掌柜的酒肆要热闹多了,汉子进了镇,左拐右拐的进了一条烟花巷子从一扇偏僻的小门处钻了进去。 刀疤男子看见那汉子进了门,看着不高的院墙,一个纵向跃了上去。 院子里灯光辉煌,到处是莺歌笑话,汉子像是极为熟悉此地,一路上行走间,碰上有相熟的,还不忘摸上一把。 “强子,你回来啦!”房间口站着两个汉子,其中一人看见来人就招呼道。 “嗯,大哥在里面吗?”强子问道。 “在呢,你进去吧。” 强子进了门,屋子里与外面冰天雪地里不同,里面烤着火盆,比夏天还要暖和,强子搓着双手,狠狠的吸了一口热浪享受着这温暖的气息。 泥玛的,老子在外面挨冻受饿找肥羊,你们倒好,在这里喝酒享乐,还有女人陪着,没天理,没人性。 强子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脸上重新换上讨好的笑意才进了内室,入眼处一片花繁花似锦,厅里几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女人在乐声下跳着舞,露出光溜溜的白大腿,强子看着暗自吞了口唾沫。 一个男人手持酒杯在女人中间穿梭,喝得醉熏熏的,身子跟着摆啊摆的不时的发出傻笑来,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辣眼睛。 这男人是他的五当家,案桌旁边还坐着两个男人正在谈论着,两人身旁都坐着两个衣不蔽体、浓妆艳抹的女人,其中一个男人的手伸入女人的衣襟内毫不避讳旁人。 叫强子的汉子强忍着心里的艳羡,走到那男人的近前即恭敬又激动的说道:“大当家,二当家,有肥羊上门啦!” “哦!”那大当家在女人身上狠狠的捏了一把才算罢休,摆摆手示意房间里的女人都出去,才问道:“多少人,多少货。” “十一个人,六辆马车,至少有五万两银子。”强子说道,货物装在马车里,他看不真切,只是听了那男子的话,觉得罢一趟能赚个一两万两银子,那么也值当个五六万不止。 女人们都出去了,那站着的男人也没了兴致,摇摇摆摆的行到大当家左下的位置坐了下来,听着强子的汇报,不满的嚷嚷道:“才这么点,也太少了些。” “四儿。”大当家右侧的男子厉声吼道,你别罐了两口黄汤就口不择言了,大当家还没有说话呢,你就先开吼了,还有没有规矩。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当家 若是萧茗在此,一定会非常的惊讶,因为这两个人她正好认得,这两人在平城也算得上个人物、开着赌场祸害一方、又放利子钱残害人命,害死王莲父母、打死他的爷爷王永福、害得王莲成了孤儿的万大头与万四儿两兄弟。 只是万万让人想不到的是,原本发配边疆的两人在强盗窝里做上了当家人,真的可以说是峰回路转,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真实写照。 他们当初被王莲爷爷王永福告上公堂又被萧茗设计落了个发配的罪名,本应是要在边疆做苦役的他们,在常师爷的活动下流落到了西北,他们本就是狠人坏人,手黑心辣,又坏得阴险、坏得毒辣,来到这个天高皇帝远的西北境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短短几个月就纠结了一帮子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他们在西北军的管控下偷摸着做起了老本行,开赌场,放高利,慢慢的站住了脚。 朝野动荡,延至西北,独霸一方的石家退走西北,西北军瞬间易了主,一时间被石家长期压制的各路流寇强盗迎来了光明的春天,在某些人暗地里的鼓动下竟然如野火般燎原。 万家两兄弟所在的大当家就是其中一支,他们在寒光镇招兵买马以极快的速度发展自己的势力,利字当前,万家兄弟自是勉不了被招揽麾下,因为两人都是心狠手辣之人,武功又不弱,不久后就深得大当家信任与支持,做上了二当家与四当家的宝座,两人在这西北境也算是闯出了自己的天下,不得不说这天时、地利、人和很重要。 这一股强盗占据了寒光镇之后,在有心人的支持下,明目张胆的做起了拦路抢劫的勾当,凡所到之处雁过拔毛,寸草不生,所劫的商队全被杀光屠尽,近几个月来遭遇的商队不知凡几。 大树底下好乘凉,时到如今他们仍活得消遥自在,混得风生水起,发展之势迅猛,这也不得不说是因为他们背后有靠山的。 此时,只听那大当家说道:“才五万两银子,是少了些。”六辆马车能装多少货物进来,十一个人,大当家想了想便释然了,如今大雪漫延,道路艰难,大型的商队早已经不再跑此处了,要等到明天春天冰雪融化之后才会有新的商队进来,这一队怕是小型的商队送货进来的吧,如此想着,他便不怎么上心了。 如今的他在抢了几次大肥羊后就不再把这几万两放在眼里了,在入冬前,南来北往的商户何其之多,在他们眼里都是肥得流油的肥羊,他们专挑大肥羊,抢了几次大的,每次都有个四五十万两银子,按说,大型的商队哪次不是有百八十人护送,要抢他们也不一定能成的,可他们不一样,他们有人,不一般的人,训练有素的军队,在军队强兵面前,任何武力都是渣。 五五分成,给上面孝敬一半,剩下一部分也有近百万两银子,万大头又给他出了个好主意,那银子就像是水一般流进来,如今的他可以说是日进斗金,躺着数银子也不过。 是以,如今已经膨胀了的他已经不把这五万两的银子放在眼里了。 强子急忙说道:“大当家,不止五万两,那人身上绑着的都是金腰带,上面的玉石都有眼珠子那么大,手指上带着大大的金戒指,肯定不止五万两。”为了让大当家上心,强子不得不加大了吸引力,玛尼,他们做小混混容易吗?老大们喝酒吃肉睡女人,可他们在风雪里等待着肥羊上门,食的是残羹,喝的是西北风,好不容易遇上只肥羊,可结果,肥羊小了,不够肥,大佬们瞧不上眼。 为了赏钱强子竭尽所能的鼓吹一下,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米游走在寒光镇之间,每月领着固定的银钱,饿不死长不肥,只有在提供了有用的信息之后才能论功行赏,是以刚才酒肆里的那个大汉见着赵向三的二两银子才会主动带他去赌场里。 “三位当家,现在入冬了,走商的越来越少了,入冬这一个月来才遇上了这一队,若是错过了得等明年。” “对方才十一个人,我们派二十个兄弟上去就能轻轻松松把他们灭了。”强子说道,他从来就没有发现,原来他的口才如此了得。 大当家还未表态,万四儿就先动了心:“大哥,要不我带人去吧,这几日窝着,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有万四儿带头,最终让大当家点了头,“嗯,好,你多带些人,就在石头林动手。”石头林是酒肆去寒光镇必经之地,那里怪石林立,善于埋伏突袭、是可攻可守的好地方,不过在万四儿眼里,他根本就没有把对面十一个人放在眼里,上去直接抢了就是,把人直接抓了扔赌场里。 现在的他们即使是抢劫也不杀人了,按万大头的说法是文明抢劫,给人留一条活路,直接把人抓了扔赌场里,即使是死也要为榨干他们最后一点价值。 看着擂台上打得你死我活的人,他们心里就会有一种飞一般的成就感。 掌生死,夺人命,你死你活,我说了算。 哈哈哈~~~ 这边万四儿在想入非非,无法自拔,那边大当家与万大头商量头赌场里的事,只听大当家说道:“如今赌场是越做越大了,可这生意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以后每进出一人都要认真严察,深知底细,切不可放任务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进来。” 大当家作出一副宁错杀不放过的姿态来,在他眼里也许杀人就像是割草一样简单,所谓富贵险中求,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当家他们就是在悬崖上走钢丝那种,稍不注意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这个月给上面的银钱再加些,让他们多派些人过来,还有那海霸王,如今他已经十连胜了,赔率太高,得让他输一次,我们多买些,养好了好伤就让他上场。”对于生意,大当家是深暗此道,如今赌场里可是日进斗金,还多亏了万大头出的主意,把人抓起来打生死擂台,都说朝廷有人好做官,大树底下好乘凉,在上面人的保护下他们做的是草菅人命的大生意,日进斗金的的同时手上沾满了血腥,多亏了石家退走西北,不然他们怎么敢胆大包天的如此行事。 以前石家雷厉风行,狠辣行事,他们被压制得太久,龟缩一隅不敢冒头,活得那叫一个憋屈,石家一倒,他们就风光发达,风生水起。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丑出天际的刀疤男 “嗯。”万大头皱着眉点头,对于海霸王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人在平城时也不怎么样,没想到落到他们手里却是变了个人似的,像是摆脱了钳制般,那猛得,一拳就把人给打趴下了,虽然为赌坊创造了很大利益,可万大头却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不知道留着他是对是错。 几人旁若无人的商量着,殊不知,他们说的一切被房顶上的人听了个清楚明白,只见来人不动声色,静静的趴伏着与天色融为一色,他牢牢的趴在上面,尽管瓦片上面早就因为滴落的雪花变得湿滑冰冷,尽管天空中的落雪淋在后背上积累消融,冰寒的雪水打湿衣衫,尽管寒风凛冽,他仍是不动不山,仔细的听着,直到下面房间里的女人重新进入,一片歌舞之声,他才就悄无声惜的退了去。 来时无痕迹,去时无踪影,在他趴伏地方被雪花重新覆盖,天地一色,寂静无声,仿佛此人从未出现过。 与此同时,远在寒光镇外的酒肆里,几人进了酒肆后的客房,吴掌柜带着店里的小伙计给屋里添置了几个火盆子送上热火,拿着赏钱一脸笑意的出去了。 门合上,那两个始终带头帽子的人把斗篷摘下,豁然露出里面清丽的人儿,正是连夜飞奔而来的萧茗与蒋香媛,其他人更不用说了,领头人是石亭玉,夏小八与庄鸣,还有六人石亭玉的护卫们,夏一到夏七。 几人脸上尽是风霜之色,人命关天,他们是一路飞奔而来,终于在今日午时赶到这里,又坐上了这里四海镖行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详装商队,由萧茗出手给几人变换妆容,才有了刚才酒肆里的那一出。 不止是石亭玉几个妆扮一翻,就是萧茗与蒋香媛二人也是男装打扮,在脸上涂上了药物,使脸色蜡黄,看上去就像是营养不良的小青年。 夏小八小心的撕下脸上那一块黑色的胎记,这是萧茗给他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黑呼呼的一块儿,贴在脸上还真的像一块天生的胎记,好用到爆,本着循环使用的原则,他把此物收进了怀里,又把腰上厚重的金镶玉腰带换下来,他对这东西可不敢恭维,又重又不舒服,活动中的金元宝,害他老是担心掉了,不过按萧茗的说道,出场要帅,姿势要风骚,所以他忍了,想到刚才在酒肆里他一铁锤下去就把那木门给踢飞了,那力道使得可真叫一个畅快豪气,那些人的眼神全被他这一根腰带给吸引了,个个如狼似虎,流着哈喇子,恨不得吃了他一样,他不厚道的笑了。 夏三悄身从门外进来:“门外有人守着咱们。”看来他们已经成功被人盯上了。 “不用管他。”石亭玉说道,自行在水盆里拧了毛巾递给了萧茗,动作自然随意,对他这样的举动其他几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半个月赶路飞奔,萧茗一路上都是跟着大家的队伍前进,虽然面上不显,可石亭玉仍然是瞧出了萧茗的隐忍,心里面对她即是佩服又是怜惜,短短半个月时间,萧茗的身型变得消瘦起来,原本养起来的婴儿肥也消失不见了。 其实消瘦下去的不止是萧茗,还有蒋香媛,因着一路上担忧哥哥蒋四海的蒋香媛,比萧茗还要消瘦得厉害,神情憔悴不堪,只可惜在石亭玉眼里只看得见眼前的萧茗,其他人哪怕是瘦成了纸片他也会瞧不见的。 “鱼儿上钓了。”夏小八喜道,看来他今天表现好,成功的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蒋香媛忧愁道,时刻担心着大哥蒋四海的安危。 “小妹放心,大哥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独眼庄鸣安慰道,只可惜他的安慰更显得苍白无力,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从收到消息起他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赶往此地,沿路上不断有消息命令发出,令各地镖行分局迅速组合人手赶往西北支援,若是大哥二哥有个万一,他一定会把整个西北搅个天翻地覆,手刃仇人,屠他满门。 他们结义三兄弟相逢于危险之时,共同携手渡过了那段最艰难痛苦的岁月,不似亲兄弟更甚并生。 西北分局的兄弟无时无刻的打听着,在他们来的路上消息不断的传来,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们还未到达寒光镇之时,凶手已经被找了出来,是寒光镇是的一窝强盗,大当家的姓涂,在石家退走西北之后,这姓涂的就冒了出来,迅速发展壮大,占镇为王,明目张胆的打劫往来商户,不止是蒋四海所在的商队,还有几家大型的商队也未能幸免。 蒋四海重伤逃逸,不知所踪,石大河被俘,被迫在一家赌坊里打生死摆台,连胜十场的海霸王,凶名赫赫。 比起失踪的大哥,石大河虽然暂时无碍,可性命捏在别人手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分局的兄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二当家在擂台上几经生死,却无能为力,赌场里守卫森严,对进出之人进行严格的盘查,除了银子之外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带进,是以他们势单又力薄,只能干着急。 石大河有了消息,可蒋四海任还是没有任何音讯,西北地大苦寒,人海茫茫,他们又要到哪里去找一个重伤之人。 “蒋大哥一定会没事的。”萧茗看着伤心难过的蒋香媛,只得抓着她的手安慰给她力量支撑,殊不知,她与庄鸣一样,这个安慰同样的苍白又无力。 夏二与夏四几人站在窗口小心戒备,屋内几人被蒋香媛悲伤的氛围感染了,静默着没有说道,突然夏二所在的窗户有了响动,只见夏二轻手轻脚的把窗户支了起来,一个身影迅速的钻了进来。 来人刀疤脸,一双大小眼丑得惊人,可不就是晚间酒肆里的那个丑得让人要怀疑人生的刀疤脸么,只是萧茗与石亭玉等人见着刀疤那张丑陋的脸并没有多惊奇,更没有害怕,夏小八更是喜出声来。 “五哥回来了。”夏小八欢呼的叫了一声。 五哥?夏五?刀疤脸,这只是萧茗的杰作,萧茗除了是医者还是一位很好的化妆师,她利用她的特长医术,把夏五装扮一翻,在脸上勾勒出一条逼真的伤疤来,双眼弄成了一大一小,在她的手笔下夏五简直是丑出了天际,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把石亭玉等人惊呆了,真是没想到还有这种神操作,就算是安氏与夏忠全在此也不见得能认得出此人是他们的儿子。 化妆师魔术手,丑到深处自然那啥了,虽然丑却更能融入人群,试想一个丑人能干些什么?又凶又丑的人在西北这个民风彪悍的地方随处可见,夏五比起他们来只是更丑了点,丑、狠厉是夏五的特色,这样一个人让人把重点放在他的脸上生不出怀疑之心来的人,所以说这叫大隐隐于世。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打探到更多的情报,夏五先他们一步,连夜奔走西北打探情报。 夏五并没有换下伪装,只是把探听来的情报禀告石亭玉之后,又翻身进入黑夜,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第二百九十六章 石子林 呯的一声,石亭玉一拳砸在了桌面上,脆弱的桌子发出吱呀之声来,这一声响把屋子里几人给吓一跳,不知道内情的萧茗与蒋香媛还有庄鸣三人并不知道石亭玉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萧茗对石亭玉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没想到一向和善的他也会发脾气,她还是第一次瞧见喃。 石亭玉心里怒海翻腾,他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西北竟然变了如此模样,军匪勾结,为了巨额的财富杀人越货,更做出生死擂台这样惨无人道的事。 若真如夏五所言,寒光镇的土匪与军队勾结在一起,那么牢不可破的西北军就出现在漏洞,又是谁做了里面的坏虫?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嗯,西北军需要整治。 纵是心里有千般万般的疑问,石亭玉还是隐忍不发,原因无他,因为房间里有几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片刻后,石亭玉看向萧茗等人说道:“你们先去休息吧,明日早些启程,你们几个留下,商议一下明日石头林的事。”前半句是对萧茗与蒋香媛说的,后面一句却是针对石家的亲卫们。 大冬天,西北的天气就像是老天爷发怒的脸,阴沉得可怕,尽管是上午,天色就是乌沉沉的,一点儿也不明亮,阴暗得滴水,好在今日总算是停了雪,地上积雪能掩盖住鞋面了,踩在干枯的树枝上嘎吱作响。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此时的石头林寂静一片,石头林地如其名,到处是石头,高低大小各不相同,每一块石头上面覆盖着白雪,按说除了美景之外,这里还真是个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好地方,这不,这里早已经被人给占据了,一行人围成一团,躲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下盯着前方。 万四儿早早的带着人在石头林等着,等待着强子口中的肥羊上门,为了以防万一,万大头让他带了三十个兄弟过来,这些人一早过来就找好了点,小心的隐藏了起来。 “呸!”万四儿等得不耐烦了,狠狠的吐了一口,他的嘴都快冻住了,任谁在这雪地里等上两个时辰谁心里都不好过的吧! 主要是冷啊! “强子,你确定他们今日要赶住寒光镇?”万四儿抓着强子恶狠狠的问道。 “是呢,昨日他们亲口说的今日要交货到镇上。”强子赶紧说道,生怕晚了就会挨四当家的拳头,话说这位四当家的脾气可不大好。 “真的?那为什么现在还不过来。”万四儿不信,都两个时辰了,就算是乌龟爬也该到了。 “真的,真的。”强子赶紧点头,“花哥还在盯着呢,跑不了。”强子口中的花哥就是留在酒肆里的那个汉子,强子回来报信儿,他留下来监视动向。 说曹操曹操到,远处奔来的人可不就是花哥吗,只见花哥一脸欢喜的飞奔过来在万四儿身边停了下来,“四当家,他们出发了,马上就到,这群懒货,居然日上三竿了才起身。” 花哥也是在酒肆外面左等右等,大上午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才出门,当然这个天要真有太阳的话,为首的那个还打着哈欠,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也不知道昨夜是不是偷牛去了,害得他等了一个上午,脚快冻成冰条子了。 “大家准备,肥羊马上就到,过来就直接上,男人绑了带走,女人留下。”万四儿嘿嘿的笑道,尽管他们所劫的商队女人少之又少,这不防碍万四儿这样吩咐。 果然,万四儿这一翻令下,其余三十个兄弟都嘿嘿嘿的淫笑着的,女人留下干嘛,当然是好事呗,以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可惜他们千盼万盼,望眼欲穿也不见他们的肥羊上门,万四儿隐隐的觉察到了异样,可头脑被冻得麻木了来不及多想,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花哥说道:“你赶紧的去前面看看。”石头林是进寒光镇的一条直路,没道理他们还不来。 “好勒!”花哥得应,站了起来,可惜片刻后仍是站着不动。 万四儿感觉到身边的人还是站着不动,转过身来,怒道:“你他麻的怎么还不去?”可一回转,眼前的情景吓得他肝胆惧裂,站立不稳。 泥玛呀!他们被包饺子了。 只见花哥双手举过头顶,双腿打颤的站着,一支闪着寒光的红缨长枪正顶在他脑门上,稍有一丝动作便会人头落地;放眼望去在他们的周围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了二十来个拿着长枪的男人,静默直立,冰冷的看着他们,手中的长枪直抵着他们的脑门,他们一个个的双脚上裹着厚厚的棉布,难怪走路没有任何声响。 缨红如雪,寒光凛凛,只一眼就能瞧出这长枪是何等的锋利,只一枪就能把人刺个对穿。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万四儿内流满面,心里有一万匹草泥玛如千军万马般呼啸而过~ 万念俱灰,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啊! 在锋利无比长枪下,万四儿等人如花哥一般举起双手,不敢有任何动作,再傻的人都知道他们完了。 他们被一个不留的包了饺子,这群天杀的贼子,江湖道义何在~~ “大哥,有话好说。”万四儿带着侥幸般的开口,语带讨好笑意。 可惜,回答他的是沉默。 “你们是那个山头的,有事好商量。”不死心的万四儿再次开口。 沉默~~ 顿时,万四儿那个心啊比黄花菜还要凉。 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要凉巴了,哎,对面的大哥,能不能申请重来一次.... 远处一个持刀的汉子正慢悠悠的走近,突然看见远处的异动,拔腿就往回跑,可惜在跑动间踩到了雪地里的树枝,发出了嚓嚓的声响来。 “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一个声音响起,话音刚还未落下,随之而来的是‘咻’的一声,一支羽箭寒风中飞速而来,带着无与伦比的凛冽与来自地狱的死亡招唤。 噗,冰冷的羽箭正中男子后心,汉子倒下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羽箭出自石亭玉之手,那速度可比夏小八的喊话要来得快一万倍,百步穿扬,箭到之处取其首级。 正是因着这一箭震慑之下,把万四儿等人吓得腿软,让有逃跑念头的某些人息了心思,我的玛呀!这么远~,这么准!给条活路行么~~ 石亭玉冷漠的看着万四儿等人,就是这些人拦路抢劫,杀人越货,为害西北安宁,对此他决不姑息,死亡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带回去。”石亭玉说道,他一定要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更要知道是谁在幕后操纵。 第二百九十七章 表哥 万四儿完了。 他埋伏于石子林,等待着肥羊,殊不知,他也成为了石亭玉眼中的肥羊,被早已埋伏好的夏五等人捉了个正着,石亭玉带着酒肆里的一干人等故意晚出发迷惑了花哥的视线,造成了他们一直是从酒肆出发的假象,却不知石亭玉暗中让夏五带着人早已等候着万四儿这只肥羊上门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万四儿失败得理所当然,石亭玉只是设了一个简单的局,挖了一个坑他就主动跳了。 石子林一役,石亭玉兵不血刃,生擒以万四儿为首的一干恶人,可怜万四儿抱着打肥羊捡便宜的心思而来,结果却成了俘虏,他从来没有意识到一只十一人六辆马车的车队能有如此大的杀伤力,一切来得太突然,被人用枪口指着脑门他都还在蒙逼中。 可以说一切尽在石亭玉掌控之中,一切来得不要太轻松,万四儿等人在夏五等人面前完全是不堪一击,万四儿被秘密带走,至于后继审问之事,则是交给了庄鸣,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他们说出赌坊里的情况、人数、与何人勾结,当然作为当家人万四儿肯定是重点照顾的对象,庄鸣一定会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为哥哥们讨回血债。 寒光镇的天色越发的阴沉,雪花将落未落,申时三刻,石亭玉带着萧茗出现在了寒光镇的街头,两人一身简单的棉服打扮,与寒光镇里无数人一样,带着一口大大的棉帽,即可挡雪也可防寒,两人将帽沿拉得底底的,盖住了大半张脸,粗粗一看与寒光镇原住民一模一样。 石亭玉背着一弓箭,肩上跨着的是萧茗的老装备药箱,两人就这样行走在大街上,普通又低调的装束并没有引来别人过多的注意,在他们眼里这两人就是一对兄妹,亦或是夫妻。 石亭玉好似对这里的一切非常的熟悉,带着萧茗左拐右走,路过卖糖人处时,居然破天荒的买了一只彩色的糖人,弄得萧茗一脸的黑线。 这个糖人的质量并不算好,看上去有一种旧旧灰灰的感觉,并不新鲜,而且因为天气的原因变得硬邦邦的让人下不去口,萧茗眨了眨眼,很想吼一句抗议‘大哥咱不是小孩子了,不吃零嘴’,貌似这东西只有萧昱小盆友喜欢,没来由萧茗有些无奈,石亭玉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看了。 突然的,萧茗看着眼前的糖人失神,眼前的糖人和脑中存封的记忆慢慢重合。 “小茗茗,哥哥给你糖吃。”男人笑眯眯的递过来一串糖,像是哄小孩子般宠溺。 萧茗眼中一热,感觉有热热的东西掉下来,脚步不由慢了下来,那是她从来都不愿意想起来的记忆。 石亭玉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怎么了。” “没事,有点冷。”萧茗解释道,这个天气确实是有些冷的。 “那走吧。”石亭玉说道,再次前行,身子不由的将萧茗挡在身后,为她抵住前方的寒风。 萧茗看着前面的背影,慢慢的跟上,最终她并没有吃下糖人,而是悄悄的把它放进了空间。 石亭玉带着萧茗在一间破旧的小院前停下,伸手在门上敲击三下,一短两长,很有节奏感,连续三次之后才停下来。 萧茗惊疑,进门还要暗号,不带这样的?里面又是何等一个神秘的存在,不知怎么的,她总是感觉石亭玉在寒光镇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一样熟悉,还有这个自带暗号的敲门声,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眼前这个镖师的不简单。 你还能不能再神秘点~~ 这是一个自带神秘属性的男人,我好奇,瞅啊瞅~ “这是我表哥家。”石亭玉解释。 表哥~~ 你家的表哥也太多了些~ 萧茗有一种被雷到了感觉,天雷滚滚啊!自动脑补了一下石亭玉的表哥表弟们有多少。 至于萧茗心里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男人,萧茗并不认识。 赵向三见着石亭玉眼前一亮,正待开口却瞅见了石亭玉身后的小脑袋,好不容易把心中的激动之情按下,才简短的说道:“来啦!进来坐吧!” 院子不大,进了门是一片小院子,正对着一排三间正房,两端耳房,一目了然,有些破旧,但被主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凌乱。 “美娘,来客人了,快出来。”赵向三领着二人进了院子,向里间招呼一声。 “哎。”掀帘子出来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头发简单的挽着,用一根木簪子固定住,除了木簪,没有多余的饰物,厚重又普通的粗布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家族主妇,温婉娴静。 妇人美娘脸上挂起温和的笑意,说道:“外面天寒地冻的,请进来喝杯热茶。”看其模样,并不知道来人身份的样子。 屋子里燃着碳盆子,比起天寒地冻的外面要暖和得多了,萧茗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打量着里面的摆设,她坐的是暖炕,北方冬寒,冬日不好过,家家户户都流行用这种炕床,与厨房里的炕道相连,即是炕也是床,只是冬日烧一把火,就能暖一个晚上,此时萧茗坐的炕是暖和的,想是主人家提前就烧了柴火,屋子里摆设极其简朴又收拾得干净利落,看得出来女主人美娘很用心。 美娘端着碗进来,对着萧茗笑道:“寒舍简陋让姑娘见笑了,请口热水暖暖身子。” “嫂子客气了,叫我萧茗就是。”萧茗站起来,双手接过,碗里面是红糖水,这是普能人家招待娇贵客人才会舍得拿出来的。 “谢谢嫂子。”萧茗笑着道谢。 “萧妹子坐,我去准备晚膳。”美娘说道,此时天色不早了,她得把晚饭准备起来,又招呼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两个毛孩子。 “大丫,二丫,进来,你们陪着萧姨说会话,不许淘气。” “哎!” 美娘告罪一声就出去了。 萧茗看着眼前的两个小萝莉,大的有十岁了吧,小的五六岁左右,带着怯生生的目光打量着她,自进了门,石亭玉就和他的表哥进了另一间屋子,也不知道在秘密谈些什么。 萧茗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把她扔在这儿了吧! 自进了西北,萧茗对石亭玉的越发不了解了,感觉此人越来越神秘了,无处不在的表哥,以及对地形的熟悉,她感觉越来越看不清此人,有心想了探奇更多,可好奇一直以来不是她的风格。 萧茗敛了心思,放下疑虑,把目光投向眼前的两个小姑问道:“告诉姐姐,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绣。” “我叫赵林。” 两个小姑娘同时回答,大丫二丫只是她们的小名。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告而别的愤怒 另一间屋子里,石亭玉端坐在案桌旁,作为主人的赵向三居然站着小心又恭谨的回着话。 “禀将军,小的昨夜已经入了万家赌坊,探知了一二。”赵向三说道,昨夜他在酒肆里能过那汉子引荐进了赌坊,原来他才知道寒光填里的万家赌坊做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生意,白日里只是一家普通的赌坊,可夜里却是做着血腥生意的场所,生死擂台,暗地里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 赵向三说得详细,把昨夜他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道来,对方明面上有多少人手,出入通道几条等等,这些都是他昨夜借故入厕或是迷路得来的宝贵消息,远比四海镖行的镖师们打探出来的情报要来得更清楚明白。 赵向三原本是西北军斥候出身,善于观察,灵活善变,处事稳妥,武功不弱,被石亭玉派了出来在寒光镇一带游走,打探消息,这一做便是十年,对寒光镇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经常混迹于酒肆赌场等地,就算是像酒肆老板吴掌柜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赵向三的真正底细,只以为他就是一个有几分本事但又好赌好喝的混人,根本就不会想到赵向三在镇上有自己的居所、妻儿。 像他这样的被秘密派出来的斥候不知凡几,游走于西北各地,提供有利的情报与见闻,而就是因为像他这样的人的付出,才让西北军对各地方了如指掌,能够约束各地势力,剿灭土匪强盗,掌控西北,维持治安和平。 “摆台设在万家赌坊地下,进出极其严格,不准带入任何的武器,而他们所关押之人均被强迫服用了软骨散。”赵向三补充道,他有亲眼看到,只有即将上台打擂之人才会被灌服解药,其余的时候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掉是逃跑。 经过昨夜,他算是了解到了摆台之上的血腥,残忍,根本不把人当人看,为了取悦赌客,居然让人用酥了盐水的鞭子肆意抽打,辱骂、践踏。 在那里,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命,随意杀人、寻求心灵上的痛快,就昨夜他就亲眼见识到了,一个男人用五百两买了一条人命,看着男人手里握着的刀肆意抽入对方腹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洒满擂台,而那被绑住的男人被制住,无助、撕吼、直到鲜血流尽慢慢的死去。 而那些看台上的人竟然一个个的脸带兴奋之色,疯狂的呐喊,像一个疯子般尖叫、激动得红了眼,恨不得那个握刀的人是自己般。 五百两一条命,死去的人又是何其无辜,与对方无冤无仇,却用生命成全了对方扭曲的快意,赵向三心里愤怒到变了形,这都是一群疯子啊!没有人性的畜生。 而像这样的悲剧每晚都在上演,无情的镰刀收割着一个个无辜的生命,昨夜在赌场里渡过了他人生中最难受的一晚,他无时无刻不想拔地而起斩杀这些灭绝了人性的畜生,那怕是奋勇激战,战死刀下,可到最后,理智的回归,他生生的忍住了,多年的斥候生涯告诉他,他不能够,他一时的冲动救不了人,只会让人陷入更深的绝望。 石亭玉听闻赵向三的所见所闻,眉头皱得更深了,一股来自心底的愤怒让室内空气瞬间凝结,他并没有感觉到这寒冰一般的冰冷,更让他感受到更冰的是人心。 人心残暴至此,冷漠如厮,是何等的悲哀。 石亭玉轻声说道:“你做得很好,待此事一了,你就回军队述职。”这件事了,赵向三身份暴露,已经不再适合做暗探。 赵向三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又脚跪地:“谢将军。” 他离开军队十年,日夜盼望着回归,回到他为之热血付出的战场,只有在战场上,抛热血奋勇杀敌才能扬起他心中的激情与勇气。 做暗探的日子实在是不适合他。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以他如今的功勋,官升一级甚至是三级都有可能。 男人嘛!建功立业才是目的,不想当将军的兵一定不是一个好兵。 两人在房间里商议许久,等二人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天空中雪花飘荡,美得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潇潇洒洒坠落在地,美娘用干枯的柴薪在院子里燃起了勾火,而萧茗带着大丫与二丫蹲在一颗掉光树叶的老树下,用树枝刨着雪里下面的冻梨。 三人在火光的映照下,小脸红彤彤的,格外的娇艳。 “萧姨,我挖出来一个。”二丫小手抱着一个冰冻的梨子高兴的叫着。 “嗯,有六个了,够了吧!”萧茗说道,小手被冻得发红,可心情是高兴的。 石亭玉看着萧茗,双颊染上红晕娇艳美丽,就像是冬日久违的阳光,驱散着严寒,同时驱散了石亭玉心中的阴霾,让他低落的心情渐渐的好了起来。 ~~ 清晨,萧茗从睡梦中醒来,昨夜可是这半个月来难得的一次安稳觉,周公无招唤,一夜好眠。 萧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向外面,美娘领着两个女儿在院子里整理干豆角,这是夏季晒制的,留做冬天的菜品,要知道在西北这个苦寒之地,要想在冬日能吃上一吃菜食,就得在夏天忙碌起来,把萝卜腌制,把豆角晾干,把白菜、冬瓜之类易放置的菜品储藏进地窖里,只有这样才能在冬日里吃上一口蔬菜,一碗菜多肉少的大锅炖豆角就能让人美上三天。 美娘看到萧茗出来,赶紧过来招呼道:“萧姑娘醒了,进屋坐会儿,我这就去厨房给你热早膳去。”美娘说着,又让大丫去给萧茗端热水来洗漱。 萧茗脸红,敢情她又是起得最晚的一个,听美娘的意思,她们已经吃过早膳了,萧茗忧伤了,为啥古代人都习惯早起呢?她七点起床到底算不算晚。 萧茗左右看看,没有发现石亭玉的人影,心中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豁地站了起来:“石亭玉人呢?” “石公子有事要办,已经在昨夜出去了,吩咐我要好生照顾姑娘,姑娘这些日子奔波劳累辛苦了。”美娘说道,面上带着笑意,石公子还真是一位体贴的人。 萧茗~~ 心里忽然的很悲伤又像是愤怒的情绪,有一股热力直冲双眼,他果然是把她扔下了,说好的早上一起出发呢? 言而无信,不告而别,在他心里她只是个小孩子,是需要保护的金丝鸟。 敢情他把她带这里来早就打着这个主意了。 殊不知,她需要的并不是这样额外的照顾,她想要的是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啊! 可惜他不明白。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九十九章 月娘 石亭玉走了,把她留下了。 与石亭玉一起离开的还有赵向三,尽管心理不舒坦,可面对美娘与大丫二丫萧茗又无处发泄,独自郁郁了两天,在美娘与大丫二丫的陪伴下心情逐渐的好了起来,随隅而安,每日跟着美娘出门买买菜、逛逛街什么的也挺好的。 大丫与二丫欢欢喜喜的手牵着手走在最前面,嘴里吃着萧茗卖的桂花糖,不得不说萧茗对于小孩子免疫力低下,见着大丫与二丫两个可爱又可亲的小萝莉就喜欢得不得了,一路上见着吃食、好玩的东西就会给她们买,是以这一路上,两人的嘴就没有停过。 美娘与萧茗并行,看着一篮子的吃食玩具很无奈,说好的出来买面粉的,结果面粉还没有买,篮子已经被各色各样的东西给占满了。 “萧姑娘,这太破费了。”美娘无力的劝道,她今日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这个了,可仍然是阻止不了萧茗各种买!买!买! “没事,都是些小玩意,大丫二丫喜欢就好,难得她们叫我一声姨来着,做姨给她们买东西是的应该。”萧茗说道,谁叫她明明只比大丫大个两三岁,就被叫成了姨,当姨的宠着自家侄女嘛,应当份儿的。 再者说,她离家半个月,很想很想自家的小包儿萧昱,可惜太远了见不着,只得到这一腔相思之情寄托在了大丫与二丫身上。 “对了,赵大哥与石大哥什么时候回来?”萧茗问道,等石亭玉回来,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把自己扔下了,自他们出了门两天也未见归家,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美娘摇头,她是个老实妇人,对自家男人的事一无所知,不知道男人的身份,更不知道石亭玉的真实身份,赵向三说是表弟,那就是表弟。 美娘买了些面粉,银子都是萧茗主动付的,主要是她老觉得食宿在美娘家里,不付银子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主动付了,但她这个动作倒让美娘很不安,夫君临走前让她好好照顾萧茗,语气极为尊重隐忍,可萧茗却给她买了面粉。 美娘一路忐忑带着萧茗与两个女儿家去,在巷子口手中提着的篮子不小心碰着了一位迎面而来的女人,也许是篮子有些重量,或许是来人速度太快的缘故,被撞倒在地,手中的东西洒落在地,四散开来,是一些草药。 “哎呀!真对不起。”美娘大惊之下赶紧道歉,迅速把女人扶走来,又蹲下身子捡掉落在地的草药重新包起来。 “月娘,怎么是你?”美娘看着眼前的女人惊道,方才女人一真低垂着头,到现在才看清楚此人是她相离的好友月娘。 “可有把你撞疼了,都怪我不好。”美娘自责道。 月娘接过草药摇摇头:“我没事儿,是我自己没注意的。”月娘的噪子像是受过伤,说话很是费力,声音沙哑破响得与萧茗家的易风未痊愈之前的说话声有得一拼了,让人听了像是被刀子在心口上刮一样的难受。 这一定是一个噪子受过伤的女人,萧茗想。 “月姨好。”大丫二丫礼貌的打着招呼。 月娘看着两个小丫头,很是爱怜的摸了摸她们的头,眼里无限留恋。 “你生病了吗?抓这么多药。”美娘看着月娘手中大包小包的草药问道,脸上的担心不似作假,两人的感情应该是很不错的。 “是啊!这几天突然降雪受了凉,我就去任大夫铺子里抓了些药。”月娘解释道,脸上露出难受的笑容,又捂着嘴咳嗽起来,像是病得很重的样子。 “那你快家去吧!眼看又要下雪了,可别再凉了,我得了空去瞧你。”美娘关心道,吩附她早些家去,看着她手中的三大包药,就知道这感冒有多严重了。 “好。”月娘笑笑,看了大丫二丫与萧茗一眼就快步走了,与来时一样,缩着脖子,低垂着头。 送走了月娘,美娘才带着萧茗三人回家去,在路上叹着气给萧茗讲起了这个月娘,说起来月娘是个身世可怜坎坷的女人。 “哎,这月娘也是个可怜的,年轻的时候被卖到这里来了,给孙大做了媳妇,那时候的她很年轻很漂亮,可孙在百一个又老又丑的瘸子,根本就配不上月娘,镇上谁家不羡慕孙大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可惜孙大不珍惜,他太不是东西了,吃喝嫖赌样样不落,还到处败坏月娘名声,说她是主家不要的奴才,因为偷东西又勾引主子,主家才便宜卖给他的,不止如此,孙大还好喝酒,喝醉了就拿月娘出气,把月娘肚子里的五个月大的孩子给生生的打没了。” 美娘哀叹,她是个仁慈心软的女人,说到可怜处眼泪不自主的掉了下来,说到孙大时眼里带着恨:“孙天坏事做尽,天理不容,那死醉鬼喝酒掉崖下死了,不然月娘不知道还要遭之少罪,这些年她给人洗衣服勉强过日子,可惜她身子被打坏了,又没个孩子傍身,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好不可怜。” 月娘说到死了的孙大有一股恨意在里面,饶是软弱如她也对孙大的死感到很解气,有一种终于死了的感觉,孙大死了月娘的日子才算好过,可惜月娘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她家与月娘家邻街而住,斜对面几步路的距离,得闲时也会去月娘家坐一坐,帮着月娘洗洗衣物、聊聊天什么的,送些吃食衣物,能帮上一把是一把,心里想着月娘这次染了风寒,她明日送些鸡蛋和大米过去,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再一生病这个冬天就更难过了,美娘心里这般打算,可她并没有想过她们同住东街,月娘却去了西街的任大夫铺子抓药,要知道东街到西街之间还有好几间药铺。 萧茗疑惑,月娘能骗得过美娘却骗不了她,刚才美娘捡药时她也帮着捡过,还因站得近闻着月娘手中的药包味儿,以她数十年的中药经验,能辨别出了数十种草药,楤梅木根皮、铁杆蒿、七里光、金沸草等,可不是治风寒之物,更有人参与红枣这等补气血之物。 小小的风寒能用到外伤药物,这里的大夫能这么草包,打死她都不信。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00章 姑娘,你也被抛弃了吗? 吃了午饭,美娘就收拾了一包吃食去了月娘家里,萧茗领着大丫与二丫在门口玩耍,自被石亭玉留在这里后,萧茗一边担心那边的情况,可人生地不熟,她只得留在这里暂时休息。 嗯,更可以说是陪两个小萝莉玩而吧! 这会儿三人正玩在踢毽子玩着,萧茗玩得心不在焉,踢了两个就毽子就掉在了地上,挑起来递给了大丫继续玩,看着美娘进了街边的一处小宅子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月娘很古怪,说是风寒却又买了治疗伤患的药材,又故意隐瞒,美娘这样过去是不是会撞破了月娘的秘密。 萧茗正想着,却看见夏小八与蒋香媛两人正一前一后的走来,蒋香媛气鼓鼓的走在前面,夏小八小心翼翼的走在后面,双眼把蒋香媛给盯着,生怕她跑了似的。 啥时候,他俩关系这么好了的? “萧茗。”蒋香媛怏怏不快的喊了句,语气里有带着愤怒与不甘心的情绪。 萧茗一喜,难道是来接我的,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听见夏小八说道:“我可算是把你送到了,你可别再乱跑了,在这里好在陪着萧茗,我们一定会把你二哥救出来的。”夏小八说完一溜烟的跑了,踏雪无痕,头也不回。 萧茗~~ 这货上辈子一定是只兔子,跑得贼快~ 你好歹看我一眼呗,好歹与我说句话,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看都不看一眼就把人扔下了算几个意思? 夏小八跑了,留下萧茗与蒋香媛大眼瞪小眼,大丫与二丫好奇的看着这位新来的姐姐。 好半天,蒋香媛都维持着气鼓鼓的模样,委屈得不得了,鼻子下呼出的气浪比一条牛还要粗壮,最终,萧茗看着蒋香媛问道:“你怎么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他们要准备行动了,嫌我碍事,就把我送来了。”蒋香媛气鼓鼓的道,在一路上她几次想要逃跑来着,可都被夏小八给逮住了,她生气一方面是因为大家不让她参与行动,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夏小八。 嗯,萧茗点头,所以,姑娘,你也是被抛弃了吗?瞬间,萧茗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之光。 “他们居然不让我跟着一起去救我二哥,可恶。”蒋香媛气愤道,对在万四儿的审问上面,她可是出了不少力的,对这次石亭玉不让她参与行动,感到很愤怒,要知道她也是学过武艺的,可三哥也不肯帮他,居然主动请夏小八把她送到这里来。 哼!无法原谅,她觉得她永远都不能原谅三哥的所做所为了。 “要知道,审问万四儿的时候我可是帮了大忙,我不像你不会武功,你留下来不能帮到忙,我可不是,我会武功一样可以与他们上阵杀敌,可他们居然不让我参与行动,简直气死了,可恶。”蒋香媛恨恨的道,她简直要被气死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一翻不平的自述可把萧茗给真真的气死了。 萧茗~~ 感觉到了来自宇宙中心的满满恶意,自尊心碎了一地。 姑娘,用得着这样伤害我脆弱的自尊心吗? 什么叫我不会武功?什么叫我留下来不能帮忙?真话不用这当着面说出来,咱还能愉快的做朋友吗? 她收回刚才的同情之光。 哼,活该你被抛弃,萧茗怒怼的想着。 不过萧茗又很无力,蒋香媛的一翻话真的是戳中了她的弱点喃,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起蒋香媛来她真的是除了医术还真的没有别的长处,留下来满满的托后腿节奏,不过看到蒋香媛愤愤不平的样子,她又平衡了。 蒋香媛的到来令萧茗不安的心好过了一点点,她带来了不少的消息,萧茗也没了玩耍的心思,领着蒋香媛与大丫二丫进了门,关着房门商议起来。 万四儿在百般折磨之下招供了不少东西,原来在寒光镇盘踞了一群以涂尽为首的一干强盗土匪,他们在这个冬天之前,肆无忌惮的截获了好几家大型的商队,四海镖行是其中一家,蒋四海带着重伤跳下悬崖,石大河被俘,这是万四儿亲**待出来的,他亲自参与了对四海镖行的打劫,又亲自带着人围墙受了重伤的蒋四海,看着他跳下了悬崖,涂尽又曾经命人四处探寻,力求不留下活口。 可惜,庄鸣带着人去那处悬崖边上找个,除了干涸的血迹以外,并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涂尽外号屠尽,名字超霸气,人如其名,把人杀光屠尽,行事狠辣无情,蒋四海是唯一一个漏网之鱼,如今正被他全边的追捕。 可惜石亭玉等人没有让蒋香媛参与更多的事情,很多事情并没有告知她,她只知道石亭玉将会在这两日下手,具体怎样行动一无所知。 唉~~ 萧茗无言,只得唉一声,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上帝保佑,菩萨保佑,各路神仙保佑,保佑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保佑抛弃她的石亭玉平安无事,毫发无损,保佑石大河与蒋四海平安归来。 美娘对这位新来的客人表示了欢迎,并询问着自己夫君的消息,要知道赵向三是个很顾家的男人,对美娘对两个孩子很是疼爱。 蒋香媛睁大了眼,赵向三是谁?哦,是跟着石亭玉过来的人,她认识,正想回答,忽的看到萧茗正站在美娘身后对她挤眼睛、摇脑袋,她忙把到嘴边的话吐了回去,说道:“好着呢,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哦。”美娘眼中掩不住的失望,这个几天是几天呢? 入夜,萧茗与蒋香媛挤在一张炕上,蒋香媛忽然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儿,“萧茗,睡了没,咱们明天偷偷的回去吧。” “回去。”萧茗睁开眼,其实她一直思考过这个问题,可她不认识路来着,这个打算落了空,不过有蒋香媛在,她一定认识路的,嗯,可以回去了。 可是为啥要偷偷的回去呢? “是啊!回去。”蒋香媛点头,“哼!以为把我们送这里来就行了,我也要去救我二哥与大哥。” 有志气的小姑娘,萧茗感叹,不过她最终拒绝了蒋香媛的提议,石亭玉把她们送到这里来,一方面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保护她,还有一方面还真是她有拖后腿的嫌疑,至少她是这么想的,如今大战在即,萧茗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回去让他分心,打乱他的计划。 所以,这个后腿是坚决不能拖的,一定不能拖。 至于蒋香媛还是留下一起作伴吧! 姑娘,你还是安心的睡吧!前面的血腥不适合你。 不过,虽然不能去帮忙,可她应该做些什么才行。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百零一章 寻人 第二日一早,萧茗就拉着蒋香媛去了街口一家药铺,把里面的金创药、跌打损伤等等好些草药都买了下来,弄得药店里的小二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小姑娘有这样的购买力?他表示看不懂。 不过在萧茗拿出银子后,小二的眼神变得热情起来,态度大转变,财神爷驾到。 萧茗收购了不少药材,准备带回去练制,石亭玉马上要行动了,伤亡肯定是有的,她得提前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前方战场上她帮不了忙,她尽力在后方支援。 虽然空间里药材应有尽有,可她此时的不方便进入,再者说来时只背了一个药箱,不可能凭空变出这么多的草药来,引人怀疑不是。 所以买药只是个愰子,她偷偷的从空间中拿出药来,至于蒋香媛,她此时还在忧伤中,还在回与不回中徘徊,根本没有留意到萧茗的小心思。 美娘看着萧茗带回来的药材震惊了,她没想到萧茗居然是一位大夫,在美娘带着两个女儿帮着萧茗整理药材之际才说道:“没想到萧姑娘居然是一位大夫,医术应该很了不得吧!” 在她心里,大夫都以年龄论,越是年龄大的医术肯定会更厉害,看萧茗年纪轻轻的,初学医术,兴许医术也不怎么样吧。 “萧茗的医术可厉害了,我的医术都是她教的。”蒋香媛难得的把心思拉回来,夸着萧茗的医术,与有荣焉的样子。 “我大哥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提到自己至今生死未知的大哥,蒋香媛情绪又低落下来,热闹的气氛降落下来。 美娘看着眼前本来欢喜的小姑娘忽然就没了声音,赶紧笑着说道:“原来萧姑娘医术这么高明,早知道就不让月娘去任大夫处抓药了,可怜她食了药也不见好,到现在还病着,昨日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病得更厉害了,额头烫得吓人。” 闻音知雅意,萧茗笑笑,看着美娘讨好的眼神,谁说老实人就没有小心思了,看看美娘,几句话的功夫,打着小九九想要给讨些药。 月娘是风寒发热,看来月娘是真病了,萧茗拿了一瓶制好的药丸出来,递给美娘说道:“这是我制好的风寒药丸,专治发热咳喘,美娘拿去给月娘试试。” “呵呵,多谢萧姑娘,我这就这给送去。”美娘欢喜的接过,笑成了一朵花,也不今停歇,一路小跑给好姐妹月娘送去了。 萧茗细细算了下,要把能用到的药材都整理出来,又偷偷从空间中拿了不少止血药与麻醉剂出来,一整天的时间就这样渡过了,蒋香媛兴致都不高,担心着哥哥的安危,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心不在焉。 萧茗把草药搬进房间里,看着还在发呆中的蒋香媛无奈的摇头,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走,我们出去逛逛吧,兴许能打听到蒋大哥的下落。” “美娘,我们出去走走。”萧茗对厨房里的美娘说道。 两人走在大街上,街边两旁有不少小商贩摆卖着西北的特有的东西,有的是毛皮、有的是干果子,有的是家里的鸡蛋、鸭子之类的,因为天气冷的关系,一个个的缩着脖子把手拢进袖里,见着来人时不忘招呼一句。 生存不易,即使在大冷天也会为了一两个铜板与客人砍上半天。 蒋香媛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大哥的身影,可惜每一次的抬头四顾都会换回失望伤感。 “大叔,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个子高高的。”蒋香媛拉着一个路过的年老大叔问道,用手比划着大哥的身高。 “没有。” “哦,谢谢!”蒋香媛失落,正想拉着下一个人问的时候,却被萧茗拉住了,顺着萧茗手指的方向看去,豁然看见对面不远处走来几个男人,手里面拿着一张画纸,正拉着来往的行人一个一个的问着。 “你,有没有看见过画相上的这个男人,见着了有赏。”对面三个男人,个个生得人高马大的,样子很凶猛,配着腰刀,让人望之生畏,对人也很不礼貌,拉着人就是一通吼叫,还说什么有赏之类的,可他的面相真的没有可信度,让人怀疑他是真的要赏银子还是赏刀子。 而他们手中的画相上,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除了露出一双目光炯炯的神眼外,其他地方都是黑黑的胡子,清晰可见的大黑子脸。 按说这个辩识度是很底的,可一脸的大胡子太有特色了,不是蒋四海又是谁。 “没有,没见过。”被抓着人的很害怕,看了一眼画像,就猛摇头甩手,跑远了。 “又没见过,难道偱地了不成。”男人嘀咕着,又拉着一个过路的老妇人问道:“老太婆,见过这个人没有。” “没见过。” “你看清楚点,到底见过没有,窝藏包庇可是与我们赌坊作对,万家赌坊知道不知道,你得罪不起。”男人气势凶凶的说道,佩上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别提有多吓人,可止小儿夜哭了。 老妇人被吓得浑身发抖,带着哭腔摇头:“我真的没见过啊!” “滚、滚,快点滚。”见老太婆真的不知道,男人失去的耐心,不耐烦的赶人。 蒋香媛浑身发抖,手握成掌,手指甲狠狠的插进了血肉里,双目睚耻欲裂,恨恨的盯着那三个男人,恨不得上前将人杀了个干净。 他们居然明目张胆的打听哥哥的消息。 萧茗死死的拉着蒋香媛,不断的在她耳边低语:“冷静,冷静,你现在上去就是送死。” 转眼间,三人来到萧茗二人面前,其中一个男人一双眼贼溜溜的盯着萧茗与蒋香媛,在蒋香媛饱满的胸脯上徘徊:“小姑娘,你有没有看见画像上的这个人,这个人可是个大坏蛋,专门欺负女人,你们要是发现了一定要告诉我们。” 蒋香媛正欲愤然开口,却被萧茗抢了先:“我们没见过。”说完就拉着蒋香媛跑了。 “嘿嘿,小姑娘害羞了。”男人笑嬉嬉的说道,正欲抬脚跟上,却被其中一个男人拉住了。 “正事要紧,大白天的别闹事。”男人告诫道。 被拉住的男人悻悻,不快的跟着继续找人了。 玛淡,还不让老子乐一乐,这天寒地冻的还要找人,老子找着了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喂狗。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百零二章 神秘人 “哎,大哥,你说这么多天了都找不到,是不是死掉了。”拿着画相的男人问着身边的同伴。 “我看也是死了,他受伤那么重,不死也残了。”同行的另一人说道。 被问着的男人有些不耐奈,他被两人簇拥在中间,显然是这一行三人的头儿,他此时的心情不是很美妙,连续多日的寻找无果已经让他处在暴发的边缘,只听他语气难听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大当家让找,我们就得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人走在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完全没有注意后面跟着两个小身影,只见二人小心翼翼的跟着,不时的找遮蔽物挡住身形。 “我们要小心些,小心那个人跳出来偷袭。”头儿告诫道,“前两天,余强就被偷袭没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还能有谁,肯定是西山那帮王八羔子干的,他们嫉妒我们占着寒光镇天天有银子赚,三天两头的找事,要我说,大当家应该带着我们兄弟去把西山那帮子人灭了就是。 拿着画相的男人叫余东,此时的他是一脸的悲愤地控诉着西山那窝强盗的罪行,他与余强一起入了个营生,本有互相帮扶之意,男人之间的友谊不外乎那几种,一起扛过抢、一起蹲过仓、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两人又是堂兄弟,所以这关系要多铁有多铁,中午还一起欢欢喜喜的吃酒玩女人,可下午的时候人就没了,被人一刀给捅死,抬回来的时候血流干了,人都冻僵了。 “好了,好了,收拾他们是迟早的事,早晚给兄弟们报仇,我们再找一会儿,把没去过的地方再去找一遍。”男人搓着手催促着,领着人走远了。 强盗这个行业真是个高危行业,天寒地冻的出来找人不说,还要冒着随时被人偷袭的危险,今日消遥明日死,及时行乐,前一刻还在消遥快活,也许下一刻就死了,想想都让人渗得慌。 “萧茗,他们说大哥没死。”蒋香媛又高兴又是激动的说道,眼神亮着神光,她的大哥一定没事,还有什么消息比大哥没有死来得更让人高兴。 “嗯。”萧茗点头,同样的高兴,蒋四海肯定没死,不然他们也不会出来找人了,只是不知道他会躲在什么地方,伤势如何。 “可是大哥在哪里呢?”蒋香媛同样的疑惑。 “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大哥。”以他大哥的脾性,他一定不会躲起来。 “不知道,我们先跟着他们。”萧茗建议道,既然他们同样是找蒋四海,那就跟着,总比她们人生地不熟的瞎转转好。 是以,前三面人拿着画相见人就问,一路鸡飞狗跳的,完全不知道后面缀着两个小跟班。 蒋香媛看着前面三人,越看越恨得牙痒痒,什么叫他哥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欠银子不还,哼,一群贼喊捉贼的强盗,她哥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你们才是大恶人,不要脸的强盗土匪。 如此想着,蒋香媛焉红的唇伴紧紧的咬着,恨恨的盯着前面三个臭男人,忽然,恶向胆边生,她想出一个主意来,小声的与萧茗商议着:“萧茗我们把他们抓起来审问如何?一定能审出有用的信息来,找到他们的老巢。” 既然你们要害我大哥,我就先把你们抓起来,还有夏小八说她们帮不上忙,小眼看人低,那我们就认真抓几个人来给他看看。 萧茗~~ 这姑娘胆儿真肥。 不过在心里认真想着这事的可行性。 如此这般,萧茗点头道:”好,抓起来问问,不过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们认出我们来。“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来,里面黄黄的,有一股淡淡的泥味,两人也不管味道,就在脸上抺起来。 别看这药膏看似普通,却有神奇之处,两人抹在脸上后,瞬间两人就大变了模样,蜡黄营养不良的脸色,让人看认不出原本的颜色,两人就这样快速的把脸、脖子以及双手涂抹一翻,片刻后,两个面色蜡黄暗沉的小姑娘出现在众人面前。 二人一路跟着三人行进一条偏僻的小巷中,行人无踪迹,蒋香媛准备要在这里动手。 “好了,你躲在这里,我去迷晕他们。”蒋香媛说道,拿出萧茗给她的毒药,还好这姑娘知道用毒而不是靠武力制服三个孔武有力的大汉。 “如果不成功,我就往返东边跑,把人引开你在从原路回去,我们在巷子口汇合。”蒋香媛临行前又交待着,还做好了一击不中的打算,不得不说,这姑娘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做起事来还想得挺周道的。 “你小心,先把解药吃了,不要恋战,你力气不够大,打不赢他们。”萧茗交待着,不得不说,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里特别的紧张啊! 感觉自己是在做坏事。 “我知道。”蒋香媛说着就偷偷的走了,不过走了两步又跑回来了,神色慌张,让萧茗怀疑她被人发现了。 “前面打起来了。”蒋香媛面色古怪的看着,她还没有接近目标,就看到一个人影飞快的惊过,快到她没有看清人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只见那人也不打招呼,直接一剑偷袭其中一人,利剑从背心刺入,刺穿了整个身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对方在猝不及防之下就这样被一剑给刺死了,一口鲜血吐出老远,她到现在余悸未消,脑子里浮现出那些鲜红的血液以及那个男人惊恐万状的脸。 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太....刺激了。 不大的小巷子里,道路有些狭窄,不过里面的三人已经打起来了,‘锵、锵、锵’利剑纵横,这是真正的刀光剑影、杀伐战场,有流血,有死亡,让她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刚才信誓旦旦的说要擒住这群强盗真的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决定。 萧茗拉着惊魂甫定的蒋香媛前往打斗处,在一处杂乱无章的杂物处隐藏着身子,小心的看着前面的打斗,前面的打斗很是激烈,余下的两个男人愤怒反击,誓要把这个偷袭的男人留下来,你来我往,刀刀溅血,可见争斗有多激烈。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百零三章 搏命 那男人身量高大,手中握着的剑奋力抵挡着两人的夹攻,不过渐渐的萧茗感觉到他体力不支,步伐凌乱,在两人的夹击下变得左支右拙起来。 “撕啦!”他背后被撕裂出一条口子来,衣服破烂,露出了里面斑驳的伤痕。 原来他受过伤,萧茗暗道,那么先前能一剑刺死,是占了偷袭的便利,长此下去,恐怕性命不保,萧茗蹙眉,看着男人背上的伤痕,那男人背后有好几样伤口,最大的一条口子令萧茗吃惊。 都说看一个人,什么样的行业,看人的出发点是不同的,行业决定了思考的方向,比如说卖衣服布匹的,他最先看到的是人的衣着,穿的是什么材质的衣料,大概是在什么价味,又比如说卖首饰的,看人第一眼是头饰。 此时的萧茗与蒋香媛同样变是如此,此时的蒋香媛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的战斗,每一招每一式,而萧茗第一眼看到的是那男人被后的伤痕,她能看到那样伤口上有缝合起来的痕迹,她百分之百肯定这个男人在此之前受过重伤,还做过手术。 不过萧茗有些不解,这个做过手术的男人应该卧床保养身子才对,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人打斗,如今那伤口已经重新裂开了。 这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是有多大的仇恨令他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冒险出来与人生死相搏,如果不能忙结束战斗,他撑不了多久。 果然,长时间的战斗令本就重伤的他体力更加不支起来,口中鲜血接连喷出脸色皱白,他不但要面对两人的夹击,还要克服身体上的疼痛,形势对他更不利起来,败迹已露;突然,前方的男人操控着手中的大刀当头而下,欲要直取其性命,偷袭者不得不快速的一剑横扫另一个进攻的人,逼得他后退几步,又抬剑抵挡近在咫尺的大刀,脚步虚滑,被大刀逼着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墙根处,身子才算稳下来,可额头上的大刀却是步步紧逼,那持刀的男人狠狠咬着牙向下压着,一点一点的逼近,令他动弹不得。 萧茗与蒋香媛两人看得心都提了起来,那人危矣! 果然,后退几步的男人大笑,机不可失,一剑刺向偷袭者要害。 “哈哈,给我死。”长剑刺来,男人露出狰狞的笑容,那是胜利高吭,仿佛下一刻就能收割掉他的性命般。 可是,眼前飞来一物是个什么鬼! 男人的视线里突然多出一个黑影来,速度太快,在他还没有反映过来之时,已经重重的砸在他脑门上。 是一颗石头,男人想。 “噗哧!”长剑入腹,传来哗啦的声响,这声音是何等的美妙。 男人不可置信的低头,豁然看见自己身体上的长剑,迟来的疼痛感快速袭遍全身上下,他不明白这剑为何会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甘心的倒下了,至死都没明白。 “尼他玛啊!哪个缺德的扔石头。”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原来,在他刺向偷袭之人时,眼看胜利在望,一击将中,可哪知半路上飞来一颗石头砸中他脑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急,剑尖有一刻的偏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偷袭男一脚踢开制住他的男人,竟以血肉之躯硬扛一剑,把自己手中的剑刺入对方咽喉。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以命换命,偷袭男用自己受伤的代价杀掉了敌人,不可畏不疯狂、不可畏不残忍,那男人倒下了,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剑直插入掖下,稍有一此许偏离就会直取他的性命。 那偷袭的男人全身滴趟着血液,一双暴目死死的盯着那个被他一脚踢倒在地的男人,一步步的走动,脚下每一个鞋印里都有他的鲜血,在雪里地绽放出妖艳又炫目的红花。 即是红花又是催命的符咒,男人以命换命的打法,让那个倒地之人没了没有再战的勇气,倒在地上一时间没有爬起来。 “疯子,你这个疯子。”男人擅抖着,他们三人一起出来,可转眼间就死了两个,他的心已经怕了,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顾不得其他,爬起来就向后跑去,掉落在地的刀也不顾得捡了,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逃离眼前的男人,而他逃跑的方向就是萧茗与蒋香媛藏匿的方向。 可惜他没跑几步远,就倒下了,后背上豁然插着一柄带着血迹的剑,正是那个男人的剑,男人头朝下爬着,生气全无。 萧茗拼命的捂着嘴,看着眼前这个死去的男人,男人已然生机全无,可一双眼却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啊。 作为医者的她见识过很多的死亡,有车祸受伤不治,有火灾,有跳楼的,等等各种各样的死法,可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第一次一个人就在她眼前被杀死,倒在她面前。 血腥、恐惧! 她第一次如此直面死亡,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心里怦怦的跳着,这个社会太血腥了。 “萧...萧茗,他走了。”蒋香媛惊魂甫定的拉了拉身边的萧茗,萧茗被吓着了,她同样好不到哪儿去,萧茗的手都被她的小爪子给捏得青紫,一向胆大妄为的她同样的被惊出了一声冷汗来,事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话都结巴了。 萧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一个不稳险些掉在地上。 蒋香媛赶紧扶着萧茗,两人就这样扶着离开了此地。 “你说,那人是谁,这么厉害。”路上,蒋香媛悄声问道,刚才那男人搏命的一击在她心里留下了永恒的阴隐,看得她心里发寒,还有这种打法,是有多大的仇恨,自己不要命也要置人于死地,虽然他没死,不过受伤肯定重。 刚刚以为他被制住了,她还在担心着他就会被这样杀死,可一颗石头救了他的命,她看得真切,很清楚这一颗石头是身边的萧茗扔的。 她心思有些复杂了,感觉萧茗比她胆子还要大,反应比她快,居然敢扔石头。 一路上两人没有多说话,相扶着要回家去,走进巷子口,萧茗忽然停下了。 “怎么了?”蒋香媛问。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百零四章 扫雪 方才生死搏斗的惊险令蒋香媛变得一惊一乍的,萧茗的一个小动作把她吓了一跳,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 “无事,我们走吧!”萧茗摇头,从地面上收回目光来,好巧不巧的,她目光掠过地面居然发现雪地里有几滴殷红的血迹,红色的血迹在雪白的雪地里格外的显眼,不过看到蒋香媛惊魂未定的样子,她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不就是死了三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前世见过太多的死亡的她,心境比蒋香媛这个原驻民要强大许多,蒋香媛还在慌乱中她已经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看不出她们刚刚经历了何等惊险又刺激的局面。 地面上血迹很少,混迹在脏乱之中,不注意根本就不会发现,萧茗细细的注意着,脚步踏在那一抹红上,所过之处再无血迹,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以她的直觉那个人不是坏人,不是有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帮他也是在间接的帮自己。 呵呵! 血迹直保持在她们回家的路上,不过在萧茗二人进入巷子口后就再也没有了踪迹,积雪被雪至两边堆起露出了下面的石泥地面,在萧茗不远处的眼前,正有一个妇人狗搂着腰拿着一个扫帚正奋力的扫着雪,细瘦的身子像是随时都要迎风而倒。 扫帚又大又长,比人还要长,看着那妇人扫得很吃力,这扫帚肯定很重,萧茗想。 不对,扫帚不是关键,关键是扫雪的人... 是月娘。 月娘家门口距离巷子口不远,此时的她已经把门口的地面清理出一条道来,萧茗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个天色怕是又快要下雪了,这个点扫雪,不合适啊! 她怎么感觉月娘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在里边。 风寒抓的是外伤药,大冷天的扫雪,是真的扫雪还是为了掩盖雪中的血迹? 这个月娘有古怪。 萧茗正想上前打个招呼,正巧美娘从家里出来看见了月娘,先她一步开了口,只听美娘急急的开口说道:“月娘,你怎么出来扫雪,这么冷的天,万一又着了凉染了风寒就更不容易好了。” 美娘上前一把夺了月娘手里的扫帚,又是担心又是气怒的看着她,埋怨她怎么这样不知珍惜身子。 “你才吃了药,应该是躺着好生歇歇才是。” 月娘有些气喘只是笑笑也不说话,用袖子试去额上的汗珠,她身子弱,这一翻扫雪像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被美娘抢走了扫帚也无余力夺回来,等气顺了之后才开口说道:“我用了药身子已经大好了,闲来无事把门前的积雪扫一扫。” 说罢去夺月娘手中的扫帚,却被美娘牢牢的抓着没有成功。 “你这人也真是,这大冷天扫什么雪,你的风寒还没有痊愈,万一再是着了凉岂不是病上加病。” 月娘看着扫帚被美娘牢牢的抓着,看来是夺不回来了,又回头看了一眼雪地,都扫得差不多了,于是叹了口气答应道:“好了,好了,我不扫了。” 美娘得了保证,满意的笑了,把扫帚还给了她:“这才对嘛!你如今身子不如,多休息好在养着。” “美娘,月娘。”萧茗拉着蒋香媛上前招呼道,遇着了总要招呼一声,只是她觉得这两人的名字感觉怪怪的。 “哎,萧姑娘蒋姑娘你们回来了。”美娘这才注意到了萧茗二人,忙不迭的上前招呼着,又拉着月娘上前:“月娘这就是萧姑娘,我给你的药丸就是萧姑娘给的,还不快谢谢她。” 月娘福身一礼,对萧茗谢道:“多谢萧姑娘赠药之恩,月娘感激不尽。” “不用谢,月娘客气了。”萧茗浅笑道,注意着月娘的神情,“说起来,今日在外面真的是凶险,居然到处是官兵,听说是死了人,还不止一个,血流得到处都是。” 蒋香媛抬头,茫然的看了萧茗一眼,不知道她是何意。 果然,从未经验过此事的美娘吃闻大惊失色,拉着萧茗与蒋香媛急忙说道:“那你们有没有事,外面那么凶险,你们还是不要出去了。” “我们没事,我们也只是听说的。”萧茗说道,把自己亲历过的事说成了听闻,还头头事道的说给美娘与月娘听。 反正蒋香媛是真的服了。 萧茗细心的注意着月娘的神情,果然在她说出死人之后,月娘神情变得慌张起来,看着美娘关心的问她们,她也跟着附和起来,不过眼神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哎,真是倒霉透了,进个城还遭盘查。”几人说话的时候,巷口进来几个人,几人骂骂咧咧的一路走一路骂,显然心情很不美妙。 “余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美娘招呼道,都是熟人,同住巷子里左邻右舍的邻居,遇见了总要招呼一声。 “大丫她娘你们在呢?这个天要出门吗?”其中被美娘招呼的一对夫妇说道,:”你这个时候出去可不好,镇上刚死了人,一死就是三个,血流得到处都死,死得可惨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干的,官府都惊动了,镇上已经把大门关了,进出要严查,街上到处都是官兵搜查,马上就要搜进来了。“ ”最近镇上可真的不太平,三天两头的死人,出个门都要吓死人,官府可得把这个杀人犯抓住,不然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怎么活。“ ”秀娘快走吧!在门口站了半响,脚都快冻僵了。“走在前边的男人不耐烦的吆喝道。 ”真是倒了血霉了,卖点碳银子没赚到冻了半天。“ ”美娘,月娘,我先走了啊!回头再见。“那秀娘招呼道。 ”哎,月娘呢?“秀娘发现月娘突然不见了,好生奇怪,只是男人催促,她也顾不了,只得紧紧跟着家去了。 呵呵!那月娘在听闻有官兵搜查之时早就跑回家去了,看来真的是有古怪喃?不过这地方真是奇怪,取名字叫娘的真多,这一个地方就有三个叫娘的,是这个地方的风俗? 听闻有官兵来搜查,美娘也没有外出的心思,拉着萧茗与蒋香媛就回了屋。 临走时,萧茗看一眼地面,不知道地面上的血迹扫干净没有?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百零五章 搜查 萧茗几人才进了屋,外面就闹了起来,一队穿着公服腰佩宝刀的衙门差人进入巷子里,他们入巷的第一件事不是搜查,而是敲门把屋子里的人叫了出。 挨家挨户的敲门拍打声,叫叫嚷声不绝于耳。 “开门,开门,官府搜查杀人犯,快点给老子滚出来。”差人喊道,这气焰可真是够嚣张的。 “......” 随着官府差人的涌入,不断有人从屋子里被叫出来,不多时人们聚积在这个不大的巷子里,个个站在屋檐下,扰紧了衣服,饱受着寒风的催残。 显然,很多人事先并没有得到消息,对此事一无所知,官府突然闯入,把他们从温暖的炕上赶下来,许多人还穿着薄棉衣,不明所以的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一个冷字了得.... 美娘事先从秀娘处得了消息,知道官府要搜查屋子,她把家里的细软首饰藏进厚厚的棉服里,听到门外的喊门声才知道官府要把所有人赶出门,不由得慌了,只得赶紧让大丫二丫穿上厚厚的袄子,以免冻着,萧茗与蒋香媛也没有闲着,也穿上了厚袄子,几人才收拾妥当,敲门声如期而至,来了两个穿着公服的差人,很不客气的把美娘几人请了出去。 美娘还算镇定,告诫几人道:“你们不要怕,到了外面站在人群后便是,不要说话,他们搜不到人自会走的。”这些是夫君赵向三教她的,遇着当官的尽量低调。 民不与官斗,民也是斗不过官的,自古代以来官府差人给人留下了深恶的印象,平头老百姓见着官老爷自是怕得要死,官爷叫人出门自是不敢反抗。 美娘护着大丫二丫,萧茗拉着蒋香媛走到巷子里,巷子里已经站了不少的人,有月娘,有刚才与美娘说话的秀娘一家,还有不少人,几乎每一家都出来了,官差还在不停的沿着街敲门,走向巷子深处,让屋子里面的人出来,到大家出来时才豁然发现,原来官府的办事效率也是特高的,有四人分为两人一组,分别挨家挨户敲门把人给‘请’出来,而后面有四个人走进空了屋子进行搜查。 至于为什么要空着屋子搜查,萧茗表示看不懂,为什么?前世的时候警查上门,要搜查必须要出示搜查令,当着主人家的面儿搜查,可在这里却不一样,把人给赶出来站着,自己去里面搜查,这方法真是奇特,萧茗算是涨见识了。 当然也你也可以不出来嘛,自己的家干嘛得出来呢,官府差人也不会为难你,还会热情又大方的送你一个窝藏包庇杀人犯的大帽子,有这么一顶高帽扣头上,看你出不出来。 至于主人家离了屋,官府怎么搜查人犯,那就是官府的事儿了,屋子里没有杀人犯、或是搜出银钱也有可能是那杀人犯留下的,是赃物,是罪证,必须、一定、肯定要上缴.... 四人搜查的速度贼快,才半盏茶的时间,四人就搜查完毕准备去下一家,他们进时空着手进去,出来时带了不少赃物出来,有装着银子的布包,有值钱的玩意儿,还有新鲜的吃食、银子等东西自然是拿回去上交了,至于吃食就地消灭掉,最好的办法就是吃进肚子里。 你说为啥,因为吃食不易放,容易坏,得赶紧验明正身..... 明目张胆、无所顾忌,被搜查了的屋子主人家看着差人出来,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时又有说不出的难过与愤怒,反正就是比哭还要难看了,看看那人嘴里吃着的手里拿着的,可不是他们自家的东西...。 即将被搜查的屋子主人家个个的哭丧着脸,脸色难看至极,这么一家家的搜下来,他们个个还不得脱层皮。 所以说,刚才美娘的作法是很明智的,有先见之明。 “以前石家在这里的时候这些人哪敢如此嚣张跋扈,老天真是不长眼,石将军那么好一个人被治了罪,这帮人哪里的官爷,分明是强盗土匪。”一个妇人小声的哭着,她家深受其害。 妇人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男人制止了,“你个婆娘小声点吧!让他们听见了可还得了,前头街米铺老板家就被这帮人给抄了家,人还被打得半死不活的。” 妇人真被吓住了,抽抽搭搭的不敢再哭出声来,最后连哭声都被恐惧压制了,大家都沉默了,米铺子老板那么能耐的人都被抄了家,挨了打,他们这些没本事的就更不能了;想到此,一股悲伤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从前,怀念起石将军来,石将军虽说经常打打杀杀的,但他做的都是剿匪平乱,杀强盗土匪,惩治贪官恶霸,对他们这些老百姓可是真的好,治军严明律纪,在他治下的西北军从不以军压民,从不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一口水都不曾喝过他们的。 在他的治理之下,他们这里太平和乐,夜不闭户,从来没有出现过杀人犯,更没有这些恶霸官差借着搜查之名强夺财物之恶行,在他离开的短短几个月,西北的天就变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窝子强盗土匪占据了寒光镇,开赌坊、收取保护费放利子钱、打人断手,弄得人家破人亡,无恶不作、丧尽天良,逼得他们这些穷苦百姓真的是没法活。 只能说,这些变化来得太快,快到他们来不及适应现在的新生活。 到底是他们都out了,还没有从石将军治下的阴影中走出来,西北的天已经变了,变得他们无法适应,巷子里的人一边怀念着曾经的石将军,一边对这些官府差人的所作所为是敢怒不敢言,虽然心里是气愤的,可没有一个人跳出来伸张正义,呵呵!大家都是明白人,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有半句怨言,不然就真的成了包庇杀人犯的了。 官子两个口,有理说不清,不能为了财物丢了性命不是,还有就是包庇杀人犯与之同罪,处死。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百零六章 暴发的月娘 死啊!谁不怕,好死不如耐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有这样的一队官府差人在旁虎视眈眈,大家都很紧张害怕,紧张的看着差人正一家一家的搜查,不一会人出来了又去下一家搜查。 “萧茗。”蒋香媛一个眼神递过来,目光里有太多的意味。 “没事。”萧茗拍拍她的手安抚。 转眼一行四人的搜查队从屋子里出来,好在没有再拿东西了,兴许是人家屋子里穷得已经没有能拿的东西了。 “这一家没有。”官差说道,面色很不好,这一代都是些穷酸破落户没有什么油水,弄得他银子没搜着倒是食了一肚子的杂粮馍馍。 悔气得无以复加.... “去下一家搜。” 如此这般一家一家搜下来,被赶出屋子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大家不敢高声发言,更不敢反抗对方的无礼行劲,生怕被安上一个包庇的罪名,好在被搜查过的人家可以回家了,大家赶紧的跑回了家,把门关得死死的,就连背影都消失得干净利落,而没有被搜查的人户得继续等着。 月娘的眼光随着移动的人影越来越慌张起来,到了站立难安的地步了,双目大睁,双手紧紧的拢在一起,浑身颤抖,就连身边人都发现了她的异常 “月娘,你怎么了?”美娘拉着月娘问道,看着前面那些嚣张跋扈的差人强自镇定的安慰着:“你别害怕,他们搜不到人就会走了。” 月娘摇头,脸色还是很难看,目光紧紧的随着差人,眼见着就要走向自家门口,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马上要进她家了,怎么办? 月娘大惊失色的站着,心里有无数个念头转过,可就是想不出一个阻止的办法来。 怎么办?不能进啊!。 月娘深吸一口气,跳了出来挡住正准备要进她屋子的男人,细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过她仍然坚挺的站着。 “官爷留步。”月娘破响的喉咙里发出的暗哑是又坚决的声音。 那官爷被挡住了前进的步伐,心里老大不高心,黑着脸吼道:“你这妇人赶紧的让开,别挡了老子的道。” “官爷,小妇人寡居多年,一直安守本份,屋子里从未进过男人,请官爷体谅则个。”憋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借口来,连萧茗都要为她的急智点个赞。 可惜在官爷的眼里,这又算什么理由.....,他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只听为首一人蛮横道:“我管里是寡居还是有男人什么的,赶紧的给我们让开道,老子要进去搜人。” 说罢抬腿就要进去了。 月娘一急,突然的双手一摆毫无形象的坐在雪地里,沙哑的噪子大哭道:“老天爷啊,这怎么得了,我屋里进了男人,让我怎么活。” “自我男人死后,我为男人守节,孀居多年,从不与外男接触,如今我屋里进了男人,还让我怎么活,我不活啦~~” 萧茗瞬间睁大了眼,没想到月娘这个老实巴交的女人能有这么厉害的一面,瞬间开启了强霸拽的泼妇模式,刘老婆子附体,人还没进她就先嚎上了,她心里有一个大写的服字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只是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啊!对手太强大,自身实力太弱,战斗不在同一平面上,注定了是失败。 好巧不巧,她坐地的位置正是自家门口,把即将要进门的四个官爷给挡住了,四人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为首那人瞬间脸都黑了,他还没进呢,你就哭天泼地的要死要活,这叫什么事儿,他们进去搜个人还能咋滴,你这样就活不成了~~ “你这娘们赶紧的给我让开,你死你活关我什么事儿,老子找不到人才要你的命。”男人说罢,一脚踢了过去,可惜没有踢开,这个女人就像块坐地石,寸步不让,只知道埋着头捂着脸哭,那哭天抢地的样子,比死了男人还要难过。 美娘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小声的劝道:“官爷,月娘家里男人没了,她独身一人住着,你们几个大男人进去着实不妥当,有损女子名节。” “是啊!官爷,这女人名节没了,还让人怎么活。”不少人看着月娘哭得可怜,少不了壮着胆子劝和。 那官爷气笑了,都是一群刁民,挡着他搜查犯人。 “老子奉命搜查杀人犯,你居然挡着不让,是不是窝藏包庇,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是帮凶。”男人抽出刀来,指着地上的月娘说道:“你赶紧让开,不然老子杀了你。” 巷子里的人都被吓住了,一时间不敢再劝和,月娘怔住了,怔怔的望着指向自己的那柄阔刀,像是被吓住了般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巷子里抽气声不绝于耳,大家都被月娘的勇气征服了,这女人太执着了,为了名节不要命啊! “嘿,你这女人不怕死是不。”那官爷对这个灵顽不化的女人气极,可又真的下不去手,当街杀人他是不敢的,他抽刀出来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更有杀鸡儆猴的意思,可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不怕死,一时间他是骑虎难下。 草泥玛!!草泥玛!!草泥玛啊!!气得他心肝肺疼。 杀人他是不会的,最后他只得对着同样被吓傻的三个同伴招呼道:“你们还不快把她托走。”就这样,雪地上坐着的月娘被后面的两个官爷给强行托走了。 “真是晦气!”那官爷吐了一口,他居然被一个寡妇给治住了。 月娘被托走了,这次可以进屋的搜查了。 “你们是不是在找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来,让几人的脚步再次停下来。 “萧茗.....”蒋香媛轻声叫了起来,不明白她这是为何,难道她要告密。 “小姑娘你见过。”男人停了下来问着这个开口的小姑娘,小姑娘在他们这群官爷的注视下有些害怕瑟缩的样子,身子抖了半天,差点站立不稳。 官爷很满意,这才是民见官正确的打开方式。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百零七章 巧舌如簧 月娘一颗心提到了噪子眼,心神慌乱的看着告密萧茗,穿黑衣服的男人...... 想到此,月娘的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恐惧弥漫心头,双手一点一点的插入到积雪里,但她并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冷意,身体的寒冷完全被心里的里害怕与恐惧代替。 “小姑娘你见过那黑衣服的男人?”那官爷得不到回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对待女人他总是有耐心的,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当然刚才那个女人除外。 看眼前这位小姑娘,年纪小小的,娇嫩得像一朵花儿,看着就讨人喜欢了。 萧茗故作慌张的点点头说道:“见过,见过,下午的时候我们出去玩,在桐子街后花巷子里堆雪人玩,叔叔你不知道堆雪人可好玩了,我们把雪人堆起来,用一根红萝卜做鼻子,可是当时的天特别特别的冷,我们就回去添了一件衣服,然后再回来玩雪,在路上的时候遇见了卖糖葫芦的,我们又买了一串糖葫芦吃着,那糖葫芦特别好吃,特别的甜,然后我们吃完了又去买了一串,可是还想吃,然后........” “........” 那官爷起初时听着还高兴点点头,小姑娘就爱玩儿爱吃的,可听着听着感觉这画风就不对了...... 大家睁大了眼听着,听着小姑娘关于黑衣杀人犯的线索,可是听了一耳朵的闲话,这姑娘又是回家添衣服,又是玩雪,又是糖葫芦、又是吃糖葫芦,然后反反复复的都是买糖葫芦,来来去去吃糖葫芦,吃得挺嗨的,可完全没有黑衣人什么事儿啊! 姑娘,我们说的是黑衣人,不是糖葫芦啊!你把话扯远了~~ “等....等会儿。”那官爷赶紧叫停,他听了一耳朵的糖葫芦,有一种被带沟里的感觉,这都是些神玛跟神玛,感觉敢情这姑娘是傻子,你眼花吧!把糖葫芦认成了穿黑衣服的。 “我问你黑衣人在哪儿,你给我扯什么糖葫芦。” 小姑娘被这么一质问,感觉委屈极了,“叔叔,你别急啊!马上就要说到了,我们在吃第五串糖葫芦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黑衣人,他手里拿着刀,身上流着血,看着可吓人了。” 官爷无语了,你直接给我说那黑衣人就是了,你干嘛的要说糖葫芦,老子对它没兴趣,男人再次感觉眼前这个小姑娘脑子有问题,不过能得到消息终是好的,他急切的问道:“那他长什么样子?往哪个方向去了?” 可惜,眼前的姑娘却是摇头:“我们当时吓着了,没注意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他长什么样子。”官爷不死心,再次追问。 萧茗摇头,不知道。她表示作为一个胆小的姑娘在害怕之下能看到什么,遇见了带着刀浑身是血的男人没有被吓晕倒过去或是高声尖叫就是很好的表现了,在情急害怕的时候唯一能记住的就是那人穿着黑衣服。 那官爷眼前一黑,差点倒地上,心里头万匹草泥玛奔流不息,他迫切的想知道杀人犯更多的讯息,终于有了眉目,以为能查个水落石出,能够抓到杀人真凶,可是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官爷很无语,脸色阴沉得要滴水,心口有一口老血欲吐未吐,感觉眼前有一座金灿灿的宝山,可是有一道门,门上有锁,当他好不容易用尽了全身边气打开了门,却发现那金灿灿的宝山不是金子,而是一堆黄黄的东东,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这是何等的绝望。 这种绝望就像现在这样,这个小姑娘给了他线索,却又毫无价值。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官爷不死心的问着蒋香媛。 蒋香媛猛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把笑意憋回肚子里,她与萧茗一起出去的,只有她最知道她们干嘛去了,别就说吃糖葫芦了,就是玩雪什么的从来不是她干的事儿好嘛。 萧茗演绎着一个啰嗦又害怕的小姑娘的模样,把玩雪人与吃糖葫芦说得头头是道、绘声又绘色,给大家描绘的是一幅堆雪人吃糖葫芦的美好画面,让人身临其中,感受到其中的快乐;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萧茗一本正经的面目下深藏着一颗逗弄人的顽童心,忽悠起人来比她的医术还要让人刮目相看。 我说,你吃糖葫芦就吃吧,干嘛要反复的说,你看见了流着血的黑衣人,还煞有见识的说的头头事道,把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可到头来却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看把人气的,脸都黑了。 在听到萧茗说什么也不知道以后,月娘一颗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坐回了雪地里。 “你这小姑娘什么也不知道跳出来干什么,扰乱公务。”官爷玩味,这叫什么事儿,被这一耽搁天都要黑了。 萧茗瑟缩一下,“我真的看见了,你们刚才不是说举报有奖的嘛。” 官爷一听,终于要恼羞成怒了,敢情这姑娘什么也不知道还想要赏赐,是她傻呢还是当他是傻子 看着那官爷阴沉的脸色,美娘不由得伸手拉了一下萧茗,示意她少说话,她不明白这姑娘哪来的勇气敢戏弄官爷,把她吓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不管美娘心境如何,萧茗是不怕的,她还真不怕这些官爷打她,她就是看见了黑衣了,只是不知道他长相如何,去了哪儿,她不过是要小小的拖延一下时间,她就不信那男人在听到门外这么大的动静还不知道躲一躲。 果然,几个愤愤的官爷最后还是进了月娘的屋子,可惜一根毛都没有搜出来,他们不甘心,愤怒的他们把屋子翻个底朝天,更是拿走了月娘仅的财物。 最后,这一条巷子终于清静了,官爷差爷并没有搜查到杀人犯,大家得以进屋,进屋整理着一地的狼籍。 进了屋里,萧茗就背上自己的药箱对美娘说道:“美娘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美娘额然,“外面开始下雪了。” “没事儿,我出去走一走,刚才吓着了。”萧茗说话时人已经在大门口了。 吓着了,美娘无语。 “等等我。”蒋香媛赶紧追了出去。 出了门萧茗就走走停停,在巷子中徘徊,此时天近黄昏,巷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天空间中飘着点点雪花、纷纷扬扬,各家各户饮烟袅袅,白烟曲折迎着雪花飘向天空,最后消弥,在这个黄昏里格处的美丽,驱散着官爷差人带来的阴霾。 “萧茗我们去哪儿?”蒋香媛问道,她明白刚才萧茗是故意的忽悠人,可她不明白萧茗为何要这样做,蒋香媛想着心事,一时不察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少年撞了个正着。 “哎,你走路怎么回事,出门不带眼睛是吗?”少年走路很急,就这么突然被撞上,他背着的箱子掉地上,里面的东西全掉了出来,他赶紧的去捡。 “对不起,对不起。”蒋香媛自知理亏,赶紧的帮着捡东西,她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撞上了人。 “咦,手术刀,麻醉剂。”蒋香媛拿走一件惊叫起来。 “哟喝,有见识啊,认识这东西,快给我,弄坏了十个你都赔不起。”少年说着,抢过了蒋香媛手中的的手术刀,迅速收拾了就走远了。 “什么嘛,我家里有一打。”蒋香媛嘟嘟嘴,表示不满。 “哎,萧茗你在看什么。” 萧茗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她出门后有意无意在巷子口滞留,果然就遇见了来人,看着他背着药箱匆匆赶来,她故意引着蒋香媛迎面过去才发现了药箱里的东西,看来就是他给那人做的手术,能有手术工具还有麻醉药等物,在这个西北地界能有此物的只有陈家人,只是他的手法还不够娴熟。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百零八章 小子,我是你师叔祖 “萧茗,他去了月娘家。”蒋香媛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喊道。 看着少年背着药箱进了月娘家的房子,蒋香媛心里像突然开了窍似的,先前想不通透的疑云豁然开朗起来。 月娘以贞洁之名死命的拦着不让人进,萧茗突然跳出来忽悠人拖延时间,还有这个匆匆而来的这少年,带着手术刀与麻醉剂还有青霉素这些药物进了月娘家的门。 她好像明白了过来,看了一眼萧茗悄声问道:“萧茗,是不是月娘家里有那个人。” 萧茗没有说话,而是给了她一个你终于懂了的眼神。 “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跟进去看看了。”萧茗说道,她先是在巷子口发现血迹,月娘欲盖弥彰的清扫雪地以掩盖血迹之时 她就怀疑了,在后来,当官府之后即将在搜查月娘屋子的时候,她不顾生死拼命的拦着,她就更加确定了那个以一敌三的男人就藏在她家里。 “呃!好吧!” 月娘屋子里,陈元敬看着床上咽咽一息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吼道:“我给他做手术之时就说了要让他静养千万不能下床,为什么还要让他出去,现在好了他的伤口重新裂开,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本就受了重伤,我给他做手术勉强捡回一条命,可如今旧作未愈又添新伤,这可如何是好?” 面对他大声的撕喊,月娘一面请他小声些,一面抹着泪解释道:“是我没看住他,一转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呜呜,d三少爷,请一定要救救他,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月娘伤心至极同时又后悔不迭,她只是去为他煎药,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回来时带着如此严重的伤势,刚才在官兵搜查之时,他又撑着身子躲了起来,勉强躲过一劫,可如今官兵一走,他就昏迷不醒,不事不知。 她比任何人都要难过自责、伤心内疚,月娘突然跪在了陈元敬面前,悲切的看着他:“三少爷,请你一定要救救他,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帮他了,月娘给你磕头了。”地面被磕得砰砰直响,可见她是有多用力,转眼间额间就出现一个血窟窿。 陈元敬制止扶起月娘来,急切的说道:“奶娘,你别这样,我一定会救他的,只是你知道我学艺不精,他受这么重的伤我救不了,得把他带去爷爷那里请爷爷出手。”陈元敬内疚道,他虽然学医有十年,可接触缝合手术这种新型的医术却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是家里爷爷与父亲教予他的,他们严厉禁止他在未有所成前行医,他受月娘之托才给他做了手术,如今这人受伤之重已经不在他能力范围,要想保住性命,只有请爷爷出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要想活命,这事也不能再瞒着了,陈元敬突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实在是这个人带给他的压力太大。 “可惜爷爷远在军营,恐怕.....”陈元敬犹豫,这个人受伤如此重,恐怕还未到达军营就会死在路上了。 “不行。”月娘摇头,“他受伤太重走不了那么远。”除了路途遥远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不能暴露了踪迹,军营路途遥远,这一去有太多的风险。 “咳!咳!”床上的男人咳了起来,血水顺着张开的嘴向外流出。 “你怎么样?”月娘赶紧扑了过去,用袖子擦试着嘴角的血迹。 床上的男人虚弱的笑笑,可惜笑容在有血迹的脸上看起来何其恐怖,干裂的嘴唇面血迹模糊,“月娘,你们不用为我费心了,我的伤我知道,能在死前见到你我已经知足了,只可惜不能多杀几个为兄弟们报仇。” 男人握住了月娘的手,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紧紧的握住,还想要再多说些话,可惜余力不支,只勉强说出几个字来,声音微弱让人无法听清,而他的伤势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让他把话说得清楚明白,他再次昏了过去。 “你不能死,你快醒来。”月娘无力的哭着,泪眼蒙眬。 男人短暂的清醒像是回光返照,给了陈元敬极大的危机感,他背起了药箱对月娘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请爷爷过来。” 虽然此地一定会让爷爷发现他犯了家规,可他也顾不得了,哪怕是承受家法他也要把爷爷请来。 “他受伤如此之重,恐怕等不到你请人过来。”萧茗与蒋香媛二人走了进来。 “你们是谁?”陈元敬警惕起来。 “萧姑娘,蒋姑娘....”月娘额然,慌张的看着来人。 “你家门没有关紧,我们自己进来的。”萧茗解释着自己的不请自如,坚决不承认是翻墙进来的。 萧茗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果然是那人,那个以一敌三的男人,不过此时他的情况不是很好,血流太多,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命不久矣! 蒋香媛看着更是拉着萧茗的手摇啊摇,大声惊叫起来:“萧茗,是他。”她太激动了,眼里冒着崇拜的小星星,这个人武功太厉害。 “你知道,你小声点。”萧茗淡定着提醒激动的蒋香媛,人家都快要死了,你激动个什么鬼,殊不知你这模样在别人眼里有多招人恨知道吗。 “他受伤太重,得极快手术。”萧茗说道,一面上前准备检查男人的伤势情况,却被陈元敬拦下了。 “你们到底是谁,快出去。”陈元敬面色有些难看了,他认出了这两位女子是刚才在巷子里遇到的两人,即使两人是人畜无害的女子,可他仍然高兴不起来,心里异常的愤怒,这两人就这样随随便便的闯入了奶娘家里,要知道奶娘这里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会给奶娘带来灭顶之灾。 “我是比你厉害的人,能救他的命。” 陈元敬....... 这口气,真牛逼。 可是小姑娘你貌似比我还要小,你能有多厉害,吹牛不是这样吹的....要不是场合不对,陈元敬真的想放声大笑。 看着对方的面情,萧茗就知道他没有相信,于是换了一种简短的杀伤力更强的说法:“小子,我是你师叔祖,你信不信。”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百零九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在临时准备起来的手术室里,陈元敬像木桩子一样站着,双手抬高,分别托着两个袋子,袋子里的液体通过输送管进入到伤都的身体里,如今的他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因为其中一袋他认得,可另一个血液,因为她说伤者流血过多必须要输血。 眼前这个算称他师叔祖的小姑娘正在做着手术,她娴熟无比的动作,行云如流水的缝合技术,穿针引线,就像是拈花飞叶,每一针落下时又快又准,就像是在完成一件了不起的艺术品,这才是缝合手术的最高境界吧! 他感觉自己用了十七年的眼睛不够用起来,对方动作太快,他应接不暇,目不转眼的盯着,生怕错过一丁点儿,脑子里飞速运转,对方是怎么运针,怎么落下。 陈元敬在心里就不出的苦味,他努力练习缝合之术五个月才堪堪入门,他还算是家族中的佼佼者,长辈夸赞,可与之一比,他引以为傲的手艺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小丑,不值一提,十八匹马都追不上。 有一种对比叫做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唉!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给比下去了,真丢人..... 难道她真的是我的师叔祖,陈元敬心想,在心里面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得不说,实力可以征服一切,打败一切。 陈元敬此时的心境就是如此,最开始在听到她是他的师叔祖的时候,他不相信,甚至在心里面嘲笑,一个小姑娘居然狂妄自大到要与自己爷爷比肩的地步,这得有多大的自信,这得有多大一张脸。 可如今,事实证明,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他所看到的事实证明,不谈医术如何,论技艺手法眼前的小姑娘能分分钟秒杀他,就算是爷爷与父亲..... 陈元敬摇头否定,他们来也比不了。 以前,他只被允许在活物身上练习手法,在军营里跟着打下手,做些闲差,想当日,奶娘偷偷救到他面下,请他为这个男人医治,他还是第一次在人身上施针手术,当时他是紧张的,双手颤抖,勉强做完了手术保了他一条命,他的心情是激动的,他也可以治病救人了,爷爷与父亲应该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今日他偷偷出来为他复诊,可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偷跑出去,受如此重的伤回来,他当时就吓懵了,这样重的伤势他救不了,能救他的只有爷爷,原本以为他会受到家法惩治,没想到这两个女孩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自称他的师叔祖.... 师叔祖,与他的爷爷齐肩,是多么遥远的辈份啊!陈元敬心里面感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这样的医术,他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不过,陈元敬心里又平衡了,她的技艺手法,家族里没有一个人能与之相比,就算是爷爷与父亲在此恐怕也得甘拜下风。 “那个师.....,血袋快完了。”陈元敬不得不提醒一句,师叔祖差点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心里面他已经默认了这个称谓。 “嗯。”萧茗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吩咐蒋香媛说道:“换一袋新的,我药箱里面有。”这是她在测出血型之后从空间里偷偷拿出来的,放在了药箱里,不得不说有空间这个作弊器的存在,给了她很大的帮助,至少放进空间里的药恒古不坏,收放自如,总之一句话''无论什么东西,药箱里有''。 “哎!”蒋香媛应一声,就去药箱里拿了一袋出来,到此时她都不明白,为什么萧茗的药箱里有这些东西,里面满满当当的药品。 原来小小的药箱能装这么多的东西。 “病人心脏出血,血管破裂,我现在要把破裂的血管找到重新连接,让月娘再多找些蜡烛点上,灯光不够亮。”萧茗说道,口罩下的面孔平静如水。 “是。”蒋香媛应声,强忍着不适去了门口传话,她就是一个被临时抽掉出来打杂的,给萧茗跑腿传递东西,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血腥的场面,在广济堂实习的时候都是跟着三位大夫学学把脉,看看病人什么的,那里的病人都是风寒之类的,或是疑难杂症、血腥很少,暴力更没有,可在萧茗这里画风突然转变,萧茗这个个正牌师傅,直接让她见识了什么叫开膛破腹,让她差点吓得晕倒。 她是被鸭子上架了,不过,一向胆大的她强忍了下来,害怕可不是她的本性,到现在的她也只是脚有些发软,有些不适,目光避开了被萧茗划开的那条口子。 还好,师妹不再这里,不然肯定会被吓晕倒,想到此,蒋香媛沾沾自喜起来,另类自我安慰。 陈元敬紧紧的盯着,甚至双脚垫起,想要看得列清楚,心脏、血管还能连接? “钳子。”萧茗轻声说道,伸出一只手,钳子随即递上。 “擦汗。”细白的棉布轻轻的擦试着萧茗的额头。 ......... 窗外雪花飘落,室内静宓无声,白烛滴泪,月娘站立在房门口不敢靠近,目光紧紧的看着那扇被关上的木门,双手紧紧的交握头,整个人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雕像般静立。 月娘无数次的祈祷着,请求让他活过来。 门打开来,蒋香媛端着一个盆出来,里面的擦试后的带血的棉布,把一盆清水染成了血红,月娘赶紧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蒋姑娘,他怎么样了?” “放心,有我师傅出马,他死不了。”蒋香媛得意道,顺便把手中的木盆递了上去。 “你把这水倒了,再换一盆干净的水进来。” “好。”月娘像是松了口气般的点头。 萧茗用干净的白棉布一点点的把病人胸腔内的积血弄干净,心脏血管断裂找到再打结费了她一翻功夫,这是他最严重的伤口,还一处在左掖下,一条长约二十公分的伤口,是他搏命之时被人捅的,再像右偏离一点,估计这条命也就交待了。 其余地方的伤口虽要缝合的地方,萧茗就处理后缝合起来,不需要缝合的地方就用药物包扎了。 萧茗熟练的处理着,目光再次投像病人胸口处,那里有一条细长的旧伤痕,有手术后的痕迹,萧茗清楚的认得那是她的手笔,就在几个月前的广济堂她曾经为了止血给人缝合过。 呵呵,萧茗此时有一种心情,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或者是众里寻他千百回,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总之一句话就是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而你就在这里的意思。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百零十章 见面不识亲 一直以来,蒋四海都是以一张大胡子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大胡子成了他的代表,深入人心,就连萧昱都会称呼他一声大胡子叔叔,可忽然的,有着代表性的大胡子没了,那还叫大胡子叔叔吗? 萧茗偷偷的看了一眼忙前跑后的蒋香媛,敢情这货还没有发现她们正在救的人是她一直寻找的哥哥,受伤失踪的蒋四海。 前一刻还在为兄长茶饭不思,你现在这幅表情合适吗? 没有了一脸大胡子的蒋四海可算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连自己的亲妹都不认识他了,难怪无论是那些赌坊里的人还是庄鸣与四海镖行的人四处找他都没有找到人影。 若不是今日萧茗误打误撞的为他治伤发现了他胸前的伤口,恐怕蒋四海还会继续隐匿悄悄杀人报仇。 真的应了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之言..... 新面孔四海算不上帅气,丢在人群里一点也不打眼,难怪他能躲过万家赌坊搜查,就算是蒋四海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见得能认出来。 手术接近尾声,收尾工作萧茗做得更加细致,问着一边兴致勃勃看着的蒋香媛:“香媛,你大哥是什么时候蓄起的胡子?” “有十来年了,从我记事起,不,应该是从我大嫂去后大哥就一直留着胡子。”蒋香媛说道,反正在她的记忆里,大哥是一直留着胡须的,原本三十来岁的年纪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儿。 “哦。”萧茗点头,没有再说话,原来是她误会了蒋香媛,蒋四海这一脸的胡子从未变过,蒋香媛从小见到大的都是一张大胡子面孔,加之男女有别,她不认识自家大哥情有可愿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蒋四海与夫人鹣鲽情深,夫妻恩爱,蒋大嫂的死给蒋四海带来了莫大的伤痛,所以才蓄起了胡子以表哀思。 有一种悲哀叫做见面不识亲,蒋香媛看得兴致高昂,完全不知道趟在这里几经生死的人是自己的大哥。 “哎!你姓萧对不对,你真的是我的师叔祖。”陈元敬站在萧茗对面问道,他双手高高的举起,手臂酸得要命,可他仍然坚持着,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祖父口中的萧茗是不是眼前这个女孩。 有实力心情秀魅力,萧茗的实力完完全全的把陈元敬给征服了,在陈元敬眼里就算萧茗是他的师叔祖,他也认了,谁叫他技不如人。 “你说呢?”萧茗不答反问。 蒋香媛看着得意的笑了起来,“她当然是你的师叔祖,我就是你师叔,来,叫一声师叔来听。” “你.....”陈元敬面红耳赤,师叔他是叫不出来的,唉!辈大一份压死人,这两人的年纪都比他小来着,有一个医术甩他几条街的师叔祖他吐血认了,至于旁边这个冒出来的师叔,那就算了吧。 姑娘!你醒醒吧!你的医术还不如俺,想让我叫你一声师叔,没门儿,窗都没有,咱们还是愉快的成长吧! 月娘刚把木盆里的血水倒掉,却不想被隔壁院子里的林武媳妇瞧见了这一幕,林武媳妇是个好奇性子,见着月娘这般自是少不了问候一翻。 “月娘,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多血。” “哦,是我刚杀了只鸡,正清理着呢?”月娘慌张的解释,笑得可勉强了,敢情谁家杀鸡能流这么多血。 “是嘛?”妇人正想多问,没想到月娘就进了屋还关上了门。 “切,跑得跟兔子似的,我又不吃你的鸡,气性。”林武媳妇唾了一口,不甘心的道,“都穷得叮铛响了,还哪有银子吃鸡。” “穷鬼一个也吃鸡。”妇人很显然对月娘的行为很不满,站在门口碎碎念,就吃个鸡你跑啥,以为我没见过鸡吗? “林武嫂子,你站在门口说什么呢?”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痞着脸招呼道,一双眼不安份的在她身上扫射。 林武媳妇见着来人马上变换了一幅笑脸,对他肆意的目光不以为意反而挺了挺胸脯,巧笑道:“哟!孙二哥许久不见了,在哪儿发财去了?” 来人孙二哈哈的笑着:“发什么财,我这几日在赌坊里谋了个差事,就是那家新开的赌坊,叫万家赌坊,我也就是混口饭吃。”话虽如此,可语气中的得意劲儿盖都盖不住,还特别的点明了是万家赌坊,整个寒光镇上只止一家,别无分号。 当然,虽然他只是个看门子的,但也不防碍他得瑟。 林武媳妇一听是万家赌坊对孙二更热情了,脸上的笑容更浓是谄媚,讨好之意越来越明显:“还是孙二爷有能耐,万家赌坊那可是了不得的地方,你可别把你林武兄弟忘了,得了机会一定要提拔提拔他。” “好说,好说。”孙二被捧得飘飘然了,得意的点头。 “我许久不曾过来,月娘可好?”孙二又问起了月娘。 “好着呢,刚还看到她了。”林武媳妇不满的说道,显然对刚才月娘逃跑的行为耿耿于怀。 “那就好,我今日过来瞧瞧她,你也知道我大哥死得早,就留下月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这个做弟弟的少不得要多照应着。”孙二说着关心的话,可却是直呼月娘名讳,言辞之间完全没有对大嫂的尊敬,说是来看望孤嫂,却是两手空空,摆明着打秋风的。 “还是孙二爷有情有义,对寡嫂照顾有加,这不,月娘知道你要来,早就杀了一只鸡等着你,赶快进去吧!”林武媳妇笑得一副我理解,我知道的表情,要说孙二对亡兄嫂子那可真是照顾,隔三差五的打秋风讨银子还想揩油占便宜,他那点花花心思这一条街谁不知道,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孙大吃喝嫖赌打老婆样样不落,作为兄弟的孙二嫖赌吃喝一样不差,还更上一层楼,对寡嫂有别样的心思,觊觎嫂子美貌。 美**水,这月娘就不是个好东西,长得漂亮不安分克男人,嫁给孙大,孙大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现在又与二叔子勾勾搭搭,林武媳妇心里这般想着。 这不,这月娘前脚杀了只鸡,孙二就来了,还是在这个时候来,可见两人早就好上了,林武媳妇瞬间觉得自己的真相了,哈哈!她就说这月娘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不安分的女人,她要让这条街的人都看看月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男人才死没几年就勾搭男人,还是二叔子。 能说会道能八卦的林武媳妇瞬间有了新的目标,这个故事从一只鸡开始......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三百零十一章 大营 在遥远的西北军大营,主帅大帐。 昏暗的烛光下,如今的西北军之主胡敬之,年老的大将军,头发鬓白,花白的胡须飘临,冰霜凝结,林敬之伏在案旁执笔行书,双眉紧皱,心思飘向远处。 这西北之地可不是个好地方,自西北石家退守之后,西北军直接由兵部接管,圣上任命骠骑将军为西北大将军,镇守西北,可这位镖骑将军只做了三个月的老大,还没来得及享受到西北的美丽风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天空飞来一只淬了毒的羽箭,骠骑将军就这样无故受袭重伤不治,果然是无限风光在险峰。 他临危受命,接受这西北将军之位,这是圣恩浩荡,圣上眷顾他胡敬之。 可惜,自他到来之后,才发现西北的形势复杂,匪患流寇横行,西北乱象一遍,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西北,那个宁静的天堂。 他一笔一画写得很慢,落笔之处,一个大写的''静''字显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胡敬之眼里暴发出锐利的光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心静平和,不骄不懆。 “禀将军,盛将军与林将军求见。”门口小兵通报道,话音未落人两个身影已经掀了帘子进来。 “将军好雅兴。”其中一男子笑道,此人姓盛名况,原本是山西府总兵,却在石家退出西北之后突然到了西北做了总兵,他四十上下年纪,身材壮实孔武有力,初看之下只觉只人甚好相处;这只是他的表象,实则只要看他的那一双灵活的双眼就能发现为人异常精灵。 处事圆滑,善于巴结逢迎,这是他的特长。 只见他微笑着接着说道:“早有听闻胡将军的妙笔字天下一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是能求得墨宝,晚辈三生有幸。” 胡敬之心里冷笑,他不过一介武夫,闲来练练手,就能练成天下一绝的书法,这夸嘘未勉太过了,他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胡敬之面上不显,略带愉悦的说道:“你喜欢,送你了。” 盛况闻言大喜,又不忘恭维一翻,直把胡敬之夸成了世间少,能与天下名士比肩的存在。 而另一位将军杨嘉敏在心里冷笑连连,胡敬之的字哪里是天下一绝,是盛况溜须拍马的技巧才是天下一绝,难怪能得一表三千里的表哥首辅大人的常识,混得个人模人样。 “禀将军,属下近日发现西山一带有强盗出没,属下请命剿灭。”杨嘉敏抱拳禀道。 “杨将军辛苦了,日夜巡守保西北安宁,不过我听说近日来在寒光镇一带有一股流寇掠夺商队财物,可有此事?”胡敬之不提西山强盗之事,反而对近几个月来发生的商队被劫一事很心上。 “禀将军,属下已查明,商队被劫一事正是西山强盗所为,这伙人烧杀抢惊无恶不作,已经劫夺了不少商队财物,又生性狡猾,未将等几次剿灭均被他们逃脱,所以属下请将军再准我等出兵剿灭。”盛况回禀道。 “果有其事?”胡敬之看向杨嘉敏,言语里明显的不信,当他是傻子吗?西山一带距寒光镇有一日距离,山路难行,难道西山的强盗在寒光镇抢了银钱又走上一日路程逃回西山。 杨嘉敏垂头,“正是西山盗匪,请将军允未将再次出征,未将定能生擒匪首。” “还是让我去吧,杨将军巡防辛苦,这等小事让我代劳,剿灭那一伙祸害。”盛况主动道,抢功之意欲于言表。 “我对地形熟悉,我去最为应当。”杨嘉敏说道,寸步不让。 胡敬之冷了脸,他这个老大还未发话,这两个就你争我抢了起来,真当他是个空架子吗?两人什么心思不他不知道,都是柳氏一党,一丘之貉。 “都别吵了,你两一起去,一定要荡平西山,还百姓安宁。”胡敬之说道,打发二人下去了。 二人出了帐房,盛况笑道对刘嘉敏说道:“刘兄你与我有什么好争的,同为表哥效力,应当齐心协力共夺西北。”他虽是笑道,却是笑意渗渗,很明显的对他很不满起来。 “哼!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与我争抢。”刘嘉敏不服,盛况的心思他还看不出来,想多捞功绩在柳大人面前表现,以后争当这个西北之主。 自石家退守西北,虽然是圣上令兵部接管,可他心里清楚,这西北迟早会在柳大人掌控之内,这不上一个任命来的将军就无缘无故的没了命,这个西北是柳大人眼里的肉,谁都别想吃下。 胡敬之也是暂时的,等到时机成熟,他自然会有去处,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他一直努力积攒军功,努力争取,目的就是得到柳大人赏识,入主西北军主位;这个想法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认为是异想天开,他出声兵房,入伍时只是一个小兵,在西北辛苦打拼十年,从士卒到护将,原本以为这就到头了,没想到同族里堂弟竟然娶了柳氏女,刘家从此寒门变贵族,他变身一跃成了将军,喜从天降,真的是努力不如命好,命好不如嫁得好。 不,是娶得好。 以前的奢望触手可及,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一个好兵,刘嘉敏觉得自己可以搏一搏,为自己搏一个滔天富贵,要知道不争取岂知自己有没有机会;而盛况就是他的眼中盯,凭着与柳大人一表三千里的远房亲戚关系想要骑在他头上,事事与他争抢。 哼,休想,同为柳氏一系,谁怕谁。 两人有同一个目的,自是不欢而散。 而在胡敬之帐房里,待盛况与刘嘉敏二人退下之后,石亭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原来刚才他一直在帐房内,盛、刘二人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目光之下。 “世子爷。”胡敬之抱拳行礼,语气恭敬激动。 “胡叔叔切莫如此,亭玉不敢当。”石亭玉赶紧扶住这位老人。 “世子爷客气了,是属下应当的。”胡敬之露出欣慰之色,他是跟随老候爷征战之人,石亭玉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见证了这位年少将军临危受命挽救了家国危机。 石亭玉的威信是在战争中建立,西北军上下对他无不不敬,在胡敬之的心里,除了老候爷,就是世子爷最为佩服。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三百零十二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石亭玉与胡敬之密议之时,孙二走进了月娘家里。 他的不请自来令月娘慌了手脚,神色慌张的站着,看着眼前的男人,月娘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冷漠。 “你怎么来了,可有事?” “月娘,听说你杀了一只鸡专程等我,可是想通了要与我在一起。”孙二笑嘻嘻的,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月娘,恨不得把她一口吐了,他等这一天很久了,在月娘来的第一天他就看上了,可惜他命不好,投胎晚了,被孙大赶在了前头,不然月娘就是他的了。 “你胡说什么,谁要与你在一起,赶紧出去。”月娘气急的吼道,声音激动,被屋子里的三人听见了。 内室三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俱是一惊,示意陈元敬与蒋香媛二人禁声,三人凝神听着,萧茗手上的动作不由加快了。 “月娘,别不好意思,我知道你的心意。”孙二笑道,忽然伸出手抱住月娘,一张臭嘴就往前凑。 “你滚开...”月娘奋力反抗,把孙二推出老远。 孙二被推开,脚下不稳倒退在炕上,正想说话,手却摸到一物,柔软的触感令他回过头,才发现原来是一件黑色的貂皮披风,这披风是新制成的,毛色乌黑发亮,是上等的皮料,在寒光镇都难得一见,价值不菲啊! 啧啧!孙二激动起来,忍不住多摸了几把,这得值多少银子。 突然他目光顿住,脸色大变,这件披风的关键不是价值,而是…… 孙二瞬间愤怒了起来....... 披风值多少钱子不重要,而是这是谁的披风,因为他认出来这是一件男人穿的披风。 孙二瞬间怒不可谒,他感觉被背叛,被欺骗,有一种自己女人出轨的感觉,“好啊!你居然背着我偷男人,好你个刘月,你好大的胆,敢背着我偷野男人。” 孙二奋力把披风扯在地上,他心里那个怒啊!他想了十年都没有得到的女人,居然偷别的男人,别的男人有他好吗? “你......,你...”孙二手指**,指着月娘说不出话来,又把炕桌上的物件全扫在地上,弄得室内一阵叮铛碎响。 “刘月你这个贱货,你是个什么东西,当年要不是我们孙家接纳你,你早就不知道卖到哪儿去了,你居然敢偷男人,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吗?”孙二是气极攻心了,说话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月娘的不是,在他的心里月娘已经变成了一个背叛了丈夫的女人,而这个背叛的对像就是他。 话说,要真论背叛对不起,也是对不起孙大才是,居然说是对不起他,显然在他的心里早已把月娘当成了所有物。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月娘吼道,面对孙二的指责愤满于心,可孙二手里拿着证据她无从解释。 孙二指着月娘怒吼:“还敢狡辩,男人的披风都在这里还不承认,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不识好歹,枉我对你痴心一片。” 月娘看着孙二肆意令人作呕的嘴脸一阵恶心,孙家两兄弟都是讨厌至极的人,是她这一辈子的噩梦,孙大在时,她受孙大欺凌辱打,现在又有孙二无时无刻不是在影响着她的生活,以一副恩人的姿态干涉着她.... 月娘双手紧紧的握着,愤怒的盯着孙二,她无法辩驳,一件男人的披风让她辩无可辩。 “野男人在哪儿?是哪个?”孙二追问。 “什么人也没有,你赶紧出去。”月娘赶紧否认,指着门的方向,她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可惜她脸色苍白无力,这样强自镇定的她在孙二眼里更证明了她偷会野男人的事实。 “我走什么走,我凭什么要走,我要把这个野男人找出来。”孙二硬着脖子,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勇气,脚踏在地上那件质量上乘的貂皮披风上,瞬间披风出现了凌乱的脚印,肮脏不堪。 他能不气吗?他原本以为月娘杀鸡炖汤等着他,他与她能成就好事,原来却是与野男人私会来着,可怜一只鸡就这么被野男人糟蹋了.... 不是,这已经不是一只鸡的事了,孙二的愤怒已经从一只鸡上升到了背叛的高度。 里间,萧茗手中的动作停顿,孙二的怒吼声声入耳,三人听得清清楚楚,孙二不罢休的态度令他们感到不安,这件事麻烦了。 “刘月?”萧茗心中迟疑,手中动作有片刻的停顿复又恢复了正常。 蒋香媛则事同样愤怒的瞪着陈元敬,陈元敬在她气势汹汹的目光下低下了头,因为那件披风是他带来的,他也很委屈好不好,他也不知道为啥孙二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为啥哎! “快去把门锁上。”萧茗小声提醒,外面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孙二随时都会闯进来。 “他的披风在这里,他一定躲起来了是不是。”孙二愤怒中难得的理智回返,终于想起了这一点,就罢就开始找了起来,桌下、柜子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连带着所有东西被翻出。 “你干什么,没有人,赶紧住手。”月娘制止他,可惜她微弱的力量怎么敌得过孙二一个男人。 “啪~”巴掌声响起,“你给我滚开。”很明显是孙二给了月娘一巴掌,响亮的巴掌声让内室的三人具是一惊。 这边蒋香媛放缓脚步准备把门扣上,却被门外的孙二猛地推开来,孙二就这样闯入了他们三人的视线之内。 一时间,世界安静了.... 孙二入眼的是三个站着的人,穿着纯白的衣服,带着手套和奇怪的口罩遮住了面部,两女一男,更准确的说是三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其中一个女孩子正拿着一支针飞快的走动着,而缝合的对像居然是人,一个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人,不知死活,在女孩飞针走动间带入丝丝血迹,。 孙二怔往了,很明显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 不过他被吓住只是片刻,眼前的景象把他从愤怒中拉了回来,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他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能,瞬间巨大的惊喜**着他的神经。 第三百零十三章 找到 “哈哈哈!!” 想到某种可能,孙二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你们居然窝藏杀人犯,我要去告诉大当家。”孙二狂笑,他之所以选择告诉万家赌坊而不是官府,原因无他,因为屠大当家曾经承诺的五百两银子赏钱。 如此想着,孙二不再留恋,转身就走,不管这人是死还是活,只要让大当家抓住就有赏钱。 月娘跪了下来,死死的抱着孙二的双腿,恳求道:“你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 孙二晃动着双腿,可惜没有得逞,于是不耐烦的道:“月娘你放开,你傻啊!窝藏杀人犯在家,你这是连累大家知道不知道?”说话间又踢了一脚,可是双腿还是被制住了。 “不过这没关系,屠老大说这个人值五百两银子,等把他抓住了,我们就有银子了。”孙二一谈到五百两就喜不自禁,有了五百两他做什么不可以,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要月娘这个人老珠黄的女人干什么。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干了一件好事,孙二很庆幸他今天来了,不然错过了。 可惜月娘扔是抱着他不撒手,孙二烦了,脚下不再留情,踹心窝子的一脚终于把月娘踢开了,月娘被这一脚踢得一口气没提上来,伏在地上半天未动弹。 “奶娘。”陈元敬眼见着月娘受伤急得快跳起来,作为男人的他应该站出来,可惜他双手举着东西,只能看着干着急。 “快去拦住他。”萧茗对蒋香媛喊道,陈元敬脱不开身,也只有靠蒋香媛了。 孙二一脸的兴奋,出了房门走在院子里,眼看着大门近在咫尺,可惜手还触碰到大门,后脑一阵剧痛,他难以置信的转回头,却见月娘站在他身后,双手举着一张矮凳,目光凶狠的盯着他,而这个高举的矮凳就是打他的罪魁祸首。 咚!孙二倒地,带着对银子的期盼,很不甘心的倒下了,月娘这一下可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他就这样晕了过去。 蒋香媛睁大了眼看着,原本以为会经过一翻苦战,可惜还她还未出手敌人就已经倒下了,“月娘你真厉害。” 月娘慌张的扔掉了手中的矮凳,狠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方才看着孙二走出门她像疯了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想的是不能让孙二出去,不能让他把人抓走,看着他倒下她才慌张起来,同时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撕....”到此时,月娘才感觉到了嘴角的疼痛,刚才她硬生生的承受了孙二一巴掌,嘴角破裂,五指印根根入眼。 “你受伤了,我给你敷些药。”蒋香媛交拉着月娘就进了屋,哪里还管趟在雪地里人事不知的孙二。 “这个男人真是的,下手这么重,你一定很疼吧!”蒋香媛怜惜道,一边为月娘清理着伤口,一边恨着出手伤人的孙二。 ........ 打结,收针一气呵气!萧茗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动作,蒋四海的拯救工作终于完成,手术用了尽五个小时,终于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蒋四海,麻醉剂的用量还未消除,他还在昏睡之中。 萧茗抬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两人,蒋香媛碎碎念,月娘沉默着任由蒋香媛施为。 月娘、刘月,原来她叫刘月,月娘只不过是大家常称的外号。 “萧茗,我举不动了。”陈元敬艰难的说着,手术两个时辰,他就这样站着举了两个时辰,四个小时的高举令他不堪重负,双手臂酥麻,双腿巍巍颠颠的站立不稳。 蒋四海点滴还要继续,萧茗只得找了一根棒子来代替他,刚才一直在手术中没顾及到他。 这边蒋香媛为月娘处理了伤口,几人才想起了院中躺着的大活人孙二,一个大活人怎么处理,让几人为难了。 “这个人要怎么办?可不能放他出去,不然奶娘就麻烦了。”陈元敬担心的道,他们可以一走了之,可奶娘不行。 “先绑起来,等我们把人转移走才把他放了,到时月娘就去美娘家暂避几天。”萧茗说道,这个孙二肯定是要去告密的,只是蒋四海刚做完手术,需要平躺静养,万不可移动动适动了伤口,少不得要把他多绑几天。 就这么商量了,几人找出绳子,准备把孙二给绑起来,可到了门外,几人瞬间呆住了,昏暗的灯光下,院子里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影。 孙二跑了.... 这事大条了,萧茗抚额。 这一下大家慌张了,蒋香媛跺脚:“他跑掉了,怎么办?都怪我,当时应该把他给绑起来。”她哪里会想到他会哪么快醒过来并且跑掉,什么时候跑掉的她们都不知道。 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是叫人去了。 “怎么办?”陈元敬也慌了神,无论是官府还是赌坊里的人,都不是他们能应对的。 身份已经暴露了,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要不去我军里躲几天。”陈元敬建议道。 “不行,路途太远,蒋大哥走了不哪么远路。”萧茗反对,路途遥远,路上的任何一个小抖动都会令蒋四海有性命之忧。 月娘与蒋香媛奇怪的看着萧茗,吃惊于萧茗为什么知道他姓蒋。 “萧茗,你怎么知道他姓蒋,你认识?”蒋香媛吃惊的问道,心里隐隐有某种猜测,不过瞬间摇头否定了。 萧茗看了一眼月娘,又看着蒋香媛,这个女孩到现在还不知道真相,她没有必要在隐瞒下去了,“他就是蒋四海,你的大哥,你没有发现吗?” 此言一出,蒋香媛神色变幻莫测,不敢相信,可她知道萧茗不会欺骗她,她飞一般的跑了进去,很粗鲁又很慌张的抖着手把蒋四海的右脚袜子解了下来,她不认得大哥胡须下面的面容,却一直记得大哥的右脚小趾缺了一角,那是母亲告诉她大哥小时候练武时所受过的伤。 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蒋香媛的眼泪像是大水弥漫,扑簌簌的掉下,眼前的右脚小脚趾上缺了一块,连指甲都没有长出来的人,不是她的大哥还有谁。 “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蒋香媛悲伤的叫道,她这一路所受到的苦难,担惊受怕的悲伤与心悸在此时表露无疑,悲哀于差点死掉的大哥,喜久别重逢的喜悦。 不同于屋内蒋香媛久别重逢的哭泣,屋外月娘迟疑的看着萧茗,她只是没有想到萧茗与蒋香媛会是蒋四海的亲人。 陈元敬跑了进去拉了拉伏在床角哭泣的蒋香媛,“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要赶紧走,不然就来不急了。” 蒋香媛收了泪,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他说得对,现在不是她伤心的时候。 这力萧茗与月娘找了一块木板出来,打算把蒋四海移到木板上去抬着走,这里就陈元敬一个男人,还是个半天的男孩,这个男孩子把这一生十七年的时光用在了学飞医术之上,疏于身体上的锻炼,弱鸡一枚,所以他是背不动蒋四海的,再者说刚做完手术的蒋四海也不能背着走,只能平放。 可惜,孙二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二当家,那杀人犯就在里边。”门外响起的声响令几人变了脸色。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三百一十四章 百爪挠心 万大头漫无目的走在长街上,夜晚的天空飘起了雪花,阴沉的天气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的阴霾。 “这该死的天气。”万大头低咒,这几日他心里一直都是烦燥的,自从四弟带着人去了石头林之后,他的心情就再也没有好过,心里有很大的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四弟万四儿去了石头林一直没有回来,整整五天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个拼头家里,自到了西北他完全是放飞了自我,不受约束,四处喝酒寻乐养女人,经常忠在某一个女人家里一呆就是七八日不回。 可这一次,他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于心难安,往日里就算他去了别的女人家过个四五日也会让人捎个信回来,可这一次一直没有消息。 也不知道他是拿着银子躲哪里消遥去了,抢来的银子也不上交,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越来越没规矩了,得好好管管。 “你们都四下看看,看下午那男人躲哪儿了,我就不信他能上天遁地不成。”万大头把一腔愤怒与不安发泄到那个再逃的凶犯身上。 那人三番五次的挑衅,真该死! “都小心点,发现了不要与他顽斗,速来报。”万大头再一次吩咐道。 “是,二当家。”三人领命,四下散开了,在附近的街头巷尾搜寻起来,在没有发现踪迹之后又回到万大头身边,就这样万大头带着三人走一路搜寻一路始终都没有发现踪迹,也不知道此人躲哪里去了,官府挨家挨户的搜查都没有找到踪迹。 “二当家,二当家。”远远的一个男人捂着脖子跑了过来。 “什么事?你不去当差在这里干什么?”万大头脸色不悦,此人他认得,是他们赌坊里守门人之一,好像叫孙二。 “二当家,我发现了那个杀死我们兄弟之人。”孙二急切的说道,气喘声里难掩激动与喜悦,他从月娘家逃了出来,准备去赌坊里告密,没想到在半道上就遇见二当家。 “在哪里?”万大头一把纠住孙二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 孙二被这样提着老大不舒服,可在对凶恶的目光中他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只得忍着不适回道:“就在东街巷子里,他躲在我嫂子家里,还受了重伤躺床上就像个死人。” “还不快带我去。” 就这样,由孙二领头,万大头带着三个兄弟跟着去了月娘家。 “二当家,那杀人犯就在里面。”孙二指着月娘家关着的大门叫了起来,声音激动难控,双手快速的搓着。 “嗯,你放心,只要抓到了人,五百两银子一分不少。”万大头承诺道,看孙二猴急的模样就知道想要银子了。 “谢谢二当家,谢谢二当家。”孙二快要高兴得跳了起来。 五百两,哈哈!真的是白捡的银子。 “还不快去叫门。” “是,是。”孙二跑去叫门,可不多时又退了回来,一脸为难的说道:“二当家,门被锁住了。” “废物。”万大头一巴掌挥在孙二脑门上,手劲大得让他在原地转了一圈 “门被锁了不知道撞开吗?你们去帮忙。”万大头对身后两人吼道,随即有两人跟着孙二上前撞门。 三人来到门前,其中一人愤愤的一脚踢向破旧的木门,只听铛的一声,这门就开了,包括孙二在内的三人当下惊住了,男人的脚伸默默收回,转头看向身边的孙二,孙二在他的眼神是读懂了鄙视、还有愤怒..... 一踢就开,这门根本就没有锁,还用得着撞吗?你真的是个蠢材。 孙二被鄙视了一脸,张口结舌的指着这打开的门,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他刚才确实是发现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啊! 为啥啊? 几人进了院子,里面黒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声响,几人摸黑走了几步,万大头怀疑这里人都没有,真有孙二所说的杀人犯? 万大头恨恨的对身边的孙二低吼:“真在这里吗?你敢骗老子就杀了你。” 孙二急了赶紧的解释道:“在里面,真的在里面,那人血淋淋的躺床上,肯定是他杀了我们的兄弟。” 孙二又向漆黑的屋内喊了起来:“月娘,你在家没?赶紧把人交出来。” 可惜回答他的是黑暗。 这一下连孙二都把不准了,难道是跑了? 不要啊!他感觉他的五百两插上了翅膀飞走了。 “二当家,他们肯定是躲起来了。” “进去看看。”万大头说道,这漆黑的夜让他心里的不安无限放大,他故意落后一步,让四人先行。 孙二领着人前行,嘴里不安的喊道:“月娘,你在不在?” 屋子里一直未有回应,看来他们不是躲起来,就是跑掉了,孙二笃定的想。 院子与厅堂不过几步的距离,孙二领着人三两步就到了,打开了房门,想着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灯点上,太他玛黑了。 可是,在他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感觉有东西从上面飘落而下,落在发上,衣服上、还有裸露的皮肤上面,孙二不自觉有手沾了点含进嘴里。 嗯,有点咸,还有点辣辣的....屋檐都上掉灰下来了,月娘这个懒女人啊! 然后他感觉身上有一点点的痒。 “什么东西?”身边的人疑惑的道,用手拍打着身上。 “我有点痒。”其中一人说道。 “强武,你是不是两个月没洗澡了,身上长痱子了吧!”男人的调笑声,其实在西北境,入冬后天特别的冷,真两三个月不洗澡也很常见,男人这么说也不过是取笑强武一下下。 “你别离我太近,痱子跳我身上了。”男人感觉自己身上也痒了起来,不由的一把推开了强武。 “好痒啊!”强武已经顾不得他了,在身上毫无章法的抓了起来。 “好痒啊!” “痒死我了。” 越抓越痒,越痒越想抓,双手不受控制的抓着,御寒的棉服在此时变成了碍事的东西,几人抓着来不急脱下来,心急难耐的他们直接把棉服撕碎,不多时祼露在外面的皮肤出现了道道血痕。 此时的他们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心里唯一的思想就是一个字‘痒。’ 百爪挠心、万虫噬心....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戏弄 “你们怎么了?”院子里太黑,屋子里又没点灯,万大头站在院子里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能听见几人的惨叫声,他不由急了。 “二当家,我们好像中毒了,好痒啊!”孙二惨叫道,那声音都能让万大头听到他现在有多痛苦。 “救命啊!”几人不顾一切的冲出了房,直接倒在雪里里打滚,希望能借助雪地里的冰凉消除他们身上的毒粉,现在的他们手脚都停不下来,理智被磨灭,哪里还记得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中毒,痒。’万大头一惊,马上反应过来,看着这四个抓得一塌糊涂的手下,万大头惊恐的三步远,生怕被沾上一点,四人的惨状让他想起了遥远的记忆,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记忆。 毒粉,发痒..... 这场面与记忆中的场面何其相似,曾经他就有个兄弟就是中了毒粉全身都痒,足足难受了三天三夜,用水都冲不掉,人被折磨得掉了一层皮,全身抓痕,鲜红血迹,没有一块好肉。 而他也是因为毒粉昏睡了三天,三天中不吃不喝,足足被饿了三天,醒来时就在监牢里,他差点饿死在里面。 要说最痛苦最难受的是什么?不是受伤流血也不是一刀陨命,而是饿。 对,就是饿肚子,他昏睡了三天,饿得快要死掉的感觉让他永生难忘,这是他得意的人生中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印记。 世界上能有这么厉害的毒药,如今又出现在了这里...... 难道..... 万大头无比庆幸自己的第六感又救了自己一命,他急忙扯下身上的衣裳,蒙住了口鼻,任何祼露在外的皮肤,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哈哈!老子今天终于遇上了,管你是谁,老大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屋子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站在院子里的万大头可以隐约看见一个窈窕人影。 “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少女站在门口惊讶道,言语间可惜之意意欲言表。 “是你。”万大头认出了来人,那个他们曾经想要绑架的少女,瞬间一股愤怒感袭遍全身,双目大睁的盯着眼前的少女,心里的愤怒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恨不得食其肉、折其骨。 是萧茗,她化成了灰他都认识,若不是因为她,他们如今还会在平城享受荣华富贵,而不是在这个天寒地冻的西北境吹冷风。 就是因为她散播谣言,鼓动王永福状告他们,他们兄弟只得散尽家财被发配到遥远又苦寒的西北境。 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 万大头愤恨!他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败在这个黄毛丫头手下,何其心恨,何其不甘,如今她也到西北来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哈哈,来得好,西北是他的地盘,我要叫你有去无回。 “是你。”萧茗惊讶,她当然认得这个人,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你这个臭丫头,你今天死定了。”万大头狞笑,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死丫头,弄死她以泄心头之恨。 “呵呵!我死定了。”萧茗轻笑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万大头,“你为何不看看你后面?” “又想用你的小伎俩骗我,告诉你,我不信。”万大头抽出大刀来一步一步向前逼近,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萧茗的话,这丫头太狡诈了,他相信只要他一回头,她就会用毒粉对付他,他才不会相信她的骗人的鬼话。 万大头一步一步靠近,手中的大刀寒光乍现,散发着噬血的幽光,而萧茗却是一步一步的后退,脸上露害怕的神情,这让万大头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眼见萧茗近在咫尺,万大头狞笑起来,终于大仇要得报了哈!在心里面他想到了一百种的办法来折磨她。 “你后面真的有人。”萧茗再一次提醒,但她的提醒在万大头眼中是故作镇定。 “老子才不会信你。”自始至终,万大头都没有回头,他一步一步向前,小心的防范着萧茗手里的毒药攻击。 “看我毒药。”萧茗作势挥手,万大头一惊赶紧的低头躲开,可萧茗手中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洒毒药。 万大头大怒,他感觉又被戏耍了..... “你这个臭丫头...” ‘铛!’木棍敲击头部的声音。 万大头.... 后面真的有人..... “我都说了有人的。”萧茗摊摊手解释着,提醒你了你不信,看吧,你被包围了。 万大头难以置信的回头,不知何时,他的后面围了一男一女,两人手持木棍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那女孩还算镇定,而那男孩子双股颤颤,紧张得无法自持。 他被包围了,不过这算什么威胁呢?他们手中拿的是木头,而我拿的是刀。 “你别动啊!不然我要打你了。”陈元敬结巴道,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能不怕嘛,好想回去找妈妈..... “你找死。”万大死一刀挥出,直取蒋香媛面部,他认得这是刚才打他的女孩,至于这个站立不稳的男孩,根本就对他不能造成威胁。 蒋香媛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只见她轻轻后仰,同时手中的木棍挥出想要再给这个男人一棒子,可惜木棍断掉了,被万大头的大刀削去一半。 一击之下,万大头剩势追击,这个时候的他满心眼被仇恨代替,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万大头与蒋香媛就这样打了起来,陈元敬看着好生着急,他是男人,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躲在女人后面,终于他鼓足了勇气,举着木棍冲了上去..... “啊!“ 可结果,万大头的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脚打他踢了回来,疼得他死去活来,半响没爬起来。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蒋香媛自幼习武,虽然她武功不弱,可对敌经验不足,与万大头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比起来差得远了,是以落败是迟早的事。 “啊!”蒋香媛木棍被万大头一点点削去,最终一刀划在了右手臂上,鲜血喷射而出,万大头欺上身一脚把她踢倒在地。 “香媛。”萧茗赶紧上前扶住。 蒋香媛愤然的目光盯着万大头,急得眼泪扑簌簌的掉,都怪她习武不精,保护不了哥哥,她还想爬起来,可是身体已经没有了力量。 “凭你们区区几个黄毛小子也敢与我斗,自不量力,你们今天都要死。”万大头指着萧茗,他此时的心情是得意的,大仇得报,眼睛忽然眯了一下,不过他迅速的摇头甩掉身体的不适感。 萧茗盯着他,准确的是盯着他颈上的一根细小的银针,凉凉的说道:“我们今天死不死你肯定不会知道,不过你肯定会有事。” “哈哈。”万大头再次摇头,提起神来放声大笑,一步一步欺身上前。 “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我现在就杀了你。”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最遥远的距离 一个人,一把刀,咫尺之间,可取人首级,就这么简单,可这一刀万大头迟迟没有落下,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明显到他握刀的手都在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 万大头惊骇..... 他感觉身体的力量在迅速的消失,为什么会这样? 万大头用尽全身仅存的力量,想要一刀结果了萧茗的性命,可这一刀迟迟没有落下,他已经没了力气。 “铮”的一声,刀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无力的滑落在地,上下眼皮打架,他好想睡觉。 “你对我做了什么?”万大头惊恐无力的道,他现在一根手指头都不能动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萧茗对他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给你扎了一根银针,当然,一根银针是不够的,我还在银针上沾有高效的乙醇,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蒙汗药,十倍量的蒙汗药,可惜在这个时候才发挥药效。” 萧茗扶着蒋香媛站了起来,说话间还特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正对应着万大头脖颈上的方向,万大头颤抖着的手摸着自己的脖颈,他到此时才发现手抚之处确实有一根银针,细细软软,像发丝一样嵌进他的皮肉里。 这么细一根银针扎进身体里真的不容易发现呢,他想。 万大头连拔下银针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越来越重,有心想到提神站起,却是无能为力,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就是仇人你就站在我眼前,而我却没有了杀你的双手,没有了杀你的力气,最终我不能动你分毫..... 万大头好绝望,他的人生为什么要这么的悲伤,上天给了他机会,又生生的剥夺。 他难过得好想哭....... 不多时万大头沉沉的睡去,不甘与惊恐弥留在脸上。 看着倒下的万大头,萧茗上前一脚踢去,确认他真的昏死过去了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真的很惊险,药效再晚一分钟她就要殒命。 呵呵!这万大头真的是蠢得可以的,他真以为他把自己蒙得鼻子眼睛都不现,她就没办法了是不是;真以为她的手段只是洒毒粉,还是真的以为他们三个真的会真刀实枪的与他单挑;殊不知蒋香媛与陈元敬只是用来拖延时间的,沾了乙醇的银针早在他回头的第一棒之时就扎了出去,只可惜那个时候的万大头一直处在兴奋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萧茗的银针插入了他的脖颈,那一丁点的力道。 这就是轻敌的下场。 银针上并没有多少的药量,战斗只是让药力加速在血液中流动,发挥它最大的作用,万大头的昏迷只是短暂的,不过汲取了孙二逃走的教训之后,萧茗几人合力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想逃,没门儿,窗都没有。 五花大绑的万大头被扔在了院中,院子里还有同样四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萧茗拿出了解药解了他们身上的毒,他们身上不再发痒了,可经过刚才的一翻抓饶,他们身上已经没了一块好的皮肉,鲜血淋漓,就是亲娘来了也不认识了。 几人半死不活的躺着,怀疑人生,有两个特别惨的在伤心的哭泣,哭声荡气回肠,凄凄惨惨、悲悲切切。 唉!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有谁还能看出这五人就是刚才气势汹汹上门来找麻烦的几人。 一切尘埃落定,萧茗看着陈元敬:“你是陈家人?陈数是你什么人?” 陈元敬抬眼,看着萧茗竟然如此大胆随意的说出自已祖父名讳,他感觉心里有一丝丝别扭。 “是我祖父,陈林是我父亲。” 萧茗点头,没想到是陈师兄的孙儿,果然是名师高徒,学习外科手术不过几个月时间就敢给蒋四海做手术了。 “你......”陈元敬欲言又止,他真的开不了这个口,对方比自已年龄小,比自己还要矮一个头,可居然是自己的...... “我与陈师兄有几面之缘,你叫我萧茗即可。”萧茗说道,最终她还是没有说自己是他的什么师叔祖,小孩子的自尊心一定要保留住啊! “萧茗。”陈元敬尴尬的笑笑,还真的是自己的师叔祖。 出个门能遇见素未谋面的师叔祖,这奇遇来得太刺激了些,这位闻名不如见面的师叔祖真的是绝世风采...。 陈元敬此时的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一夜的大雪,为寒光镇裹上了一层洁白的新衣,天色渐明,人们还未起床,小巷里行人罕至,月娘家大门处悄然停放着一辆马车,是蒋香媛临时雇来的。 “萧茗,我们准备好了。”蒋香媛穿着厚厚的斗篷右手臂绑了白棉布,站在马车旁边,说话时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里错睡的哥哥。 了却心中事,她快乐得要飞起来了。 “好。”萧茗点头,拿出一封写好的信来递给陈元敬,郑重道:“这封信请带陈太医,请他代为照顾蒋大哥安全。” 如今蒋四海行踪暴露,继续呆在月娘家里已经不再安全,萧茗思考一夜,最终还是决定把蒋四海转移到陈府,陈数作为西北军医之首,府内外有将士把守,蒋四海在他那里再安全不过,更能安心静养。 陈元敬握着带有萧茗余温的信件点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看顾好蒋大哥的。” “萧茗谢过了。”萧茗福礼拜谢。 “师叔祖言重了。”陈元敬大惊赶紧避开了萧茗的福礼,最终师叔祖三个字脱口而出,待他反应过来时,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一起去的还有月娘与蒋香媛,与月娘的忐忑不同, 美娘拉着大丫与二丫送行,她还不明白为何月娘会突然去亲戚家,她与月娘为邻十载,第一次听闻月娘有可以投奔的亲戚。 至于倒霉的万大头与孙二几人,则是留在了月娘家的地窖里,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用萧茗的一句话来讲,他死他活与她有什么关系。 看着马车远去,萧茗背起了药箱告别美娘一家人,迎着寒风走向她心之所向。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三百一十七章 剿灭 冰寒的原野,生灵绝迹,满地的枯草烂叶在这严寒的冬日变得了无生机,像是变成了被冰冻而成的冰条,内里已经**不堪。 寒光镇外西山脚下,远处的一人一马静静的立着,像是不动的雕像般巍然不动,马上之人一又炯目直视着前方,手中所持缨红长枪,寒光渗渗,身穿银雪铠甲,立在马上一动不动,若不是白马不时的呼出寒气表示自己还活着,还真的不容易发现这是人而不是雕像。 白马,长枪,银甲,在这白雪皑皑的林间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 石享玉静立着,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是三百统一将服的将士,同样的高头大马,手持红缨长枪,腰配宝刀,长枪阵列、井然有序,除了呼吸声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 军纪严明静寂无声,与天地容为一色,这就是西北铁骑,是一支完全听命于石家的队伍,私下里被称之为石家军,曾经这支石家军跟随着石亭玉四处征战、外御强敌,内剿土匪强盗,守护西北安宁。 铁骑的赫赫凶名威震整个西北,让不安份的外部异族与西北盗匪们闻风丧胆。 远远的一人快速的奔来,来人轻装简从,在雪地里分步如飞,如履平地,寒冰的雪地不是他的障碍,不过瞬息之间来人行至石亭玉白马下。 是夏五。 “禀将军,盛刘二位将军已经登上了西山,并与西山盗匪短兵相接。”随着夏五的说话声,石亭玉抬头远眺西山,隐约能听见喊杀之声。 “好,归队。” “是。” 西山,确如盛况所言的确一有伙盗匪盘踞,但他们并不是盛况口中的劫夺商队之人,不过只要是盗匪就一定要被剿灭,这是他们的宿命。 谁剿灭了盗匪,谁就能在军功簿上记上一笔,盛况与刘嘉敏为了这所小小的军功争执不下,两人为了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都极力争取这次机会,胡敬之大手一军,让二人一同剿灭西山。 也属西山这一伙强盗倒霉,小小的土匪窝才聚积不久,不过百人之数,原本以为在石家退走西北之后可以翻身农民把歌唱,从此烧杀抢夺消遥快活,却不想引来了两位将军连手剿灭。 盛刘二人即使在知道对方只有区区百十人,为了抢占功劳,不约而同的带上了自己的的全部心腹人马,他们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他们剿灭西山盗匪之时,也时他们被覆灭之时。 这是他们勾结屠尽劫掠商队的下场。 ~~ 入夜,寒光镇里人们停止了一天的劳作,小贩商户们停止了吆喝,家家关门闭户,坐在了家里暖和的炕上享受着温暖,街上行人寥寥,静黙无声。 这沉默压抑,整个寒光镇都笼罩在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之中。 万家赌坊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摇骰之声不绝于耳,黑夜才刚刚开始,精彩的生活已经上演。 这里就像是一个黑暗王国,不断有赌徒穿梭于各个赌桌,不断有激动呐喊声,里面浑浊的空气,各种味儿冲刺着人们的嗅觉,不过对于一帮子赌徒来说是一种浑然忘我的享受。 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 萧茗跟着人慢慢的穿过赌坊,不时的皱眉表示自己的不适感,此时的她身着男装,脸色黑黄,即使是双手与脖子处都被她涂上了与脸色相近的颜色,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的小年少。 萧茗背着她的药箱,一手拿着一只小铃铛,一手拿着一个小小的幡子,上面居然写着‘神医’二字。 对,就是神医,自萧茗自离开美娘家之后,她在万家赌坊门外转悠了两天,在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万家赌坊急需大夫,她干脆又做起了老本行,当起了铃医,还大言不惭的自封神医,在万家赌坊门外摇铃行医。 这不,她就顺利进来了。 萧茗跟着领路人穿过赌坊大厅一路向前,走进一条可三人通过的通道,通道两旁几步之遥安放有火油灯,把整个路面照得灯火通明,地行顺势而下,居然有向下延伸的姿势。 通道内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还有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萧茗,负一楼吗?居然是在地下,守卫可真森严,萧茗暗想。 给萧茗领路是一位少年,他领着萧茗下了十来步的阶梯,进入到一个有些昏暗的房间里,站在这里萧茗不禁抬头四望,背靠着她的是阶梯,面向她的居然是一道厚重石门,透过石门有强烈的灯光射出,她居然能听间前方的吆喝声,喊打喊杀,声声激动入耳,里面居然有人,还有不少人。 “打,打死他。” “快打,哈哈,打死他我就赢了。” “唉!早知道就买三号了,五号真没用,老子的五银子没啦!。” 有激情的吆喝,也有唉声叹气之声。 萧茗皱眉,这里是······ 萧茗还来不急多想,只听领她下来的那少年说道:“我给提个醒,你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只能烂到肚子里,若是向外透露出一个字,你就会死无全尸。” “是,小弟知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萧茗赶紧点头,脸上带着一副讨好的笑容,配上颤音让少年完全以为她是害怕了。 “我也不是在吓唬你,上一次那个大夫就是因为嘴巴不严死掉了,若不是我看在你给了我药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少年又解释一句,本来他是不相信萧茗的医术的,小小的年纪配上神医二字这不是坑人嘛!反正打死他都不信。 不过在萧茗给了他一颗药之后,他身上的刀伤旧疾突然就不痛了,这就这么好了,他马上就相信了,还领着她给大当家医治。 这年头遇上个好大夫不容易,遇上个能治病的大夫更不容易,就上上次那个小老头,让他给大夫当家医治旧疾,他居然被当场吓尿了,这真是丢了他的脸,把大当家气得当场就把人给砍了,还把他给臭骂一顿。 所以像萧茗这样有医术,又稍许有胆量的还真不容易遇见,这不,进了地下,他好心的提点他一二,主要是看对了眼。 “小弟知道,待我回去再给大哥配几些药丸,保证让大哥药到病除。”萧茗讨好道,这人是身上有旧伤,遇寒雨天会全身疼痛,刚才萧茗给的就是止痛药。 止痛药,止痛呗,只是暂时的。 “嗯,你小子够意思,你叫萧小明是吧,我叫屠隅,年长你几步,你叫我屠大哥便是,你只要给大当家好生治病,我们大当家不会为难你。” “是,是,谢谢屠大哥,小弟自当尽力。” “好,以后我罩着你,走吧!”叫屠隅的小土匪打着包票。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人性冷漠 屠隅交待完毕之后才领着萧茗走近石门,在旁边的隐蔽处按了按,片刻门打开来,出来两个拿着刀的大汉,大汉一见是屠隅就恭敬的说道:“小当家你来了,可是要进去。” “废话,我不进去到这儿来干嘛!”屠隅语气嚣张,自带上位者的倨傲之气,指着萧茗对二人说道:“这是我给大当家请的大夫,你们赶紧的让开。” 原来这人还是个当家,不过这小当家又是几当家呢? “是。”两大汉连忙点头,像是对屠隅很是尊敬,不过凶恶的目光盯着萧茗。 “小当家请先进,这位大夫要留下来搜查。”这地下与上层的赌场不同,上面只要是耍钱随时都可以进,可这地下想要进人那是要经过严格搜查的,不能带进除了银子之外的任何东西,就算是只蚊子也要脱了衣服才能进去。 这就是规矩,他们万家赌坊里的规矩。 萧茗心头一跳,这你玛,要搜身吗? 心里想着,手上却是把药箱主动递了过去,客气的说道:“二位大哥,小的是来给大当家治病的,里面装的都是草药纸笔,没有其他东西。” 二大汉打开了药箱在里面翻了翻,检查得甚是仔细,甚至把萧茗包好的药包拆开来看,果然如萧茗所说,里面只有些草药纸笔文墨,并没有武器。 突然,一大汉从里面搜出一个布包来,用手捏了捏后得意的看了萧茗一眼就把布包打开来,里面居然是一排银针,长长短短,不下二十根。 ‘铛。’另一个大汉用刀指头萧茗,凶神恶煞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敢带武器进来,找死。” 萧茗被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一退,这刀可真够吓人的,她完全相信对方会马上取了她的小命,只得赶紧解释道:“二位大哥,这是银针,是小的治病用的,并不是武器,所有的大夫都有的。” 她说话结巴,双腿打颤,颤颤巍巍的完全像是被吓住了,大汉见她如此模样松解下来,她如此这般,又手无缚鸡之力不值一提,他完全随时可取她小命。 “真的只是用来治病。”大汉追着问道,大夫用银针很正常,但都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他还是不相信这人小小大夫会用银针医治,会不会医术都值得怀疑。 “真的,真的。”萧茗点头如捣蒜,此时的她已经满头黑线了,这守门的都这么难糊弄,那屠大当家是不是厉害得要上天。 “你真的会用银针?”那拿着银针的大汉问道,显然他同样是不相信的。 “会的,小的从六岁就开始学医,八岁习针,已经有五个年头了。”萧茗回道,这完全不是假话,学医时间甚至更早,她的启蒙书籍就是医书。 “嗯,把衣服脱了,我们要搜身。” 萧茗一惊,后背发凉,脱衣服..... 心里头有无数的草泥马奔过,她真的不知道进来还有这样一遭,怎么办?要现在跑路吗? 旁边的屠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干脆一人一脚把二人踢翻在地,骂道:“你们两个磨磨叽叽的,我带进来的人给大当家治病还用得着搜身,你们是怀疑我还是想让大当家死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们。” 这两人磨叽个没完没了,连他带的人都敢搜,真不把他这个小当家放眼里了是不? “小的不敢,这是规矩,小当家你是知道的。”其中一大汉解释道。 “什么规矩,他只是来给大当家瞧病,瞧他那模样瘦得跟猴子似的,我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他。”屠隅叫嚣道。 萧茗...... 瘦得跟猴子似的..,,,她真的这么瘦么? 还有你说话是不是有语病,一根手指头怎么捏死人呢? 萧茗表示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好在两人最终屈服于屠隅的淫威之下,好歹把萧茗放进去了,免了萧茗搜身之苦,不然她真的要跑路了。 进了门,两人行了几步又经过一道石门,石门边上同样的有两人把守,不过这一次没有了搜查,两人被直接放了进去。 这一进去,萧茗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地势豁然开朗,里面居然是一个大大的地下广场,四周坐了不少人,把中间团团围了起来,刚才她听到的喊杀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近距离,萧茗才发现这声音有多么的震耳,围坐着的近三百号人个个站起了身紧紧的盯着前方看台,不时的嘴上喊着打啊杀的,红了眼,几近疯狂。 “快点爬起来,打死他,打死他你就赢了。” “打死他。” 四周各有带刀的守卫维持着治安,他们习以为常的看着听着,在这里这种事情天天有发生,死亡与血腥每天都在上演。 萧茗木然的听着,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一眼让她震憾,一股难言的愤怒涌上心头,双手不自觉握紧。 只见中间的看台上,两个血淋淋的人在斯打头,其中一个一拳挥向了对方,鲜血从嘴里喷射而出,散落在不大的台子上,整个台子上到处都是血迹,像是铺了一层鲜红的地毯,艳丽如娇阳。 可惜地毯上的人不是在走红毯,也不是在炫耀着她的美丽,而是在进行着生死搏斗,每一个动作都代表看鲜血与死亡之气。 而台下之人们在激情呐喊,鲜血与死亡没有激起他们的同情心,反而激起了他们心中最为原始的野性。 “怎么样,好看不,激动吧!他们两个只有一个可以活着走下擂台。”屠隅看着萧茗被震慑的样子,好意的解释着,无不得意,在他心里像萧茗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定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是我们二当家想出来的法子。” 萧茗回过头,看着眼关这个小少年,年岁不大,心却这样的狠,这样的冷漠,还有这些人,把人命当成了取乐的工具,没有同情心,鲜血与死亡刺激着他们的神经,用别人的生命成就了他们扭曲的快乐。 人性!已经冷漠如斯了吗?萧茗看着那些激动中喊打喊杀的人们,丑恶的嘴脸,变态的人性,他们已经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姿态,眼里只有鲜血与激情,关心的不是别的人生命反而是自己的输赢,他们都应该死啊! 他们都疯子,能心狠到如此地步。 她把恨意掩藏于心底,淡笑道:“是吗?你们二当家可真会想。” 万大头,她真的后悔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一十九章 达者为先 “铛、铛。”铜锣声响起,令萧茗回神。 “三号胜。” 萧茗一眼望去,擂台之上,原本你死我活的两人现在只剩下一个站着,另一个倒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而站着的那个人也不好受,巍巍颤颤的站着,嘴里不断冒出鲜血来,他也只是站着,双眼无神,没有任何的生气,离死不远了。 三号,可笑的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被抹去了,只是一个被逼着取乐人的工具。 “走吧!这没什么好看的,都不经打。”屠隅撇撇嘴,这种低级别的打斗已经让他没了兴致。 “我们这儿最厉害的是海霸王,就在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单挑十个,完胜,那才精彩,可惜你没来。” 海霸王..... 萧茗知道,海霸王就是石大河,他上场了吗,一打十?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哦。”萧茗状似无意的点点头,跟着屠隅走了。 屠隅走在前面,嘀嘀咕咕的说道:“我领你来除了给大当家瞧病,还要给海霸王看看,他可是我们的摇钱树,你得好好给他治,别让他死掉了。” “小弟明白。”萧茗点头,不知道他伤得如何了。 “这地下你不随意走动,被抓到了会被杀的。” 萧茗奇怪的看了一眼前面这个少年,他还很热心的,可惜萧茗对这个土匪一点儿感激之心都没有。 萧茗一路跟着屠隅走着,感觉走了很久,弯道与支路特别多,不知道这里有多大,沿途路过不少房间,有开着的,也有关着的,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守卫森严,还有不少的强盗土匪带着刀四处游走,见着萧茗都是一脸防备的盯着她。 萧茗赶紧的低下头跟着屠隅的脚步,不敢再观察地形了,心里暗自焦急,这下面如此戒备森严,石亭玉他们要怎么办,强攻还是智取? 屠隅领着萧茗行自最大一处房间停了下来:“到了,小心说话。” 萧茗点头,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了,马上她就要见到寒光镇里最大的土匪头子了。 “三叔,我带了大夫来。”屠隅站在石门外喊道,真怀疑他隔着厚重的石头门喊话真的能让里面的人听见。 “进来。”粗狂略带急噪的声音响起,显示看这人的脾气很不好。 萧茗..... 神人也! 萧茗进了内屋里,险些被一道刺目的金光晃花了眼,金灿灿的耀眼光芒,感觉双眼都要瞎咯,半眯着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的个天!她看到了什么,屋里全是黄色的,哦!应该说是黄金,黄金铺的地板,黄金摆件、桌椅,还有那一张华丽高贵的黄金打造的龙椅。 是她孤陋寡闻还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屋子里她目所能及的地方全是黄金,就连喝水的杯子,吃饭的碗筷都是金色的,放眼望去一片金黄。 这要多喜欢金子才能如此,暴发户,暴发户! 这得收刮多少民脂民膏,抢劫多少商队才能积累如此多的财富? 坐在龙椅正中间那位,应该就是寒光镇的土匪头子屠尽了,可惜没有穿龙袍,不然萧茗都以为他是皇帝了。 不过这位不就是寒光镇里的土皇帝。 “这么小?”当土匪头子屠尽见到萧茗第一眼的时候就皱着眉头表示他的不满,他的长相并不出奇,五十上下年纪,粗狂的面貌略险老态,一双阴骘双瞳尽显血腥与残暴。 “三叔,别看他年纪小,医术却是不错的,我食用了他给的药身上的旧疾就不痛了,所以我特意领来给您老瞧瞧。”屠隅在屠尽面前没有了先前的嚣张与倨傲,陪着小心说着话。 “嗯。”屠尽点头,看着萧茗问道:“叫什么?” “小的萧小明。”萧茗弯腰抱拳,表现和中规中矩,表现出来的气势既有对这位满手鲜血的大当家的畏惧,也有自己作为医者的骄傲。 她事先就想过,她小小年纪见着像屠尽这种人应该有一点点的害怕与紧张表现出来让其知晓,不然以不合年纪的淡定与沉稳对屠尽这种生性多疑的人而言,定是会怀疑的。 果然,见萧茗此模样,屠尽只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在这个世上惧他的,恨他的,又惧又怕他的不计其数,死在他刀下的白骨可累成山,他就是敌人心中的噩梦。 “你师承何人,姓甚名谁。” “小的师傅只是个云游四方的郎中,至于名号不提也罢。”意思就是说了名字你也不知道。 屠尽..... 这问了等于白问来着,不过细想之下,又觉得萧茗医术肯定不行,小小年纪人什么医术,毛头小子,毛还没长齐,就学着大人的样儿行医济世。 镇上的大夫都请遍了都没人能缓轻他的病痛,他一个毛头小子能行?想到这里,屠尽又没了兴致,摆摆手想要把人打发出去,“隅儿你这是胡闹,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治什么病,你把他领下去吧!” 屠隅一听急了,赶紧解释道:“三叔,都带进来了,你就让他试试吧!” 屠隅快要泪奔了,他找一个大夫容易吗?镇上的大夫被叫进来,不是被三叔给一刀杀了,就是被打出去了,弄得全镇上下都知道了三叔的残暴,他们不是逃了,就是躲了,好不容易遇上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居然又.... 屠隅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真的不容易,为了给他找大夫,脚都快跑出内伤了。 “大当家,请听小的一言,小的六岁习医,跟着师傅游历四方,至今已有七个年头,经历了无数的奇难杂症,治愈病患无数,所谓学无前后,达者为先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大当家切莫以小的年纪小而轻看小的医术。” “好你个达者为先,真是大言不惭。”屠尽冷笑,这小子还真敢狂言。 “请大当家让小的一试。”萧茗说道,她就一个目的,她要留下来。 “好,若是治不好,要你小命。”屠尽冷笑,把自己的大刀提了上来,上面扣着几个铜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二0章 病 一个时辰后,萧茗与屠隅走出那间金光闪闪的房间,而屠尽,萧茗在为他施针之后,已经沉沉睡去。 “小明,我三叔怎么样?病得重不重?”屠隅问道,虽说他只是个土匪,杀人无数,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屠尽请大夫这一点来看,对屠尽还是有真情在的。 人间自有真情在,土匪窝里的真情。 萧茗回头,掩饰着心里的激动,心里早已想好的说辞:“大当家病情复杂,他腹部疼痛、腹胀、纳差、浑身乏力、身体消瘦,这些都需要长期治疗,并不能一贴药剂就能痊愈。” 回想刚才,她为屠尽诊断了,从脉像上看他有肝区疼痛、腹胀、纳差、浑身乏力、身形消瘦的症状,是肝病,准确说是肝癌,哈哈!这叫什么,叫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她有些不厚道的想要笑,屠尽作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土匪,手上鲜血无数,恶行累累,他这样的人只有死亡才能减轻他所犯下的罪孽,也不值得别人同情。 虽然,她作为一个医者救死扶伤是天职,可救治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救好他再让他去为恶吗?她并不是圣母,请原谅她做不到,她可以适当减轻屠尽的病情,减少他被病痛折磨,仅止而已。 再者,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古代,伤风感冒都会要人命,何况是肝病,但凡沾了癌字,那就是死路一条,就算是她也一样救治不了,就算是她空间里有无数的好药与空间灵泉,但他没有好心到拿出来救治。 就刚才,萧茗提议为屠尽施针以减轻他的腹疼之时,屠尽眼里浓郁的防备傻子都能看出来,还有他示意屠隅的眼神,只要她稍有异心就会即刻死于刀下。 就刚才短暂的施针实打实把她惊出一身的冷汗来,她心里有闪过治屠尽于死地的念头,只要插入他头部的银针稍微的偏离,屠尽就会当场死命。 可她最终是忍住了,不止是有旁边虎视眈眈的屠隅,为了这样一个人牺牲自己不值得。 开刀做手术药物配合得当,倒是能让他多活几年,可惜不行!昔日神医华佗给曹操提议做开颅手术,可惜被生性多疑的曹枭雄给灭了,真的是异高人胆大,早死早超生。 她才不会傻到给屠尽做这种事,这不是找死吗? 在这一点上,萧茗是明智的,她会借为屠尽治疗的理由留在此地等着石亭玉到来,而且她会保持他病情的稳定,减少病痛,不过也是仅止而已,这不,经过一翻救治之后,折磨了屠尽三天三夜的腹痛消弭,他在治疗中沉沉睡去。 “大当家这个病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康愈的,需要每日施针缓解。” “那你一定治好我三叔,无论用多少时间,花多少银子都行。”屠隅说道,现在他们剩下的只有银子了,三叔的身体他自是清楚,三叔以前断断续续有腹疼之兆,可只是轻微偶尔疼痛,并没有让他重视,男人嘛!整天打打杀杀的,怎么可能被一点小小的疼痛打倒,可这几日越发的疼了,到了食难下咽的地步,知道三叔病重的事只有他知道,他一直保守着秘密,不泄漏一字一句,不然帮里会出现大乱。 这两日他为三叔请了无数的大夫,可惜都是一群庸医,诊了脉开了方子三叔还是痛,就这两天三叔爆燥到直接杀人的地步了。 而萧茗的出现正好解决了他的难题,三叔居然能安然睡下,这也坚定了他留下萧茗的决定。 “你就住在这里,我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一直到三叔痊愈为止。”屠隅说道,他有心留下萧茗,从不给萧茗拒绝的理由,此时就算萧茗想要退出都不行了,只听他又提醒道:“记住,这里不能乱走。” “我知道。”萧茗点头,目的达成,一颗心终于放下。 屠隅又带着萧茗去了一间石屋,作为萧茗的居所,石屋离屠尽的屋子有些远,算得上被边缘化了,里面摆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四把椅子,与屠尽金碧辉煌的宫殿比起来,这里简陋得像是乞丐屋。 看着萧茗的嫌弃的眼神,屠隅好心的解释道:“这屋子是空余下的,三叔旁边的几个屋子都是几大当家的住所。” 意思就是这间是多余的房间了,是问他们这里到底有几个当家。 “还有三叔最喜欢的是金子,你以后可千万千万别碰他的那些宝贝。”屠隅说道,到了三叔的金子就是动了他的命,这个下场很惨的。 萧茗点头称是,好吧!这里除了不能乱跑乱走,还有就是不能动屠尽的金子。 不过那些金子都是屠尽强抢来的吧!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染了多少的鲜血,在死神即将到来之时,他还能拥有几天。 二人说话间,只见门外来了一个壮汉:“禀小当家,三号死了。” 三号,那个在刚才擂台上站着的人,最终还是死了。 屠隅皱眉,不些不耐烦这些,“死了就死了,这些是不是二当家管着的吗?怎么来问我。” 壮汉低着头,“二当家与四当家还没有回来。” “什么还没有回来。”屠隅高声叫了起来,不些不满,直接骂了起来:“真以为坐上了当家之位就了不起了,他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条狗。” 屠隅心里不屑,对于半路进来的万家兄弟两很是不满,与他们这些根正苗红的土匪相比,万家兄弟两就是个外来户,仗着大当家的倚重胡作非为,狗眼看人低,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帮里很多兄弟对他们不满,屠隅就是其中之一。 他完全不知道,如今的万四儿早已被抓,而万大头还关在月娘家的地窖里,被萧茗用了加强版蒙汗药,能在三日内醒过来就不错了。 “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处理掉。”有萧茗在此,屠隅并不愿多谈事务,只是把那壮汉打发走了。 “屠大哥不是要让小弟去看看那海霸王么,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萧茗提议道,她内心里很急的,屠隅像是忘记了般就是不开口,无法,她只得自己提出来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二十一章 海霸王 送萧茗去牢房这种小事屠隅并没有亲自去,而是指派了一个小土匪领着萧茗去了。 萧茗跟着小土匪走进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面,似乎世界上所有的监狱都有一个代名词,那就是脏、乱、差,而这里就是个中翘楚,阴暗潮湿的地里,**不堪的杂草,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令人作呕的腐味,拿着鞭子的牢头,还有肆无忌惮穿行的老鼠,无不显示着这里的环境之恶劣。 萧茗穿行在中间的甬道上,两侧有无数个小房间,每一个监牢里都挤着三到五个人,一路走下来,差不多有近两百人。 这屠尽是劫杀了多少商队,虏了多少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双眼无神,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般或坐或躺,了无生气,被关押在这里的三个月时间里,他们被屠尽夺了自由,随时随地被毒打屈服,暗无天日,没有人救援,多重的压力与打击把这些人变得如行尸走肉。 这些人里边,有的是大商贾,有的是武师护院,在外面做着大生意,有自己的家庭事业,有些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可不幸的是他们都被关押在这里,成了阶下囚。 在这个黑暗的地下王国,没有自由,连生命都不是自己的。 人间有百态,最惨莫过于地狱。 萧茗敛下眼,低眉顺目的跟着向前,尽管心里气怒不平,可她还是要忍,以她的能力做不了什么,更不能把这些无辜的人救出苦海。 她要等,等石亭玉进来,只是他为什么还不来? 想想又觉意难平,她为何没有石亭玉的盖世武功,能救人于水火。 生平第一次,萧茗为选择了学医而烦恼。 萧茗苦笑,这世道还是真的乱,繁华只是表象,总有阳光照射不到的阴霾,万家赌坊就是一个被阳光摒弃的地方,屠尽等人如此行事,残害人命,待人如猪狗,都没有官府跳出来管管。 是官府不知道,还是官府与屠尽沆瀣一气。 “放了我吧!我家里有银子,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给你们十万两银子。”一个声音弱弱的螪起,萧茗抬头望去,只见那人四十上下,面黄肌瘦,双手无力的抓着铁栏杆在苦苦哀求着。 十万两,想来他家里条件是不差的,愿意用十万两买自己的命,可惜,回答他的是皮鞭子。 只见那拿着鞭子的强盗狠狠的一鞭抽了过去,正中那人面部,那人吃痛,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下,双手捂着脸,表现扳为痛苦。 “十万两,你以为你是大爷啊!就是天皇老子进了这里都得给我老实呆着,要想活命就得在擂台上狠狠的打。”那土匪对着人吐了一口唾沫,嘻嘻哈哈的笑着,十万两是很多,可要放他出去,没门儿``` 但凡进了这里只一个办法可以出去,那是就被抬出去。 生进死出,就这么简单。 哈哈哈,那土匪无不得意,有谁能想到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能够掌控这么多人的生死,这些人里面哪个不是高人一等,哪个不是狗眼看人低,放在以前,他们这些人对他这种小地痞都是瞧不起的,可如今他们的生死由他说了算,嗯,他看不顺眼谁他就叫谁上,想要快活时直接把人暴抽一顿,殊不知,他这样极致快活的做法心里已经变得扭曲了。 “皮哥,您来啦!可有事?”那人尽管嚣张可见到领着萧茗进来的男人马上就变了一副神态。 “我领大夫来给海霸王瞧瞧,他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还没有,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像死猪一样。”那人回道,语气里漠不关心,淡漠至极。 “昨夜他以一战十匹狼,可真的是精彩。”男人激动,海霸王那一战可真的让他过足了眼瘾,到现在都还意犹未尽。 萧茗心中一震,石大河会怎么样? “哦,那我们去看看,可别让他死了。”那皮哥答道,又对萧茗说道:“萧小大夫你可要好生给治治,过几日还要让他上场。” 萧茗双手不自觉的握紧,都这样了还不忘压榨他剩余价值吗? 真的是一群禽兽,猪狗不如。 尽管心里不舒服,气难平,可萧茗面上还是恭敬又认真的答应道:“是,小的明白,一定竭尽全力。” 她能不竭尽全力嘛!她一定会保住石大河的性命的。 几人说话间,只见两个男人抬着一个人走过,确切的说那是一具尸体了,是死去的三号,只见两人一路走过,那鲜血还在不停的滴趟。 “唉!又死一个,这里面的人是死一个少一个了。”皮哥唉气,今儿死一个,明儿死三个,可不是越来越少嘛,他看着暗自焦急。 “死就死了,他伤这么重,留着浪费粮食还不如死了干净。”拿着皮鞭的土匪撇嘴,对死去的三号不以为意,他在这里看守,每天见着死人,早就习惯了。 “萧小大夫,这里还有几个受伤的,你等会儿一起给瞧瞧。”皮哥回头对萧茗交待道,他们这里的大夫不是被大当家给砍了,就是被吓跑了,还真没有给这些受伤的医治的,但凡是上了擂台的,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侥幸活下来也是半死不活,没有好的大夫医治也只有等死的份。 “是。”萧茗点头。 在监牢的最里面,海霸王在最后一间牢房里被单独关押着,当萧茗进来时,看到眼前的影像眼中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牢房里铺着湿润的杂草,阴暗潮湿,随意走动的老鼠,吃着碗里的残羹,而石大河静静的躺在杂草上面,双目紧闭,浑身伤痕,不知死活,身下滩鲜红的血迹。 石壁上两根粗大的铁链,一端锁在石大河两只脚踝上,他都这样了,居然都不放过他。 “你快点啊!”皮哥说道,他并没有跟着萧茗一起进,而是站在铁门之外喊了声就走开了。 萧茗蹲下身来为石大河把脉,脉搏跳动微弱,还好,还活着。 但也只是活着。 打开药箱,拿出白棉布来为石大河清理伤口。 “石二哥,你醒醒。”萧茗回头发现没有人看守,轻声叫了起来,可惜石大河并无反应,此时他还在昏迷之中。 萧茗只得把他抬轻轻抬起来,在他空中灌入空间水,可是喂进去的水多半流了出来,萧茗无法只得拿出切好的人参片让他含在口中。 此时的石大河,用气弱游丝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进气多,出气少,浑身伤痕累累,浑身上下无一片完好的皮肉,都不知道他在这里受到了如何的折磨。 石大河的右手掌上留下一排深可见骨的牙印,是被狼咬过的痕迹,这一口他的三根手指不见了。 断掉的手指没有得到及时的包扎,伤口结淤后就这样裸露在外,已经被感染了,断掉的手指萧茗也无法找到,只得为他包扎起来。 一个时辰后,萧茗走出了牢房,心情沉重,经此一役,石大河恐怕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养伤中渡过,他不止是缺失了三根手指,大腿上、腰上还被硬生生咬去一块肉。 能以一力在十匹狼口下逃生,是何等的侥幸。 萧茗又为牢房里其他人医治了,这里的人受伤都不轻,新伤旧患得不到医治早就积劳成疾,身体被毒药与饥饿双重折磨得面黄肌瘦,个个要死不活,生气全无,就算是敞开了大门让他们逃,他们也没有力气逃跑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二十二章 戒心 萧茗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住在了土匪窝里,每日为屠尽施针开药,为监牢中的石大河疗伤,可惜两日过去,石大河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为此,萧茗暗自心急,被关在月娘地窖中的万大河迟早会醒过来,随时都有可能逃跑,若是石亭玉迟迟不来救援,她得想办法把石大河救出去才成。 午后,萧茗照例为屠尽进行每日一次的施针,小当家屠隅一如际往的伺候在左右,紧紧的盯着萧茗的动作,而屠尽双眼微闭任由萧茗在其身上施为,可是他的右手一直没有离开过他那柄扣着钢环的阔刀。 显然,他们对她还是没有放下戒心。 “那海霸王伤势如何?可否苏醒?”突然,屠尽开口问着。 “禀大当家,他的伤势过重,还需将养些时日。”萧茗答道。 “到底还是伤势太重了。”屠尽说道,言语里面有些可惜之意,但这决不是怜惜,他只在后悔让他死得太快了些,如果让他这样死掉了,那他的擂台之上就少了一个如此生猛之人。 “三叔,我看他怕是也救不活了,不如把他处理了。”屠尽满不在乎的说道,浪费大把的银钱救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得,虽然这个人曾经为他创造了无数的价值,可惜,现在的他要死不活的,已经没用了。 萧茗手中的银针猛地一顿,差点落在了屠尽的脑门上,不过她又马上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落针。 在这个黑暗王国里,他们对待活人的方式是残忍的,对待死去之人更是令人发指,因为他们如果死掉真的会比活着更惨百倍,在屠尽口中的处理并不是他们会好心的为死去之人掩埋,让其入土为安,而是拿去喂狼。 这是萧茗那日发现的,还亲眼所见,几十匹饿狼被关在一起,争相啃食扔进去的猎物,哪怕是一点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真真是尸骨无存。 那日的三号就是这样被处理掉的。 可惜,萧茗若无其事的动作却被屠尽看在了眼里,只见他握头刀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最终并没有提刀杀人,只听他说道:“萧小大夫可有意见?” “小的不敢。”萧茗低头,她怎么会让石大河就这样死掉,尽力的辩解道:“海霸王的伤势虽然过重,可他的身体经过我的治疗之后已经在逐渐康复之中,请大当家与小当家相信我的医术,我敢保证不出二十天,一定会让他在擂台之上势如猛虎,以一敌十。” “真的?”屠尽紧紧的盯着萧茗问,想要在她面上发现任何的端倪来。 “当然,小的医术虽然不敢与师傅他老人家比肩,但放眼整个寒光镇甚至西北,我自认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大当家与小当家现在把他给杀咯,这不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萧茗故作气愤的说道,像是有些生气,但言语又里其极的得意与自信,把自己的医术夸了又夸,她完全无视了世代是御医的陈家。 她能不自夸吗?为了救石大河,她差点就说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呵呵!萧小大夫还真自信。”屠尽戏谑的笑着,眼前这个小子牛皮还真能吹。 “大当家不信?”萧茗说道,也知道自己这个蹩脚的理由,老谋深算的屠尽不会相信,不过嘛,石大河的伤势还真的只有她能治,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她的药品齐全。 “大当家若是不信,不若小的与大当家打个赌如何?” “打赌?”屠尽问。 “是的,打赌,就赌两天之内我会让海霸王清醒过来,十天能站起来,二十天之内能再次上摆台。”萧茗说道,十天,这是她为石亭玉争取到的时间。 她只能拖延到十天的时间,这个时间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若是让屠尽他们知道石大河十天之内不能站起来,二十天还不能上擂台,不能为他们两次创造利益,那也他就等于是一颗废子,那等待他的就是与三号一样的结局。 十天之内,希望石亭玉大侠能快点来解救他们于水火。 “十天能行吗?我看他伤得挺重的。”屠隅问道,他是有点不相信萧茗的,海霸王昏迷了近五天时间,若是寻常人早死了。 “若是不成你待如何?”屠尽问道。 “但凭大当家处置。”为了石大河,萧茗也算是立下军令状了。 屠尽并没有马上就回话,而是看着眼前这个小不点,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口气与自己说话,他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是真的自信于自己的医术,还是另有隐情。 屠隅想了想转而对屠尽说道:“三叔我觉得可以试上一试。”他心里认真计算了下,监牢里每日都在死人,这人是死一个少一个,他是愁也没办法,如今要等到暑天开春有新的商队进来他们才能增添人手,寒冬腊月的,上哪儿填补人去,难道上他们去大街上抓人,这不现实。 所以,作为他们手里的王牌海霸王,他们得保住,继续压榨银子。 屠隅的小脑瓜的,屠尽早就想到了,只听他道:“好,就以两天为限,若是他不醒.....,若是他醒了,并且会在二十天上擂台,你就是我们寒山寨的第九位当家。” 屠尽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增添一位当家并不算什么事儿。 ~~ 当萧茗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间,才长舒一口气,此时才发现后背已经湿汗,这屠尽真的是老谋深算,防人于千里之外,就刚才她停顿的那下下,屠尽就准备杀了自己。 好险啊!屠尽的那一个握刀的动作收入她眼里,她就知道他怀疑了,她若是敢为石大河求情,她就真的死无藏身之地了,她只得表现出急于像屠尽证明自己的医术以得到好处的方式间接的救石大河。 拖延时间,曲线求国。 屠尽许诺什么第九当家的承诺她是不相信的,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那种从来不相信人的家伙,任何人都不会相信,t只要在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之后,他就不会再相信此人了。 显然,屠尽就是这一种人,他这种人杀人如麻,冷酷残暴,偏生又生性多疑,对任何人都抱有一种怀疑与不信任的态度,虽然凶恶却也是最怕死的那一种,宁错杀不放过;他的刀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步的距离,萧茗每日为他施针,他都是刀不离身,而且防备得更加严密。 两天的治闻,萧茗并没有取得他的信任。 唉!石亭玉啊!石亭玉,你若是在不来,我就只得把石大河打包进空间里,再借机遁走,不过这只是她的下下策,逼不得已才会选择,因为这样的风险太大了,她也不一定能逃出去。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万大头回归 “二当家,你回来了,这两日大当家正四处寻你呢。”守门人一见着石阶上下来的是万大头,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舔着脸巴结,面对一人之下数百人之上的二当家,那态度简直不要太好,与当日屠隅领着萧茗进来时可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只可惜此时的万大头心情是无比的烦燥,冷冷的‘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只见万大头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进了门,在两位看守人眼里那是无比高冷又有气势的存在,虽然这个高冷的二当家突然瘦了些,落魄了些,但从来没有影响他在他们心中的伟大形象。 此时的万大头面黄肌瘦,胡子拉渣的,精神头一点也不好,一身的赃衣服,与寒光镇上的乞丐有得一比了,就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逃荒过来的难民。 万大头此时的心情就与他的外在形象一样坏得一塌糊涂,坏得不能再坏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萧茗,那个黄毛丫头萧茗,原本以为他在月娘家不但能抓住那杀人犯还能杀了萧茗以泄心头之愤,可惜,他再次着了她的道,不止被迷昏,还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窖里,这一关就是三天三夜,等他醒来时,他再次感受到了几个月前遭受过的痛苦。 饥饿。 对,就是饥饿,饿得浑身无力,一个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直感觉快要被饿死了,他还算好的,至于孙二几个身上早就被抓烂了,又被饿了三天,早就爬不起来了。 这不好的感受让万大头仿佛回到了在平城的时候,经此一役他对萧茗的恨意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的高度,恨不得生吃了她。 可惜,当他冲地窖后发现月娘家早已人去楼空了,无处发泄的他直接去了街上了的一小吃摊,海吃胡塞直吃了五大碗,才有了活过来的感觉,至于那个找他要饭钱银子的老板,被他一巴掌煽进沟里了。 吃饱喝足的万大头四处寻找萧茗的踪迹,期间,他想了无数个预防她毒粉与毒针的方法,想了数百种方式对付她,可惜没找着了,这个人像是消失了一样。 上天一定是派她来对付自己的,见着自己的日子太逍遥了,是以才会派这个丫头来惩治自己,在平城时他本是混得风声水起的万家赌坊老板,上有妹夫罩着,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可惜因为萧茗,他们被发配到了西北这个地方,日子苦哈哈的,好不容易有了盼头,这个煞星又出现了,,, 真是....... 即是万何生萧。 万大头想着心情更是不美好了,他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世界如此美好,而他却如此爆燥。 这样不好! 万大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过头对守门子的两个人问道:“四当家回来没有?” “还没有。” 还没有,万大头心里的不说的预感更强烈了,在想到刚在镇上遇到的几个陌生人,普通打扮,健硕的身形, 虽然没刀子,形迹可疑。 “我知道了,你们好生守着门,不要放任何一个可疑之人进来。”万大头说完就大步离开了,万大头转过弯, 径真朝着屠尽的房间而去,可在距大门外突然停下来回转过身,看着刚才与他擦肩而过的人。 “站住,你是谁?”万大头问道,这个人是谁?他完全没有见过。 “回大人,小的是为屠大不家诊病的大夫。”萧茗停了下来,背对着万大头站着,低沉的声音回着话。 该死,没想到他这么快逃出来了。 是毒药份量不够重?还是绳子绑得不够紧? “你是大夫,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万大头紧紧的盯着萧茗,他心里有一种怀疑,原因无他,就在刚在他们擦肩而过之时,他闻着了他身上与萧茗身上一样的药香味儿。 这种味儿是他终生难忘的......痛苦记忆。 万大头看着萧茗,眼前的小男孩身量瘦小,黑黄的皮肤完全与他记忆中的人联系不起来,顿时他完全没有了询问的兴致,不耐奈的摆摆手。 “滚吧!有多远滚多远。”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他多心了,她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萧茗看着万大头远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把手中的药包悄悄收了起来,就刚才,她就差点再让他享受一次强效蒙汗药的滋味儿,可那样的后果她就只能躲进空间里,再借机逃走。 还好,算你有眼力劲。 可惜,万大头提前出来了,这事就不好玩儿了,她原本以为万大头会昏迷三天时间,她们临走时把他们五花大绑,又锁了门能困住他一段时间,可惜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要在万大头眼皮子低下活动,等同于在她头上再悬了一把刀。 有一个多疑的屠尽已经够让人难对付了,现在又来一个万大头,真是.... 随时都有可能命丧于此。 万大头大步进了屠尽的房间,一脸关心的对着龙椅上的男人说道:“大哥,我回来了,听说您病了,可好些了。” “还好,就是些小毛病,都是底下人爱嚼舌根。”屠尽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并不愿多谈自己的病情,状似无意的问道:“二弟这几日去哪儿了?” “哦,大哥,我身子不舒服回去休息了几天。”万大头回道,显然有意隐藏自己这几日的失踪奇遇。 “二弟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好些,身子不好再休息些时日也可,这里有屠隅看着,你大可放心。”屠尽睁开眼看了万大头一眼,并没有揭穿他曾经让人去过万大头家寻他的事。 一旁的屠隅在屠尽提到自己时,立即挺了挺胸膛,一股子得意与自豪流露。 “谢大哥关怀,小弟身子好多了,这不马上就过来了!赌坊里这么多的事,哪能劳烦屠小弟帮忙。”万大头赶紧说道。 “二弟身体无恙为兄就放心了。”屠尽欣慰的点头,面目含笑,一脸关怀的看着万大头,把一个关心弟弟的好兄长表现得淋漓尽致。 “谢大哥。”万大头再次感谢,心里不住的呸了一声,真的是个老狐狸。 就这样,两位结拜兄弟面和心不合的关心着彼此,虚情假意的述说着兄弟情义,看来万恶的寒山镇土匪也不是铁板一块,几位当家之间各怀心思。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二十四章 苏醒 这边屠尽与万大头两人表现着兄弟情义,而萧茗又去了关押着石大河的监牢。 待人出去后,萧茗蹲下身来单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烧已退下,萧茗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石大河的伤势并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导致了伤口发炎,发热,好在现在烧已退下。 石大河并没有苏醒,不过萧茗并不心急,脉象显示石大河会在这两日苏醒。 萧茗从药箱中取出了空间水为石大河灌下,这是她偷偷准备的,连屠尽都没有这个待遇。 又为石大河换了干净的棉布,把伤口重新包扎了,她动作缓慢,轻柔细腻,生怕让受伤中的石大河再受到一点儿伤害。 “嗯。”睡梦中的石大河轻哼一声,藏在眼皮下的眼珠轻轻的转动了下。 “石二哥,石二哥,你醒醒。”萧茗轻声唤道,又急忙拿出空间水来给他喂上一口。 “你~~”石大河在努力之下,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可惜眼角的伤口只能让他的眼睛半眯着,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意识还在模糊中,脑子里一片混沌。 “你是谁?”石大河声音沙哑,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 “我是萧茗,石二哥你好些了没有。”萧茗急急的说着,把他的头抬高,让他好受一点。 “萧茗~~”石大河好似回想了半天才让自己的脑子变得聪明些,突然他睁开了蒙胧的双眼,用还算完好的左手抓着萧茗,努力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快走。” 只是这一句话说得太急,张嘴就是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萧茗只得给他擦试了嘴上的血迹才开口说道:“我是来救你的,你醒了就好。” “这是太危险了,你不应该来。” 萧茗的话并没有让石大河心里好受一点,他是又急又怕,这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每天都会死人,他是一口气强撑着,四海镖行的几个兄弟早就被折磨石了,只有他还活着,他全是靠一口气强撑着,想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大哥死了,兄弟们没了,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不是他的活法,他就算是要死也会拉几个垫背的。 “没事,不止是我,石大哥还有庄鸣都来了,我们带了不少人就是来救你们的。” “救我。”石大河苦笑,脸上没有喜悦,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你们走吧!我不需要你们救,我哪儿也不去,我要留在这里,大哥死了我要为他报仇。” 就算他没有了手、没有了脚,他也要用自己的这张嘴去咬死人。 萧茗~~ 这两兄弟真的是。患难兄弟、仗义英雄,蒋四海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人,以重伤为代价,而石大河亦是如此,命都快没了都不忘报仇。 两人都是狠人,狠起来不要命的那种。 只是这两个活在仇恨中的男人知不知道对方还活着。 “蒋大哥没有死,他现在很安全。”萧茗一字一句的说道,把她遇到蒋四海以及让蒋香媛把蒋四海带去了陈家养伤的事说了出来。 “真的?大哥没有死。”石大河欣喜,这个年过三十的男人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了,是欣喜的泪光。 “真的。”萧茗肯定的点头,比真金还真了。 ~~~ 在金碧辉煌的室内,此时室内紧满了人,寒光镇里的几大当家正在商议着。 屠尽喜欢黄金,是以他把他所掳来的黄金全部堆放在了他的卧室内,为了近距离的享受,他的吃住睡卧全部在这里,不仅如此,他还把议事厅设在了此处。 富丽堂皇的内室,华贵又金灿黄金摆设,名贵的雕饰,比之黄宫丝毫不差,室内的人脸上都被映照成了金黄色。 龙椅之上铺垫着一张完整舒适的虎皮,威武霸气,屠尽俯视着他的臣民,不过,此时的他脸色黑得滴水,异常的暴怒,阴沉的双眼盯着他面前跪着的男人,其余几位当家在他的威势之下一个个禁若寒蝉,生怕被这个喜怒无常的老大给抹了脖子。 “你说四当家与带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现在才发现。”屠尽沉声喝道。 “是的,小的去了镇上四处寻找四当家,一直无踪,这才怀疑四当家是出了事儿,是以,小的又去寻了那日跟着四当家一起去石子林的兄弟,可惜一个人也没有找到。”那人颤颤惊惊的回话,在屠尽的威势下已经达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了,但好歹还是让人把他的意思给听了个明白。 那就是,万四儿自那日石子林一役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连那些跟着一起去的二十人都没有了踪迹,一个人的失踪是巧合,才二十人一起失踪就不是了。 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蠢材,为什么现在才来报。”屠尽一脚把那人踢了个人抑马翻的,四仰八叉的趟着,脸上一排鲜红的血板印。 只见那人顾不得身上的伤痛,速迅的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双膝着地,磕着头求饶道:“大当家饶命,小的这几日一直在寻找四当家,只是四当家的落角之地太多了,是以,....”男人偷偷瞄了一眼万大头,说话声逐渐小了起来。 这事还真的不怪他,他还是冤枉得很,万四儿在寒光镇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有好几个相好的,他一家一家打听了找了去没寻着人,就寻他一人就耽搁了些许时日,又去寻了那二十人,要知道平日里他们这些强盗除了当值之日,其余时候不是在逛窑子喝酒就是在去窑子的路上。 这找起人来,不要太麻烦了。 二十人人找起来还不得花上两三天时间,主要是他没有长飞毛腿.... “大哥,这事也不怪他,四弟不是经常这样吗?”坐在屠尽下首位的一个男人说道,他是三当家,屈居万大头之下。 “依小弟看,咱们还是先查查是谁劫了我们的人。” 万大头抬头,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三当家,只见他突然站了起来,抱掌对屠尽说道:“请大哥救救四弟,等他回来我一定会好生管教他。” “都说江山移改,本性难移,二哥以后还请多多教教四弟,切不可让他再如此莽撞行事了。”只听三当家凉凉的说道,其余几位当家皆是一脸赞同之色。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争抢 雪上添霜,落井又下石,谁说男人没有勾心斗角,添油加醋的本事,寒光镇的三当家可是把这项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堪称绝活。 虽然他与万氏兄弟是结义兄弟,他们在关二爷面前同饮血酒、对天盟誓,三拜天地,这样的情义本应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才是,可惜现实又不是这样的和谐,这位寒光镇的原配三当家对空降而来的万氏兄弟就是极度友好不起来,你来就来嘛!结义兄弟本也没什么,可好巧不巧的万大头因为万家赌坊的事有功劳,被屠尽引为了二当家,这一下可就把三当家气得七窍生烟。 他这个帮里的老功臣屈居第三本就让他心里难受至极了,可万大头还不知收敛,自他做了二当家处处压他一头,这能让安心吗?这让他于心难安,处处是意难平。 哪里来的阿猫阿狗都想站他头上拉屎,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是不可以滴,本来以前的二哥没了,他这位三当家本应顺理成章的前进一步,可惜被万大头挡着;是以三当家事事变得小肚鸡肠起来,事事都要与万大头争上一争,哪怕是占不到便宜他要口头上讽刺挖苦几句,给他点不爽快。 是以,两位当家经常就这样争论起来,三当家是事事不放过,各种事各种理由,在与万大头斗智斗勇的路上越行越远了。 对于他们这样,屠尽是乐见其成,比三当家年岁略小的万大头偏偏的做了二当家,这不得不提他的精明之处,生性多疑的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兄弟们过于的团结。 大家都团结了,天下太平了,那还有他什么事儿? 万大头只是看了三当家一眼,那一眼里包含有太多的东西,像是再看一个垃圾似的,让三当家活生生的感觉自己被鄙视了,没来由的心里一股子气怒上升,正想要把马力开到最大,狠狠的愤怼回去,可万大头跟本没有给他机会。 “大哥,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把四弟先救出来,我看这事透着一股子蹊跷,先是镇上出现神秘刺客,再是四弟失踪,莫不是对方想一点一点削弱我们;小弟猜测这一定是西山那一伙强盗所为,上次他们在我们这里吃了大亏,正面不敌才会玩阴的,不断派人来袭击我们兄弟,如今更是截走四弟,再这样下去,我们危矣!”万大头说话之时突然想到了镇上凭空出现的那些练家子,越发肯定了四弟的失踪与西山那伙人有关,在寒光镇里他们一家独大,官府里都有他们的眼线势力,唯一的结了梁子的就只有西山的那窝子强盗,当初为了争地盘,他们可是血战了三天三夜。 屠尽点头,这二弟可比只会斤斤计较的三弟要精明多了。 “这事很有可能是他们。”屠尽说道,语气肯定却不拿主意出来。 万大头见屠尽此模样很是无奈,只得再添把火说道:“大哥,我今日在镇上发现些许可疑之人,他们乔装进镇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果然,此话一落,屠尽半眯着的双眼猛地睁开来,目露精光,凶芒毕露,一巴掌拍在他那黄金做成的大桌上:“敢情老虎不发威,他们要骑到老子头上撤尿来了,入老子的地盘不拜山门,这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寒山镇与西山早已是楚河汉界,谁要是敢越雷池一步,那两帮子人势必要大干一场;其实万大头与屠尽并不知道那些人是四海镖行的镖师为了营救蒋四海与石大河而来,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万大头的怀疑,万大头在心急之下并没有查明情况,为急着救弟弟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不得不说这个误会来得很巧合,都是萧茗害的,萧茗的出现是一个意外,若是万大头没有遇上萧茗,那么他就不会在月娘家的地窑里待上几天的时间,从儿错过了许多的事情。 “大哥,我去把那群兔仔子杀了。”三当家站了起来请战。 “还是我去吧!这事因四弟而起,不能劳累了三弟。”万大头说道,他极其的看不上三当家这个得性,刚才还一副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模样,如今又急着抢着要去了。 真的是茅房里的臭虫,哪儿香往哪儿钻。 “哎!二哥可见外了,不把咱当兄弟不是。”三当家摆摆手,又扯着噪子豪言壮语的说道:“四弟也是我的四弟,四弟有难做兄弟怎么能见死不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平安救出来,杀光西山的强盗为他报仇。” 从刚才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兄弟情深,不得不说这个人是善变的,真的证实了什么叫做‘没有永远的兄弟,只有永远的利益。’ 利字当头,一切以利益为准,在坐的几位当家都跃跃欲试,包括从来没有参与于战争的屠隅都知道里面的诱惑。 一旦攻占了西山,那么他们会得到西山那窝子人所有积累起来的财富,金银、粮食、武器、还有女人,只要拿出其中的七成归公库所有,剩余的三成归参与的兄弟所得。 别小瞧了这剩下的三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子,作为领头人可以分到将尽两成的银子。 所以,寒光镇的土匪们对于开疆阔土的事情是很热衷的,人人热情高涨、积极参与着建设家园的伟大事业,这种辛苦活儿都是大家抢着来干,可不能让其他的兄弟受苦受累。 对于三当家的保证,万大头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真的让他去了,那么他的四弟还真的会回不来了,万大头没有再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大当家屠尽,等待他最后的决断。 果然,不负他所望,只听屠尽说道:“咱们与西山那窝子人迟早有一战,三弟一人去恐不是对手,二弟你多带些人与三弟一起去,要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斩草除根。” 屠尽一言,高下立断,这事还真如了万大头的意,以他为主,三当家为辅,不然怎么会说让他多带些人去的话。 万大头领命,得意的回头看了一眼三当家,那眼里饱含了太多的意味,弄得三当家显些要当场暴走了。 此时他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你这个眼神是几个意思安..... 这个世界很玄妙,一帮强盗土匪在决定着另一帮强盗土匪的命运,却见六当家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寒冬腊月里,硬是被他跑出一身臭汗来。 “大哥,大事不妙,盛况与刘嘉敏死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三十七章 破绽 石大河醒了,可当萧茗把这个消息告诉屠尽的时候,屠尽并没有太大的反映,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就算是屠隅也只是‘嗯’、‘啊’一声了事,甚至没有去监牢看上一眼,更不提安排他上擂台的事,他的苏醒仿佛就像是在辽阔的大海中投下的一颗小石子,没有起一点波澜。 石大河就像是失宠了般,被人打入了冷宫里,哦不!准确的说是被扔在冰冷的地牢里;不过这正随了萧茗的意,这样她就可以愉快的为石大河治疗了,越是不被重视越安全。 不止是屠尽他们对石大河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萧茗还发现赌坊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除了上层的赌博耍钱依旧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地下的擂台已经悄然关闭,转眼间万家赌坊仿佛又回到了从间,变成了一家普通的赌坊。 整个万家赌坊里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暴风雨前的宁静,不时有拿着大刀的土匪们来回的巡视,每一个人都颤颤惊惊地讨论着。 萧茗知道,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她有预感石亭玉要来了。 “你们几个快点,把这些箱子都抬进去。”门外响起了屠隅的吆喝声,萧茗打开门来,发现屠隅领着几个男人抬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进了一个空房间之中,每个人在屠隅的监督之下,紧张又快速的行动着,并没有发现门缝后的萧茗。 萧茗只看了一会儿就悄然之门关上了,自万大头回来了,她这几日除了为屠尽诊治和去监牢她很少出门,就是为了避免与万大头相遇。 哗啦一声,门外响起了声响,极像是箱子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从里面倾泄而出,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来。 叮铛清脆,雪花白银碰撞。 “你这个蠢东西,还不快捡起来。”银子散落一地,屠隅一巴掌扇了过去,气急败坏的喊。 不多时房门打开来,萧茗背着药箱从里面走出来。 “屠大哥,我要去一趟牢里给海霸王看看,请您带我去吧!”萧茗对着忙碌之中的屠隅说道,她每一次进出都是有人带着的,不然她是不能出房门一步的。 可惜,今日在百忙之中的屠隅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带萧茗去地牢的,他忙得焦头烂额的哪还有心思管海霸王,只见他正忙把散落在地的银锭子捡起来重新装入箱中,头也不抬闷头说道:“你自己去吧,我今日没空。” “好。”萧茗点头,径直走过了那一间装满了无数箱子的房间。 去地牢的路她走过无数次,就算她是一个路痴,脚下这一片路也被她给踩平了,进了地牢,萧茗才发现整个地牢里寂静无声,门口只有一个守着大门,以前那些拿着鞭子四处抽人的凶戾土匪们已经不见了,萧茗每日进出此地倒是与那守门人混了个脸熟,见着萧茗过来就主动给她开了大门。 “萧大夫你过来了,进来吧。”这人说话的语气说不上好,态度还算客气,主要还是萧茗给的药好呗! “多谢。”萧茗淡淡的点头进了地牢,一路行来,每个监牢里面的人都静静的,安里并不是安静,反而是因为里面的人被投喂了大量的药物导致了他们的昏睡。 不知为何,屠尽忽然就减少了这些人的饭量,原本一天两个馒头变成了一个,不止如此,还丧心病狂的在有限的食物里加入了的药剂,以控制着这些人,防止他们逃跑。 长期的饥饿本就让这些人变得有气无力、面黄饥廋,为了活命只得吃屠尽给的有药物的食物,一天一个馒头与清水只能保证他们不死却让他们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不提逃跑了。 就算是大门敞开着,他们也没力气跑路。 希望你们一定要坚持住,救星马上就要来了..... 萧茗走头,却看见了一个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万大头。 万大头从最里边走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去看谁了,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快步行来,看着萧茗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萧大夫来看石大河的?” 萧茗站定,心跳加速,面露疑惑的样子说道:“二当家说的是谁?小的并不认识石大河。”果然这货在怀疑她。 “无事,我说的是海霸王,萧大夫可是来为他诊治的。”万大头又说道,像是再为自己的口误作解释,可一双眼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萧茗,他想要从萧茗的表情变化里发现端倪。 可惜,这注定要让他失望了,若是萧茗真是个小姑娘一定会在他逼视下露出马脚来,可萧茗是谁,外表长着一张十二岁的青春无敌脸,可内里却住着一个成熟、历经世事的两世之魂。 萧茗面色平静,并没有起一点儿的波澜:“是的,小的是来为海霸王诊治的。” “哦!”万大头点点头,眼里有些淡淡的失望,他之所以怀疑萧茗除了因为萧茗的名字,萧小明与萧茗之间只有一字之差,除此之外还有他与萧茗身上那相同的药香味儿。 萧茗给万大头的教训太深刻,深刻到他魂牵梦萦的地步了,虽然这个教训不美妙,他无时无刻都忘不了萧茗给他带来的痛苦,也无时无刻不想报仇血恨。 “萧大夫姓萧吧?家里可有兄弟姐妹?家住何处?”万大头不甘心,一问三连环。 “小的是个孤儿,自幼跟着师傅四处漂泊,师傅就是我唯一的亲人。”萧茗回道,这真要论起来,还真的是一点儿没错,前世里十二岁之间,她一直跟着爷爷学医,随着爷爷四处访友,参加讲座论研,爷爷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至于一年见不到一面的父母,不提也罢。 “原来是这样。”万大头将信将疑,看着萧茗:“萧大夫可去过平城的平安镇。” 萧茗抬起来来,一脸好奇的看着:“请问二当家,平城平安镇是何处?” 看着萧茗一副好奇的样子,万大头顿时无语了,敢情这位连平城都没有听说过,是了,平城与西北相隔十万八千里,他没有听说过当真是情有可原。 “算了,你先进去吧。” “是。”萧茗低头,越过万大头去了石大河的监牢里。 万大头看着萧茗离去,萧茗的话他并不完全相信,身世、相貌甚至是说话的声音都可以伪装,可医术与年龄却不能,眼前的萧小明年岁与萧茗相当,身高与身上的药香味都出其的一致,这太巧合了,巧合到他怀疑萧茗与萧小明就是同一人,可他又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来,他始终感觉到他好像是忽略什么重要的东西。 萧茗已经远去,瘦小的肩膀上背着个沉重的药箱,那药箱的重量像是随时都要把这个人给压跨似的,万大头看着那个药箱,他突然明白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三十八章 秘道 寒风里,北风呼啸~ 寒光镇十里外,这里地处荒凉人烟稀少,是地地道道的荒凉之地,在地广人稀的西北这种地方多如牛毛,但偏是在这个人踪绝迹之处,竟然徘徊着一群人赤臂大汉,他们在冬日的寒风里身着短衫,正在努力的劳作,用手中的粗大的铁铲子挖着地面,用铁铲子撬开了地面的积冰露出了里面的泥土地,不时的有人弯腰进进出出,带出里面新挖的泥土,他们就像是勤劳的小蜜蜂,不知疲累的浑洒着自己的汗水,就这样在短短数日里,这里竟然被他们硬生生的挖出了一个半人高的通道出来。 石亭玉站在冰原之上,看着前方活动的人群,任由风吹雨打,雪花肆虐,伟岸的身躯就像是悬崖边上的松柏不动如山,竖然屹立。 那一日,盛况与刘嘉敏二人各自带着自己的亲信部队剿灭西山盗匪,西山覆灭,而他带着石家军成功擒获了盛况与刘嘉敏二人,并把他们秘密囚禁审问。 正与他们所暗查的一样,盛刘二人确实与屠尽内外勾结,劫获商队,抢劫了的银两有数百万之巨,真正是胆大妄为,更是直接派军队装扮成强盗伙同屠尽等人行抢夺之事。 到于所劫获的银两有大部分归了盛刘二人,而屠尽俘获无数商队人员竟然在万家赌坊里做起了生死擂台的血腥勾当。 石亭玉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没有想到西北在短短几个月就出现了军匪勾结的地步,那些人真的是胆大枉为,也太急于求成了。 更令他意外的是盛况与刘嘉敏刚被俘,屠尽就得知了消息,并想要逃走,他立刻让人封锁了城门,只守不攻,而屠尽逃无可逃,只得退守万家赌坊。 盛刘二人被俘之事为军事机密,所知道的除了他三百石家军之外,就只有胡敬之知晓;看来在西北军营里不止是盛况与刘嘉敏与屠尽有勾结。 “石公子,还要多久才能挖通秘道。”庄鸣急切的问道,在寒光镇,把万家赌坊防得水泄不通,滴水不漏,他们担心二哥性命不敢强攻,若不然又何以在些挖地道。 庄鸣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盛,在他一愁莫展之际,石亭玉居然知道万家赌坊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地下秘道,而且还知道秘道入口,这事他是闻所未闻,石亭玉的神秘在他心里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他真的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少年了。 “快了。”石亭玉沉着道,像屠尽这种江湖草莽、忘命之徒、视人命如草芥,他若强取,在困兽之斗之下的屠尽必定会杀了里面所有人质。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赌坊,救出里面被困的人质,他不得已才会动用这条不为人知的秘密地道。 可惜,这条秘道长久未用,早已坍塌。 远处马蹄声响起,是夏小八带着赵向三快速驶来。 夏小八下了马就急切的叫了起来:”表哥,萧茗不见了。“ ”什么?“石亭玉一惊,一脸严肃的看着赵向三,气势尽显。 在石亭玉摄人的气势之下,赵向三这个三十岁的汉子低下了头,双膝一软差点就给跪了,这由不得他被吓成这样,这要是放在军营里他可是犯了渎职之罪,降职处罚是少不了的;当着庄鸣的面他不敢泄露了石亭玉的身份,只得硬着头皮站着,颤颤惊惊的说道:”五日前,萧姑娘把蒋氏兄妹送去了陈家,请求陈家庇护就独自离开了....” “大哥找到了。”庄鸣喜形于色,没想到居然是萧茗找到了大哥并再次救了他,得知大哥安全了,这个七尺男儿快要要高兴得哭了。 可惜,石亭玉与夏小八高兴不起来,气氛莫名的压抑,因为萧茗走了。 “加快速度,一定要在今日挖通秘道。”石亭玉沉着脸命令,隐隐的,他知道萧茗去了哪里。 这个小野猫一点也不老实,原本把她安排在赵向三家里是为她安全着想,可他最开始就错了,她这样独立冷静的性子又怎么会听从他的安排,乖乖的等着。 ~~ 石亭玉担心的人儿此刻已经进了地牢。 “石二哥。”萧茗看着石大河整个人趴伏着一动不动不由得心里一紧。 小心的把人翻过身来,萧茗不由的怒上心头,石大河身上居然添了新的伤拳印,明显到脸上都是,原本已经受伤的眼角已经裂开了,左眼一个新的伤痕,左右眼彻底变成一双熊猫眼了,身上包扎着的棉布上湛出鲜红的血迹出来,破烂的衣衫上面布满了新鲜的脚印。 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来就变成了这样,不用说,肯定是刚才出去的万大头所为。 “咳!” 石大河清醒过来,咳嗽一声,憋着的嘴里猛然吐出一口血鲜血来。 “老子皮粗肉厚,他打不死我的。”石大河咧着嘴得意的笑,他虽然被打了一顿,心里痛快着呢!这点伤痛他根本就不怕。 萧茗重新为石大河包扎了,又给他喂了药,小声说道:“石二哥,你再忍几天,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我都这样了,反正就是贱命一条,反而是萧姑娘你,你还是走吧,我不想拖累了你。”石大河反而劝起了萧茗,他自个儿的身子自己知道,萧茗带着他是不逃不出去的。 “你别担心,石大哥会来救我们的。”萧茗小声说道,隔墙有耳,也不多作解释。 “有酒吗?我想喝口招呼酒。”石大河大口的吃着着萧茗带来的烤鸭,意犹未尽的问道,这个环境萧茗居然还能给他弄来这个,他真的是死而无憾了,只可惜没有酒。 在这里呆着,可把无酒不欢的他给憋死了。 “有罐头要不要?”萧茗说道,养伤期间居然想要喝酒,简直是不要命了,她就是有也不给他呀! “可惜!”石大河摇头,那语气像是要失望至极了。 殊不知,他这求儿不得的模样快把萧茗给气笑了,都这个处境了还要想着喝酒,这得有多宽广的胸怀。 利落的给石大河上药包扎了,萧茗不敢多留,交待石大河再隐忍几天才出了地牢,虽然地牢守卫稀疏,但她也不能在里面待太久。 出门时,门口那个守门的居然在围着火盆子,押着热酒嗑着爪子,比起那些在地牢里挨饿受冻的囚犯来说,他这日子可别提有多逍遥自在了。 萧茗冷笑,死到临头了,还能逍遥几天呢? 出了地牢,萧茗居然撞上了屠隅,他等在路边像是专门在等待自己一样。 “萧大夫,你跟我来,该给三叔扎针了。”屠隅看着萧茗说道。 “是。”萧茗点头,跟着屠隅走了,心里却打起了鼓,这个点屠隅应该是在忙着收拾东西才是,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像是专程在等她一般。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三十九章 试探 出了地牢,萧茗居然撞上了屠隅,他站在路口像是专程等候萧茗一样。 “该给三叔扎针了,跟我来吧。”屠隅看着萧茗淡淡的说道,说完这一句就领前走了。 “是。”萧茗点头,跟着屠隅走了,心里却打起了鼓,这个点屠隅应该是在忙着收拾东西才是,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像是专程在等她一般。 忽然,屠隅停下了,把后面的萧茗吓了一跳,差点就撞上了。 大哥,你这样毫无征兆的停下来一点也不好,知道吗? “我也真是糊涂,萧大夫你年纪这么小每天背着药箱一定会很累吧!来,我帮你背着。”屠隅转过身来,对着萧茗笑了起来,伸手就去取萧茗的药箱。 “不用了....”萧茗想要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屠隅以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力量从萧茗身上抢走了药箱。 “谢谢。”萧茗笑笑。 “不用客气,以后这种活儿交给我就行了。” 萧茗详装无事般跟着屠隅走了,心里那个凉巴凉巴的,这货太热情了有没有。 事出反常有大妖! 萧茗细细的回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来,他一直小心谨慎,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是万大头了。 一路上屠隅像往日一样与萧茗聊着不痛不痒的话题,对于赌坊里这两日所发生的变故只字不提。 “既然他们要把我们赶尽杀绝,那我们就把里面的人全部给杀咯!”屠尽与几位当家商议着,语气禁寒狠戾,看见屠隅进门之后就闭上了嘴。 “三叔,我把萧大夫领来了。”屠隅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几位当家正在商议着大事,他就这样带着萧茗进了门。 “嗯,今日先商议到此,你们先回吧!”屠尽摆摆手说道,打发了几位当家。 萧茗进了门,见着几位当家出门赶紧的站在一旁,低头规矩的站着,心里想着刚才偷听来的半句话,隐约听得屠尽的狠戾之语,那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难道是真的要把他们全部杀掉...... 这么多人,全部杀掉?? 思考中的萧茗并没有发现万大头在离开之时看着萧茗的眼神,诡异莫名的笑容。 屠尽慢慢的躺了下来,让萧茗为他施针,自萧茗为他扎针施药之后,他的身体明显感觉到疼痛有所缓解,可惜因着这两日所发生的事,他的脾气依旧爆燥。 看着弱小的萧茗,细嫩的手指,每一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娴熟,屠尽欣赏着,仿佛不是在给人治病,更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精雕细琢,细致周道。 屠尽看着,心境慢慢斩平静下来,享受似的闭上了双眼,这两日来所发生的事让他烦燥不安,他在军中的靠山盛况与刘嘉敏突然就死掉了,整个寒光镇被围得水泄不通,胡敬之是要彻底的断绝他的生路啊! 哼!想要他死,没那么容易。 他就守在这里,等着他们来,狡兔有三窟,他们若是敢乱动,他就杀光地牢里所有人,并且寒光镇上的人也不放过。 只是这么一样,他又得亡命天涯了,可惜盛况与刘嘉敏死了,他好不容易搭上的线就这样没了,他大把的银子投进去想要通过他们结交他们身后更大的人物,谁想一辈子做土匪不是?他想要的,是一个好的前程。 可惜,两人就这样死了,可恶~ “萧大夫多大了?”屠尽突然小声问道。 “小的虚岁十三。“萧茗小心的回道。 “萧大夫这么小年纪就四处行医,可真是见多识广。”屠尽突然间夸奖道。 萧茗一顿,半响后才说道:“大当家过奖了,小子不敢当。” 屠尽粗着噪子低沉的笑了起来,“萧大夫这可当得,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成就可真了不得,胆子也挺大的,这不,我这个地方都敢进来。” “可不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医术又高明,海霸王那样将死之人都能起死回生,你以后不若就跟着我吧!只要你忠心于我,我屠尽自不会亏待于你,真金白银,权势地位,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于你。” 屠隅拿着阔刀守在一旁,听得屠尽所言不由的把目光投向屠尽,又回头看向萧茗。 三叔这是?? 萧茗....,这是招揽吗?很明显的,她在屠尽的话语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表面上常识招揽,可暗地里不过是试探怀疑,此时,萧茗已经明白了万大头给屠尽吹了耳旁边风了,她的过往与真实身份屠尽怕是一清二楚。 不同意会怎么样?不忠心又会怎么样? 萧茗冷笑,在屠尽的眼里她是不是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真的是个要命的题。 心里想着,萧茗手上并不停顿,轻轻笑道:“小子多谢大当家提携,不过小子生性喜爱云游四海,无拘无束,是以,大当家厚爱小子莫不敢受。” 屠尽冷笑:“龙潭虎穴都闯进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他一直并未把萧茗当回事,萧茗即救了他又救了海霸王,在他眼里他一直认为是萧茗一个郎中可怜的迂腐之心作祟,可今日他才明白,原来是他想多了。 “大当家言重了,我只是一个医者,人立天地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作为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在我眼里病人不分贵贱尊卑,大当家如此,海霸王如此。”萧茗淡淡的说道,她是把救死扶伤作为天职,请原谅她放弃屠尽这种十恶不赦之人,是以,屠大当家可以安心的去了。 一路走好,阿门! “好一个人立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屠尽呵呵笑了起来,不在言语了,反倒把一旁的屠隅给弄糊涂了,三叔这样是什么意思,他在怎么办呢? 萧茗把银针收起,她这个银针包里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密密麻麻的银针有足足三十二根,整整齐齐一排放入特制的银针包内,她刚把银针包放入药箱之内,又拿出一瓶制好的药丸出来放于案上。 “大当家的药丸已经食用完,这是小的新制成的。” “嗯,放着吧!”屠尽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安然睡去,反而是看了一眼萧茗的药箱,突然又说道:“萧大夫的药箱就放这儿吧,也省了每日背着的麻烦。” “是,多谢大当家。”萧茗磨牙,药箱都要收了,是几个意思呀! 萧茗出去后,屠隅才开口问着屠尽:“三叔,你怎么刚才不让我杀了她?”这明显不是按着事先的剧本走的。 “杀什么杀,我倒觉得她医术不错,可留着。”屠尽冷哼,万大头让杀他就杀吗?凭啥? 他倒是认为萧茗医术不错,又是一介女流对他够不成威胁,若是能为他所用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是?”屠隅犹豫道,这样的人留着为三叔诊治,就像是头上悬着一把刀,他实在是一颗吊着。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啥?她一个小毛丫头你怕什么?再都说药箱都在我们此处,把她的那些毒药都收起来,看她翻出什么花样来;待此间事了,我们就去京城,把她留着给你做小媳妇。”屠尽哈哈笑道,也就只有在屠隅面前才难得的显示出亲情的一面。 “三叔。”屠隅脸都红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二十九章 软禁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乎。” “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其虻虫、水蛭之属,市有先死者,则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只如鸡卵一物,以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处,不得已隐忍而用之。能不用者,斯为大亦所不及也。其有患疮痍下痢,臭秽不可瞻视,人所恶见者,但发惭愧、凄怜、忧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蒂芥之心13,是吾之志......” 孙思邈的《大医精诚》 烛光摇拽,萧茗安静的书写着,一笔一画极其细致用心,像是要铭刻进骨子里,这是她平心静气的方法,每当她思绪繁复之时,她就会选择练字,练习书法,而这种方种她很久没有用过了。 她书写的内容就是她铭记于心的医经。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烦燥不安的心慢慢冷却下来,停笔站起舒展着发酸的手臂,慢慢轻步走向房门口,把门开启一条缝,果然门口两尊门神还在。 就刚才,屠尽很明显的以她起了杀心,只是不知为何把他忍下了,她完全不会相信他是因为她的医术会留她一命。 像屠尽这种杀人不眨眼之人,要杀她易如反掌,人命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她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推脱之言屠尽是不相信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边上了,可偏偏他把她留下了。 她拒绝了屠尽,在鬼门关边上溜了一圈又回来了,而屠尽留下了她的药箱,到此时她算是明白了,千算万算漏洞出在了那小小的药箱上面,那个药箱是大嫂生前留下的,她一直用着,从未离身,而当初她在平城得罪万大头那一次也是带着药箱的,想来万大头是见过的,凭着这一点发现了她的身份。 萧茗摸摸头无奈的笑了,屠尽不止是扣留了药箱,居然还派了两个人守着她,至于吗?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小丫头用得着这样防着她? 只可惜,屠尽以为这样没收了她的药箱就万事大吉,他可能要失望了,药箱只是她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的障眼法,她空间里可储存了不少的毒药与银针。 不过萧茗也知道在他们有防备情况之下,她那点幼稚的保命手断怕是要落空了,药箱没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被软禁了,这样她就不能去见石大河,她可以躲进空间里,可石大河不能,屠尽随时都可以杀掉他。 此时的屠尽自顾不暇了,希望他暂时忘记地牢里的石大河。 反正这会萧茗也出不去,她在考虑要不要给他们变一出大变活人的把戏。 萧茗想着,坏坏笑了.... 如此想着,门打开了,一个男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萧大夫,用膳了。” “好,多谢!”萧茗点头。 男人提了食盒放于桌上就出去了,萧茗看着那个食盒半响未动,现如今这个时候她如果还吃屠尽给的食物,那她就真的傻到家了。 “二当家。”门口又响起声音来。 “把门打开我要进去。”万大头站在门口说道。 “这....”守门人犹豫。 “怎么?老子还进去不得了,大当家只让你们守着不让人出来,可没交待不让人进去。”万大头不满的说道。 “是,是,二当家请进。”守门另一人马上点头哈腰的拉了同伴一把,并把门打开让万大头进去,确实大当家是这么交待的,只让他们守着人并没有交待不让人进去的理。 万大头进了屋,站在门口的位置并不走进,看着萧茗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意来:“萧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你可让万某好找。” 萧茗好笑,这个万大头你站那么远干啥?你怕我吗?你一个七尺壮汉怕我一个小姑娘,至于吗?你把你的男子气慨藏哪儿去了?你就是过来我也不会赏你超级爽身粉的.... “二当家客气了,咱们不是刚刚才见了面吗?二当家站门口做什么?请进来坐。”萧茗淡定的坐着,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来,说话时恢复了她原有的噪音,既然身份被识破了,她也没必要在伪装下去,要知道每天装一个男人说话把噪音压到低沉也是很累的。 殊不知,萧茗这个笑容在万大头眼里就像是恶魔的微笑,令万大头心里头就一阵恶寒,后背发凉,想到萧茗使用过的超级蒙汗药与痒痒粉,他傻啊!他才不过去,打死他也不过去,他要和萧茗保持距离,不然这个死丫头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一银针或是一包毒药什么的。 万大头认怂了。 他真不知道老大还留着她干嘛,为什么不一刀杀了;这丫头忒毒了,他们给地牢里那些人用的软骨散也没她万分之一毒啊!只有自己亲身体验了才知道这其中的美妙滋味,他差点在睡梦中被饿死,孙老二等人中了痒痒粉的更惨,抓得浑是是血,到现在身上的皮肉还是烂的,反正现在他们的娘都不认识他们了。 万大头自己都不知道,连续两次的中毒昏睡之后,在他的内心深处隐藏着对萧茗深深的恐惧,这种惧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万大头的心思是矛盾的,他对萧茗是一种明面上的怨恨暗是里的惧怕当中,明面上他识破的萧茗的身份,看到她被软禁,他是得意的,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可是他没有勇气靠近,从他进门时的表现就出卖了他,他站在门口不敢越雷池一步,哪怕这个死丫头离他很近,近到他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掐死她。 可是他不敢。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三十章 拥抱 万大头就那样站着,想要前进却又不敢的模样令萧茗差点笑出声来,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长得五大三粗,却是个怂人。 “二当家可有事?”萧茗也不点破,故意问起了他此行的目的,说真的万大头的到来她隐约猜到了点,不可能真的是老乡见老乡的戏码,他们可没有他乡遇故知的交情,相反的是仇人,在平城时万家兄弟俩平白无故的对萧茗下黑手,而在这里又软禁她,总的来说这个仇有点大了。 所以,他们的深仇大恨是不可能让他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 果然,万大头也没有弯弯绕的心思,直接开口说道:“我弟弟在哪里?把他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弟弟万四儿是否还活着。 “呵呵!二当家什么意思,我可不认识令弟。”萧茗打着哈哈。 “少给我打马虎眼,我弟弟肯定在你们手上。”万大头怒,他常年混迹黑道,虽然是个粗人,可他脑子一点也不笨,反儿聪明得很,不然他怎么会在西北这个地方混得风声水起。 他们恶向胆边生劫了四海镖行的货,伤了蒋四海,俘了石大河,他心里清楚吃了大亏的四海镖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四海镖行的三大当家都是狠人,势力极大,在平城时他即便是有做师爷妹夫为后台也不敢与其争锋,可在这里他膨胀了,想着天高皇帝远,鼓动屠尽劫了四海镖行,伤了蒋四海抓了石大河上擂台,原本以为他有军中的路子与后台,在这天高皇帝远的西北,四海镖行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而且他做事又隐秘,查不到他们身上,只是没曾想他们会这么快就找来了。 各种变故接种而来,先是四弟突然失了踪,后是盛况与刘嘉敏死了,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四海镖行的人来了,他们不但来了,还联合了更强大的势力,他们把寒光镇被人围得像铁桶一般,他们跑都跑不了,对方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他们偷溜出去的人出一个死一个,这是要把他们困死在这里,一个个杀死。 到底是动静太大了,太嚣张了,莫名其妙的做了一只出头的鸟,惹来了这天大的麻烦。 萧茗,他在平城时就知道与四海镖行关系匪浅的,此时出现在西北,所为何,不用他多做猜测。 在发现萧茗身份的第一时间万大头就想通了所有关节,他通知了屠尽,希望借他之手逼问出弟弟的消息再杀了她为自己报仇,可惜出于某种原因屠尽没有下手,让他好生失望。 屠尽靠不住,他只得自己来了,他现在想的就是尽快救出弟弟,至于杀了萧茗,想想还是算了,就算是杀了萧茗以泄心头之愤,可这样一来他会惹上四海镖行的穷凶极恶的报复,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的是救出万四儿就跑路。 报仇神马的太遥远了,还是跑路来得实在。 是的,万大头要准备跑路了,他可没有什么结拜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的气节,更没有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英雄气慨;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吧!尽管是结义兄弟,可屠尽在四弟失踪后并没有尽力解救,万大头是怀恨在心的,当初屠尽为了得到他的赌坊才假意与他结义。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是以,万大头对于自己逃跑的打算并没有一点难过与负罪,想反的,还迫切的希望屠尽能托得更久一点,他能愉快的逃跑。 短短几个月他赚够了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只要逃离这里,从此天高海阔逍遥自在。 “二当家可真的误会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令弟在哪里。”萧茗笑着,她确实真的不知道万四儿在哪儿呢,人是石亭玉抓的,庄鸣审问的,至于关在哪里,她哪儿知道。 至于他是死是活,她就更不知道了。 她说的完全是大实话,可惜对方一个字也不相信。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我弟弟平安无事,我保你不死。”万大头涨红着脸说道。 萧茗还是摇头。 “老子要杀了你。” 万大头的脾气本来就不好,没有耐性,易冲动,易暴怒,油盐不进的萧茗令万大头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他想原本指望萧茗救回弟弟的这个决定是大错特错的。 错得离谱,一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弟弟在哪里。 久等不到答案的他突然万大头抽出刀来,指着萧茗,这个房间并不大,只要几个跨步就能取了萧茗的性命,万大头在心里计算着,只要躲过萧茗的毒粉,他就能一刀结果了萧茗,弟弟是救不出来了,干脆杀了她也算是为弟弟报仇了。 万大头抽刀指着她,她有一刻的慌乱,心想着躲进空间里,难道可空间的秘密就这样暴露,手轻轻抚上右手上的葫芦胎记,心里想着要怎么治万大头于死地,心慢慢的冷了下来,空间是她永恒的秘密,她从来没有想过让任何人知道,没想到她会为了空间而要杀人。 可下一刻她停住了,双眼发亮的看着万大头,不是因为害怕万大头手中的刀而被吓住,而是目光所及之处那个人。 万大头凶神恶煞,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手中的刀随时都能取了她的性命,可在这一刻萧茗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因为他背后突然出现的那个人,萧茗高兴起来,心情雀跃的看着,尽管那个人黑着脸,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但这并不影响萧茗此时的心情。 “你们可真是兄弟情深。”萧茗似笑非笑,又像是在讽刺,用手轻轻指了指万大头身后:“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后面有人。” 这一句似曾相识,语气何其的相似,轻视的笑容浮现,令万大头想起了那一晚,那个不堪回首的那次。 “你这个死丫头,找死。”万大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又想用这一招来骗他,是不是等他回头看一眼她就会用毒辣粉或是银针对付他,当他是傻子吗?他忍无可忍了,向前大跨一步,准备杀了她,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万大头脖子一疼倒下了,在闭眼前一刻还在想他后面真的有人。 又被耍了,万大头在不甘与悔恨中闭了眼。 哎,萧茗摇头,为什么她说的真话没有人相信安! “石大哥。”萧茗心情激动,飞奔上前扑进了他怀里,不要问她为什么,因为她很早就想这么做了,是他,每次在她最危险的时候都会出现在她身边。 是激动也好,是感激也罢,更或许是喜欢,不管为什么原因她就是想抱着他。 他一定是上天派来的救世主。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444等你来撩~ 快眼看书内部群:,进群请先说暗号:“快眼赛高”,内有意想不到的福利等你来拿,仅限快眼会员加入,福利有限先到先得。 第三百三十一章 被打 石亭玉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在见到她这一刻他不安的心才算平静下来,庆幸自己来了并且找到了她,不然她就... 这个后果令石亭玉一阵心悸,心里又升起一股莫名的愤怒来,为什么每一次见到她,她都处在危险之中,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呆着,这个不老实的小野猫,龙潭虎穴都敢闯,叫他如何能安心。 这个教训必须要有。 如此想着,石亭玉一只手突然抬了起来,狠狠的落在了萧茗的小屁屁上。 ‘啪!’的一声,隔着厚厚的棉服都能听见沉闷的声响。 然而下一刻,石亭玉呆住了~~ 他干了啥? 萧茗~~~ 这是啥~~ 萧茗面红耳赤,生凭第一次被打,还在那个位置,实在是,... 这种感觉不可描述~ 哎,你这样合适吗? 瞬间,气氛前所未有的尴尬。 石亭玉被自己的惊人之举给吓住了,手顿在半空中,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萧茗隐在黑黄皮肤下的白嫩脸色红得快要滴水了,僵立在石亭玉的怀里,抬起头来一双眼乌溜溜的看着这个始作俑者。 反正她是小孩子嘛。 大哥,你这是啥神操作,出来解释下呗! “咳!” 好半响,石亭玉只得干咳一声,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他放开了萧茗,黑着一张脸说道:“不是叫你在月娘家等着,你跑出来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你又没有说让我等着。”萧茗瘪嘴,瞬间开启耍赖模式,谁叫你不告而别的。 石亭玉~~ 明知道她是在狡辩,可他无力反驳,因为真的是他不告而别来着,他担心她跟着他面临危险,他怜惜她瘦弱的身子,同时他又知道她是不会同意自己把她扔在月娘家里,所以他选择了不告而别,可惜这样并没有入他所愿,她并没有乖乖的呆着,他只得没好气的说道:“下次不准再这样了,不然还得挨打。” 萧茗... “我知道我样跑出来是我的不对,可是,我也想帮忙。”萧茗看着石亭玉,语气无比的认真,前世独立自主惯了,她早已变得坚强独立,她不是莬丝花,不需要被人保护,她要的是独立坚强的自我,能够与他平行站在一起面对任何风险。 “我知道我这样冲动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不过,我不想下一次在有危险的时候你再把我扔下。”萧茗说道,石亭玉这样保护的做法令她很不适应。 石亭玉沉默,他知道她是独立的,自他第一次认识萧茗就发现了,这个女孩与其她女孩不一样,她独立自持,冷静智慧,有着所有闺阁女子所没有勇气。 是他错了,他不应该用自己的思想来对待她,用以保护的理由扔下她。 “好,下次不会了。”最终,石亭玉轻拥萧茗入怀,答应也她,再有下一次,他不会再丢下她。 “你是怎么进来的?”此时萧茗才发现石亭玉带着这里的土匪们带的毛绒帽子,穿的也是土匪的衣服,不知道是哪个小土匪遭了殃。 石亭玉在知道萧茗失踪后,等不急挖通秘道,就趁着天黑混进来了,幸好他来了,不然.... “我们先离开这里。”石亭玉一面说着,一面把门口两个晕倒的男人拖室内,两个守门人同样被石亭玉神不知鬼不觉的打晕了。 石亭玉为了能混进来,特意让夏五与夏小八制造了一点混乱,他才得以成功进入赌坊里,屠尽布置的土匪俨然在上面严防死守,而下面居然只有零星几人,石亭玉进了门,竟然畅通无阻,很轻松的就找到了萧茗。 石亭玉带着萧茗一路穿行,并没有向上出去,而是在里面四处找寻起来,那熟悉程度就像是在逛自家的菜园子。 一路上,萧茗被石亭玉拉着,他的手指修长,有厚厚的粗茧,冰凉中带有点点的余温,萧茗整日整日心惊胆跳的心在这一刻莫名的心安。 “你来过这里?”萧茗抬头问道,他竟然连地牢的位置都知道,不得不让她惊奇。 “这里以前是西北军的一个秘密粮仓,我在六年前在这里守过仓库。”石亭玉解释道,眼神突然的哀伤下来,他之所以对这里如此熟悉,是因为六年前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战役,外族九部联合入侵,攻破西北,那一战他的父兄战死,年幼的他临危受命、接掌帅印,那一战打得很辛苦,几翻起落才收回失地,把外族赶出去。 而这里,就是其中的一个秘密仓库,当时只有几个人知道,就是后来的盛况与刘嘉敏都不知道,战争结束后这里就被闲置下来,好巧不巧的,被万大头用来当作了赌坊,上面作了赌坊,下面的仓库被屠尽改造成了强盗窝,用来囚禁他们抓来人。 可惜,他们自以为安全万无一失的地方其实一点都不安全,他们并不知道这里除了地下仓库还有一条不为人知的秘道,这条秘道只有石亭玉知道,即便是胡敬之等亲信大将都不知道,屠尽守着赌坊,拿人质威胁,他不可强攻,是以就命人日夜兼程的挖通那条秘道,可惜这条路六年未用,已经坍塌了。 石亭玉带着萧茗小心的避开了守卫,在一处宽阔的地方停了下来,只见他在墙面上摸索片刻,不过片刻,严丝合缝的墙面居然出现了一道门,门慢慢的打开了,可惜里面黑洞洞的、隐约能听到叮叮铛铛的声响。 “这是?”萧茗惊奇。 “这是秘道入口。”石亭玉把火把插在墙面,照亮着里面的一切,萧茗才看清里面就是一个空旷的房间,什么也没有,说是秘道,她不太相信。 “这条秘道塌了,还没有挖通。”石亭玉解释道,不过听着里面叮铛声响,挖通指日可待。 突然,昏暗的墙面传来了声响,墙面上的泥土掉落,墙面上出现了一个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大,不多时便有一个人脸那么大。 洞里钻出一个脑袋来,黑呼呼的,脏兮兮的,可那个脑袋看见萧茗突然欣喜的叫了起来:“萧茗,你果然在这里。” 是夏小八。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受伤 “老二,你怎么了?醒来。”屠尽暴露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响。 “二当家,二当家。”屠隅同样的叫着,心有些慌乱,是他先发现萧茗不见了,而万大头与守门人被人打晕倒在了地上。 “三叔,这是怎么回事,萧茗怎么不见了。” 万大头被摇来摇去,终于醒了过来,他摸着脖子还没有完全的清醒,看着眼前的屠尽与屠隅二人,感觉看的不是人而是无数个小星星。 “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好半响,万大头迷迷糊糊的问,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还要问你,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萧茗人呢?”屠尽问道,此时的他心情是暴怒到了极点,他派人守着萧茗,居然让她逃跑了,而万大头居然出现在这里,这让生性多疑的他不得不怀疑萧茗是怎么跑出去的。 万大头此时的心里是悲催的,他能说他是来逼问不成想要杀掉萧茗的么,可惜萧茗没有被杀掉自己先倒下了,这得多丢人啊!打死他也不吐露一个字。 “大哥,那小贱人被人救走了。”最终万大头说道。 “是谁?这里守卫森俨怎么进得来人?”屠尽明显的不信,大门被他防得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又怎么会混进来人救走萧茗;不过此时显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关键是萧茗跑啦!他马上做出了决定,对屠隅说道:“阿隅,你马上去调一队人进来搜查,他们肯定还在里面躲着。” 屠尽吩咐了屠隅,又对万大头说道:“你受了伤先回去躺着。” “是。”万大头点头,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都到这个时候了,屠尽居然不派他一兵一卒,这是不信任他啊!死到临头还防着他。 那好吧!你无情在先就别怪老子不讲兄弟情义了。 万大头没有多说话,默默的回了屋,一进屋就关了门,把自己床板掀了开来,这张床是中空的,床板下面豁然是满满的金银珠宝,这些都是他和弟弟这些日子的辛苦珍藏,可以说他每日都睡在了金山银山之上,可此时他没有了再睡一次的心思,只见他快速的把银票等小件首饰揣进了怀里,直到怀里装不下了才罢休。 万大头心思莫名,趁着天黑就出去了,万大头没有就这样明目张胆的逃走,他知道若是被屠尽知道他的心思,屠尽一定会杀了他,他找了个借口出了赌坊,他没有贸然逃出寒光镇,而是七弯八拐的去了菜场,那里有一个地窖。 ~~ 夏小八半个身子还没有完全出来,但这并不影响他见到萧茗的欣喜,萧茗感叹,这才是老乡见老乡正确的打开方式。 石亭玉皱着眉头,他突然之间感觉心情很不好,冷着一张脸说道:“赶快挖,别磨叽。” “是。”夏小八被石亭玉冷眼看着,所有的千言万语瞬间消弥了,悻悻的缩回身子当苦力去了,相信用不到片刻功夫,他就能出来了。 “在那儿,给我上。”身后一声吼,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逼近了石亭玉与萧茗。 屠隅带着人一路追来,他带着人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找到了,不是因为他们跑得快,而是这地方就这么大点,要找两个人实在是太容易的。 屠隅看着持剑立身在萧茗身前的石亭玉,一切都明白了,还真的有人混了进来。 “给我上,一个都不许跑。”屠隅令命着身后的土匪们,没有多余的开场白,直接就干上了。 “快挖、快挖。”夏小八吼道,此时不用人催促他自己先急了起来,手中的铁铲用力的挥舞着。 屠隅带着的八个人一拥而上,对石亭玉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石亭玉武功不弱,可他双拳难敌四手,地方狭小,武功施展不开,又要护着身后的萧茗,一时间双方竟然都没讨着便宜,呈平分秋色之势。 尽管如此,石亭玉还是死死的守着门,把屠隅等人挡在了门外,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身后的夏小八夏五等人争取了时间。 屠隅并没有加入战斗,而是站在一边看着,眼见石亭玉被死死的缠住了,他动了,快步上前,越过正在斗争中的石亭玉提着刀向萧茗而去,直取萧茗性命。 “铛!”的一声,刀直指萧茗面门,可惜被架开了。 石亭玉越过来挡开了屠隅的刀,就了萧茗一命,空门大开,被人一刀剌中了后背,鲜血涌射而出,脚下站立不稳,身子前倾。 “石大哥。”萧茗大惊,张开怀抱用力的接做石亭玉,可惜她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接住石亭玉的重最,脚下急急的后退,直至后背抵着墙才勉强站立。 “石大哥,你怎么样?”萧茗伸手一摸,手掌上全是鲜血,不由得大急。 “没事。”石亭玉摇头,借着剑尖点地的力量站了起来。 “快点杀了他。”屠隅愤怒的喊。 “你八爷爷在此,过来受死。”关键时刻,一个身影挡在了二人身前,原来夏小八跳了出来,不过片刻功夫,墙面的洞大了一点,夏小八心急火燎的实在等不急了,直接从洞里爬了出来,紧接着出来的还有夏五。 “来一个死一个。”屠隅此时才发现了那一个洞,刚才一直被石亭玉挡着,他只听见了声响,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石亭玉受伤,他挡着的地方就暴露了出来。 屠隅此时的心情是急切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这几人把洞口封住,可惜,事实并非他所愿,这个开了的洞口以星火燎原之势越变越大,跳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屠隅见大势已去,竟然丢下伙伴们很没骨气的跑掉了。 秘道打开,大家如潮水般的涌入,一个个手中提着兵器,凶神恶煞的,那模样比强盗还像强盗,他们都是四海镖行抽调来的镖师,都为了营救两位当家的而来;至于那几个被屠隅丢下的同伴们,除了两个逃跑的,其余的全部留下了,人还活着,但也只是活着,他们被愤怒中的镖师们狠狠的关照了,一人一拳我一脚的为两位当家报仇,所以那几个强盗躺在地上已经站不起来了,进气多出气少,别提有多可怜。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三十三章 感动 大势已定。 四海镖行的镖师并没有多做停留,在夏小八的带领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散开来,对屠尽一伙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见人就打杀;从夏小八跳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屠尽一伙的结局,可怜的土匪们被上百十号人一起围欧,一人一拳外加一脚,反正就是捡起来都扁了。 “石大哥,你怎么样?”萧茗察看着石亭玉后背的伤口,伤口有些长,好在并不深,只是皮肉伤,条件简陋,萧茗只得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突然,石亭玉握住了萧茗的手,定定的看着她,唇齿微动:“你没事就好。” 萧茗双眼一热,在这个时候了还关心她,这是她听到最为感动的话了。 “我没事。”萧茗小声道,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多余的话来,对着石亭玉炽热的眼神,双颊霞飞,心里怦怦乱跳。 夏五默默的站在门口守护着,背对着二人,手中的剑紧紧的握着,连呼吸都是缓的,生怕一点动作惊扰了自己的主子,把隐形人做到底。 “萧大夫。”一声叫唤把萧茗拉回了现实,萧茗惊得像小兔子一般快速的抽回了手,不自在的站着,而石亭玉则是看向了洞口,目露不善,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很美妙,任谁被破坏了好事,心情都不会太好的吧。 庄鸣最后一个从秘道里出来,就感觉到了来自黑夜中的一股之敌意,一股强大的杀气,令他心底胆寒,难道敌人没有被消灭干净? 不过,待他看清楚了屋中的情形又放下心来,屋子里除了萧茗还有石亭玉来着,只是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怎么老感觉这位石公子脸色不是很好看。 嗯,是有点脸黑吧! “石公子。” 庄鸣想着,客气的招呼一声,对这位神秘莫测的石公子他一直是以礼相待的,经此一役他更加客气了。 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不是他不想先出来,他有十万个急切的心想要先出来见到二哥,可惜他一个文弱书生被人狠狠的嫌弃了,大家不约而同的把他给撇下了,甚至有的还嫌弃他挡着道了。 庄鸣苦笑,真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一点都不假,古人诚不欺我也;于是,为了不挡着路庄鸣只好走在最后面了,自已一个人走过那条漫长又黑暗的秘道。 “萧大夫大恩,请受庄鸣一拜。”对着萧茗郑重的作揖拜谢。 “庄三哥客气了。”萧茗侧身避过了。 “萧大夫大恩,四海镖行没齿难忘,以后但凡有任何差遣,四海镖行定当竭尽全力为之。”庄鸣说道,这是一个对萧茗的郑重承诺。 萧茗两次救了蒋四海性命,这一次又不顾安危只身入虎穴救石大河于危难,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四海镖行欠了她三条命了,这天大的恩情他们四海镖行铭记于心;人在江湖飘,最重的是讲义气重情义,萧茗的大恩他们四海镖行定会倾全帮之力回报。 “庄三哥言重了,这些都是我应该的。”萧茗说道,对她而言她做这些就是在回报,四海镖行为她,为萧家做的一点也不少,无论是为她打听兄嫂的消息,还是帮她处理万氏兄弟之事,更甚者为她们萧家种子铺保驾护航等等,可以说,没有他们,她萧茗难以在平城立下根基。 她萧茗不过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感谢罢了。 凡事一啄一饮自有天定。 她作为感谢救了蒋四海与石大河,四海镖行将此事铭记于心,日后少不了的感谢帮助,萧茗感叹,这才是重情重义的英雄好汉,知恩图报。 几人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大家兵分两路,石亭玉带着夏五去与大部队汇合,而萧茗领着庄鸣去了地牢里,临行时看着石亭玉别有深意的眼神,萧茗心底一颤,这家伙是嘛意思,老感觉是她抛弃了他似的。 还是赶紧的逃吧! 屠尽布置的人守严防死守在上面门口,哪曾想石亭玉会带道人从他不知道的秘道进攻,他所作的一切付之东流,在迅猛之势的进攻下,迅速的站领了地下层,屠尽原本杀人质的打算落了空。 是以,萧茗带着庄鸣进来的时候,地牢里静悄悄的,除了守门的土匪不知道逃哪里去了,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这些人依然昏睡着,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丧心病狂的屠尽为了方便控制他们,不仅克扣了他们的食物,还每日给他喝有软骨散与蒙汗药的水,他们能为精神才怪,能活着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庄鸣径直去了关押着石大河的地牢里,看着伤痕累累的石大河心里既是悲愤又是愤怒,:“二哥,我来救你了,你怎么样?” “三弟,你来啦!”石大河迷糊的睁开眼,看着庄鸣,突然一声大吼跳了起来。 “哈哈,老子自由啦!” “萧大夫,您的药箱。”三个镖师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提着的豁然是萧茗的药箱,面对这个可以做自己的女儿的小女孩,这位镖师出奇的尊敬,镖师心里说不出的感叹,他家老娘们怎么就没有给他生个这么出自息的丫头。 “好,谢谢。”萧茗客气的接过,又说道:“我兑些解毒水出来,麻烦你们喂与他们。” “是,萧大夫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几个镖师忙不迭的点头应诺,刚才庄鸣的承诺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萧茗有任何的差遣他们都会全力而为,在他们心中,萧茗已经上升到了第四当家的高度。 萧茗从药箱里拿出解毒丸出来,用清水兑了让三位镖师传递下去。 只见镖师们拿着刀不住的敲击着铁栏栅,对着里面的人吼道:“都他玛的起了,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说实话这个态度还说不上有多好,他们只不过是救石大河顺带被救的。 赌坊里打斗声一片,地牢出奇的安静,不时有脚步声传来,萧茗并没有注意,地下已经被石亭玉控制住了,萧茗在案几边上兑着解药,水是她偷偷从空间里放出来的,为了做得隐秘,她把几位镖师都打发了出去,正在专注着兑解药的她只感觉后脑一痛,顿时天旋地转,昏倒在地。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三十四章 挟持 当萧茗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特别的难受,身子时上时下,颠来颠去,此时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真的是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她有可能是被颠醒的而不是自己醒来的;天色初亮,天空阴沉,马儿飞快的移动,两旁的景色飞退,地上厚厚的积雪,马蹄过处扬起片片雪花,她整个人被趴在了马背之上,胃里翻腾,五脏六腑被颠得移了位似的难受;艰难的回头,萧茗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个绑她的罪魁祸首。 是屠尽。 顿时,萧茗心里怨念四起,千万只草泥玛奔腾不息,这个千刀万祸的,你跑路就跑路呗,绑我干嘛呢?她可不认为带着她这个拖油瓶还能跑得快。 尽管心里把屠尽骂了个千万遍,屠尽在这个时候绑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难道是对她怀恨在心,要拉她垫背?那她得好好算算这个人的心里阴暗面积。 是屠尽带着她跑了整整一晚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自己,内心里,不由的,萧茗想到了石享玉,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被绑了并及时来救她。 想到此,萧茗内心一震,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于石亭玉的出现,他的潜移默化让她一点一点放下了心防,他走进的不止是她的身边,甚至是她的心里;在不知不觉间,她慢慢的变得依靠起这个人来。 这样很不好、很不好,不适合于一向独来独往的她不是吗;再者石亭玉总给她一种神秘的感觉,这样的他是不适合她的,她没有那个好奇之心去探究神秘;她想她这一辈子需要的应该是一个老实的、平凡的夫君,或者没有,像上一世一样独立于世,潇洒自在。 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萧茗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她一动不动,等待着机会,屠尽没有减速的迹象,可马总有疲累的时候。 “三叔,他们追上来了。”屠隅张大了嘴喊道,冷风从喊出来的话消失在寒风里。 “驾。”回答他的是更为疯狂的马鞭挥舞之声,马屁股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可怜的马儿在残暴的驱使下用生命在狂奔。 这个时候只有亡命狂奔才能表达心中的急切。 “驾。”地面轰隆,远远的有马蹄声传来,屠隅回头望去能隐约看到几个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他急不可耐的打着鞭子,可仍是无济于事,后面的追兵如影随行并且越来越近。 “三叔把她扔下吧,这样跑得快些。”屠隅慌忙劝道。 “不行,她可是我们的保命符。”屠尽头也不回的说道。 “哎!”屠隅都快哭了,啥保命符,带一个人能跑得快吗?若是没有她,他们早逃远了,何至于现在被人追着跑,可惜他作不了主,只得狠命的打着鞭子。 咻!羽箭破空,屠隅回头,一支带着金翎羽翅的箭矢飞来,在寒天白雪里散发着金色的光茫,它是那么的漂亮,银色箭头带着羽翼在空中旋转,屠隅瞳孔突然放大,看着近在咫尺的习箭,然后没入他的心中,穿透,最后没入后面的大树才止住余威,带着一片妖异血花在雪地里怒放。 “噗!...”鲜血喷出,屠隅不可置信的捂着被洞穿的心口,胸前一个血洞,鲜血喷射,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箭是对着他而来的。 百步穿扬百发百中,真的是好箭法,屠隅摔下马时心里还在无限感叹。 屠隅座下的马儿继续跑着,可它并不知道它的主人已经倒下了,双目大睁,死不瞑目~ “阿隅!”屠尽大喊,马儿呼啸儿过,只是悲愤的大喊,他并没有留下来,他知道他不能停下,在这个生死关头停下来就是死;可惜,屠尽在跑了五百里后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前方是悬崖。 屠尽死死的拉着马儿,马儿在悬崖边上打了个转终于停了下来,脚蹄慌乱间,央及了悬崖边上石子儿滚落下这深不见底的悬崖,屠尽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他居然慌不择路的跑到了这里,这处悬崖又名死亡崖,有多深他不知道,只知道掉下去九死一生。 “吁!”片刻,石亭玉带着夏五与夏小八临近,一夜的追赶令他们满脸的风霜与疲惫,石亭玉面色沉静,双手紧紧的抓着缰绳,胯下的白马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不安的来回走动。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老子就杀了她。”屠尽单手提着萧茗,九环刀架在了萧茗的脖子上,只要稍一用力就会割断这脆弱美丽的脖颈。 萧茗~~ 被人这样提着,有一种特别丢人的感觉~~ 不过,她现在想不是丢不丢人不是时候,这是一个要命的时候。 说实话,被人用刀架着脖子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萧茗心惊胆颤,离死亡太近了,哪怕是她经历过一次死亡,上一次她义无反顾的掉下悬崖不自救,可这一次她不想死,她还有等待着她的家人。 “你冷静,有话好商量。”萧茗还没等石亭玉开口她就先开口了,这个时候被屠尽抓下马她还有什么理由装昏迷。 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小命,为了让屠尽冷静,不让他狗急跳墙一刀把自己的给抹了,于是她先开口了,她可不认为她是屠尽谈判的筹码。 其实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你的脾气可以坏,你可以狗急跳墙,甚至是可以不要命,可是千万别拉着我。 事实证明,在一个脾气火爆的人身边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没有道理可讲。 屠尽一巴掌拍下,狠狠的说道:“你这个臭丫头给老子闭嘴。” 萧茗~ 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她这得有多倒霉。 屠尽给萧茗这一下可算是把对面三个男人给惊着了,夏小八急红了眼:有话好说,你怎么可以打人。” 石亭玉看着萧茗生生的受了一掌,整个身子紧紧的绷着,双唇紧抿,怒火欲裂。 “把人留下,你可以走了。” 屠尽见他们如此反应感觉自己是押对宝了,早在万大头揭发之时他心里就有盘算,萧茗与四海镖行关系匪浅,她能为了石大河孤身闯入,这关系肯定不一般;他当初一念之仁留了萧茗一命,也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没想到真的让自己赌对了,他们如此在乎萧茗,他就更容易逃出生天。 屠尽心里止不住的得意,脸上更是猖狂起来,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们当我傻啊!把她放了你们会放过我?” 确实,屠尽想得很周道,萧茗现在就是他的保命符,放了萧茗他跑不出西北就会被追杀至死。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三十五章 伤人 砰!砰!马蹄声延绵不绝,雪地轰隆作响,转眼间数十骑一晃而至。 “萧茗。”蒋香媛关切的喊着,在她身边豁然是蒋四海。 “萧大夫。”石大河、庄鸣急切的看着,石大河更是目呲欲裂恨恨的盯着屠尽。 石亭玉、夏五、夏小八、蒋四海、蒋香媛、石大河、庄鸣他们都来了,还些好些她见过或不认识的镖师,没想到她萧茗能惊动如此多的人。 “赶紧把人放了,老子饶你不死。” “你看他们多在意你,萧大夫。”屠尽感觉自己的心情跳出了六界之外,抓着萧茗后领子的手更紧了。 萧茗无语,我说你想多了你信不信。 “我突然不想放了你呢。”屠尽说道,哪怕身处悬崖边上、哪怕被重重包围,可他一点也不担心了,为啥?手中捏着一张王牌,他怕个鸟! “你可别想不开。”最后,萧茗说道。 “我怎么会想不开。”屠尽得意的笑道,突然抬头对着眼前的人吼道:“要我放人可以,我要十万两黄金,五匹快马,送我安全出关,等到了关外我自然就放人。” 十万两,还是黄金,不得不说屠尽是狮子大开口了,十万两银子好找,可上哪儿去给他弄十万两的黄金去,屠尽的盘算可得好,到了关外他自可以抱着银子投奔外族,任四海镖行手眼通天,也奈他不得。 黄金、出关这是放人必须的,但在放人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只见他看着石亭玉说道:“刚才是不是你杀了我侄儿,我要你自断一臂。” 一语即出,四下皆惊。 夏小八更是跳了起来:“你别太过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取他一条手臂而已。”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一定会手刃此人为屠隅报仇,尽管这个要求在别人眼里很可分,可他一点都不这样认为,过分吗?一点也不,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笑啊!可笑!屠尽在杀戮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之后还有这样一个想法。 “兄弟,我们的仇恨可以一笔勾销,我放你出关,不过你也别太过分了。”蒋四海沉声说道。 “哈哈哈,我过份吗?他杀了我侄儿,我只要他一,,啊!”屠尽大笑起来,九环刀愤怒的指着石亭玉,可惜话还没说完,手腕钻心刺骨的疼痛传来,九环刀掉在了地上,抓着萧茗的手狠狠的把萧茗推倒。 只见他左手死死的捂着右手腕,鲜血止不住的流出来;原来,他的九环刀在离开萧茗的脖子指着石亭玉的那一刻,萧茗动了,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手术刀快速又精准的划向了屠尽握刀的手腕,手术刀无情的在屠尽的手腕上旋转一圈,不要问她前世几十年的手术经历,使用手术刀有多么的灵活。 精准的掌握力度与精度,准确无误的划破了大动脉,萧茗甚至能听到刀划在骨头上的声响,这只手怕是要废掉了。 不得不说一秒之前的屠尽已经得意忘形了,忘记了手中还提着个人,更忘记了那个人本就是个危险人物,萧茗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等着屠尽露出破绽。 他为他的大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趁他病要他命,萧茗忍着痛把手中的手术刀掷过去,不求像某人一样百发百中,只求发挥它最后一点余热。 经她巴掌、还想要石亭玉一条手臂,你过份了啊!她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不得不说,萧茗这一刀有报仇雪恨的意思,不过萧茗被他这一摔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如风筝般倒在雪地里,整个人倒在了枯死的树桩之上,身上要多痛有多痛。 “啊!”屠尽痛苦的尖叫,在弄清楚真相之后,目呲欲裂的看着萧茗,也不顾血流成河的右手,忍痛拾起九环刀,快步向前。 “去死。”屠尽疯狂的喊道,面目因为仇恨变得扭曲可憎。 可惜,时间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九环刀还没有举起来,他的心口被一只羽箭贯穿,与屠隅一样的位置。 是石亭玉在萧茗动手之时就已经搭弓在弦,在萧茗出手再被屠尽摔出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在屠尽准备杀萧茗之时,石亭玉的箭已经离了弦。 “杀啊!”石大河、夏小八等人动了,双腿用力驱着马向前。 屠尽的九环刀再一次掉在了地上,他感觉生命在流失,仇人在快步临近,他知道他要死了,眼前的萧茗距他两步之遥,可他却杀不了她,这令他如何甘心,死了也不会瞑目的;忽然,屠尽暴起,用生命最后的力量,抓着萧茗跳下了悬崖。 “萧茗。”声音里夹杂着太多的人呼喊,无一不是关怀与急切。 只见一个身影以最快的速度窜上,手臂长伸想要抓住坠落的萧茗,可惜事与愿违,那个身影没有停歇,而是跟着跳下了悬崖。 “世子。”夏五与夏小八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马上空空如野,显然刚刚跳下去的人影,就是他们的世子爷。 夏五与夏小八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真的无法让人接受啊! 好在蒋四海等一甘人员站在悬崖边上看着下面,并没有人注意夏小八的叫喊声。 冰天雪地、寒风冽冽,白雾缭绕,松林针叶,悬崖下面又是一翻别致的美景,不过能忽略掉远处的狼嚎声就更好了。 萧茗手指微动,慢慢的挣开眼来,此时的她才发现,她竟然爬在石亭玉的身上,而石亭玉此时正在昏迷之中,乌发垂落,脑袋上斑斑血迹。 他受伤了。 “石大哥,石大哥,你怎么样?快醒醒。”了解了状况的萧茗急切的叫了起来,可石亭玉仍是人事不知,萧茗抚过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片刻,萧茗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昏迷了。 萧茗站了起来抬头望天,一颗参天大树笼罩在头顶,萧茗刚开始以为是天黑了,现在才发现是这一颗树遮挡了天空的阳光,也正是因为这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让萧茗与石亭玉不至于摔死。 石亭玉一时半会也醒不了,索性萧茗将他收入空间之中,在空间里,萧茗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唉!外面的日子可真不是人待的。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三十六章 男神 空间里,阳光如旧,温暖如许,果树上挂果硕硕,药草繁盛,药香四溢,灵泉里上升着温蕴的气息,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可惜的萧茗无暇享受这一切。 萧茗为石亭玉清洗着伤口,用沾了空间水的棉布一点一点的清理着石亭玉身上的伤痕血迹,动作国柔无比;从悬崖上掉下来,两人身上被一路上的树枝石头弄得满身的伤痕,石亭玉更惨,他护着萧茗,受的伤更重。 “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醒啊!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萧茗开着玩笑似的说着,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这个傻子,怎么要跳下来,谁让你跳下来的。” “你为什么这么傻!” 萧茗心里复杂万分,她没有想到石亭玉会跟着跳下来,还给自己当了人肉垫子,不然自己就真的要与屠尽同归于尽了;她虽然有空间保护,可空间也是有弊端的,在什么地方进就在什么地方出,如果她从半空中进入空间,那么出来的时候依然是在半空中,这点改不了,她不可能在空间里待一辈子的。 至于落地的时候进空间,这点不用想,因为落地早就摔死了。 她没有通天的本领,原本以为这一次又会像上次一样粉身碎骨,石亭玉就像是天神一样跳下来,抓着她,把她抱进怀里护着,在看见石亭玉身影那一刻她放弃了进入空间的想法,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跳下来,还跳得这么义无反顾。 你这样的义无反顾,让我如何自处? 真的是个大傻瓜。 萧茗又气又恨,心里可是说不出的感动矛盾,随着她的动作,石亭玉破碎的衣衫慢慢解开来,露出了石亭玉健壮的胸膛来,坚实有力的臂膀蕴含着磅礴的力量,完美的六块腹肌,流水的线条,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拥有堪称完美的身材,完全不输前世那些明星男神。 什么叫穿衣有料,看头十足,黄金比例,而且他的肌肤不是白玉无暇,反而呈现出古铜色,皮肤上伤痕累累,新伤旧患一目了然,看着石亭玉身上的旧伤痕发愣,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难道都是跑镖留下来的? 太玄幻了。 打死她都不相信。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秘密?旧伤痕并没有令他的颜值受损,反而满分爆表,伤痕令他看起来更显阳刚气魄,成熟的男性魅力。 男儿流血不流泪,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尽显英雄本色。 秀色可餐啊!她快要流口水了嗯!现代的男神太遥远,还是这个古代男神更养眼,如此美色,也太诱人了。 “罪过、罪过,非礼误视~~”此时的萧茗脸红得像红苹果了。 “四大皆空,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 “我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你诱惑不了我。”萧茗碎碎念,手上的动作加快,转眼间石亭玉被剥得只剩下贴身小裤裤了,好在他昏迷着,不然萧茗还真不敢下手。 虽然是为了给他疗伤,萧茗大饱了眼福,一种叫罪恶感的东西满上心头,用眼睛非礼美男是什么感觉她算是知道了。 “咱们先说好,我是在为你疗伤,你这个傻瓜别找我负责。”萧茗自言自语。 “咳、咳。”昏迷中的石亭玉半梦半醒,感觉有一只手在他身上轻轻点点,像是轻柔的抚摸,耳边有一只蚊子翁翁的叫。 “萧茗,是你吗?是你在说话吗?”石亭玉有气无力的说道,想要挣开眼却被一只手给挡住了。 萧茗被吓得魂飞天外了,小心肝扑扑的跳,赶紧用手挡住了石亭玉的眼;大哥!你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醒,关键是还是在她的空间里。 萧茗有一种吓破胆的感觉,被抓包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咱们还能好好的疗伤吗? “我在。” 最终石亭玉的眼睛没有睁开来,此时的他头晕目眩,感觉到了萧茗的气息又沉沉睡去。 石亭玉再次睡过去了,萧茗松了一口气,看来沉睡中美男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为了防止石亭玉再次醒来,萧茗手上动作加快,给伤口大的地方上药包扎,小的地方就自动忽略了,出门在外,荒郊野地的她一个女子上哪儿去找那么多的绑带是不。 “石大哥,石大哥....”萧茗连着叫了几声,石亭玉没有醒转的迹象,确定他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后,萧茗一个人出了空间。 悬崖下,天色昏暗,雪花飘飘洒洒,枯败的树枝杂草,白雪覆盖的大地荒芜人烟,显示着此地的荒凉,萧茗抬头望了一眼看不到天际的悬崖,也不知道这个悬崖到底有多高,反正几百米是有的。 脚踏之处一片潮湿的冰渍,透过鞋底都能感觉到寒凉,萧茗哀叹摇头,这个环境一点也不好,什么野外生存、野外求生计都是假的,电视剧都是假的;在这种鬼地方一个活的都没有,更别提找吃的了。 脚下不停,她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在天色黑尽之前找个容身之所,她不可能一直让石亭玉待在空间内,以他的伤势他今晚就会醒过来,再者在蒋四海他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要先活下来。 想像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萧茗左右看看,不知道走哪边,她发现每条路都一样,杂草、枯枝烂叶,积雪冰渍,这根本就不叫路哦,这对于天生就带路痴属性的她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这边吧!” 萧茗发挥了自己佛系天赋,选定一个方向开始出发了。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 一路跌跌幢幢,萧茗走得很慢,干娘为她缝制的狼皮鞋面完全沾上了雪水;伸手扒开身边挡着的树枝,地上一滩冰渍,萧茗准备越过去;突然,她停了下来,怔怔的前方一团物件,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个人,那人睁大了双眼仰躺在草地上,身上多处伤痕,脸也摔坏了,血水混迹着地上浑混的泥水化成了冰渍,那人就那么躺着,生气全无,人已经冻僵了,不用看萧茗还是能把他认出来。 拉着她跳崖的罪魁祸首是屠尽。 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一代恶人屠尽就这么死了。 可悲可叹!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三十七章 共处一室 皇天不负有心人,萧茗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间小木屋。 小木屋很破旧,虚掩的大门、一张破旧的桌子,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一口破了底的铁锅,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这应该是一间猎人屋,供进山打猎的猎人们夜晚居住,只是如今冬日,没有猎人进山,这里便荒废下来;当萧茗打开门时,一股子腐朽的霉味伴随着尘土;桌面上床上厚厚一层灰,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住人了。 不过萧茗并不在乎,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能有一个遮风僻雨的地方就很不错了,至于缺少的物件什么的,她空间里有,这是自有了空间后的习惯,空间里总会存放着一应生活用品,大到床褥冬衣,小到柴米油盐应有尽有。 萧茗从空间里拿出了油灯,就着昏暗的灯光把房间清理了一下,又从空间中拿出几块狼皮来铺在床上,这狼皮还是中秋节时猎杀的,易妈妈与宋氏用了些缝衣裳靴子,萧茗留了几张放在空间里,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把石亭玉从空间中移出来,小心的放在床上,萧茗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把他放进空间里她老是心慌意乱的生怕他不小心醒过来,好在是出来了,又动手摸了摸脉膊,仍在昏睡中。 出了房门去附近拾了些柴火,可惜在生火之时萧茗遇着了天大的麻烦,因为这些柴火沾了雪水变得很湿润,萧茗费了老大的劲都没有点燃。 “我!你也要和我作对吗?信不信我剖了你。”萧茗威胁道,她要放大招了,如果她面前的这堆柴火能听懂人话的话。 本就不怎么会做饭的她很无奈,在现代还好点心,天燃气、先进的厨具用起来很方便,虽然她做出来的味道不怎么样可勉强能食用,可在这里就不行了,刻刚过来的时候她到是做了几顿饭,不是糊的就是咸的,要么就是把家里有限的几个碗给摔了,活脱脱的厨房杀手,萧涵在忍了两天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了,直接剥夺了她做饭的权利。 后来是干娘为她做饭,再后来是易妈妈与明婶,反正她从来都是吃现成的。 到这里,她连柴火都点不燃,萧茗淡定不了,再一次拿起打火机,她想以后在空间里一定要多放干柴火。 最终迫于萧茗手术刀的淫威之下,火终于生起来了,萧茗拿出了空间里的一口小铁锅煮了一碗肉汤,至于原本那口烂锅请在墙角继续发霉吧! 铁锅内肉汤翻滚,扔进几片青菜叶子,香气扑鼻,肉是空间里储存着的,水是空间灵泉,菜是空间自种的,原汁原味原生态,这滋味别提有多美妙了,上一世经常在外行走,她煮肉汤绝壁的是顶呱呱,萧茗得意的想。 当然,她的厨艺仅限于此。 肉汤烫烫的,萧茗摸了摸耳朵:“石大哥,起来喝点汤。” 萧茗把石亭玉扶了起来,细细的吹着汤勺,感觉不烫了才一勺一勺的喂过去,好在石亭玉虽然晕过去了,本能的意识还在,像个乖宝宝似的吞咽着食物。 “小心烫,慢点吃。”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这话一点也不假,这不石亭玉在吃了一碗肉汤之后,整个人都有精神了,睁开眼看着忙碌的萧茗,怔怔的看着,双手用力撑起让自己坐了起来,感觉身下一片柔软,不由得低着看了看,是几张完整的狼皮。 “萧茗。”石亭玉声音沙哑带着魔一般的磁性。 萧茗回着,看着石亭玉惊喜的叫着:“石大哥你醒了。” “嗯。”石亭玉点头,“你....” 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你醒了就好,我们还在悬崖下面,万幸的是找到这一间屋子可以避风雨,里面还有不少东西,可便宜了我们。”萧茗解释道,很有此地无限三百两的意思。 “你感觉怎么样?”萧茗走近石亭玉身前,抚上他手腕把脉,又用手触了他的额头。 “额头有一点儿烫,是低烧,我给你拿颗药。” 石亭玉没有说话,感觉到她的手触在自己额头,软软的、温温的,她的轻柔的抚摸让他感觉自己的心都是暖的,石亭玉静静的看着,对着萧茗递过来的药丸没有马上去接,而是伸手在萧茗脸颊上轻轻抚一下,看着萧茗怔住的样子,突然又觉得这个动作不那么合适。 嗯,有点轻慢、有点无礼。 “这里脏了。”石亭玉尴尬症犯了,若无其事的接过药一口吞了,烛光下,他的脸色有些发红,不知道是烛光的原因还是自己内心在作崇? 萧茗~~ 自己的脸一定是花得很难看,可自己怎么感觉被调戏了。 这一定是一个错觉。 对,该死的错觉。 油灯下,昏暗的小木屋,两人相对无言,气氛神之尴尬,萧茗内心是崩溃的,还有什么在男神面前顶着一张花脸猫更让人无语的。 羞愤的擦干净脸,看着老神在在的石亭玉,心里恨得咬牙,这个人把她弄得左右不是,他倒好,居然还能稳坐泰山,你太过分了有没有。 “石大哥你先休息,我收拾一下。”最终,萧茗落荒而逃。 夜越来越深,萧茗越发的不安起来,她犯难了,就一张床,孤男寡女的怎么样都是尴尬的;最终,萧茗决定打地铺,可惜在谁先睡地上之时,两个产生了矛盾。 “我睡地上,你的伤没有好。”萧茗说道。 “我已经没事了,地上凉我来睡。”石亭玉辩解,以他的强硬的身体素质来说,休息了一个下午的时光,身体已经无大碍了,他并没有把身上这点伤放到心上,论起来,以前行军打仗之时,八百里行军三天三夜不合眼,在缺医少药的时候身受重伤还以能以毅力支撑。 经过萧茗的治疗,他又生龙活虎了。 反以,这点伤不算什么。 “你发烧了,睡地上会病情加重的。”萧茗急道,这个男人怎么就不爱惜自己呢? “吃了药退烧了,我先歇息了。”石亭玉身子一倒直接躺在了地上,留着萧茗站立着发呆。 这种操作都有,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最终,萧茗睡在了床上,石亭玉睡地上,狼皮很暧和,可在萧茗怎么也睡不着,她第一次与一个男子独处一室,虽然她知道石亭玉是正人君子不会对她这个小姑娘怎么样,可她就是睡不着哎! 这怎么破!在线等挻急的。 “石大哥你怎么会跳下来?”最终,睡不着的萧茗决定说说话。 地面上的石亭玉并没有睡,昏睡一个下午的他一点睡意也没有,听着萧茗的问话睁开了眼淡定道:“不小心掉下来的。”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三十八章 同甘 ·不小心掉下来的,石亭玉说得云淡风轻,掉下万丈悬崖就像是平常吃个饭食那么的简单,这话还真的只能用来哄哄小孩子,萧茗是一点也不信的。 这个理由太牵强、太敷衍,他应该是一个不善撒谎于的男人,把萧茗当成了小孩子对待,可他不知道萧茗从来都不是小孩子;他能不顾一切跳下来救她,他这样的举动触动了心里久违的那根弦。 萧茗内心悸动,他能用生命来保护她。 “石大哥,那你下次一定要小心哦,你掉下来多危险,安大娘会担心的。”萧茗也不点破,软软的声音提醒着,听着还真像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石亭玉睁着眼,嘴角溢出温润的笑意来,“嗯。” “石大哥,你去的地方多,给我说说那些地方的奇闻异事呗。” “好,我去过一个地方,那里人从来不食肉汤,还有一个用膳时用手抓着吃。”石亭玉说道,还有很多与他们汉族人不同的习性,比如说入厕时用左手,用膳是右手,想想还真让人不习惯呢。 “还有这样的地方,那他们喝汤也用手抓吗?”萧茗好奇的问,难着他去过外族。 “那倒没有。” “石大哥,你去过京城吗?”萧茗问道,大月朝的首都京城,她还没有去过,她觉得她应该去见识一下这个朝代最繁华的地方,也不枉她在古代走一着,到时候一定要找个隐秘地方刻个一日游的字样;哈哈,反正这里不犯法,流芳千古嘛! 嗯,想远了。 “去过。”石亭玉回道,京城他太熟悉了,他就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京城很繁华,漂亮的楼台阁宇,可供五辆马车通行的街道,天下第一楼“全聚德”的秘制烤鸭天下闻名,名满京城的梨园,还有皇宫、集有天下优秀学子的国子监,有莘莘学子聚集的集雅阁,在那里,学子们可以斗诗比文浑洒豪墨,还有不少从海外飘洋过海而来的外族人,他们肤色、发色皆与我们不同。”京城说是盛世繁华,歌舞升平也不为过,想到萧茗没有去过京城,向往京城,他尽量说得详细些,可许久床上的人儿没有了声响,石亭玉转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床上的人儿沉沉睡去,兴许时今日的变故,曾经一刻的生死存亡让她神经变得过度的紧张,在悬崖下又辛苦把照顾受伤的他,把他弄到这里来,这一定很累,这一刻神经松懈下来才能安然入睡。 石亭玉笑笑,看着床边狼皮上那一条被剑划出来的痕迹似曾相识,他合上了眼,也不知道她怎么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 半夜里,寒风呼啸,伴随着隐隐的狼嚎声在这寒夜里声音格外的悠长可怖,破旧的木门饱受着寒风的摧残巍巍颠颠屹立不倒,木屋内小小的烛火已然熄灭,石亭玉平躺在地,睁着眼望着破旧的屋顶,自醒来他一直没有沉睡,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睡去,他要守护着床上熟睡的人。 “不要,不要走。”床上萧茗的声间断断续续的传来,像是呓语低吟,打破了夜的宁静。 沉睡中的萧茗感觉双眼沉重无力,身子时冷时热,一会是在寒水里,一会又像是烈火煎熬,有一个模糊熟悉的身影离她远去,她心慌意乱,拼命追赶,拼命想要抓住他,可是永远都差那么一点距离,她始终都够不着,那个背影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那个背影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旷之地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怎么也走不出那个没有边界的地方,她失落悲痛、她孤寂痛苦,来自内心深处的悲伤与害怕涌现心头。 夜晚如此寂静,诺大的床上,她不停地抖动。头不停地晃,嘴里呓语不断。 “萧茗,你醒醒,你怎么了?”石亭玉低声呼喊,伸手抓住萧茗不断挥舞的小手,才发现她双手湿滑,被汗水浸满,石亭玉大惊,又去轻触萧茗的额头,灼热的温度令他心惊,萧茗这是发热了。 “不要走,我害怕。”萧茗像是没有听见石亭玉的呼唤,一直沉浸在梦中,呓语不断。 “萧茗醒醒,你做噩梦了。”石亭玉呼唤道,声音里带着急切,此时他才发现萧茗手雪白的手臂上还有一道被树枝伤到的血痕,带有点点干涸的血迹;石亭玉不由的暗自心责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她受伤了,更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一个小姑娘纵使有再高明的医术,在经历过一系例的险死环生之后,又怎么能平安无事;原来都是她强自镇定的照顾着自己,忽略了她本身的伤痛。 先前她一口气强撑着,在自己安全醒过来之后,她心情松懈不可避免的病倒了。 石亭玉急忙摸索出晚间萧茗给他的退烧药丸,这药丸是萧茗担心他夜里再次发热一直放于桌上的,还好有这药丸,不然他真该急了。 服用了药,萧茗终于平静下来,她没有醒过来,只是不再呓语,沉沉的睡去了,石亭玉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看着黑暗中的萧茗。 “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寒风狼啸,在这一刻屋内落针般的宁静。 萧茗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暖和和的,应该是西北独有的火炕床,下面连通着厨房,只要灶上烧起柴火,床上就能暖和和的,北方人吃喝睡都在这张炕上;屋子里简单几样家具摆设,用泥糊着的破旧窗棂,时不时的漏一点儿寒风进来,萧茗就是被这一股寒风给吹醒的。 萧茗双臂无力,好不容易让自己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除了两张狼皮还有一床破旧的棉被,可以称为棉被吧,只不过上面是补丁又重补丁。 脑子里一片混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山间的小木屋。 这是哪儿?石亭玉在哪儿? 难不成她又穿了? 破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来,露出一个不大的小男孩来,他看了萧茗一眼就马上把脑袋缩了回去。 “娘,她醒了。”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444等你来撩~ 快眼看书内部群:,进群请先说暗号:“快眼赛高”,内有意想不到的福利等你来拿,仅限快眼会员加入,福利有限先到先得。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颗糖的诱惑 萧茗怔仲,因为她低头时发现自己的衣裳换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粗皮棉服,这不是她的衣服,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不多时,门又推开来,这次进来的是一位妇人,只见她端着一只碗进来对萧茗说道:“姑娘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来,快把药喝了,喝了身子就好了。” 那妇人热情的说着,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眼神缝隙处不经意的瞄过炕上的狼皮,露出艳羡的神色来,看着萧茗揪着衣服发着呆的模样,又解释道:“这是我的衣服,你当时全身都是汗,是我给你擦了身子,又换了声衣裳。” “谢谢大嫂。”萧茗放下心来。 “来趁热把药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热心的妇人再一次提醒。 “什么药?”看着碗中黑呼呼的药,萧茗不禁打了个寒颤,什么样的药有这么黑?她能勉强闻出柴胡与黄麻的味儿,可是感冒药有这么黑吗?她难以下口怎么办? “这是我们村里郎中给的方子风寒药,灵验得很,这方圆百里只有他一个郎中。”妇人好心的解释道,那意思萧茗怎么听着都像是你不吃就没有药吃的意思。 方圆百里是什么概念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她不是医生,她就得捏着鼻子把这药喝了,没想到她萧茗也会有这么一天,大意了,她居然生病了。 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个人在高度紧张的条件下反而会忽略了自身的状况,这种状态维持在一个临界点,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神经随之而来的松懈,那么她自身的问题也会随之而来;萧茗亦是如此,在掉落悬崖后,石亭玉受伤昏迷,她一心只想着救他照顾他,并没有考虑到自己,再者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也会生病。 真的是失算了。 只是,这个药还是不要喝了吧! “你大哥抱着你从山里出来,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雪人,你当时裹在狼皮里人事不知,好在村里有个郎中,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妇人说着,当时石亭玉抱着她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全是雪,眉毛都结成了冰霜。 “你别看这个药黑,它虽然苦了点,可是只要喝了病就好了。”卖力的推销着,执意让萧茗把药喝下去。 “大嫂子,先放一放,我感觉好多了。”萧茗接过碗放在一边,又问着那妇人:“请问我大哥哪里去了?” “哦,他在另一间屋子休息,这会儿应该是睡了,我帮你去叫他。”妇人说道,起声就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交待萧茗把药给喝了。 门吱呀一声再次关上了,萧茗猛地跳了起来,端着那碗比黑夜还要黑的药,干净利落的倒在了窗外,把空着的碗放在了柜上,这才安下了心,可一回头看见前方的小萝卜头,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哪个~~” “姐姐,你把药倒掉了吗?”小男孩抑着脑袋问,好像还不太懂她为什么要把药倒掉叫呢? “姐姐你为什么不吃药,这是娘辛苦熬的。”小男孩很气氛指责萧茗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萧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辜负了别人的劳动成果是不对的。 “我要去告诉娘。”小男孩气愤的转身准备告状去。 “等等。”萧茗赶紧的抓住他,真让他去告状那她就真的糗大了,只得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姐姐之所以把药倒掉,是因为姐姐的身体已经好了。” “真的吗?”小男孩看着半信半疑。 怎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聪明了,萧茗表示这个一点也不好哄:“真的好了,姐姐本来就是大夫,我好了我当然知道了。” 可这一回小男孩更不相信了,只见他气愤的叫道:“你骗人,你才多大就是大夫,我们村里的黄爷爷才是大夫。”在他眼里大夫应是黄爷爷那个样子的,萧茗这样的比他大几岁会是大夫吗? 认死理的小男孩很气愤,他要去告诉娘亲。 “我真的是大夫,你怎么不相信呢?”萧茗憋屈了。 “才不是,大夫就该像黄爷爷那样老、走路弯着腰,留着长长的白白的胡子。”小男孩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才是他心中大夫应该有的模样。 长胡子,满脸皱纹,弯腰驼背、老头子,萧茗脑补了一下,后背发凉,这是大夫吗? 这倒霉孩子,你什么逻辑! 她被这个小男孩给打败了,在他面前她的解释是这么的苍白无力;没办法了,她只能用绝招了,只见她伸手进怀里摸出一块糖来,笑眯眯的对头小男孩说道:“姐姐真的好了,只要你不把这件事告诉你母亲,这块糖就给你吃,很甜的哦。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对这就是她的绝招,号称,终极杀手锏,她以前经常用这招来逗弄小包子萧昱,虽然现在的萧昱已经在她的诱惑下定力深厚,嫌弃她的低劣手段了,但这并不防碍她在别的小包子面前找到成就感。 糖对小孩子的诱惑永远是无法想像的,特远是很少能吃到糖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有很多的小孩子因为一颗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只要看这颗糖有没有足够大的诱惑力,是高端还是低端;眼前这个要去打小报告的小男孩很显然就是很少能吃到糖的人,他深深的被这一块糖给吸引了,脚步像生了根立着不动,不时的舔着嘴,口水流成长河。 “这真的是糖?”感情他这辈子还没有吃过甜的滋味。 “真的,很甜的,只要你告诉你娘,它就归你了。”萧茗继续引诱,心里淡淡的忧伤,小男孩会不会为这一块糖跟着坏人走了。 小男孩急切的上前一抓,可萧茗却缩回了手:“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我答应,我答应。”小男孩忙不迭的点头,满心满眼被那一块糖给占满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药不药的事儿。 “那你把嘴张开,我来喂你吃。”萧茗说道,因为他的手太脏了。 小男孩只着糖一脸的享受,看得萧茗一阵心酸,敢情这孩子从来没有吃过糖,比她的昱儿还要可怜。 “糖你也吃了,你不能再告诉你娘知道了吗,吃糖的事儿也不知道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的小秘密。”萧茗继续诱拐道,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狼外婆。 回答她的是小男孩的嗯嗯声。 “嗯,嗯。” “那我们拉钩钩。” “嗯,嗯。”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很愉快的达成了同盟。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三十九章 流泪 愉快的打发了小男孩,萧茗坐到炕上伸手摸了摸额头,感觉不怎么烫了就放弃了从空间里拿药吃的打算。 “萧茗。” 是石亭玉的声音。 萧茗一喜飞快的站了起来,亲自去给他开了门:“石大哥进来吧!” 石亭玉看了一眼俏生生站着的萧茗,感觉她又瘦了不少,身型单薄,精神却是很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嗯,我已经没事了。”萧茗点头答应道,看着石亭玉一时间又不知怎么开口,是他把她抱到这里来找大夫的,不然她都不知道会怎么样,都说医者不自医,这话一点也不假。 “你的手怎么了?”萧茗看着石亭玉的双手裹着棉布。 “没事,只是些冻伤。”石亭玉简单的回道,那夜给萧茗服了药,可她仍不见好转,他只得趁着蒙蒙亮的天色抱着萧茗走出来寻人家,一路急行好歹走了出来找到了大夫给萧茗医治,可他受了很严重的冻伤,不止是双手,还有双脚。 不过这都不重要。 “给我看看。”萧茗抓着他的手一层层的把棉布解下来,眼睛一酸流下泪来,他的双手都被冻伤了上面涂了黑黑的药,虽然敷了药,可他的双手冰凉、又红又肿,破皮严重,这伤得有多严重。 看着萧茗流泪,石亭玉感觉自己心口的微微一痛,笨拙给她擦着眼泪,劝道:“别哭,我真的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在以前行军打仗之时更严重的伤都有,可从来没有人会像萧茗这样关心他,为他难过哭泣,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在所有人心中他是最强大的,殊不知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有人关心,这样真好! 萧茗在很想把空间里的药取出来他敷上,可她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只得重新给他包扎上,待回去了才找机会给他吧! “手受伤了千万别沾凉水,要注意防寒保暖,痒的时候千万别抓,等回去了我再配些药膏给你。” “好。”石亭玉点头,声音低低的,有萧茗没有听出来的淡淡温柔。 “石大哥,这是哪里?”萧茗问道,她才醒过来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 “这是悬崖下的一个小山村,具体是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只有走出去才知道。”石亭玉说道,他从山里走出来就发现了这一处小村子,刚才他趁空出去探查过,这个小村子不过十来户人家,破落贫穷。 “那我们走吧!香媛他们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萧茗建议道,掉下来两天多了夏五他们一直没有找来,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他们还活着。 “可是你的身体····”石亭玉迟疑,萧茗才刚醒过来,他不想让萧茗冒这个险。 “没事,我已经好了。”萧茗说道,甚至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来证明自己。 “石大哥,我是大夫,我的身体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好不好,好不好嘛!”萧茗拉着石亭玉的手摇啊摇。 石亭玉看着萧茗撒娇的模样,内心里一片柔软,无奈的点头:“那好吧!你先等等我,我去找辆车。” 最终在那好心妇人的帮助下找了辆车,不过不是马车,是一辆牛马,是村里郎中家的唯一一辆牛车,又请了妇人的男人驾车送他们去最近的镇子;其间,萧茗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大夫,果然是年纪一大把,弯着腰,蓄着花白胡子。 萧茗无语问苍天,这才是小男孩眼中大夫的正确打开方式..... 好心的妇人在牛车上铺上了稻草,又塔上了狼皮,这才让萧茗坐了上去,她实在是舍不得萧茗,拉着萧茗说了一捞子的话,如果她那目光能从狼皮上移开就更能显示她的诚意了。 萧茗换回了自己的衣裳,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出来,约摸头有二两,送到妇人的手上对她说道:“承蒙大嫂照顾,这银子请收下。” “哟,妹子你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妇人快笑成一朵花了,嘴上客气着,手上一点也不客气,在自家男人不赞同的目光下把银子飞快的揣进怀里,又拉着萧茗热情的说着话:“妹子以来闲了记得来玩儿,嫂子给你做好吃食。” 一来就是二两银子,这多好的事,她还巴不得萧茗多多的来,这可是财神爷啊! 牛车慢悠悠的行在白雪铺就的道路之上,四周鸟雀静谧,除了牛车踏在地面传来的吱噶声响这天地间就再没有一丝声响了,石亭玉正襟危坐,后背僵直的挺着,无他,因为萧茗此刻正枕在他双腿之上睡得正香。 萧茗就这样熟睡过去,可把石亭玉害苦了,一路上石亭玉坐着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惊扰了怀中的萧茗。 “大哥还要多久到镇上。”石亭玉问道。 给石亭玉驾车带路的是那妇人的男人,一脸憨厚的笑道:“快了,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一个时辰,石亭玉看着熟睡中的萧茗不老实的翻了个身,双眼眯着,睫毛轻轻的颤动。 嗯,其实可以再慢点的。 “我们牛沟村偏得很,离镇上远了点,平素也没怎么去镇上的。”男人解释道,他叫牛奋强,是土生土长的牛沟村人。 远处几骑马奔来,几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快驰而来,远远的就能瞧见他们异于常人的服饰打扮,牛奋强一见来人大惊失色起来,赶紧的跳下了牛车。 “是外族人,我们惹不得。”牛奋强飞快的牵着牛靠边站着。 不多时,一行五骑转瞬即到,马背上的五个男人在牛车旁边停了下来,个个身着厚厚的皮毛袄子,头上带着的是同色毛皮的帽子,头发扎成无数条小辫子隐于帽子之下,五人嘻嘻哈哈居高临下的看着石亭玉等人,其中一个居然用马鞭指着萧茗,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石亭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狼皮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青筋暴露,牛奋强不明白那人说的是什么,他却是明白的。 居然敢觊觎萧茗,找死。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四十一章 找到 老牛不安愤的动来动去,呼出的白气快要凝结成冰了,牛奋强牵着牛立在一边,双脚打颤,心里无限的怨念,为什么这些胡人还不离开。 年纪稍大的胡人梭了一眼那个男人,叽哩轱辘几句话,像是不满,像是在训斥,率先打马走了,其他几人哈哈大笑起来跟着一起跑了,留下的那个男人瞬间觉得没了趣味,再次看了一眼萧茗也跟着走了。 直至所有人离开,石亭玉才松开手来,他并不介意让这五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血溅当场,他不是善男信女,但凡敢觊觎他的人,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惜萧茗在这里他就不想动手了,他舍不得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小姑娘的童年应该是无限美好与美丽的,他不愿意让敌人的鲜血脏了她的眼。 我愿意为你收起手中的屠刀,做一个平凡普通的人。 牛奋强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再次爬上牛车:“别惹这些外族人,他们猖狂得很,上次我堂哥因着挡了路就被他们的马踩断了腿骨头。” “这些人一点道理也不讲的,千万别挡着他们了,不然就和我堂哥一样的下场,以前西北军是石家管的时候还好,这些外族人不敢乱来,可是这几个月来他们可猖狂了,拿着刀到处吓唬人。”牛奋强愤愤不平,在他眼里这些外族人都是一个样,也分不清谁是谁,反正都是坏人就是了。 “这里怎么会有外族人进来的?”石亭玉奇怪。 “唉!山里有一条路直通关外的,就是你出山的那一条路,一直走就能走到关外去。”牛奋强说道:“以前那些蛮子进来也会带些山货猎物来换粮食的,只是那条路不好走,知道的人也少,想要走得有人引路,不然会在山里迷路。”一般人还真不知道那有一条路,他们村里老一辈人传下来的,互市不通的时候,他们总会带些粮食盐去那边换银子,粮食和盐在那边都是稀缺货,又因为那里的物价总要比关内的便宜,他们回来时总会稍带些皮毛山货回来,这些都是蝇头小利,外族蛮子都是不好相与的。 石亭玉沉思,没想到那里居然直通关外,那条路他走过,并不好走。 “驾,驾。”前方又响起了马蹄声。 牛奋强心惊胆颤,快要骂娘了,“我的天,为啥今天会有这么多的外族蛮子。” 他得有多霉才能遇上这些,为了二两银子要丧命了。 牛奋强泪流满面、悲愤不平,挥着鞭子准备让开道路,他不得不让路,这些外族蛮子可是不讲理的,看着他挡了道直接给他一刀也是有的。 为了不走他堂兄的前路,让路是必须的。 石亭玉伸手拉将要跳下去的牛奋强同志,安慰道:“别慌,这次是自己人。” 啥~~牛奋强同志迟疑不定,难道这哥们也是外族蛮子,他没有看出来,这、这、这咋办? 远远的有两骑一前一后快速驶来来,马蹄声临近,石亭玉已经能看清楚来人的面容,确实是自己人。 萧茗被这马蹄声惊醒,揉着眼睁开来,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人影突然就高兴了起来。 真的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夏小八,香媛。”萧茗兴奋的挥手。 “萧茗。”蒋香媛尖叫起来,声音有划破长空直震于耳之势,差点把旁边的夏小八给震下马去。 “我的姑奶\/奶,还让不让人活。”夏小八抱怨道,不过这一声抱怨消弥在了萧茗与蒋香媛二人重逢的喜悦声里。 蒋香媛紧紧的把萧茗抱住,激动的流下眼泪:“萧茗,我就知道你们还活着,这下好了,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萧茗也有同感,活着真好,这一刻见到亲人这个感觉真的很好,如果蒋香媛不要用她的衣服擦眼泪就更好了。 好半响,蒋香媛还是在嘤嘤哭泣,萧茗都有些不耐烦了,你的感情太丰富了,请原谅她不够投入,“那个,香媛,你别哭了好吗?” “呜、呜、呜。”蒋香媛抱着不放,一个劲的擦眼泪,萧茗的衣服都没法见人了。 “我不是没事儿吗?看你哭的。”萧茗劝道,她感觉她罪大恶极了,难道她做了一回负心汉偷走了小姑娘的心。 “呜呜,我们昨天找到了那片山崖下,发现了屠尽的尸体,就是怎么找也没找着你们。”蒋香媛委屈道,萧茗掉下去之后,蒋四海就令人下悬崖找人,可惜等他们好不容易下得悬崖,才发现那有着死亡崖之称的悬崖有多深有多宽,崖下还有一条宽广的河流,如今已然结冰。 悬崖下大雾迷漫,有常年化不开的雾气,他们并不知道萧茗与石亭玉会掉在哪里;他们只得兵分两路,由重病未愈的蒋四海带着石大河与庄鸣等人带着人在悬崖下搜寻,夏五带着人沿着河岸找。 他们尽可能的分散兵力,不放过一丝线索,可惜茫茫大地,要寻找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他们都没有放弃,憋着一口气找人。 一路上,蒋香媛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生怕萧茗掉进了河里,又怕萧茗受了伤,在昨日他们发现了屠尽的尸体,经过一夜,尸体已经算不上尸体了,被啃得只剩下骨头,恐怖至极。 看到屠尽的惨样,蒋香媛更担心了;好在,夏五发现了猎人小屋,发现了里面残留的薪火,断定此处刚有人居住,在这个时节停留在猎人屋的人,是谁可想而知了。 所以,在蒋香媛好不容易找到了萧茗,她抱着萧茗就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要把这几日所受的委屈与担惊受怕给哭出来;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是被吓着了。 相比于两个女孩子之间难舍难分的久别重逢,两位男士之间的相遇显然要理智得多了,尽管夏小八心情激动,可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表哥。”一如既往的称呼,只是这声表哥要比以往要激动些许。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四十二章 首饰 一队整齐有序的军队缓缓进入寒光镇,红缨长枪,黑骑烈马,一个个兵将精神抖擞、志气如宏,端是威风凛凛,气派非常,引得镇里无数人驻足观看,这就是西北军,常年驻守西北守一方安宁。 围观之人莫不敬畏激动,人群自动分散在路边,给这些将士们让出一条路来,队伍的最后方,豁然是一列列囚车,每辆车上关押着三五个人,个个披头散发、低着头。 行在最前面的兵将手里拿着铜锣,不时的敲响着,吸引着人群的目光;铛的一声敲响,只见他高声喊道:“前日胡将军亲自领兵,与西山盗匪和为害寒光镇的万家赌坊一伙人进行了生死撕杀,终于平定判乱,剿灭贼人,还百姓安宁;其间盛、刘二位将军身先士卒,勇于为先,可惜,贼人狡猾,竟然偷袭二位将军,害得二位将军不幸身亡......” 他的声响铿锵有力,划破长空,让老远的人都能听得见。 “胡将军了不起,剿灭土匪,这下寒光镇终于太平了。”围观的人对胡敬之在大的赞。 “可惜,这多好的两位将军,居然就被强盗给杀死了。”也有人为盛、刘二位将军摇头惋惜。 “是啊!可恶的土匪。”不少人有同感,认为两位将军死得太可惜了。 “这就是祸害咱们寒光镇的土匪啊!老娘打死你们,你们害得老娘家破人亡,你们不得好死啊!”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尖叫起来,奋不顾身的扑向囚车,脏污的指甲使劲的抠着里面的男人,也不管抓着的是西山的还是寒光镇的,反正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的抓头发,吐唾沫星子,那模样何其疯癫可怕,也许在她家破人亡那一刻她就已经变得疯魔了。 “打死这些败类。”有一个人先,其他人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上前撕扯怒打,场面一度失控;寒光镇里的人深受这两股强盗其害,家破人亡者大有人在,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他们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上来的都是穷苦百姓,对兵将们的驱赶无动于衷,兵将们又不能伤了他们,只得用力拦着,可惜他们根本挡不住一群人的的热情。 大家忙得快意恩仇,至于为剿匪而死去的两位将军被人抛之于九宵之上;死去故然可惜,活着的人才能得到长久的尊敬;他们被人忘却并不可怜,可怜的是囚车里的人,众手一抓满目疮痍,勉强保持着人形姿态。 “萧茗,走边上,小心些。“蒋香媛拉着萧茗小心的避开了纷闹的人群。 ”嗯。“萧茗点头,任由蒋香媛拉着,这些人太疯狂了,她们两个小姑娘差点被挤散了。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是石亭玉带着人把屠尽给灭了,关西北军什么事?为何又跳出两个人来抢功劳,这盛刘两位将军是谁?干他们何事? 萧茗想不明白,回了寒光镇已经有两天了,石亭玉每日早出晚归,与蒋四海处理着善后事宜,被屠尽一伙**害的商队有不少,死于他们手上的不知凡几,如今屠尽伏诛,活着的人被解救,他们正忙着发放商队被劫的财物,只可惜有一大笔银子不知去向,所有商队只能拿回一些货品与补给,死去的人员得一些抚恤银子,民众怨声载道。 石亭玉与蒋四海等人每日都在忙碌安抚,希望把屠尽这一伙人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对于别人而言,这一次简单的西北之行,因为朝廷的动荡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对于蒋四海而言,这一次西北之行总算是圆满,货物没有了,但人还活着,至于那些被劫夺了财物又丧了命的商人,只能自认倒霉了,劫后余生的人以后还会不会到西北这个难忘之地还两说。 随着万家赌坊的覆灭,寒光镇的乌烟之气为之一清,街上行人与商贩比往日多了不少,两人在一个首饰摊上挑选着外族首饰,老板忙着看热闹也不怎么招呼她们,两人自顾自的挑选;摊子不大却五脏俱全,有不少漂亮的银镯、铜镯,镶着各色宝石的头饰发籫,还有不少美丽的装饰品,有繁复美丽花纹雕制的银质项圈,精美异常。 自古以来,少数民族对于银饰情有独钟,其余就是各色漂亮的宝石;这些带着民族特色的首饰虽然没有中原首饰的美丽金贵,做工也不够精致;它们却有着中原首饰无法相及特色,看着它们仿佛就能想像一位美丽的外族少女在宽阔的大草原上策马奔腾的模样,鲜衣怒马、恣意前行、衣袂飘飘,发饰飞扬,没有中原的礼仪拘束,是何等的自由自在。 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模样。 萧茗手里拿着一个宝石手串,上面的由无数颗细小的宝石串织而成,红蓝绿黄颜色多样错落有致,应该是用宝石废料做的,难得的是每一颗的宝石都被打磨成一样大小,费心穿至而成,可见其细致用心。 “哟,两位姑娘随便看,随便挑,我这里的首饰是最齐全、最正宗的外族货。”军队已经走远了,老板见没热闹可瞧了就赶紧招呼生意。 “萧茗,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蒋香媛拿着一个银片给萧茗看,那是一个银项圈,中间银片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反正她没看出来是雕刻的是什么,银片下面又吊着几颗银珠子,整体来看很是漂亮。 “这位姑娘真有眼光,这上面刻的是鹰,鹰是胡族人的神鸟。”老板热情的介绍道。 蒋香媛看了看银项圈,又把右手上的簪子递给老板看:“那这个呢?” “姑娘真会挑,这上面不但镶缀有珍珠粒,大的那一颗是孔雀石,下面流苏上每一颗都是不错的宝石。”老板笑得满脸的褶子,夸她们会挑货眼光好,把她们挑的每一件货都夸了又夸、赞了又赞,反正就是他卖的都是好的。 不得不说这些东西确实很好,萧茗与蒋香媛两个都喜欢得紧,萧茗在前世时就喜欢收藏,每次出去都会卖些有地方物色的东西,两人挑挑捡捡,横扫了这个摊子大半的首饰与装饰品,与爱好收藏的萧茗不同,蒋香媛这货是因为喜欢,只要是稀罕东西,她就买、买、买、买来送亲戚、送朋友、送大哥、送二哥。 嗯,自动忽略了不讨喜的小哥。 “这手镯送给娘。“ ”这簪子送给干娘。“ ”这个送易妈妈。“ ”这个.......“ 女人的购买力是无法想像的,两人壕气的举动把那老板给深深的感动了,不感动不行啊!别人挑首饰是一件两件,这两人挑起来是按堆来算的,瞬间他的摊位就少了一半,老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用一百二十分的热情更加卖力、更加热情的推销,恨不得把他自己给卖了,就是让他把萧茗二人当姑奶\/奶供着他也愿意。 ”我说你们两个姑奶奶,怎么还在这儿。“陈元敬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陈元敬你来干什么?是来帮我们付银子的吗?“蒋香媛取笑道,她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师叔呢。 ”我的姑奶奶,祖父正找您呢。“陈元敬尊敬的对萧茗说道,萧茗可是他的祖师爷,不尊敬不行,他祖父的大棒子无情。 ”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祖父正请你去。“ ”现在。“萧茗无语,这还没到上课时间,陈老就派陈元敬找她了,这也太心急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四十三章 教课 石亭玉与蒋四海每天忙着善后事宜,萧茗和蒋香媛两个就被安置在陈老府上暂住;对于萧茗的入住,陈府当家人陈老是一百个欢迎,他是喜不自禁,这样他就可以更愉快的与萧茗探讨医学了。 陈老对萧茗的医术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萧茗的缝合术推崇备至,以致于在西北军营里,萧茗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陈老亲自相请,萧茗客串了一回老师;教学的对像居然是西北营军里的军医。 外科手术、伤口的处理、以及萧茗拿出的来药品在西北这地界发光发热;也许缝合术并不适合平安镇,闵方齐等人两三个月也见不着一个需要缝合的病人,在平安镇那个偏僻之处,流血事件少得可怜,他们能遇上了的顶多是些小伤痛,或者是破点皮的患者,能用点消炎药什么就不错了,更别提动针做术了;可在西北就不一样了,这里民风彪悍,打斗成风,军队操练剿匪、每日刀伤箭伤不知凡几,缝合术与青霉素麻醉药等在西北大受欢迎,就连普通的大夫都学会了缝合术,能够使用药物消炎麻醉。 陈老自学会了缝合术之后,把之引入西北,配合以药物治疗,大大的减少了伤亡情况;为此,陈老对此甚是推崇,勤加练习,更是每月与萧茗书信来往,讨教医术方法,把缝合术练至如火纯青的地步了。 每日上午一堂课、下午一堂课,随时还要面对陈老等人不懂的问题请教,萧茗只得趁着中午这个点拉着蒋香媛上街买些特产回去,可惜在两人意犹未尽之时,陈元敬找了来。 “那咱们回去吧。”萧茗说道,陈老急切的心她理解,她也希望在她没有离开的时间多教些,只有传援给真正喜欢研究医术的人,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才能有更大的进步。 陈府里,陈老带着人早早的在课室里等着了,这些等着的人里面,有他的两个儿子,几个孙子,还有几人是军营里的军医大夫,尽管有其中有不少人对缝合术推崇,但并不防碍他们对萧茗这个人的轻视之心。 这不关技术,只为年龄。 他们都是拥有几十年行医经验的大夫,在自己的领域取得了不错的成就,拥有自己的骄傲;他们能够接受缝合术与新型的药材,可他们并没有接受萧茗,在他们的认知中,萧茗的只是有一位了不起的师傅,拾人牙慧。 这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成就。 不管大家心思如何,可在一脸严肃的陈老面前,大家很识相的没有表现出来。 笑话,陈老在军营里的威望甚高,他对萧茗青眼有加,谁会在这时候不长眼的撞上去。 萧茗穿着一袭白衣走进室内,对着陈老等人点头,在众多的目光里,她能分辨出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这些她不会去计较;在这里的这些人,有几人是西北军营里的大夫,以他们的资历地位仅次于陈老,如今让萧茗来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来教他们,他们心里不平衡是在所难免的。 室内,摆放着一个长长的案台,是萧茗的手术台,案台上用白布盖着,萧茗并没有直接上前,而是站定在支起的香炉旁,点了三支香拜了起来,弯腰三次把香插于炉内。 其余陈老等人,都跟着萧茗的样子做起来,一群人肃立无声,尊敬无比。 焚香敬拜,这是对死者的尊敬。 是的,案台上,白布下,是一具死去的尸体,是她让陈老准备的。 做完这一切,萧茗才净手,带上白手套,慢慢的走到案前,手一挥掀开白布,露出里面已死去多日的一具男性尸体。 “想必大家也明白,西北的战事频繁,兵将们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站在最前线,有战争就会有伤亡;一个士兵在身受重伤时若能得到及时正确的救治,那么就能挽救他的生命,反之则不然;相信大家对于缝合术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它能更快速、更方便的救治病人;那么,如果一个士兵受伤在内脏,比如脾、胃等,或是心脏大出血,这些你们要怎么办?如何挽救他们的生命?” 萧茗说着,看了一圈底下的人,他们这些人表情各一,像陈老等几位军医他们明显有猜测今日萧茗将要讲解的内容,怀着期待的神色,聚精费神的听着,手指微动,隐隐的激动;也有对今日课程不明就理的,比如陈元敬等几个后辈子孙。 “今天我将为大家讲解更深一层的手术知识,如何缝合破裂的内脏,断裂的血管;那么,在这之前大家应该要先了解人体内的结构.......”萧茗说道,举起手中的手术刀,慢慢的移向了肚腹处。 萧茗的声音平淡无比,手上的动作却血腥残暴。 ··········· 天色渐黑,蒋香媛一个人站在院中,她也不觉得冷,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来回走着,她在等,等萧茗出来一起去吃晚饭。 “香媛,你怎么在这儿?”石大河抬手喊道,手掌如蒲扇般,只可惜少了三根手指。 蒋香媛抬起头看着来人脸色瞬间红了,感觉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二哥。”蒋香媛小声招呼道,自动忽略了旁边的夏小八。 隐形、隐形、再隐形。 “你怎么站在这儿,不去听课吗?”隐形人夏小八双眼盯着蒋香媛,表情同样的怪异不自然。 “萧茗不让我进去。”蒋香媛撇嘴不满,本来她是要跟着进去的,可是这一次萧茗居然让她不要进去,把她留在外面独自进去了。 她可是正宗的大徒弟,前面几次课她都去了,为啥这次不让她进?蒋香媛感觉心里无限的委屈...... “二哥,我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兴许是觉察到了夏小八的眼神,蒋香媛决定不再搭理夏小八,哼!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你。 “大哥啊!去看月娘了。”石大河嘿嘿的笑了起来。 “那我也去月娘那看看。”说着,蒋香媛一溜烟跑了。 哎,夏小八一愣,他有心提醒奈何佳人脚步太快,留给他一个飞一般的背影;顿时,心里一阵无语,人家蒋四海去看月娘,那是情郎约会情妹妹,你去看什么劲,还跑这么快,有没有问过你哥愿不愿意。 “呵呵!这丫头。”石大河只是笑笑,显然早就习惯了。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萧茗一马当先从里面走了出来。 “萧茗。”石大河热情的喊了起来。 “老范,快扶我一把,我腿软了。”说话的一位老头双腿无力半个身子都靠在旁边的同行人身上,这个都不叫扶一把,扶几把都成了。 “我说你这个老东西可真没种,这样就把你吓的。”旁边的人嘴上虽是这么说,不过好在还是把那人扶住了,免于他倒在地上。 “我怎么没种?我这是累了,你的腿别打颤,要倒了。” 一群年老体弱的军医们就这样相扶着走了出去,在路过萧茗之时,还不忘点头致意,稍带些尊敬之意,有的更是臊红了老脸,为以前对她视之心自惭形秽,萧茗的完美暴击来得太突然,他们差点晚节不保。 一堂课让这一群自命不凡的老家伙总算见识到了萧茗的厉害了,在此之前,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会有如此的干净利落,冷静镇定,那场面把他们一把老骨头吓得心怦怦的跳。 他们还算好的,勉强能走,保持着军医的风骨,陈家孙字辈中的几人却是被抬着出来的;所谓的站着进横着出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都怎么了。”夏小八指着躺着过的陈元敬奇问,上个课能成这样,又不是打仗。 “没什么,累着了。”陈元敬他爹解释着,只是红着一张脸不甚自在。 “夏公子您忙,我们先走一步。”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快。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四十四章 月娘的拒绝 “月娘,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去了。”蒋四海看着眼前瘦弱的身影,眼底无限的留恋与爱意;她长得并不美,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本就削瘦的身体现在更加瘦弱。 但这一切并不能阻碍他一颗跳动的心,蒋四海想,也许这就是爱吧!回想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是在五年前,他第一次跑西北,那时候的四海镖行刚刚起步,生意做得并不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这里寻求商机,半路上盘缠没了,吃食也完了,又冻又饿的他一个人孤寂的走在路上,她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给了他一个温热的馒头,一壶酒。 那一天也像今日一样的冷,天空中飘着雪花,他还能记得月娘回头那一个温婉的眼神,他并不知道因为这一个馒头和一壶酒她遭受了毒打,只知道她是一个好女人。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在大街上,她被一个男人打着,那男人一边打,嘴里骂着污言秽语,他冲了上去,就给了那个男人一拳,并且警告他不许打女人,还给了银子给她。 在一次无意中的听闻他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给她带来了更大的伤害;从此,每一次到西北总会去偷偷看看她,看她过得怎么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只是,他没有在帮她。 其实他知道她过得一点也不好,那个打人的男人是她男人,经常打她、辱骂她,每一次他总能在她的眼中看到隐忍和伤悲。 随着生意越来越好,跑西北的时间越来越多,他每次都会亲自过来;习惯成了自然,每一次他都会过来偷偷看看她,看她忙碌的身影,或是被那个喝醉酒的男人打,每一次他都忍不住的要冲上去杀了那个男人;到后来,那个男人死了,他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酗酒赌钱打老婆的男人孙二就这样死了,月娘也成了寡妇,她终于自由了。 孙二死后,她的日子更艰难,承受着周围指责轻视的目光,闲汉的骚扰,不止一次他有提出过要帮她,给她银子给她出头,他只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可惜,她拒绝了,她一直都那么坚强的活着。 这一次受伤,他拼了命逃出来,没有一刻犹豫的就去了她家,他想在死前再看她一眼。 “那,一路保重。”月娘苍白的嘴唇抿了抿,语气淡淡看不出喜怒来,身子与蒋四海保持着距离。 突然,蒋四海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月娘,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娶你,我一辈子对你好。”蒋四海声音激动,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这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鼓足了勇气说出来,他想用自己的余生来照顾她。 月娘被他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可惜手被蒋四海抓着没有成功,只得急道:“你快放手,被人看见了不好。” 蒋四海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松开了手,月娘赶紧后退一步,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忍着发热的双眼拒绝:“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一个人在这里,就让我来照顾你吧!”蒋四海看着月娘,他不想放弃,因为他知道这一放弃就是永远,再以后,月娘都不会再见她了。 “我不需要谁的照顾,我一个人很好。”月娘突然声音大了起来,激动的喊着。 蒋四海看着月娘,怔怔的说不话来,半响才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恨我,因为他的死你一直恨着我,是吗?可是,我并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他没有杀掉孙大,只是没有救他而已;那一日,喝醉了酒的孙大一如既往的打人,然后拿了家里的银子出去赌,他就跟在他后面,他承认,他心里是有过杀人的想法,他一直跟着孙大寻找着机会,这个机会还没有到来,孙大就自己掉下去摔死了。 孙大喝得醉醺醺的,走路歪歪倒倒,脚下一滑就自己掉下去了。 他真没有杀他,只是他没有救他而已,更没有叫人救他,只是看着他死。 他又怎么可能救他呢? “我知道你因为这个在恨我,我不想救他,难道救他再看着他继续伤害你吗?”蒋四海抬着说道。 他不后悔这件事,只是后悔没有亲手了结这个畜生。 “我不怪你,也没怪你。”月娘摇头,只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她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是个不详的人,而且她这一辈子不能再有孩子了。 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她只配一个人了此残生。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月娘说完,恨心回房把门合上了。 “月娘,你开门。”蒋四海急道,可惜门后寂静无声,殊不知,房间里的月娘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紧握着嘴无声的痛哭,眼泪扑簌簌的流。 “月娘,我的承诺一直不变,我等着你。” 蒋香媛定定的站着,睁大了双眼看着,合上的房门,失魂落魄的大哥孤寂远去的背影一步步远去,她脚下像生了根再也迈不出去,她好像发现了哥哥的秘密。 心里五味杂陈,蒋香媛顿时没了找哥哥的喜悦兴致,低着头住回走,一边是哥哥,一边是月娘;单身多年的哥哥终于有了喜欢的人,可惜貌似月娘不喜欢他。 这是为什么呢? 哥哥喜欢月娘,可惜月娘不喜欢哥哥。 月娘不愿意跟着哥哥走..... 唉!家里有一个哥哥让她操碎了心,离得老远她都能感觉到哥哥的心痛。 “香媛你在干什么?用晚膳去。”萧茗远远的喊,她此刻心情很好,刚才在夏小八与石大河处得知,事件已经处理完毕,他们即将启程回家了。 可这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为何。 “萧茗,我有事给你说。”蒋香媛看着萧茗,立刻与小姐妹分享了心中的秘密。 片刻后,萧茗就知道了来龙去脉,那就是蒋四海向月娘求婚了,可惜月娘拒绝。 单身狗蒋四海,猝~~ 蒋香媛急着向萧茗讨个主意,可惜萧茗没有多说话,两个人的感情她们不好插手,有时反而会帮倒忙,不过嘛!还是可以曲线救国的。 月娘,刘月,她差点把重要的事情忘了。 萧茗没有多说话,而是在翌日一早去了美娘家里。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四十五章 红唇 在陈老等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石亭玉一行人轻装简从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相比于来时的匆忙急速快马加鞭,他们回去的时候就显得自在随意多了,无论是石亭玉还是蒋四海都有意放慢了行程,明显的有照顾女眷的意思。 日上三竿时起程,天未黑时落宿,很有一翻游山玩水的意思,如果天气不那么冷就更美妙了,还能在路上来个踏青观景什么的。 “停,休息片刻。”石亭玉指着远处的茶肆说道。 “萧茗,你到底对月娘说了什么?她为什么就愿意跟我们走了。”蒋香媛喝着单调简单的热茶食不知味,她很想知道萧茗对月娘说了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好几天。 她好想知道啊! 纵观旁边的蒋四海与月娘,哥哥对月娘那是一个劲的好,板凳桌子全擦一遍,端茶送水,只差没有喂到嘴里了,这、这、这,这也太热情了,还是她的哥吗? 蒋香媛感觉哥哥快要成别人家的了。 可是月娘对哥哥很明显保持着距离,客气疏离,这是要拒绝的节奏唉! 她的哥,好可怜。 萧茗端着杯子,温热的茶水、淡淡的苦味,温润着干涸的噪子,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只告诉了月娘一件事。 “我的家乡在平城平安镇的刘家村,家里隔壁住着一位独居的老太太,她姓宋,男人死了,儿子也没了,因为想女儿,每日每夜的哭,眼睛都哭瞎了,可怜得不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掉。” 她真的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劝月娘跟着她走的话,她怎么会劝月娘跟着她走呢?蒋四海都劝不走,她又怎么能行,她只是给她讲了一个悲剧故事,一个孤独守望亲人的女人。 于是在第二日她们起程的时候月娘就自己提着包袱出来了,双眼红肿,天知道昨夜里她是不是哭了一晚上。 月娘突然的决定把不明就是的蒋四海喜得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反正说话都结巴了。 月娘伤心欲绝,思母心切,愿意跟着她回去,萧茗知道自己做了一回恶人,她不认为骗了月娘有什么不对,干娘她确实没了丈夫儿子,女儿失散,生活可怜,孤苦伶仃,若不是她,干娘也许现在就是一杯黄土了。 虽然她现在过得很好,条件优渥、生活幸福,可女儿是她心底的牵挂,两人天各一方,一个日日思念忧心,一个生活困苦,意志消沉。 远方的亲人日夜盼着你的回归,为你肝肠寸断哭瞎了双眼,你凭什么意志消沉,生无可念,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月娘,萧茗表示,骗就骗了吧,让你多忧心几日,干娘这么多年的煎熬你也感受下。 “萧茗。”久得不到回应的蒋香媛不满。 “想知道啊!”萧茗看着她,这姑娘真是好奇宝宝。 “嗯,嗯。” “那你过来点儿。” 蒋香媛依言凑了过去。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萧茗小声说道,脸上带着坏坏的笑。 “萧茗。”蒋香媛激动得叫了起来,双手握拳,表示很生气。 不带这样的,好想打人。 啊!啊!啊!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好了,我告诉你,月娘是干娘的女儿。”萧茗也不逗她了,小声的说出了真相。 “真的,”这也太巧了。蒋香媛大惊,居然是这样。 居然是宋大娘的女儿。 月娘这个人,她也是了解了,在陈府的时候,哥哥生着病,都是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哥哥,周道细心,比她这个妹妹要好得太多了,就是性子沉,不爱说话。 要说,月娘对哥哥没有感情,那肯定没人相信,是问一个女人怎么会去救一个陌生人,不要命的保护他,照顾他。 月娘肯定是喜欢哥哥的。 蒋香媛总结。 而且哥哥也喜欢,这太好了,两情相悦,一定要在一起,这样她就有嫂子了。 嘻嘻~~ 蒋香媛得意的笑了起来,弄得萧茗莫名其妙。 于是,在路上出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故,比如说,蒋香媛热情的拉着月娘一起去打水,然后一脸慌张的跑回来,说月娘被蛇咬了。 萧茗无语,天知道这个季节哪来的蛇;反正有人是相信了,傻大哥蒋四海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风似的跑出去,然后又风风火火的抱着月娘跑回来让萧茗给看看,看被咬哪儿了,纸片人似的月娘被抱着完全无负担,跑起来一阵风那么快。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无限下降了。 月娘被蒋四海抱着,手里还拿着个水壶,一脸懵。 月娘不仅是被蛇咬,被晕倒,被受伤,被失踪,反正一路上蒋香媛无限搞事,誓要给哥哥制造机会,弄得两位当事人各种不自在,一队人马人抑马翻,她还乐此不倦。 真想打死这货。 萧茗表示,我不认识她,真不认识。 好不容易到了城镇,落宿客栈,蒋香媛再一次邀请月娘一起出去逛街,月娘果断拒绝,天知道她又有什么新花招。 月娘脚步急速,回房,关门,一气呵气。 “哎,月娘你别跑那么快嘛。”蒋香媛紧追不舍也没有赶上月娘逃跑的脚步,她为什么要跑那么快呢?出去玩不好吗?看来只有找萧茗一起出去了。 蒋香媛正准备找萧茗出去玩时,却被偷偷出来的夏小八拉住了。 “你放开我,干嘛啊!”被拉到无人的角落,蒋香媛很不满,甩开夏小八,不拿正眼看他,这一路上蒋香媛对夏小八的眼神都是闪闪躲躲的,现在聚一处她感觉老大不自在,一想起那天,心就怦怦的跳。 “你,,,”一时间,夏小八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什么我...”夏小八才开口,蒋香媛就愤怼回去。 “那天的事,我不是..” 蒋香媛急得跳了起来,急着打断道:“什么事,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放松下来,无比凶残的威胁道:“那天什么事也没有,你要是敢乱说,老娘打死你。” 然后转身走了,神色慌张,步伐急促,嗯,有点像月娘刚才那样。 落荒而逃。 夏小八怔得说不话来,满脑子里都是她一开一合的红唇,樱桃小嘴;不禁想起那一天,软软的红唇印在他唇上,软软的,香香的,还带着一点甜。 嗯,味道很好。 不自觉,夏小八吐了一口唾沫,心里发痒痒。 他本来想要解释一下那天发生的事,他会负责的,可惜人跑得没影儿了。 唉!夏小八惆怅,五哥交待的事他还没来得急说出来,她就跑了,他会不会被五哥打死呢? 五哥只是想让她消停点的。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四十六章 借花献佛 萧茗正忙着给石亭玉调制冻伤药膏,当然不会愿意跟着蒋香媛出去逛逛什么的,连着几天的赶路,她还想好好休息会儿。 屋子里临时架起来的小火炉,上面放置了一口小铁锅,萧茗就坐在旁边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草药细细的研磨成粉,再加入蜂蜜搅拌,然后放置于铁锅内加热,待药粉慢慢变得粘稠后就停了火,待冷却后膏药成固状,这冻伤药算是完成了。 “萧茗,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刚出去一会儿的蒋香媛又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怎么啦?你不是出去玩了吗?”萧茗头也不抬,慢条斯理的把药膏放于盒内。 “没有啦!我刚听说戏园子里今晚一个名角登台,叫什么小棠春,听说他唱的霸王别姬可好听了,好多人都会去,我想着让哥哥与月娘也去,他们晚上去听,这样哥哥又能保护月娘回来。”蒋香媛说着,暗自点头,认为这个主意很不错,只让哥哥与月娘去,他们二人世界,能增进感情,晚上黑灯瞎火的回来,哥哥又能保护月娘拉拉小手什么的,最好还能跳出几个不长眼的强盗什么的,哥哥就来一出英雄救美,勇斗恶徒,打跑坏人就更好了,这样月娘就能很感动,答应嫁给哥哥了。 嗯,这个方法太好了,蒋香媛为自己点一万个赞。 “你行啊!这个方法都能想出来。”萧茗抬着看着这个还在幻想中的家伙,还真能想,前世约妹看电影的乔段都想出来了,佩服佩服。 只是她一听这个戏名,就知道没戏了,这种生死离别的戏给他们两个听,太不合适了。 只怕月娘得感动得哭了,从此与蒋四海永世不相见。 “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霸王别姬你也敢让他们去听。”这主意太馊了。 “啊!不好吗?”蒋香媛焉了,不好吗?她觉得很好的,两个人在一起听什么都无所谓啦! “霸王别姬怎么适合你哥哥与月娘,你这个猪脑子。” “那个名角最会唱这个了,可出名了。”蒋香媛想要分辩,不过见到萧茗不赞同的眼神,声音不自觉的弱了下来:“不听这个也可以听其他的嘛。” 好吧!她知道这个曲不好,不过她也没想这么多,只想让哥哥两人去听一听这出了名的戏曲嘛,然后培养一下感情,在她看来,只要有相处的机会,月娘总能被哥哥的深情打动。 蒋香媛独自坐在一旁,闷闷不乐。 “你为什么非要把他们两人凑成一对儿。”萧茗问道,蒋香媛每日跑前跑后的各种搞事,撮合蒋四海与月娘,说实在的,她并不赞同。 她这样的热情,秦氏知道吗? 这个时代的婚姻注重门当户对,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蒋家虽然出身商户,四海镖行财力雄厚,蒋四海算得上是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单着,能与他配对的也一定是富足的商户,亦或是官家小姐,月娘恐怕不行? 门弟不够,若是再得婆婆不喜,勉强进门也不会幸福,婆婆蹉跎儿媳的案例还少吗?云苓她娘就是被刘老婆子给蹉死的。 月娘的前半生拥有太多的痛苦与磨难,她希望她剩下的半生能够幸福,可蒋四海他适合月娘吗?还有秦氏会接受一个有过一段婚姻的女人做儿媳吗? 这个社会又不流行闪离,一结就是一辈子,幸福是一辈子,不幸也是一辈子。 她认了宋氏为干娘,月娘自是她与萧涵的姐姐,她希望她以后能安定快乐,衣食无忧,生活富足,这些她都可以给她;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男人,那么她希望是一个人口简单的家庭,不一定要有多富有,但一定要有一个体贴妻子照顾家里的男人,一个慈祥的婆婆,家庭和乐,幸福安康。 “这有什么不好,哥哥喜欢月娘,月娘也是喜欢哥哥的。”蒋香媛说道,她就不明白了,两个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月娘不一样,她成过亲,你娘不一定会答应。” “成过亲又怎么样,我娘才不是那样的人。”蒋香媛急忙说道,“自大嫂去后,我哥哥就一直不愿意娶妻生子,我娘可担心了,只要我哥肯成家,什么样的人她都不会反对。” 说到逝去的大嫂,蒋香媛突然有些伤感起来,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只记得大嫂难产,可惜家里穷请不起大夫,等哥哥凑到钱以后大夫才给大嫂治病,可惜大嫂死了,小侄儿也死了,自那以后哥哥一直是一个人,即使是现在有银子了也不肯再娶妻生子。 为这个母亲可着急了,前前后后物色了不少姑娘,哥哥都不愿意。 如果那个时候能遇见萧茗该有多好,那么她的大嫂就不会死掉,哥哥就不会伤心这么多年;所以,为了哥哥的幸福,她一定要帮哥哥追到月娘。 所以,只要是个女的,秦氏都愿意。 萧茗这下安心了。 “你这个方法是不行的,剃头的挑子一头热,没见月娘见到你哥哥就躲吗?”萧茗说道,从头到尾,你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完全没有注意到蒋四海与月娘尴尬的脸。 蒋香媛各种搞事,他们一群吃爪群众是超强光灯泡。 “那要怎么办?”蒋香媛问,她完全不知道的啊! “这个也是要讲究策略的,你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萧茗把装好的药膏小心的放到一边,心里美滋滋的,终于完成了她的独家冻伤药。 “那你快教教我,我该怎么做?”蒋香媛急切的摇着萧茗,急得双脚都快跳起来,她真的很着急唉! 萧茗,,快要受不了了。 “你给我放手。”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蒋香媛依言放开:“那你快给我说说,怎么样让月娘接受我哥,师傅,师傅。” 居然师傅都叫出来了,她可是从来不叫的。 “月娘对你哥有意,这一点大家都能看出来,可她又不能接受,说明什么?” “什么?”蒋香媛问。 “说明她有心结,这一点得让她自己想清楚,只要你哥哥真心不改,对月娘一心一意,自然是水到渠成。”月娘的过去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她能否打开心扉,就要看蒋四海能有多少真心。 蒋香媛的行办,虽然是为哥哥制造机会,效果却弄得适得其返,就连蒋四海见着月娘都尴尬不已了,月娘更加的逃避,这几日月娘的沉默不语,闪躲就已经证明了她在逃避着蒋四海了。 当然,她也有试探蒋家人的意思在里面,若是蒋四海或是秦氏对月娘的过去有芥蒂,或是秦氏无法接受月娘,那么她宁愿给月娘重新找一户可靠的人家。 “那什么时候能成,心结一辈子打不开,那我哥不是要一辈子单着。”蒋香媛忧伤了,为兄掬了一把泪。 “也用不到什么时候。”萧茗想,若是蒋家人不错,干娘也不会让月娘继续单着的。 “你这是冻伤药么?一个下午就只做了这么一盒。”不能帮哥哥追妻了,蒋香媛瞬间觉得无事可做了。 “嗯,就这一盒。”萧茗点头,做得手都酸了。 “是不是给石大哥的,要不要我帮你给他吧。”蒋香媛突然说道,眼睛一闪一闪的格外的明亮。 萧茗顿了顿,想到石亭玉,她总有点儿不自在,还是不去见了吧!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片刻后听到门外的说话声,萧茗就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有多错。 “月娘,这是我哥给你带的冻伤药,很好用的,你擦一点冻伤就好了。”门外,蒋香媛推销着萧茗精心制作的冻伤药,借花献起佛来一点也没有负罪感。 “快收着,别客气了。”不要,强塞。 萧茗~~~ 被她气笑了。 她就知道这货没这么好心,这可是她一个下午的劳动成果。 别拉着我,我要去打死她!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四十七章 归家 半个月时间,萧茗一行人刚走完一半的路途,奇的是离西北越远,天气便不那么冷了,西北每日都是天空飘雪,冰天雪地的寒冷刺骨;而中原地区才刚刚进入冬季,人家才刚穿上厚实的棉服,至于下雪神玛的就更少见了。 自得了萧茗的劝,蒋香媛总算有所收敛,不再各种搞事耽误行程了;当事人月娘与蒋四海二人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众多吃瓜群众也也悄悄松了口气,这个电灯泡也是不好当的。 收敛是收敛了,但这并不代表蒋香媛就此消停了,她只是换了一种攻略而已,如今她是逮着机会就向月娘讲述哥哥的各种好,各种顾家疼老婆,把萧茗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每日她们三人同处一马车,她总能听一耳朵话,让人昏昏欲睡。 这不,今日在马车之上,蒋香媛又拉着月娘闲话家常,一个名为蒋四海的英雄行走四方侠肝义胆的故事,把当事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听得月娘赶紧闭上眼装睡觉,没办法,是蒋香媛这只小喇叭功力太强大了,只得假装睡觉逃遁。 其实每日坐马车真的很无聊的,道路并不平坦,马车颠簸摇晃,一连坐十几日的马车让人感觉骨头都要被颠散了。 萧茗闭目养神,完全不想理会这货,自那一日她把她费心费力研制的药给了月娘后,她就不想理她了。 唉!有这么一个徒弟真的是师门不幸。 一连走了几日,每一日月娘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惜每一次没有等到她开口就被蒋香媛给打断了,月娘只得闭了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其实,萧茗知道她要问些什么,无非是想要知道一些干娘的情况,看她担忧的样子真是苦了她了。 憋得慌! “你不用担心,她很好,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萧茗总算是开了口。 “宋大娘,我知道,她现在与萧茗住在一起,还是萧茗的干娘。”蒋香媛也跟着帮腔,见月娘兴致高,又给她说了一些宋氏的情况,什么以前一个人独居生活,孤苦伶仃、以泪洗面,到后来又怎么认识了萧茗,被萧茗认了干娘,如今衣食无忧,出入有小丫头侍候着,俨然是副安享晚年的老太太模样。 月娘默默的听着,早已泪流成河,她没有想到父亲与弟弟会先后没了,留下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她们家庭原本是什么条件她心里清楚,食不果腹,穷困,不然她也不会为了父亲的伤去自卖自身;原本她想着她一个人受苦就够了,至少家里会好过一点,可哪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家庭失去了顶梁支柱,没有了生活来源,怎样才能活下去?她不敢想像这些年来母亲是怎么样活过来的,受了多少苦,也许真如萧茗说的,不知道哪一天会死掉。 月娘心里痛苦万分,她真的是不孝。 “谢谢你,萧茗。”月娘流着眼泪感激道,没有萧茗就没有她的母亲。 “不用谢我,她是我的干娘,我自然会孝顺于她,照顾她。”萧茗不置可否,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宋氏的善良关心帮助她们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如今她所做的就是回报恩情。 而月娘,才是宋氏心里的期盼。 这个善良的女人终于能心愿达成,母女团聚了。 萧茗看着月娘,这个女子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苍老,满脸的风霜,眼角的皱纹,二十七八的年岁看着就像是三十来岁,这些年不知道道她经历了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 她问过美娘,美娘对于月娘来寒光镇之前之事一无所知,只知道一点就是月娘是被主家卖掉的,还生过孩子,这一点还是喝醉了酒的孙大说出来的。 “以前的都过去了,你们母女团聚,以后你会变得更好。”萧茗说道。 萧茗无心打听月娘的从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以至于让她意志消沉,她只想告诉月娘,一切伤心的过往已成往事,过度的沉沦于过去,走不出过去的阴影,只会让生活变得一团糟。 生活总要继续,人是要向前看的。 ~~ 清晨,微风湿露,一个个幼小的孩童背着书包上学堂。 天色微亮,孩子们就来到了刘家村,越过木桥进入青山院,随着孩童们的进入,刘家村开始了新的一天,每一天看似平凡又不平凡,孩童们进入青山院的第一件事不是读书,而是放下书包自动去操场锻炼。 对,锻炼身体。 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孩童们跑步操练身体,然后才进后课堂里读书识字,而一部分选择了练武的孩童则在武术老师的指导下练拳。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刘家村大家长刘济生腋下夹着一叠本子慢悠悠的走进青山院,看着一个个身体壮实的孩子们,他心里一股子的成就感。 他现在是萧茗聘用的青山院大管事,管理着青山院的大小杂务,两个月来他做得可算是得心应手,比村长还要来得风光自在。 村长管的只是泥腿子,可在青山院里他可是管理着上百个读书人。 身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每月萧茗还给五百文。 这一天,萧家人同样起得很早,易妈妈早早的起来,让梨儿把各个院落仔仔细细的打扫干净,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宋氏带着明婶早早的在厨房里忙活着,府里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热情的笑容来。 萧涵与陈元泽带着几个小的在院子里练武,每个人同样的眉眼带笑,兴奋得不得了,原因无他,因为萧茗一行人将在今日归家。 萧茗终于要回家了。 安氏与夏忠全二人走了厨房,看着正忙活着的宋氏等人,安氏就先自个儿笑了起来:“哟,你们起得可真早的,我还以为我来得够早的呢?” 说着话,安氏自动挽了袖子就帮起忙来。 “这些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一去这么久才回来,可担心我了。” “是啊!可算回来了。”宋氏说着,嘴角含笑。 回来了就好,她担心得每晚都睡不好。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四十八章 重逢 马车缓缓的前进,刘家村遥遥在望。 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致,熟悉又陌生,月娘的久久不能平静,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好像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时隔多年,她又回来了,终于又回到这个令她魂牵梦萦的地方。 随意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月娘的一颗心渐渐的变得越来越紧张,紧张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想到即将要见到的母亲,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淌,双手用力的绞着。 她应该用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母亲,面对等了她多年的母亲。 马车进了平城之后,蒋香媛随着蒋四海回了家见母亲,一行人就此分开;马车里只有萧茗与月娘二人,萧茗能明显感觉到月娘的紧张与不安,就连空气中都流动着不安分的紧张因子。 “别紧张,干娘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萧茗轻拍月娘的手以示鼓励,她没有把月娘回来的消息传递回去,就是想给干娘一个惊喜,希望这个惊喜不要太激动,弄成了惊吓就不好了。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她有点理解月娘此时的心情,青春年少时离开家乡,如今故土重回,没有衣锦还乡,有的只是害怕与彷徨,一方面是害怕见到亲人,另一方面又是期盼见到亲人的紧张之情。 月娘现在就处在即紧张害怕又期盼激动的矛盾之中。 月娘点点头,用帕子擦了脸。 “谢谢你,萧茗。”月娘说道,不善言语的她反复说着感谢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回来啦!上桥了。”安氏远远的看着石亭玉一行上了木桥就大声了叫了起来,自己先一步迎了上来。 “姐。” “姑姑。” “姑娘。” 萧茗一下马车就被一群人围涌了起来,有萧涵、有萧昱,有陈元泽,有云苓天冬,有宋氏、有易妈妈、有明婶梨儿等等,大家一言我一语的表达着自己的关心与思念之情。 萧茗心情大悦,回家真好啊! 萧昱直接抱着萧茗大腿,整个人都依在了萧茗身上,萧茗每走动一步,他才肯挪动一下,穿着厚实温暖的棉服,像一个胖胖的大包子。 “姐,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陈元泽挤掉萧涵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 “回来了,有没有好好念书。”萧茗笑笑,陈元泽还是一如既往活泼好强,像个小孩子,目光越过陈元泽看向他身后的萧涵,他又长高了,自己这个姐姐现在要仰望着他了。 没天理,没道理啊!明明是一母同胞,他却比自己高了,这叫她如何不忧伤。 “姐。”萧涵轻声唤道,双眼涣着喜悦光茫。 “怎么又瘦了,没吃饭吗?”看着削瘦的萧茗,宋氏心疼不已,在外面奔波劳累又怎么能吃得好、睡得香。 “干娘,我没事儿,我给你带了位客人回来。”萧茗说着转身回了马车。 “是谁啊?”宋氏疑惑的问。 有来客吗? 萧茗伸出手,把马车上的人牵出来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马车里还有一个人,刚才只顾着激动都没有多加注意啊! 月娘怔怔的看着宋氏,唇齿蠕动半响也未说出来个字来,万语千言泪满目;而宋氏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双手抬起,颤抖个不停,脚步想要上前,可又不听使唤了。 宋氏太激动了,以致于脑子暂时失却了反映能力,半响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有眼泪不要命的流淌着。 大家都怔住了,也许萧涵与陈元泽等人也许还未明白是什么回事,可易妈妈抬眼看了看,心里却是明镜似的明白了过来,她是知道宋氏有一位失散的女儿的。 萧昱抬头看着,疑惑着:“奶奶哭了,您别哭,姑姑回来了应该高兴。” 萧茗无言,到底是自己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变成了惊吓了。 “娘。”终于,月娘流着眼泪唤出心里的期盼。 “我的月儿啊!你可回来了,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宋氏紧紧的抱着女儿,哭得撕心裂肺,用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打着月娘,“你没良心啊!你怎么才回来,娘天天想你,夜夜盼你啊!.....” 多少个午夜,她多么希望女儿能回来;多少个梦回,她梦到女儿身处险境,已经离她而去;那个时候的她一个人独自活着,随时都可以死去;女儿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她一个人孤苦的等待,渡过了多少个痛苦又不眠的夜。 月娘同样的紧紧的抱着宋氏,任由母亲捶打着,眼泪止不住的流:“都是女儿不孝,都是女儿不孝。” 母女团聚,哭声震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是太太的女儿回来了。”明婶这才反应过来。 萧茗擦试着酸胀的双眼,把脸扭像一边,看着另一边久别重逢的夏氏一家人,只见安氏拉着石亭玉左看右看,仔仔细细的问过不停,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好好吃饭什么的,完全把两个亲生儿子晾在一边,夏五倒是习以为常,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比木头桩子还要挺直,只有夏小八不死心的舔着脸刷着存在感。 也许相较于石亭玉,夏五与夏小八也许真是捡来的孩子。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天涯游子无论身在何处都是父母心中的期盼,家永远是港湾,无论在外飘荡多久,无论在外有多大的成就,但是,在外面都不是家,父母永远牵盼着离家的儿郎。 故土难离,落叶归根,家才是游子心底最终的归宿,血浓于水的亲情不会随着时间的冲洗变得淡薄。 无论是在夏家还是萧家,都上演着久别重逢的激动与欢乐,也许这才是游子归家正确的打开方式,她记得前世,她出国留学,三年归家时,见到了久别多日的父母,他们居然不知道她留学去了,以为她一直在大学里念书,甚至还问她提着行李去哪儿玩了。 呵呵,是多么的可悲与可笑。 在这里,她深深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关怀,离家不过两月,大家会想着她念着她,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瘦了胖了,担忧的送她出门,怀着喜悦激动的心情迎接她的回归,在这里,她感受到了上一世所没有了亲情。 突然,萧茗心有所感,看着不远处看着自己的男人,温柔和煦,萧茗点头致意,微微一笑。 这一晚,宋氏房里的灯一夜未熄,不时传出断断续续的哭泣之声。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四十九章 月娘的往事 之后的几天,萧茗才慢慢知道了月娘的过往。 总的来说,月娘的过去算得上一段悲伤又悲伤、可怜又可怜;反正提起都是泪,十三岁离家,自己把自己给卖了,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行商,原本以为有了卖身银子家里好过些,自己也有口饭吃,可没想到她只是从一个坑掉进了另一个坑,另一个更水深火热的深坑。 那行商生算得上是白手起家,南北倒卖,慢慢的生意做了起来,业大家也大了,一个泥腿子有两个银也想着买个妾享受人生,这个泥腿子出身的高级泥腿子想法更加远大,不止买一个妾,还买了娶了不少的平妻妾室姨娘,家里是一团乱,各个进门之前都是如花似玉娇花一朵,可进门之后就变成了苦哈哈的黄脸婆。 原因无他,因为行商家里有一个嫉恶如仇的正室,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她当年也是娇花一朵,可岁月是一把的猪饲料,也许农户出身、教养不够的原配夫人年轻时长得也是一朵鲜嫩的娇花,可经不住猪饲料的摧残,人老珠黄,美貌不在,又老又肥硕壮实,看着一个个进门的如此多娇花,六七八房妾室,心情怎么美妙得起来。 首先她是个不容人的女人,称得上狠毒一说。 于是她的出身决定了一群美人的命运,对府里的一甘妾室仇视、怀恨在心,并不把这些娇花当人看,非打即骂,天天让个姨娘们伺候着;这些小二小三们被老大各种蹉跎,月娘比这些更年纪小,除了要遭受老大的打骂虐待,还要被这些受了委屈的姨娘们各种找平衡。 言而总之,月娘就是一个顶着姨娘的名头做着丫头的活,脏活累活都是她的。 可惜,男人风流快活,不断的往屋里抬人,原配夫人的满瓶子醋意关都关不住,月娘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活到十五岁;那一年那个男人突然死了,一时间整个府里仿佛天塌了,正室夫人一家独大,对府里一甘丫头妾室打的打,发卖的发卖。 原因就是这些女人不能生养,留着浪费粮食。 好巧不巧,月娘怀孕了。 行商风流快活半辈子也没能留一男半女,诺大的家业无人承继,无人继承的家业就得过继族里的子侄;正室夫人为了保住家业,有一个传宗接代的子嗣,月娘被留了下来,但也仅仅是被留了下来,她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多少,每天活在正室夫人的阴影之下。 十月怀胎,一朝生子之痛,月娘最终生下一个男孩儿,可惜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人送到了西北,奄奄一息的她被卖给了孙大。 巧逢陈家公子出生没有合适的奶娘,因为她有奶,因为孙大贪图银子,月娘就成了陈家公子陈元敬的奶娘;在陈家安稳了两年,可惜孙大吃喝嫖赌的性子,手脚又不干净,偷拿主家东西,更可恨的是惹了事打着陈家的旗号,陈家忍无可忍,月娘被连带着赶回了陈府。 之后的日子,月娘没有一天是好过的,就像美娘说的那样,辛苦做活养活好吃懒做的孙大,日日忍受着孙大毒打漫骂。 一直到孙大死了,月娘的日子才好过些,日子虽然清苦,但总算清静。 这么多年来月娘并没有再有一儿半女,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惜被孙大打没了,之后也没有好生养养身子,以至于这些年再也没能有孩子。 宋氏哭得一鼻涕一把泪,语不成声,末了还拉着萧茗的手央求:“茗姐儿,你医术好,你一定给给月娘治治,不然她这辈了还怎么过。” 一个女人不能生养孩子,那么这辈子还要怎么过,宋氏都不敢再想下去,她的月儿这辈子太命苦了。 “干娘别心急,我给大姐瞧瞧,如今她回来了,咱们就好好给她养养,孩子总会有的。”萧茗拍着宋氏的手轻声安抚,她也很无奈,在这个古代,女人不能生孩子可是大事,知府家的徐氏就是前车之鉴,十年不能生养,没有被以七出之条休离那是因为她有一个家世雄厚的娘家,可即使是有娘家撑腰,她也被世人的唾沫给淹死了,不然也不会急着求子。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有知府夫人那样不得了的娘家,所以宋氏才会如此心急。 萧茗则不然,都是被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给害的,也只有古代女人活得这么卑微,在现代社会,没有孩子的女人又怎么样,现在的丁克族、单身族、不婚族多的是,不生孩子又怎么样,不照样活得潇洒自在。 我潇洒我自在,你管我怎么活.... 虽然心里如此想,不过这病还是得治的,一定要让月娘好起来,不然干娘的眼睛又得哭瞎咯。 宋氏如此关心着月娘的下半生,看来蒋四海有戏。 “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今年也有十二周岁了。”提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宋氏又伤感起来,她的小外孙也不知道流落在何处。 “要不让易风去打听打听,若是过得好便罢了,若是不好就接回来,咱们家也不短他一口吃的。”萧茗建议道,天高路远的,又十来年不曾见面,天知道能不能找到。 不过,她可不敢让蒋四海帮忙找人,虽然四海镖行生意遍布四海,人脉广布,要找一个人容易,可要让蒋四海帮忙找女朋友与前夫的儿子,想想都隔应。 还是自己找吧! “也行。”宋氏点头,正说着,月娘端了茶进来。 “大姐这事怎么让你来做?让她们做便是。”萧茗赶紧站了起来。 月娘把白瓷茶杯小心的放在桌上,才抬着着腼腆的笑:“我闲着也是闲着,无碍的。”月娘穿了一件崭新的淡绿色襦裙,清新淡雅,是宋氏连夜为她赶制出来的,头上带头一支精致的银制镶珠的簪子,长长的流苏掉着,重新打扮过的她,有让人焕然一新一新人感觉。 回家休息了几日,也许是有母亲的陪伴关心,也许是心事开解,月娘整个人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精气神好了不少,不时帮着大家做活,不时露出浅浅的笑意,有小家碧玉的清新感觉。 就是瘦了些,是得好好养养。 萧茗让月娘坐下,才笑着问她:“大姐在这里可住得还习惯,缺什么短什么让易妈妈给你安排。” “不用麻烦了,这里很好,很好。”月娘连连摇手,看了母亲一眼,她的房间就是母亲隔壁,房间里一切摆设齐全,衣裳被褥易妈妈都准备得妥妥贴贴的,一切都很好,易妈妈等人待她很也客气。 她很满足。 “大姐,我瞧你身子弱,我给你开些方子调养一下。”萧茗说着拉着月娘的手。 “让茗姐儿给你看看,她的医术很好。” 月娘本有些犹豫,但母亲一直在一旁鼓励,她只得同意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五十章 病情 萧茗给月娘把了脉,对月娘的身体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如宋氏所说,月娘确实是亏空了身子,她与徐氏不同,徐氏是宫寒不能生养,而月娘是因为生养亏空了身子,在这个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女人生孩子就相当于过鬼门关,凶险万份,月娘两次妊娠命是还在,可是身体没有得到应有的保养,又常年劳作生生的累垮了身子,如今就算是把身子调理成最佳状态,以后都很难有孩子了。 月娘这样的情况,她在前世见得多了,也深知这个结果给人带来的痛苦,她犹豫了,若是普通人她可以以平常心对待,可面对干娘她却说不出口,对干娘来说这个结果何其的残忍,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以后不能再做母亲了。 萧茗左右为难,作为亲人,萧茗于心不忍,想要隐瞒月娘的病情;作为医者,行业操守不容许她对病人有所隐瞒;作为一个病人,她有权知道自己的病情。 算了,这就当是一个是善意的谎言吧!萧茗在心里作出了决定。 萧茗思绪片刻认真为月娘开了一副调理方子出来,只安慰了宋氏月子身子虚弱,亏空得厉害,要好生调养,反倒对于月娘的病情并没有多作解释;提醒月娘注意休养,不宜太过操劳,让宋氏多注意些月娘日常饮食。 即使是这样,还是引得宋氏一阵掉眼泪,抹着帕子就伤心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月儿,都是爹娘拖累了你,若不是我们,你怎么会受这份罪....” “娘,您别哭,我这样很好,能回来见到您我就心满意足了,妹妹也说了我会好起来的。”当事人月娘反倒过来安慰着宋氏,她自己的身体她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么多年早已看淡了。 如今家里,萧茗与萧涵尊称她为姐姐,家里上下对她客客气气的,又有母亲陪伴在身边,这样的日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能再有孩子就不能再有孩子。 留下月娘安慰宋氏,萧茗去了药房给月娘配药去。 午时过后,此时正是午休时间,青山院内一片寂静。 厨房里,汪氏与大小王氏、李氏几人坐在小凳上清理着碗碟,偶尔传出几声轻微的碰撞声响来膳,如今她们四人负责青山院两百来人的饭食,有月钱可以拿,生活过得很是满足。 “茗姐儿回来了,你们见过没。”李氏说道。 “见过了,萧茗还给我送了些干果子。”大王氏笑呵呵的,看看萧茗出个门还会送东西与她。 “我家也有。” “也送了我。”汪氏与李氏异口同声,这才发现萧茗对村里相熟的几家都送了你,真的是会做的,如今萧家有钱有势,这名声却出其的好,四邻八村都夸萧家是厚道人。 她们四个里头,就汪氏家里好过些,大王氏与李氏两人家里日子可是紧巴巴的,一年的粮吃不到尾,如今有萧家隔三差五的接济,自己有活儿干,儿子又给萧家铺子里做工,这日子可比以前好过多了。 几人正说着,一阵悦耳的摇铃声响了起来,大王氏笑道:“今天吴先生不知道又要讲什么故事。” “我们快些,也去听听,我家安子自听了吴先生的课变得有礼多了。”汪氏笑着加快手上的动作。 “吴先生讲的课就是好,我一个老婆子都能听懂。” 一个个孩童伴随着铃声从课堂内跑出来,手上端着的是小板凳,在青山院正中的大院落内整齐的坐下。 全声安静无声,只留冷风徐徐的吹。 最前面的讲台上,一把椅子,一张书案,一众小萝卜头静静的坐着,目露期盼的等着,等着他们的校长来给他们讲故事。 几息,青山院的名誉院长吴通慢步起向了讲台,平整衣袍端正坐下,看着下面坐立安静的孩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回可比前几次规矩多了,想起他第一次给这些小儿开堂讲课,台下纷乱一团,叽叽喳喳像菜市场。 经过两个月的调教,这些孩童们总算有了些规矩,能在他的思想品德课堂上端庄坐立,安静等待。 “融别传曰:融四岁,与兄食梨,辄引小者。人问其故。答曰:“小儿,法当取小矣。”吴通念了起来,当然,这一群刚刚开蒙的小孩子们听得懵懵懂懂的。 这只是他的开场白,在坐的除了这些小孩童,还有坐立在一旁的萧涵等人,除了萧家人还有不少来自镇上与平城的读书子弟,都是仰慕吴先生的才学而来。 能切身听闻吴先生开堂授课,这一群年轻的学子很是激动,没想到名满天下的吴通先生降临在小小的青山院,他们作为平城人,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瞻仰吴先生风仪是毕生之荣幸。 “今天我就给大家讲一讲孔融让梨的故事,在一千年前的东汉鲁国,有个名叫孔融的孩子,十分聪明,也非常懂事。孔融还有五个哥哥,一个小弟弟,兄弟七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有一天,孔融的母亲买来许多梨......” 就这样,一代大文豪为一群小孩子讲起了孔融让梨的故事,不时的引经据典,故事讲得那是精彩纷呈,一群人听得津津有味,老师认真讲课,学生认真听课,讲坛是何其的庄严圣牧的场面,何其的神圣,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只是词调普通又通俗的言语,黄口小儿都能听懂.... 一个满腹经伦的大文豪,一群懵懵懂懂无知的孩儿,讲的不是诸子百家,高深莫辩的文章诗词,听众也不是莘莘学子。 这画风,歪了几层高楼... 反正是懵逼了一大群人。 一群新来的秀才书生一个个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真的怀疑坐上那位是名满天下的吴先生,前国子监祭酒大人,一代文豪,这是何等让他们仰望的人物;可是,这讲的是啥?? 不是应该出口成章的百家经义,只是一个美妙又和谐、通俗又易懂的故事。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五十一章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吴先生每五日都会开讲设坛,给这些孩童讲解圣人事迹,先贤道义,又不是为了我们。”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书生,有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他最先到书院,最有发言权。 一群土包子啊炳,这是在怀疑吴先生吗? 他不会承认他当初也是被吴先生这样的教学方式给吓了一跳,不过随后他就明白了吴先生的良苦用心,一群小娃娃,怎么能听懂知乎者也,太深奥的道理他们怎么能听得懂。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梨,但孔融能够做到谦让幼小,尊重父母兄长,积善存德,谦恭睿衍。”讲台之上的吴先生继续说道。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课堂还在继续 吴先生讲得很仔细,不止是孩童们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一群学子都听得呆了,他们第一次知道一个简单的故事背后有这么多的人生哲理。 萧茗走进青山院时就发现这样的情况,萧茗驻足聆听了很长时间,吴先生的故事很生动,通俗易懂;同样,萧茗也很感动,原本她以为请吴先生来为这些小孩子讲解道义会令吴先生反感,会有损他的名声气节;可没想到他不但不反对,而且还做得这么好。 刚刚启蒙的孩子们就像是一张干净的白纸,需要老师或是家人的引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正确引导与帮助能改变他们的一生;吴先生通过一个个热血生动的故事让这些还处在懵懂期的孩子们明白什么叫正义、什么叫尊老爱幼、宽厚与仁义、忠君与爱国,培养他们坚韧不屈的性格,努力向上的人格与正确的人生观与价值观。 人生路漫长,曲折又不平,欢乐与悲伤同行,只有坚韧不拔、勇敢向前不畏风险,才能走到最远最长。 她修建青山院,希望这些孩子能够学到有用的知识,让以后的人生路更容易一些;她不需要从青山院走出去的孩子能够建立多大的伟业,能够多大的贡献,只希望他们以后能更好的生活,不会成为社会的一颗毒瘤或是让人讨厌的人。 吴先生的故事仍在继续,萧茗漫步进了青山院,在萧茗进来之时,萧涵偷偷的离了坐一路小跑来到萧茗身边。 “姐。” “走,带我参观一下书院。”萧茗拉着萧涵说道,可怜见的,青山院开课两个月了,她这个幕后老板还是第一次进来。 太不负责任了,太悠闲了有没有。 “嗯。”萧涵点头,当起导游来,领头萧茗一路介绍,把学院里的每一个院落、修建的设施说与萧茗听,还有吴先生的院子,他们每日都会在这里聆听吴先生的教诲,最后两人在图书馆停了下来。 “听易风说买了很多书。”萧茗说着,一脚踏进了门。 “嗯,有不少,都是请四海镖行的人帮忙在各城里收集的,还有不少孤本。”萧涵跟在身后点头。 当易风拿着学院的账单给萧茗看的时候,萧茗还有些不相信,其他日常开销在其次,最大的一块支出居然是图书馆,近千本的书册,让萧茗大大的吃了一惊。 青山院的图书馆,萧茗进了屋才发现,还真的有很多书,用琳琅满目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各个书架上摆满了书册,各个归类整齐,上有天文下有地理,经典名著;当然,天文地理什么的没有,游记与奇闻异志什么倒是有些;萧茗粗粗看了一下,最多的还是读书人用的诗词古集,诸子百家圣人著作如春秋、论语、诗经等,居然还有周易、孙子兵法之流,农书、还有历代科考题集,真的是神了,真的是包罗万象无所不有,昨日易风说时她还不相信,没想到短短两个月时间居然收集了这么多的书。 萧茗去西北之前就有让易风多收集一下书籍,丰富一下青山院的图书馆,只是没想到效率会有这么高;图书馆的藏书比平城任何一家书店的书都要来得多。有了萧茗的特许,易风收起书来是一点负担也没有,银子大把大把的撒出去,仅这一屋子的书就用了她尽两万两银子,比投资整个书院都要来得贵。 什么叫洛阳纸贵?看着这些书就明白了,每一本书的价格不等,普通的几两十两银子一本,孤本类的几十两上百两,萧茗的心在滴血,她大把大把的银子啊! 这个时代的读起书为什么会这么少?看看这些书就能明白了,一个普通农家一年不听不喝都供不起一个读书人,书籍,纸墨笔研、束、赶考的盘缠哪一样不是用银子堆出来的,这哪里是普通人家能负担得起的。 范进中举为什么会喜到疯狂!十年寒窗无人知,一举成名天下知,这其中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青山院有两个吸引人的地方,一个是名满天下博学又多才的吴先生,另一个就是图书馆了,瞧瞧屋子里几个全神贯注、专心致志看书的读书人就知道这些书有多吸引人,从萧茗姐弟两进门到现在,这几人是头也不抬一下,只差把眼睛落书上面了。 他们都是来自各地的读书子弟,有的是附近村子的,有的来自于镇上,有的来自于远一点的平城,被吴先生的才名吸引而来,然后被图书馆的书深深的吸引了,就像是久不食肉的狼,见着美味的肉就双眼发绿,口水飞流三千尽;他们沉浸在书山识海中无法自拔,完美的释诠了什么叫低头族,现在的手机低头族与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秒秒钟被吊打。 有着吴先生与大量书册的青山院算是在平城这地界彻底的出了名儿,成了读书人的圣地,时常能见着三五几个学子结伴而来;他们有不懂的问题还可以向吴先生请教,于是这些人彻底的爱上了这里,他们好些人甚至不愿意在回家了,宁愿交些银子作为食宿费用,在图书馆中挑灯夜读。 回家,不干,打死也不回,这是膳食好、住处好,关键是费用低,有书看,近距离瞻仰大儒风采。 一入书堆深似海,这些人的到来为青山院带来了少量的收入,萧涵也认识了许多朋友。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不去 自回了家,萧茗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平淡中带点欢乐,一切像是没有变化,刘家村依然平静,萧家依旧如常,青山书院朗朗读书之声,萧茗多了一个学医的徒弟,青山院中多了三个武术师傅。 休息了两日,萧茗带着白小雨与云苓坐上了马车,她准备去镇上医馆坐诊;说实在的,她这个坐堂大夫可真的是翘班翘到天上去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厚颜领着工资,也就只有闵方齐这种厚实老板才能包容她了。 罪过啊!罪过! “萧大夫来了。”刚进大门,三竹就高兴的喊了起来,引得大堂内众人抬头看过来。 “大家早啊!好久不见,还好吗?”萧茗悻悻的打招呼。 “好。”闵方齐连连点头,唐六申与方胜全见了更是笑着打招呼,一副热络的样子,完全没有多日不见而带来的生疏感,纷纷关心这一路上是否平安顺利。 萧茗一一答了,当然是捡好的说,一路畅通无阻,风光无限好,仿佛她这一去是去游山玩水似的,什么被挟持掉崖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报喜不报忧嘛!快乐和喜悦分享给出来,悲伤与凶险留给自己嘛。 家里就连干娘与易妈妈都不知道她掉崖的事,同样的夏忠全与安氏一家都不知道,石亭玉与她一样,对西产一行的艰辛选择了沉默,对她们来说这些凶险万分的经历已经过去,又何必徒增烦恼。 把从西北带回来的特产分发下去,上到闵方齐、唐、方三位大夫,小到制药抓药伙计和厨娘一个都不落下,人人有份,大家喜笑言开的给萧茗道谢。 一翻热闹过后也到了坐诊的时候,萧茗才在自己案桌前坐下,白小雨与云苓二人分左右站着,她不在的时候都她们二人都是跟着广济堂的三位大夫学习的,说起来,她这个师傅也是不够称职的,一出门就是两个月,把这两个徒弟丢给闵方齐他们了。 比起初学医术的白小雨,云苓明显要熟练得多,自动去了药柜里抓起药来,如今的她能快速的分辨药材,准确无误的抓药称药。 大堂里渐渐的客人多了起来,萧茗桌前排满了病人,虽然萧茗虽然离开了两个月,但她的知名度还是有的,广济堂里大部分女性病人自动选择了萧茗,主要是她的医术好,又同样是女性,这样说起自己的病症就方便多了,期间有与萧茗相熟的还问起了萧茗为何这么久不坐诊了。 用过午膳之后,广济堂里基本上清静下来,萧茗坐在案前静静的看着医案,小声的为两个徒弟讲解着病人的病情特征,冷不丁一位穿着考究的女人走进大堂里,妇人四处看看了,发现了低头讨论中的萧茗,就径直向萧茗走了过来。 “请问你可是萧茗萧大夫。”妇人问道,很直接的打断了正在说话的萧茗。 “正是,大娘请坐,请问大娘可是瞧病。”萧茗抬起头看头来人,摆了一个手请来人坐下,那妇人年岁四十上下,衣着整洁,头上戴着的两只金包银的鎏金簪子,比起上午萧茗接待的病人来要富贵得多,面色中隐隐的有一股优越感,她这副模样瞧着并不像是一位当家太太,反儿让萧茗觉得像是从大户人家走出来的管事妈妈。 只见妇人神态自若,也不坐下,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萧茗缓缓的说道:“老身是平城知府大人家的人,是来请萧大夫去给我家夫人瞧病的。” 妇人古婆子自报家门,令大堂里三位大夫都抬起头来瞧着,知府大人家,都跑平安镇来请大夫了,而白小雨与王云苓二人自动的站了开来,她们知道知府夫人徐氏是萧茗的病人。。 “请问你家夫人是....”萧茗问道,知府彭家,她是有些时日没有去给徐氏复诊了,她去西北之前,有给徐氏留下调理方子,算算时间也该是去复诊了,不过,要去给徐氏诊病,也不该是这位妇人来请。 “我家夫人是府上的燕姨娘。”古婆子自得的说道,从她的口气上,好像她家的夫人是很了不起的存在一样。 呵呵,瞬间,萧茗觉得自己不想去了。 “今日天色已晚不宜出门远诊,我改日再去可好。”萧茗委婉的拒绝道。 “我家夫人相请,你敢不去,你好大的胆子。”瞬间那古婆子高声叫了起来,声间又尖又细像是穿耳魔音;在她眼里,认为萧茗的拒绝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夫人亲自交待下来的请平安镇广济堂的萧大夫给她瞧病,这是多大的脸面。 真特么好大的狗胆,夫人叫你,你还不去;古婆子心里一万个不平衡,她自报家门说明了夫人的身份,她居然不去了,这里面让古婆子深深的认为萧茗有瞧不起她家夫人的嫌疑。 “师妹,可是有事。”闵方齐走了过来。 “无事,这位大娘请我出门诊病,我看今日天色不好,决定改日再去。”萧茗解释道。 闵方齐看着萧茗没有说话,心里如明镜似的,他们做大夫的出门为病人治病就是再晚都会去,萧茗什么性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怎么会因为天色晚不而不去?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于是,闵方齐对古婆子说道:“这位夫人,平城路远,天黑路滑,小师妹不宜此行,若不嫌弃让老夫替她去可好。”闵方齐说得在情在理,天黑路远,一个小姑娘家的出远门不安全不是,让他去正好,也不耽误了病情。 这本来是个很好的理由,可闵方齐没有想到他们面对的是古婆子,一个盛气凌人的老奴才,更是一个蛮不讲理的老婆子,与她请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你。”只见古婆子轻蔑的看了一眼毛遂自荐的闵方齐,不屑的说道:“你算老几,我们夫人要请的是萧茗,又不是你一个糟老头子,哪凉快哪儿去。” 古婆子表示嫌弃得很,夫人要找的萧茗,她若领个糟老头子回去,夫人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此话一出,大堂内气氛一凝,能把保养得宜、温文儒雅的闵大大夫比成糟老头子也就只有这个从知府家里出来的燕姨娘派来的得力手下了。 可真是别出心裁的比喻,真是婶可忍、叔不可以忍,唐六申对亦师亦友的闵方齐尊敬备至,听不到别人对闵方齐的半点不好与不满,他本来就性子急,古婆子对闵方齐的不尊重气得他红着脸站了起来,准备与她理论理论糟老头子与温文儒雅两者之间的区别,好在被眼疾手快的方胜全给拉住了,不然广济堂里就会上演一场别开生动又精彩到泡沫横飞的辩论大赛。 好在闵方齐也是个心性豁达之人,若是在二十年前受此对待,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脸面讨回来,不过在现在,心性与修养齐佳的他在得到古婆子这样一个评价之后也只是毫不在意的笑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今日天色已晚,实在不适合小师妹前往。”还是那句话,要么我去,要么不去,反正他小师妹是不会去的,他去小师妹的决定是无条件的支持,打跑一切反对与不同意。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五十三章 敬人者,人恒敬之 面对闵方齐这样的回答,古婆子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急了,夫人要的是萧茗,而不是领一个糟老头子回去,糟老头子随处都可以有,用得着她大老远的跑平安镇来吗? 她就不明白了,为知府大人府上瞧病是多大的荣耀,城里那些大夫郎求都求不来,殷勤着勒;可到这里画风就变了,推三阻四的,改天,咱夫人的病能改天?虽然她家夫人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并不像生病的样子。 岂有此理! 她并不是一个轻易就放弃的人,胡搅蛮缠是她强项,她怎么能兵败而回,她领着夫人的差事等着奖赏呢。 只见古婆子并不理会一旁和颜悦色的闵方齐,指头萧茗盛气凌人的说道:“天黑算什么,今日就是天上下刀子你也得给我去,我们家夫人的病你担待得起?我们大老远的请你这是多大的脸面,你敢不去?信不信我家老爷拿你下大狱。” 萧茗无语了,这神一样的人,能把她下大狱。 下大狱何等的存在,被这么一个老婆子轻轻松松的说出来,仿佛大牢就是她家开的一样,亦或者是她被后的主子有这个能耐。 下大狱、坐牢,好怕怕! “我却不知,贵府夫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萧茗轻轻笑道,下大狱她是不怕的,只是不给人看病就得被关起来,那天下还不得有多少大夫被抓,得有多少冤假错案。 “我只知知府大人府上夫人姓徐,何时又多了位姓燕的夫人,莫不是这位夫人是知府大人新娶之人。”萧茗只是坐着并没有站起来,看着眼前的老婆子,气势一点不弱。 一个姨娘也敢自称夫人,欺负她不懂科学,她虽然是现代人,但一日为妾终身为妾的道理还是懂的,断没有妾室扶正的道理,燕姨娘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这辈子也做不了正头娘子,彭知府即使再怎么宠爱她也不敢把她扶为正室,不然头上乌纱不保。 看来彭知府的后院乱成一团鸡窝了,一个姨娘敢仗着宠爱在外纵奴肆意妄言、目中无人,出口狂言,一言不合就要下大狱,好威风啊! 燕姨娘在外如此风光无两,以当家夫人自居,也不知道彭大人知不知道。 祸起萧墙,彭大人这官路也走不远。 “放肆。”古婆子慌张起来,原地退后两步,心里后怕,这才知道自己失言的,在府里姨娘得老爷宠爱,她们做奴才的自是姨娘怎么高兴怎么巴结了,私下里都是尊称燕姨娘为夫人的,偏巧姨娘也爱听,每每这么叫都能讨些赏钱。 要知道姨娘当家时,她们只知道燕姨娘的夫人,却不知正室徐夫人,久而久之,她们就这么称呼了,久到成了习惯。 今日姨娘交待差事下来,她高兴得很,知道这件事办得好了姨娘少不了赏赐,本以为只是叫个小郎中是件轻而易举的小差事,哪里知道会是这种情况。 这个小丫头不但不去,还抓着她的错处反咬她一口,这事一旦传回去,她还不得被燕姨娘给打死。 “我说的是府上的燕姨娘有病,可没说什么夫人,我们夫人身体好着呢。”古婆子赶紧的矢口否认,这个锅她背不起。 “哦,原来你说错了,燕姨娘不是夫人,只是个姨娘?”萧茗把姨娘两个字拖得长长的,一个姨娘手低下的奴才都能对她颐指气使,不尊重闵师兄。 你家夫人请我还得她的大丫头亲自来,你燕姨娘是哪根葱,上次用参了麝香的枣子陷害她,这笔帐还没有给她算呢?今日居然送个把柄上门。 这份大礼,她萧茗笑纳了。 本想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做个好郎中,总有不怕死的撞上来。 燕姨娘要作死,那她就得好好陪陪她一路作死到底。 萧茗通过那次麝香事件,她与徐氏之间有一种默契,为徐氏诊病,不是她自去,就是她的心腹丫头亲自过来接,其他人一概不予理会;这可不是萧茗心眼小,面子大,而是知府家后院的水太深太污了,她不得不防。 这婆子来请,她之所以不去,并不是因为天黑路远不方便,而是一听对方是燕姨娘派来的人,她心里就莫名的拒绝了,实在是上次被她伤太深了,你说你一个呼风唉雨、无所不能的姨娘,要与当家夫人争宠争地盘,你们怎么斗都可以,死去活来,你死我亡都没人拦着,就是不应该把不相干的人拉进来,她萧茗一个小小的郎中只会看病抓药,遭这无妄之灾,真是招谁惹谁了。 “原来是我听错了,我还以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燕姨娘变成了夫人,差点失了礼数,真是吓了一大跳,原本我想着彭大人府上多了一位夫人,明日去时得准备些礼物带上的。”萧茗故作害怕的拍了拍小胸口,一脸后怕的样子,既然是姨娘不是夫人,那么礼物也不用带了。 “我年纪小,请大娘原谅则个,请大娘替萧茗陪个不是,就说我萧茗年纪小,不懂礼仪,错把燕姨娘当夫人了,希望燕姨娘宽容大量,不与我计较;还好,还好,我不是老眼昏花,利令智昏,不然就更没得原谅了,说起来我若是真的错把燕姨娘认成了夫人,你们知府大人可真得把我下大狱了。” 古婆子急红了一张脸,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小丫头片子那张嘴可真的毒,又是送礼赔罪把她吓得魂飞天外,又是什么老眼错花、利令智昏,什么下大狱,这不是在说她吗?古婆子心里急咚咚的跳。 这个油尖嘴利的小姑娘一点也不好糊弄,她真是一口误成千古恨,若是这话传到平城去,那燕姨娘还不得打死她,老爷也不会放过她的。 古婆子双腿打颤,就差给萧茗跪下了,自煽自己两巴掌:“萧大夫,是老婆子我错了,说错了话,请你原谅我这个嘴贱的老婆子;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老婆子的话当个屁放了吧。” 当个屁放了吧!真的是无耻到没有下限了,吐出去的水还能收回去吗?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这样说出来,脸不红气不踹的,这位也真是脸比八达岭长城的墙还要厚。 气氛被弄得迷之尴尬,萧茗还好,云苓与白小雨两个红着脸,想笑又不敢笑。 “大娘这是哪里话?大娘何错之有?是我们身份低微配不上为府里贵人治病。”萧茗说道,看了一眼旁边的闵方齐,骂闵师兄是糟老头子,她还是记得的。 古婆子本就惯会看人下菜,见风使舵之人,只需萧茗一眼,她马上就明白过来,身子马上转过去对着闵方齐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把腰弯到地上了,哪里还有一分刚进门时的盛气凌人。 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恒厌之,因果报应。 即使古婆子又赔礼又是道歉也没有改变萧茗的决心。 “今日天色已晚,诊病还是改日吧。”萧茗说道,不再为难这个小喽啰,不过她说的改日怕是遥遥无期。 古婆子在风中凌乱,她表示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礼也赔了、歉也道了,脸也没了,最后还是请不到人,这叫她回去如何交差。 都是这张破嘴惹的事~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五十四章 最后,古婆子一个人灰溜溜的走了。 广济堂里本来就没有几位病人的大堂里安静下来,大家怔怔的看着萧茗,除了闵方齐都没有想到萧茗会有这么强势的一面,面对知府大人府上的人这么有气势,厉害了,三言两语的功夫就把人打发了,说不去就不去。 也太有气势了。 威武。 平日萧茗心性随和、平易近人,遇事不争不抢,待人客气有礼,这让大家包括厨娘都觉得萧茗是一个很好说话,很好与之的人,不曾想,萧茗还有这样的一面,重新刷新了三观啊。 唐六申与方胜全还有些忐忑,知府大人府上都不去是可不是什么好事,得罪了一县父母官,虽不至于下大狱,可暗地里给些排头还是有的,唐六申刚要说话劝上一句,不过看到老大一副悠闲的样子,又闭上了嘴。 好吧!老大都不管,他瞎掺呼个啥,天塌下来高个儿顶着。 至于闵方齐,老神在在的回到自己的坐位上,面色平静无波,对于萧茗赶人走是充耳不闻,萧茗能维护他,让人赔礼道歉,他是老怀安慰;至于知府大人府上得罪不得罪什么的,他一点也不担心,他做太医这么些年,什么样的风雨大浪没见过,还真没把一个知府放在眼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是别人不能触动的地方,面对你的坏脾气我可以敬着你、让着你、忍着你;你强势,我可以退让,但若是你肆无忌惮的欺凌、试探我的底线;那么我势必反击。 忍无可忍,又何须再忍。 “石大哥,你怎么来了?”萧茗看着石亭玉惊奇的问,他这个时候来,难道是来接她下班的。 “我来接你回去。”石亭玉对着闵方齐方向拱拱手。 “回去。”萧茗疑惑,现在是不是太早了点,虽然下午没什么病人,可当着老板的面早退,这样真的好吗? 闵方齐看着石亭玉点点头,大手一挥,放人。 “铺子里也无事了,师妹就先回去吧。” “额,好。”萧茗点头,果断的领着两个徒弟下早玉了。 这老板太好说话了是个让人愉快的事。 看着石亭玉与萧茗离去的身影,闵方齐感慨了,有种错觉叫自家女儿初长成,师妹与这位少年将军可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他冷眼观着,石世子爷对师妹是真的维护喜爱,师妹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哈哈,不行他得把他家师妹给看牢了,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闵方齐抚着他的宝贝胡须,到现在为止,师妹都好像不知道石亭玉的真正身份哟。 “石大哥,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马车上,萧茗才问起缘由。 “嗯。”石亭玉点头。 萧茗马上反应过来,问道:“是蒋家。” “是蒋家。”可巧,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萧茗点头,两日过去,蒋家人是时候登门拜访了,一方面是为感谢救命之恩,另一方面嘛,就是不知道秦氏是个什么样的心思了。 家里有客人,石亭玉一路上也不耽搁了,驾着马直奔刘家村。 萧茗和石亭玉回了家,一路走进待客厅,萧茗的脚步才迈进待客厅堂,就有声音响了起来。 “是茗姐儿回来了,快让伯母看看你。” 说话的人是蒋母秦氏,此时秦氏已经站了起来,三两步的上前拉着萧茗的手,感激的说道:“我的好姑娘,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四海和大河就回不来了。” 秦氏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初一听到蒋四海重伤失踪,她吓得六神无主,只觉天玄地转,整个人都倒下了。 儿子不止是四海镖行的大当家,还是她的好儿子,是她们一家的支柱,甫一听噩耗,惊怕交加之下,她旧疾复发,一度下不了床。 四海经镖行的两位当家同时遭遇不测,那么他们苦心经营的四海镖行将会大大受损,甚至毁于一旦,这个结果让她无法接受,儿子的心血全部都用在了镖行上面,就这样毁了,心血付之东流,让人何等的不甘心。 好在是有惊无险,儿子平安回来了,看着活生生的儿子归家,她喜极而泣,没有人能明白她失而复得的心情。 在家里休整两日后,她才带着儿子女儿急勿勿的赶来萧家,她要当面致谢萧家与夏家人的救命之恩,她只让儿子用两天时间调整疲累的身休,生怕晚了会让人觉得不知礼数。 “秦伯母客气了,这是萧茗应该的。”萧茗悄悄打量客厅里面,在来的人里除了秦氏一家人还有石大河与庄鸣,干娘与易妈妈、夏忠全,安氏几人陪着说话。 蒋四海忙着看心上人,蒋香媛站在一旁给对着萧茗挤眼睛,到于蒋家的那位蒋明聲公子,不提也罢,自动忽略。 “蒋大哥是月娘救的。”萧茗瞄了一眼站在干娘身后的月娘,语气很肯定。 月娘低垂着头,双颊嫣红,双手不自在的搅着,听到萧茗的话后脸色更红了。 萧茗抿笑,看了一眼蒋四海才算明白月娘为何如此模样,都是被蒋四海给害的,瞧瞧蒋四海的目光,真的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时不时的与月娘来一个单边向的眉目传情,以解相思之苦。 “哎,我知道,你和月娘都是好孩子,多亏了你们救下四海。”秦氏拉着萧茗坐了下来,她心里清楚,月娘与萧茗都是儿子的救命恩人,月娘救下身受重伤的儿子,保住了他一命;在儿子不顾后果出门报仇之后,身体更受到更严重的伤害,是萧茗及时出手救治,又托陈家人看顾。在她看来,儿子侥幸不死,全是月娘与萧茗的功劳。 秦氏看着月娘,眼底极为满意,转儿对向宋氏笑道:“这就是大姐的女儿吧,早听闻大姐与女儿失散多年,如今终于团聚了;果真是好人有好报,大姐积德行善,老天爷眷顾,让你们一家团聚。” 宋氏点点头,拉着月娘的手极为高兴:“月儿能回来,我是真的高兴,我这辈子的心愿算是圆满了,就是现在死了都甘愿。”她这辈子仅乘点的愿望就是女儿,如今终于实现了,就是叫她现在死她也愿意。 宋氏心满意足的话语一出,可把一屋子人吓了一大跳,众人正待开口,只见秦氏就先呵呵的笑了起来:“呸、呸、呸。大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家里有茗姐儿与涵哥儿两个贴心的一双儿女,如今女儿又回来了,该是你享受天伦的时候,可不许说这些丧气话,什么死啊死的。” “娘。” “干娘。” 宋氏很明显的知道自己的失误,失声笑道:“是我说错了,我怎么舍得死。”有大家陪着,她哪儿也不去。 “是啊!咱们月娘这么漂亮懂事,你可得给你找一户好人家,以后帮着带孙孙。”秦氏笑道,她今日除了来感谢给银子,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呢。 果然,秦氏此话一出,厅里人瞬间变换了脸色,月娘脸更红,头低得更底了,而蒋四海,没有了大胡子的脸,难得的脸红了,蒋香媛一脸的兴奋,而蒋明聲居然撇撇嘴,一脸嫌弃的样子。 至于宋氏,眼带迷茫,看样子她对女儿与蒋四海二人之间的事并不知情,萧茗回了家并没有给宋氏提两人之间的事,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开得了口,至于月娘这个当事人更是不敢开口的。 所以,到现在宋氏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她知道了真相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宋氏心知女人前程往事,又知道女儿身体不好,短时间内并没有考虑月娘的终身大事,只认为秦氏是在开玩笑讨她欢心来着。 宋氏笑笑,“这孩子才归家,我还想多留她几年。” 天地良心,这绝壁的是真心话。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444等你来撩~ ps:书友们,我是寻仙芳草,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打听 秦氏留下了蒋香媛,带着蒋四海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人离开了,宋氏总算是回过味来,一个离奇又古怪的念头在心里滋生开来,这个念着头让她的心上窜下跳的,找了个由头打发了女儿,一个人悄悄摸进萧茗的房间。 “茗姐儿,四海和月娘是不是早就认识了,你们在西北的时候他们两人感情怎么样?”宋氏小声的问道,有些着急,又有些偷偷摸摸的味道来。 秦氏对月娘出乎异料的热情,把她夸了又夸,这不科学,萧茗才是救蒋四海的最大功臣,也没见她怎么夸萧茗;在她的记忆中,秦氏到离开时都是拉着月娘的手来着。 再者,刚才在大厅上,蒋四海那孩子看月娘的眼神就让她奇怪了,莫不是他们俩以前就认识了,更或者蒋四海对她的月娘有意。 这个念头刚起来,她心里吓了一跳,迫不及待的拉着萧茗打听情况,心里免不了的激动,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 “干娘,你看出来了。”萧茗算是默认了,刚才蒋四海的目光作不了假,相信不止是宋氏,就是易妈妈与安氏都能瞧出端倪来。 虽然,大庭广众之下蒋四海的目光太过突就,不过在萧茗看来这没有什么不妥当的,这才是喜欢一个人样子,满心满眼的全是对方,在蒋四海眼里,月娘就是他的全世界。 喜欢就要表达出来,那些明明喜欢还死死隐忍着的才真傻逼。 “真的。”得到了答案的宋氏突然激动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应该是激动了,她虽然儿子死得早,没来得及给他成家,可她作为母亲的这颗心是敏感的,刚才在大厅,秦氏拉着月娘一个劲的夸,如果她刚才想不通,那么现在可算是明白了,秦氏这是满意自家女儿呢。 对,就是满意,不然有谁会拉着别家女儿狠狠的夸来着,秦氏所表现出来的,给了她一个信号,她这是是满意,那么她这一趟过来不止是为了感谢救命之恩,还有就是为儿子隐晦的相看媳妇来了。 秦氏的作法宋氏并不觉得失了礼数,女子一嫁从父,再嫁从心,再嫁的女子可没有初出闺的精贵,两方合适,情投意合便哥,秦氏直接登门倒是让宋氏看到了里面的诚意。 “蒋四海是不是喜欢你大姐?”宋氏又迫切的问着。 萧茗点头,可喜欢了,八百年难得的痴情汉子。 “喜欢好哟!四海经那孩子真不错。”宋氏高兴起来,还有什么比女人讨人喜欢更让人值得高兴的,她女儿是个好的,这蒋四海有眼光;以前一脸大胡子的蒋四海她还不觉得怎么样,可今日乍一看,是一个不错的厚实后生,身强体壮可托付,又会做生意,最关键的是喜欢月娘。 喜欢好啊!想到这里宋氏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她的月儿若能真与蒋四海成了,那么后半生也算有了依靠,刚才她说什么想多留几年完全是假话,试问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的归宿,真遇着了好的,恨不得打包了送过去。。 可慢慢的,宋氏的心就一点一点的冷却下来,理智回归,谁又会娶曾经卖身为奴又生过孩子的女儿呢?蒋家人是不知道的吧! “那么蒋四海知不知道月娘的事。”宋氏拉着萧茗的手问道,隐忍不安,虽然她不愿意再提那些过事,可这又是真实存在的。 “知道的,蒋大哥与大姐几年前就认识了。”萧茗回道。 “知道,那么他不介意?” 萧茗摇头,蒋四海那么干脆磊落之人,真介意就不会喜欢了。 “真的。”宋氏眼前一亮,果然是个好后生,宋氏眼框一热,她的女儿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可是,大姐她好像.....”萧茗说道。 “你大姐怎么了?”宋氏又跳了起来,她现在神经高度的紧张。 “干娘,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的说。”萧茗拉着宋氏坐下来,慢慢的把她回来一路上发生的事讲与宋氏听,一句话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宋氏在听到蒋四海对女儿有意之后,心情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可月娘的反应让她担心起来,莫不是女儿不喜欢? “蒋大哥是好人,干娘不妨探探大姐的意思。”萧茗建议道,以她对月娘的了解,两人恐怕成不了事,不是因为蒋四海不够好,也不是不够痴情,而是月娘单方面的不愿意。 心结难开。 宋氏一拍大腿,当即表示道:“我这就去问问,怎么着也要劝劝她。”说着宋氏就起身出了屋,这多好的男人,错过了就得等下辈子了。 宋氏前脚出了屋,蒋香媛就溜了进来,双眼发亮的看着萧茗:“萧茗,宋大娘问你什么了。” “问我什么了你难道心里就没点数?”萧茗瞪了她一眼,这个徒弟越来越本事了,听人墙角的事都干得出来。 太无耻了有没有。 蒋香媛只是呵呵笑,脸皮超级厚,为了老哥的终身幸福她算是豁出去了。 萧茗看着她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随手递过去一本医书:“把这本书抄十遍去。” “啊!”蒋香媛顿时苦了脸,这也太厚了,十遍?让她死了吧! 与此同时,在蒋家回程的马车上,同样在讨论着。 蒋四海三位异性兄弟习惯于骑马,三人骑在马上有说有笑的前行,显然是心情不错,而马车上只有秦氏与蒋明聲二人,相对于外面,马车里显然要沉闷得多。 与秦氏的闭目养神不同,蒋明聲满脸的不满之色,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休养中的母亲。 “母亲,你真的要让哥哥娶那样一个女人。”蒋明聲问道,他实在接受了不这个事实,娘亲居然不反对,还很支持,完全不顾他的意思,他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哥哥是一介武夫,虽然赚了些银子,在他眼里他是看不上眼的,一介武夫,就算有些银钱也不过是个暴发户,粗人,怎么可以与读书人的他比肩;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自持读书人的傲气在外从不说四海镖行的蒋四海是自己大哥,只觉这样会没了他读书人的脸面。 他不在意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嫂子有一个什么样的出身,娶一个成过亲的女人这让他颜面何存;他就不明白了,以哥哥的财富,要什么样的嫂子没有,贤良淑德的千金小姐亦或是礼仪恭谨官家小姐,都可以是门当户对的良家女子,为何要娶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 是为报恩吗?报恩多给银子便是了,他们得了银子还想让哥哥娶他,这可不行。 更何况那女人还与萧茗是一家子,他有多讨厌萧茗他们难道不知道?萧茗一个女子,居然抛头露面、四处行医接触外男,不成体统,可以想像她的家人都是些不通礼仪的粗鄙之人。 不得不说,当日在萧家种子铺,萧茗当众给他难堪,让他耿耿于怀。这样一个不通礼数、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子的家庭也是没有教养的家庭;萧家就是一家子粗鄙、不堪的泥腿子,在那里多待一秒他都感觉窒息。 这是他对萧茗的评论,大哥娶这样的女子,他有这样的嫂子,他不愿意,十万个不愿意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五十六章 蒋家过往 在儿子殷切不满的目光中,秦氏缓缓睁开眼,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定定的看着儿子,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儿子般。 蒋明聲在母亲的目光下左右不自在:“母亲为何如此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脸上有,是心里有。”秦氏沉声道。 蒋明聲面色一沉,织锦华服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不知母亲所言何意,儿子不明白。” 秦氏缓缓的道:“佛曰:‘心中有佛,看人即佛;心中有屎,看人即屎。’” “母亲。” 蒋明聲骤然变色,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他不明白,为何和蔼善目的母亲会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还是对着他,他不是她最为疼爱的儿子吗? 从什么时候起,母亲也变了? 是他做错什么了吗? 秦氏看着这个儿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个儿子自出生就体弱多病,生下来不到五个月她又怀上了媛儿,对他一直疏于照顾,她一直以来都觉亏欠了他,也正是因为这份愧疚,他一直在补偿他、包容他,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乖巧听话的儿子变了,成日里与亲妹妹争吵不休,更重要的是不尊重兄长,变得如此的不堪。 读了多年的圣贤之书,礼仪孝道、谦让、德失他一点都没有学会,真真的是把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看着一脸惊怕忐忑的儿子,秦氏心里不是滋味,慈母多败儿,到底是她错了。 秦氏暗叹一口气,压下心低的愤怒与失望,缓声说道:“他是你哥哥,你哥哥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了,只要他喜欢,我们都应该支持他。” 老大半生孤苦,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有了愿意成家的女孩,她很高兴;虽然这个月娘有不堪的过去,但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这并不是阻碍两人的理由。 她不能因为小儿子的不满,而毁掉老大的幸福。 今日她也亲眼见了,月娘的确是个好的,老实敦厚,有她做长嫂她心里也算安定些,她们从北到南一路行来,最终在这平城安定下来,路走得多了见闻也多了,为了家产、为了利益权势残害兄弟族人不在少数;聲儿莽撞不知礼,冲动易怒,学业无寸进,她百年之后如何能放心得下。 “母亲,大哥配得上更好的,高门大户家的千金亦可以。”蒋明聲并不能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低头反驳,声音弱不可闻,明显的死鸭子嘴硬。 在他心里哥哥娶谁都可以,他并不想和萧家扯上关系,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母亲刚才说的话‘心中有屎,看人....’,他无法理解,母亲也如此的...粗俗。 秦氏无奈摇头,高门大户的千金是那么好相予的,他真要有这么一个大嫂,怕是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知子莫若母,秦氏转念一样就明白过来,这个儿子既为与萧茗之间的过节耿耿于怀,又瞧不上月娘的出身。 呵呵!出身算什么东西,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讲,最不讲究的就是出身了。 “聲儿可还记得你父亲。”秦氏问着儿子。 “父亲?”蒋明聲抬着看着母亲,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了父亲,父亲过世十多年,在他心里父亲是一个很模糊的记忆,只记得小时候父亲把他驾在肩上的情景,还有就是每次归家都会给他带回一串糖葫芦。 “是啊!你父亲。”秦氏呢喃,抬眼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灰暗,双眼渐渐的有些蒙胧。 “你那个时候小,并不知道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秦氏看了一眼儿子,“你父亲武艺高强,好勇斗狠,占山为王为祸乡里,官府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土匪强盗,一个朝庭通缉犯。” “什么?土匪强盗?通缉犯?”蒋明聲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是的,也许你父亲也许在你心中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父亲,可他就是一个土匪。”秦氏说道死去的丈夫,情绪莫名,陷入了回忆。 “蒋家世代为匪,到了你父亲这一代也不例外,你就是出身在土匪窝的一个小土匪,可惜在你五岁的时候,山寨遭遇到官兵围剿,一个山寨的人都死了,只有你大哥和大河护着我们逃了出来,那时候我们一路南下,躲避官兵追杀,改名换姓,才躲在此处安生。” 往事不堪回首,一滴泪从秦氏眼角滑落,那断段几经生死的逃亡历程是秦氏心低抹不去的阴影,那时候的她经历了丈夫身死,家园破灭,她浑浑噩噩,身染重疾,一路上都是老大夫妻与石大河照应着才活下来,老大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而他的结发妻子死在了那个寒冬腊月里。 “那时候你大哥二哥带着我们一路南下,身无分文,食不果腹;你大哥二哥为了几个馒头赤着上身让人捶打,一文钱可以打两拳,被打得满身是血;你大嫂大着肚子在冰寒刺骨的雪地里为我们熬药,照顾着我们;你闹着要吃烙饼,你大嫂揉面把双手都冻僵了,后来你大嫂难产没了,你大哥心如死灰,这么多年不愿再娶。” 秦氏看了一眼惊呆了的幼子,说出了这段他不知道的过去,这是她一直以来瞒着儿子女儿的过去,一直以来她不愿意道出来是为了不想让幼子内疚自责,背负着自责过活,原本以为这是保护,可现在她才明白过度的保护是另一种伤害,是对长子的不公,当年长子抱着儿媳的尸身三天三夜未合眼,她历历在目,从未忘记过。 后来,天下大赦,他们在平安镇这个偏僻的地方落脚生根,才敢做点小生意,一步一步走到现了。 这些血泪般的过去狠狠的撕裂着秦氏的心,这是她欠老大的,本应该是她撑起这个家,给孩子们保护,可她什么也没做到,老大那个时候也不过十六岁年纪,经历了父亲身死,母亲病危,是他带着他们逃亡,躲避追杀,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大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她不求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千金还是门当户对的小姐,只希望他们能百头偕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五十七章 悔过 车窗外寒风萧瑟,如秦氏的心一般荒凉,往昔种种如一道利刃撕裂着她,鲜血淋漓,让她想起那段人不如狗的日子。 光鲜亮丽的背后是鲜血的付出,别人只看到了她蒋家如今的风光,却不知这份风光来得是多么的不容易;秦氏她自己的性子本来就是不计较出身地位的人,更不在乎别人的言论,不然她也不会让女儿从小练飞武艺、四处行走,经历得多了,秦氏早已把一切看淡,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平安顺遂;月娘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什么身份,对她而言无关要紧;若真论起来,月娘家上数上代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比起她们要好得太多了。 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她又怎么不了解呢,读了几天的圣贤书就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不把人放在眼里,整日活在自己的意识里,以自我为中心,不知天高地厚,把兄长的退让,母亲的包容认为是理所当然,殊不知他这样的离心离得早已背离的读书人的气节。 看着这个从小在药罐子里长大了儿子,秦氏深深的痛惜,忍着即将溢出的泪珠述说着辛酸的过往,心就像是一把狠狠的尖刀刺着恨铁不成钢的儿子,伤得他体无完肤,哪怕是她手染鲜血,血泪成河,她也要打醒儿子,因为她不能让儿子在这黑暗的道路上走到死,他像是着了魔,迷失在自己的魔障里,学业无寸进,屡次不中,上不尊兄长、下不护幼妹,对救命恩人萧茗不敬,这样的不孝不义之辈如何能堪大任;他的性子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心智,若能通过今日看破这层魔障,对于他以后是有裨益的。 她想要让他明白这个世道是残酷的,少了兄长的护佑他走不出这片天地,缺少仁德孝义的他终会为世人所不齿。 蒋明聲彻彻底底的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宽袖下的手死死的抓着,瘦弱的指骨节节分明,寸寸雪白,口中艰涩干涸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耳中只有母亲一开一合的低语。 “萧茗两次救你大哥于生死之间,这次又不畏艰辛远赴西北救你大哥与二哥,这种救命大恩,是我们萧茗一辈子都报不玩的恩情,我想你念过的书多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以后我不希望看到你再如今日般无礼;还有对月娘,你应该有对长嫂如母般的尊重。”秦氏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尊重的说着。 似在告诫,也是在警告这个还不如女儿懂事的儿子。 蒋明聲怔怔的,回不了神,母亲的一翻言语犹如当头棒喝,悔恨一声声怦击着他的良知,令他难以呼吸,他居然不知道他们家有着这样的过往,在他心里伟大慈祥的父亲居然是一个土匪,他们一家都是土匪、通缉犯,这让他难以接受,初一听闻直感天崩地裂,天玄地转,如坠冰窖。 不,他不相信,可抬头看着母亲认真的神色,直觉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母亲没有为什么会编造这样的谎言骗他呢? 他想,这一定是在做梦。 秦氏的一声声无情低语,把他拉回了现实。半响,蒋明聲蠕动着唇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想表达的一如他的脸一样苍白无力,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是百味杂陈还是羞愧难当,回想对大哥、对小妹,对二哥三哥,对萧茗与月娘,他的蔑视,轻视是多么的人可笑。 他所做的一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直以来他以读书人自居,瞧不起大哥二哥他们,认为他们是贩夫走卒、好勇斗狠;瞧不起好动跳脱的妹妹,嫌她没有大家闺绣的礼义;瞧不起自力更生的救命恩人萧茗,就在刚才他又瞧不起月娘的出身,认为他不配做自己的大嫂。 以一副高姿态的眼光睥睨世人,可笑、可叹、可耻,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萧茗、反对月娘,他才是一个低贱的通缉犯。 大哥的退让,母亲的包容,让蒋明聲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混帐,不仁不孝,枉为读书人。 真的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蒋明聲低下了头,他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眼角滑落的泪珠,好在秦氏限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失态。 自己是一个很让母亲失望的儿子吧!窗外的寒风继续的吹着,吹透了他脆弱的心,吹不散心中的自责。 窗外,大哥骑在马上,腰背挺得笔直,听着石大河大声说话,时儿附和着一句,脸上露着和煦的笑容,与这冽冽寒风格外的不相符,大哥的心情一定很好,蒋明聲想。 愰然中,他好似从来没有见到大哥如此般的笑容,在他眼中的大哥一直是沉默少言的,不如石二哥畅快大笑,也不如庄三哥能言善道。 是他从来不曾关心过大哥,还是从不曾了解大哥。 秦氏看着俊马车的大儿子心情复杂:“自你大嫂去后,你大哥就很少这样笑过了。”很少笑,十年如一日的蓄着大胡子,仿佛是在祭奠死去的发妻。 “对不起,母亲,儿子错了。”蒋明聲愧疚的抬头,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 为了女儿的幸福,宋氏的心思活络了起来,不止找了萧茗了解情况,还找了蒋香媛隐晦的打听着蒋四海的情况,虽然以前与蒋大当家因为生意上的事有过短暂的接触,可那是为了生意,谁会因为生意去细细打听一个人的人品爱好,成家与否;可这回不一样了,宋氏可是把蒋四海当成了未来女婿来打听,什么身高、年龄、爱好、不良嗜好事无巨细的了解。 蒋香媛也是个精的,为了哥的下半辈子,不溃余力的把自家哥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了,如今在萧家她的任务多了起来,不止要跟着萧茗学医,还要时不是的在宋氏或是月娘面前把自家哥哥夸一夸,还有更重要的是防止哥哥的情敌出现。 可把她累坏了。 这个结果是美好的,宋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连带着心情飞扬,加之女儿常伴身边,整个人看着年纪了几岁,把汪氏和大王氏等人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宋氏心里满意了蒋四海,可奈何女儿可回到自己身边没几天,难道又要马不停蹄的嫁出去,她舍不得啊!左右为难的她时不时的拉着易妈妈诉苦,好不容易女儿回到自己身边,好不容易女儿遇见了今生的良人,可是嫁还是不嫁这是个问题。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五十八章 要闹哪样 “萧大夫,多日不见您,我们夫人日日念叨。”兰灵走在前面,领着萧茗穿过花园去向徐氏的院子,一路上,兰灵难掩心底的激动,对萧茗态度极为热络,亲自帮着萧茗提药箱。 “多日不见,兰灵姐姐越发秀丽了。”萧茗笑笑,亦步亦趋的跟着,时不时的与兰灵调笑两句;如她所料,在燕姨娘派来的那婆子闹过之后,不出两日,徐氏就派了兰灵亲自接她过府请平安脉。 “是吗?”兰灵脸颊泛红,一只手不由的轻抚着脸庞,巧笑情兮、喜不自禁,前儿个夫人高兴赏了些雪颜泥下来,她涂抹后这脸蛋变得又白又嫩;这雪颜泥可真是好东西,夫人就是用了它,肌肤白得透亮,嫩得出水的,把燕姨娘呕的几天咽不下。 “听说萧大夫去了西北,可把我们夫人吓坏了,担心得不得了,西北天高路远,苦寒之地,就担心萧大夫身子。”兰灵说着。 “呵呵,萧茗多谢夫人惦念。”萧茗笑着道谢,不真的认为徐氏担心她,自上一次红枣麝香事件,她还真不认为高门大户的人有几分真情在,徐氏担心的怕不是她的身体安危,而是担心她不能给她的不孕之症了吧。 她现在只求安安生生的治病救人,可别再沾染上什么别的阴私,不过彭府的燕姨娘也是一个不好相予的,得想办法敲一敲,不然永无宁日。 两人一路说笑,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人,萧茗定眼一看,巧了,正是那日去闹广济堂的婆子是谁。 萧茗迷之微笑,真的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来了。 田婆子看着兰灵后面的人,那不是前人才过的萧茗又是谁,这个混帐丫头化成泥她都记得,姨娘请她她不来,夫人请她就来了,真真是不知礼的小丫头;田婆子看着萧茗,心里把她恨了个一千遍一万遍,可看着萧茗脸上的笑容,田婆子心里不由得发渗,想到前日……,她还是避开吧! 田婆子转身准备避开,却被兰灵唤住了。 “田妈妈,你干什么去呀?” 田婆子顿住,心知避不开,只得低着头转身,不敢看萧茗一眼,面上带着一副讨好的笑容来:“兰灵姑娘回府啦!老奴得了姨娘的差事,去绣房领新制的冬衣。” “领了姨娘的差事?我怎么不知道?“兰灵不满,脸色限沉,如今夫人重新执掌中馈,主理府中大小事务,包括府里的几位姨娘每日的晨昏定醒。 她作为夫人身边的得力丫头,受夫人器重,协助夫人管理府内事务,可她才离开一会儿,田婆子就越过她私自领姨娘的差事,这个老婆子,墙头草。 “姨娘的冬衣不是前几日才送过去么?为什么又要领用。”兰灵气愤追问。 “夫人才命了咱们后院要勤俭节约,不得铺张浪费,冬衣都是有定制的,难道燕姨娘还想多领几身新的。” 田婆子心头一跳,心里把那个偷懒耍滑的兰秀给骂了一顿,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日光闪躲:“不是新领用的,是前几日送去的冬衣不合身,命绣房里改制,今日姨娘让老奴去取回来。” 田婆子如此解释,理由倒也牵强,兰灵瞬间气顺了些,她倒不怕田婆子撒谎,是与不是去绣房一查便知。 “这样啊!你去领便是。” “是。”田婆子如蒙大赦,她还真怕这小丫头把事情给抖到夫人处,她少不得一顿板子,如今夫人掌家,治家严明,赏罚分明,每个院子里都重新定了份例,有少没有多,这冬衣哪里是因为不合身,而是因为燕姨娘觉得花样太过老旧古板,布料又差,是妥妥的嫌弃了,又私下里让绣房重新绣了繁复的花样,添加了名贵的金丝银线。 这也算是改制。 这事要是闹起来,燕姨娘凭 着老爷的宠爱顶多受一顿斥责,可她这个跑路的奴才还不得被夫人打死。 “这就是府上的管事妈妈?夫人治家严明,萧茗赞服。”田婆子没走几步远,萧茗突然就开口说话了。 田婆子心一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什么管事妈妈,不过是一个跑腿婆子。“兰灵不在乎的解释,不过对萧茗对自家主子的夸赞很是受用,一副与有荣嫣的样子,自夫人重新掌家,严治家风,一改府中轻奢越矩之事,肃清府中风气,这些是一个丫头出身的姨娘比不了的。 山鸡终究是山鸡,插上两根彩羽也变不了凤凰,燕姨娘之流终是上不得台面,哪里能与世家出身的夫人可比。 “哦!没想到府上的一个跑腿的都这么有气度,礼仪严谨,可见夫人治家有道。”萧茗继续赞道,“说起来前两天居然有一位大婶自称彭府之人,受夫人派遣请我过府为她家夫人诊脉,还狂言称她家夫人是燕姨娘。” “什么?居然有此等事。“兰灵惊怒,声音不觉大了起来,谁不知道彭府就一位夫人,那就是她的主子,燕姨娘什么时候成了夫人了,还胆大到在府外私自以夫人自居,兰灵正想辩解,突的看到田婆子倒在了地上:”咦!田妈妈你怎么倒地上了。“ 田婆子被摔了个狗吃屎,心惊胆跳的他也顾不上身上的泥土,巍巍颤颤的爬起来,颤声道:“我不小心,脚下滑。” “那你还不快去,你真是个笨的路都走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哦,我这就去。”田婆子高一脚低一脚的走远了,这小祖宗真的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兰灵仍在气怒之中,白嫩的脸变得通红:“是谁?居然敢冒充府中下人,居然称燕姨娘为夫人。”燕姨娘成了夫人,那要把她们夫人治于何地?真真是大胆,她一定要把人揪出来乱棍打死。 田婆子魂不守舍的跑没了影,萧茗好笑,一句话就把人唬住了,“我想这肯定是一个误会,我当然知道府中夫人是和蔼可亲、深明大义的徐夫人,从未听说过燕姨娘是成了夫人,想来是有人冒用燕姨娘的名讳行不轨之事,可惜那人跑掉了,不然得将她送官查办。” 她之所以把事情抖出来就是想要敲山震虎,给燕姨娘一个小小的警告,别再找她的麻烦,她也不是好惹的;至于这事带来的后果,徐氏会怎么收拾那位燕姨娘,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呵呵,她只是一个治病请脉的大夫,请了脉就走,搅乱一池浊浑水,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对,这肯定是一个误会,萧大夫千万别相信。“兰灵总算还有理智在,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要是传扬出去,还不得把府里的名声丢到底。 这事一定还得禀了夫人,好好的查。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燕姨娘派人去请过萧茗了,真的是可恶可气,安生日子不过,整日的闹腾。 她要闹哪样?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五十九章 喜脉 兰仪打发了内室里的丫头婆子,又让兰灵紧盯着门户,不要放任何一个人进来,这才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内铁钳子拔了几下铜盆内的碳火,碳火在她的拨弄下烧得更旺了,传递着阵阵热气。 徐氏身子弱,一向畏冷,这个天儿寒风刚刚冒头屋子内就已经烧上了碳。 内室里,只见徐氏半依在美人榻上,雪白的腕臂伸出任由萧茗两根手指搭着,双眼微微的闭着,神情舒缓惬意,可惜时不时抖动的睫毛泄漏了她此时不能平静的内心,锦被下的另一只手轻轻的颤动,似期盼、似不安,等着萧茗最后的宣判。 兰仪轻脚行至榻前,站得笔直,一向稳重的她双手快要拧成麻花了,她此时的心情如自家主子一样,甚至比她还要紧张,一双眼都快要把萧茗盯成筛子了。 她比徐氏还要紧张,眼神透过萧茗寻思起来,自夫人服用了萧茗的调理方子,又用了雪颜泥保养肌肤,多年的心结慢慢打开;兴许是夫人想开了,心境变化,人也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引得了老爷重新对夫人的重视,借机夺回了掌家权力,夫人知道老爷爱喝萧家的葡萄酒,就特意从萧家买了不少存着,配以几样可美味菜食,如此这般,引得老爷每日都会在夫人院子里小酌几杯。 老爷正值壮年,春秋鼎盛,夫人貌美端庄,夫妻二人共处,小酌怡情,少不了的闺房之乐,芙蓉帐内**短,有时候值守的她都会羞红了脸;夫人重复盛宠,又得老爷敬重,这日子总算有了盼头,若是能有一男半女,这日子就更能顺襚如意了。 她自小长在内院,自是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夫人无子,说话都硬不起来,常年被西院那位压着,她们做奴才的更是苦不堪言,若是此次夫人能一举得男,那可是正经的嫡子,西院那位再能蹦达也不过是个庶子,与嫡子嫡孙比起来差得远了。 如此,夫人才算是吐气扬眉,挺直了腰板做人。 夫人的小日子迟了好些日子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心想事成,可别再像以前那样,怀着期盼的心又空欢喜一场。 不,过这一次肯定是不一样的,夫人身子本来就弱,月事不调,或早或迟,自服用了萧茗给的药后,这几个月来每一次都是准,不迟到早,这一月偏巧迟了,那肯定是有了。 想到这点,兰仪又提起神来,原本在发现迟了之后就准备讲萧茗过府的,可萧茗去了西北,归期不定,可把她们急坏了,除了萧茗她们不敢相信任何的大夫生怕走漏一点儿风声,焦急的等待着萧茗,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了不让西院发现异常,又勉强忍了两日。 马上就能扬眉吐气,兰仪还算沉稳的心变得火热起来,内心里不住的祈祷,‘佛祖保佑,给夫人一个孩子吧!夫人她太苦了。’ 紧张的等待,无论是徐氏还是兰仪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来,生怕惊扰了萧茗。 室内闻可落针,连呼吸都是缓的,良久,萧茗才收回了手,沉思片刻,徐氏的脉象流利、圆滑如珠,脉象有力回旋,快速而停滞...... 是喜脉。 徐氏这是有喜了,萧茗微叹,以她一个医者的角度上看,这个时候并不是孕育的最佳时候啊!徐氏也是太心急了些,这样急急的怀上孩子怕是对身子有害无利。 不过转念一想,萧茗又释然了,也许多年无出的徐氏迫切需要一个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哎!真的是女人的悲哀。 萧茗收敛了心神,看着一脸期盼的徐氏,一位世家出身,主持一府中馈的女人在这个时候也变得小心翼翼的,萧茗笑道:“恭喜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真的。”徐氏一下子惊住了,不管心里面有多么希望,不管心里面做了多少准备,可还是在得到萧茗的肯定后完全惊住了,完全忘了反应。 一行清泪从徐氏秀美的脸庞滑落,激动后的巨大喜悦令她失去了任何声间,心底无声了呐喊:她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而兰仪在经过最初的激动过后,突然跑了出去,在一处案台边跪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磕头,那上面供着的是一尊白玉做的送子观音。 “观音娘娘显灵了,夫人终于有孩子了。” 一连九个响头,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没有半分虚假,兰仪试了泪站了起来,快步行至榻前跪了下来不顾主仆之别,握头徐氏的手,把她从惊愕中拉回现实。 “夫人,您听见了吗?您有喜了。” 徐氏看着激动的兰仪,好半响才算是找回了声音,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茗:“我真的有了。” 她想再一次确定一下。 萧茗轻轻点头,“夫人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不过夫人脉象轻微,还得等到三个月后再次复诊。”一个月的喜脉可不是那么好把出来的,若不是凭她前世多年的经验,还真的很难发现。 她很理解徐氏现在患得患失的心情,在前世她看多了那些多年无子,四处求医的男男女女,有的幸运能治好,能生下孩儿,可更多的是无法生育,那些成功后的得子的喜悦心情,更多的是失望和悲伤哭泣。 徐氏是幸运的。 “谢谢你,萧大夫。”在得到萧茗肯定的答复后,徐氏终于冷静下来,看着萧茗郑重道谢,萧茗能从其眼中看到真挚的情感,那是她发自内心的感谢。 “夫人客气了,这是萧茗的应当做的。”萧茗客气一句,宠变不惊,相对于徐氏,前世那些被她治愈的不孕不育患者,感谢的方式多种多样,钱财,名声她都曾经拥有过。 “萧大夫你是神医。”兰仪说道。 萧茗一定是上观音娘娘派来救她们家夫人的神仙。 “胎儿月份尚浅,前三个月甚为重要,夫人当切记情绪波动,保持心态平衡,不大喜大忧,适当运动,不可劳累伤神,膳食要营养均衡,不可胡乱用大补之物....”徐氏这一胎来得不易,萧茗细细的交待着注意事项。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六十章 合计 徐氏的院子里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而在燕姨娘的西院又是另一翻风景。 田婆子一路鬼鬼崇崇的四下左看,生怕被人发现似的,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贼人,好不容易一路有惊无险的回了燕姨娘的西院,田婆子这才背靠着门大大的呼了一口气,这差事真她玛的害死人了勒。 田婆子手上拿着的正是燕姨娘这一季的冬衣,往日领了燕娘的差事是心情飞扬,这意味着有赏钱可拿,可这回她只觉是个烫手山芋,快把她的手经烫肿了;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活该她倒霉,一件跑个腿的小差事,可偏巧出门就碰上了兰灵,更要命的是遇见了那个小蹄子,想到那小蹄子伶牙利齿的,上下嘴皮一碰说出来的说就要人命,她这个心到现在还是跳啊跳的落不下来。 真的是流年不利,今天不适合出门。 在心里,田婆子把那刁滑丫头给骂了个千千万万次。 “小浪蹄子,自己的差事不做,就会使唤人。”田婆子默默骂着那个给她派差事的丫头,完全忘记了以前领燕姨娘差事跑腿拿赏钱的时候。 “田妈妈,你回来了,姨娘的衣赏可领了回来。”好巧不巧,开口的正是给田婆子派差事的小丫头宝珍,被田婆子默默怨恨了千千万万遍的那个小浪蹄子。 田婆子见着走过来的宝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把衣裳往她怀里一送,埋怨道:“咯,姨娘的冬衣都在这儿呢,你可收好了,下回再有这样好的差事请你亲自走一趟,可别使唤我了,我忙得很。” 虽然是一个院子里,可姨娘身边的亲近差事本来就不是她跑腿的,一二等丫头们想要偷懒才会找上她,以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现在嘛,夫人说了算。 宝珍不明就里,但她好歹也是姨娘身边的一等丫头,被田婆子甩脸子,面上当然不甚好看了,不过她还是笑笑开解道:“看妈妈说的,姨娘这会儿来了客人,我要伺候着,才劳烦妈妈走一趟的,这些给妈妈喝茶。” 话虽如此,手上仍递了几个铜子儿这去。 田婆子见了银子也不客气,直接收进袖笼里,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又回过来对宝珍说道:“对了,我刚才碰见那个萧大夫了,就是前日姨娘让我平家镇请的那位,姨娘当日请她,她居然没空,今日可巧有空来给夫人请平安脉来了,姨娘不是身子不爽利吗,要不你们去请了来给姨娘瞧瞧。” 田婆子说完就扭屁股走了,她与宝珍的说话声不大不小,刚巧能让室内的燕姨娘给听个正着,两人一翻话都快把燕姨娘听出内伤来了。 啪!的一声,一掌落在桌面上,上好的红木桌面,光可鉴人,也不知道她的手疼不疼。 “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燕姨娘气怒,以前她掌家的时候,这些老奴才哪个不是巴结着她,奉承着她,如今才几日居然就变成了这样,还有那个萧茗,居然不给她面子,好大的胆子。 “也只有妹妹在这个时候能来看看我。”燕姨娘抹着泪,对旁边的妇人说道。 自从徐氏夺了她的掌家权以后,她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门前冷落鞍马稀,人走茶凉的意味,不止府内这些个奴才见风使舵、阳奉阴违,就连府外那些堪称手帕交的官家夫人,豪门商妇像是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不再请她出门聚会,不再带着礼物来看她了,都去巴结徐氏了。 真的是世态炎凉,这落差也是太大了,她有些难以接受,加之这些日子受到的冷待让她处于爆发的边缘。 “姐姐说的哪里话,咱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份,妹妹自当多来看望姐姐的。”万氏轻轻安慰道,眼里星光点点,说不出的真诚动人。 “唉!你来看我有什么用,我现在就是一个没用的姨娘。”燕姨娘擦着泪叹气,徐氏那个贱人寻了她的错处夺走了她管家权力,她就只能偏安一隅,随时得面对徐氏的刁难,处处的不自在,连绣房都欺她,给她送两年老太婆穿的来,她长得如花似玉,又年轻貌美的,她能穿这样的衣服吗?她丢不起这个人。 衣服没好样的,连使唤个奴才都能给她眼色看,她憋屈得,...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以前的她叫做呼风唤雨,现在叫混吃等死,以前站得有多高,现在这个落着就有多大。 受制于人的人生已经没有意义了。 “看姐姐说的,姐姐何苦说这些丧气之言,夫人打理家务又如何?夫人膝下无子,以后这府里还不得全仰仗大公子。”万氏劝慰道,:“大人一直疼惜姐姐,如今夫人掌家,姐姐就可以安心照顾老爷,来年再生一个金贵公子出来。” 万氏本意是好的,可惜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燕姨娘听得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老爷哪里用她照顾,每日下衙就去了那边,她快有半个来月未见着人了,这在以前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以前就算是老爷再是忙碌,也会每两日抽空回来看她与儿子的。 燕姨娘惶然,她是不是失去了权力,又同时失去了男人。 万氏见燕姨娘神色异样,心下打突,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不知这位萧大夫医术如何?。”万氏为转移燕姨娘的注意,说起了萧茗来。 “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燕姨娘轻蔑,她对萧茗有很深很深的成见,前日她派田婆子去请人,想要问问她给徐氏用了什么药,看把徐氏变得,像个狐狸精似的,生生把老爷的魂都勾走了。 没曾想她居然不来,她请,她不来;徐氏请就立马来了,是嫌弃自己身份低还是给不起银子?如此想来萧茗也算是一个狗眼看人底的东西。 此时的燕姨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猪对友把她给出坑了,满心满眼的想的都是萧茗不识好歹。 “算着日子也有四五个月了吧!不知道夫人身子如何?”万氏说道,她经常过府,可没瞧着夫人对一个大夫能用这没久,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明知道下不了蛋还要死命的寻大夫,真是的!要她说,生了孩子就该老实些。 “哼!再怎么治也生不出来,那小丫头没什么本事。”燕姨娘冷笑,她亲口听了兰灵说这个萧茗年纪小医术一般,之所以被夫人留了这么长的时间,完全是嘴巴讨巧,能说些趣事逗她开心。 她就说嘛,御医都治不好的病,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肚子里有多少墨水,看的书还没人家吃的盐多,就那那样她能把徐氏的肚子倒腾起来?她还真不信。 这年头,阿猫阿狗也能给人瞧病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六十一章 计划 “这个死丫头架子大得很,我派人去请她居然托病不来。” 万氏悄悄瞥了一眼燕姨娘,嘴角微弯,赶紧安抚道:“姐姐莫气,可别与这种不知礼数的小丫头置气,平白气坏了身子;说起这位萧大夫,虽然年纪小,我听说她的医术是可以的。” 不止是可以,还很高明的呢。 燕姨娘看着万氏,不以为意的说道:“她能有多高明,我亲耳听兰灵说她没什么本事。” “我有一个亲戚在刚巧平安镇,就请她打听了下,这萧茗是广济堂掌柜闵大夫的同们师妹,在当地颇有名声,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万氏解释道,当然她有没有亲戚在平安镇只有她自己知道。 “此话当真?”燕姨娘脸色一变,这可与她知道的完全不相符。 万氏点头,看着燕姨娘紧张的模样心里冷笑,真是个蠢的,被人牵着鼻子走还被蒙在鼓里,难怪被徐氏轻易夺了权,如今地位一落千丈,“这还有假,起初妹妹也是不信,几次去信问了才敢确实。“ 万氏双手捧着丫头新端上的红枣杏仁茶,这温度刚刚好,嗯,这味道也很好,醇香扑鼻,轻抿一口香甜适宜,可惜了这么好的茶便宜了燕氏这种蠢笨如猪的人,万氏低眉顺眼隐下眼底的蔑视:”依妹妹所见这位萧大夫这医术兴许是有几分的,不过嘛到底是年纪小又因着是闵大夫的师妹,人家为了巴结她把她捧得高高的,到最后得意忘了形,凭着一张巧嘴在夫人面前卖弄。夫人的病太医们都无能为力,她还能与太医们比医术不成,她这种人不但年轻又不知礼数,看着也不是什么妥当的人,由着她这样进出府,冲撞了夫人可就不妥了,再者由着她这样胡来耽误了夫人的病情就更不妥当。” 言而总之,在万氏心里萧茗就不是个好的,有本事也变得没本事了。 “可不是,夫人怜她年纪小可怜有意抬举她,可也不能任由她这样豁害了去;她这样就是胡来,可惜夫人被她迷了心,几次三翻让她进府,叫姐姐好生担心。”燕姨娘肯定的点点头,眉头紧锁,一副很是忧愁的模样。 “唉!我每次想着这,都忧心积虑,夜不能寐,可惜如今我人微言轻,想见夫人一面都难,妹妹可有什么好的法子。”燕姨娘问着万氏,这样的人还是早早的赶出去才安心,至于徐氏能不能怀上孩子,这还用问?她心里最是清楚不过,她每个月让人送进去的红枣徐氏可是一颗不落的服用了。 对于不能生养的当家夫,于她而言是够不成威胁的,可惜她们两嫁了同一个男人,身份上云泥之别,这就注定了她们天生是仇敌,不溶于水火之势;后宅这片小天地,只有一个人能笑到最后,而这个人就是生下长子的她。 虽如此,燕姨娘还是对徐氏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刨其骨,她这样的女人一辈子都别想生个带把的出来才好,表面上端的是一副贤良大度的大妇模样,人前贤良淑德背地里可着劲折磨她,用规矩来拿捏她,就每日的晨昏定醒就叫她死去活来的,她每日三更去徐氏院子里,说得好听是伺候,谁不知道是叫她去立规矩,还为了不让老爷瞧见居然让她站在偏房里,又冷又饿的等到五更天徐氏才起来,人也不见又打发她回来,这个气她真的受够了。 说什么晨昏定醒伺候主妇,要有规矩,可她一个月都不能见上当家夫人一面,不知道是哪家的规矩。 “夫人的身体至关重要,妹妹当然愿意为姐姐分忧解难,这萧大夫医术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能让夫人明白萧大夫名不副实,相信以后萧大夫定是不能再出现在府上的。”万氏抿嘴一笑意有所指,细声低语,但足以让燕姨娘明白其中之意。 ~~ 徐氏的院子里,一派和乐景象,兰灵走路都带着欢,夫人终于有了;可惜夫人月份太浅不能大肆张扬,不然她非得大声喊出来,让全府人都知道夫人是能生养的。 虽然不能四处嚷嚷,可也架不住她在屋子里欢喜蹦达,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乐个不停。 比起欢快的兰灵来,兰仪要稳重得多,站在一旁伺候着萧茗笔墨,不过带笑的眉眼仍然能看出她心中的喜意。 徐氏坐在榻上手轻轻的抚着腹部,通过刚才激动的喜悦后,现在心里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眼神不经意间在兰仪与兰灵之间徘徊,思量着。 如今她有了身孕定是不能再伺候老爷的,老爷房里得再添置人手伺候才是。 这个人只能是她心腹之人,可兰灵与兰仪选谁好呢? 萧茗把手中的药方轻轻一吹,递给了身边的兰仪:“这是给夫人用来保胎的方子,兰仪姐姐收好,可随时去萧家抓药,以后每十日我会过府为夫人请脉,确保胎儿平安。” 兰仪小心的接过,将这小小一页纸视若珍宝:“多谢萧大夫。” 正说着,有小丫头打了帘子进来,“禀夫人,午膳已经准备妥当。” 兰灵扶着徐氏站了起来,徐氏亲自对萧茗发出了邀请:“萧妹子陪姐姐一起食过午饭再回吧。”如今的她把萧茗上升到了妹子的高度了。 萧茗被徐氏亲口留饭,这待遇也是没谁了,不过陪着知府夫人用餐还真是够拘谨的,大家夫人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餐桌上只有细不可闻的碗碟之声,徐氏慢慢的细嚼慢咽,有心观查着萧茗的一举一动,可没想到还真被她瞧出了花样了。 原本以为萧茗出身山野,没什么礼仪,可没想到近观之下才发现,萧茗的礼数周全,张驰有度,一行一矩从不僭越,自带着大家闺秀的风雅气度。 细节决定品性,萧茗无论是气度还是礼仪与大家闺秀比起来毫不逊色,她知道萧茗出身寒微,还学会了一身的本事,礼数周全,不卑不亢,也不知是何人教导。 殊不知,被她高度赞赏的萧茗心里正默默的吐槽,和大家夫人们吃个饭要累死人哎!比前世参加的饭局还要累,她前世出身医药世家,礼仪是必修课,又天生的不怯场;到了这里后又通过易妈妈恶补了这个时代的礼仪知识,规范动作,是以在这种场合完全不会丢了脸面。 可是她真的不喜欢这样吃饭,吃不饱不说,还浑身不自在,在徐氏这样重规矩的人眼皮子底下用膳,真的是不好受,反正她是没吃饱的。 嗯,还是在家里吃饭好啊,可以大声说话,不用讲究虚礼。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六十二章 解释 回程的马车上,陪着萧茗一起的不是往日的兰灵,而是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田婆子;本来是兰灵护送的,可惜在即将出门子时被事情给绊住了;是以,兰灵临时指派了眼神所及的田婆子一路护送萧茗回家。 田婆子规规矩矩的坐在门边,时不时的用艳羡的眼神看着车里摆着的礼物,那是她们家夫人赏给萧大夫的礼,点心,布匹,首饰盒子…,厚厚的一大叠,这得多少银子。 她心里自是眼热得不得了,她在府里混得一般般,等闲夫人的面都见不到,可没曾想这个能当她孙女的小姑娘就有这多大的能耐,得夫人召见不说,还是夫人跟前的红人。 唉!她咋没有这么争气的孙女儿哦哟! 田婆子唉声叹气,自己混得差,归根结底还是儿子没用,媳妇肚皮不争气的。 如此想着,田婆子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对萧茗说道:“萧大夫,那日多有得罪,还请原谅我这个老婆子,我就是爱喝两口黄汤,说话就没把门儿,那日是我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当真啊!” 萧茗抬着看了一眼,才轻声说道:“嬷嬷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当真呢?我虽然出身乡野,见识浅薄,但也是知道平城彭大人家里中只有一位正室夫人的,段不会有两位夫人的,这于礼不合呢。” 商户家里也许可以有平妻,但官宦之家是绝对不能有的,一个妾室想要扶正是万万别想的,就是再怎么得宠爱也不行;田婆子借着一个姨娘的势想要压她,这个姨娘还是与她有过过节的,她怎么可能忍。 君子讲究的是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可她是女子不是君子,这么好的报仇机会怎么会让之从眼前溜走。 她虽然不是直接面对燕姨娘,把她怎么样,她只是在兰灵面前提一提,相信以徐氏的精明定会好生照顾在府外以当家主母自称的燕姨娘,让世人明白谁才是真夫人,谁是假的那个。 至于燕姨娘会有怎么样的水深火热的日子,与她何干;所以田婆子说错了话,她是一点也不计较的,我原谅你了不是,我不是没有举报你嘛,我只是说有人冒充,可没指名道姓的说是你。 呵呵,我一定是一个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萧茗快乐的想。 田婆子心里发苦,这哪是不计较啊!明明已经计较上了好不好。 “谢谢萧大夫。”田婆子擦着脑门上的汗,这大冬天的她咋就这么热喃,难道是自己衣服穿多了咋的? 萧茗面上不计较了,田婆子无法与其掰扯,只得抖嗦着手给萧茗沏了杯茶:“萧大夫大人有大量,不与老奴计较,老奴谢过了,以茶代酒向萧大夫陪罪了。” 萧茗并没有立即接过这杯茶水,而是用清清淡淡的眼神看着她;在她的目光洗礼下田婆子越发的紧张起来,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堪的笑容来:“萧,,萧大夫这么瞧着我作甚?” “没什么?只是觉得嬷嬷好生奇怪。” “我有什么奇怪的。”见萧茗始终不接这杯和解茶,田婆子只得讪讪的放下。 真是个不好相于的丫头。 “萧大夫不肯喝茶难道还是不肯原谅我这个老婆子。” “嬷嬷这话可就误会萧茗了,嬷嬷能亲自给萧茗沏茶是我的荣幸,只是我此刻不渴,不想喝而已。“萧茗好心的解释她故意不接茶的原因,莫名其妙的来跟车,真当她傻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萧大夫不怪罪就好。” 田婆子勉强的笑笑,面色不太好看,心里快被呕出血了,这个死丫头故意的吧!荣幸个鬼啊!不想喝为啥不早说,没瞧见我手都端麻了么! 真是个狡诈的的丫头。 田婆子又端出点心出来,不喝茶吃点心总可以的吧! “萧大夫请吃点心,这是城里最好的糕点铺子里买的,平素是吃不到的,赶紧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嬷嬷。”萧茗谢过,坐着不动。 田婆子~~ 乡野丫头太难伺候了有没有。 反正无论怎么样,萧茗不主动开口,无论田婆子如何找话题她就是不吱声,最多就是嗯、啊的一声回应,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可敌人的走狗还是敌人。 反正就是,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搭理你。 冷冷清清,清清淡淡的冬日给平城添上一种萧索之感,马车压在路面上咯吱作响,宽阔平整的官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听得有马蹄声时无不躬身站在路边相让,一眼艳羡的盯着从身边飞驰而过的马车,心里想着马车里坐着的是什么样的尊贵人儿。 角落里的碳盆正在燃烧着它旺盛的生命力,偶尔绽放出咔嚓声响来;马车里温暧融融,田婆子在这暖和的车厢里为了自己的不明心思一直在极力的拉拢着萧茗,发挥着她的十八般口才,从最开始的赔礼道歉再到夸赞,把萧茗夸了又夸,夸赞医术,夸赞人品、夸她长得俏,年轻有为,一唠子的话;狭小的空间里四处可见唾沫星子在空气中愉快的跳动。 田婆子到最后自己嘴巴都说干了,可得到的回应就是萧茗嗯、啊、呵几个字。 可观萧茗,正悠闲自得,时不时的观赏一下沿途风景,相比于田婆子的热情,她就显得要淡定得多了,偶尔冒个泡,表示自己还存在,充分的荣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田婆子~~ 你好歹说句话,嗯嗯啊啊的是几个意思? 光秃秃的路面比我有兴趣吗? 你玛尼是不是有病啊! 田婆子悲怒的想,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内流满面、跳梁小丑亦或是江郎才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田婆子心里特别特别的委屈。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也是有尊严的。 萧茗再次掀起帘子看向窗外,马车已经过了平安镇,马上要到家了,心里有些激动,再也不用听她呱噪了,一回头却看见消了声的田婆子一脸哀伤的坐着,满脸泪痕。 萧茗一愣,这是咋的?没听她说话还哭上了,不带这么小气的嘛!! 罪过!罪过了。 “田嬷嬷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不舒服。”萧茗小心翼翼的问。 回答她的是田嬷嬷呜噎的哭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得不说一个老婆子的哭相有点儿不好看。 人家西施难过,那叫西子垂泪,可以让全天下男人们疯狂,女人们哭晕在厕所;可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老婆子难过的时候叫啥勒? 萧茗表示她形容不出来,看来还是自己知识少。 好歹人家是因为自己才伤心难过的,萧茗只得好言安慰,默默回忆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虽然她是敌人派来的,可也不该这么对待是不。 风水轮流转! 姜还是老的辣! 好半响,田嬷嬷才收了声,用帕子把脸收拾干净,期期艾艾的说道:”请萧大夫见谅,老婆子突然想到了家里的小孙女,悲从心来,一时没忍住就哭出起来。“ ”你的小孙女怎么了?“萧茗问,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我那个可怜的孙女生了怪病,全身又红又肿,请了大夫说她无药可治了。”田婆子说着又哭了出来,“可怜她才八岁,每日都要受到这种痛苦,我真的是于心不忍,上次我才假借姨娘的名头请萧大夫过府的。” 田婆子说话时偷偷的在帕子缝里看了一眼萧茗,见她一脸的同情怜悯之色,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萧茗无语,原来是这么回事,请她看病又何必假借别人的名头,直接说就是了,她又不是什么媚高嫌低之人,只要是真心诚意相请,她没有不同意的,又何必假借燕姨娘的名号。 如果是这样的理由,那么她是不是错怪了田嬷嬷,还有刚才她那样对她..... 太过份了。 萧茗内疚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六十三章 讨药 萧茗看了一眼车窗外渐渐阴沉的天色,寻思着再回去一趟干给田嬷嬷的孙女治病,晚上定是赶不回来的,只有宿在城里了,不过这样也好,城里新买的宅子她一天都没有住过,正好提前感受一下舒适度嘛。 “既然这样,我们马上回去,我为她诊治一翻。” “啊!回去。”一听萧茗说要回城去,田嬷嬷顿时忘了悲伤,一脸吃惊的看着萧茗。 田婆子心下一抖慌了神儿,这样就要回去?这姑娘太实诚了,可是这会回去是不是不合适哎! 主要是她还没有准备好。 “萧大夫这会儿天色已晚,老奴怎么可以劳累了萧大夫,要不咱们改日吧!” “嬷嬷这是为何?救人如救火,时间就是生命,早些为令孙女医治可减轻她的痛苦。”萧茗认真的说道,此时的她一改刚才散漫不经心的模样,多年的执业素养造就了她严谨的工作态度,现在的她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医者。 “车夫大叔,麻烦你掉头回去。”还不等田婆子有何动作,萧茗已经在喊马夫了。 田婆子一慌,大声说道:“别啊!别回去,继续赶路。” “田嬷嬷这是为何啊!”萧茗不解。 田婆子看着萧茗一本正经的脸心下慌慌乱乱,不知道如何开口,一双眼轱辘乱转,脑子里飞速打着转,顺了口气才悲切的说道:“萧大夫有所不知,您是专为夫人治病的大夫,怎么可以为我们奴才诊治,这样夫人会不高兴的的。” 不高兴了就会有责罚。 “嬷嬷放心,我会向夫人解释的,再说徐夫人宽宏大度不会介意此事的。”萧茗说道,还有这样的规矩吗? “萧大夫万万不可啊,尊卑有别,夫人若是知道了定会把我们一家老小发卖了去,求萧大夫大发慈悲千万别回去,咱们作奴才的都是贱命一条,哪里敢请为夫人诊治的大夫为我们治病医药,这是僭越。”田婆子竟然慌着跪在车板上,整个人半囧着,头伏在车板上的地毯之上,那模样极其可怜。 “田嬷嬷···”萧茗震惊了,有这样的规矩吗? 一直以来,在她眼时人都是平等的,不应该是有三六九等之分,哪怕是她身在古代,家里有易妈妈、云苓之流,她也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是奴才。 再者说徐氏也没有道理因为她给田嬷嬷治病而治其罪,没有这样的道理,亦或是田嬷嬷有其他的苦衷。 想到此,萧茗眸色深了深,在灰暗的车厢里变得微不可查起来。 “既然田嬷嬷担心被夫人知道,那我就不进府;我们在府外诊治即可,田嬷嬷把她领出来,我给她瞧瞧。”萧茗说道,山不过来,我过去。 可惜,这样的好法子,田婆子还是摇头,只听田婆子摇头拒绝道:“这样是不行的,府里人多嘴杂是瞒不住事的。” 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老奴就是想给妞儿讨些药便可的。”田婆子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只因这样不会被夫人知道,就算是最终被夫人知道了,也只是感叹萧大夫心善赏些药。 田婆子说这话时,心塞得无以复加,说来说去,她只是想讨些药就好了。 “这可不行,没有看到病人,更不知道是何病症,怎么可以胡乱开药,这药可是不能乱吃的。”萧茗果断的拒绝,买药又不是买吃食,随便什么吃食都可以填饱肚子,可吃错了药就有可能丢命,进口的东西可不能胡来。 “无碍的,我们妞儿都是这样吃药的。”田婆子不满的解释,她的小孙女犯病了都是直接去药铺里抓药的,还真没有瞧大夫,用两副药就病愈了,每次都请大夫上门诊病,这得要多少银子。 她确实的是得了难以根治的怪病,至于活不下去什么的,当然是骗人的啦! “真的这样就可以?“萧茗定定的看着田婆子,这么儿戏么,刚才还是一副要死要活,悲痛欲绝的样子,现在就只需一些药就可以? 田婆子马上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来,点点头道:“是的,大夫说妞儿她的病无药可治,只能食些药减轻痛苦,可咱们家里因为她的病花了大把的银子了,药铺里还欠了不少的银子。” 是以,才会找她讨些免费药? 只是这样么? “只需要抓些药不用看诊吗?”萧茗再次确认道。 “是的,我就是想为我那可怜的妞儿讨些药。”田婆子点头,低垂着头,极力克制着自己。 “那好吧!嬷嬷你给我说说她有什么症状。”萧茗说道,药不用乱给,得对症下药不是。 “好,好。”田婆子一喜,坐直了身子,给萧茗概述了孙女儿的不治之症。 红疹,经常性的发作、伴随着发痒和红肿。 看样子还真是不治之症,萧茗心想。 听完田婆子的悲切讲述,萧茗点头,表示理解,打开了身边的药箱,只见药箱里大大小小十几个药瓶,这些每一个药瓶里都有她精心制作出来的药丸,有的是用中草药熬制,有的是空间药房里直接用西药片制成的丸子,有主治发热咳嗽,有主治痢疾、头晕头痛,伤风感冒、解毒丸等等。 这些速效药丸大受以蒋四海为首的四海镖行的欢迎,每个月他们会在萧茗手中采购了大量的药丸,给萧茗带来了大把的金钱。手指在灰色的瓷瓶上停留一秒,萧茗一顿,自然而然的越过那瓶灰色的,选的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白瓷瓶。 田婆子伸长了脖子看着,见萧茗拿了一瓶药出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嬷嬷把这个药拿回去试试,我这个是制好的药丸,饭后服用三粒,一日三次,这个药只能她一个人能吃,别人可吃不得的;若是不成,我得亲自去瞧了才能再下结论。” “萧大夫医术高明,我的妞儿一定会好起来的。”田婆子捧着药欢天喜地的道谢,嘴里说着感谢恭维的话语,把萧茗夸成了一个大慈大杯的观世间菩萨。 药有了,田婆子的一颗心大大的松懈下来,讨个药都这么麻烦,累死老娘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六十四章 教育 马车在木桥边停了下来,萧茗背着药箱告别了田婆子,信步家去,正值黄昏时刻,学院里已经放学,三三两两的孩童背着书包往家里赶。 这些孩子有的是刘家村本村的,或是附近相邻村子的,他们大多选择了走读,每日早早的到青山院做活,念书、下响放了学再归家。 这些人都是十里八村的男娃子,青山院不收取任何费用,以工抵束,这些家长们算盘打得贼精,只用出些劳力就能够念书,每日还有一顿不错的饭食,这多好的事儿;七八岁的孩子都是人嫌狗恨的年纪,下河摸鱼上房揭瓦,无恶不做,吃得比狗多干得比鸡少,半大的小子就得吃穷老子,进了学堂就不一样了,能先生管着好歹能认些字,家里还能省一顿饭食;是以十里八乡的孩子都被送了来。 这些人里,有的纯粹是为了孩子能学些字,有的是为了有的那一顿中饭,但更多是希望家里孩子能够出息,改变家庭命运。 甚至有些村里的无赖汉子居然还想着要认识混进学堂里骗吃骗喝,青山院是那么好进的吗?都被夏忠全与易风明叔等人很有礼貌的请出去了。 真的是被礼貌的请出去的.... 可惜,这些被送来念书的都是男娃,女孩子就只有王念之一个人。 萧昱正带着毛毛正在河边上散步,看见萧茗回来,萧昱高兴的叫了起来,欢快的跑向萧茗:“姑姑,你回来了。” “昱儿。”萧茗快两步上前拉着萧昱的小手,蹲在他身边为他擦脑门上的汗。 “你们做什么了?怎么这么多汗。 “是毛毛要四处乱跑。”萧昱告状道。 “汪!”毛毛正围着萧茗打转儿,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一身油光水亮的毛发直往萧茗身上蹭,也不知道是它表示亲近的方式还是它把萧茗的衣服当成抹布了,听到萧昱的告状声仍不满的叫唤一声,似乎是在抗议。 真是成精了的一条狗。 “肯定是你拉着毛毛四处玩了,你可太皮了,赶紧的回去换衣裳,不然湿了汗会生病的。”萧茗整理着萧昱乱了的衣衫,小家伙是她们全家的宝贝,被宋氏与易妈妈她们可着劲儿疼爱,好吃食可劲的往他身上招呼,如今长得可敦实了,圆圆的包子脸,白嫩嬾的,身量也长高了,夏天才备的冬衣现在穿在身上都短了。 长高了,也长胖了,得吩咐干娘注意饮食了,不然身子横着长会影响身高的。 “我们回去吧。”萧茗牵着萧昱往家去。 “这会儿就出来玩,今日的功课可做了。” “做玩了,先生教的论语我都会背了。”小包子抑着头一脸的自豪,极像个等待夸赞的乖宝宝。 “真的吗?昱儿真厉害,晚上背给姑姑听可好。”萧茗夸赞道,因为萧涵明年要下场,吴先生着重给关照他的学业,对于萧昱在学业上就要轻省许多,到现在才解讲到论语。 “好啊!好啊!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差的。” “那你除了会背可还知道其意。”萧茗问道,苟读其书,而不知其意,如同嚼蜡,这可不行。 “我当然知道,先生全教我了。”萧昱自豪的点头,拍着小胸脯。 “那就好,读书可不能死读书,知其意,明其理,言于行才算真正的融会贯通。”萧茗教育道,她不希望萧昱是个死读书的;要真真正正的学习圣人言论,明白其中道义,修身齐家,立身于天地间,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我明白的姑姑。”萧昱点头。 “我今天还写了大字,等会我拿给你看。” “好,我的昱儿最是能干,大字写得比姑姑都要好喃。”萧茗脸上笑容温和,毫不吝啬的夸赞,一点也不夸张,萧昱每日练字,他的字还得了吴先生的夸赞。 两姑侄手牵着手,一路欢笑的走进了家门。 “萧茗回来了。”夏小八拿着弓箭进门,正巧看着萧茗两姑侄,免不了打招呼,他如今也算是青山院的名誉老师了,教习孩子们武艺。 “小八哥,怎么样?教孩子们练武还习惯吗?”萧茗站住脚,笑着问了起来。 “哎,习惯啥啊,这些人太笨了,教多少遍都练不好。”夏小八愁眉苦脸的,比起萧涵与萧昱他们来,这些零基础的孩子们实在是不要太笨了,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练上半天,可把他愁坏了。 他性子本来就跳脱,没有夏五的耐心,也没有石亭玉的沉稳,除了刚开始两天还觉得新鲜有点耐心以外,这几日实在是把他给气累了,每日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各种动作,真的,在他眼里最简单不过的动作,这些孩子们能念上半天一天的才能学会。 你说愁不愁人。 这老师可真的是不好当的,主要是心累啊! 萧茗笑笑,这就像是高等数学老师教小孩子1+1等于几的心情吧!在他眼里这是最简单不过的数学题,可一群刚开蒙的小孩子们真的懂不了,想不出答案来。 他得一遍一遍的教导,一遍一遍的让他们懂,真的很让人抓狂。 “毛毛过来,我给你留了果子。”夏小八看着毛毛,从身上摸出个冻梨来递了过去。 毛毛耸拉着眼,眼皮都不抬一下,依在萧茗脚边,对夏小八递过来的梨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毛毛,快来,你怎么不吃呢?”夏小八没有看出来毛毛的兴致缺缺,一个劲的连环call. 毛毛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发,迈着懒洋洋的步调一步一步走向夏小八。 夏小八一喜,得意的朝萧茗方向扬了扬眉:“乖乖,快来,这是我专程为你留的。” 在冬天能吃上个水果也是不容易的,也就只有萧家能有。 萧茗无语,你这在是挑衅吗?他可不是无知者无畏,而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 她并没有阻止毛毛的靠近,而是等着看好戏,毛毛可不是乖乖。 果然,毛毛上前并没有接那个梨儿,而是一步冲天向他跃去,血盆如狮子般的大口张开,仿佛能生吞万物。 “吼。”震耳欲聋的吼叫。 “我的妈呀!”夏小八尖叫一声,一溜烟的跑出老远。 “咋每次都这样,我对你这么好。”夏小八见毛毛没人追过来,他才站定了,不过这个距离可是离得老远的,他是吃土的心思都有了,每次他讨好毛毛都会被它吓一通,为啥世子爷还能摸它的头她还不反对。 为毛对他就区别对待呢? 这不公平! 好委屈! “哈!哈哈。”萧昱高兴的大笑,抱着毛毛的脖子站不起来了。 “呵呵!”萧茗跟着笑,每日毛毛都会溜进她的空间喝灵泉,空间里成片水果它都吃腻了,还是新鲜的;夏小八这个冻梨它还真的没瞧上。 正说着,有马蹄声传来,却是夏五驾着马车回来了,夏小八定眼一看,也不和与毛毛打闹了。 “表哥,你们回来了。” 萧茗打发了萧昱先进屋换衣服,看着下了马车的石亭玉,心下异样,石亭玉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可相处久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今日的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好像有烦心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夜色 萧家大院内一片热闹繁华,众人围着在餐桌前吃着晚膳,有很能带动情绪的陈元泽与蒋香媛两人,想要安静的吃个饭都很难。 易妈妈吃着食物,心里默默的叹气,总感觉嘴里的美食如同蜡丸一样难以下咽,唉!失败啊!失败,她作为教养妈妈,礼仪规矩掏了老底的教出来,可教出这个结果来~~ 小主子们分桌而食,看看陈家公子不时的给昱少爷拾菜,紧挨着涵少爷时不时的说话,还时不时的与石公子举杯碰饭,没有一点规矩,明明是世家出身,有着良好教育的大家公子,人前规规矩矩,可到了她们这儿就完全变了样。 家里的聪明可爱乖巧小主子都被他给带坏了哎! 再看屏风后面的姑娘一桌,姑娘还好,坐姿端正,细嚼慢咽,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易妈妈老怀安慰,总算是有一个衣钵传人了。 至于蒋姑娘,不提也罢。 至于自己这边,云苓丫头倒是有几分礼仪规范,就是太过刻板,中规中矩的,梅花与翠花畏畏缩缩不能入眼,倒是白小雨有几分灵秀,可以培养来着;至于傻丫头梨儿......易妈妈极力忍受着自己的目光,极力的想要忽略着对面那个胡吃海塞的梨儿。 一顿食三大碗的梨儿....,表示没有看见吧。 忍!忍!再忍! 易妈妈默默的拔着饭食,味同爵蜡,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有她一个人懂。 蒋香媛正小声与萧茗咬着耳朵,萧茗时不时的小声回应一句,并不知道易妈妈心里正在饱受着折磨摧残,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会一笑置之,甚至还会反过来劝劝易妈妈。 在她眼里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坐在一起吃饭才是幸福事,与家人一起享受美食的时候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每个人每天都有各自的任务,或轻松、或忙碌,被生活所累,为生活所奔波,一家人能相聚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在夜晚,繁忙过后,只有短暂的时光在饭桌上享受着天伦之乐。 无论是萧涵、萧昱,还是陈元泽与蒋香媛,她并不过份的要求他们遵守着礼仪,约束他们的言行,在家里的这一方小天地,她希望他们没有在外界的束缚,能自由自在,恣意潇洒。 家是港湾,是彼岸。 她并不责斥他们;相反的,他们的礼仪都学得很好,都经过易妈妈严格的教习;只是在家里不用时刻遵守着在外面的刻谨礼仪;规矩是一把双刃剑,既规范了自己让别人更尊重了自己,用它来武装保护自己,让敌人没有攻击自己的目标;可也正是因为规矩约束了自己的言行,心意,它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框架,把人强行的塞在里面,少的填补上,多余的截剪掉。 若是家人们在一起也要讲究这些虚礼,那还有什么快乐幸福可言,她就是喜欢这样热热闹闹的。 中午与徐氏一起用膳,也许徐氏认为这是给脸面的赏赐,可对她而言是看不见的压抑。 所以,易妈妈的难过心思她并不知道。 萧茗抬眼,不经意见的一瞥,却发现萧涵旁边少了一个人,回想下午石亭玉的脸色,萧茗放下悄声站起,漫步走了出云。 入冬后,一日冷过一日;院子里早已不复往日的绿荫青翠,百花凋零,落叶成泥,等待着来年的新生;冬日的天也黑得早,还未到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易妈妈早已带人在廊下点着几盏灯笼,在凉凉的寒风里左右摇曳,忽暗忽明,为院子里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萧茗没走几步就发现了石亭玉,他背对着萧茗站在光秃秃的葡萄架下望着如墨的天空,周遭的寂静与厅内的热闹格格不入;萧茗抬头,天空黑洞洞的,一颗星子也没有,难道他是在找星星,这个时节能看到星星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萧茗摇头傻笑,不他怎么可能会是在看星星,是他有心事,她能透过他背影里有一股子难言的孤寂,再浓烈的黑暗也溶不掉他的愁思。 许是相处久了,萧茗能在他的一言一行中感觉到他的情绪,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如此了解一个人。 夏五这几日每日早出晚归,经常看不到人,石亭玉与夏五两人昨日一起出门,今日才归家,从刚才在门外还是现在萧茗总感觉他异常的沉默,有烦心事,他遇到了麻烦之事,要不要帮帮他,他帮了她那么多,数次救她于危难,在他有困难之时她是不是也应该帮帮他呀。 不过,想想萧茗又有些丧气,石亭玉都解决不了事的肯定很难很难,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帮得了;不对,萧茗也上反驳自己,总该问问嘛!朋友有难应该多帮助才是,即使帮不了关心一二也是好的,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这可不是朋友所为的。 “石大哥,你怎么了?”许久,萧茗终于忍不住出声打破黑暗。 石亭玉回头,把心事掩在眼底,“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说罢向萧茗走了过来。 “石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也没什么,一些锁事罢了。”石亭玉回道。 “既是锁事,为何石大哥愁眉不展的,石大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萧茗眨着眼说着,像个小调皮。 石亭玉看着好笑,冷凝的情绪为之一扫,这个小丫头,他几年都解决不了事情,她又怎么会帮上忙,不过说出来也无防,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我有一个亲戚在这边,可惜多方寻找无果,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石亭玉说道,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大皇子的线索,这几个月他明面上在刘家村休养吸引有心人目光,暗地里却是派了暗卫继续寻找,经他多方分析,张栋与岑茵并没有出现在岑家村,那么在遇袭的此地可能性最大,是以他继续在此地搜索,主要是寻找有六岁孩童的家庭为主。 可惜这几个月来仍没有一丝线索,加之西北外族动作频繁,有入侵我中原之势,他日夜忧思,恐不能在此久留,望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他难以心舍离去。 她那么爱历险,总是一个人出门采药诊病,总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那么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让易风去寻寻。”萧茗说道,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他叫张栋,妻岑氏,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从京城搬来此地,六年未曾联系,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石亭玉说道,六年多不见了。 六年了,大皇子失终六年了,他也苦苦找寻了六年,这其间被人算计,被人刺杀,一路坎坷才走到这里。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六十六章 张栋是谁? 萧茗知道,是夏五姨母家兄弟,上次在平城她被万大头两兄弟追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拿着画像寻人的石亭玉与夏五,她才躲过一劫,不过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找到人? 萧茗为之一泄,感觉自己找了个特大号难题,订话说满了,石亭玉寻了这么久都没寻着,难道她比他们还要厉害? 六年不曾联系又是什么概念,萧茗表示想要数一下手指头;六年时间虽然不能地动山河、苍海桑田,可也能改变很多事,比如一个人的外貌,家庭条件地址等等。 在平城这地界,像这样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比比皆是,要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期间,还不包括他们搬去了别的城市。 如果搬走了,那更难找到了。 在这落后的古代,亲友联系只能靠书信,交通工具靠11路或是更高级的马蹄子,能见面都要等到猴年马月;京城距平城相隔甚远,六年不联系杳无音讯找不到真的很正常的,这时代可不兴什么手机电脑什么的可以视频通话见面的通讯设备,更不流行飞机汽车火车等快速交通工具。 所以,有的女孩子一出嫁就是一辈子,回一次娘家都要千山万水、万水千山。 所以,人们总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来着,那是真的泼远了,收不回来了。 万恶的旧社会啊!赶紧跪迎社会主义新中国! “石大哥放宽心,我让易风帮忙找找,实在不行请四海镖行帮忙,人多力量大嘛。”萧茗说道,海口夸出了,不帮忙是不行的,只是目标太渺茫,一定要找外援的。 石亭玉可有可无的点头,对于寻人他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只是交待了萧茗:“我表哥表嫂恐不在人世,留下一个六岁的侄儿在世,也不知他如何了?生活艰难,希望能尽快寻到他。” 身受重伤的张栋与岑茵必死无疑,希望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能安然活着。 突然,石亭玉脑子里莫名突然浮现出萧昱的面容来,那一张脸与圣上少时有着相似的眉晴,年岁又与失踪的大皇子相当,名字又与大皇子沈昱只有一字之差,这太多的巧合。 这样多的巧合,也许.... 片刻,石亭玉又摇头否定了这一离奇想法,无赖的笑笑,是自己妄想了,太多的巧合也只是巧合。 这些年为了找寻大皇子,不知遇见了多少与圣上相似的人,怀着无比的喜悦与期盼,可最后一查都是假的,巧合终究是巧合;夏萧两家,关系亲密,夏五老早就把萧家的一切查了个底朝天,萧昱死去的父亲名叫萧恒,母亲石氏,三年前搬到此地,根本就不是张栋与岑茵二人,如今哪怕是萧昱天天在他眼前晃,每日亲切的叫他石叔叔,他都不会怀疑到萧昱头上来。 萧茗心里打算着如何为石亭玉寻人这事上,根本就没发现石亭玉的心思,她现在心里想的是如何寻人,如何一家一家排查,把全平城家里有六岁孩子的家庭筛选出来,再一家一家的比对,不过这也是很难的,户籍制度可不像现代,人手一张身份证,这里管理得很是松散,出生与死亡都没有及时上报,外来人口都不知道有没有登记造册。 这样一来寻人就更加的麻烦,大海里捞一根针你说难不难。。 石亭玉并没有多提这件烦心事,反而交待起萧茗来:“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一个人出门,外面不安全;也不要去后山采药了,马上要下雪了,道路更难行。 她是个爱出门采药的性子,一个人就敢闯进大青山,迷了路都不知道;大雪封山,道路难行,山里野兽出没弥食,没有他陪着的日子他真不放心她一个人上山采药。 “嗯。”萧茗点头。 石亭玉还交待了很多,让她出行在外注意安全,如何让她这个路痴症患者听风观日辩认方向,野外生存等等j这些都是他多年来积累的经验,他和盘托出,絮絮叨叨,恨不得把萧茗当成物件拴在自己身上带走才安心。 萧茗一一点头应顺,心里不安愈来愈强烈了。 不多时,晚宴散去,夏家人闲话一阵就家去了,萧涵带着陈元泽与萧昱在书房里温习着功课,读书练字,为来年的童生试作准备,陈元泽也准备明来下场试试,两人凑在一起不时的低声交谈,交流着各自的心得经验;萧昱在自己的小书桌上练着字,神情专注而认真,用心的书写着每一笔画,而萧茗则带着三个徒弟在一旁看着医书,不时的小声给她们解惑。 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月娘端着茶盘进来,为每人递上一杯新泡的红枣桂圆茶,青花瓷茶杯里,一颗红枣、三五颗桂圆,几粒红枸杞,再扔上几颗冰糖,一杯补气益血的红枣桂圆茶就成了,在冬日里喝着最是滋补。 月娘看着一个专心至致的人儿,到底不忍心打扰,只得悄声提醒道:“早些休息,可别伤了眼。” 萧茗笑笑点头:“谢谢大姐。” 直到亥时三刻,易妈妈和宋氏相继催促,萧茗萧涵他们才散了,各自回了房,洗漱休息。 热闹了一天的萧家终于安静了下来,四下寂静,萧茗关好房门,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想了想这样着实的不够稳妥,又回来上了门栓才安心进了空间,她这样小心完全是为了防止蒋香媛那货,那姑娘完全是有可能深根半夜敲门或是闯进屋要与她同睡的。 蒋香媛别看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却是个非常贪念母亲温柔的妹子,在家时就时常与母亲歪腻在一起,和萧茗一起出了几次远门,夜里就时常粘着萧茗,如冬了更甚,还美其冬日背窝冷,两个人一起睡暖和。 有几次这个有念母情节的姑凉突然跑过来敲门着实把在空间里劳作的萧茗给吓了一大跳,要在空间里干活,还要应付这个想要和她睡睡的姑凉,真的是身心疲惫。 可偏生又拿她没法,好几次不栓门都被她得逞了。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444等你来撩~ 点击链接加入群聊【快眼看书交流群3】:,在这里你可以找到志同道合的书友,相互推荐好看的图书,一边读书,一边交流,给您带来不一样的社交体验,还等什么呢?赶快来加入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 风起 哪怕外面是冰天雪地,寒冷刺骨,可在空间里仍然的暖如春阳,进了空间的萧茗在舒软的大长沙发上先美美的睡上一觉才开始劳作,她要把种植的粮食收拾入库,再种植下一波,这些玉米稻谷颗颗颗粒饱满,每一颗都是完美的艺术品。 萧茗满意至极,空间出品,质量有保障。 收了粮食,萧茗又制起药丸来,四海镖行的需求量大,她每晚都会制一些备着,又采了不少五百年份的人参和灵芝等珍贵药材,准备制作人参丸,陈家每月都会派人来买上百十颗,苏家虽然搬回了京城可也是雷打不动的到萧家买人参丸,数量之大让萧茗怀疑是林氏用去巴结送人去了。 总的来说是供不应求,得加大生产。 蒋香媛穿着睡袍,睡眼蒙眬的摸了过来,伸手就推萧茗的房门,可惜没有把门推开,又试了两次门还是没开。 “又锁门,讨厌。”蒋香媛好歹清醒了一些,憋着嘴心里别提多委屈了,又见萧茗房里黑洞洞的,按照她以往的经验来她是不会给自己开门了,只得悻悻的回隔壁自己房间。 明晚直接回萧茗房间,不回自己房间了。 相比于萧茗在空间里的忙碌,夏家书房里的气氛要冷凝得多;烛火颤动,石亭玉坐在案前默默看着从西北飞鸽传书送来的密信,眉头紧紧的皱着,面容肃穆,双手紧紧的握成拳,青筋毕露。 夏五与夏小八端正伺立在一旁,一副严谨的姿态,完全没有了在萧家时的恣态随意。 良久,石亭玉移开目光,沉声道:“回金部族头领阿歇那近日亲自奔走于各族,欲有联合之势。” “什么?”夏五一惊,怦然色变,六年前的战事还历历在目。 六年前那场战事也是由回金一族所挑起,回金上一任老族长也就是阿歇那之父摩厦络联合其余八族,集结了三十万精兵,妄想以九族之力憾动大月,他们对大月朝的西北门户望月城发动猛烈攻击,势要夺取西北,从而直取京都。 老候爷带领十万西北军奋力抵抗,那一场守卫战可谓是惨绝人寰,死伤无数,血染千里,终是寡不敌众,望月城失守,不得已退守寒月城,在败退中老候爷被敌暗算,双腿被摩厦络斩断,其余几位候府公子包括世子爷之父石候爷皆战死。 夏五不忍闭上了双眼,他的祖父是老候爷亲信随从,也是死在了那一次战役之中,为了守护老候爷被摩厦络拦腰斩断,死无全尸。 那一战,大月朝再无良将,所有人都认为石家完了,是世子爷临危受命,接掌帅印,以弱冠之龄再率十万大军固守境寒月城,也就是在寒光镇守住了入大月的最后一道防线,把九族联军拒在志寒月城之外,之后又逐渐收复失地,追杀九族联军,把他们赶出了西北,还大月一份安宁。 那场固守之战,西北军付出了惨重代价,死伤尽十万;而他们夏家同样的损失惨重,主人战死作为亲随仆从的他们岂能苟活于世。 而前任的九族联军统领也就是阿歇那之父,被世子爷亲手所杀,回金一族与定国候府也有了不共戴天之仇;如今不过六年,阿歇那动作频频,蠢蠢欲动,沉寂六年又要变得不安份了吗? 阿歇那狼子野心,天地不容。 “世子爷,那我们立刻赶回西北。”夏小八急道,眼里除了对即将到来的战事的担忧,同时隐隐的带着一种渴望,对战争的渴望,男儿立身于世,当抛头颅,洒热血,为国捐躯。 六年前那一场抛洒青春热血的战争他因为年纪太小没有被允许上战场,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阻止他了吧。 石亭玉沉着脸,右手食指卷曲,轻轻扣着桌面,思绪开来,当年,圣祖皇帝建国之初,为稳边疆,亲帅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将蒙古族赶出中原,追袭千里,沿途杀伤无数不臣部族;此战之后,一代赫赫威名的蒙古铁骑不复当年之勇同,人才凋零,蜗居一隅。 圣祖皇帝立下不世奇功,大月朝名震天下,百年安宁无人憾动之,百年来边疆战事不断,全都是小打小闹,在西北军的镇压之下不敢越雷池一步,可这回金部族却是百年来唯一一支进犯之敌。 回金部族是当年圣祖皇帝亲征之后遗留下来的几个残余部族,为了生存,几个部族团结在一起报团取暖,战据着一片不小的山林田野,没想到短短的百年的休养生息,渐渐的发展壮大,数年九族战乱,成了九族之首。 人一旦有了些许成就,就变得自大起来,这胆量也跟着膨胀,然而往往是胆量与实力是不成正比的;回金部族就是如此,狂妄自大,六年前就联合了其余各部进攻大月,大有取而代之之意。 而如今六年时间不到,死了一个摩厦络又跳出来一个阿歇那,真的是死了老的又来个小的,企图想要再现六年前九族联合之力。 食指轻扣声有节奏的响起,石亭玉思绪渐渐开朗,年中南方大雨倾盆,水淹数城,而北方却是干旱连连,关外部族多以游牧为主,在炎热干旱的夏季,水草不生,牛羊凋零,冬日粮草枯竭恐无法为继,而回金族则不然,他们有不少山林田野,气候使然,粮食有出产,收获颇丰,是以阿歇那想要再次联合其余八族达到他的狼子野心。 手指在桌面上停顿下来,蛇有七寸,在外族人眼中粮食才是生存的要本,那么他就要掐断阿歇那之咽喉,让他胎死腹中。 石亭玉提笔急书,不过片刻洁白的纸张被字迹浸夺。 “把此书信送到西北胡敬之手上,让他上奏朝廷,以粮易马。”石亭玉把书信交给夏五,外族八部游牧为生,养得最多的除了牛羊,还有战马。 辽阔的大草原,是养马最好的场地。 “是。”夏五得令,郑重的接过书信出了书房,信自有人送去西北到达胡敬之手上。 夏小八炯炯有神的双目暗淡下来,心里莫名的失落;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世子爷无召是不能去西北的,像上次一样去西北都是偷偷的去的,不然被发现,被有心人利用会被御史参上一本抗旨不尊。 光明正大去西北杀敌终是他的妄想。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六十八章 功课 翌日一早,萧茗睡到自然醒,其实她在空间里补了觉来着,醒来时间不过辰时一刻,也就是早上七点多,以大冷的冬天来说,这个天还是很早啊哈。 不过古代人普遍起得早,就算是农闲的冬季,人们也起得早;她这个时辰算是晚了的,不少人家都已经在田地里忙活了。 萧茗刚走出房门就看见了同样从房间里出来的蒋香媛。 蒋香媛看着萧茗,想起了昨晚被拒之门外之仇,粉唇微微的抿着,一双眼瞪着萧茗,不发一言,那神情表示,我不高兴,宝宝很委屈。 一大早的做出这副模样来,让萧茗脑海里瞬间响起了几个词,如果非得用一个词来表达,那么肯定是她欠钱没还,不对,这眼神又有点像始乱终弃.... 也不对,萧茗心里打住,这个形容太离谱了,心虚的瞄了一眼蒋香媛,嗯,她肯定是饿了,想吃东西。 萧茗心里默默的为蒋香媛这副表情配了一副标签。 “那个,你怎么了?”萧茗问,看着蒋香媛走向她,剩下的半句卡在了喉咙里。 “我昨晚过来,你栓着门了。”蒋香媛无情的控诉着萧茗的绝情。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萧茗....... 瞬间,她觉得心里好些个安慰人的话语用不上来。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你过来干啥?”萧茗弱弱的问,黑灯瞎火的摸别人的房间,作为一个常性取向的女性,萧茗想弱弱的问一句,你这样真的合适吗? “当然是要和你一起睡呀!”理所当然的回答,这一刻蒋香媛像是一个在母亲身边撒娇的小姑娘,殊不知她比萧茗还要年长。 多么理直气壮的理由啊!萧茗无言以对,好半天,萧茗很无奈、很委婉的说道:“其实吧!我们都长大了,应该各自睡。” 这理由多么好啊!我们都长大了,不是找妈妈,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纪了。 “我不嘛!我就要和你睡,我一个人睡不着。”蒋香媛撒着娇,跺着脚,一副小女儿姿态,瞬间完成了从小魔女到娇娇女的转换。 都怪萧茗身上香香的,与她一起特别的舒服,睡得特别特别的香。 萧茗..... 感觉有点回不过神来,突如其来的撒娇,嗲到发渗的魔音,一股凉气从脚尖直上天灵盖,然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一定是没有睡醒,不然怎么会幻听了,要不要再回去睡一觉呢?萧茗深深的想,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或许,萧茗看着眼前这位姑凉,或许是这位没有睡醒的吧!如果她这副小女儿姿态不是用在自己身上,或许秦伯母就不会担心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了。 作为她的师傅,萧茗深深的觉得自己要把蒋香媛这个不好的习惯改一改的。 咱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啊!一定要对徒弟负责,不然她丢不起这个人;如此想着,萧茗看着蒋香媛的眼神都变了起来。 蒋香媛一个激灵,睡意去了大半,好像有不好的事发生。 果然,一个她最不愿意的结果从萧茗口中说了出来。 这一定是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音。 “我前日布置的功课可完成了,交上来我看看。“萧茗淡淡的问,俨然一副严师高徒的派头。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得把这个不着调的徒弟给教好咯,不然对不起人民群众。 蒋香媛瞬间苦了脸,小声说道:“我还没有完成。”可怜兮兮的盯着萧茗哀求:“太多了可不可以少一点。”这两日玩得嗨了些,她还没有完成。 “怎么可以少,你作为大师姐,当以身作则,为师妹作表率,怎么可以要求功课少一点,昨日你的两位师妹已经完成了攻课,一字不差,并且能做到举一返三,如此简单的功课你居然没有完成。”萧茗茗一本正经的教训,并且拿她与云苓和小雨作比,这要不怪她,实在是这个大徒弟实在是不长进,整日的就知道玩,不思进取,功课上远不如两个小的。 老大整日偷懒不思进取,两个小的刻苦勤奋,奋起直追,高下立见啊! “是她们太快了,不怪我慢,我正写着呢。”蒋香媛憋着嘴,哼!两个没义气的家伙,居然提前交了功课,如今倒好,让她被萧茗抓了个正着。 不是她太慢,实在是萧茗布置的课业太多了,五十种药草的药性用途让她们默写出来,她绞尽脑汁才默写出三十种,还着二十种。 两天才写完三十种,还有二十种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 萧茗冷笑,狡辩,不知悔改,得罚。 “既然你没完成功课,为了以示公平公正,得罚。”完全无视蒋香媛那副可怜样,”你作为大师姐,不能如期完成功课,那么再补二十种草药以示公正。“ ”还要再加二十!“蒋香媛急红了眼,高声尖叫,显些跳了起来。 这惩罚太重了..... 她快被急哭了有没有。 原本就还差二十种,现在再增加二十种,不就是四十种了。 无语望苍天 苍天啦!她不想活了。 一大早,一定是她打开门的方式不对,不然不会这么倒霉。 ”还不快去。“萧茗严肃的说道,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愉快的赶人,赶人。 ”师傅,好师傅,我马上把功课交了便宜是,不用再罚我了吧!“蒋香媛讨好的笑道,连师傅都叫上了。 ”三十种。“ ”嗷。“蒋香媛快跪了。 ”姑姑,师姐你们在做什么。“云苓与白小雨从院外进来,云苓手中端着一盆热水,是给萧茗梳洗用的,不过看着姑姑与师姐二人的模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师姐的功课.....“萧茗正想说明原由,却被蒋香媛给抢了话头。 ”没有,我给师傅请安来着。“蒋香媛吼了出来,赶紧打断萧茗的话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来,又转身对萧茗小声着:”我这就去做功课,三十就三十。“说完飞一般的溜了,哪里还有被萧茗拒之门外的哀怨。 她歹是大师姐,她要在师妹们面前悍卫她最后的尊严,不然若真被萧茗给无情道出,叫她情何以堪。 三十,她咬牙,忍!! 看着蒋香媛仓皇逃走的背影,萧茗得意的笑,哈哈!我还治不了你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六十九章 庶务 蒋香媛被打发走,耳根终于清静了,萧茗很愉快的享用了早餐,对于蒋香媛的无限怨念置若罔闻。 早膳后,萧涵领着家里的大大小小高高兴兴的上学堂,萧茗却被易妈妈拉着处理家务。 “姑娘,这是您不在的日子,家里的收支情况。”易妈妈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本厚厚的册子,还附带上装有银子的木箱子,说话的同时易风踏脚进来,手上拿着的同样是帐本。 萧茗叹气,看来是跑不掉了,认命的看起帐本;自西北回来,她不是去镇上坐诊就是去了平城,早早的出门,晚晚的回,家里的事只是粗粗了解了一下,她没有看帐本,也不想看,家里有易妈妈坐镇,她甚是放心,没曾想却被易妈妈逮着了。 躲过了蒋香媛,没有逃掉易妈妈。 萧茗想,难道是她今早睁眼的方式不对? 萧茗先翻开易妈妈的帐本,里面记录的是家里的日常开支,如今家里的收入大项果子酒与罐头已售磐,可其余收入仍是不容小觑,每日给琼华楼提供的菜蔬花茶,每日不间断的几车拉出去,能收入四五两银子,虽然以如今她们的家底看来这只是小项,可是也架不住细水流长啊! 除了这项,家里的其他收入如人参丸与雪颜泥,还有新货各种药丸子,人参丸在收入里面占了一小部份,别看人参丸只是一颗不大的小丸子,可它融合了多种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珍贵药材,食一颗能顶上顶给的药材,它的好也决定了用量,一个月才能食用一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过量的适应会造成虚不受补的情况出来,这就决定了了它不高的销量,别看它是五两银子一颗,其实销量上还比不上雪颜泥,只有苏家与陈家买得多些,林氏是购来送人用的,还有闵师兄也购买了一些,对里面上了年份的珍稀药材是感叹不已。 雪颜泥就不同了,作为美容圣品,用过的没有说不好的,它不俗的作用得到了几家大力推崇,没哪个女人对美丽说不;有苏家与陈家、彭家,蒋家大量购买,收入呈稳定增长中; 而萧茗制的各种药丸成了四海镖行新晋宠儿,每一瓶九颗药丸,药量与一副草药相当,这种药丸易于携带,居家良品,四海镖行现在行走四方,人手必备几瓶,伤风感冒吃一颗,头疼脑热吃一颗,随身携带易保存,别提有多方便了,如今广济堂都在仿制了。 药丸是一直的供不应求,如此好的销量易妈妈是喜在眼里,急在心里。 喜的是银子哗啦啦的流进来,急的是货太少供应不上。 “昨日四海镖行的大当家亲自来购买药丸,把家里剩下的都买走了。”易妈妈意有所指的说道,买药用得着一个堂堂大当家亲自出马吗?他这是闲得没事干了吗? 很明显的不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蒋四海又是送礼来又是买药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萧茗无声的点头,自月娘回来了,她家的门槛快被那个姓蒋的给踩断了咯,秦伯氏上门,月娘也算是过了明路的。 对于这一段苦命感情,萧茗表示,必须支持。 家里日用开支,每月的各人的月例银子,每一笔收入支取易妈妈都记得很清楚明白,还有余下有五千三百来两银子,易妈妈放进木箱子里尽数交到了萧茗手里。 萧茗合上帐本,并没有马上去清点银子,反而对易妈妈说道:“易妈妈辛苦了,我不在这些日子多亏有你。” “姑娘哪里话,这些是老奴应该做的。”易妈妈恭声道,微不可查又很自然的恭着身子。 “好在家里有易妈妈坐镇,不然我怎么能放心的离开。”萧茗说着,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四千两银子的银票出来,“这剩下的银子易妈妈离着家用,不够的再到我这儿取。” 易妈妈抬头看着萧茗很是随意的动作,唇齿开合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吐出一个字来:“是。” 唉!她一直都明白的,姑娘对于银子并没有多大的概念,也太随意了些,这算不算是好事啊!她很想告诉姑娘家里用不到那么的银子,每日的菜蔬进项都能维持家里一天的开销了,姑娘还留下一千来两银子给她。 让她花哪儿去喃,这可是个大大的问题。 易妈妈心下喜悦,从另一个角度想,姑娘是一直都很相信和信任她的。 “眼下这天越来越冷了,家里每人的冬衣都要备好,要用上好的棉布,上等的棉花做,做得厚实保暖,别怕花银子,别亏待了那些孩子。”萧茗交待道,她素来都不是亏待人的性子,也不是有银子存着不花的人。 “是。”易妈妈点头,她已经给家里人做了两身冬衣,新来的那些孩子,先前就给做了两身秋衫,如今又每人添了两身新的冬衣,如今村里哪个不是羡慕她们家,一些个孤儿孩子都比他们有爹有娘的孩子过得好,吃得好,穿得好,还能念书习武。 姑娘对她们也是仁至义尽了,若有背叛不臣的,真该天打五雷轰了。 “还有吴先生和曲嬷嬷也别忘了。”萧茗说道,吴先生是萧涵与萧昱的老师,衣食住行自是不能亏待的,而曲嬷嬷是她专程从城里请来教授女学生的,虽然女学生只有一个王念之,可待遇上从不亏待了。 他们二人又是青山院的老师,本自有青山院安排,可她还是单独安排一份礼去。 “是。”易妈妈点头,这些她已经安排妥当的,姑娘此时提了她也顺从的应了,不从反驳;作为一个合格的奴才除了要听从安排,按主子的心意行事,主子疏漏掉的也要一并为主子安排了。 “至于苏家,婉儿姐姐明年即将出嫁,易妈妈记得安排一份贺礼送去。”萧茗感叹,她去西北期间,苏家回了京城,,可怜她与好姐妹苏婉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上月林氏除了派人购买物品,还会捎带苏婉儿的一封书信,信上面提及了些她在京城的见闻,京城又出了哪些新鲜事,又诚恳的邀她去京城玩耍。 苏婉儿性子柔和善良,从不因她出身低微是个卑贱的医女,愿与她结交,愿意把她当成朋友,虽然这里面不凡有萧茗治好了她的怪病的原因,但相处下来萧茗能从中感受到她的真心,她是她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朋友;可惜,她已离开,从此天南地北相见无期。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此时,萧茗又恨起这个落后的时代来,为啥交通如此不方便。 为啥不能有飞机、汽车。 好姐妹出嫁,添妆礼她是一定要送的。 无论多远去送!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七十章 过眼如烟 看了易妈妈给的帐本,萧茗索性又把易风的帐本一起看了,易风呈上来的帐本就有五本,两本是种子铺了的资金明细帐,两本是库存结余,最后一本是青山院的。 萧家种子铺开了有几个月了,她这个甩手掌柜可是除了开业去过一次之外,到现在还没有去看第二次,这个被她寄予厚望的种子铺深深的被她遗忘了。 好在有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易风同志,不计辛劳,每日奔波。 作为萧家的大管事,易风的帐目严格按照萧茗的要求来,每一笔帐目都做得很是细致,每日收入多少,产品销售明细、结余情况都详细记载。 种子铺的帐本萧茗粗粗翻看几眼就合上了,就看起了青山院的帐本来,易风脸色稍有怔住,沉稳的面色下双手不自然的抖了抖,想到种子铺的业绩,头低得更低了。青山院的帐目就更简单了,一水的红字,负数,从建院至今,前前后后共计一万八千两银子;也就是青山院欠着她共计一万八千多两,负债累累啊!其中最大项的支出是图书馆里的开支,四海镖行仍然天南海北的为她收购书册,欠款稳定上升中,萧茗也不急,建设投资哪有那么快回本的,待明年果子酒出产之后一切将会得到缓解。 书院的内务都是交由村长管着,一切开支都由他管着,包括图书馆里的书册买卖,没银子了会在易风处支取,所以易风的帐目上只有支出项,没有具体的明细。 至于更明细的项目得去看老村长的帐本了,青山院的事宜,萧茗交给了萧涵,让他每月与易风在村长处盘察一次帐目。 青山院是书院,萧茗不打算多花精力打理,交给萧涵也是有为萧涵置办产业的打算,培养他管理能力的用意。 五本帐册,萧茗总共花了不到一刻钟就看完了,易风感觉自己被忽视了,看母亲的帐本好歹用了两刻钟。 “姑娘。”易风一张木头脸难得的有些红了。 易妈妈隐晦的盯了儿子一眼,示意儿子别僭越了。 “咳、咳。”萧茗面色一红,“易风辛苦了,如今种子铺是淡季,销量差些也在情理之中,你可以不用每日来回奔波。”如此销量,她做为主人还是要安慰一二滴。 “姑娘,如今铺子里销量太少了些,可否降些价格。”易风委婉的劝道,如此销量还要养着几个伙计,还不得亏成长河,至少把价格降些下来,每日也有进项。 如今冬小麦种期早已过去,销量热潮退却,再加上他们铺子里的优惠期限已过,萧家说话算话,所有种子价格上浮,均比其他粮食铺子要高上一文,那些想捡便宜的买主们不会傻到买贵的种子用来做吃食。 是以铺子生意清淡下来,门可罗雀,一个月进项不到十银子,这个业绩怎么拿得出手,易风不脸红不行。 尴尬啊!有没有。 他好歹是两家铺子的大管事,可每月收入的银子还不如家里一天的进项,他对不起姑娘的厚望,没脸见人了哟! “不用如此。”萧茗摇头,“我们卖的种子,不是粮食,降价销售只会拉低了我们产品,也会让我们失了诚信;待来年,自会见分晓。”萧茗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主张。 种子铺虽然与知府大人搭上了关系,又有四海镖行保驾护行,但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那些平城的大粮商们天知道他们背后有些什么样了不得的关系,人家在平城经营多年,是无法憾动的大树,她不会傻到降价争利引犯众怒,不然人家真要与她种子铺扛上了她得有多少麻烦事,难道让她去求徐氏?真当她脸大还是咋滴。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想比于无穷尽的麻烦,这区区银子她还亏得起。 是以,她保持现价,是想让平城的各大粮商看清楚她萧家种子铺就是一家卖种子的铺子,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即使是在淡季也不降价争利。 这种法子会让那些粮商们熄了多余的心思,也给自己减了不少的麻烦。 “继续保持即可,让伙计注意店里种子防潮防盗以及人身安全,年关将至,鼠辈宵小也要防着。” “是。”易风点头,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萧茗的言外之意,得了命自去了。 打理完庶务出来,已经日上三竿了,萧茗也歇了去镇上的心思,带着白小雨与云苓等几个小丫头去果园里打理药材,家里的的药丸子没有了,她准备做些出来,虽然空间里还有存货,可她不能明面上直接拿出来不是,从天而降的东西还不得引人怀疑。 院子里众人忙完了各自事务,也跟着一起在药园子里忙碌着,受萧茗的影响,上到明叔明婶,下到梨儿梅花,都或多或少认识些药材,大家都小心的蹲在地里挖着药材。 “这蒋大当家每日都来买药丸,不知是咱的药丸好,还是人好?”明婶一边挖着药,一边笑嘻嘻与宋氏说着话。 她这是在打趣不远处的月娘了,众人听了不免偷偷的笑了。 “当然是姑娘做的药好。”梨儿回了一嘴,傻呼呼的她没有听出明婶的弦外之间。 明婶一反掌轻轻的拍了过去,“你这孩子,姑娘的药当然好了,我看哪,怕是人更好。” 梨儿揉了揉被拍了个正着的脖子,懞懞的问:“是哪个人好?” 安氏看了一眼月娘,笑得揶揄:“你小姑娘不懂。” 宋氏笑呵呵的,脸上快笑成一朵花儿了:“都好,大家都好。” 蒋四海是今日买药、明日给妹妹送东西,反正是每日想着法儿过来,那意思只要不是傻的都能看明白,宋氏是越看越满意,在心里早把他当成女婿看待了。 可奈何月娘好似不开窍似的,不做任何的回应,每次人来了都躲着不见,这可把宋氏给急坏了,这么好的女婿上哪儿找去。 面对众人的调笑,月娘脸红得要滴水了,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大家都在笑,萧茗并没有笑,相反的她此时能稍微理解一些月娘的心情,喜欢却又忍痛拒绝,有爱说不出口,相爱不能再一起,那份心就像是刀割般疼痛。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近在眼前而不能再一起。 月娘心思太重了,这样折磨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看了一眼越发不自在的月娘,萧茗轻声道:“人总不能活在自己的过去里,那些并不如烟的过往已成往事,努力面对新生活去赢得后半生的幸运,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不要纠结于自己的不足,给别人一个机会,何尝不是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月娘手中动作一顿,久久没有回神,唇齿蠕动无声,唯有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七十一章 制药 药采得差不多了,萧茗留下众人继续采摘,自己带着两个徒弟回药房准备练药。 还没进门,就看见大徒弟蒋香媛一个人依在门边一脸酸样的看着她们三。 “咯,我做好了。”蒋香媛把手中的物件递过来,当着两个师妹的面她不方便明言,不过一副你很懂的表情。 萧茗看着递过来的本子,瞬间秒懂。 扫了两眼,果然有四种,真的是被刺激了,奋发图强来着,才一个上午就把功课补上来了。 看着交上来的作业,萧茗满意的点头,嗯,看来这是个鞭策徒弟进步的好法子,专治各种不服。 可以多次使用。 萧茗看了一眼心情相当不美妙的蒋香媛,估计对方还在郁闷当中“既然完成了,就一起来练药。” “嗯。”蒋香媛不情愿的点头,呜呜,居然没有夸奖。 为了默写出四十种药材,杀死了她好多的脑细胞。 蒋香媛内流满面,呜呜,萧茗变了。 萧茗领着三个徒弟在药房里制药,要把草药制成药丸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得把草药洗净了晾干,研磨成粉末,她们没有好的制粉工具,研磨都是手工完成的,足足反复三次才药粉足够的细腻,这可是个力气活。 是以药丸不是一朝一夕能制成了,现在入了冬,天气转冷,空气湿度大,清洗后的药村不易干,她们用的是药房里备好的药材制丸子。 药粉里加入少许蜂蜜增强粘性,才能搓丸子,药丸子得放入手心里慢慢搓圆,为啥要搓园,不搓圆不好看嘛! 四人正忙碌着,石亭玉领着夏五与夏小八走了进来。 “萧茗,香媛。”夏小八站在院子里远远的喊了起来。 “哎。”萧茗抬头看着来人笑笑。 “哼!”蒋香媛见来人里有夏小八,脸儿又由白转红,轻哼一声又低下了头,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有些慌乱,手上动作就更毛糙起来,把上好的圆团子给硬是搓成了一块。 看着手上不成形的药物,蒋香媛恨恨的盯了夏小八一眼,更讨厌那个他了。 “你们打哪儿来?怎么弄成这样子?”萧茗奇怪的问,三人具是裤管湿湿的,鞋上裤管上沾上了泥水,莫不是下河摸鱼去了。 “我们去...,”夏小八腰心上一疼,到嘴的话变成了尖叫。 哎哟喂,我的腰啊!哪个杀千万.... 夏五沉着眼,伸出手,面不改色的在夏小八腰上一拧,成功的让夏小八到嘴的话给生生的逼了回去,这一下力道可不轻。 石亭玉只是斜了一眼,并不打算解救他,而是对萧茗说道:“我们去山上了,准备打些猎物,不过现在入了冬,猎物物进了深山,就回来了。” 这还算是石亭玉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解释清楚些。 夏小八被五哥狠狠的揪住了腰间软肋,半张着嘴不敢再说话了,他一定是他娘买衣服送的,全家就他一个最可怜,爹不疼娘不爱,连五哥也变了。 大冷天的打啥猎啊!他们不是去那个了吗?他与五哥两人爬山下海,累了一个上午,在世子爷眼里就变成是逛园子似的,瞧瞧世子爷说的,面不改色的撒谎骗人,还是骗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这样真的好吗? 夏小八把嘴巴闭得死死的,目不斜视,一点儿戳穿的心思都没有。 萧茗点头,对经常出门打猎的石亭玉几人习以为常了,萧涵与萧昱陈元泽他们最喜欢跟着去,她自己还经常跟着去采些药回来,可惜现在入了冬,山上路难行就不再上山了。 “哼!”蒋香媛看了夏小八一眼,慌慌乱乱的端着簸箕进了屋,留下一个背影给他,红红的脖颈染霞飞,别提有多可爱了。 夏小八状似无辜的摸了摸头,自回了家蒋香媛就不与他一起玩了,与她说话也不理他。 “你们在做药丸。”石亭玉看着萧茗整弄出来的行头问。 “是呢,家里的药丸卖完了,如今四海镖行需求量大,我们正准备多做些出来。”萧茗答道。 “这药丸确实不错,药效好,便于携带。”石亭玉说道,萧茗也给了他不少,这药丸确实是好东西,如果能给西北军配置上,那么会大大的减少军医的劳作时间,从而大大的减少伤亡。 军营大帐不比其他,人多聚积,很容易滋生各种病症,每年都会有不少人死于殁病,如果能有萧茗的药丸,就能够很好的预防病殁。 “这个药丸好,多做些。”一旁的夏小八嚷嚷起来。 夏五手指微动,差点又向夏小八腰间的软肉上招呼了,不过他又忍住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不发一言。 在萧家用过午饭,石亭玉三人又借故出去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身干净的,引得安氏在他们走后连连抱怨。 “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事瞒着咱。”蒋香媛走到萧茗身边嘀咕。 午饭后易妈妈让明婶领着梨儿和两朵花把她们上午采的药清洗了,挂在屋檐下阴晾,每一株采回来的药材都要小心伺弄,有根须的去泥,无根的也要入水洗,因为姑娘交待了,草药从土里出来带着泥,不清洗与吃土有什么区别,不卫生。 她们帮着萧茗制药丸子,易妈妈、安氏,月娘、干娘她们都是心思细腻干活勤快之人,大家先把双手洗静消毒,再穿上特制的白大卦,带上了口罩才开始工作,这是萧茗安排的,现在条件简陋可做不到无尘防菌。 药房里一派忙碌的景象,萧茗与蒋香媛负责称药,易妈妈与安氏研磨成药粉,宋氏与月娘搓成丸子,白小雨与云苓二人负责晾药装瓶,有了分工之后速度就快得多了。 药品种类多了,装置区分也是个大问题,为此,萧茗还特意让易风去订制了几种不同颜色的瓷瓶,云苓会在每一个瓷瓶上标注品名,以及主治和服用量。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们就做了五百瓶出来,感冒、发热,腹泻,咳疾........,九种常见病的药物,白小雨把不同颜色的药瓶归放于一起,每一瓶药整齐放置,红橙黄蓝颜色变换,煞是美丽好看;萧茗不经意抬头一看,整齐的一字形队列;呵呵,这摆放堪比**阅兵的整齐度了,就连每一瓶的标签和瓶塞都是一个方向的,她要怀疑白小雨是不是强迫症患者。 日暮斜阳,石亭玉三人回来的时候,萧茗几人也停了制药的工作,安氏看着石亭玉三人湿了的裤管欲言又止,只是让他们赶紧回屋换身衣裳,别染了病。 老头子说了,世子爷自有主张,让她别僭越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七十二章 美人一怒 入夜后,知府彭家若大的府上早已落了钥,院子里除了少数灯光照射处,其余地方黑漆漆一片,漆黑如墨,阴冷寒凉。 燕姨娘所在的西院里,倒是灯火辉煌,两个守门子的丫头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廊下,尽管被夜里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四肢冰凉得麻木,可身子仍不敢枉动一下,更不敢发出一声丝声音来。 这么冷的天值守可真是件要人命的事,在遇到姨娘心情不好之时更是生不如死,姨娘心情好些的时候,她们还可以换着进耳房取暖。 可现在姨娘的心情和这寒冷的冬夜一样的寒凉。 两个丫头默默忍受着煎熬,两个人四只眼紧紧的盯着大门,心里无限的期盼与无限的哀怨。 老爷快点来啊!您不是答应了姨娘今日要过来的吗?姨娘已经洗白白等你了~~ 相比于院子里的寒风萧瑟,燕姨娘的卧房却是另一翻温暖如春的景象,两个落地雕花镂空花纹铜炉,里面的碳火滋滋作响,发挥着最大的余热。 然而屋子里除了碳火的滋滋声再没了其它多余的声响来,燕姨娘独自静坐;尽管是大冬天的,她只着一件薄纱衣,如梦如幻的薄纱尽显出妖娆身段来,半露出的雪白酥胸,美丽到无懈可击的妆容,飞云流鬓的发髻,鬓间的红宝石金钗闪耀着炫丽的光芒。 眉若远山,双目含情,心管育有一子的她在精心妆扮下散发着成熟又迷人的风情。 卧房内的一切摆设也是精心布置了一翻,名贵的白瓷瓶里盛着下响才绽放的茶梅,一枝枝娇艳欲滴,满室纷香,同色系的暖红床幔在蒙胧的烛光下更加的柔和,如梦如幻。 如此美人美景,本该是良宵一刻千金度,却奈何美人独坐,良人无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燕姨娘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满室的温暖也止不住气得发了抖的身体,丹蔻玉指抓着桌面,指甲破碎,光可光可鉴人的桌面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燕姨娘怒意无边,伸手抓向桌面上摆着的酒瓶,举高想要狠狠砸向地面,以渲泄她心中的愤怒。 没有破碎的声响,酒瓶迟迟没有落下,燕姨娘心里千回百转,好歹还是忍下了,轻轻放了回去,放过了这可怜的酒瓶子。 目光微沉,看着桌上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肴早已变得冷硬,早已没有让人食之的**,还有那瓶温过的酒再也变冰;燕姨娘期盼的心情就像这些变了质的食物一样,慢慢变得没有温度,再慢慢变坏变质。 果然男人与狗是不能让人相信的。 下响,她好不容易利用儿子去请了老爷,老爷亲口承诺了夜里来陪她的;她精心准备一翻,双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老爷最喜欢的菜食等着;怀着无比期盼的心情等着,可是她等啊等,从老爷下衙等到入夜,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老爷被人半道上截了去。 她这精心的妆容画给鬼看啊! 望着桌上那一小瓶酒,燕姨娘心里就无限的糟糕透顶,这到底是谁酿出来的葡萄酒,把老爷的魂都勾没了,自老爷迷上了葡萄酒之后,徐氏那个贱人不知从哪儿买来的酒,每日引诱老爷,让她日日见不得面。 为此她被冷落将近一个月,一个月时间没见着老爷的面,这让曾经风光专宠的她如何能情何以堪。若是让她逮到是谁酿出来的这个祸害,她一定要抽其筋,拔其骨。 燕姨娘恨恨的想,实在是被这给坑惨了,徐氏那贱人就悄摸摸的把老爷给勾了过去,当她知道原由的时候,葡萄酒早已被抢售一空,为数不多的量被林家商铺待价而沽,每日只拿出五瓶来,二十两一瓶的天价,可如此的高价还是供不应求,天天有人守着买,这一瓶是她派人守了三日才抢到的,仅此一瓶。 她心里已经呕血了,她花费了二十两银子可还是没有挽回老爷的心,为此她更恨那个酿酒的始作俑者。 还有那徐氏,也是个贱人,满口的贤良淑德,女戒,天天守着礼仪规矩,暗地里却是个娼妇,每日把着老爷不放,把她这个姨娘置到何地? 贱人,贱人,贱人,都是贱人......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把探消息的宝珍已经回来了,面上一片忐忑,脚步像注了铅一样沉重。 “宝珍姐姐回来了。”守门的丫头喜叫,声间在黑夜里格外的响亮。 正磨蹭着宝珍心下一抖,眼神如刀的看了一眼喊话的丫头。 杀千刀的,不叫会死啊!! 果然,燕姨娘的声音从屋子里响了起来:“宝珍进来。” “姨娘,老爷在夫人处喝多了,已经歇下了。”宝珍低着头禀报着打探来的消息,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欺人太甚。” 燕姨娘豁地站起,一股怒气从心田直冲脑门,像是要在脑袋里爆炸开来,让她理智全无,看着桌面上的菜肴怎么看怎么碍眼,双手一掀,桌子翻倒在地,稀哩哗啦的声响,美味佳肴没了,二十两银子的葡萄酒碎了。 宝珍心下一抖,强忍着夺门而逃的冲动,把头低得更低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管如此,燕姨娘并没有放过她。 “啪!”的一声,巴掌承载了她所有怒意,声音响亮到传到了门外,院里子值守的两个丫头被吓得险些倒地,两人互望一眼,皆有劫后余生之感。 “没用的贱人,办这点事都办不好,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燕姨娘怒道,声音尖叫到刺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美丽端庄的模样,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尖酸刻簿起来。 显然这是迁怒了。 “姨娘饶命,实在是兰灵诡计多端抢了老爷去。”宝珍被一巴掌打倒在地,五指鲜明,开嘴一吐,鲜血喷出,燕姨娘这一巴掌实在是狠了,可她完全顾不得只得身子,双腿跪在地上拼命的求饶。 姨娘心狠,上一任的大丫头就是因为办事不利被姨娘全家发卖了,她不想和她有一样的命运,只得拼命的求饶。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七十三章 寒风瑟瑟 一个晚上,宝珍的心也是悲慛的,喝了一肚子的冷风。 她去二门迎老爷,却被告知老爷已经去了书房,她又去了书房,可等了半响没见着人,最后才知道老爷早已去了夫人处;那时她才发现自己被兰灵给耍了,老爷根本就还没下衙,兰灵却骗她老爷去了书房,等她赶到二门时,老爷已经被兰灵迎去了夫人处。 真的是个小贱蹄子,不要脸。 无法,她只得在夫人院子外面等,只盼着老爷用了膳能出来,可惜身子被冷风吹得麻木了,也没瞧着老爷出来,她使了银子打听才知道老爷喝多了已经在夫人处歇下了。 已经歇下了..... 可怜她饿着肚子吹了一夜的冷风,老爷居然就歇下了。 可是,老爷已经答应了去姨娘处的。 “贱人,欺人太甚。”燕姨娘脸色红得滴血,指着宝珍骂道:“没用的蠢材,这样就被骗了。” 若不是她被兰灵欺骗,老爷此时已经在她处歇下了。 燕姨娘看着宝珍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这丫头这么笨、这么没用还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是发卖了好。 “姨娘,我刚才打探到一个重要消息,是关于夫人的。”宝珍慌张道,决定要把刚才打听来的消息报出来以将功赎罪,哪怕这个消息不确实,也由不得她了。 “什么消息?”燕姨娘耐着性子问道。 “刚才秋莲偷偷告诉奴婢,夫人的小日子迟了半月都没来呢。”宝珍说道,秋莲就是那个被姨娘安插进烧水房的丫头,后来又被调去了洗衣房,每日事情多,活儿重,又离夫人院子远,根本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原本以为她这颗棋子就样废掉了,没想到她今晚来给她递消息。 “迟了就迟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算什么事?她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还能指望她生孩子出来不成?”燕姨娘冷笑,夫人的小日子不准是后院人人都知道的秘密。 “可是,前几个月每个月都是准时的。”宝珍看了一眼燕姨娘,不安的提醒:“夫人日日药不离口,月事已经连着三个月如期了,这个月就迟了,偏巧这个月老爷都是宿在夫人处的。” 日日在一起,月事准了又迟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了。 果然,燕姨娘消停下来,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沉思着,宝珍松了一口气,有躲过一劫的庆幸,跪在地一动不敢动,深怕惹了姨娘不喜被发卖了。 她们全家的卖身契都捏在姨娘手里,姨娘又是个气量小、心眼重的,被她发卖出去能落得个什么个好下场。 冷静下来的燕姨娘突然想到了万氏与她说的话来,’这萧茗是广济堂掌柜闵大夫的同门师妹,在当地颇有名声,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 夫人这几个月都是请的萧茗诊病,月信准了,气色也好多了,难不成真被治好了?真的有了? 徐氏不仅夺走了自己的管家权力,还夺走了老爷的宠爱,老爷已经许久都不曾踏入她的西院来,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往日的蜜语甜言都成了笑话。 一场天大的笑话。 徐氏得了势,处处针对她,她这日子过的是一日不如一日,好在她还有儿子,她可以忍着受着,可如果徐氏有了儿子,彭府里有了嫡子? 嫡子?燕姨娘如临大敌,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有了那可就是正经嫡子嫡女,那还有她儿子什么事儿? 不,燕姨娘摇头,不可以有,一定不可以有。 燕姨娘一阵心慌害怕,恨起萧茗来,都怪这萧茗,年纪小小上窜下跳的个啥,真把徐氏给倒饬好了那还得了;她忍着徐氏对她的刁难还不是因为她不下蛋;老爷百年之后府里的一切都是儿子的,到时候她就是老封君,徐氏得仰她鼻息过活。 可徐氏有了嫡子呢? 徐氏这些日子对她打压得厉害,这还是没有孩子,若是有了孩子,还不得把她们娘儿俩往死里逼。 “上次让你送过去的东西到底送进去没有。”燕姨娘问,她问的是浸了麝香汁的红枣。 “送进去了的,秋莲还亲眼见着兰仪给夫人泡茶来着,夫人肯定是喝了的。”宝珍忙点头:“可是秋莲没呆几日就被打发去了洗衣房,这东西也没放多少,如今那里面咱们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东西她们并不敢多放,只连着放了几次,为了不引人怀疑每次只能少少的添加些,可不过半个月时间人就被打发走了,徐氏虽然喝了加了料的红枣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燕姨娘泄气,现在不管家了,很多事都不能如意,好不容易放个人进去,却又被打发了出来,那院子被围得像个铁桶似的,等闲进不得人,想要再送人进去就更难了。 难道是被她发现了?燕姨娘有些心惊。 发现了又如何,如今她们也算是撕破脸了,她也是府里的半个主子,一个贱婢都敢欺她辱她,真把她当成泥捏的不成?既然你不给条活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要生孩子,下辈子吧! 还有这萧茗得一块收拾了,看着就碍眼得紧。 ”你去把田婆子给我叫来。“燕姨娘对宝珍吩咐道。 ”是。“宝珍得令,恭着身子出去了。 燕姨娘慢慢的站了起来,立在原地许久未动,最后才踏步出了门去了东屋。 东屋里,住着她的儿子,也就是彭府的大少爷,此时已经熟睡,小小的人儿已经有了与父亲一般的俊颜;燕姨娘动作轻柔的把儿子露出来的手臂放入被中,目光温柔的看着儿子,轻抚儿子的面庞,眼里含着无限的疼爱。 这是她拼死生下来的孩子,他还这么小,若是没了她的保护还能不能平安长大?徐氏会不会放过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了儿子,她也要坚强起来反抗一切不公平对待。 良久,燕姨娘轻脚走了出去。 院内寒风瑟瑟,檐下的灯笼在风中飘摇,灯光忽明忽暗,燕姨娘一言不发的站在屋檐下任由寒冷冰风透过薄纱吹进她的身体,她并不觉得冷,头脑反而变得更加清醒了,双手并拢握拳,指甲在掌心划出条条的血痕,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一颗心如这夜风变得又冷又冰。 突然,她笑了起来,如鬼魅般的笑了起来。 哈哈!你不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田婆子摸进了西院,看着院中发狂冷笑的燕姨娘,竟然一时之间腿发软,步子迈不开来。 大冷天的穿着夏天才穿的薄纱衣,站着傻笑,姨娘这模样莫不是疯魔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七十四章 人命 平安镇,闵家。 闵方齐有早起的习惯,在天色初亮之时,他就已经起了。 老妻孔氏为其穿上厚实的棉袄子,把鬓角的碎发轻柔的别于耳后。 “母亲畏寒,虽然燃起了碳盆,可也不能日日呆坐在榻上,夫人还是要劝着她多走动些。”闵方齐交待道,寒冷的冬日终究是老人最难熬的日子。 “妾身明白的。”孔氏温柔的点点头。 “果子酒也让她少喝些,虽是果子酿制的,但也是渗了酒水在里面的,一日一小杯,可别让母亲多喝了。”闵方齐又交待道,母亲喜好萧家送来的果子酒,每日都有小酌几杯的习惯,可到底年纪大了,不能多饮。 “是。”孔氏继续点头,“也用不着多劝了,果子酒快喝完了呢,母亲爱惜得紧,自己每日都只喝一小杯。”已经用不着她提醒了,她还担心没了果子酒可如何是好。 闵方齐突然低着头看着矮他半个头的老妻,两鬓白发丛生,额见皱纹清晰可见,曾经年轻貌美的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两人一起风雨几十年,如今都老了。 “老爷怎么了?”孔氏久不见闵方齐动作抬头问道。 “这些年夫人操持家务辛苦了。”闵方齐说道,老妻出身官宦世家,那个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初入太医院的穷小子,无权无势,老妻义无反顾的嫁于他,跟着他过着清贫寡淡的日子。 年轻时候他醉心于名利,每日在太医院当值,如今辞官归野又经营着药铺,家里的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由了孔氏打理,孔氏照顾年迈的母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是他最好的贤内助。 得妻如此,生凭之幸。 孔氏笑了起来,脸色在灯光下更加柔和,夫妻几十年她又哪能不知道闵方齐心里在想什么:“老爷外道了,这都是妾身应该的。” 闵方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外面有声音响了起来。 “老爷,有急诊。” 还不等闵方齐回话,孔氏就主动拿了斗篷为其披上:“老爷快去吧,一路上小心些。” 待闵方齐见了来人才知道,来人是彭大人家大管事方伟,原来是彭府大公子得了急症。 ~~~ 萧茗在制药的时候把每一种药丸的配方写了下来,这些药丸用药量配方都是有固定的比例,就像是前世的九九九感冒灵、泻利停那些药一样,大量投入市场,病人根据自己的情况对症购买;有了药方在,以后就算是她不在家,易妈妈也可以安排人生产药丸。 一大早,萧茗就带着三个徒弟去了镇上,进了药铺才发现属于闵方齐的案桌上空空无人。 “闵师兄出诊了。”唐六申解释道,坐了下来为即将到来的病人作准备,显然对出诊一事见怪不怪了;除了闵方齐,他和方胜全也经常有外出诊病的情况在。 萧茗点点头,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等着病人上门,开始一天的工作。 结果,病人没有等来,却是等到了一队官兵。 “谁是萧茗?”一行三人穿着青衣长衫,外罩红色棉外褂的官差走了进来。 “我就是,几位官爷可有事?”萧茗看着来人,为首之人她正好认识,正是平城总捕头周朝阳。 周朝阳寻着声间的方向看过来,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果然是曾经医治过他的萧茗,眼里有点点的担忧,不知为何她会卷进这件官司中进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旁边的捕快已然先接了话:“你就是萧茗,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告你胡乱开医,草菅人命。” 胡乱开医,草菅人命?? 此话一出,大堂里的人都惊了起来,半只脚踏进药房的病人又默默的把脚给缩了回去。 唐六申与方胜全更是惊得站了起来,唐六申吃惊的对周朝阳抱拳说道:“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萧师妹医术一向很好。”作为大夫,染上了官司命案可不是件好事。 周朝阳嘴张了张,准备解释一二,却又被人抢了先:“这哪里会弄错,更没有误会,苦主已经把萧茗告上了公堂,大人正在大堂里等着咧,赶紧的跟我走吧。” 说话的仍然是他,衙门的二捕头屈越,周朝阳眉着一皱,不满的看了屈越一眼,忍着想要翻白眼冲动,到底谁才是才大喃?你这样越俎代庖合适吗?再者事情根本就没有这么严重好不好。 这样的危言耸听会吓坏人家小姑娘的。 蒋香媛她们看了一眼萧茗,露出担心的神色来。 “不知是何人状告于我,病患又是谁?”萧茗沉着脸,这警察抓人也得有个名目不是,治罪也得有确凿的证据,这样不清不楚的就想拿她,这样可不行。 “哪里这么多道理,到了公堂之上自然会让你心服口服。”屈越不耐烦的说道。 “萧大夫,是彭知府大人府上确实有人病重,而且此人是服用了你所给的药才会如此,所以大人让我等前来传你。”周朝阳说道,态度好歹比屈越要好上不少,三言两语为萧茗说明了原由。 萧茗心下沉思,彭知府家前日才去过,她就只给徐氏瞧过病开过药,难道是徐氏出了问题?萧茗一惊,面色也变了起来,徐氏如今有孕,她出了问题那可是大事。 萧茗突然又想起那田婆子来,也不对,除了徐氏,她还给了田婆子一瓶药,不过无论是谁,这一趟还是得走的。 萧茗站了起来,背起药箱说道:“好,我跟你们去。” “请等一下。” 唐六申站了起来,他得帮着打理一二,见事不可挽回,快步上来侧着身子拦在门边,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几位一大早的从平城远道而来,想必是又冷又饿,请坐下来歇息片刻。” 如今闵方齐不在,萧茗又出了事,他得帮着打点一二,自古官字两个口,冤假错案,屈打成招,没罪也会变成有罪的;是以,他这一翻举动让久在公门的三人看出了弦外之间来。 周朝阳看着唐六申,他的举动倒是顺了他的意,而屈越与另一位官差露出了贪婪的笑容来。 官爷守着门,往日热闹拥挤的大堂今日倒是安静得很,药铺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闲人,大家指指点点,相互传播着得来的消息,相信用不了多久萧茗医死了人的消息会在小小的平安镇飞一般流传。 这下萧茗算是彻底的出名了。 方胜全招呼着屈越二人坐在堂里喝茶,而周朝阳却是被唐六申请进了内院里。 一刻钟过去了,屈越咋把着嘴,把嘴里的茶沫子吐了出来,心里很是不愤,为啥每次得好处都是他的份,拿个红包能用多长时间,再晚老爷该治罪了,凭啥他周朝阳得了大头,他拿得少还得给他担着罪责。 一刻钟都过去了,估摸着老大也该出来了,屈越就站了起来对同那的人说道:“把枷拿出来铐上,我们该启程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七十五章 理论 屈越语不惊人不死休,一句话把广济堂里众人给成功吓住了。 把枷带上.... 那官爷真的就拿了一副枷锁出来。枷一种刑具,由两张半块的木板组成,带着长长的锁链,在他的动作下愣荡得叮铛响,两块木枷往犯人头上一套,双手分别从下面小的木洞中伸出来,上下锁片一锁,整个人除了双腿就无法再动弹,脑袋与双手被控制住,由人牵着锁链走,想跑没有任何可能。 ,这是为了防止罪犯逃跑才会配带的刑具,也是给真正有罪的人准备的,这样的招摇过市,昭告天下,在路人眼中不是罪人都会打上有罪的标签。 一路上被人嘲笑指点,怒骂不说,还会被人扔石头,还会有臭鸡蛋、烂菜叶子的待遇,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女孩子。 这屈越完全是要把萧茗当成罪犯对待了。 方胜全连忙说道:“两个官位请手下留情,萧师妹跟着你们去便是,她年纪小带枷锁就免了吧!” 屈越准瞄一眼半弯着腰的方胜全,阴阳怪气的说道:“这犯人犯了错就得带枷锁锁着,不然半道上跑了我找谁去。”显然他是半点也不给方胜全面子了。 王云苓与白小雨两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看着那官爷拿着的枷锁就脸色发白,幼小如她们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个好东西,两人身子颤抖,紧紧挨着萧茗。 “岂有此理,哪有这样的道理。”蒋香媛愤恨,急红了眼。 “大人说话,小娃子别插嘴,不然把你一起给铐了。”屈越吼道。 “你...”蒋香媛还要理论,却被萧茗一手拉住了。 “敢问官爷,小女子所犯何罪?”萧茗冷笑着问道。 “何罪?”屈越看了过来,一双小眼挤得能夹死苍蝇,他看着萧茗嘴里发出满不在乎的呼声来:“所犯何罪你难道就不知道吗?胡医乱药,草菅人命是也,知府大人要拿你问话。” “哦,不知我给谁人开了药?又死了谁?”萧茗面上带着无畏的笑意,心理却是冷了下来,难道徐氏真的死了。 “这抓人也得给个说法,不可能听你片面之词就得给我铐上枷锁,再者说刚才周捕头可是说了知府大人只是传我问话,更没有提什么在我手上出现了人命,不知官爷之言所谓何?” 只是传话,就要带枷,当她傻啊!真要被这样带走,那她以后别在平安镇混了,这很明显是一起故意针对她的事件,或者此人受人指使,故意恶心她,让她活不下去。 到时候即便她无罪释放,对于用枷锁铐她之事他们也会有一翻推托之辞,而她得吃下这个哑巴亏,最终身败名裂的也是她。 可是,她什么都可以吃,这种哑巴亏是不吃的。 屈越此时才正视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以往他们拿人之时,无论是是深宅妇人还是市井村姑哪个不是吓得失了分寸,颤颤惊惊,任由他们施为,可眼前这个小姑娘明显没有被吓到。 ”嘿,你这个小姑娘强词夺理,大人要拿你问话还要与你解释清楚不成。“屈越沉声道。 ”知府大人律法分明,禀公办案宽正执法,切不会做这等不清不楚之事,还望官爷告知小女子所犯何罪。“萧茗直视着屈越无所畏惧。 言下之意就是,知府大人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你这等狐假虎威的小人。 屈越变了脸色,不耐烦的心情已经变成了愤怒,他没有想到萧茗居然是一个小辣椒,不但拒绝带枷,还强词夺理。 是的,在他心里一切忤逆不从之言都是强词夺理。、 ”告诉你也无防,是彭大人府上的燕姨娘状告于你,彭大公子用了你的药至今昏睡不睡,命在旦夕,你说,这不拿你问罪拿谁去。“ 彭大公子是何方神圣,她根本就不认识好不好,萧茗心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不是徐氏一尸两命就好。 不过,彭大公子患病又与她何干,萧茗不由想起了那瓶她给出去的药,如果燕姨娘拿那瓶药来攀咬她,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燕姨娘的脑回路开得太大了,不惜用儿子的性命作赌,就是为了要她的命,亦或者是因为她背后的徐氏。 萧茗摇头苦笑,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也许,彭大公子根本就没有病。 了解了经过,萧茗倒是不慌了:”官爷想是弄错了,小女子与彭府上燕姨娘根本就无来往,更没有为彭大公子诊病医药之说;前两日倒是有位来自彭府上的嬷嬷,自称是得了燕姨娘的令请小女子过府为燕姨娘诊病,因为当里天色已晚,我已经拒绝了,这件事就发生在这大堂里,众目睽睽,有广济堂三位师兄和各位病人见证,还请官爷明鉴。“ “你倒是巧舌如簧,你的意思是燕姨娘存心诬告你咯!”屈越冷笑着看着萧茗,对萧茗的事实所言一个字都不相信:“燕姨娘是什么人,能与你这个小大夫斤斤计较,定是你有错诊在先,害了大公子。” “官爷,这是真的,萧师妹不曾去过彭府为大公子诊病。”方胜全赶紧为萧茗作证。 “我师傅没有去给燕姨娘瞧病。”蒋香媛也跟着点头。 “你们一个药堂里的人作证我怎么能信,有什么话自是去与大人解释。”屈越挥挥手打断众人为萧茗作证之言,执意要把萧茗用枷锁住了。 “你敢。”蒋香媛急红了眼,一脚踢了过去,那拿着枷的官爷一时不查竟被她踢翻在地,两片枷也掉在了地上,可见这一脚力气之大,这猛妹子要暴力抗法了。 “反了你,敢打官差。”屈越抽出刀来,恶狠狠的盯着蒋香媛,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子能有如此大的力气。 “我怎么不敢。”蒋香媛挡在萧茗前面,挣着大眼盯着凶神恶煞的屈越,大有不服来战之意,反正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她才不怕。 这屈越本就是个不好相与里,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见到有人反抗真的生出了教训之心来,若是失手之下错杀了嫌犯也是有可能的。 一时间,大堂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周朝阳与唐六申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副模样,不满的盯了一眼屈越,喝道:“你在干什么?”拿着刀指着一个小姑娘,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那个被踢倒在地的官差站了起来,委屈的说道:“头儿,屈头让带枷,这姑娘不让,还踢了我一脚。”他也是倒霉,又没招谁惹谁,还被一个小姑娘给一脚撂翻了。 说不出丢人还是不丢人呢? 周朝阳一听就怒了,当即吼道:“带什么枷,大人只是传话,又没有定罪,这等糊涂,大人的一世清明都被你给毁了。”明面上这话是对着那委屈的官爷说的,实际是在表示对屈越的不满。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药铺里的人听得震耳发馈,大门外看热闹的人也听得个清清楚楚。 “原来是传话,不是定罪,我就说萧大夫人好心善,医术又好,怎么会医死人。”一位看热闹的妇人惊魂甫定的说道。 “就是,现在这些官爷也真是太胡闹了,动不动就要拿人下狱什么的,大老爷明明只是传话呢,居然要带枷。”一个老者摇头叹息,对现在的执法表示深深的失望。 屈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周朝阳居然当着众人不给他面子,当众拆他的台.... 给萧茗带枷可是临行前常师爷私下交待的,周朝阳这么一噪子他自然不好再提带枷之事了。 周朝阳可不管屈越心里的不平与愤恨,只见他对萧茗抱拳赔礼:“下面人莽撞,也怪我没交待清楚,让萧大夫受惊了,时间也不早了还请萧大夫起程,万莫让大人久等。” 旁边的唐六申对萧茗说道:“我让人准备了马车,师妹先去,一切莫慌。”说着还不忘与萧茗挤挤眼睛,表示让她一切安心;在他的动作下,他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让萧茗差点笑出声来。 被传唤的人哪有马车的待遇,显然是唐六申怕萧茗受委屈,为她打通了关系得来的。 “我也去。”蒋香媛说道,还不忘紧紧拉着萧茗的手,还不忘与云苓和白小雨眨眼,意思是让她们赶紧回去搬救兵。 众人离开了,唐六申捏着袖中的银袋子,这是他刚才没能送出去的打点银子,周朝阳将大公子患病之事告知与他,还告之他萧茗此次惹了不小的麻烦,周朝阳承诺会尽力照拂一二,让他尽快想法子。 彭大人府上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萧茗这回是滩上大事了。 “谨言,你去闵府问问闵师兄是去了谁家,赶紧叫他回来,师弟你守着药堂,我去府衙看看去。”交待完这些,唐六申就急喝喝的走了,显然他还不知道闵方齐被彭知府叫去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七十六章 公堂 “大人,小女子并不认识燕姨娘,更没有给彭家大公子诊过病,这件事广济堂上下都可以作证,还请大人明鉴。”公堂之上,萧茗跪在地,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翻,为啥见了官就得跪? 万恶腐朽的封建社会,没天理没道理。 公堂之上,明镜高悬,给人一种威严森然之感,萧茗笔直的跪着,置身其中她并不怕,只是内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连彭大公子是哪根葱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是方的还是圆的,居然会因为他被牵连在这公堂之上,还第一次给人下跪,你不说冤不冤。 跪天跪地跪父母,而如今她却跪了一个陌生人,确切的讲,她这是在对这个腐朽的封建社会低头。 是不是在这古代生活的久了,骨头都变软了。 还是习惯改变了她,或是她改变了习惯。 一直以来,她与人为善,从不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不争不抢,尽自己的努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希望能与自己的家人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可偏偏还能发生这般事。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般想着,她越发的对那个始作俑者的燕姨娘表示深深的厌恶起来,就是那个可怜的的彭大公子半点好久都没有。 彭游钦一身官服坐于案上,头顶上的明镜高悬牌匾正熠熠闪着亮光,一手握着惊堂木,脸色沉得滴水,他年方三十才这么一个独苗苗,宝贝得紧,突然患病不起,生死未卜,无论是哪个当爹的对此都是心情不好过,愤怒异常,对于始作俑者更是不想放过。 唯一的儿子染病,作为母亲的燕姨娘更是伤心欲绝的寻死觅活,亲口指证儿子是服用了萧茗给的药才会昏睡不起,要他还儿子一个公道,治这等庸医的罪;是以,他才会让周朝阳将萧茗带来问话。 若真是庸医,胡医乱药,真当得治罪;事关亲儿,罪加一等。 但是经过两个时辰的等待之后,儿子病情有所好转,彭游钦愤怒的心情有所缓解,理智回归,并没有立马治萧茗的罪。 他与萧茗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初见时只因被徐氏高看一眼,觉得此人能自力更生养活弟侄女,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只是未曾想她竟然是如此荒唐之人,医术不精,胡乱开药,这等枉害人命之人,家里夫人还如此信任于她,对她赞不绝口,真的叫他好生失望。 得好生教训才是。 “禀大人,属下调查过,萧茗大夫确实未给大公子治病。”周朝阳站了出来把自己调查来的结果报上。 蒋香媛心急火燎的站在外面,看着萧茗孤零零的跪着心里别提有多着急,她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给不了萧茗任何的帮助,快步走了。 她要去搬救兵。 “没有?那为何我儿会昏睡不醒,燕姨娘为何会亲口的指认于你,她与你无怨无仇,又为何会诬告于你。”彭游钦沉着脸问,比起萧茗,他更信任他的小妾。 谁说没有冤仇,这冤仇可大了,萧茗很想怼他一句,你家后院失火殃及池鱼了,你知道不知道。 “大人,既然燕姨娘指认于我,那么我请与她当面对质。”萧茗抬头说道。 “大胆,燕姨娘是何等身份,怎么能出现在公堂之上。”彭游钦还未开口,下面案几上坐着的常师爷已经开口责斥起来。 萧茗磨牙,泥玛滴,燕姨娘的身份不能出现在此,难道她就能吗? “大人,既然燕姨娘是原告,她自然得在这公堂之上讲解事情的经过,我是如何为彭公子诊脉,又开了什么样的方子致使病人昏迷;燕姨娘不在此处,难道大人只听她的全面之词就让小女子认下这不实之罪。”萧茗反问道,审案也没有这样审的,苦主没有,真的叫被告签字画押吗? 彭游钦沉思片刻,他并不是糊涂之人,断案讲究的是确凿的证据,每一桩案件他都要尽力做到清楚明白,让凶首认罪伏法,不能不清不楚的断案。 常师爷眼见知府大人此模样,就知道他心中的打算,赶紧说道;“大人不能啊!燕姨娘是何等的身份,怎么能出现在公堂之上,这萧茗明显的是强词夺理、拒不认罪,就应该上刑让她招供。” “常师爷不可,萧茗年纪小,恐不能受刑。”周朝阳赶紧求情,他实在不忍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受刑责打,这个人还是有恩于他之人。 “为何不可,此人巧舌如短期内,只有刑具才能让其招认。”常师爷坚持道,在他眼里觉得这并无不妥之处。 萧茗看着常师爷冷笑,这人她认得,当初在与万大头两兄弟结下仇怨之时,她就认得他了,他是万大头的妹夫,当初为了把万大头两兄弟捞出来可是出了不少力,当初那件事全是蒋四海派人暗箱操作,秘密为之,她与蒋四海一直隐于暗中,按理他是不认得她的,可是他今日却是处处针对于她,不惜对她用刑。 这其中的深意让人寻味了,是他本就是这样的奸诈小人,亦或是故意为之,为妻兄报仇?,若真如此,此人用心之险恶,其心可诛。 “依常师爷所言,是不是只要用刑就能让我招供,小女子是弱女子也,年纪幼小,是问一个年纪幼小之人怎么能承受得住皮肉之苦,为了不受苦痛,只能认下自己没有犯下的过错,常师爷此举与屈打成招有何区别;再者,就算是死刑犯上断头台也得让查实他犯下的罪状,让他死得清楚明白,小女子只要求与燕姨娘对质以证我清白有何不可,难道燕姨娘敢击鼓鸣冤,不敢与我在公堂之上对质,这是何道理?”萧茗反问,字字铿锵“还望大人体谅,让燕姨娘在公堂之上与我对质,小女子是清清白白,光明正大,敢作敢为之人,只要是萧茗犯下的过错,萧茗愿受责罚,如若不是,萧茗宁死不担这莫须有的罪名。” 她就是不认罪,你让我认罪那就是屈打成招。 常师爷愤怒的站了起来,指头萧茗怒道:“好一个屈打成招;大人,您看看,这丫头油嘴滑舌的,拒不招供,照她这样这有罪也变成没罪了,咱们必须得用刑啊!” 常师爷痛心疾首,他主张用刑。 “大人不可啊!用刑无异于屈打成招。”周朝阳再次求情。 “不用刑她怎么肯招认。”常师爷据理力争,坚持己见。 “不可....”周朝阳同样的坚持反对。 一个主张,一个反对,两人竟然在公堂之上争论起来,彭游钦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就不甚美好的心情更加的烦燥;吵吵吵!到底谁才是老大,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理眼了。 彭游钦同样的摇摆之中,肩上同样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争吵,左边一个主张用刑,一方面想要为可怜的儿子讨回公道,惩治恶人,右边一个却反对,面对一个年纪幼小的女子用刑,于心不忍,有为正道。 下不去手怎么办? 一个小厮悄悄的行至彭游钦身旁,在其耳旁轻声几句,彭游钦脸色一变,心下立时有了决断。 “砰。”的一声,惊堂木狠狠的落在了桌上,平地一声雷,这声音无异于外星碰撞地球,成功的把吵闹声消灭,同时让彭知府找回了老大的尊严。 “退避左右,移至后堂审问,退堂。”彭洲钦一气呵气,干净利落,人飞快的走了。 常师爷一听这个结果,脸色像是吃了翔一样难看,移到后堂,大人是要关起门来自己处理了,关起门来公事就变成了家事,他们插手不得,那还要用刑吗? 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的事会有千万种变数,还能不能置萧茗于死地?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七十七章 经过 彭洲钦怀着急切的心情,一路脚下生风走得飞快,行至外书房,他并没有急着进门,反而停了下来,深吸两口气平缓因急促赶路而变得气喘的呼吸,又亲自动手抚平飞起的衣角,上下打整一翻,这才忐忑的踏进书房。 书房里站着一位老者,虽然背对光站着,彭游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不免心情激动起来,双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才好,眼睛热热的,此人是他生命中的贵人,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提携指点之恩。 可以说,他能有今日全靠他昔日的指点。 彭游钦恭敬的作揖:“学生游钦拜见吴先生。”不能尊他一声恩师是他生凭最大的憾事。 吴通缓缓转过身来,捻着胡须温和的笑着:“老夫已致仕,启宪不必多礼。” 短短一句话令彭游钦双眼发着亮光,心潮像小孩子一样激动起来,先生居然还记得他,还记得他的字。 “这位是定国侯世子爷石亭玉将军。”吴通为彭游钦引荐着,坐于一旁的石亭玉。 彭游钦直接懞了,顺着吴通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端坐于椅上,兴许是太过激动的原因,他一直惦记着恩师,以至于进门一直没有发现还有一个大活人坐着。 真的是太失礼了。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他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恩师,还见到了传闻中的定国侯世子爷、一箭擒首、天下闻名的定边将军、这位将军大人居然对他点头致意。 他真的是太幸福了。 ~~ 萧茗被领进了后院,在一间小茶房里被看顾着,门口被安排了两个婆子守着,想出去也出去不得,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旁下了下来,心里琢磨着此事。 也不知道徐氏知不知道此事,按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可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此事,是明哲保身还是呢?还是站出来帮她作证,这也许是一次打击情敌的好机会,不过萧茗更倾向于前一种可能。 徐氏如今心愿达成,就不再需要她了吧,那么她就没有用了,。 大家族里利益大过于真情,徐氏为了自己不被引火烧身会与她撇清关系也不一定。 萧茗心理很清楚,这种内堂审案对自己是很不利的;官字两个口,在众目睽睽之下,知府大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徇私枉法,可离了人民群众的眼线,知府大人为了给自己小老婆与儿子出口气,把她秘密处决了都有可能。 无论怎么样总得试试,总不能坐以待毕。 “大娘,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兰灵可以吗?她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萧茗一边说道,一边偷偷递了一块碎银子过去。 那妇人接了银子,暗自惦量了下,分量还不轻,正想答应下来,却远远的看见一女子行来,可不巧就是兰灵姑娘。 这下好了,银子得了,人自己来了,跑路都省下了。 那妇人赶紧把银子收入袖子,指着兰灵道:“喏!兰灵自个儿来了,可是她自个儿来的。”意思就是她自己来了,我不退银子了。 萧茗看着越行越近的窈窕倩影,不是兰灵姑娘又是谁! 何处吹来的风,让我的秀发凌乱了~~ 萧茗目然的看着那妇人,请问我可以把放在你哪儿的银子拿回来吗? 妇人挤了挤小眼睛,怀着不好的笑意,张嘴微吐,无声胜有声的三个字。 没门儿~~ 萧茗~~ 不想说话,请让我静静.... 兰灵是提着一个食盒过来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萧茗发呆中的眼前一亮:“萧大夫。” “刘嬷嬷,李嬷嬷夫人叫我来给萧大夫送些吃食。”兰灵说道,指了指手中提着的食盒子。 “这人是老爷让关着的,你快点啊!不然老爷知道了要罚的。”那个白收了萧茗银子的刘嬷嬷说道,对于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态度并不甚热络。 她们本是监牢里看守女囚犯的女狱卒,是临时被提了来守着萧茗的,算不上彭府土生土长的奴仆和家生子,她们根本不归徐氏管辖,是以并不怕徐氏责罚,自然对兰灵一个小丫头,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态度。 “萧大夫,你没事吧!”兰灵进了屋,把门合上了才问萧茗,言语里的关心与急切不似作假。 “夫人担心前院饭食不好,特意让我送了些饭食过来。”兰灵说着,打开了食盒,把里面的三菜一汤摆放在不大的桌面上。这才气愤的说道:“都怪燕姨娘,居然会这么对你,今日天没亮,大少爷就病了,就赶紧的请了大夫来,可大夫居然束手无策,后来又加急去请了平安镇的闵大夫过来,这才发现是大少爷中了毒。” 兰灵说道,一边又看了一眼萧茗的神色,她是知道平安镇的闵大夫与萧茗是师兄妹的。 “那后来呢?是何种毒素?”萧茗问道,既然是中毒,为何又把她牵扯进来了。 “是什么毒闵大夫一时间没有查出来,那个时候燕姨娘就一直哭,她说是大公子近日身子不好,就请了一位很有名的大夫开药为他调理身体,结果一副药下来,大公子就昏迷不醒了,燕姨娘又是哭又是闹的,说那人是庸医,给了毒药与她,害了大公子,要老爷抓他治罪,为大公子报仇。” “老爷当时在气头上,也没管是谁,就让周捕头抓了,夫人只知道老爷让抓人,却一直不知道抓的人居然是萧大夫。”兰灵说着忐忑的看着萧茗,生怕她误会了,夫人自有了身子,害喜得厉害,又嗜睡得厉害,晨起时眼睛都睁不开,只去西院瞧了一眼昏迷中的大公子就回了自个儿院子;燕姨娘又哭又闹请老爷治那大夫的罪,却一直未道明那大夫姓甚名谁,是以一直到夫人离开西院时都不知道燕姨娘告的人是萧茗。 若是夫人在当场,她一定会阻止的,兰灵默默的想。 待夫人知道此事的时候,萧大夫已经移居内堂了。 兰灵气愤,这燕姨娘太狡猾了,暗地里把夫人也摆了一道。 “膳食粗陋,萧大夫先将就些,夫人是相信萧大夫一定是清白的。”兰灵安慰着萧茗,却闭口不谈徐氏帮与不帮她。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七十八章 指控 守门婆子催促得厉害,兰灵并没有留多久时间就离开了。 门再度被合上,桌上鲜嫩可口的菜肴变得没有一点儿温度,除了温度变了其它的仍保留着原来的模样,萧茗的心随着桌上没有余热的饭菜慢慢变冷掉,兰灵此行的目的真的是为了给她送吃的? 还是要传达徐氏的态度。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徐氏相信了燕姨娘,认为她被燕姨娘收买会反过来谋害她得来不易了孩子,是以,对萧茗被押上公堂或是有可能会受到的其他苦难选择了视而不见,添一把薪火也不一定。 无论徐氏是要明哲保身?还是要推波助拦,无论怎么做都是忘恩负义的。 也罢!这样她也不用欠着别人的人情了,素来都是钱债好还,人情债难了的;患难见真情,平日里等你千般好万般宠的,在困难来临时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燕姨娘是吧!你就放马过来,有什么招我接着便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通后的萧茗反而不急了,拿了一本书出来翻着。 小茶房里除了碳火烟尘,烧开了的茶壶扑扑得响,除了这些,再没有多余的声响来,沉默得可怕,兰灵送来的膳食,萧茗终究一口也没吃,任由其变得冷硬油腻。 相比于小茶房里的清冷,燕姨娘的西院就要热闹得多了,七八个丫环婆子站在院子里听候着差遣,大家站在寒风吹来的院子里,偶尔的交头接耳,述说着自己的倒霉,冷当然是冷的,不过没有一个人敢离开,大公子病着,老爷姨娘心情都不舒坦,她们当然要刷刷存在感,表表忠心:没有谁会傻到些时去享受一下屋子里的碳火热气什么的,毕竟燕姨娘的秋后算帐是会要人命了。 冷不冷什么的,受着吧!冷着冷着就不觉得冷了。 田婆子搓搓双手,四下打望着,有心与旁人说上两句,可又没人理会她,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她心里就不明白了,大公子昨夜还好好的,今日咋就病了喃。 彭游钦与徐氏坐在屋子里煎熬的等待着,徐氏皱着眉不紧不慢的喝着兰仪为她准备的白开水,自打有了身子,萧茗就让她喝白水了,虽然没味儿,但心里是甜的。 而彭游钦一直闭着嘴想着心事,心里享受着双重的煎熬,一方面是他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恩师千川闻名天下的定国候府世子爷,他很想高兴,放声的大笑;可是想到趟在病床上的儿子,他的一颗心被高高的纠了起。 恩师与石世子不过片刻功夫就离开了,令他惋惜不已。 还有石世子爷此行的目的,让他禀公办案,让他受宠若惊之余,又一阵后怕,没想到萧茗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又是恩师,又是石世子,有这么大的两尊大神背景,居然从不开口求饶。 若是她一早提出与恩师还有石世子交情匪浅,那么她会受这样的罪过么? 还有他自己,若是一早就知道,是不是就不会把萧茗提审到公堂之上。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好在他没有听信谗言对萧茗用刑,不然真的就无法挽回了。 至于世子爷希望他禀公办案?他久经官场多年,是不相信的。 他还能给儿子报仇吗?这是个大问题。 彭游钦左右两难,想要脑子静静,好好把事情理理,奈何被从里间出来的燕姨娘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打断了,燕姨娘的哭声有着无限的魔力,完全让他完全无法思考,半天都没有一个头绪来,想到可怜的儿子又不忍心责斥完全没了规矩的燕姨娘,只得耐着性子问道:“轩哥儿怎么样了?” 他这一问,倒把徐氏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轩哥儿还是没有醒,闵大夫一直守着的。”燕姨娘回道,她是一直守着儿子的,奈何儿子一直不醒,她实在是伤心了才从卧房里出来。 一想着病弱的儿子她就语不成声,望着隔着布帘子的里间眼泪扑簌簌的流淌,无声胜有声的哭泣,自儿子得了病,她就哭得肝肠寸断,双眼红肿得像个桃儿似的,在众人的劝慰下好不容易止了哭,可仍是不时的哭哭啼啼,哽咽声不断,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美丽妖娆之态。 这个时候的她不像是一位风光得势的姨娘,更像是一位忧心儿子的可怜女人。 “好了,你就坐下歇歇吧,都哭一天了,你看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彭游钦烦不甚烦,终究是忍不住了。 到底是要遇上事才能显出世家出身的底蕴来,瞧瞧徐氏虽然关心却不见一点儿慌乱;反观燕姨娘遇到点事就哭哭啼啼的,一点也没规矩。 从天不亮他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就被吵了起来,到现在,可不就是被折腾了一天么?哭啊哭的,也没见她打儿子给哭醒了,倒是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年过三十才得这么一个儿子,虽是庶子,却是当成正经的嫡子宠着,儿子病了,他更伤心难过,只是作为男人喜怒不流于色,更不能像燕姨娘这样表现于表。 这么两相一对比,他对徐氏更加满意起来。 好在徐氏不知道自家老爷此时的想法,不然定会笑掉没有的大牙的。 又不是她儿子,她担心个什么劲。 徐氏轻轻巧巧的坐于一旁,目光关切的看着,关切的目光下只觉内心里一股止都止不住的快意,手指都快飘起来了,这么多年了,你仗着儿子做了多少专横拔扈的事,你也有今天。 哈哈,真是报应啊! 让这个报应来得更猛烈些才好。 徐氏虽然心里快意得要疯掉了,面上仍是露出一副关心的姿态来,柔声劝道:“老爷别生气,燕姨娘也是关心轩哥儿,轩哥儿这副模样,就是妾身也担心得紧;不过咱们请了闵大夫,他曾经是太医,医术了得,相信轩哥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老爷教训的是,是奴家失态了。”燕姨娘拿帖子试了眼角的泪痕:“奴家只要一想到轩哥儿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奴家就心痛得紧,恨不得替他受了这份痛苦。” 徐氏劝慰,燕姨娘解释认错,彭游钦的脸色好歹缓了些,只是说道:“你知道就好,别忘了府里的规矩,轩哥儿是我的儿子,我自会全力以付救助,闵大夫不行,我就再去请医术更好的大夫过来。” “谢老爷体恤轩哥儿,有您这句话,妾身与儿子就是立刻没了这条命也是甘愿。”燕姨娘说到此刚堵住的泪又如决堤般的倾泻而下。 “好好的,提什么死啊活的。”彭游钦不耐烦的劝慰,眉语间尽是不耐之色,女人都是水做的,说哭就流泪珠子了。 。 “是啊!姨娘可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这样多不吉利。”徐氏也赶紧劝慰着,摆着一张状似温柔温和的脸。 徐氏不开口还好,哪知道一开口燕姨娘哭得更的卖力起来,燕姨娘只恨不得抓紧烂她这张假善虚伪的脸:“夫人,我与轩哥儿没了,难道不是如了你的意?” “你这是什么话?”彭游钦一脸不高兴的问。 “老爷,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是有人要害了咱们儿子的命啊!”燕姨娘哭道,声音既悲切又尖细。 “是谁?”是谁这么大胆,敢谋害他的儿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燕姨娘说道,屋子里就三个主子,剩下的全是丫头婆子,其意所指,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徐氏已然沉了脸,就知道这贱人会闹妖哦子,自从知道老爷抓的人是萧茗,她就知道要坏事儿。 在得知居然是萧茗给轩哥儿开的药她就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她被这贱人给收买了,不过细心一琢磨,又不真实,萧茗每次进府都是给她瞧病,根本就没有见过旁人,又怎么会给轩哥儿瞧病。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三百七十九章 ”萧茗年纪小小,也不知道怎么的得了夫人看重,是以她一直为夫人诊病,前几日我身子不爽利让人请她,她都拒绝了;前日她进府来为夫人诊病后就突然给了药给轩哥儿。“燕姨娘愤恨的看了一眼徐氏,说得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怀疑萧茗给药的动机。请你你不来,见了徐氏你却给了药,是得了徐氏的授意才如此也不是不可能;这事看似很简单明了,徐氏又怎么会这么明显的让萧茗给药什么的,可偏巧萧茗给药就是在见了徐氏之后。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徐氏没有嫌疑人家都不信? 所以在燕姨娘看来,徐氏是要害她与轩哥儿来着。 彭游钦一下子沉了脸,眼神不善的看着徐氏,原本就不佳的心情变得更不差了。 徐氏知道老爷这是要怀疑她了,突地把茶杯重重的掷在桌面上,沉着脸看着燕姨娘:”燕姨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妾室攀咬主母你可知会有何后果。“、”我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我夺了你的掌家权利,又因为整治府中规矩逼着你每日晨昏定醒,你对我积怨以久才会有如此想法,轩哥儿是老爷唯一的孩子,我宝贝还来不急,怎么舍得加害于他“ 徐氏这些年蜗居一隅,不与人争斗,可她是到底大家世族里长出来的,没见过猪跑路还没吃过猪肉么。 燕姨娘想要一石二鸟盘算怕是要打错了。 燕姨娘突然跪了下来,对徐氏说道:”奴家这些年殚精竭虑管理府务,为老爷生儿育女,我知道夫人你心里是恨着奴家的,奴家不求你宽恕,只求你放过轩哥儿,奴家愿意一辈子与青灯为伴,为老爷夫人念经诵佛保平安。“”夫人您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求夫人放过轩哥儿吧,他还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燕姨娘低着头哭着,可怜又可怜,仿佛徐氏不答应她就要一直跪着了,把徐氏有孕的事给捅了出来。 反本不管你有没有,在我心里你是有的,还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有了自己的儿子就容不下庶子了。 燕姨娘心里得意,只要今日一过,可以遇见的是平城所有人都会知道知府夫人徐氏是个容不下人的毒妇。 彭游钦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徐氏,呆然的问道:“你有孩子了?” 十年来不曾有生孕的嫡妻实然怀上了,这无异于比金榜题名还要来得震憾,这可是他的嫡子。 徐氏心里一抖,利眼如刀的看向燕姨娘,不明白她为何会知晓自己有孕的事,但她也明白此时也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只得笑了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解释道:“妾身的身子一直不好,这些年也未能给老爷添个一儿半女的,实在是我的罪过,这些年我一直调理着身体,这个月的小日子未至,妾身就请了萧茗来瞧瞧,可惜月份太浅她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敢断定是不是有了,妾身担心是因着妾身的小日子一直是不稳原故,是以不敢告之老爷,让老爷白白空欢喜一场,也不知道是哪个奴才受乱咬舌根,以讹传讹,让姨娘信了去,误会我要加害轩哥儿。” 这样的奴才她得狠狠的惩罚才行。 徐氏又回过头来看着彭游钦,“老爷,奴才们太不懂规矩了,这等没影的事怎么能胡乱传言,没影的事儿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若是两个月后确实了还好,若是没有,这让妾身怎么活” “轩哥儿是谁?他可是咱们府里的宝贝,平日里妾身可喜欢他得紧,有什么好的玩意儿、吃食都最先紧着他,我又怎么会加害于他。” 徐氏说着竟然拿帕子抹起泪来了,虐待庶子这样的名声千万不能有。 彭游钦点头,认为徐氏说得有理,这样让人胡乱传言确实不好,不过两个月后一定要让大夫来诊治一翻,若真是有了还真是一大喜事。 “老爷,,,”燕姨娘凄凄切切的叫道,跪在地上好不可怜的望着自家老爷,她担心他把主母谋害庶子之事给忘了。 “咳。”彭游钦打断了打口欲言的燕姨娘,:“你先起来再说,既然是萧茗给的药,那么就把萧茗传进来问话,顺带让她给轩哥儿瞧瞧。“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两个女人各执一词,再让她们争论下去得天黑了。 他觉得吧,吵吵嚷嚷的争论不出什么结果出来,凡事讲求人证物证;谁是谁非都可以缓一缓,此时最关键的还是他儿子重要,他等得,他儿子还在榻上躺着可等不得。 徐氏眼前一亮,立马赞同附和:“老爷说得有理,我已经让人去请了。”说话时还不忘挑衅的看了一眼燕姨娘。 彭游钦点头,不置可否。 老爷作了主,燕姨娘只得怏怏的站起,她快要气疯了,按她的计划里,轩哥儿病了,老爷一怒之下治罪萧茗,她在扯出主谋的徐氏,让老爷厌弃徐氏的善妒恶毒,她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夺回掌家大权了。 至于萧茗的生死,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到头来,萧茗没有被治罪,徐氏也没有因此被老爷厌弃,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燕姨娘感觉自己心低的愤怒快要压抑不住了。 她这么大费周章的所图何? 不怕,还没有笑到最后,我还有最重要的东西,有这东西在手,萧茗一定会被治罪,徐氏也脱不了干系。 燕姨娘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殊不知她心里最大的靠山彭知府大人已经投城了。 所以在彭游钦有心放水与徐氏的说项之下,萧茗才有了为大公子诊脉的机会,同时也有了与苦主燕姨娘对质的机会。 当萧茗背着药箱过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三人已经停止了争吵,萧茗进屋的时候吸了了三人的全部注意力,彭游钦一脸探究表情,徐氏则向萧茗点头微笑传递着自己的善意,而燕姨娘说是牙眦欲裂也不为过。 “你还我儿子命来,你这个杀人凶手。”燕姨娘双目赤红,尖叫着扑向萧茗。 第三百八十章 流血 萧茗背着沉重的药箱,堪堪躲过了燕姨娘的长爪攻击,心头却是一凉。 难道大公子死了,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彭游钦反应过来,令两人去拉住癫狂了的燕姨娘,沉着噪子喊:“燕氏,你注意你的仪态,成何体统,轩哥儿还没死呢,你哭嚎什么?” 萧茗大松一口气,很想不合适宜的拍拍她受伤的小心肝。 没死就好。 燕姨娘被兰仪和宝珍左右扶着,还在奋力的挣扎着,嘴里不甘心的嚷着:“老爷,就是她害了轩哥儿。” 萧茗~~ 还不依不饶了是不,她连轩哥儿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突然,燕姨娘脚下一个列阻,直扛扛的朝着萧茗倒去,速度快得止都止不住。 “姨娘小心啊!”兰仪半伸出手想要拉出挣脱开去的姨娘,可惜没能成,只得急急的喊着。 “咚!“一声脆响,有骨骼碰撞的声音传来。 “哎哟!” 燕姨娘倒在了地上,脸朝下,半天也没有爬起来,发髻散了,碧玉簪子落了在地上,一分为二。 被撞的萧茗反倒没事儿般站着,燕姨娘就倒在了脚下,尽管她能听到燕姨娘痛苦的呼应声,可她也没想扶一下。 可不能扶,扶了就赖上了不是。 徐氏睁大了眼,嘴齿开合,指挥着兰仪道:“你这丫头还不快打姨娘扶起来,真是没用的丫头,两个有都扶不住姨娘,各罚两个月的月钱。” 兰仪得了令快步上前两步把地上的燕姨娘扶住,解释道:“姨娘没事吧!姨娘的劲太大了,婢子一时间没有扶稳。” 她与宝珍两个没有把燕姨娘扶稳咯,被罚了两个月的月钱,有错就罚,她也认了,没有了月钱还有夫人平日里打赏银子,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可宝珍却苦了脸,她每个月就得这么些月钱银子,跟着姨娘又苦哈哈的半点油水没有,如今又平白没了两个月的月钱,这让她怎么活,她心里好生的不平衡,对故意生事的燕姨娘就更不满了起来,于是扶人的动作就慢了半拍。 兰仪大惊,叫了起来:“姨娘,你流血了。“ 燕姨娘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一只手捂着嘴,指缝间有血流出来,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盯着兰仪,她不敢开口说话,因为牙掉了。 刚才,她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下,把她推向了萧茗,她重心不稳倒向了萧茗,心想若真撞到萧茗倒也罢了,好歹能在她脸上挠一爪子,可是那贱人居然侧了个身,她扑落了个空,就这么从她侧边滑过倒在了地上,好巧不巧落地之前又撞在了背着的药箱上。 萧茗原本是正面对着燕姨娘的,在燕姨娘扑来时心急之下侧开了,就把背着的药箱给露出了出,药箱是实木做的,结实耐用,平日里萧茗背着都沉略显吃力,燕姨娘这一磕上别提有多惨了。 萧茗还疼惜的抚摸着药箱,心疼不已,这是先人遗留,撞坏了多可惜啊! 至于受伤的燕姨娘,罪过、罪过了。 燕姨娘如此惨样并没有引得彭游钦的同情,她们是背对着彭游钦与徐氏二人的,燕姨娘扑出去的行为在彭游钦眼里就变成了她自个儿冲破了束缚。 彭游钦愤怒了,这样的不听劝阻再次生事,小肚鸡肠,没有一点儿大家之态,更不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了。 如此,彭游钦对燕姨娘越发的不喜起来。 “燕氏,你这样成何体统。”彭游钦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向桌面,把茶盖子都震了起来,可见他有多么的愤怒,若不是顾及她是轩哥儿的生母,他得好生罚责。 “老爷,我,,,,”燕姨娘捂着嘴哭泣,可怜兮兮的,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一半是因为愤怒,一半是因为羞愧,她不敢张嘴说话,因为真的有牙掉了。 她是有苦说不出啊!她是被兰仪这个小蹄子害的啊! ”老爷,先让燕姨娘回去洗洗吧,这样有失妥当。“一旁的徐氏终于发话了,热闹可是看得足足的。 ”还不快下去。“彭游钦吼道,至于请萧茗帮她看看什么的,他不敢开口了。 因为没脸啊!这种时候难道还叫萧茗给燕姨娘瞧瞧嘴巴吗?这得多大的脸才开得了口。 他脸小得很,他前三十年的脸面都被燕姨娘给一朝丢没了。 彭游钦不开口,徐氏更是装老好人劝着燕姨娘快些去洗洗,对一旁站着的萧茗大夫视而不见,燕姨娘无法,只得捂着带血的嘴让宝珍扶着下去了。 她是哭着走的。 ”萧茗,虽然燕氏有不对之处,希望你以大局为重,救人要紧,先救醒轩哥儿再说,不要负了徐氏对你的信任。“事关儿子,彭游钦不免要严厉些。 ”是,萧茗定当竭尽全力。“萧茗点头。 见萧茗态度良好,彭游钦又安抚道:”你放心,只要能救醒轩哥儿,本官一定会查出此事始末,还你清白。“ 这是典型的把一巴掌给一个枣吃,这事一定得严查,若是不实最好,若是萧茗有罪,那萧茗救好轩哥儿,算是将功补过了。 “师兄,大公子怎么样了。”萧茗进内室的时候,见着了坐于榻前的闵方齐,此时的闵方齐望着床上躺着的小男孩,一副愁眉深锁之态。 而床榻上的小男孩,也就大公子轩哥儿,正闭着眼人事不知,脸蛋上有不正常的潮红,锦被随着他的呼吸可明显看到起起伏伏,想来呼吸沉重困难。 “师妹,你来了。”闵方齐看着萧茗愁眉中亮了眼,迅速的站了起来,指着轩哥儿道:“快来给大公子瞧瞧。” 瞧他一副心喜的模样,想来并不知道萧茗进来之前经历了什么。 萧茗上前把了脉,并没有立下结论,反而问着师兄:“师兄可诊出是何病。” “为兄不才,只诊出轩哥儿是误服而导致中毒,可具体为兄还未查出是何物,是为何毒也并不所知,我已经给他服用了解毒汤,可惜效果不大。”闵方齐泄气道,他活承压半辈子,行医几十年,没想到还有没见过的毒药。 只有病人才是证明一个大夫医术成就,实现医者的价值;若是治不好查不出,还谈什么医术高明。爱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或热度网文,一起畅聊网文吧~ 第三百八十一章 醒 (去读书.)“为兄仔细验证过大公子所食之物,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闵方齐皱着眉头说道,额上挤出了深深的褶子。 他行医几十年,历经的奇难杂症无数,说是医术高明也不为过,可轩哥儿的病倒是把他给难住了,不知道病人是何病症,又不知道患病的根源,根本就无法对症下药,他试了两种解毒辣方法,可惜是于事无补,病情没有任何的起色,闵方齐只动用银针封住他几大穴位,这才堪堪稳住病情,可惜轩哥儿没有任何醒来的迹像。 萧茗顺着闵方齐所指的方向看去,桌上剩余的都是残羹剩饭,早已冷掉,一份天麻炖乳鸽、白玉豆腐羹、木耳肉丝,白萝卜丝,山药红枣糕,这荤素搭配得很好,菜式也平常,而且轩哥儿今日一早就昏迷未再进食,那么这些都是他昨日的最后一餐。 看着一桌子的剩饭菜,萧茗感叹,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晚上都带不洗碗的。 桌上的一个空白瓷盘里还放着三根细长银针,显然是闵师兄用来试毒用的,银尖并没有变黑的迹象;萧茗又把剩下的半碗米饭端起放在鼻尖嗅着,无任何的异味,一切正常异常。 闵师兄说得对,食物没有任何的异常。 萧茗放下碗,环顾四处,慢慢的挪动脚步在室内走了一圈,所见之物一一纳入眼底,作为知府家唯一的公子哥,哪怕仅是一位庶出长子,他的待遇也是寻常百姓不能比的,室内的摆设无不精致奢华,名贵玉器古代玩,凌罗绸缎,摆放着碳火炉,徐徐的冒着热气,窗棂处难得的还有几株绿植,在寒冷的冬日里繁茂生长,给整个室内带来一股温暖的生机。 比起被她放着养的萧涵萧昱,这位轩哥儿的待遇只能用养尊处优、金娇玉贵来形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中毒?难道真是徐氏,她怀孕了,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庶长子。 若真是如此,那么徐氏的心思何其歹毒可怖。 萧茗沉思,轩哥儿脉像甚是古怪,确是中毒之状,闵师兄的解毒汤完全没有问题,可为何药食无灵。 一定有古怪。 萧茗细细回忆了自己所见之物,每一处都很平常,寻常之物,可就是这样的寻常之物下面又隐藏着异样,繁杂的东西一定不平凡,平凡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复杂的。 是了。 萧茗眼前一亮,慢慢的有了一点儿头绪来,他这种症状倒是和她前世所遇见的一例病患何其相似。 萧茗回到床侧再一次为轩哥儿把脉。 “师妹,如何,可有法子?”闵方齐问道,反正他是没法子了。 “萧大夫可有救我儿的方法。”不知何时,彭游钦进了内室,定定的望着萧茗,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站着徐氏,眼神莫名的看着萧茗;倒是她身后的兰灵,手上捏着的帕子有一下无一下的抽动着。 彭游钦这一下突然的出声,倒是把萧茗吓了一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忙不迭又要行礼,反而被彭游钦制止了。 “免了,免了,你快说说用什么法子救治我儿。”彭游钦摆摆手免去萧茗的行礼。 “禀大人,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大公子醒过来,只是还得准备些药物才行。”萧茗回道,又对闵师兄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你速去准备,所需之物尽避开口。”彭游钦说道。 “是。” 半个时辰之后,萧茗带着准备好的药物再一次踏进了轩哥儿的房间。 彭家的众位主子早已等候多时,不止有彭知府与徐氏,还有轩哥儿生母燕姨娘,只见燕姨娘已经把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打理干净了,又换了一身翠绿色的衣裳,规矩的站在彭老爷身后。 她脸上居然带着一块白面纱,把眼以下的部位给挡住了,不知道的还是以为她受了多重的伤似的;她定定的站着,一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萧茗,恨恨的剜着萧茗,显然对刚才受伤一事怀恨在心。 燕姨娘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她从来不知道恨一个人到极至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在有了,那就是对着萧茗的样子;就刚才,她回屋吐出两颗血淋淋的牙出来,还是两颗至关重要的门牙啊! 以至于她现在不敢高声说话,要漏风。 这一切都是因为萧茗那一侧身之过。 你说她恨不恨 燕姨娘恨意绵绵无绝期,看着萧茗的眼神似火,能熔山填海,萧茗顶着高温热阳淡定无比,她也不惧她,直接拿她当成空气,她连知府大人都不怕,还怕她一个小小的姨娘不成,眼睛里又装不下刀子,多看几眼也伤不了咱。 虽然她不喜燕姨娘,这个药还是要给的,还得要好好的治,面对彭知府这尊大佛,她屈服了;她这是识时务为俊杰,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再者治好了大公子,也能有更大的筹码为自己鸣冤不是。 到于燕姨娘,你一个姨娘就不要在咱面前比瞪眼儿了,她只想说一句恨大伤身,呕久沥血,所以燕姨娘你还是歇歇的好。 萧茗把准备的药丸拿了出来,为了准备这些药物,她可是特意回了一趟小茶房,关紧了门窗制药,你说为啥要关门,当然是祖传秘方,你懂的。 不仅如此,她还假借为大公子准备药材的名义罗列了一大堆珍稀药材,让方管事从外面采买。 反正她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正所谓,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方管事的办事效率那可是高高的,拿到单子不二话,立时让人买了。 买药只是表象,真正的药还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萧茗拿出来的是西药,老规矩,磨成粉制成丸状,明确了病因,她很快就制出了大公子所需的药。 萧茗从每一个不同颜色的瓷瓶里倒出几粒药丸出来,一粒、两粒、三五粒不等,瓷瓶不同倒出来的药丸颜色也不尽相同,如此有十来颗的量,对伺候轩哥儿的丫头说道:“你把这些药给轩哥儿服下。” 那丫头把药拿在手里,不敢立时给大公子服用,而是看向了彭知府,在得了彭知府的首肯后才把药给轩哥儿服下;在服药的过程中,因着轩哥儿昏迷不醒,那丫头只得把药再次磨气了粉末用不中服。 好好的一颗药,经历了被变成粉,再制成药丸子,最后变成了粉末中,这样兜兜转转最终才和着水进入病患的肚子里。如果它有思想有感情,它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憋屈。 药丸的心里有多憋屈萧茗不知道,反正是轩哥儿在服用了萧茗的药后醒过来了。去读书. 第三百八十二章 辩证 轩哥儿醒了,一屋子的人又惊又喜。 不管众人心里隐藏了什么样的心思,都掩饰在喜悦心情之下。 “我的轩哥儿你终于醒来了,吓死娘了,可有哪儿不舒服,快快告诉娘。”燕姨娘直接就挤开了榻前的为轩哥儿把脉的萧茗,抱着儿子嘘寒问暖的,把亲娘应有的模样发挥得淋离尽致。 病在儿身,痛在娘心;轩哥儿突然染病昏迷,最担心的莫过于燕姨娘这位生母,甫见轩哥儿睁开了眼,最高兴的莫过于她了,她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把私底下的称呼叫了出来。 徐氏站在一旁看着,眼神变换,嘴角以不可查的弧度向上弯起。 正经的嫡母在侧,一个姨娘堂而皇之在庶子面前称娘,真不把主母放在眼里,看来这几个月的规矩是白学了。 徐氏按住想要为自己鸣不平的兰仪,作死当然要做到底才好。 燕姨娘如此的僭越称谓,粗鲁的动作让彭游钦皱了眉,张张嘴有心想要训斥,可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燕氏还有病弱的儿子,最终,千声万语消失在一声叹息里。 罢了!罢了!念在轩哥的面上,好歹给燕氏留些颜面,家规与训斥当然要关起门来做才好,不然他的脸都丢外面去了。 彭游钦看了一眼一旁的徐氏,大度宽容,这才是主母应该有的样子。 这十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放着好好的世家大妇不要,宠出一个没规没矩的姨娘出来;殊不知,他这翻心思被闵方齐瞧了个正着,闵方齐眼皮动了动,左右手交叠,右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左手背,把萧茗被推开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萧茗被燕姨娘给挤开了,对方力道之重差点让她没站稳,她完全要怀疑是燕姨娘故意为之,她只得站在一旁看燕姨娘表演着慈母。 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豪门事非多,后院看不见的硝烟也能够杀人不见血,有的人为了固宠、为了利益、甚至是为了打倒敌人不惜手染鲜血,更或者用至亲之人的性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豪门里有几分的真心?光鲜亮丽的背后有多少的白骨堆砌? 而燕姨娘,若是儿子患病她不知情,萧茗是不相信的;可悲可叹,不知道她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轩哥儿醒了就好,可吓坏妾身了。”徐氏轻拍着胸脯,美眸轻抬,泪光点点。 “请燕姨娘小声些。”萧茗说道,一句话引得燕姨娘怒目而视。 燕姨娘快疯了,恨不得狠狠骂萧茗一顿,她关心儿子咋了,还不许她大声些,她儿子差点没了她知道不知道? 萧茗并未理会燕姨娘扫射来的西伯利亚寒流,反而对着彭知府与徐氏方向福了一礼才解释道:“禀大人夫人,大公子初醒还需要静养,我等还是出去为好。” “你~~”燕姨娘咬牙切齿,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只想陪陪儿子。 “老爷,萧大夫言之有理,我观着轩哥儿虽是醒了,可精神头差得很,想来一天未进食定是饿了,我已让厨房备了小米粥,让丫头们伺候着食用些,我们大家都在这里守着吵吵嚷嚷的对轩哥儿身体不好,还是对外面守着吧。”徐氏提议道,一屋子的人围着肯定吵嘛,轩哥儿能休息好才怪。 彭游钦站在床前控探头看了儿子几眼,儿子确是大好了,确是恹恹的,眼皮耸拉着,就点头说道:“我们先出去,让轩哥儿好生歇歇。” 燕姨娘可怜兮兮又凄凄盼盼的望着自家老爷,希望能留下来陪陪儿子。 “燕氏也一起出来。”彭游钦说道,你哭哭啼啼的还让儿子怎么休养,出来把事情了了才好。 萧茗垂眸,也该是还我清白之时了。 “萧茗,轩哥儿是何病症?”厅堂里,彭游钦坐了下来,问着眼前的萧茗,轩哥儿确是醒了,但这并不代表萧茗就没有了嫌疑。 “禀大人,大公子的病似毒却又不是毒,而是过敏后引起的反应。”萧茗回道。 “过敏?”彭游钦一怔。 燕姨娘心下一抖,忙不迭的否认起来:“你胡说,从小到大轩哥儿的身子好得很,从来就没有过敏现象,是你用有毒的药物谋害我儿,不然为何闵大夫都治不好的病症,你为何就能治好。” ,定是你与徐氏狼狈为奸,害我儿性命, 萧茗失声笑了出来,她都快被燕姨娘的脑回路给气笑了,敢情治好了病还是错的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公子有没有对食物过敏的反应,相信燕姨娘作为亲娘一定会清楚明白。” “轩哥儿身子好得很,他从来都没有对任何的食物过敏,你不要再狡辩了,轩哥儿之所以会患病,是因为服了你的药所致。”燕姨娘不为动摇,一口咬定是萧茗所为。 “既然是过敏,为何闵大夫之前诊断是为中毒。”彭游钦问道,显然并不心相信萧茗所言,对燕姨娘程辞有所保留。 “大公子身体出现了红疹,发热,昏迷,确是食物过敏所引起。”萧茗如实道,又接着说道:“有的人体质特殊,对普通的食物都能引起过敏反应,食用某一种或许会平安无事,若是同时再服食另一种或多种食物,则身体就会出现过敏反应;而大公子正是体质特殊之人,刚才我仔细检查过大公子所食之物,大公子食用过山药,那么他应该还服用了鸡蛋。” 明明两种很普通的食物,单吃下任何一种都没有问题,可两者混合却会出现大问题,轻则卧床,重则要命,这是她前世总结出来的真理。 闵方齐眼前一亮,原来还有这样的病,有谁能够想到同时食用两种或多种食物就会过敏,而单一食用又不会,难怪他的解毒汤无效。 彭游钦将信将疑,他只听过有过敏的,没有听说过如此让人过敏的方法。 “回禀大人,萧茗言之有礼,大公子脉像似毒而非毒,正是过敏。”闵方齐说道,大公子是很严重的过敏状,与中毒相似,是以他才会诊断为中毒,解毒汤才会无效。 唉!误诊啊!差点就害了一条人命。 “胡言乱语,老爷,这全是萧茗的脱罪之词,轩哥是中毒啊!”燕姨娘再次辩解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尖细,双眼来来回回在萧茗与徐氏之间来回扫视,其意不言而喻。爱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或热度网文,一起畅聊网文吧~ 第三百八十三章 欲加之罪 “萧茗,为何我前日令人请你为何不至?而你在为夫人诊治之后就给了药,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或是受人胁迫指使,老爷在此,你不要害怕,只要从实招来,老爷定会从轻发落于你;如若不然,自有律法等着你。”燕姨娘眼神犀利的盯着萧茗,还不忘柔声安抚,恩威并施,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对,把徐氏拉下水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她筹谋许久就是为了这一刻,不惜利用儿子为徐氏安上一个谋杀庶长子的罪名;哪怕是捕风捉影,徐氏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若是能坐实罪证,恶毒的徐氏就会声名扫地,书香传家的彭氏一族断不会容忍有这样一位宗妇,等待她的只有两个结果,被幽禁或是休离,即使是她诞下的嫡子也会受世人圬病。 有那样一个恶毒的生母,他又怎么有脸面存活于世。 在轩哥儿两岁时,她就偶然发现了有对食物过敏的反应,她多日留意,终于发现了轩哥儿同服下山药与鸡蛋身体会出现红疹,发热,这些年她小心又小心的照顾着,从不允许西院同时出现山药与鸡蛋。 这个秘密除了她,没有人知道。 果然,这好大的一盆赃水沷向她,徐氏瞬间沉了脸:“燕姨娘此言何意?我与萧茗二人清清白白,天地可鉴,我从不曾指使她做任何的事情。” “夫人有没有做过妾身怎么会知道,妾身只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燕姨娘忍着心跳说道,隐在宽袖下的手,十指深深陷进了掌心。 徐氏一张白嫩嫩的脸都被气红了,紧紧的握着茶杯子,骨节分明,她双唇紧紧抿着不再言一发,显然明白这样的罪证被坐实了自己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可在这样的场合里过多的解释就是掩饰,只有拿出证据出来才更有说服力。 想到此,徐氏眼角一挑看向兰仪,兰仪会意,悄声退出了门。 “萧茗,你可曾给了药与轩哥儿服用。”彭游钦没有理会有点歇底斯里的燕姨娘与沉默的徐氏,反而把目光再次投向了萧茗;燕姨娘与萧茗,他是相信枕边人的多一点,可是萧茗背后的恩师与石世子不容小觑。 恩师是他仕途之上的领路人,而石世子更是得罪不得。 唉!好生为难哎! “请大人明鉴,萧茗在今日之前从未给大公子诊过病,更没有给过任何的药物;到于燕姨娘所说的传唤,在前几日确实是有一位嬷嬷曾经到广济堂传唤于我,当日她自称是受了府上燕夫人之命让我过府为其诊治,萧茗入府多次,只知府上夫人姓徐并不知姓燕,又因当时天色已晚我没有接受那位燕姨娘的传唤。”萧茗平静的除述着这一段被揭过的往事,要说诬陷神玛的,她是不会做的,她只是实话实说。 瞧瞧,徐氏脸色能沉得滴水,彭知府的脸更是变成了酱油色。 “你信口雌黄,我何时在外自称夫人?你竟然诬陷于我。”燕姨娘急了起来,极力为自己辩解,此时她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她被田婆子坑了。 猪队友、狼对手,田婆子实力坑友一百年。 “至于燕姨娘口口声声的指证,那么我是何时进府为大公子诊病?又何是给的药?给的什么药?有谁见证?”萧茗知道此时不是追究田婆子与燕姨娘是夫人还姨娘的时候,她只是要给燕姨娘上点眼药水。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燕姨娘冷笑,看向萧茗的目光像是看死人一样的冰冷,胜券在握在气势:“老爷,我有人证与物证。” 她一定要萧茗死于葬身之地。 萧茗无语的呵呵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还人证,物证。 不多时,一个婆子与一个男人被叫了进来,二人颤颤颠颠的跪在地上,婆子自然是田婆子,而那个男人却是那日为萧茗赶车的马夫,田婆子把当日萧茗给药的经过交待了清楚,只是把内容偷偷换了个,自家的小孙女变成了知府家的大公子。 田婆子交待了,马夫同样点头称是,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并不防碍他双耳听得清楚明白,确认了萧茗确实是给了一瓶药给田婆子。 “妾身日日在府里,见识浅薄,日日听府中下人们议论萧区是如何的医术高明,恰逢那几日轩哥儿染了风寒,妾身日日学规矩不能为他请大夫,是以就请了田婆子在萧茗处讨了一瓶药,没想到这一瓶药居然是要命的毒药。“燕姨娘悲切的说道,拿着帕子试着眼,隔着面纱都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悲痛欲绝。 那安静放在桌面上的白色瓷瓶,瓶底还烧制有‘萧’的字样,确实是出自萧茗之手。 人证、物证俱在,罪证确凿,萧茗辩无可辩了,难怪医术高明的闵太医都无能为力的毒药,年纪轻轻的萧茗却能药到病除,真的是即下毒又解毒。 彭游钦沉着的脸下不知如何的风起云涌、怒不可恕,居然小小年纪如此居心恶毒,若不是因为恩师与石世子的情面,他定要当场将人打杀。 如此害人,天理不容。 不止是彭游钦,就连徐氏此时都乱了心神,那一瓶药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没有想到萧茗居然真的给了药,还被人抓到了这样的把柄,真的是愚蠢啊! 一时间徐氏没有说话,连为萧茗辩解一声也无,因为她知道在老爷盛怒之下求情会被迁怒的。 面对指证萧茗无语反驳,她怜悯田婆子家的小孙女被病痛折磨,才给了一瓶药,没想到这一瓶药成了她的罪证,为小孙女救药的田婆子摇身一变成了为燕姨娘办事的奴才。 在这个被精心设计的坑里,燕姨娘才是主导,生病的是大公子,药是为大公子讨的。 她只想吐槽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真想骂一句,泥妹滴。。 “知府大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闵某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萧茗无害人之心。”闵方齐拱手道,他的小师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这一定是被人谄害。 “闵大夫,人证物证俱在,还要让我相信她是无辜的吗?”彭游钦沉着脸说道,尽力的掩饰着自己的怒火。 “老爷,萧茗年纪小,受人胁迫也未必可知,老爷一定要找出幕后真凶还轩哥儿一个公道。”燕姨娘说道,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或许在外人看来她是因为气愤,可只有她知道她是太兴奋了。 激动的。 “燕氏,你少在血口喷人。”徐氏站了起来,纤纤玉指指着燕姨娘,美目含霜,怒不可恕,大家族里哪家后院是干净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嫡母容不下庶子,打压庶子或是姨娘,这都是私底下的行为,谁敢明目张胆的摆在明面上。 这个罪她担不起。爱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或热度网文,一起畅聊网文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 治罪 “夫人,萧茗是在见了您之后才给的药,这是有目共睹的;夫人你已经有了身孕,不日将诞下嫡子,我的轩哥儿只是个庶子,他不会争抢彭府的家业,只求你饶他一命。”燕姨娘泪雨连连,字字句句直戳人肺腑。 旧事重提,在证据确凿面前更有说服力,让人不得不往她所指的方向去想。 徐氏为了嫡子,为了家业,有杀害庶长子的理由。 “你.....” 面对燕姨娘的指证,老爷不信任的目光,徐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捂着胸膛起起伏伏,上上下下,显然是被气的。 好憋屈啊! 她感觉自己肚子疼。 她觉得殷殷期盼的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老爷,轩哥儿可爱懂事,妾身喜爱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加害于他?”徐氏只得解释道,此时的彭游钦波涛怒火下沉着的脸,冰寒得让徐氏心惊。 任谁要加害自己的唯一的骨血,谁的心情都好受不好的。 “萧茗,你还有何话可说?”彭游钦问着萧茗。 燕姨娘低垂着头,面纱下的脸笑意更浓,只等最后的宣判了。 哈哈,徐氏,想要和我斗,下辈子吧! “大人,那瓶药是我给田婆子的,当日她亲口为她家妞儿求讨,我怜其可怜才给的药。”萧茗如实道,面色沉静,在这个时候,徐氏只顾着自保,除了师兄已经没有人愿意帮她了。 “到这个时候你都不愿意招认谁是主使,难道要等到老爷上大刑,你小小年纪可受不了刑具之苦,还是速速招来的好。”燕姨娘好心的劝道。 “燕氏,少在这里蛊惑人心,此事系萧茗一人所为,何来的主使。”徐氏忍无可忍的吼道,对燕姨娘的撺掇无可奈何起来。 呵呵!萧茗冷笑,真的是人情冷暧,世态炎凉啊!徐氏就这样急不可耐的要与自己撇清关系了,以前表现出来的友好、和善可亲,都是表象。 她原本还以为徐氏只顾自保,不帮她好歹也不会落井下石什么的。 却原来是她高看了。 “夫人,事实物证俱在,到了此时你还要狡辩不成,可怜我的轩哥儿年纪还这么小。”燕姨娘凉凉的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大人,闵某为官多年,识人无数,萧茗性情纯厚,仁心医德,定不是下毒行凶枉顾他人性命之人,此事必有内情,恳请大人明察此事,禀公办案。”闵方齐说道,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传达人心。 他为官多年,结识友人无数,若是彭游钦胡乱治萧茗之罪,那么他定会舍了老脸去求人相助,为萧茗讨回一个公道。 彭游钦气结,今天是怎么了,一个萧茗,不止有多年不见的恩师为她求情,还有石世子,居然连曾经的太医院首座也要来要狭他了。 他憋不憋屈啊! “大人,萧茗给药于田婆子只是怜悯她患病的孙女,此事与她人无关,更没有受任何人指使胁迫。”萧茗回道,她既感激于闵师兄的维护,至始自终她也不受燕姨娘的威胁。 此话一出,徐氏放心了。 萧茗亲口承认,事情无法反转,彭游钦沉默下来,心里思量着如何处置萧茗,投毒害命,死罪难逃;碍于恩师与石世子爷,死罪是不能的,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是抄家流放或是鞭苔之刑;还有徐氏,都是因为她与萧茗接近才让轩哥儿有了今日的祸端,是以徐氏也得罚。 厅内随着彭游钦沉思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在等着他最后的宣判;徐氏面色灰败,有苦难言,而燕姨娘则是死死的咬住唇瓣,拼命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她真的是太激动了。 殊不知,在众人头顶之上,有两人轻伏于瓦片之上,声轻如燕、落地无声,与天地一色;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此,底下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夏小八急不可耐,在听得燕姨娘诬陷萧茗之时,恨不得跳下去给她几耳巴子,虽然他不打女人,可是像燕姨娘如此心机歹毒之人,他很想要打啊。 手好痒啊,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夏五你别拉着我,我要去打死那个恶毒的女人。 现如今眼看着萧茗即将被治罪,他急切的用眼神寻问着夏五。 ‘五哥,我去把萧茗救走。’眼神交流。 夏五摇头,真如此,萧茗就成了逃犯,这投毒杀人的罪名就坐实了。 ‘这样也不行,那也不行,要咋办?萧茗要被治罪了。’夏小八急了。 ‘别急,世子爷自有办法。’夏五嘴唇微动,无声的交流着,足以让夏小八看懂。 事情来得突然,在得知萧姑娘身陷囹圄之时,世子爷就快马赶到平城为萧茗争取了些许时间,他已命人调查燕姨娘亲近之人,定会查出些许蛛丝马迹为萧姑娘洗清罪名。 至于作伪证的田婆子与车夫,他有一百种办法让其开口说真话。 ~~ 悲欢喜怒,人生百态。 萧茗突然想到了前世那些医闹、诬陷,被报复、被打骂,被不理解的日子,仿如昨日。 让人好怀念啊! 燕姨娘的指证漏洞百出,枉想治她于死地,想得太简单了。 就像小学生的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这么重要的事能这么简单的么? 比起前世那些犯罪,燕姨娘的手段就像是小学生的打架找妈妈一样幼稚可笑。 是时候接开真相了。 往往真相都是要最后揭晓才能变得更加的精彩。 当萧茗把目光投向那一瓶药之时,却豁然发现,有人比她先一步拿了药,并且吃了。 呃!药被闵方齐吃下去了。 萧茗惊愕,有毒怎么办? 只见闵方齐服下药丸后,神色变得古怪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又马上被一股喜悦心情代替代,目光看向一旁惊愕的萧茗。 萧茗呵呵的笑,看样子闵师兄已经明白了。 哈哈哈,这个萧师妹,与她家瑶儿一样的调皮。 “燕姨娘,此物就是萧茗给的药丸?”闵方齐拿着药瓶问着燕姨娘,目光中隐隐光亮。 “是,就是此药。”燕姨娘点头,田婆子亲手交与她,错不了。 “哦,大公子就是服用了此药丸而中毒?。”闵方齐再次确认。 “正是。”燕姨娘再次点头。爱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或热度网文,一起畅聊网文吧~ 第三百八十五章 糖 得到燕姨娘的肯定,闵方齐瞬间愤怒起来。 “哈哈哈。”一股无名的悲愤与喜悦冲刺着闵方齐的神经,让他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 这个东西都可以是毒药,这个东西都可以害人,燕姨娘竟凭此要治萧茗于死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燕姨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闵方齐,笑什么?莫不是疯掉了。 “哈哈,老夫行医数十载竟不知此物有毒,若是此物是毒药,那么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东西不是毒药?” 因为他的愤怒,问责之声不由得大了起来,引得在沉思中的彭游钦抬起了头,一脸茫然的看着闵方齐,他并没有注意到闵方齐吞食了药瓶里的药丸。 “闵大夫是何意?”彭游钦问。 “大人,此物并非燕姨娘所说这毒药,是很寻常易见之物,请大人过目。”闵方齐双手奉上了药瓶,一脸的肯定。 彭游钦狐疑的接过,左右端详,又倒出一粒来放入手心之中。 “大人,此物可以食用,绝对的无毒。”闵方齐肯定道,邀请彭游钦一起服用。 “老爷,千万别吃,轩哥儿就是服用了此药才病倒的。”燕姨娘急了起来,快步上前想要抢了彭游钦手中的药,她此时心慌慌的,闵方齐一脸的肯定,给了她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从昨府她下定了主意,从田婆子手里拿了药回来,她并没有多留意药瓶中是何物,更没有做任何的检查,只认为萧茗给的一定是药来着,既是来路不明的药她又怎么会给轩哥儿服用,是以轩哥儿根本就没有服用过任何的药物。 但此时,燕姨娘心里有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闵方齐的肯定让她感觉到此药不寻常,她想要阻止彭游钦,可惜晚了一步,药被彭游钦纳了口中。 彭游钦服下了药,慢慢的感觉药丸带给他的感受,原本以为药嘛,肯定是苦的,难吃的,可惜这药并不是苦的。 舌尖很清晰的反馈着信息,一股久违又熟悉的味道传散开来。 嗯,是甜的。 这种味道如此熟悉,就像他小时候食用苦药后母亲给他的糖丸,彭游钦皱着眉头,细细的品味,再次确认是这个味儿。 可是为什么是甜味儿?药不都是苦的吗?有什么药是甜的呢? 彭游钦百思不得其解。 “老爷,这是什么药?”徐氏急忙问着,想要知道答案。 “是糖。”彭游钦答道,同时把药瓶递给了徐氏。 徐氏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急忙把药丸倒出来看,只一眼,她就笑了起来:“还真是糖喃,这个糖轩哥儿最喜欢吃,每日都会叫人买与他吃的,也不见他有事,怎的偏巧今日就出事了呢?” 大公子爱甜食府里人上上下下都知道,他的一口牙就是因为糖给吃坏;这糖能把牙给祸害咯,可若是能祸害人,徐氏是不信的,不止是徐氏不相信,彭游钦脸上的表情也显示了他的不相信,他一张脸已经青了红、红了白,白了又就成了青,几种颜色不停的变换,都要让人担心他的脸皮是否受得住了。 真的是千百年来变脸界第一人,短短一日,他见到了恩师与石世子,经历了独子染病,查案等等,也不知道今天这个日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是糖!是糖!是糖! 燕姨娘一下子瘫软在地,不敢置信,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糖而不是药啊! “萧茗,这药瓶里为何是糖,可是出自你之手。”彭游钦问着萧茗,脸色不是很好,让萧茗担心他是不是要晕倒咯。 “禀大人,药瓶里面正是糖丸,当日田婆子求药,小女子怜其可怜愿救病人于水火,可是田婆子拒绝带我并自去诊病,我因没有见着病人,不敢胡乱开药,于是就给了这糖丸,想着药终究是苦了,服了药用此糖丸心里能舒服些。”萧茗解释道,田婆子的孙女病情复杂,她又怎么会在没确认病症之前胡乱就给药,这是医者大忌。 再者田婆子行迹可疑,又与她有过嫌隙,她又怎么会安心给药于她。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多做防范总是不会错的。 “你胡说,这里面明明是毒药。”燕姨娘歇底斯里,声音尖细磨耳。 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个结果。 彭游钦看了一眼燕姨娘,这一眼里饱含了愤怒、威严与失望,让燕姨娘把余下的言语卡在了喉咙里。 “田婆子,你老实交待,这里面是什么药。” “是.....,是萧大夫给老奴的药。”田婆子哆嗦着,慌慌张张的瞄了一眼燕姨娘,可惜没有得到任何的提示。 “到底是什么药,你个老虞婆老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徐氏一招桌子,厉声喝斥,眼神犀利灼人。 到了此时还不老实交待,看来得拉出去打板子才成。 这些个刁奴不打不老实。 “老爷明鉴,是姨娘让老奴给大公子求的药啊!”田婆子心一横,一条道走到黑,因为她知道此事若是揭穿,她承受不了后果。 “轩哥儿这几日染了风寒,妾身就让田婆子去向萧大夫请的。”燕姨娘此时稍稍镇定下来,心里飞快的转动着。 “真的?”彭游钦将信将疑相信。 “千真万确,确实是田婆子亲手交结妾身的,只是不知这药何时变成了糖丸。”燕姨娘说道,心里已经想着对策。 “大人,小女子有办法证明药的真伪。”萧茗突然说道。 “用什么办法?”彭游钦看着萧茗问道。 “请问夫人,药瓶中还有几粒药丸?”萧茗问道,她的每一只药瓶里都装有九颗药丸,她刚才瞧得清楚,徐氏倒入手心的药丸只有两颗,刚才闵师兄服用一颗,彭游钦一颗,一共四颗,那么还有五颗不见了,想必是被人服用了。 只要找出服用之人就能水落石出。 “还有两颗。”徐氏说道,并把余下的两颗放入手心里让大家验证。 “大人,药瓶里原本有九颗药丸,现如今只余下两颗,那么还有五颗被人服用了,只要找出是谁服用即可证时此物是糖丸,还是毒药。” 萧茗说道面无表情的看着燕姨娘:“既然燕姨娘给大公子服用过,那么请大公子说一下此药是什么味道。” “老爷,轩哥儿已经歇下了,可怜轩哥儿病了许久,才刚睡下可不能叫醒他啊。”燕姨娘心中一抖,在萧茗的目光下故作镇定。 只有她知道轩哥儿根本就没有服用萧茗的药丸,这可不能问,一问就漏馅儿了。 哼!为了逃避罪行,连这种借口就找来了,你儿子因为才睡了就不忍心叫醒?难道她萧茗就要因为你的欲加之罪而承受罪责,甚至是被判死刑。 你的儿子是个宝,别的人就应该是根草。 这是什么道理? “既然大公子睡着不宜叨扰,不如就让田嬷嬷的孙女儿妞妞来给我们讲解一下此药是什么味儿。“萧茗说道,她之所以要问起妞儿来,是因为她推断燕姨娘是昨日才拿到的药,不然燕姨娘应该在昨日就告状抓她了,而不会选择在今日。在这之前田婆子是真的把药给了妞儿服用。爱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或热度网文,一起畅聊网文吧~ 第三百八十六章 真相大白 不过几息功夫,兰仪与兰灵二人走进了厅堂,兰灵手上牵着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孩,正是田婆子的孙女儿妞儿。 萧茗才提了,徐氏就让人领了来,文文速度之快,像是早有准备般等着主子传唤。 燕姨娘勃然色变,横了田婆子一眼,而田婆子心里咚咚的跳得厉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她整个身子趴伏于地,腰上就像有千斤巨力压得她直不起腰来。 “小妹妹,你告诉姐姐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味道的?”萧茗蹲在妞儿身边,把从徐氏那里拿来的药瓶递给她看。 她感觉自己像狼外婆,引诱着不谙世事是的小姑娘,虽然说的是真相,可真相又何其的残忍,也许妞儿这一说,会决定很多人的命运,可是自己有何其的无辜。 田婆子伏在地上拼命的给妞儿打眼色,眼睛都快挤得变了形。 可惜,妞儿不明白。小孩子又怎么会明白大人的世界,田婆子的一系列行为没有让妞儿明白是何意,反而吓得她向后躲了躲,抓着衣角更不敢开口了。 萧茗转了个身成功的挡住了田婆子的视线,柔声安抚道:“小妹妹不要怕,告诉姐姐好吗?” 妞儿的瑟缩让萧茗悯怜起来人,这是个瘦弱的女孩儿,与萧昱差不多大的年岁,一脸的天真无邪,本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可这个快乐的童年却要被她亲手打破,她何其的不幸,可她萧茗又是何其的无辜,她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天理召召,苍天饶过谁。 妞儿见着这么多人在堂不免害怕,在萧茗极力的安抚下才说出了药的味道。 “是甜的,糖糖。”妞儿说着话时,还不忘舔着嘴唇,回忆着它的美妙味道,像她这样的家生奴才,又是女儿身自小不得重视,能吃到糖的时候少之又少,所以对糖的记忆特别清晰。 “那你吃了几颗糖。”萧茗再次问道。 妞儿数着手指,半响才道:“五颗。”稚嫩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让大厅里每一个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小孩儿天真,最不会撒谎,她说的话让在坐的每一个人深信不疑,五颗糖,甜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始至终萧茗给的都只是糖而不是毒药,一瓶九颗,妞儿服用了五颗,闵方齐一颗,彭游钦一颗,剩下的两颗在徐氏手里,那么燕姨娘给大公子服用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也许只有燕姨娘自己知道。 田婆子面若死灰,心跳如雷如一滩烂泥滩跪在地上。 徐氏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燕姨娘与田婆子,挥挥手让兰仪把妞儿带了下去。 接下来的事,少儿不宜。 谎言被揭穿,在众目睽睽之下,燕姨娘额间豆大的汗珠滴落,隐在面纱下的一张脸变得雪白,浑身抖个不停,在前一刻她还志得意满,而现在说是心慌意乱也不过。 前一刻她有多得意,这一刻她就有多么的害怕心慌。 “老爷,夫人,奴家是被这个老奴才诓骗了去,轩哥儿这两日身子不舒服,这老婆子居然骗我说是从萧大夫处求来的灵药,奴家心急轩哥儿身子就信了她,没想到轩哥儿只是食物过敏,差点害了萧大夫,都怪奴家疏乎大意错怪了萧大夫。”燕姨娘说道,语气诚恳。 “好在萧大夫不计前嫌,医治好轩哥儿,不然奴家万死不能赎其罪。” 燕姨娘表面上真诚的道歉,心里面却气得要吐血三升。 为什么是糖?为什么田婆子会把它给妞儿吃掉?为什么....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精心筹谋去败在这一瓶糖上。 为什么是糖啊!她拿到药的时候为什么不检查,为什么不放真正的毒药进去呢? 可惜,再多的悔恨也买不到后悔的药,如何把此事圆过去才是正经。 “都是这个老奴才是她骗了奴家。”燕姨娘手一指田婆子,厉声喝道,眼神却直直的看着田婆子。 这一眼,饱含了警告与威胁让田婆子心惊胆寒,她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心里恨极了,燕姨娘这是要把脏水全沷给她了,明知道此事的后果,可是田婆子却不得不接下。 “老爷,夫人,是老奴糊涂了,大公子染了病,燕姨娘让老奴去抓些药,老奴为了贪下燕姨娘给的银钱就胡乱向萧大夫讨了药,后来又偷偷给妞儿吃了才给燕姨娘。”田婆子磕着头道,受燕姨娘指使作假证什么的是千万不能说的。 “岂有此理!一群刁奴胆大妄为。”彭游钦重重一掌拍在茶桌上,一张脸变成酱紫色彩,整个人气息都不够顺畅了,他错怪了徐氏,险此治了萧茗的罪。 “老爷饶命,都是奴才爱贪小便宜才害了大公子,让夫人与萧大夫蒙受不白之冤,老奴罪该万死。”田婆子磕着头,声泪俱下,希望老爷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来人,拉出去大打五十大板。”彭游钦怒不可恕,直接越过了后宅之主徐氏。 话音一落就有两家丁领命而上,快速的拉着田婆子与车夫二人出去了。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田婆子拼命求饶,五十板子还不得要了她的老命。 “奴才是冤枉的啊!呜呜~”最冤的莫过于车夫了,求饶的声音最后变成了呜咽,他的嘴被堵了。 方管事办事极其利落,干净利落的把人给制住拉出去打板子,不留她们任何伸冤的机会。 不多时就能听见外面传来的竹笋炒肉声以及断断续续的求饶之声。 ”萧大夫,是本官一时不察,差些造成了冤假错案,还请见谅。“彭游钦和颜悦色的安抚着萧茗,小姑娘嘛,哄一哄给些赏赐就好了。 他极快的处置了田婆子与车夫,至于燕姨娘,事后关起门来处置也行,他并不想把此事闹得大了,谁家后院没点破事,关起门来自己处理了便是,若闹得大了就不好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一举一动倍受关注,前脚他处置了燕姨娘,后脚平城府内能传遍了,这样对他的声誉是极大的影响;他作为一城父母官,怎么能不管理好自己的内宅家务。 彭游钦此话一落,徐氏半敛着的眼看了一眼跪着的燕姨娘,手中帕子紧紧的捏着,老爷想要息事宁人,倒是便宜她了。 这可不行的。 闵方齐没有说话,只是处置了两个小喽啰,他是不满意的,雷声大雨点小怎么成,彭游钦敢要如此,他就豁出去了,拼着老脸不要也要让人参他一本包庇之罪。爱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或热度网文,一起畅聊网文吧~ 第三百八十七章 道歉 不过几息功夫,兰仪与兰灵二人走进了厅堂,兰灵手上牵着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孩,正是田婆子的孙女儿妞儿。 萧茗才提了,徐氏就让人领了来,文文速度之快,像是早有准备般等着主子传唤。 燕姨娘勃然色变,横了田婆子一眼,而田婆子心里咚咚的跳得厉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她整个身子趴伏于地,腰上就像有千斤巨力压得她直不起腰来。 “小妹妹,你告诉姐姐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味道的?”萧茗蹲在妞儿身边,把从徐氏那里拿来的药瓶递给她看。 她感觉自己像狼外婆,引诱着不谙世事是的小泵娘,虽然说的是真相,可真相又何其的残忍,也许妞儿这一说,会决定很多人的命运,可是自己有何其的无辜。 田婆子伏在地上拼命的给妞儿打眼色,眼睛都快挤得变了形。 可惜,妞儿不明白。小孩子又怎么会明白大人的世界,田婆子的一系列行为没有让妞儿明白是何意,反而吓得她向后躲了躲,抓着衣角更不敢开口了。 萧茗转了个身成功的挡住了田婆子的视线,柔声安抚道:“小妹妹不要怕,告诉姐姐好吗?” 妞儿的瑟缩让萧茗悯怜起来人,这是个瘦弱的女孩儿,与萧昱差不多大的年岁,一脸的天真无邪,本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可这个快乐的童年却要被她亲手打破,她何其的不幸,可她萧茗又是何其的无辜,她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天理召召,苍天饶过谁。 妞儿见着这么多人在堂不免害怕,在萧茗极力的安抚下才说出了药的味道。 “是甜的,糖糖。”妞儿说着话时,还不忘舔着嘴唇,回忆着它的美妙味道,像她这样的家生奴才,又是女儿身自小不得重视,能吃到糖的时候少之又少,所以对糖的记忆特别清晰。 “那你吃了几颗糖。”萧茗再次问道。 妞儿数着手指,半响才道:“五颗。”稚嫩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让大厅里每一个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小孩儿天真,最不会撒谎,她说的话让在坐的每一个人深信不疑,五颗糖,甜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始至终萧茗给的都只是糖而不是毒药,一瓶九颗,妞儿服用了五颗,闵方齐一颗,彭游钦一颗,剩下的两颗在徐氏手里,那么燕姨娘给大公子服用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也许只有燕姨娘自己知道。 田婆子面若死灰,心跳如雷如一滩烂泥滩跪在地上。 徐氏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燕姨娘与田婆子,挥挥手让兰仪把妞儿带了下去。 接下来的事,少儿不宜。 谎言被揭穿,在众目睽睽之下,燕姨娘额间豆大的汗珠滴落,隐在面纱下的一张脸变得雪白,浑身抖个不停,在前一刻她还志得意满,而现在说是心慌意乱也不过。 前一刻她有多得意,这一刻她就有多么的害怕心慌。 “老爷,夫人,奴家是被这个老奴才诓骗了去,轩哥儿这两日身子不舒服,这老婆子居然骗我说是从萧大夫处求来的灵药,奴家心急轩哥儿身子就信了她,没想到轩哥儿只是食物过敏,差点害了萧大夫,都怪奴家疏乎大意错怪了萧大夫。”燕姨娘说道,语气诚恳。 “好在萧大夫不计前嫌,医治好轩哥儿,不然奴家万死不能赎其罪。” 燕姨娘表面上真诚的道歉,心里面却气得要吐血三升。 为什么是糖?为什么田婆子会把它给妞儿吃掉?为什么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精心筹谋去败在这一瓶糖上。 为什么是糖啊!她拿到药的时候为什么不检查,为什么不放真正的毒药进去呢? 可惜,再多的悔恨也买不到后悔的药,如何把此事圆过去才是正经。 “都是这个老奴才是她骗了奴家。”燕姨娘手一指田婆子,厉声喝道,眼神却直直的看着田婆子。 这一眼,饱含了警告与威胁让田婆子心惊胆寒,她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心里恨极了,燕姨娘这是要把脏水全给她了,明知道此事的后果,可是田婆子却不得不接下。 “老爷,夫人,是老奴糊涂了,大公子染了病,燕姨娘让老奴去抓些药,老奴为了贪下燕姨娘给的银钱就胡乱向萧大夫讨了药,后来又偷偷给妞儿吃了才给燕姨娘。”田婆子磕着头道,受燕姨娘指使作假证什么的是千万不能说的。 “岂有此理!一群刁奴胆大妄为。”彭游钦重重一掌拍在茶桌上,一张脸变成酱紫色彩,整个人气息都不够顺畅了,他错怪了徐氏,险此治了萧茗的罪。 “老爷饶命,都是奴才爱贪小便宜才害了大公子,让夫人与萧大夫蒙受不白之冤,老奴罪该万死。”田婆子磕着头,声泪俱下,希望老爷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来人,拉出去大打五十大板。”彭游钦怒不可恕,直接越过了后宅之主徐氏。 话音一落就有两家丁领命而上,快速的拉着田婆子与车夫二人出去了。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田婆子拼命求饶,五十板子还不得要了她的老命。 “奴才是冤枉的啊!呜呜~”最冤的莫过于车夫了,求饶的声音最后变成了呜咽,他的嘴被堵了。 方管事办事极其利落,干净利落的把人给制住拉出去打板子,不留她们任何伸冤的机会。 不多时就能听见外面传来的竹笋炒肉声以及断断续续的求饶之声。”萧大夫,是本官一时不察,差些造成了冤假错案,还请见谅。“彭游钦和颜悦色的安抚着萧茗,小泵娘嘛,哄一哄就好了。 哪知,萧茗却双膝一腰跪了下来:”大人,自小兄长就教育我要做一个光明磊落之人,萧茗自始至终秉承亡兄遗训,奉公守法,公正做人,从不做任何违法乱纪之事,此翻遭遇陷害,对萧茗的名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萧茗心里实在是委屈,还请青天大老爷为萧茗主持公道,严惩主事之人,不然萧茗只有以一死以证清名。“ 彭游钦速战速绝处置了田婆子与做假证的车夫,却为独放过了燕姨娘,她才是挑事之人,怎么能轻易放过;燕姨娘公然 川乌粉末,极其毒性。 第三百八十八章 处罚 萧茗不为所动,依旧跪着,她感觉膝盖有点儿的疼,“燕姨娘言重了,彭大人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他面对击鼓鸣冤的苦主只是公事公办而已,既然一切都是个误会,彭大人也证明萧茗是无辜的,那么萧茗只是希望彭大人能还小女子一个清白名声,严惩诬告之人。” 这个跪也是不跪的,总要有人付出代价,还是那句话,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老天饶过谁。 燕姨娘心下一抖,这小泵娘是要干嘛啊?要让老爷如何处置她?让老爷像在公堂之上那样处置了她才肯罢休不成。 哈呵呵,小泵娘太天真了,老爷兴许会罚她,可也不是在公堂之上。 萧茗是油盐不进了,彭游钦无话可说了,诬告是什么罪名来着,哦,好像是打十板子,这个刑罚很轻,并不重;是一般人他就这么办了,可是燕姨娘不是一般人啊,平城府谁不知道燕姨娘的名号,他前脚把燕姨娘打了,后脚这事就传得满城皆知了。 他的脸面、名声也会插上翅膀飞走了。 他知道萧茗的要求很简单,只是严惩燕姨娘还她清白,可是你满意了,他咋办啊?他幸幸苦苦的忍气吞声不就是不想把事情给闹大咯,保点颜面。 若是他把燕姨娘拉到公堂之上罚了,这不是诏告世人燕姨娘有罪,那他彭家的声誉还要不要。 这脸面一朝丢尽是捡都捡不回来的。 总之,燕姨娘不能被打板子,这事不能往大的闹,得使劲按着。 可是,他不处置燕姨娘,萧茗一个想不开寻了短,他怎么向恩师交待;可是满足了萧茗,他的脸面又何曾。 彭游钦左右为难,这真的是一道要命的题。 彭游钦艰难的决策中~ “夫人,你来说说此事应该如何处理好?”彭游钦问着身边的徐氏,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搬救兵。 “老爷,妾身这”徐氏面上扭扭捏捏的问着,一副惊讶又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燕姨娘先是诬告萧茗在先,后又对你不敬,你身为后院主事,这事自应你来拿主意。”彭游钦面无表情,但是看向徐氏那双眼睛却非常的精彩有戏 “既然老爷委以重任,那委身就行主母之责,处罚燕氏,还萧大夫一个公道。”夫妻十年,徐氏又怎么会不明白老爷那别有深意的小眼神。 极大的喜悦冲刺着徐氏的内心,终于把她想起来了,让她拿主意好啊!她一定会放这个贱人一马的,光明正大的放了她,让她一辈子都记住她的仁慈。 老爷不愿把此事闹大了影响了声誉,要从轻发落了燕姨娘,可他有没有想过她,被燕姨娘诬陷她是陷害轩哥儿的主谋,有谁知道她刚才的心是多么的煎熬,老爷那不信任与嫌恶的目光,她甚至想过,这事一旦传出,她还有什么名声,等待她的是什么结果 现在终于水落石出了,她才算是活了过来,可是老爷 为了声誉前途要包庇这个贱人,还把她抬出来当挡箭牌。 徐氏无声的冷笑,呵呵,她一定会放过她的,死亡很简单,痛苦的方式却是有很多种。 徐氏看着燕姨娘,眼底透着冷光,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她也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轩哥儿患病,生死垂危,幸得闵大夫与萧大夫顶力相救,妾身万分感激。”徐氏说着,站了起来动作优雅又端庄的对着闵方齐与萧茗行了一礼,一言一行不失大家世族风范,与刚才有着泼妇形象的燕姨娘形成鲜明的对比。 渍渍,瞧瞧徐氏,再瞧瞧燕姨娘,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彭游钦得有多眼瞎才能看上了燕姨娘。 “轩哥儿这一病可把大家吓坏了,燕姨娘更是吓得六神无主,以致于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错误,竟然将此事闹到了公堂之上,她不但诬陷萧大夫,让萧大夫清名有损;更是以下犯上诬陷当家主母,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妾室冒犯主母,乃是以下犯上这罪,兴风作浪诬陷构陷无辜之人,若是寻常奴婢,乱棍打死或是远远的发卖了便可。”徐氏话言一落,引得彭游钦不满的目光。 徐氏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是燕姨娘却是不同的;虽万死难辞其咎,可燕姨娘进府多年,尽心尽力伺候老爷,代妾身主理中馈,又诞下轩哥儿为彭家传终接代,劳苦功高,此翻因为着急轩哥儿,六神无主之下才犯下失言之罪,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 萧茗很无语呢,这徐氏很有做领导的潜质,五千字的演讲可以举一返三到万字文了。 徐氏慢吞天的一翻长篇大论,最后才说出了最终的结果。 “萧大夫救助轩哥儿有功,是咱们彭府的大恩人,可她又因为燕姨娘受莫大的冤屈,就让燕姨娘当作全府上下的面给萧大夫下跪陪礼道歉吧!此间事了,燕姨娘就去家庵里带发修行一行,算是为咱多灾多难的轩哥儿颂经祈福,保佑他平平安安,老爷以为如何。” 平城彭府是没有家庵的,家庵在潘阳族中,起初家庵的存在是为了安置出嫁被休离的女子或是族中独身妇人,发展至后来更多的是为了安置那些犯了大过错的彭氏妇人,清修苦行,念经诵佛,洗清罪孽。 当然,这个进去容易,想要出来却是难了。 燕姨娘骇然抬头,面前面带同情犹豫怜悯的女子,双唇一开一合间,极致美丽红艳红唇吐露出无情的字言,把她打入无间地狱。 徐氏的处罚,每一点她都不想接受,无论是让她颜面尽失的下跪赔礼道歉,还是进家庵的带发修行,她不想接受,也接受不起啊。 面对徐氏的结果,萧茗沉默,比起她在公堂之上讨回一个公道来,这个才是阴损的阴招,伤人于无形,更重要的是彭游钦比较能够接受。 姜还是老的辣。 果然,彭游钦没有任何意异的点头:“很好,夫人此法甚妥。”比起上公堂闹得满城皆知让他丢失颜面的后果,这种关起门来下跪赔礼算得了什么,一个人没脸面总比两个人没脸面要好啊! 第三百八十九章 结果 “老爷,奴家真的知错了,奴家再也不敢了,奴家真的不知道轩哥儿是过敏啊!”燕姨娘疯狂的磕起头来,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打死她也不愿意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一定是被愤怒冲昏了头,一直以来的积怨让她丧失了理智,才让她做出令她后悔莫及的错事。 这个错误大到她无法承受。 这真的是一件蠢事,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蠢事,没有之一。 一蠢到万劫不复。 是徐氏,故意的争对她、打压她才让她冲昏了头脑、丧失了理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彭游钦一句话把燕姨娘把入十八层地狱,爬起爬不起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磕头求饶,用最后一点情义引得老爷怜惜、面纱掉落在地,她掉了两颗门牙的豁口毫无掩饰的暴露在人前。 没了两颗大门牙的豁口,说话漏着风,眼泪鼻涕飞流直下,分分钟上镜,让人怎么看怎么的不忍直视。 那画面太美,不敢看啊怎么办? 燕姨娘一直磕头求饶,声间悲切可怜,萧茗都在怀疑到底谁才是坏的那一个,萧茗木然的转头看向闵方齐,却见他老神在在的闭着眼,一如即往的闭目养神,仿佛外切的一切事与他无关。 萧茗...... 师兄,人家正在生死关头,你这样神游太虚合适吗? 萧茗收回目光,到底是自己心软了,于心不忍,人家求一求这颗心就软了,爷爷曾经就说过她的心太仁慈,将来必受其害,自己到底做不来要人性命之事。 她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如闵师兄这般一切随心,不受方外物影响。 药可以治生,药可以治死,却没有让人后悔的药,也没有让人心慈手软的药。 燕姨娘的所作所为何其让人憎恨,可她此时又是可怜可叹可悲,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燕姨娘就是如此,她如此惨烈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自己作死作的,点了一把火想要烧别人,却不小心把自己给点着了。 可反之,她若是成功了又会怎么样,她萧茗会名誉扫地,会被流放,更可能会死去,徐氏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徐氏在报复,至少燕姨娘还有一条命在;比起燕姨娘的残忍,她也是残忍的,比起燕姨娘用的一把锋利的刀,一刀见血封喉,徐氏拿的就是一把钝刀,一刀一刀的磨。 “老爷,我错了,求你不要把我送走,我不能离开老爷,我舍不得轩哥儿啊。”燕姨娘一直哭求着,即使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头晕目眩,脸上也不知是泪水还中汗水混合着,一片狼籍,可她没有停止求饶,也不敢停止。 这样处罚,那么她将生不如死,一辈子再无望回到这里了,若是能求得一线生线,总有能翻身之日;徐氏一直以来都是恶毒的,端着一副伪善的面孔处处针对她,逼她下跪认错让她颜面尽失,抬不起头来做人,关她进家庵让她永无出头之日,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转变成这样,她只能一遍一遍的求着老爷,希望能借着往日的情面躲过一劫。 风是静止的,奴仆们静若寒蝉,均瑟瑟发抖不敢高声一语,厅堂里除了燕姨娘的哭求声以及咚咚的磕求声,再没有了其他任何的声响。 徐氏眼见彭游钦露出犹豫之色来,若是老爷面对燕姨娘的苦求而无动于衷,那真的是冷心绝情了,老爷还在犹豫之中,说明这个筹码还不够呢;徐氏如此想着也不着急,端着茶杯子静静的饮着,哪怕是无味的白开水,此时她也能品出龙井的味儿来。 心情舒畅了喝凉水也是爽的啊! 主宰一个人的命运,感觉真的很好。 燕姨娘的苦求,彭游钦心中的烦闷犹豫可想而知,燕姨娘自小被卖进府就跟着他,后来又做了通房,做了姨娘,到后来生下他的庶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轩哥儿,十几年的相处,彭游钦是宠着她的,甚至盖过了嫡妻徐氏。 可她如今却犯下如此大错.... 彭游钦不说话,闵方齐闭目养神,徐氏悠闲的饮着茶,对于燕姨娘的求情置若罔闻。 至于萧茗,也学着闵方齐的样子养起神来,她只要一个结果。 彭府的大管事方伟立身于彭游钦身后笔直的站着,心里免不了的心惊胆颤,燕姨娘是多年得势的主儿,曾经一度插手他外院事务,可如今一朝跌落,比地上的泥还要可怜。 可怜、同情、解气等等不同的情绪在方伟心中闪过,经此一役这后院怕是再也没有人能憾动夫人的地位了。 一杯水见底,徐氏轻轻的放在桌面上,转而对兰仪使唤了一个眼色,兰仪得意再次退了出去;不多时,她就领着一位盘了头的妇人进来。 燕姨娘看见妇人,心下更慌了,把要求情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双目大睁的盯着来人。 彭游钦心情正在烦燥之中,眼皮都懒得动一下,看见来人只能为是向徐氏回事的仆妇,心里更加的不满了,直认为此人没有眼色,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老子正烦着来,你进来干嘛来着。 于是他口气不是很好的问道:“来者何人?有何事禀报?” 妇人吓得在彭游钦面前跪下,低着头,颤颤颠颠的道:“回老爷,奴才是西院小厨房里的厨娘,昨夜姨娘让奴才蒸了一碗鸡蛋羹,奴才还看见宝珍把它送进大公子房间了。” 妇人颤惊的声音能让人听出里面的胆怯,此言一出,吸引了房间里众人的目光,闵方齐睁开眼来,赞赏的看了萧茗一眼。 “什么?” 彭游钦更是气得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燕姨娘,目光里有愤怒,更多的是失望:“燕氏,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萧茗曾经说过,轩哥儿是山药与鸡蛋同食过敏,可燕氏居然给轩哥儿食用了山药与鸡蛋,信誓旦旦的说轩哥儿没有过敏之症,诬告萧茗与徐氏,其用意是什么? 他不敢相信? 曾经胆小、善良的人会变得如此歹毒。 燕姨娘惊慌失措,急忙否认道:“老爷,奴家没有让轩哥儿食用鸡蛋羹,是这个奴才陷害我。” “啪!”燕姨娘目露凶光,结结实实的结了那厨娘一耳光:“你这个奴才陷害我,你不得好死。” “奴才没有,昨夜真的是姨娘让奴才蒸了一碗鸡蛋羹啊!”厨娘把头低得更低了,嘴角有血迹溢出可见燕姨娘这一巴掌是多么的凶残。 “还敢狡辩。”燕姨娘扬起手欲再打。 “够了。”彭游钦大吼一声,像是再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传宝珍。” 燕姨娘身子一软,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面上。 事实结果并无任何的悬念,宝珍并没有保留多少对主子的忠诚,把知道的都交待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章 拒绝 “萧大夫这边请,今天真是让萧大夫受委屈了。”兰灵欢喜的领着萧茗穿过花园。 “燕姨娘居然利用大公子来诬告萧大夫,甚至企图谋害夫人,真的是烂了良心竟然连大公子都要加害。”兰灵说着,眉眼里都带着笑,对于燕姨娘对亲生儿子下手的做法深表鄙视。 “还好萧大夫医术高明,识破了她的诡计,不然咱们夫人就糟糕了。”这最后一句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们家夫人没有受到牵连。 至于燕姨娘最终受到的惩罚真的那真叫一个大快人心。 至少很快她的心呢。 一截不长的路,兰灵这话说了不下于十遍了,反反复复不觉倦惫,可见她的心情有多么的高兴,有多么的舒畅了;萧茗却是兴致缺缺,事情发生在刚才,燕姨娘的贴身丫头宝珍在自家老爷森俨肃目、以及夫人的威迫利诱之下完全没有保持住忠心为主、打死也不招的奴才气节,如竹筒倒豆子般把燕姨娘如何让大公子食用了鸡蛋羹,又从田婆子处拿了药再如何使银子收卖田婆子以及车夫的事给说了出来。 被自家丫头出卖,当时的燕姨娘面若死灰,在事实罪证面前辩无可辩。 宝珍的话就是压死燕姨娘的最后一根稻草,彭老爷气得脸色酱紫、心情是勃然大怒,最后忍无可忍的拂袖而去。 当家人都被气走了,可见燕姨娘犯下的罪有多大,徐氏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燕姨娘的机会,行使了当家主母的权利,让燕姨娘当着全府奴才的面,众目睽睽之下给萧茗下跪赔礼。 当着一群比自己地位低的人给另一人人下跪、赔礼,脸打得啪啪的响,当时燕姨娘的心情可想而知。 最后燕姨娘是被人抬着回去的,如果她醒着恐怕也没有脸站着走。 尽避不忍,可萧茗最终接受了,这是燕姨娘自己犯下的错。 做任何事,不管是什么理由、有什么样的目的、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只要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她要的不过是一个公道而已。 此事落幕,结局也算圆满;萧茗找回了公道清名、徐氏打压了燕姨娘;事儿完了,天也快黑,大家各自归家,各找各妈。 闵师兄走了,可她却被兰灵留了下来,原由就是徐氏要见她。 萧茗慢慢的跟在兰灵身后,对于叽叽喳喳的兰灵始终未发一言,徐氏为什么见她,她心知肚明。 比起凄惨可怜的燕姨娘,徐氏的院子里的一群丫头婆子可算是眉开眼笑,走路都是带着风的。 “萧茗,快请坐。”徐氏坐在主位上,看着萧茗进屋热情的招呼着,又令兰仪搬了锦凳、让兰灵摆放了茶果点心,让萧茗在她身前坐下后更是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今天多亏有了你,才能识破燕姨娘的奸计。” 她看萧茗是越看越是满意的,这个小丫头果然是她的福星。 回想起今日,真的是起起落落,前一刻还是山穷水尽,没想后一刻就变得柳暗花暗起来,真的是神一般的转拆;她借着这一股东风除掉了多年的劲敌,真是叫人大快人心,拍手称快。 徐氏眉眼飞扬、嘴唇向上翘着,任谁都能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很好;也是,多年的情敌兼小三被自己打得翻不了身,任谁都能是高兴得要跳的,徐氏能保持如此镇定模样,果然是个中高手。 “多谢夫人为萧茗作主。”萧茗起被福礼,借着起身的机会把手收了回来。 “萧大夫哪里话,我哪里能让里受这等委屈。”徐氏说着,又让萧茗坐了下来,倒是没有再拉着萧茗的手了。 “燕姨娘狡猾,竟然不顾轩哥儿安危陷害于你,她有如此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你今日受了如此的委屈,可别往心里去,以后多来府里,咱们姐妹多说说话。” 她如此安抚拉扰,其意不言而欲,萧茗不傻,她当然能明白,可惜她并不需要这样的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姐妹情。 当刚才的避之不及没有发生过吗?徐氏像是完全忘了她为了明哲保身,撇清自己的言行,萧茗却是历历在目,徐氏的这翻作派只会让她感觉到虚伪。 虚伪到没有下限。 bb 徐氏说了好一歇的话才放过了萧茗,在萧茗提出告辞之后又兰灵领着萧茗出去,甚至送了不少的安慰礼,不过却被萧茗拒绝了,只领了看诊的银子。 萧茗走了,室内安静下来,徐氏面色也淡了下来,沉声道:“哼!这个萧茗真的不识好歹呢?我如此低三下四拉拢于她,她居然如此态度。” 态度如此让人心塞。 相比起她的热络,萧茗的态度就冷淡了些,想到萧茗的冷淡拒绝之意,徐氏心里面就窝火,这个小泵娘明面上是在感谢她,可语气疏远冷淡,明显的在为刚才的事梗梗于怀呢。 恭喜她喜怀麟儿,身体康泰,关心她身子注意保养,按寻常法子安心养胎。 明着恭喜,暗地里疏远,这是要不与她来往了? 一个小泵娘气性这么大要干啥?懂不懂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 到底是小泵娘没有教导,气性大得要上开。 徐氏想着,心里呕得一抽一抽的。 “夫人别生气,萧大夫年纪小不懂事,待她回去自然会明白夫人的好。”兰仪赶紧安抚道,心里担忧,萧茗如此的冷淡明显然的是生气了,以后想请她过府为夫人诊治怕是难了。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是个有骨气的。 气性大,面子大,敢公然拒绝夫了。 徐氏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我不怕她,只是觉得可惜了。”可惜以后萧茗与她离了心,怕再也不能忠心为她医治了,萧茗高超的医术哪有不可惜的。 原本她以为萧茗年纪小、医术好是个好拿捏的,可没想到她气性大着呢。 徐氏突然一怔,身体坐直了,看着兰仪问不确定的道:“你说她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兰仪被徐氏如此模样吓了一跳,正想劝着她注意肚子的孩子,可被徐氏的问话惊得把话缩回了肚子里,心下一抖,惊出一声冷汗来,快速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才松懈下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 秘密 她是夫人的贴身大丫头,自然知道夫人问的是什么,可是她也不确定萧茗发现了没有啊,于是斟酌片刻才回道:“不可能吧!只放了一点,而且昨夜并没有放,萧茗不可能查出来的。” 徐氏犹豫,也不敢确信萧茗知道不知道,观萧茗刚才的表现,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在燕姨娘诬告萧茗下毒谋害轩哥儿时,她心里慌得厉害担心是此事暴露了,底气也不足,好在萧茗是指出轩哥儿是因为过敏,她才算把一颗心落到了实处,细下心来让兰仪兰灵查证轩哥儿昨夜所食之物,果然查出了被燕姨娘瞒下的鸡蛋羹。 “希望如此。”徐氏说道,又警告嘱咐道:“人一定要妥当,让她一定要小心谨慎,这个时候千万不要露出端倪来,我不想有一丁点的风声传到老爷耳里。”更不能让老爷知道。 “是,兰仪明白。”兰仪低着头领命,兰仪心里胆颤心惊,她没有想到燕姨娘都如此了,夫人也不打算放过他;跟在夫人身边这么久,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夫人的心也是狠的,在查出燕姨娘用麝香红枣毒害她之时,夫人同样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深;燕姨娘送有毒的东西给夫人,夫人也送东西回去,只是给的不是燕姨娘而是大公子。 这事做得隐密,就连兰灵都不知道,为此夫人还动用了五年前就安插在大公子身边的人,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越是谨慎越好,一旦暴露她这个做奴才的死一万次不够。 可是燕姨娘都如此下场了,夫人还是不打算要放过轩哥儿。 兰仪敛下眼,按下惊骇的情绪。 在这个后宅,从来都没有安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夫人,婢子回来了。”兰灵一路蹦跳的进来了,进门就高兴的嚷嚷,可见她的心情还在愉悦之中;燕姨娘倒了,她完全心情欢畅,替自家夫人高兴,放飞了自我,规矩自然都忘了。 兰仪皱眉,有心要训斥几句,可想了想又把要教训人的心思放下了。 还是算了吧,今时不同往时了。 兰仪失落,夫人喜得身孕,她自然为夫人高兴,心里不免有了别样心思,夫人有了身子定会为老爷安排房里人,这人一定得是她信任之人,她与兰灵在夫人身边日子最长久,又是忠忠耿耿的,原本她以为会是自己,可没想到夫人好像选择了兰灵。 看着眉飞色舞的兰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果然,徐氏并没有责怪兰灵的没有规矩,反而安抚她几句让她下去办事了,这无疑让兰仪的心思得到了验证。 兰仪更心塞了,失落,伤心、失望各种情绪不断交替。 以后这身份不同了,想要再教训兰灵也没有机会了吧。 临近傍晚,彭家大门外行人并不多,一辆马车停于大门外孤零零的等待着。 石亭玉坐在马车辕上,看着紧闭的木门出神,他眼神平和,不悲不喜,虽然身处门外,却对门内所发生之事了如指掌。 “世子爷,彭大公子已经苏醒,进了彭知府的书房。”夏五低声禀报着彭府内的动向,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和夏小八一起蹲房顶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老娘落难,亲儿子找亲爹。 “把东西想办法交给方伟。”石亭玉盯着木门说道。 “是。”夏五点头,彭家的木门开启,萧茗从里面走了出来,夏五很识趣的道:“夏五告退。” “石大哥。”萧茗看着眼前的人,嫣然一笑。 萧茗一扫先前郁闷的情绪,及时雨啊!每次自己落难的时候石亭玉都能及时出现。 “走吧!我们回家。”石亭玉自然而然的接过萧茗背着的药箱放入车厢中,驾着马车带着萧茗离开了。 他一如既往的沉默少语,并没有对萧茗在彭府中的所遇之事有过多的问候,不过他却对萧茗所遇之事了如指掌,燕姨娘差点着打了她,彭游钦险些治她的罪,徐氏明哲保身的推脱,一桩桩一件件心里清清楚楚,短短一天,萧茗就经历了这么折事。 最后,萧茗用自己的医术和智慧转危为安,可他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燕姨娘,他不会放过;别怪他心狠无情,只怪她动了不该动的人。 车里面坐的人是萧茗,石亭玉也不急着赶路,把马车驾得很稳当;就这样马车慢慢的出了城,可车厢里的萧茗除了刚上车时的几句言语,渐渐没了声响;石亭玉不禁回头透过门帘缝隙望去,发现她居然睡着了。 居然睡着了。 石亭玉放缓速度,把马车赶向路边停了下来,轻声进入车厢之中,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的为萧茗覆上。 行人无踪,四下皆静,唯有马儿不时走动四肢弄出来的声响;朦胧夜色中,小小的人儿,脸上可见的疲惫,双目紧闭就这样枕着药箱睡着了。 今天在彭家与燕姨娘半智斗勇,又差点死于非命,把她累着了吧。 脸蛋白哲透亮,像是透着光,石亭玉伸出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半响,伸出的手最终轻柔的抚顺她凌乱的秀发。 他一直知道萧茗是坚强的、隐忍的,没想到她今日会执意让燕姨娘道歉认错,若不是徐氏别有用心的帮助,萧茗怕是难以愿望成真。 石亭玉慢慢放下手,看着熟悉的睡颜微微叹息,冰凉的双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 你放心,所有欺你的、辱你的人,都将会得到惩罚,有我在,我将护你所有。 石亭玉带着熟睡的萧茗赶回萧茗自是不提;彭府中,彭游钦疲惫的按着隐隐发疼的天阳穴,这一天过得叫什么事。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古人诚不欺我也。 想到今日之事就一阵烦闷、一个萧茗让他身心俱惫,好不容易平息下此事,有了个还算满意的结果,可轩哥儿不知怎么得了消息不顾病弱的身子闯进了他的书房。 轩哥儿不顾身子闯进来目的自然是为他生母求情,为了让他把燕姨娘留下来,只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把他弄得神烦,想撞墙有没有。 好不容易把儿子安抚住找发了,世界终于安静了,咱们的知府大人才得以安抚一下下他受伤的神经。 门吱呀一声开了,脚步声轻轻的传来,方伟看着闭目养神的老爷,到嘴的话不知如何开口了。 唉!这种事怎么好说出来呢?老爷知道了必然会勃然大怒。 “何事?”半响,彭游钦才有气无力的问,不用睁眼他都知道来人是谁。 “老爷,小的刚才收到一份东西,你还是看看吧。”方伟说道,把手上的拿着的东西递了出来。 “嗯。拿来。”彭游钦轻轻伸出手,摊开手掌,方伟自然而然的把东西放在了那只手上,收回收之时顺带察了察脑门上的汗。 这个大冬天的,还真的个热呢。 东西不多,就两页薄薄的纸,方伟被惊出一声冷汗来;彭游钦看了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见他惊得跳了起来,快步行至方伟身前,抓着他就厉声喝问:“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声音里前所未有的焦急。 川乌粉末,极其毒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二章 好奇害死猫 “门房送进来的。”方伟回道,有个小乞丐送进来的;一个小乞丐嘛,门房的人也没有多加留意,认为是谁的恶作剧,有心要扔掉的,可看到上面的内容,却发现这是他们不能作主的事。 于事,东西就到了方伟的手上,最后被彭游钦看见。 就是这两页纸,把彭游钦吓得心骇欲绝,双目暴睁,,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穴,双脚发软头重脚轻,直直的向后倒去。 这是被气的。 要被气死了。 “老爷。”方伟大惊,赶紧扶住彭游钦倒下的身子,把他飘摇的身子接住咯,放在一旁的软榻上,手急脚乱的掐人中,又给他罐下一杯茶水,只是这个茶水早已凉透了,都这个时间了他哪里还管茶凉不凉的。 “老爷息怒,身子要紧。”方伟给彭游钦顺着急喘的胸膛,他真怕他家老爷就这样一命乌呼了。 喝的了口凉茶的彭游钦意识清醒了些,片刻后清醒了过来,又得重新打量那两页纸,双手颤抖不已,悲愤长叹一声:“毒妇害我啊!” 这上面写的不是别的,正是燕姨娘的作所作为,所犯下的罪孽,贪污受贿、仗奴行凶,时间、地点,受贿金额清清楚楚,银两之巨,大到他不敢想象、更是与常师爷联合假借他的名目行倒卖之事;可恨啊!可恨!她做了他这辈子都不敢做的事。 “可恶!是谁?”彭游钦愤恨,比起燕姨娘,他更在意这件事背后的人,如果将此事呈报朝庭,那他不仅乌纱不保还有牢狱之灾。 “唉!”彭游钦叹气,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宠妾灭嫡,又何来的今日之祸。 方伟眼见自家老爷一副落败、面如死灰之相,赶紧劝慰道:“老爷别急,此事依小的看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对方既然将此物交于我们手,想来并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还有转环余地。”若是想把事情闹大,那多容易,直接给任何一个与老爷有隙的官,或是更直接的在平城城门口把这个一贴,到时候满城皆知。 他选择把东西给他们,那说明什么?说明人家不想把事情闹大啊!他们只要把知道此事的门房解决了就成。 “本官明白。”彭游钦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内心里此不住的悲凉,有这么大的一个把柄抓在别人手里,就像是一颗定时炸蛋,随时随地都能把他打入万丈深渊。 更可悲的是他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方伟欲言又止,内心里浮现出一个人影来,会不会是与萧茗之事有关呢?下午的时候四海镖行的蒋大镖头与他偷偷见了一面,蒋大镖头此行的目的居然是因为萧茗,求他帮忙说情,还送了重礼。 四海镖行多大的脸面,大镖头居然亲自出面为萧茗说项,这是多大的脸面,他当时都震惊得懵了;随后又反应过来,宝珍招认,燕姨娘受罪,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可外面人不知道啊。 他壮着胆子收了物件,还白捡了个人情。 难道这事被蒋四海知道了,送来东西警告..... 那他会不会...... 方伟心中忐忑,不敢说话了,到嘴的话变成了安慰。 愤怒、悲伤.....一瞬间,各种情绪在彭游钦心里交织,刚刚因为儿子动摇的心思再次变得坚定起来,硬如铁石。 “把燕姨娘送回老宅,让她家庵里忏悔赎过。”彭游钦说道,到底是相伴多年的人,杀她于心不忍,只是这忏悔怕是会从一年时间变成了永远。 ~~ 萧茗睁开眼,脑袋还有些迷糊,半闭着眼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待再睁开眼时才看清眼前。 居然是她的房间。 她回家了啊! 等等,她怎么回家的来着,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半天萧茗才算把失踪的记忆给找回来。 昨日她被燕姨娘陷害,又证时自己清白,好不容易脱身,再然后是遇到了石亭玉,萧茗永远记得石亭玉站在大门外等他的情形,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沉重的药箱。 ‘我们回家。’一切尽在不言中。 再然后她在平稳的马车里睡着了。 这画面怎么如此的和谐唉! 像极了那啥,老公带着老婆回的画面。 萧茗摇了摇头,睡间清醒了过来,难得的自嘲了笑,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自己才十二岁,也不,马上要十三了,不过就算十三也是小萝莉。 这些想法不应该有。 老牛只嫩草也不能有的。 萧茗拉回满脑子跑得没边没际的思绪闪身进了空间里。 空间里永远光明,没有黑暗;永远的温暖如春,没有寒冬冰冷,萧茗手中拿着一个随手摘来的果子啃着,没有理会一路上等待她宠幸的花花草草,直奔西药房。 西药房里,除了堆满架的各色种样的药品,还有几台小型仪器。 萧茗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小瓷瓶来,用滴管轻轻的吸了一点出来放入仪器中,镜面上轻轻一点红色,鲜艳夺目,是鲜血。 这是萧茗瞒着闵师兄偷偷采集的血液,轩哥儿的血。 轩哥儿的病与她前世所遇见的病例大致雷同,无论从脉相上还是症状上看都是一样的病症,可是她却在把脉的时候发现轩哥儿的身体有其它的症状。 这种症状很轻微、很难察觉,但是与他的过敏产生的融合,引得他的病情加重,症状严重,让闵方齐一时间没有查出病因。 中医解决不了那就西医上。 谁叫她中西医结合呢。 半响,萧茗看着结果发呆。 原来闵师兄才是真真的神医,他的诊断没有错,轩哥儿确实中毒了。 她在轩哥儿的血液里检测出了毒素成份。 难怪轩哥儿的病情比普通的过敏症严重,他的中毒症状有些浅,是一种慢性毒素,只从脉象上看不易让人发觉,可久而久之这种毒会慢慢腐蚀人的身体,让身体的各种机能变差,最后死亡。 可是好好的一个豪门公子哥为什么会中毒?萧茗不解。 难道是她..... 萧茗心底无语,她不但无故圈入了一场豪门争斗中,还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 要命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安。 这怎么破? 果然是好奇害死猫的节奏。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三章 关心 萧茗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人。 “小涵。” “姐。”萧涵喊,语气里饱含无限的关心与依念。 “快进来,外面这么冷,怎么不敲门?”萧茗心疼的把萧涵拉进房间,看他眉上都染了一层霜,手冷得像冰块,也不知道站了多长的时间了。 这个傻x,不知道叫门,是不是她不开门还要站着啊! “我没事,姐,我也是刚过来。”萧涵被姐姐拉着脸有些红红的,说着违心的话,他其实很早就来了,昨日甫一听姐姐被衙门的人抓走了他就一直担心姐姐,想要去城里救姐姐,可是石大哥与老师都不让他去;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姐姐被石大哥送回来,可是她又睡着了没得及看上一眼,一个晚上他担心得都没有合眼,天不亮就过来了,又怕影响姐姐休息,就一直在门口站着。 “手都冰了。”萧茗慎怪道,一面给他哈气搓搓手。 “姐,你没事吧?”萧涵关心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这不是好好的,彭大人明察秋毫,查明了事实真相就把我放了。” “彭大人真是个好官。”萧涵感激道。 萧茗瞪眼.... 好官才怪~~ 你别想多了。 “昨日家里没什么事儿吧?”萧茗问道,她最怕家里也跟着乱了。 “没事儿,昨日小雨和云苓回来只告诉了易妈妈和易风,易妈妈不敢伸张,就求了石大哥帮忙。”萧涵说道,他也是因为在吴先生处上学,不然他也不会被告知。 “那就好。”萧茗放心了,为易妈妈点个赞。 姐弟两又聊了一会儿,萧涵见姐姐真没有事儿,就安心的练武去了。 没过多久,易妈妈又进来了,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萧茗,不过她比萧涵要镇定多了,甚至还给萧茗送了早餐进来。 “姑娘没事就好。”易妈妈说道,甫一听姑娘进了衙门她担心得不得了,衙门是什么好地方,但凡站着进的没有不横着出来的,她又担心姑娘被用刑什么的;她知道萧茗没有亲戚背影,又是个无权无势的,她只得去求了石亭玉帮忙,好歹把姑娘救出来了。 想着她都一阵后怕,若是姑娘有个万一这个家可咋办。 还好,姑娘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她这颗七上八下的心也算落到了实处。 “没事,彭大人明察秋毫,查明了事实真相就把我放了。”还是那句话,致力于宣传彭大人是好官一百年,就差发一张好人卡了。 不过相比于萧涵,精于事故的易妈妈是不太相信的,好官还会胡乱抓人吗?当她是傻的? 肯定是个坏官。 易妈妈也不在彭大人到底是好官还是坏官的事情上纠结,反而给萧茗汇报了昨日的情况,总之萧茗进了衙门事件家里里除了她与易风萧涵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嗯,易妈妈你做得很好。”萧茗满意的点头,易妈妈真的是个人才,皆顾大局、稳定军心的能手。 “记得给香媛她们提个醒,叫她们别说漏了嘴。”萧茗嘱咐道,云苓与小雨倒好说,就是香媛咋呼咋呼的,说话快言快语,就担心她在干娘面前露了馅,以干娘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进了衙门,还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她不要出门行医。 “是,老奴明白。”易妈妈点头记下,又为萧茗把剥了壳的鸡蛋放进碟子。 早餐是一碗豆桨,一个鸡蛋,两个包子,萧家的早餐已经准备得简单了;有时候是稀粥加馒头包子鸡蛋之类的,有的时候是烙饼,反正几种花样换着来,每天不重复。 这是萧茗主张简单清淡的结果,就这些也是寻常家里难见的食物,村里有些家庭早餐都不用生火,喝口凉水只两块干饼算是对付一顿的了。 萧茗喝了一口豆浆,豆浆是经过明婶她们细细研磨出来的,中间又过滤几次,可萧茗还是免不了的喝出渣儿来,繁重复杂的手工艺始终代替不了高科技啊! 豆桨残渣还在嘴里逗留不去,她突然就想到了前世的牛奶来,如果能喝到牛奶就好了,在前世牛奶多寻常,可在这里却是个稀罕物,有多稀罕,反正寻常人家想都别想,她来这里这么久都没有见过牛奶长什么样儿。 “易妈妈让易风去买几头羊回来,挤羊奶喝,冬日多喝羊奶对身体好处大。”萧茗说道,没有牛,羊顶上呗。 “姑娘,羊奶膻味重,不易入口。”易妈妈说道,羊奶滋补谁不知道,可没几个能忍受那股味儿的。 极少有人能做到把膻味儿却除,更多的却是捏着鼻子一口干。 喝一杯羊奶,就得去刷半个月的牙。 为哈? 去味儿呗。 能忍的绝壁是神人。 “你只管去买来,我自有办法去味儿。”萧茗说道。 “是。”主人发下话来,易妈妈只得同意了。 萧茗用了早膳又带着两个徒弟去了镇上,因为镇上还有一出大戏等着她喃,她这个主角一定要去看看。 这一次给她驾车的不是易风,而是石亭玉;石亭玉的驾车技术比易风和明叔还要稳当,萧茗三人在马车里感觉一点也不觉摇晃。 可惜她们要准备看的大戏没有看到,大戏已经结束了,不是因为她们晚,而是人家来得太早。 “萧茗,你们怎么才来,常师爷带着人早过来了。”镇外,蒋香媛带着一股寒风爬进了萧茗的马车里,一进车厢就抱怨;她昨日回家找哥哥帮忙,就住在了家里,今日一早才被哥哥送回来。 “常师爷带着人敲锣打鼓的叫嚷,说昨日是有人诬告,错抓了你......”蒋香媛把萧茗这个主角没有经历的经过口述一遍,反正就是萧茗被人陷害,彭大人明察秋毫查明真相,还了萧茗一个公道,顺带为昨日错抓之事给萧茗带来的不利影响而道歉云云。 “现在全镇百姓都知道彭大人是一个好官,还爱民如子,我呸呢!”蒋香媛愤愤,小脸红彤彤的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热气薰的。 经过昨日,在她心里彭游钦的形象与好官两个字是完全搭不上边的,好官还会胡抓人,还差点对她用了刑;还有那个常师爷,一早就来了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萧茗.....,,说好的大戏呢? 这彭游钦真是好算盘啊!借着此事给自己树立了一个青天大老爷的高大形像,她成了踏脚石。 马车外,蒋四海与石亭玉打了个照面就离开了,他并没有原路返回,反而走的还是刘家村方向,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见心上人呗!他每日绞尽老汁想了无数个借口登萧家的门就为了见依人一面。 虽然今天这个妹妹半道上逃跑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四章 热闹 平安镇本来就不大,很难得有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昨日官府上广济堂里拿人之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让围观群众饱了一回眼福,终于看清楚这些官老爷长了啥模样。 也不是传说中的三头六臂~~ 萧茗被抓走,萧茗治死了人,广济堂里有庸医的传说风一般的流传,短短一个上午时间,平安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老老少少都知道了广济堂出的那点事;对于纯朴的平安镇百姓而言,一个医馆治死了人,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更别提还惊动了官府,更是天大天大的事儿。 就昨日一天,到广济堂打听的、退药的比比皆是,围观扔臭鸡蛋的更是不知凡几,反正今日广济堂的门板上还有可疑的残留物。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往上踩一脚的更多。 人情冷寒堪比三九天,广济堂辛苦积赞的好名声毁于一旦,体验了一把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 在大家看来,无论萧茗有没有治死人广济堂也算是完了,有不少老学究更是摇头叹息,可惜不已,直叹此女害人也,好好的药堂就这样被人给毁了。 今日,官府的老爷们又来了,可他们不是来抓人的,却是来赔礼道歉的,敲锣打鼓的为萧茗正明声。 众围观群众集体怔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这一定是一个假的官老爷。 没有三头六臂.... 常师爷带着人一阵敲锣打鼓的排扬,虽然只走了一遍,不过镇上的人都听见了,当然除了主角之外;众人才回过神来,原来萧茗是无辜的喃,哎哟!这可了不得哟!萧大夫让官老爷给道歉了。 不对,是官老爷给萧大夫道歉来着。 真的是神一般的转折。 天下奇闻,百年难得一遇害;众人感叹彭大人是青天大老爷的同时,广济堂又被人强势围观了,虽然他们昨日才围观过,但这并不是大家再次聚积理由。 围观群众自动里三层外三层的组织在大门口,这次没有扔臭鸡蛋烂菜叶什么的,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瞧,听说这次来了个大官,是个师爷。 不知道这个师爷是不是长了三个头,六条手臂~~ 可惜,三头六臂的师爷没看到,脖子都快变成长颈鹿的有了。 “我就说嘛!萧大人人好医术好,怎么会治死人,我是第一个不相信的。”一位五大三粗的大娘拍着她雄壮的胸脯说道,胸脯上的肉肉随着她的动作上下不停的颤动,形成了一圈一圈的波澜壮阔的纹路。 “你~”旁边一位妇人接口,蔑视她一眼:“昨日的鸡蛋是谁扔的哟。”她可不会记忘昨日扔臭鸡蛋时这个女人可是扔得最欢的了。 “我怎么啦?你昨日还去退药了呢?黄大花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胖妇人不甘的怼回,直呼其名,原来是认识的。 “哼!我总比你好,贱人偷汉子。”那叫黄大花的怒目,看着人家高耸的胸脯羡慕嫉妒恨,胸大了不起啊! “我偷汉子咋了,老娘偷得着,你偷一个试试。”胖妇人说着,眼光盯着对方干平的地方看去,那眼神极度的藐视。 “不要脸,老娘跟你拼了。”黄大花脸色一红、干瘦的双手掐过去,长长的指甲陷对方的皮肉里。 “来啊!来,老娘怕了你不成。”果断还手。 两个女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互掐起来,你一爪子,我挠头发,战斗力爆表,旁人想拉都拉不住。 围观瞬间升级,场面热闹得不可描述,石亭玉和萧茗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场面。 打架的、看热闹的,围观官老爷的把广济堂不大的大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想要进去有点难。 嗯,是真的有点难。 萧茗无奈,今天怎么会尽遇到不顺心的事。 这都是什么事儿?一定是她起床的方式不对。 围观群众太热情,把想要进门的蒋香媛推得一个nie''zhu,差点倒在了地上。 有门不让进,什么意思?要聚众搞事? 蒋香媛再次被不知哪个伸出来的手给挡了回来,彻底的爆发了。 “让开。” 高音分贝的呐喊,把人群震得静默三秒,齐齐回着看。 “呀!萧大夫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 传说中治死了人的萧大夫。 哦,不对,是传说中官老爷道歉的萧大夫。 “麻烦大家让让。”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萧茗保持着平静,脸色沉着,语气并不是特别的柔和;在来时路上,爱八卦的蒋香媛把昨日她离开之后广济堂发生的事都给她说了,让她对这一群人好脸色她做不到。 她不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可别人也别人她当个软柿子,风吹就倒、墙头草,没良心。 如此强硬语气的萧茗大家还是第一次听到,与以往柔声静气的萧茗差别太大了,大家竟然在这个里面听出了高冷的意味儿,这群人一时间表怔住了,脚下不约而同的移动,生生的让出一条道而儿。 “师妹来啦!快进来。”唐六申闻声走了出来,看着萧茗沉着的脸居然挤出了一丝丝温和的笑容来。 “大家都散了,都散了,杵在这儿叫什么事儿。”唐六申语气不是很好的对着围观群众说道,仿佛刚才的丝丝笑容那是萧茗才有的待遇。 “闵掌柜,你这店里怎么回事,居然给客人上一杯冷茶。”室内一个满怀愤怒的声音响起来。 萧茗等人踏着声音走进了屋,向着声音来源看去,哎呀!居然是熟人,屈越捕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五章 此时的屈越黑着一张脸,像别人欠他钱似的,嘴角上还有没有吐干净的茶沫子,不满的看了一眼才刚进门的萧茗与石亭玉等人,与他同来的还有常师爷、大管事方伟、总捕头周朝阳三人;如蒋香媛所说,他们赶了个早,早早的把知府大人交待下来的任务完成了。 你问为啥这么早? 当然是怕丢脸呗!知府老爷让。他们来为昨日之事作一个解释还萧茗公道清白的顺道给萧茗公道歉;为此,大人让方伟带队,把他们两个当事人叫了来,至于常师爷为什么会来,那就只有知府大人自己知道了。 屈越心情愤然,老爷居然让他们给一个小丫头道歉,还要公开的那种。 这是何等的耻辱啊! 何等的天大笑话,抓错了就放了呗! 道歉什么的,从来都没有过,以前那些抓错了的、错打了的放出去还不得对他们感恩戴德的,谁敢让他们道歉来着。 庇都不敢放一个。 大人居然让他们给萧茗道歉,让他一个大老爷们给萧茗道歉? 屈越表示无法接受,一个早上这张脸都是黑的。 但是大人吩咐了他们必须得道歉,这路就是跪着也要走完啊! 不过要想让他们丢如此个大脸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大人也没明着指明要当着萧茗的面道歉呀!被拉壮丁的常师爷与屈越精明的一合计,不顾周朝阳的反对,才有了今日一早的事。 至于方伟,出于各自的目的,居然也同意了常师爷与屈越两人荒淡的做法。 本来事情了了,他们也该打道回府了,可方管事却说什么没见着萧茗不算完,老爷会怪罪,想到出门时老爷阴沉的脸,就连常师爷都不敢说走的话,于是一群人又等着。 等啊等,等了大半天,等到花儿都谢了,广济堂就是迟迟不开门,他们半边身子都僵了,后悔来得早了啊! 好不容易开门了,也没个人招呼,几人坐了半天的冷板凳闵方齐姗姗来迟。 茶摆上桌,屈越想喝口热的暖暖,可入口却是像冰一样,神经都快冻成条子了,还有满嘴的茶沫子,也知道是隔了几夜的茶,这种茶让他怎么咽。 猪食,所以他喷了。 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的屈越怒了,愤怒的指责闵方济的招待不周。 而常师爷本来也是打算要喝的,看到屈越的模样心下打突,左手不着痕迹的抚摸茶杯,果然是冰的。 险啊!他差点就吞了,常师爷默默的把没有温度的茶杯慢慢放在桌上,摆磕发出轻微的响声来像是在表示他的不满。 两人都愤怒了,而方伟与周朝阳并没有理会他们,反而对刚进门的萧茗点头微笑,算是示好来着,方伟的笑容里更是有讨好的意味儿。 至于冷茶什么的,广济堂没把他们赶出去就算好的,还想要喝热茶?想得太美了。 “石公子与师妹来啦,快请坐。”闵方齐没有搭理愤怒的屈越,在看到萧茗的石亭玉后反而站了起来招呼,这态度与招呼屈越等人的行成了鲜明对比。 屈越怒,居然被无视了,妈那个巴子,一群刁民。 “几位大人见谅,小店才开门还没来得急生火烧水,谨言,快去烧水给几位大人泡一杯上好的热茶。”闵方齐云淡风清的吩咐,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虽是赔罪,可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恭敬。 借口太敷衍,屈越又怒了,妈那个巴子的,老子坐了半天都没烧水? 当他傻子骗呢? 谨言得了令很快就下去了,看样子是去重新沏茶了。 “既然萧大夫来了,那我就长话短说,昨日的误会,老爷特令我们几个来说明为萧大夫.....bababa。”方伟不愧为彭府的第一大管家,出口成章不重样。 一翻长遍大论就此开端,整个屋子里都挤满了方管事高谈阔论的声音,茶房里,谨言同志慢慢的泡着茶,这次他没有再给人家泡凉水和茶沫子了,茶叶是上等的茶叶,水是烧开的滚水,不过谨言同志道底气不过,偷偷的加了一些别的东西进去。 苦参粉,苦得你死去活来。 谁叫他们那么对待萧大夫来着,我苦死你们。 谨言愤愤的想。 “谨言,茶泡好没有?做事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唐六申背着手走了进来。 谨言突一听到声音,吓得差点把茶杯子给打翻了。 ”好了,好了。“赶紧回了一句,端着茶盘准备出去。 ”嗯。“唐六申摸着胡子,站着不动,成功的挡住了谨言的去路。 谨言心下一紧,被发现了。 谨言低着头心里慌乱起来,他对这个不拘言笑的唐大夫一直以来都是害怕的,每次看到严肃的唐大夫不免心里发抖。 现在他心下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被发现了。 坦白从宽、拒绝从严,要不要自己承认错误呢? “你这样一点也不稳重,怎么侍候府里来的大老爷。”唐六申不让步,板着脸教训。 谨言头低得更低了,心里更慌了,嗫着嘴要交待。 “我…” “这几杯就是给几位大老爷泡的热茶?”唐六申指着眼前问。 “是。” “嗯,几位老爷不远千里而来为我们证明清白,这天寒地冻的走来甚是辛苦劳累,我们广济堂一定要好生招待,切不可怠慢了。”唐六申一本正经的交待着,却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来。 谨言同志眼睛都直了,垂着的眼看着唐六申把其中的三个杯子里放了白色的药粉,还亲自拿着茶杯摇愰,让它们快速的溶化;谨言懵逼了,你说你在一本正经教训人的时候,手上干的是什么呢? 他一定是他头晕眼花看不清,谨言吞了口口水,顺道把招认的话吞回肚子里。 “城里的大人们喝不惯山野粗茶,咱们要用上等的茶叶.....”唐六申又装模作样的教训几句,才把人给放走了。 谨言木然的往前,只觉头重脚轻,唐六申重新刷新了他的认知,原来可以这样啊! 原来恨一个人是没必要让对方知道,或是让所有人知道;唐大夫就很好的释诠了这一定义,他的言行并没有恨,可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 至于他为何独独只放了三杯,他秒懂。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六章 巴豆 谨言走后,蒋香媛窜了出来,凑到唐六申面前笑嘻嘻的问:“唐师傅,你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她眉眼带着笑,一双眼带着兴奋的光,她偷溜达进来想要放些巴豆来着,谁叫昨日那屈越要给萧茗带枷,那个常师爷更坏居然要对萧茗用刑来着。 送点巴豆给他们喝让他们知道厉害。 没想到唐六申先她一步做了。 她百爪挠心般,急切想知道唐师傅放了什么东西。 哪知,唐六申并没有告诉她,反而板着唬道:“你这个小丫头,不在前面帮忙跑这儿来干什么?回去。” “唐师傅,前面不忙现在还用不到我,你就告诉我吧!”蒋香媛急道。前面看热闹的比看病的人还多,哪里用得着她帮忙。 “那还不去看书去,别丢了你师傅的脸。”唐六申背着手越过她就往前走,他要去坐堂咯。 “哎!唐师傅~~”不带这样的,她只是想知道是什么而已。 “巴豆。”唐六申轻声道,留给蒋香媛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耶!”蒋香媛兴奋的叫:“唐师爷威武。” 厅堂里,谨言颤颤惊惊的上着茶水,默默把三杯加了料的茶杯摆放在应有的位置,心情终于放松下来;突然他有些不一样,若大的厅堂里居然没有声音,怪哉!不由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人。 额!他们家闵大夫居然睡着了。 这样好吗? 老爷,快醒醒啊!不能当着城里官老爷的面儿睡觉。 谨言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心里落差有点儿的大,他今日是不是没睡醒,一切都是梦吧!往日里认真严肃的唐大夫居然给人下药,还有他心目中最敬佩的闵大夫在招待府衙老爷们的时候睡着了。 这画面翻转得太快了,谨言表示接受不了。 一定是他没有睡醒,还是再去睡会儿~ 如此想着,谨言默默的下去了,走路轻飘,不留下一丁点儿声响。 方管事尴尬癌快要犯了,他示好性的一翻言词并没有得到激烈回应,反而像是催眠曲,看闵大夫,大清早的睡着了~~,还有萧茗没有如他想的那般对他感恩戴德,她根本就没有出声,而是在吃东西。 是的,她在吃点心。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那个与萧茗一起进来的少年居然掏出两盒点心,与萧茗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着,像是在听说书的。 方伟瞪眼,心里隐隐的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无边无际的漫延;呵!现在是只吃东西的时候吗? 你们这是在欺负我没吃早饭吗? 你们这样旁若无人的吃东西会被打的跟你讲。 瞬间,方伟觉得入口的茶水更加苦涩,广济堂上上下下都对他们保留着恶意,就连这茶水都是苦涩无比的。 方伟又轻轻啜了一口,感觉心里好受些才清咳一声扬声道:“萧大夫,你觉得如何?” “额。” 方伟..... 你额是什么意思?好歹咱也是知府府上的大管事,但凡是有头有脸的见了他哪个不哈腰点头,你‘额’什么额,姑娘,注意你的态度。 方伟有心要发作,可想了又忍下了,一脸便秘的等着下文。 萧茗向闵方齐看去,发现他居然睡着了,这个老顽童,居然又装睡把事儿丢给她 萧茗笑笑,吞下口中最后一口食物,才挣着大大的眼睛问:”哦,你们是来道歉的?“明知故问,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模样。 方伟.... 众目睽睽之下,你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合适吗?若不是昨日见识了萧茗的厉害,方伟还真以为眼前这个是人畜无害、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方伟知道她不是,她明明就是在当众把脸。 真是够了。 ”嗯。“方伟黑着脸点头,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音节。 ”这样啊!萧茗多谢各位辛苦,多谢彭大人明察秋毫,大公无私为萧茗伸张正义,昨日萧茗奸人陷害诬告,多亏有了周捕头帮忙在先,幸有彭大人公正严明在后,才得以还萧茗清白之名。“萧茗说着站了起来,对周朝阳福了一礼;昨日若不是周朝阳极时相护,她会被屈越带枷,在公堂之上被用刑,无论结果如何她的名声都没有了。 可以说,周朝阳她是一定要谢的,至于常师爷与屈越什么的,有脸面没脸面,管天管地管她什么事儿。 周朝阳亦是站起,忙道:”萧大夫客气了,周某应该的。“他这一举动倒是把常师爷与屈越二人弄得个没脸。 常师爷与屈越二人的脸感觉被打得啪啪响,当下就黑了。 岂有此理,当他们是死的吗? 可惜,萧茗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他们,更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谢过了周朝阳,萧茗继续说道:”昨日初闻到我治死了人,还有官府来缉拿我,当时可把我给吓到了,心想我肯定是学艺不精,害人害已;后来彭大人英明,包青天再世,查清了此事是误会一场,不但为我证明了清白名誉,还严惩了诬告之人,萧茗受宠若惊,感恩荣幸;小女子是山野之人,从小到大没有进衙门,更没有见识过那么大的场面,可把小女子吓坏了,今日过来的时候还有人指着我骂是庸医、要打我呢,我到现在都还怕着,想来今日过后他们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应该就不会对我有恶意了;像我们村的刘大婶与王大婶吵架,刘大婶把王大婶给打了,然后村长让刘大婶道歉,又赔了几只老母鸡给王大婶,王大婶可是养了好几个月才恢复健康的,看来我也得好好的补补,才能弥补身体和心灵的创伤。“ 萧茗笑呵呵的说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特别的灵动可爱;天知道刘大婶有没有给王大婶赔礼道歉的时候有没有老母鸡。 萧茗活泼俏皮的模样与她说出来的话一样吸引着人的注意,石亭玉侧头,把萧茗此时的模样印在了心里,原来这丫头还有如此一面,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沉静端庄的模样,没曾想今日露出小尾巴了。 不由的轻声一笑,这丫头居然向官府讨要赔偿。 在心里,石亭玉又觉得这才是她本有的模样,活泼、灵动,俏皮、娇俏;一直以来的她智慧、却有着不与年龄相符的成熟。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七章 断章取义 方伟等人目瞪口呆。 萧茗说话的时候方伟正端着茶品渡,虽然味儿有些苦涩,细品之下还是苦的,心想这广济堂也不过如此;听着萧茗既感谢又害怕的话,方伟满意的点头,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嘛。 可是,越到后来怎么就慢慢的变了味儿呢,他们讨论的大事怎么又与她们村子里的家长理短扯上关系了呢?待方伟回过味儿来差点被一口茶给憋死。 不是,前面的姑娘,你等会儿~~ 你咋讹上了? 咱们是官府知道吗?可不是村里两个婆娘吵架。 居然胆大包天的敢讹官府,你这样会被打的跟你讲。 “咳、咳。” 方伟被憋得面色涨红,好不容易咽下那口差点就要了他老命的茶水,古往今来他快成了被茶噎死的第一人。 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常师爷早已按奈不住先开了口,只见常师爷把茶盖举高再落在茶杯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这是常师爷惯会用的开场白,比较有气势嘛! “岂有止理,你这小姑娘还想要官府赔银子不成。” 周朝阳张了张口努力的给萧茗使眼色,想要劝劝萧茗;而屈越嘴角挂着冷笑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萧茗,这小姑娘果然是个傻的,居然想让官府给她赔偿。 礼也赔了,歉也道了,还厚颜要赔偿,好大的脸啊! 萧茗一脸无辜:“小女子怎么敢啦!您一定是误会了。”她是天真可爱、善良美丽的萌妹子怎么敢开口向官府要赔偿,你一定是听错了。 “呵!”常师爷冷脸,当他傻吗?你不是那意思他这个师爷都是白混的;当真是初生的牛犊子不怕虎啊!给根杆你就往上爬了,哪来的胆儿。 常师爷再次冷笑道:“是这样就好,萧大夫你年纪小入世不深,我劝你还是要知道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言这个理;祸从口出,自己无知的言行会给自己招来牢狱之灾的。” 在他看来给你道歉了都是天大的脸面,你就该好好接着,感恩戴德,居然敢要赔偿,这是讹诈,凭这一点他就该禀了老爷关他几天牢狱。 官府都敢讹,胆儿肥啊! 石亭玉平静的看着常师爷,这个人还能跳出来蹦跶,他仗着师爷的势暗箱操作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罗列得清清楚楚,昨日给彭游钦的只是冰山一角,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没想到彭游钦也是个糊涂的,还把他放出来跳。 放出来就放出来吧,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可你在萧茗眼前晃荡就是你的不对了。 还要威胁萧茗,更是不可饶恕。 石亭玉冷眼瞧着面前一开一合的常师傅,眼神冷得像块冰,在他看来,常师爷之流还能如此的高调鲜活,一定是他给的筹码不够多。 不知道彭游钦知道常师爷暗地里的所作所为后,会是什么的暴露抓狂。 秋后的蚂蚱常师爷完全不知道石亭玉心中的思量,此时他心里冷笑不已,心里想着如何利用此次机会让老爷治萧茗的罪,昨日燕姨娘突然被送走,这让他措手不及,没有了燕姨娘这个耳旁风,他办事就难多了;他手里还有积攒了好几件要通过燕姨娘才能完成的事务,可燕姨娘一走,他可以预见的银子也跟着飞走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萧茗这个祸星。 与利益有相关,哪怕这个人是萧茗也被常师爷打上了祸星的名头,哪怕她是位女子,他也是极其不喜之的,甚至于恨,他永远都不会忘了燕姨娘被知府大人连夜送走的结局。 如今这个祸星居然胆大妄为,不识抬举的想要赔偿,哈哈,真是自寻死路啊! 常师爷一心沉轮在自己的思绪里,心情心扬,恨不得大笑三声以抒心中的快哉!这样的乐事让他忘记了清晨彭老爷对他的怀疑与疏离态度,还有此时石亭玉的冰冷眼神。 “常师爷此话怎讲?你可别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怎么就乱说话了?你这是断章取义知道吗?”萧茗眼睛一眨一眨的,表示着自己的无辜。 难怪蒋四海说这个常师爷是彭游钦身边的红人,一点就通、能轻松揣度上意、闻音知雅意的一把好手啊! 不过嘛!他这一点在萧茗这里可是行不通的。 真的行不通的。 萧茗明面上述说着村里的家常理短、事事非非,正如常师爷所说她就是借着法儿要官府赔偿来着;她昨日与今日的际遇处处显示着对她的不公,常师爷与方伟一行明着赔礼道歉、却暗地里不把她放在眼里。 婶可忍叔不可忍。 当她好欺负。 是,她是无亲无故有孤弟弱侄、没有后台易欺压,可再怎么弱小也是一根很有骨气的刺,要伤她的同时也小心别伤了自己的手。 她就是要赔偿,你若是认真了想要返过来治罪,哦!一句话想要治她的罪? 呵呵!天还没亮,别做梦了。 萧茗话虽如此,可常师爷是不相信的,他认为这是萧茗的狡辩之词,在他看来越是狡辩越是掩饰,梭一眼没有说话的方伟,见对方脸面神情,心里如吃下一颗定心丸子,盯着萧茗厉色道:“萧茗你还要狡辩,当衙门是摆设不成,你置大人于何地?” 常师爷目光灼灼的看着萧茗,只要萧茗言语透露出那么一丝的意思,那么他就以此为由把萧茗关押缉拿。 一股寒冷的气流无端吹来,常师爷打了一个哆嗦,突然感觉有点儿冷。 “怎么?常师爷这是要把我关进大牢里咯。”萧茗淡然的看着常师爷,言语里没有一丝的温度,与周围的空气一样的寒冷。 来抓我啊!你当我怕了你,你把我抓进去我就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把我放出来,还是用求的那种。 就问你信不信。 “怎么,常师爷要把老夫师妹抓进大牢里?”闵方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看着常师爷问。 其实他是一直都没有睡着,闭着眼理所当然的偷听。 “萧师妹受此莫大的委屈,就因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你们难道还要把她抓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不要认为在这平城地界彭游钦可以一手遮天。”闵方齐说着,从未有过的严肃。 他精于事故,他能从常师爷的言语中能看出他对萧茗的敌意,昨日他虽然不在药堂,可发生的事他一清二楚,无论是屈越还是常师爷的所作所为,不是故意争对萧茗他都不相信。 这是一种要人命的针对。 在他的认知中,萧茗无论是医术还是人品才华都比起同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优秀的人他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宠爱着,可为何会被常师爷与屈越这样的人无故针对?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但是,不管怎么样,对萧茗怀有恶意的人都不是好人。 “萧茗这个小丫头居然敢无视彭大人威严,不把大人放在眼里,这种人必须得严惩,以正法纪。”常师爷说道,断章取义小能手,已经把萧茗从无罪上升到了有罪的高度了。 所以说官字两个官,有理也说不清,在常师爷这种偏信偏疑、断章取义的理解下,萧茗等会儿就怕会变成杀人凶手了。 “老夫并未觉得师妹有何不妥当之处,不知常师爷从何处得来的定论,莫是仅凭一句话就认定萧茗有罪、要严惩,常师爷是不是专横武断了些;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滨莫非王民,一切依理法治,若是常师爷一意孤行要治师妹的罪过,那就得问问老夫头上这方匾额答不答应了。”闵方齐说着,用手指了指头顶上那块匾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八章 现世报来得快 闵方齐显然是动了真怒,萧茗愣愣的看着,她还是第一次瞧见他发怒的样子,平日都是一副慈祥和蔼的面孔,和善的菩萨样,原来菩萨也有发火的时候,发起火来气势十足。 萧茗顺着闵方齐手指的方向抬着望去,那是一块匾额,看着有些沉旧,外相上看应该有些年头了,在众装饰之间它并不出彩,更不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但细观之下又能发现它隐隐的透着一股大气古朴之味,让人感觉低调奢华。 一块匾额的低调大气..... 德医双馨,隶体的四个大字,飘洒流俊、姿态飞扬;字写得很好,比之前世的书法大家毫不逊色,德医双馨,也很符合闵师兄,但让萧茗回味的的是写这个字的作者。 德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萧茗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她看不书不是正儿八经的医书就是乱七八糟的野史游记奇闻异志,她很确信这个德林是某一本书上出现过的人物。 这边萧茗还在回味着德林这个名字的出处,她对面的常师爷已经按赖不住继续开口说道:“闵大夫这是何意,小小一块匾额有什么看头?难道就凭这样能免了萧茗的罪过。” 常师爷粗粗瞥了一眼闵方齐所指的匾额,满脸的戏谑与冷笑,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闵方齐。 这个老东西是越老越糊涂啊!这种时候拿银子出来也比看什么劳子的匾额好使。 你以为有一块德医双馨的匾就了不起了吗?德林是谁?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他都没有听说过。 真的,一块匾额他还真的没有放在眼里呢!一块不出名的匾额他就更没有放在眼里了。他任平城府里的师爷一职,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经他的手送出去的匾额什么的不知凡几,还有人正面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背地里求着他送一块的模样。 真的,他见多了,再者说经他官府的手送出去的匾额可要比你野路子来的要正经得多。 你这一块又破又旧的不知从哪里来的东西真的高大上不起来。 常师爷嘴角的志德意满的冷笑已经快要挂不住了,双眼放光的看着闵方齐,大有你求着我我也给你弄一块的意思,保管你名流四方,财源广进。 方伟欲言又止,极力的忍耐着,他不明白常师爷这种人勾结燕姨娘做尽了坏事不是应该快的处置吗?老爷为何要留着他,留着是个祸害呀!瞧瞧,扯着知府的大旗在外胡作非为。 也罢,你就是个秋后的蚂蚱蹦跶得欢了,尽情的跳吧! 跳得高列得快。 如此想着方伟也不劝了,一只伸出来阻止的手又自然而然的改了个方向端着桌上的茶杯子慢慢的品着。 闵方齐没有说话,他在想如何解释这块匾的来历,对手是个没见识的他也很无奈啊!交流太麻烦,真心累啊!殊不知他这模样在常师爷眼里变成了老糊涂。 “闵大夫,你医术高明,又是德高望重的,自是担得起医德双馨这四个字,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咱们知府大人都是经常夸赞你医术高明;可是萧茗,这可就不一样了咯....”常师爷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的为年老又糊涂的闵大夫讲解一下什么叫医德双馨,它与萧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好好的一个大厅变成了常师爷一个人的演讲会,常师爷一个人极尽表演着自己的认知。 屈越很没形像的瘫坐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细竹签子剔着牙,时不时的痞笑着响就常师爷的号召,一股流氓无赖习性油然而生。 周朝阳有些急,几次欲打断常师爷,他太了解常师爷此人,善于口舌之利,巧舌如簧,在他面前有的可以变成没有,三分可以变成七分;若是再这样下去,萧茗没罪都会变成有罪。 “德林是先帝的字,常师爷如此评判是对先帝大不敬?”石亭玉冷冷的声音响起,成功打断了口若悬河的常师爷。 “呃!”常师爷卡在了喉咙里,卡壳了,一张老脸憋得像个死人脸。 方伟再一次被茶水给呛住,屈越捂着嘴,他一时情急之下用力过猛,牙根已经出血了。 石亭玉语不惊人不死休,一句话成功的把众人给震慑住了,看着众人的模样闵方齐这才满意的点头,他好不容易扯把虎皮做大旗狐假虎威一次。 就是要这个效果啊! 常师爷整个身子抖如糟糠,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软趴趴的跪在那一块他曾经没有正眼瞧过的牌匾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只有哭丧的表情,刚才有多么的春风得意现在就有多么的惊骇害怕。 先帝亲手所书,那就是御赐。 任谁能想到一块不出奇的牌匾是御赐之物,谁不是把御赐之物当成祖宗一样的供着,一天三注香、三拜九叩的,哪有像你这样随随便便的挂着的。 常师爷内流满面。 是御赐之物你咋不讲,你不讲我咋个知道?你讲清楚了我就知道了嘛!你不讲清楚我咋个能知道啊!.... 这不科学。 你这是坑人跟你讲..... 大月朝常僧已上线。 方伟常师爷等人的失态,萧茗表示呵呵笑,这叫什么,乐极生悲啊!闵师兄与石大哥二人真的是绝了,在常师爷最得意之后将之打倒,轻轻一脚就把千辛万苦从山脚爬到山顶上的人踹下去。 腹黑啊! 就问大喜大悲之后常师爷心里好不好受。 不过看样子,肯定是不好受的。 差点第二次被一口茶水憋死的方伟同志再次跳出来,急着解释道:“误会,误会,无知者无罪嘛!”方伟脸上挂着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后背已经湿了,脑门上还在掉着大颗的冷汗珠子;他没有怀疑过这块牌子的真实性,闵方齐曾经是帝医,能得到先帝嘉许赏赐一块匾额很正常,可不正常的就是闵方齐居然就这样挂着。 他们这些处于权力边缘的人怎么会知道先帝登基之前的字?又有谁能想到随随便便一块又不起眼的牌子是先帝提字。 皇家出品哪一个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真的,像闵方齐这样子的太不科学了。 好歹给个提示也行嘛! “哎哟!瞧方管事说的,不敬先帝可是大罪,是要抄家灭族的。”萧茗不厚道的笑道,刚才常师爷怎么说的来着,祸从口出也,不是还要教训她、治她的罪。怎么到了常师爷就变成了误会,无知者无罪。 官字两个口,怎么说也有理。真当她年纪小好欺负是不是? 轻蔑的看了跪在地上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的常师爷一眼,这样就恁了,你倒是站起来教训啊! 不得不说,后台硬真的是太爽了。 刚刚要她祸从口出治的人已经得了现世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九章 赔银子 不多时,广济堂外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早已散去,余留下三三两两真正看病的病患,广济堂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安宁,不过今日却与今日不同,大家在忙碌的同时都不约而同的关注着厅堂的动静。 蒋香媛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药,一双眼却是紧紧的盯着厅堂门口看,伸长的脖都快变成长颈鹿了。 望眼欲穿啊! “药掉地上了。”唐六申走过来好心提醒,他实在是瞧不过眼啦!同出一门,瞧瞧人家云苓与白小雨两个多安静沉稳,为啥就她是个跳脱的呢? “哦!”蒋香媛回头,四下看看发现没药洒出来。 蒋香媛~~撅嘴,哪里有掉地上嘛!明明就没有。 “做事认真点,捡药制药可马虎不得。”唐六申说道,很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嗯,我知道,唐师傅你那个药是不是放少了,怎么还没有动静?”蒋香媛神秘兮兮的悄声问。 她一直楸着看结果呢,可是都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出来,肯定是没有用处啊!早知道用她的药就好了。 “你傻啊!”唐六申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后同样悄声说道:“有效肯定不是现在。”在他们广济堂里发作了,还不得昭告天下是他们捣的鬼;凭他几十年的行医用药经验,这个药嘛肯定是要在特定的时候发作起来才算对得起他的一番心血。 正说话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唐六申赶紧提醒道:“出来了,赶紧的做活去。” 四个落寞的身影从厅堂里出来,诺大的药堂里曾现了短暂的沉默,几十双眼睛盯着方伟四人,那又奇异又隐含着鄙夷的目光让几人浑身长了蛆一样的难受。 作为知府彭大人府上的第一大管事,方伟从来都是风光无限的,他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像今日这样的待遇,这样的屈辱,这短短的几步路,他向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丢脸过啊! 好不容易出了广济堂,方伟吐出一口浊气,并没有理会慢他两步的常师爷与屈越二人阴沉着脸继续向前。 早上来之时为了更好的赔礼道歉,让平安镇的百姓知道他们老爷是如何的公正严明,包青天再世;是以他们是把马车停在镇门口的,以至于现如今他们要走着过去,这一路方伟就像是吃了一万只苍蝇那么难受。 脸都被打肿了,还赔了大把的银子,这一切都是因为常师爷这个蠢货。 蠢货,蠢货,蠢货,重要的事说三遍.... “小舅你怎么样?好些了没有?”屈越扶着常师爷担心的问着。 常师爷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屈越身上,到此时远离了广济堂他仍是觉得脚耙手软浑身无力,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好一阵子常师爷才算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我没事。”常师爷说道,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如果他的手别抖个不停就更能有说服力了。 “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谁知道那块不起眼的牌子是先帝写的,还要灭九族。”屈越后怕道,对先帝不敬,灭九族大罪,他老子娘是常师爷的大姐,这九族里还不得包括他了。 他有那么一瞬他真的怕死了,他这辈子银子还没花玩,女人没睡够,就这样被灭了是多么的冤啊! 还好,还好。 屈越的小心肝一跳一跳的。 “灭什么九族,大惊小怪的。”常师爷一听灭九族这三个字像是吃了炮仗似的炸了,跳起来教训就外甥。 谁再说这三字他跟谁急。 要说四人里面最淡定的莫过于总捕头周朝阳了,这件事最不受影响的就他了;此时他默默的行走在最后方,心里同样是庆幸不已,他没有想到闵方齐会有御赐之物,他是瞎担心一场。 他更没有想到他一个善意的举动把自己给摘出来了,庆幸啊!庆幸! 好人有好报来着。 “方管事,今日多谢为常某慷慨解围,常某谢过。”常师爷挣脱屈越的搀扶,快一步上前与方伟同行。 “常师爷客气了,咱们一同出来代表着知府大人的脸面,自然是不能让你身有不测。”方伟冷着脸说道,一张脸黑得与锅底有一比了,一同出门子的几人,常师爷犯下大不敬的罪过,那么他也没有好果子吃,连带着老爷也会受到牵累,是以不管是为了老爷的声名还是自己的性命着想,常师爷犯下的事方伟都得帮忙说项调和,以致于赔上银子,让萧茗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虽然这个银子不在老爷的计划之内。 虽然这个银子大到让人肉疼的地步。 生命在前,他哭着也要认啊!还有人能从代表官府他手中把银子讹走的,说出去就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这是个事实。 此时,方伟算是深深的认识到祸从口出的道理;特别是常师爷一张嘴,一千两就没有。 忒他娘的贵。 “虽然闵大夫与萧茗不再追究此事,但是这件事情还请常师爷向老爷作一个解释,一千两银子请即日填补。”方伟说道,往日与常师爷那点交情因为失去的一千两银子而烟消云散了,如今的方伟已经面上的情面也不准备顾了。 对他而言,常师爷就是个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个几日,迟早自己把自己作死,还是早些划清界线的好。 方伟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能由着常师爷这祸胡作非为来着,看吧!不仅被人打脸了,面子里子全没了,还要赔着笑脸给银子,希望人家不要追究此事。 对方还是一个小姑娘,想着就来气。 方伟心里憋屈得如万里长江水一样奔溃,他突然就想到了那些求他办事之人,拿着银子舔着脸奉承巴结着他,只为他能在老爷面前美言几句。 不知道刚才在萧茗面前他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常师爷,方伟看着他,心里那个恨啦!又委屈又憋屈,今日这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因为常师爷才引起来,他是无辜受了牵连,让他背锅也就罢了,还要他给银子?不行,这个银子一定要追回来,不然一千两银子没了他怎么向老爷交待,把他卖了都不够。 老爷肯定会打死他的。 常师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章 吾家有女初长成 一听到要还银子,常师爷一脸的生无可念,与其给银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咕噜....”很不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常师爷与方伟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屈越双手拼命的按着腹部,脸色发红,不知是因为憋的还是因为羞愤。 屈越只觉肚子如打雷般叽里咕噜的叫唤个不停,有什么东西哗哗的向下落,他拼了老命的忍着都忍不住了,只得匆匆丢下去:“我去方便一下。” 身影快速的冲了出去,连身后的周朝阳都没来得急避开,把周朝阳撞了一个趔趄,只来得急给大家留下一个萧索又匆忙的背影,一手按着前面一手捂着后面,双腿紧紧拼拢艰难前行。 那画面真的是让人好是尴尬呀! 很快急切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他一定是很急呢,周朝阳默默的想着,默默为他点了一根蜡。 常师爷黑了脸,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真的好丢脸啊!有心想要训斥几句,突然腹中一阵绞痛把他的理智拉了回来,可疑又熟习的声响~。 这是..... 常师爷一变,微微弯着腰,用手不着痕迹的抚着痛处,囫囵道:“我去看看他咋回事。” 说完,飞快的寻着屈越消失的方向去了。 “哼!~”方伟轻哼一声,面色不虞。 半响也不见人回来,方伟与懒得管那二人,在他眼里常师爷坏事做尽,回去了指不定被老爷怎么发落,而屈越这个走后门进衙门的家伙也会被了职位,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最后老爷能依重的还是只有周朝阳,只可惜这个周朝阳是个榆木脑袋,家里有着金山银山不知道为自己谋个好的差事,白瞎了平城首富家义子的身份;瞧瞧人家屈越多会来事,溜须拍马,左右逢源,短短时日就混到了捕头界里的二把手。 在方伟眼里周朝阳就是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愣头青,明明可以靠家世吃饭却要靠本事吃饭,每天风里来雨里去,你说傻不傻。 不过嘛,像他这样有实力有背景的愣头青是一定要拉拢的,不然有江洋大盗怎么办?有采花贼怎么办?谁上?谁为老爷抓人去?靠只会溜须拍马的屈越?还是纸上谈兵的常师爷? 他们,省省吧!方伟不屑的想。 为此,为着自家老爷的远大前程,方伟少不得拉扰一二,如此想着方伟借故落后一步与周朝阳并行,本想说些安抚拉拢之言,突然他面色一变,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准备的千言万语最终变化成了:“你先走着,我去瞧瞧他们。” 说完飞快走了,与屈越与常师爷的方向一致,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他这么些年的管事是白当了。 天气阴沉,乌云阵阵,方管事的心情与这恶劣的天气有得一比了。 周朝阳...... 形单影只的周捕头在风中凌乱~ 说好的四人行呢? 周朝阳眼中精光一闪,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四人里面有三个出了事,就他一个人完好如初;还好,还好。 至于其他人,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虽然是总捕头,可在衙门里常师爷与屈越舅甥二人自成一派,屈越仗着常师爷的关系处处与他为难,不把他放在眼里;反正他在衙门里处在不痛不痒的位置,有危险他上,捞功劳获赏什么的就是屈越来着。 你说烦不烦。 当他泥捏的柿子都不如。 如今得罪了萧茗,被人报复了,就自求多福咯。 周朝阳愉快的想到,脚步生风向前走,哪里管后里几个拉得死去活来的人,至于找萧茗报复什么的,他是不相信的,就怕常师爷几人没这个胆了。 周朝阳径直向镇门口而去,不多时,偏僻小巷子里传来怒吼声:“哪里来的缺德鬼哟!随地啦死啦尿,把老娘的屋子都给薰臭了,还让不让人活。” 一个五大三粗的老太婆举着大棒子跑了出来,窄巷里一阵鸡飞狗跳,也怪屈越内急得不行,就近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子解决人生大事,哪里知道是人家的后墙院儿啊! 方伟三人的惨样萧茗他们并不知道,此时萧茗正在开心的数着银票,足足一千两银子,是她在方伟处讹来的。 “呵呵,师兄,石大哥,有一千两银子呢。”萧茗扬了扬手中的银票,开怀的笑着。 这银子也来得太快了。 她在知道那匾额上的题字是先帝亲书之后就狮子大开口讹了方伟一千两银子,谁叫他们处事不公,常师爷蛮不讲理还想要给她论罪来着。 她也借了一回先帝的东风痛打了落水狗。 闵方齐悠闲的啜着茶水,满脸慈祥的看着萧茗,看着石亭玉专注盯着萧茗的模样不由得好笑。 哎呀呀,将军大人动了凡心呢;突然的,闵方齐心里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 他的小师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可不能被人给轻易的骗走了,就算是将军大人也不能哟,内心里闵方齐已经开始思量着认识的少年里有什么人配得上小师妹的了。 “咯,师兄,银票给你。”萧茗笑笑,把银票递给了闵方齐,示意他收起来,她心里知道,若不是因为闵方齐有那一块先帝御笔亲赐的匾额,这一千两银子来得不会这么容易,她也会费一翻口舌打败专横的常师爷等人。 也许,在刚才只有她一个有注意到为什么石亭玉会知道先帝的名讳;萧茗的余光瞄见了一旁的石亭玉,正好与他看过来的视线相对,萧茗白皙透亮的脸蛋瞬间红霞飞;隐隐的,石亭玉之于她,除了是一个很熟习、很自然的搭档、朋友,可能还有其他的感情在里面。 这种感觉离她很遥远,存封得太久远,远到让她很陌生的地步。 但这种感觉是一直就存在着的。 只是萧茗一直没有正面的面对它。 闵方齐他并没有接受银子,说道:“师妹你留着,这是给你的压惊银子。” “这不好吧!”萧茗迟疑,这压惊银子也太厚实了。 “无防,你收着便是。”闵方齐不在乎的摆摆手,他真的不在意这点银子,在他这个年岁什么风雨都经历过了,银子之于他更像是身外之物。 闵方齐坚决不接受这一千两银子,萧茗无语了,广济堂因为她受了损失,受人非议,可她却把银子收下,这合适吗? 不由的,萧茗看向石亭玉,希望他帮帮忙,可哪知,石亭玉却说道:“你收下便是,就当是压惊定神。”在他眼里这一千两哪里能让他满意,哪里能抵消那些人对萧茗的伤害,换成了他,真得把人拉回军营里操练个三五年。 最终萧茗只得厚颜收下了;闵方齐又众一旁拿出一个盒出来,打开里面露出厚厚一大沓的银票票来:“这几个月西北军每月都会从广济堂里购药,这是给你的分成,来收好。” “师兄,这也太多了。”萧茗呆了呆,这厚厚的一大沓,不知道有多少,换成银子都能把她埋了。 “不多,因为公开了药方销量少了些许,不然会更多的。”闵方齐说着,把银票全塞给了萧茗,他们通过明真大师把药方公之于众,现如今像麻醉剂、青霉素等消炎药物已经慢慢投入到平常的医患之中,人们慢慢的了解并接受它他,还有不少人学着制药,陈老所在的西北军都在自己研制药物了,这样就直接导致了他们供应给西北军的药物减少,银钱聚减。 也许以后银子会更少,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药物能够大量的被认知以及使用,这些是闵方齐与萧茗都希望看到的结果;闵方齐显然很兴奋,脸上笑容加深,笑道:“师兄数次来信夸奖你,这些药有很大的用处,救了很多的人,嘱咐让我谢谢你。” 萧茗呵呵,陈老太客气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零一章 陈元泽离开 一晃数日,萧家大院在宁静中渡过,萧茗日复一日的过着平凡的日子,甚至乐在其中。 经过上次燕姨娘事件之后,徐氏又派了人请萧茗过府诊脉都被她找借口拒绝了,她实在不想再面对徐氏那张虚情假意的嘴脸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寒冬的味道越来越浓。 转眼,腊八将至,青山院已经散了馆,各位先生师傅拿着丰厚的束脩各自归家过年。 冬日,总是个离别的季节,总有些伤感情绪;一大早,萧家大宅外已经围满了人,五辆马车依次排列,等候着。 昨日他们才送走了陆通先生,而今日却要在此送走陈元泽。 “姐姐。”离别再即,陈元泽委屈的叫着萧茗,在萧茗一住就是半年,他早已熟习此处,把此处当成了自己的家,甚至在这里比在自己的家还要自在随意,他长高了,也长壮了,唯一不变的是对萧茗的依恋。 “哎!回家了要听话,认真念书,有事就写信给我。”萧茗强打起笑容安慰道,相处这么久了,一个随时随地叫她姐姐,尊敬着她,依恋着她的人就这么要离开了,她真的舍不得。 陈元泽就像萧涵一样,都是她的弟弟。 陈家,这半年来发展可谓是飞速,陈元泽之父官升次辅,陈老夫人举家北上,已经数次来信催促陈元泽进京与家人团聚了;陈元泽一托再托以求学为由拒不上京,这次陈家派的护卫已经在萧家小住了半月有余才算把陈元泽打动了同意回家了。 陈元泽这一次离开并不是回合春陈家,而是北上京城。 无论是萧茗萧涵还是陈元泽都知道,这一次别离再相见怕是无期了。 “孝顺亲长,遇事冷静处之,三思而后行。”萧茗劝道,至于什么不要惹事生非什么的她就不提了,想要陈元泽老实点不惹事根本不可能,这个纨绔少爷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担心他的冲动性子被人利用了不自知。 “我知道的。”陈元泽点头,萧茗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陈元泽又与萧涵萧昱他们告别,又把毛毛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可怜的毛毛都快被他勒乱气了,敢怒不敢言。 “毛毛,你跟着我去京城好不,天天吃大鱼大肉。” “吼!”愤怒拒绝,摇摆它小山一样的身子把猝不及防的陈元泽甩了一个趔趄。 “真的天天好吃的,做大房子,随时耍威风。”陈元泽不死心再劝,怕是为了耍威风才是他的主要目的,试想一下有这么大一条狗,带出去肯定是又威风,又无敌。 倍儿有面子。 萧茗.....,呵呵,有心想要提醒一句,毛毛可不是大鱼大肉能收买的,它的吃食你给不起呀! “毛毛是我的,你不能带走。”萧昱赶紧的宣告着主权,脸颊气鼓鼓的活像了包子。 “是我们大家的。”死皮耍脸的陈元泽已上线,就毛毛的归属问题与萧昱争论起来,前一刻才营造的离别伤感气氛荡然无存。 “蒋大哥,这一次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了。”萧茗懒得理会陈元泽这个傻货,对蒋四海说道,为了陈元泽这一路的安全,她特意请了蒋四海出马护送,只靠陈家人她是不放心的。 “萧妹子放心,一定把陈公子安全送到京城府上。”蒋四海点头,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别处。 蒋四海如此不走的心行为,萧茗早就见怪不怪了,不用看,一定是月娘所在的方向;有月娘在,蒋四海是情商上线,理智下线了。 也不知道月娘这块千年绝情石会什么时候被打动。 萧茗又与陈家护卫头领交涉了几句,那护卫头领四十上下的年岁,对待萧茗一个小姑娘客气至极,没有任何的轻视之心,兴许在来时就被陈家人叮嘱过,兴许是因为陈元泽对萧茗态度的不同的原因。 “萧大夫请放心,属下一定会誓死保护少爷安全。”护卫头领信誓旦旦的说道。 尽管陈元泽一万个心不愿意离开,可也架不住待从、护卫们的三请四催促,最终登上马车远行。 马车渐行渐远,越变越小,直到消失不见,萧茗才收回目光,对萧涵萧昱他们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姐,干娘叫我们去她哪里呢?她给我们做了衣裳。”萧涵说道,拉着萧茗就去了宋氏的院子。 “做衣裳,为什么?”萧茗不解,不是才做了衣裳吗?咋又做衣裳? “初十是我们的生日啊,你忘了。”萧涵说道,不由好奇的看着姐姐,他们的生日刚好在腊八节后两天,腊月初十。 “啊!”萧茗一惊,他们的生日,她不是忘了,而是真的不知道,在前世自从爷爷死后,她就不再过生日了,一听萧涵说生日,真把她吓了一跳。 “是啊!十三岁生日呢。”萧涵高兴的道,在为生日而高兴。 “对哦,十三岁了。”萧茗点头,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牵着萧昱淡定的向前走。 到了宋氏院子里,宋氏把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服拿出来,萧涵抱着衣服就喜滋滋的出了房,还把男同胞萧昱拉走了,他是回房间试穿去了,而萧茗就留在宋氏屋子里试穿了起来。 当萧茗走出来的时候,把易妈妈与宋氏母女惊艳了一把,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她们素来知道萧茗喜欢穿素净简单的衣衫,所以宋氏准备的这套新衣也是以简单为主,采用绿白两种素淡的颜色,白色为主色,绿色为辅,宋氏裁衣,易妈妈亲手在上面绣上精细的花纹,并用了细小的珍珠点缀,整件衣衫看起来虽然简单素净,却又低调奢华。 易妈妈出手,自不是凡品。 “这蔷薇花真漂亮,每一朵像是活的一样,易妈妈手艺真好。”月娘抚摸着花瓣说道,上面的每一片花瓣纹路都清晰明了,像是活的一样,每一线都是易妈妈亲自绣的,也只有易妈妈能绣出如此出彩的绣样来。 她自问自己是办不到的。 如今易妈妈掌管着萧家里的大小事务,忙碌非常,但她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为萧茗姐弟绣制新衣,也只有萧家三人能人如此待遇穿上易妈妈做的新衣了。 “太贵重了。”萧茗说道,这也太漂亮了,她心里莫名的悸动,说不出的情绪,她有多少年没有收到生日礼物了,重生到这里,她一直没有注意过生日这样的事,还有萧昱是什么时候的生日,她似手也不知道。 惭愧啊!不是个好姑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零二章 初谈亲事 一件衣服让萧茗莫名悸动,也让她很是内疚,她不止忘记了萧涵萧昱的生日,更忘记了家里所有人的生日。 似乎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生日一说。 “这衣服很好,正合身。”宋氏欣喜的说道,在她眼里小姑娘就是应该穿些鲜亮的颜色,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可萧茗偏是个喜欢素净的,又不爱张扬打扮,这可苦了有心要为她做衣服的宋氏与易妈妈,绞尽了脑汁想着把衣服做得既素淡又不失漂亮,让萧茗不被同龄的丫头给比下去了。 易妈妈走了进来,看着穿着新衣的萧茗满意的点头:“这衣服不错,很合适姑娘。” “谢谢干娘,谢谢易妈妈,给昱儿也做一身新的吧!”萧茗感动之余想到了萧昱,她连他生辰是何时都不知道。 “有的,昱哥儿生辰是在四月,那时候没赶上,这次我们一并给他做了一身新的。”宋氏说着又拿出一套小一号的衣服,因为萧昱还在孝中,宋氏同样给他选了素色的衣服,选的是上等的绸缎;宋氏摸着衣服感叹不已,她是一直都刻萧昱的生辰日的,那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连一个鸡蛋都没有,萧茗每日辛苦外苦做铃医、赚点银钱养家,还要不时的支助她,日子很艰难,于是萧昱的生日就悄悄的渡过了。 对于吃不饱饭的人来说,过生日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这一年的时候变化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年初时一贫如洗,什么也没有,年末时什么都有了,赚了银子、置了人口,修了宅子,置办了不小的家业。 还有她过上了富贵人家老太太一般的生活,生活无忧,有丫头侍候着,女儿也回来了,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日子更好;有时候宋氏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像是在做梦。 这一切的变化都源自眼前的小姑娘。 宋氏看着眼前穿着一身新衣的萧茗,眼里露出欣慰的光芒来,想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瘦瘦小小的,胆子也特别小,又不爱说话,拉着嫂子的衣角躲在她身后;如今的萧茗是大变了模样,身量长开了,也不惧怕任何人的目光人,关键是脸上随时都露出让人信服的微笑,带着她们过上了好日子。 “嗯。”萧茗点头,心里暗自记下萧昱的生辰。 “再过几天咱们茗姐儿马上就十三,一晃眼都长大了,得开始相看人家了。”宋氏感叹道,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又要离自己而去了。 心里堵得慌。 嫁人,萧茗一抖,是不是太早了点,再者她也不想嫁人来着。 “那个,是不是早了点,我才十三来着。”萧茗赶紧说道,嫁人什么的她真心的接受不了。 “不早了,得早些相看起来,不然好人家的儿郎都被挑走了。”宋氏怜爱的看了萧茗一眼,认为她是害羞,又好言劝着:“你看村里的刘瑜前两年就订了亲事,明年开了春就要过门了,刘小芳与刘林两个家里都在给她们相看人家了,咱们也得相看着,可不能落了后,这相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总要找个合适的。” 其实萧茗是一点也不害羞哦!前世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才念到初中,天真灿漫的花样年华;可这在里的小姑娘就要考虑嫁人的事宜了,她是真心的接受不了。 强烈抵制早婚。 “你喜欢什么样的?咱们先订下来,及笄后再成亲。”宋氏试探的问道,萧家是萧茗当家,她又是个极有主意的;她虽然是萧茗萧涵的干娘,但也不能越过萧茗直接给她拿主意,是以在亲事上还得萧茗点头了宋氏才能办,她又怕萧茗年纪小不懂事或是害羞不好意思选夫婿什么的,把人生大事给耽搁。 女儿家的亲事可耽搁不得,不然年龄大了就只能挑别人剩下的,剩下的有什么好,不是歪瓜裂枣就是裂枣歪瓜,她可不想委屈了萧茗;她的茗姐儿这么优秀配王孙公子也配得。 宋氏心里也是愁啊!萧茗长得俏,会医术、会赚银子,可在女红上一窍不通,让她跟着易妈妈绣个帕子,她能把绣花针她能使出银针的效果来,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在手上扎出几十个洞。 遭罪哦! 有了几次惨痛的教训后,宋氏也息了让萧茗学女红的心思,一心领着月娘缝制家里人的衣衫,反正萧茗能赚银子,以后什么样的绣娘买不到。 不知不觉间,生活条件的改善让宋氏的心境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我看夏家的石公子倒是不错,性子好又会武功。”月娘突然说起隔壁家的石亭玉来,引得萧茗与易妈妈的目光同时看过来。 萧茗~~,石亭玉?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有点痒痒的,心跳加快了。 一定是她昨日没睡好,早知道应该在空间里睡一会儿的。 “对啊!石哥儿不错,人长得好,对咱茗姐儿也好得很。”宋氏恍然大悟般叫了起来,她怎么把石亭玉给忘了,她对石亭玉是极满意的,人长得俊、性子稳重,武艺高强,对她的茗姐儿也好,关键是离萧家近啊!以后茗姐儿嫁过去天天都可以回娘家不是,有她看着也不担心夏家人欺负了萧茗去,她好歹也是土生土长的刘家村人。 唯一不好的就是石公子年龄大了些,有二十了吧? 年龄不是问题,就是不知道人家有家室了没有。 宋氏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探探安氏的口风了。 易妈妈眼皮子跳了跳没有说话,与夏家相处时日不短,她冷眼瞧着夏家人不简单,那位石亭玉公子更不是一般的人物,反正她是看不透的,她突然想到有一位年轻的将军也是姓石;易妈妈思量着怎么给宋氏提个醒的时候那边的萧茗已经开了口。 “干娘,这事你可别急。”萧茗急忙说道,她还小着,真不想这么早就议亲:“现在青山院也散了学,左右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我们干脆去城里过节怎么样?城里新买的宅子还没有住过人,我们过去热闹一下,顺带也在城里过年如何。” “这个好啊!你们去便是,我一个老婆子就不去了吧!我在家里守着就是。”宋氏说道,成功的被萧茗转移了注意力,她是不喜出门,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平安镇了,叫她去平城,她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 “你不去怎么成啊!”萧茗笑道,双眼发亮,目光往月娘身上瞟,不怀好意的道:“秦伯母可是几次三番请你去玩哦。” “姑娘这个主意好,去平城过年走亲戚方便。”易妈妈意有所指的说道,赞同萧茗的提议,她担心宋氏留在家里会真的去安氏处打听石亭玉,安氏是何等的精明之人,被她瞧出端倪来岂不是尴尬。 宋氏随即反应过来,抚掌笑道:“对,对,我得去平城过年,我活了半辈子还没有去过平城呢,咱们就到平城去过年。” 月娘坐在一旁安静的做着绣着鞋面,闻言哪里还不明白萧茗的用意,嗔怪的盯着萧茗看,脸上红霞飞满天,明明说的是萧茗的亲事,怎么又把她扯上了。 萧茗呵呵,祸水东引啊!让干娘关心自己女儿的婚事去。 “那我告诉萧涵与昱儿去。”萧茗抱着萧昱的新衣服飞一般的跑了,她怕跑慢了会被月娘追着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零三章 数银子 家里人对萧茗的提议双双表示赞成,特别是蒋香媛更是高兴,马上年关了,她也要离开回家去过年,她在平城没什么朋友,回家挺无趣的,没想到萧茗决定去平城过年,这样她就方便了,依然每天都可以与萧茗等人在一起玩闹;最关键的是月娘,她已经迫不急待的希望哥哥早些回来了。 虽然她哥哥才离开不到一个时辰。 当即易妈妈就安排起来,举家搬迁可是件不小的工程,新宅里家具齐全,可是衣服被褥用具等得自己带过去,虽然萧茗一再表示到了平城置新的,可依然挡不住众人收拾行礼的热情,家里人本来就多,一个一两个箱笼,加起来有三四十年箱笼的行礼。 还有吃食,果子酒罐头花茶是必带品,就是青菜宋氏也让梅花翠花采摘了不少带走,用她的话说城里菜忒贵还没有家里的菜好吃。 她说的是大实话,用萧茗空间水浇灌后的青菜确实比外面卖的菜好吃,平城普通菜系哪里能满足他们被养刁了的胃,为了能让宋氏顺利进城,不再纠结她的亲事,萧茗还允诺了每日晾华楼拉菜时多带些菜以供应她们家。 最后易妈妈把家里的海虾、萧昱爱吃的小龙虾也带上了,萧茗看着脑袋一抽一抽的痛啊!这得要多少马车拉才行。 其实易妈妈不知道,她萧茗才是行走中的仓库,青菜啊!水产啊!小龙虾什么的她空间里老多了。 还有她过上了富贵人家老太太一般的生活,生活无忧,有丫头侍候着,女儿也回来了,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日子更好;有时候宋氏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像是在做梦。 这一切的变化都源自眼前的小姑娘。 宋氏看着眼前穿着一身新衣的萧茗,眼里露出欣慰的光芒来,想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瘦瘦小小的,胆子也特别小,又不爱说话,拉着嫂子的衣角躲在她身后;如今的萧茗是大变了模样,身量长开了,也不惧怕任何人的目光人,关键是脸上随时都露出让人信服的微笑,带着她们过上了好日子。 “嗯。”萧茗点头,心里暗自记下萧昱的生辰。 “再过几天咱们茗姐儿马上就十三,一晃眼都长大了,得开始相看人家了。”宋氏感叹道,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又要离自己而去了。 心里堵得慌。 嫁人,萧茗一抖,是不是太早了点,再者她也不想嫁人来着。 “那个,是不是早了点,我才十三来着。”萧茗赶紧说道,嫁人什么的她真心的接受不了。 “不早了,得早些相看起来,不然好人家的儿郎都被挑走了。”宋氏怜爱的看了萧茗一眼,认为她是害羞,又好言劝着:“你看村里的刘瑜前两年就订了亲事,明年开了春就要过门了,刘小芳与刘林两个家里都在给她们相看人家了,咱们也得相看着,可不能落了后;这相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总要找个合适的。” 其实萧茗是一点也不害羞哦!前世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才念到初中,天真灿漫的花样年华;可这在里的小姑娘就要考虑嫁人的事宜了,她是真心的接受不了。 强烈抵制早婚。 “你喜欢什么样的?咱们先订下来,及笄后再成亲。”宋氏试探的问道,萧家是萧茗当家,她又是个极有主意的;她虽然是萧茗萧涵的干娘,但也不能越过萧茗直接给她拿主意,是以在亲事上还得萧茗点头了宋氏才能办,她又怕萧茗年纪小不懂事或是害羞不好意思选夫婿什么的,把人生大事给耽搁。 女儿家的亲事可耽搁不得,不然年龄大了就只能挑别人剩下的,剩下的有什么好,不是歪瓜裂枣就是裂枣歪瓜,她可不想委屈了萧茗;她的茗姐儿这么优秀配王孙公子也配得。 宋氏心里也是愁啊!萧茗长得俏,会医术、会赚银子,可在女红上一窍不通,让她跟着易妈妈绣个帕子,她能把绣花针使出银针的效果来,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在手上扎出几十个洞。 脖子酸痛。 腿麻了.... 脖子酸痛。 “不早了,得早些相看起来,不然好人家的儿郎都被挑走了。”宋氏怜爱的看了萧茗一眼,认为她是害羞,又好言劝着:“你看村里的刘瑜前两年就订了亲事,明年开了春就要过门了,刘小芳与刘林两个家里都在给她们相看人家了,咱们也得相看着,可不能落了后;这相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总要找个合适的。” 其实萧茗是一点也不害羞哦!前世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才念到初中,天真灿漫的花样年华;可这在里的小姑娘就要考虑嫁人的事宜了,她是真心的接受不了。 强烈抵制早婚。 “你喜欢什么样的?咱们先订下来,及笄后再成亲。”宋氏试探的问道,萧家是萧茗当家,她又是个极有主意的;她虽然是萧茗萧涵的干娘,但也不能越过萧茗直接给她拿主意,是以在亲事上还得萧茗点头了宋氏才能办,她又怕萧茗年纪小不懂事或是害羞不好意思选夫婿什么的,把人生大事给耽搁。 女儿家的亲事可耽搁不得,不然年龄大了就只能挑别人剩下的,剩下的有什么好,不是歪瓜裂枣就是裂枣歪瓜,她可不想委屈了萧茗;她的茗姐儿这么优秀配王孙公子也配得。 宋氏心里也是愁啊!萧茗长得俏,会医术、会赚银子,可在女红上一窍不通,让她跟着易妈妈绣个帕子,她能把绣花针使出银针的效果来,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在手上扎出几十个洞。“不早了,得早些相看起来,不然好人家的儿郎都被挑走了。”宋氏怜爱的看了萧茗一眼,认为她是害羞,又好言劝着:“你看村里的刘瑜前两年就订了亲事,明年开了春就要过门了,刘小芳与刘林两个家里都在给她们相看人家了,咱们也得相看着,可不能落了后;这相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总要找个合适的。” 其实萧茗是一点也不害羞哦!前世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才念到初中,天真灿漫的花样年华;可这在里的小姑娘就要考虑嫁人的事宜了,她是真心的接受不了。 强烈抵制早婚。 “你喜欢什么样的?咱们先订下来,及笄后再成亲。”宋氏试探的问道,萧家是萧茗当家,她又是个极有主意的;她虽然是萧茗萧涵的干娘,但也不能越过萧茗直接给她拿主意,是以在亲事上还得萧茗点头了宋氏才能办,她又怕萧茗年纪小不懂事或是害羞不好意思选夫婿什么的,把人生大事给耽搁。 女儿家的亲事可耽搁不得,不然年龄大了就只能挑别人剩下的,剩下的有什么好,不是歪瓜裂枣就是裂枣歪瓜,她可不想委屈了萧茗;她的茗姐儿这么优秀配王孙公子也配得。 宋氏心里也是愁啊!萧茗长得俏,会医术、会赚银子,可在女红上一窍不通,让她跟着易妈妈绣个帕子,她能把绣花针使出银针的效果来,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在手上扎出几十个洞。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零四章 无情拒绝 临近年关,年味越来越足,平城里也是越发的热闹起来,街上各路商贩叫声不停,行人也是络绎不绝的购买着所需要的年货,寒冷的冬风也吹不散百姓们对过年的执着。 今日,平城的北安街突然就热闹了起来,突然涌进来的几辆马车把路段围得水泄不通,不明就里的路人走进了才发现一直关门闭户的萧家宅院突然中门大开,不少人在进进出出的搬搬抬抬。 同在一条街上住着,左邻又舍倒是对这个萧家知之甚少,只感觉这萧家挺神秘的。无它,他们这些邻居只知道这宅子突然易了主,却不知是何方神圣,一连数月也不见有人开门,更不闻人声。若不是门头上挂着一块崭新的匾额,他们甚至不知道新来的邻居姓萧来着。 瞧今日这人来人往的,怎么着?这是要长住? 不少人对未曾谋面的萧家充满了好奇,期待着萧家揭开面纱的那一刻。 神秘的萧家人正忙着搬东西进府,家里人口少,又都是些老弱孤幼,少不得搬搬抬抬的活要萧涵这位大少爷亲自动手,他本来就没有当少爷的觉悟。 来帮忙的还有不少刘家村与萧家相熟的几家,除了夏家,还有村长家,大王氏家,李氏一家,他们主要还是想要来瞻仰一下萧茗新买的宅子的,顺带认门儿了。 “大伯,你怎么在这儿?”人群里一个声音突然叫了起来,快步的走向忙碌中的刘村长,满脸的诧异。 刘济生抬头看向来人,哎哟!可不巧,这不是他那个娶了富家小姐摆脱了泥腿子亲戚,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富顺侄儿吗? 人生何处不相逢,多巧啊! “大伯,您这是......?”刘富顺不见刘济生回应又赶忙问了一句,他真是没想到会这此处遇见村长,看着朱红漆大门顶上的萧字匾额,难道这宅子是..... “这是萧丫头新买的宅子,我过来帮忙搬东西。”刘济生不咸不淡的回了句,继续帮着收整物件,并没有对刘富顺有多热络。 哪知他这一句话却在刘富顺心里激起了千层巨浪,令刘富顺无法平静下来,好半响才笑道:“原来这是萧姑娘家的宅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刘富顺维持着吃惊的表情。他也住在这一条街却一直不知道这宅子被萧茗买了去。他很明白这宅子的值多少真金白银,心里不明白萧茗怎么会突然有银子买这么大一座宅子。 他不在刘家村这段时间,他究竟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谁与你是一家人了,你姓刘人家姓萧,你可别乱说坏了人家的名声。”汪氏出来正好听见立马就顶了回去,把刘富顺弄了一个没脸。 刘富顺..... 他那个尴尬来着。 “给大伯娘请安。”刘富顺好脾气的笑笑抱拳给汪氏行礼,这么多邻里围着看他自是要端着一副大度模样,他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自是不和这些无知妇人一般见识。 “瞧大伯娘说得,我与萧茗同出一村以后自是应当照应一二。” “呵!萧丫头需要你照应,你以为你谁啊!别以为沾了点黄水就姓皇了?”汪氏对这位忘恩负义堂侄并没有好颜色,想当初在村里时他那个爱惹事生非的老娘哪回不是她家老头子照应着,他回乡成亲自家老实子跑断了腿上下打点,张罗帮衬,可是他倒好提了裤子就不认黄了,离村这么久从未回去看过一眼,更没有帮衬乡里。 真是飞黄腾达弃家乡,忘恩负义的典型。 刘富顺被汪氏一顿数落、冷眼嫌气,刘济生也不管,这要是在以前他早就训斥汪氏了,可这一回他只是自顾自的帮忙做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刘富顺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过来,继续挂着他的招牌笑容来,也不理会汪氏了,只是向前两步走到刘济生身边诚恳的说道:“几月未见,不知大伯与大伯娘身子可好?两位堂兄如何?母亲自回了城就一直病着,我与二哥一直伺候在榻前不敢离步,娘她老人家一直挂念着大伯与大伯娘,既然二位进了城,不如稍后移步去府上歇息片刻,也让母亲一解思念之苦处。” 刘富顺说得诚恳,刘济生手中动作停滞下来,他看着刘富顺,似乎是在思量,正要开口答应下来,却被口快的汪氏抢了先:“你就省省吧!咱们乡下人家,可攀不上你们高门大户的门槛儿。” 汪氏冷笑,她永远记得当初让阿牛进城找刘富顺帮忙让安子进城念书的事,却是连他家的门都进不去,更被守门人嘲笑一通,辱骂他们是下作的泥腿子。 她永远都记得那些话,发誓再也不踏进他的门儿,任他有泼天的富贵也与她没有关系。 泥腿子咋了,泥腿子也是有尊严的。 “大伯娘这是何意?富顺永远是您的侄儿。”刘富顺红着脸说道,他有些急汪氏的嗓门大,被她这么一噪子给吼出来,这不是要坏他名声吗? “侄儿,你就省省吧!咱们泥腿子可没有你这样的富贵侄儿。”汪氏再次冷笑嘲讽,无情打脸,“你刘家的大门朝哪边开我都不知道,何必又假腥腥的邀请。” 真的,刘家大门朝哪边开她真的也不知道。 刘济生低头想了想,老妻之言虽然粗俗,还真的有道理,刘家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他也不知道;于是刚才有一稍稍动摇的心再次变得坚定下来。 还是帮忙做事吧! 刘富顺都快哭了,能不能别这样蛮不讲理啊!你这样不讲道理让咱们怎么交流? 人多力量大,不多时东西都收整妥当了,刘济生扛着最后一包东西准备进门,刘富顺跟在身后不懈的解释着误会,不停的邀请刘济生上门做客什么的,可惜徒劳,除了收获了汪氏的白眼与刘济生的沉默之外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 “村长叔,汪婶儿进去吃午饭了。”萧茗与石亭玉走了出来。 “好。”刘济生与汪氏早就被刘富顺给纠缠得烦不胜烦,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比块烂牛皮还要自坏,无论汪氏怎么的冷眼嘲讽,他都不会被打倒。 所以,一听萧茗喊吃饭,二人三步并做一步逃也似的进了大门。 “萧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刘富顺见到萧茗两眼放光,脚下自动跟着要进门,像进自家门那样的随意。 石亭玉横向一步,成功挡住了这位不速之客,面色冷淡的道:“有事?” 刘富顺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怎么他刚才没有发现。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萧茗出来后他一双眼就落在了萧茗身上,哪里还能注意到旁边的其他人。 “我与萧茗是同村,想要与她叙旧。”刘富顺解释道。 “现在午时了,你回吧。”石亭玉冷着脸拒绝,毫不留情的关门。 叙什么旧,同村了不起啊! 朱红漆的红板贴着刘富顺的鼻尖合上,差点把他给撞了,这都是什么人啦这是?没吃我说的要叙旧吗?遇到了同乡不是应该请进去吃顿饭什么的?把他拒之门外算什么事? 外面看热闹的领里还没有散去,能在这一条街住的人不是有身份就是有地位的人,当着众人的面,碰了一鼻子灰的刘富顺发作不得,只得愤愤的走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零五章 石亭玉要表白 诺大的院子里四处散落着还没有收拾的行礼,给空置许久的宅院带来了鲜活的人气。 院中的老树在冰冷的寒风中飘落下最后一片残叶,露出秃了顶的躯干,在寒风中悄然挺立,等待着来年新一记得的重生。 热闹的人声还未远去,石亭玉牵着萧茗的手走在最后,眸眼深深,在萧茗面前他永远都是不疾不徐的走着。 萧茗落后半步,抬头望着前面的人,她能清清晰感觉到这人的情绪,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异味,这人在生气。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 可是,为什么会生气?就因为刚才在门口? 萧茗还在想前石亭玉生气的源头,前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情然不知的萧茗就这样狠狠的撞了上去。 萧茗蹙紧了眉。 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她鼻子疼,脸疼。 哎!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走路了。 萧茗摸着鼻子不满的瞪着石亭玉。 石亭玉无措,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只得慌张的问:“你怎么样?疼不疼?”一只手握着萧茗更紧了,别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抬起想要抚摸萧茗的痛处,却又在半空中触电般的停下,又无措的放下。 这样不合规矩的。 萧茗放下手摇头,反而问他道:“石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 “我没事。”石亭玉摇头道,声音有些沉闷,定定看着萧茗的眼睛。 萧茗被他这眼光弄得好生不自在,心跳难受控制的加速丐来,难道....,他要表白? 表白?表白? 怎么办?怎么办? 我是授受还是拒绝? 好激动哦,怎么办? 有着萝莉外表下的成熟剩女心萧茗第一次不淡定了,万一人家真的是要表白,她要咋个整。 她好像能听到来自内心深处的纳喊,接受他,接受他! 难道她要老牛吃嫩草一回! 这不好吧! 虽然她现在是十三岁的如花少女,可加上前世活了大半辈子,这么一比起来,还真真是很占便宜的。 萧茗纠结着接不接受与好与不好的问题,石亭玉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那个人心术不正,你不要与他来往。” 那人不止的心术不正、油腔滑调,一双眼一直在萧茗身上游离,他很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萧茗就像是一条朵娇弱美丽的花,他精心护理保护,仇视一切觊觎。 所以萧茗还是不要与他来往才好。 萧茗呆了呆~,在寒风中凌乱了。 不是,说好的表白呢? 生凭第一次,萧茗对刘富顺那斯讨压至极。 “嗯。”在石亭玉坦然的目光下,萧茗肯定的点头,心里却快要泪奔了,你撩拨了咱的少女心却又如此坦然面对。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跟你讲。 “萧茗。”石亭玉唇齿煽动,欲言又止,一直按在心底的秘密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他有太多的事想到萧茗知晓,却又不想要她知晓,无从说起。 “以后出门千万不要一个人,对任何人都人要报以轻视之心;人心险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最后,千言万话化成了短短的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萧茗懵懵的点头,这石亭玉是咋了,她出门每次不是他当司机的吗?要她防谁? 总感觉这撕怪怪的有没有。 “茗姐儿,亭玉快来吃饭了。”那边安氏已经催促了起来,也顺带解决了石亭玉的尴尬,让他领军打仗、排兵布阵他是个行家;其他的嘛!还要学习学习。 “走吧!”石亭玉收起心思,再次拉着萧茗往前走;还得缓缓,他在等她长大。 萧茗一脸懵,总感觉石亭玉不太正常,他这样好像是在告别。 搬家宴设在了新宅子前院的偏厅里,虽是偏厅却足足比老宅用饭的地方大了一倍有余,厅里已经摆放了四桌席面,是萧茗早早的让易风去晾华楼订制的,还买了平城各家远近有名的名吃糕点。 厅里热热闹闹的欢笑声一片,大家都入了席,却是不约而同的没有动箸,因为他们在等待主人。 直到看到萧茗坐定后,萧涵才红着脸站了一起,手中端着个小杯子,里面装的却是茶水。 “萧家能有今日的成就,多谢各位叔伯婶婶们关佑,大恩大德莫此难忘,在此涵以茶代酒敬谢各位。”如此幼龄,做得有模有样。 大家忙根着回敬,萧涵虽是小儿,可没有人有轻视之心。 “萧涵哥儿客气了。”同桌的刘济生作为代表回话,无限的感慨;萧家能有今天真的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他们哪里的关佑了,反而是得了萧家的大恩。 萧家真正是做到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理,他无比庆幸自己他一次借粮的举动,一时的善意为自己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回报,不止是他家,村里与萧家相熟的几家都在这一年发了起来,谁还敢说咱刘家村最穷来着。 一翻你来我往的客气之后,大家才开始享受起这一桌搬家盛宴,大家都是乡里人,又是相离熟的,自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大家热热闹闹的欢笑声不断。 易妈妈在这热闹的气氛中默默保持着镇定,这规矩礼仪之路任道重远~~ 还好自家姑娘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岸然独立。 在她点头那一瞬,镇定之色一寸一寸龟裂,她看到了什么?她心目中完美无缺的姑娘此时正和一群小姑娘说笑。 她有被剌瞎了二目的错觉。姑娘,良好的风雅礼仪、规矩习惯请保持啊! 王氏拿着一只鸭脚丫子啃着,虽然只是皮包骨的脚丫没有多的肉,但是大王氏就是啃得津津有味、口齿留香。 她用她的实际行动表明这个鸭子的好吃,若是要用四个字来形容一翻,那就是“太好吃了。” “这晾华楼的蜜制烤鸭就是好吃,香。”大王氏吃着美味的食物感叹,她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走进这么大的宅院, 以前见过的那些大宅院只能远远的观望,存在于传说;想要近观参观一下甚至是摸一把是不可能的,今天她不但进来了,还摸到了。 长见识了。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鸭脚都被你啃完了。”汪氏笑骂,手上嘴上动作不停,极快的食着自己的心仪的美食,李氏更是静静的食着,抬都舍不得抬一下。 “哈哈,大家一起吃。”大王氏不以为意的又拿起一只鸭脖,骨头什么的,她的最爱。 萧丫头就是想得周道,鸭子买的都是双份的。 平城出了名的晾华楼鸭子她也吃了一回,还吃得满嘴漏油,快哉!快哉! 热闹之后,众人又帮忙收拾了下,村长就领着依依不舍的刘家村人回村了;山高路远不早些启程就要锦衣夜行了;临别时,萧茗又让易妈妈把准备的礼物送上,一只晾华楼的蜜制烤鸭,几盒点心楼的糕点。 众人满载而归。 夏家人与刘家村人一起走了,萧茗站在石阶上神游,石亭玉骑在马上的回眸,为什么她能读出里面的忧伤、离别、不舍情绪。 萧茗摇头,一个眼神可以有这么多的悲伤解释?一定是她言情剧看多了。 “姐,刘富顺来了。”萧涵拉着萧涵的衣角,指着远处而来的人提醒。 “关门。”萧茗看向来人,利落的喊。 一群人很利索的进门,关门,留下一片寂静。 刘富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零六章 腊八节蒋明聲道歉 新宅子占地不少,里面又有五个大小不相同的院落,萧茗领着云苓和白小雨住进了后院芳菲院,宋氏与月娘住了青霜苑,同行的还有梅花翠花;萧涵与萧昱带着易玄与王天冬选了外院临近池塘的汀水阁,这倒是合了萧昱的意,方便他瞧锦鲤采莲子。 其他人易妈安排住下了。 至于蒋香媛,萧茗压根就准备她的居室,她家就在城里,早就被其母给拎回家了。 一连着几日,萧家门庭并不平静,街房四邻上门打控军情的并不少,在得知萧家是泥腿子出身后,慢慢的就偃旗息鼓了,渐渐的在北安巷有了泥腿子萧家是暴发户的传说。 刘富顺夹杂在打探大军里,与他们不同的是他的热情不减,隔三差五的必定要上门,打着照顾同乡的名义拜访,可惜接待他的永远都是冷着脸的易风。 转眼腊八节到了。 这一日,易妈妈等人早早的忙碌起来,让易风带着人给各府送去腊八粥,孔家,蒋家,还有远在平安镇的闵方齐等人,又带回了他们的回礼,腊八节,回礼当然是腊八粥了。 易妈妈与宋氏忙碌着准备中午的席宴,萧家新搬家,后日又是萧茗姐弟俩的生日,所以宋氏请了夏家与刘家村的村长一定、大王氏一家、还有李氏一家,打算热闹一下,也有为萧茗萧涵庆生的意思。 一大早,萧茗带着萧昱逛园子消食,自搬到了平城,萧昱一直有些闷闷的,原因无他,这里没有他的两个小伙伴,每日只有毛毛陪着,人生地不熟又不能出去玩耍,所以萧昱不开心。 萧茗牵着萧昱回了汀水阁,对他说道:“你先把功课做了,一会安子与铁柱来了你们就能一起完了。” “嗯。”萧昱高兴的点头,松开萧茗的手很自觉的进了书房。 汀水阁很安静,萧茗慢步走向书房,透过窗户能看见练字的萧昱,他背脊挺直,落笔有力,一笔一画神情专注认真,冰冻三心、非一日之寒,萧昱的字能得吴先生夸赞是他每日辛苦练习的结果。 还有坐在窗边专注看书的萧涵,他在准备来年的童生试,吴先生与她的意思只是让他下场试试,体验一下考场,他才正式念书半年时间,过与不过对他都是一种体验;可萧涵却是认了真,每日看书、挑灯夜读。 如此认真执着的萧涵,萧茗只得唉叹一句,她真的不想给他压力的。 萧茗带着惆怅的心情脚步轻轻的出了院子。 萧家大门外响起了马蹄声,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到了。 三辆马车依次停下,夏忠全驾着一辆,明叔驾着一辆,还有一辆车夫是易风,他去平安镇送腊八粥的时候顺带回刘家村接人,石亭玉与夏五夏小八依然骑马而来。 白马上的石亭玉岸然挺立,风姿过人、冷萧平静的面容有着威严的气势,引得路人凭凭围观,这是谁家的儿郎?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进了府,再次感叹萧家这宅子的宏伟大气,李氏、汪氏、大王氏等人心里说不眼红那是假的,可眼红有什么用,如今的萧家已经走到了他们眼红不到的高度了。 唉!还是愉快的做朋友吧! 知道萧茗与萧涵过生日,他们也没有空着手来,李氏给萧涵萧涵绣了两个荷包,做工精到,式样别致,可见是用了心的,d 大王氏给萧茗绣了一方帕子,给萧涵纳了一双鞋,还有汪氏,,,,, “石大哥,你来啦!”热闹的人群中萧茗一眼就看到了石亭玉,才分别两天,仿佛是很久了。 “嗯。”石亭玉点头,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色彩。 这种色彩叫做温柔。 “哎,快看。”大王氏拉着安氏的衣角,小声的提醒,神情暧昧。 “好事儿,去厨房帮忙去。”安氏嘻嘻的笑,拉着人走了。 对于石亭玉与萧茗她乐见其成。 秦氏领着蒋香媛也来了,同行的还有蒋明聲、石大河与庄鸣,蒋四海护送陈元泽去了京城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月娘有没有失落感。 蒋家虽然家大业大,秦氏却是个好相处之人,再者在刘家村时就与汪氏大王氏她们熟习了,是以一群人在一起热闹的说着话,不时的传来欢笑声。 萧茗正领着刘家村三姐妹逛园子。 “茗姐姐真厉害,这园子这么大、这么气派,得值多少银子,要是我也会医术就好了,这样也能赚银子买宅子了。”刘瑜说道,语气里羡慕得无以复加,入错了行啊!要是她会医术,是不是她也可以像萧茗一样赚好多银子。 当然她想跟着学医也是也只是说说而已,她娘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以大王氏对她亲事的重视,是不会同意她在这节骨眼中学医,引得亲家满。 刘瑜突然又想到了即将而来的亲事,脸红红的。 “你呀!省省吧!你就是会医术也赚不到茗姐姐这么多的银子,没瞧见隔壁村的李郎中,做了一辈子的郎中都还那样。”刘林用隔壁村的李郎中不愧余力的打击着刘瑜,隔壁村的李郎中做了一辈子的郎中,就还那样邋遢一个,也不见是个有钱的。 “李郎中能与茗姐姐比吗?他连拉肚子都治不好。”刘瑜反驳。 “说李郎中你脸红什么,莫不是想你的秀才相公了吗?”刘小芳在旁边凉凉的来了一句,与刘瑜定了亲事的男子是个读书人,听说还是个童生,来年就要考秀才了,是以刘林与刘小芳经常用这个打趣刘瑜。 一语中的,恼羞成怒,刘瑜面色更红了,作势要打:“好啊!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看我不打你们。“ “哎啊!快跑哦。”刘小芳与刘林尖叫一声跑远了。 三人就这样在园子里笑闹了起来,刘小芳与刘林两个跑前面,不时的打趣几句,引得刘瑜锲而不舍的追逐,不多时三人打闹成一团。 萧茗笑笑的看着跑得不见了踪影的三人,不羡慕那是假的,有朋友真好啊! 有陪伴的童总是快乐的、不寂寞的。 她的童年从来都是清清静静的。 “萧姑娘。” 萧茗默然回头,发现眼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是蒋明聲。 “蒋公子。”萧茗客气有礼的招呼。打起精神,怼人模式随叫随开。 哪知蒋明聲却是深深作揖一礼,语气诚恳道:“以前明聲无礼,多有得罪之处还语萧姑娘海涵。” “额。”如此好模样好脾气的蒋公子,不知道她此时抬头看看天阳是从东边还是西边出来的合不合礼。 你的愤世嫉俗跑哪儿去了?咱们一言不合就开怼的模式还要不要了。 你这样让我很惊悚的知道不知道? “萧姑娘,以前明聲无知,言语无礼冲撞了你,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之计较。”蒋明聲又重复一次,语气是真的诚恳。 还带着恭敬。 母亲的教导如当头棒喝,把他打醒,让他明白以前他对大哥的救命恩人那种态度,真的是太失礼了。 “蒋公子客气了,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蒋公子不必挂怀。”萧茗最终说道,再三确认了对方是真心诚意来道歉的,人家道歉她哪有不接受之理。 只是没有想到短短时间蒋明聲能改变这么多,以前的他..... 太有个性了,不提也罢。 总之,能改变就是好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零七章 黑夜情迷 告别了蒋明聲,萧茗本想去找蒋香媛了解一下情况的,可惜这货进门就拽着夏小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神神秘秘的还不让人知道。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中午自是一翻热闹,大家用过午饭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留了下来,萧茗让易妈妈准备了客房,反正家里房间多住一晚再走。 晚间,屋廊下挂起的红灯笼,远处看去一派星星点点,微弱的浊光驱不散夜的寒冷,反而被寒风驱使着不停的摇曳,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萧茗出了厅堂站在廊下,四处张望最后朝着一个方向行去,那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清冷的灯光下更显孤寂沉默,他仿佛与世隔绝,身后的繁华热闹与他格格不入。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驱散他身边这些孤寂。 “石大哥。”萧茗叫着走进。 “你来啦!”石亭玉回头,温和的看着来人,待人走近了又蹙了眉。 “你喝酒了。” 萧茗径直走到石桌前坐下了才说道:“喝了一点点,是果子酒不醉人。”说话时还不忘用手比划着果子酒的量,显然她兴致很高:“我今天很高兴,收到很多的礼物,他们每个人都送了礼物给我。” “嗯。”石亭玉点头,果子酒的甜香味围绕着他,温热气息直扑面门。 吐词不清晰,脚下虚浮,看来不止是喝了一点点。 石亭玉伸手扶了一把快要把半个身子歪在石桌上的女孩。 “他们都有礼物,为什么石大哥没有。”黑暗中的萧茗嘟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别以为她不记得,石亭玉送了萧涵文房四宝独独没有她的。 殊不知她在模样在石亭玉眼中特别的俏皮可爱。 石亭玉心中悸动,平日的她可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俏皮又可爱。 小女儿姿态..... 难道是因为饮了酒,看来还是要常喝一点酒才好。 默默的,石亭玉收回以后让她不要饮酒的打算。 “石大哥。”萧茗久不见回应,委屈的叫唤。 “有的。”石亭玉急忙从怀中摸出一物递了过去。 “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你都醉了。”只在他面前喝就行了。 “你胡说,我哪有醉,我只喝了一点点,我酿果子酒不醉人。”萧茗反驳,拿着东西左看右看。 半响才把物件给看明白了,嘴一瘪不满道:“怎么是木簪子。” 送给萧涵的是文房四宝,怎么就送她一根普普通通的簪子,还是木头做的。 太不走心了。 果断嫌弃。 “是我亲手做的,是中空的,里面可以放药粉。”石亭玉解释,又把木簪拿回来在中间一扭,木簪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的乾坤。 “是你亲手做的?”萧茗心里舒坦了,她更在乎的是石亭玉亲手做的,这可比什么文房四宝有心意多了。 “真的。”石亭玉肯定的点头,眼里快要被她这副娇态给萌化了。 “那你给我带上。”萧茗继续提着无耻要求。 “好。”石亭玉默默的为萧茗带上,这种要求他怎么会忍心拒绝。 萧茗伸手摸了摸,手指能感应到顶上凹凸不平的花纹,傻傻的问“好看吗?” 她自己都忘记了在黑夜里哪里能看得真切。 “好看。”石亭玉盯着萧茗,是昧着良心的点头。 “嘻嘻,石大哥你真好。”萧茗呵呵的笑,还站起来转圈,越发的巧笑嫣然,娇悄可人。 石亭玉赶紧站起,虚扶着,他真怕她摔着了。 “石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突然的萧茗抓着石亭玉衣摆问。 石亭玉一震,看着像个八爪鱼般抓着自己衣服不放的萧茗,看来真是喝醉了,不然这么直白的问题都能问出来,平日的她可不是这样子的。 石亭玉千年难得一遇的沉着脸色徒然变动,甚至他的一颗心不可止的跳动起来,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喜欢吗? 肯定是.... “萧茗你喝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醉,不回去。”萧茗摆着手拒绝,独特果子酒的酒味扑面而来。 她醉意蒙胧,断续吊着石亭玉的衣摆左右摇动就是不撒手,抬着头看着对方,双眼里闪着晶亮的光芒。 “你喜欢我对不对。” 石亭玉.... 不等石亭玉有任何的回答,萧茗自说自话了起来:“你喜欢我对不对,你要是喜欢我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我?额!虽然你对我很好,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喜欢我的。你真的喜欢我吗?.......” 萧茗开启话唠模式,借着酒劲啰嗦个不停。 石亭玉一时间噤了声,他发誓以后一定还是不让萧茗渴酒了。 她对别人说胡说怎么办?吊别人的衣服怎么边呢? 萧茗终于放开了石亭玉的衣服,可怜的衣服已经被她拽出了皱痕,只见愰愰悠悠的站起,抬头看他,只可惜她抬着头也到达不了石亭玉一样的高度,仰望的存在。 萧茗干脆站在了石登上,嗯,总算能对视了。这下满意了。 “可是我喜欢你呢?”萧茗双手捧着石亭玉的脸,双唇贴了过去。 被强吻的石亭玉~~ 双唇相触,冰冰凉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石亭玉睁大了眼,这萧茗这样的突袭震得忘了呼吸,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定格,脑海里一片空白,除了萧茗嫩嫩的香唇;清醒回神的石亭玉双手扶着萧茗防止她掉下来,想要推开萧茗这不合理的举动,可又犹豫了,又慢慢放下。 他舍不得。 他被吻了。 她在吻他。 不是,接吻这种事不是应该他主动的吗? 他变得被动了。 久不见萧茗有任何的动静,石亭玉迟疑,有心要加深这个吻,可他看见眼前双目紧闭的人突然愣住了。 萧茗好像睡着了。 对的,贴着他的唇睡着了,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不是睡着了还是什么。 石亭玉~~ 莫名有心塞的感觉,撩拨了他平静的心海,却又挥挥手跑掉。 最终,石亭玉把萧茗抱在怀里让她睡得更安稳,远处的热闹依旧在,此处却像是一个静谧的小空间,萧茗沉沉睡去,没有了刚才的娇俏情兮,也没有了她摇摆自己衣服时的调皮。 轻抚着她熟睡的容颜,他多么希望时间走得慢些,让他多看她一眼。 “世子爷,有急报。”夏五的声音划破长空隐隐的传来,语气里有难得的急促。 “何事?”石亭玉看过去,声音有些冷。 夏五在二十步开外站定,远远的瞧出石亭玉怀中的萧茗就很自觉的低下头,主子的私事他们作为亲卫也是要回避的,可奈何此事非同小可,他不得不来。 “十万石粮草被焚,羁押胡敬之的昭令已从京城出发。”粮草远在西北,已经在十日前被焚烧殆尽。消息传至京城,朝野动荡,天家震怒,胡敬之作为镇西大将军将丢官卸职,性命不保。 十万石的粮草是为了赈济西北外族之用,是外族过冬的粮食,一旦被毁,朝廷上哪儿再去凑这么多的粮食。 没了足够过冬的粮草,外族九部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朝廷又在此时羁押胡敬之,临阵换将,是何等的军心不稳。 烽烟起,战事近。多少百姓将流离失所,多少儿郎将战死沙场,多少父母会失去儿子,多少妻子会失去夫君,又有多少孩子会没了父亲。 战争从来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启程回京。”石亭玉面容一肃说道。 “可是,世子爷....”夏五犹豫,世子爷已被夺了兵权虎符,免了大将军职务,此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定北候府世子爷了。 如今的处境,回京会更不利于他,那些只会吃干饭等死的御史们会挥动笔杆子戳得他片体鳞伤。 “我只是无召不得踏入西北,我难道连回家的权利都不可以有?”石亭玉轻声道,夏五的担忧他何尝不知道,可此时此刻,这一步他不得不走。 石亭玉看着睡梦中的萧茗,爱悯的轻抚着她额前乱的了秀发。 萧茗,我走了,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若是有幸活着回来,就陪着你走过山川岁月,天荒地老;许你一世安宁,岁月静好。 如若不能..... 你且珍重! 战场是他的宿命,可这宿命中却有了她的轨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零八章 翌日,萧茗从宁静中醒来,看着房里的摆设,好一阵才回神,这是平城的新宅。 “嗯。”萧茗坐起用手抚头,感觉头有些沉重,浑身无力。 她昨夜好像喝酒了。 好像还喝醉了。 好像还和石亭玉说了话..... 她说了什么来着? 萧茗抚额,努力回想昨夜发生的事,可是越发昏沉的脑袋让她好半天没有想起来,只记得依稀记得模糊的画面,还有她好像说了什么? 想到零星一点的画面,萧茗又不可置信起来。 真希望她昨夜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突然,萧茗手指触碰到一物,顺手取了下来。 是一根木质的簪子,打磨得很是顺滑,上面居然细细的雕刻着金银花朵,花朵交织重叠像极了一簇盛放着的金银花丛。 是石亭玉送她的生日礼物。 还是中空的。 萧茗看着这根簪子久久无法平静,是石亭玉送她的礼物呢,亲手做的。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精心打造一件饰物这代表着什么? 她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还有,她昨晚都做了什么? 想起记忆中飘过的画面,往事不堪回首,她还怎么见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啦! 出了房间,一路上萧茗还在想着要如何面对石亭玉这个问题,可到了前院却被告知石亭玉昨夜连连回了刘家村。 被她的热情给吓跑了? 用过了早膳,刘家村众人也启程回村了;临近年关,大家家里面事情不少,不可能一直逗留在城里。 萧茗一直闷闷的,心里无数个念头闪过,她真的把石亭玉给吓跑了? 连夜摸黑跑了? 这一结论让萧茗一连几天的气闷,故意的回避着刘家村的任何消息;再者,她还没有准备好再见石亭玉,在发生那晚之后,她还要怎么面对他呢? 她没这个脸啊!! 心事苦闷的萧茗也歇了心思,专心宅在家里准备起过年来,每日看看书,指点萧昱功课,教导云苓与白小雨两个的医术,日子倒也自在悠闲。 易妈妈同样的忙碌着,为年关做准备,置办年货、装点宅院,剪窗花挂灯笼忙得不亦乐呼!而宋氏自进了城就开始了新的生活,每日忙于串门子,串门子的对像是蒋家,每日不是去蒋府做客就是秦氏到萧家做客。 两个好得蜜里掉油,像是相处了几十年的老闺蜜。 宋氏的有心接触,秦氏一目了然的心思;萧茗呵呵,萧家好事将近了。 这一日,腊月二十。 萧茗终于出门子了,去了种子铺巡查,想想她这个幕后老板去铺子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也真是够逍遥的。 主要是懒的。 年关倒计时,南大街的所有铺面都早早的开门迎客,每个店里都被置办年货的客人挤破了头,场面可以用火爆来形容,萧茗的种子铺却是这南大街的一股清流,里面安安静静的,一个客人都没有。 进门购物的没有,倒是偶尔有一两个路人伸长了脖子向店内打探情况什么的,也多半是奇怪店里为何如此清冷。 铺子里五六个伙计围在柜台边站定,西大街店里的两个伙计刘小明与刘铁生同样在此齐聚,五双眼睛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柜台内翻看着帐本的少女。 少女年纪不大,甚至比他们要小,可在身份上却与他们天差地别。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少年们忍着心里的悸动与激动,紧张的看着,等待着结果。 也许是等待着他们的是宣判。生意这么差,他们还能不能留在这里继续上工...... 短短时间,几个伙计心里闪过无数个不好的念头,有忐忑有侥幸,每一个都是煎熬..... 萧茗站在柜台内翻看着今年的帐本,种子铺的生意并不好,可以用惨淡来行容。除了开业前三个月的大卖,赚了银子之外,其余时间的销售少之又少。 种子铺的所有种子要比其它店里的要贵上一文,是以生意在最初的促销之后会落下来,这些是萧茗早就预见的情况;西大街的铺子亏损,南大街却是勉强持平了。 对的,持平。 她翻看着帐本时发现铺子里每月有固定的收入。 “这几笔收入是谁家的。”萧茗问着明笙。 “姑娘,这是城里有几家富户每月都会派人购买粮食。”明笙解释道,在种子铺里历练的他看起来更加的成熟,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静稳重。 明笙回禀着,心里稍许松了一口气,因为有这几家固定客户,南大街铺子不像西大街那样的惨淡。 萧茗却泄了气,她虽然一再强调这是种粮,还上调了价格,可也架不住有银子没处使的买去吃了;嘴长在人家身上,她哪里管得了。 萧茗合上帐册,看着站成一排的几个伙计,铺子的是亏是赚对于萧茗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对她这个有究竟作弊器的人来说,她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了。 南大街的铺子开业时新请的两个伙计却在萧茗的目光下颤颤赫赫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东家的目光。 东家这是要秋后算帐了,铺子里生意不好,东家要打算辞人了吗?明笙是萧家人不会被辞掉,可他们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说实在的,他们一万个不愿意被这样辞了,这里差事清闲,时间富余,工钱拿得高,更重要的是易掌柜是好人,从不打骂呵斥他们。 在这里上工,他们觉得自己像个人。 离了这儿他们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活儿去呢? 东家千万别辞了他们啊!他们一定会更勤快,更卖力为东家效力的。 刘小明与刘铁生两个倒是不急,他们好歹是走后门进来的,家里与萧家关系良好断不会担心被辞了。与刘小明的成竹在胸不同,刘铁生脸上有着愧疚的神情。 “今年的销量不好我能理解,我知道大家都很努力,大家培辛苦了,我在此感谢各位的付出。”萧茗拿出前世做演讲的气势来,一本正经的继续道:“我希望大家能够在新的一年里继续效力,共同努力把种子铺发扬光大,我希望种子铺能够在咱们大月朝遍地开花,以后大家都能成为独挡一面的优秀人才。” 萧茗默默,看着面前几个被自己震住的伙计。 ~~ 此处应该有掌声的。 你们这是咋表情。 难道我说的不够好。 真是的~~,未开化的古人啊! 两个新伙计从最初的震惊之后变得激动起来,东家不会辞了他们呢?真是太好了。 他们一定会更努力做事,为东家效力的。 至于东家的伟大愿望,实在是太远大了。 汗颜。 萧茗很快结束了这一次鸡同鸭讲的演讲会,安抚人心,发放双倍的月钱放他们回家过年了,萧家种子铺也关门歇业了。 果然演讲什么的还是不适合她啊!哪怕是时代变了也不行。 好忧伤,还是银针最适合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零九章 善恶有报 巳时三刻,南大街热闹正当时,萧茗的种子铺两扇朱红油漆大门却缓缓的合上了。 “这是咋的,这么早就关门歇业了。“围观之人奇问,无不可惜。这几天正是生意正红火的时候,最是赚钱子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店里都忘不过来,而这家却..... 可惜啊!可惜! ”哈,多半是生意亏了,做不下去咯。”临街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不屑的冷笑。此时关门歇业,这生意得有多差啊!心里面已经在盘算着来年盘下此店做自己的第n家分号。 有他这样想法的可不止他一家,萧家种子铺从开业至今一直受到业内人士的广泛关注,生意惨淡的它完全是热闹的南大街一股清流,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同情、讥笑比比皆是。 萧茗站在门外,看着易风与明笙贴着封条,听了一耳朵的闲言碎语。 看热闹的人从古代至今都不缺,生意好时是羡慕嫉妒恨,生意差时是闲言碎语,痛打落水狗。 这都是人性的侥幸心里。 “茗妹。”一个暧昧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萧茗回头,看着来人,平静的脸色一寸寸龟裂,怎么到哪儿都能遇见你啊!大冬天的拿把折扇你烧包不烧包,想要耍帅装酷又不是你这样个装法的。 你以为你这样很帅吗?还不如一只蟋蟀呢。 “对不起,刘公子,请叫我名字,我家没有你这么大的哥。”萧茗面色不好的纠正,并没有给这个阴魂不散的刘富顺好脸色。 直接打脸。 刘家村谁不知道刘富顺飞黄腾达忘乡邻的故事,她要有他这样不务正业、攀龙附凤、忘恩负义又居心不良的哥早用银针杂死了。 刘富顺~~ 心底无奈,以为是萧茗是因为生意惨淡而心情不佳,于是好心情的提醒道:“萧姑娘,小生认识几位江南来的大粮商,可以为你引荐一二。” 刘富顺露出自信的笑容来,萧茗的种子买不出去,这是遇到困难了;这个时候就是要人脉有人脉要银子有银子的他站出来,为萧茗指点迷津,指点江山。 只要萧茗点头,他就能有更多的机会与萧茗接触,她一定会认识到自己的能力,慢慢的对自己改观,从而……。 刘富顺想得有点远了。 “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萧茗冷脸拒绝。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亏了?生意做不下去了?她干的无本买卖你们懂不起。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前世活了半辈子,像刘富顺这种人她见得多了,打着好人招牌干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事儿。 骨子里焉坏焉坏的。 萧茗不再理会刘富顺,转头看向易风,这边封条已经贴完了,易风已经向她走过来,明笙去驾马车了;难得出门子,她打算去把易风瞧中的几块地看一下,满意就买下来。 她忙着买房买地发家致富,没空理会这个非奸即盗的人。 真的,阿三阿四靠边站。 刘富顺气闷,不明白他百试不爽的那一套在萧茗这里就行不通了。 琢磨着再说些什么能引起萧茗的注意力,可他发现易风那冷瞍瞍的目光直向他射;身心透凉的刘富顺就想不明白了,他咋不受萧家人待见呢? 他如今的身份,堂堂平城首富周家的女婿,未来周家的接班人,城里多少大人物,多少商家巨富哪个不是对把他奉若上宾,对他客客气气的,咋就萧家人对他冷着个脸。 上到易妈妈宋氏明叔明婶、下到萧昱王天冬白小雨,每一个对他都是横眉冷对千夫指。 哼!萧家人都不长眼。 都是眼瞎,看不到他这个刘家村飞出的金凤凰。 刘富顺不甘的想。 易风已经站了过来,很巧妙的挡在了萧茗与刘富顺中间位置,很客气的道:”刘公子可有事儿?“ 面瘫着脸看着刘富顺,让刘富顺无话可说到要怀疑人生的地步了;自脸上的伤好了之后,易风就一直保持着这副表情,脸上很难有情绪波动。 传说中的面瘫,有时候萧茗都要怀疑自己的医术了。 刘富顺心里发怵,被一个男人这么虎视眈眈的看着,特别是一个比自己要高大要强壮的男人,看那衣着下的精壮身材掩藏快要暴发的力量;刘富顺不怀疑这个人会一言不合的给他来一拳。 他只是想搭个讪你信不信。 大庭广众之下,刘富顺闹了好大个没脸,为了不继续丢脸,他只得悻悻的走了。 等他成了周家的主人,你们就会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了。 哼! 明笙已经驾了马车来,易风说道:”姑娘我们走吧!“ ”好。“萧茗应了一声,心情特愉快。 ”萧茗,萧茗,等一下。“蒋香媛远远的跑来,拦住了要上车的萧茗。 ”你怎么在这儿?“萧茗被拦下,看着还在喘气的蒋香媛问,自从搬了新家,松散了管制,这货就完全放飞了自我,也不去萧家学医了,三两天看不见人,瞧瞧家里认真学医的白小雨与云苓,萧茗有时候都要怀疑她收了个假徒弟。 ”找你有急事,快跟我走。“拽着萧茗欲走。 ”什么事儿啊?我还要去看地。“萧茗反抗不去。 ”反正是好事,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地让易风他们去看就行了。“蒋香媛喘着气解释,一双爪子扒拉着萧茗不放。 ”走,走。“最终萧茗还是被她给拽走了。 ”姑娘。“易风急喊。 ”你们先去看,合适就买下来。“萧茗的嘱咐随着风声传来。 易风... 明笙.... 他们家姑娘被人抢走了。 不管易风与明笙心中如何的郁闷,萧茗两人已经隐入人流不见了终影。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其中有两个小姑娘特别的显眼,其中一个小姑娘还东望西望、东瞅瞅西瞅瞅的,神情相当的激动,特别的像那啥。 特像个贼。 ”你拉着我出来干嘛啊?“在获得第n个大爷像防贼似的目光后,萧茗终于忍不住了,急哈哈的把她拉来就是为了闲逛逛。 有个不着调的徒弟真是够了。 这一个真的是个假的。 ”有好事,你跟着我走便是。“蒋香媛伸长了脖子四处看,像是在找东西或是在找人。 又有个大娘捂着荷包忐忑又疾驰的走过了。 萧茗~~ 这是第几个了? 你这样很像贼你知不知道。 萧茗忍无可忍了,她好歹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姑娘,怎么能像贼一样被围观。 “我回去了。”还有很多地等着她去买。 “别啊!真的有好事?我帮你报仇来着。”蒋香媛匆忙抱着作势要走的萧茗哀求。 “在那边。”蒋香媛手终于看到了来人,拉着萧茗就过去了。 萧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夏小八躲在墙后面给她们打招呼,样子鬼鬼崇崇的,极像是做贼来着。 萧茗蹙眉,难道真的是去做贼了。 还有同伙。 不能啊!做贼是不对的,触犯法律底线。 “你怎么现在才来?真慢。”到了夏小八身边蒋香媛就不满的报怨。 “小姑奶奶,我已经很快了,你以为很容易?”夏小八讨好的道,又给萧茗打招呼,一脸神秘又得意的笑:“萧茗,走咱们今天给你报仇去。” 等萧茗忐忑的跟着二人到了地方,一条没有人烟的小巷子,真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好地方。 萧茗的心更忐忑了。 她居然看到了石大河,还有..... 还有地上一麻袋东西。 心里一抖。 他们真的去做贼了,还拉着她入伙..... 不要啊!她是社会主义好少女,遵纪守法,从不干违法乱纪的事~~ 越走越近,萧茗的心越来越凌乱。 等会~ 那麻袋.. 好像在动,她看见石大河踢了一脚,那麻袋就突然动了起来,在地面滚动。 我的个天。 是个人。 萧茗无语望苍天,他们不止做贼,还偷人! 萧茗......,此时任何的语言都无法表达她崩溃的内心。 让她死了吧。 你们这是在犯法知道吗? 正当萧茗准备给这个不着调的徒弟与两个大老粗普及一下绑架勒索是犯法的时候,看到从麻袋里面露出来的人后果断的闭了嘴。 微笑。 去他的绑架勒索。 麻袋里面人露出了全貌,不是那个很能说会道的常师爷又是哪个? 许久未见的常大师爷此时可以用非常惨来形容了,鼻青脸肿到他娘都快不认识了,不止是这样,他的双眼被蒙住了,手脚被绑着,嘴里塞着团东西,有点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哪个的破袜子。 反正萧茗闻着有点臭臭的。 常师爷哪里还有威风凛凛的师爷形象,此时的他躺在地上不停的扭动身子想要坐起来,可每一次坐起都会被石大河给一脚踢回去。 口若悬河的口才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发出呜呜声响。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萧茗呵呵。 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咱们会用这样一种方式遇见。 相逢就是缘。 我只想告诉你能遇见你也算是我今日的时光中最美好的时刻。 哈哈。 萧茗对石大河点点头,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他们这是在给她出头来着。 不得不说这个点子真真好呢! 大合我心。 常师爷莫名其妙的被夏小八与石大河套了麻袋,他们这么做也算是为萧茗出了一口恶气;要知道敲闷棍与套麻袋什么的他们最在行了。 “这个人坏事做尽,咱们是卸了他胳膊还是腿好呢?”夏小八说道,声音有些大,也不怕常师爷听见,他根本就不怕常师爷把他认出来。 “嘿嘿。”石大河变着声的冷笑,阴险道:“干脆全卸了,以后看他还能不能做恶。”这阴险的声音让在场的包括萧茗在内都渗得慌。 “呜呜呜。”声音更大了,像是在求饶。 “要不拿去喂狗。”蒋香媛跳出来建议。 这个更狠。 “呜呜呜。” “呜呜呜。”常师爷磕头如捣蒜,身子在不停的颤抖,地上突然多出一滩可疑物,臭不可闻。 “真是个怂货,还当师爷呢。”蒋香媛捏着鼻子骂。 萧茗无语,你要把他大卸八块了他能不怕吗? “你做这多坏事,彭游钦那个昏官居然放了你,哼!他放了你我们可不会放过你。”蒋香媛说道,打着为民除害的名义为萧茗报仇。 当然主要是为民除害。 “说得对,把他大卸八块喂狗。”夏小八嘻嘻的附和着蒋香媛,语气里有他没有察觉的讨好。 萧茗..... 这两个,有奸\/情啊。 “哼!这主意不错。”蒋香媛轻哼一声,也不知是对夏小八还是常师爷。 常师爷一听大卸八块喂狗的话,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吓晕了。 “无胆鼠辈,就这点胆还当师爷。”蒋香媛嫌恶的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人,她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晕了,以为她真的会把他喂狗呢? 常师爷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句中生生的给吓晕过去了。 “萧茗你说咱们要怎么处理他,要不要再打顿扔河里。”最终蒋香媛问着萧茗,流氓气息暴露无疑,显然她以前是经常做这些的。 萧茗一直没有说话,主要是她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一开口对方准能听出来;她一直在考虑中,直接打一顿也太便宜他了,就算打得七窍流血又如何,伤口终究是伤口,总有愈来愈的一日。 像他这样坏事做尽的人怎么能如此轻易放过。所以,给他来一点不一样的惩罚,最好是终生难忘的那种,什么样的惩罚最让人刻骨铭心又印象深刻....... 石大河见萧茗久久不语,以为是她胆子小怕给自己惹麻烦。就开口道:“萧茗你别怕,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现在这个人已经不是师爷了,只要不弄死怎么样都行。” 就算弄死了又怎么样,他们四海镖行家大业大还摆不平一个死人? “对,对,萧茗别怕,你说咋样就咋样,这个人坏事做尽,罪有应得。”夏小八也附和,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来,他们是在为民除害呢。 怎么样都不过份的。 萧茗附耳在夏小八耳边低语几句,夏小八变得不可置性起来,看了看萧茗又看了一眼蒋香媛,突然觉得后背很冷。 一个比一个狠,果然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萧茗说完就拉着不明就理的蒋香媛出去了,接下来的事少儿不宜。 呵呵! 等萧茗与蒋香媛走得看不见影了,夏小八搓着手对着如死尸一般的前任师爷凉凉的道:“咱们开始吧!干完活儿吃午饭去。” 无人小巷子里不为人知的秘密正在进行着,萧茗拉着蒋香媛的手愉快的出了巷子;蒋香媛还在问着萧茗到底给夏小八说什么,秘密什么的她最讨厌了。 可惜萧茗只是神秘的笑笑就是避而不谈。 蒋香媛急得抓耳挠腮的脸都红了,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行人。 “哎哟!你这人咋走的......,哎呀!是萧大夫啊!好久不见。”原本质问的语气突然转换成了问安。 萧茗寻声望去,那个被蒋香媛撞了一下人的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小捕快,还与她打招呼。 萧茗一脸懵,她不认识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一十章 话唠 “萧大夫,我是顺子啊!你忘记了啦?是周哥身边的。”小捕快何来顺见萧茗愣神,就自报家门顺带还给了提示。 “哦!你是顺子捕快,周捕头身边的。”萧茗总算是想了起来,她第一次跟着闵师兄去衙门给周朝阳治伤时,领着他们进去的就是这位顺子。当时的他跳上跳下的像是周朝阳的小跟班,没想到现在都带着两个同行巡街了。 看来是升官了。 “就是,上次多亏了你帮忙,我大哥的伤才好得那般快。”何来顺喜笑言开,又转身对身边两个与他年纪相信的小捕快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萧大夫,别看她年纪小,她医术可厉害了,能把人的皮肤划开再用针缝上。” 萧茗呵呵!!真是个血淋淋的介绍。 怎么介绍的呢?看银针。 两个小同行毕恭毕敬的萧茗抱拳行礼,衙门的捕快给一个小姑娘行礼,这画面也是很怪异的。 萧茗友好的点头,现在的公务员也越来越年青化了,瞧那两个小青年十五六岁的看着比顺子还年轻,脸上稚嫩未脱,这样的人当捕快,不知道能不能打。 “萧大夫逛街啊!你先忙着,我们还有任务先告辞了。”何来顺说着,领着同行就要告辞;而他们行动的方向,居然是...... 正是她们刚巧出来的方向,他们要去后巷。 蒋香媛急了,扯着萧茗的袖子摇啊摇,石大河与夏小八还在后面,这进去了怎么得了`.....``。 萧茗不急,抬脚就走,刚巧挡在了何来顺三人的前方,笑着问道:“顺子哥忙啊!怎么不见周大哥呢?许久未见到周大哥了,不知道他可好?”萧茗挡着路一本正经的东拉西扯起来。 “老大他在另一条街找人呢?你说这临近年关了我们来来就忙得要死,还要去满大街的找人,你说累不累。”何来顺不疑有他,给萧茗诉起苦来。 一听到何来顺说要找人,蒋香媛面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奇了怪了,这么快就找来了。 萧茗面色不改,反而好奇的问:“找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可不是出了事儿,萧大夫您不知道,最近城里老是不太平,你出门一定要小心啊!常师爷就经常被人无缘无故的打一顿、敲黑棍或是被泼粪;今日又突然不见了。我们正找着呢,你说烦人不烦人。哦,你可靠能不知道常师爷因为做错了事被彭大人给免了职,如今是平凡人一个;你说他以前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三灾八难起来。”顺子说得摇头叹息,表面上同情着常师爷的遭遇,心里早已却笑开了花。 “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是常师爷不见了。”绑人凶首萧茗附和的笑笑。 “是啊!好端端的人就不见了。屈捕头也被免了职,现在衙门的事务全压在老大一个人头上了,人手本来就不够还得去找他,咱们跑了一个上午脚都跑大了也没见着人影。”顺子继续报怨,继续报料,语气里隐含着一股子得意,屈越一走他就升了小捕头、手下带着两个新人,每天神神气气的。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痛打落水狗什么的太可怕了。常师爷就是个活生生的特例,活在顺境时得意忘形,威风八面的可以给人定罪用刑,发她自己为例,常师爷可以对她这样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无情,何况是与他有着利益关系的人,也许还有更多被他迫害过的人或是死在他手上的无辜性命。 善恶到头都有报,老天饶过谁。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为民除害的人,萧茗默默的为多灾多难的前任师爷点了一根蜡。 顺子稀里哗啦的拉着萧茗大倒苦水,萧茗也不恼做着一个合格的听众,还把三人领着坐到一旁的茶棚里,蒋香媛甚至叫了上好的茶水点心招待着,一脸兴味着常师爷犯下的恶行。 听八卦谁不爱,衙门的奇闻更是要听,恶人倒霉更是让人神清气爽。 向志同道合都致敬。 何来顺喝了一口茶水,又接着说道:“萧大夫您不知道,以前那个常师爷有多坏,城西兰老爷死了后,他收了兰二爷给他的银子,伙同兰二爷把兰老爷留下的兰夫人和兰公子给逼死了,霸占了兰家的家产;还有城北的余家少爷杀了人......。” 何来顺是一个隐藏的话唠,拉着萧茗就大倒特倒常师爷的罪行,在他的暴露下,萧茗与蒋香媛齐齐震惊了,她们没有想到常师爷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人神共愤的恶行,罄竹难书的罪行.... 这样的能彭游钦居然还放了他,真的是个昏官。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蒋香媛气怒的一巴掌拍到桌面上,她只知道常师爷做了坏事被免了职,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恶行,她应该直接杀了他的。 “可不是,这样的人还要我们去寻他,真是....”何来顺同样的鄙夷,为自己不值,这个愤青般的小青年心里憋屈,是以他遇着了萧茗就拉着她大倒起苦水来;现在苦水倒完了,茶水也喝了,点心也只饱了,心里也舒坦了,好歹想起他们的差事来。 “哎哟!光顾着说话把正事给忘了,你们得走了。”何来顺摸着头站了起来,在得知萧茗已经给了茶水银子后又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怎么好意思劳烦萧大夫给银子,这真是.....” “顺子哥客气了,比起你们的辛苦来这点银子不算什么。你们日夜操劳、保家卫民,舍生忘死维护社会和平,平城有你们是平城百姓之福.......”萧茗不愧余力的带高帽子,把三人夸得飘飘然起来。 何来顺肃然起敬,瞧瞧,这姑娘多会说话。 知己啊!! “那多谢谢萧大夫招待,以会萧大夫有事尽管开口。”何来顺顺喜笑颜开的说着,现在在他心里老大第一,萧茗第二。 “终于走了。”看着何来顺三人并没有再进那一条巷子,蒋香媛终于松了口气,刚才她一直是心惊胆颤的,生怕他们进去了撞见行凶现场。 “怎么现在怕了?当初绑人的时候咋没见怕呢。”萧茗没好气的道,完全忘记了她自己也是共犯来着。 “我才不怕,反正他现在也当不成师爷了,他一介庶民,就算被我们打了又怎么样?告官府也不过是赔几两银子了事。再者,知府大人指不定怎么不待见他呢?”蒋香媛恢复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本性,又接着说道:“这么多人要对付他,说明他是坏事做多了,罪有应得的。可惜屈越跑了,不然一并抓了给你报仇。” “还想抓人。”萧茗睨了她一眼,是真给她报仇还是她自己找乐子来着。 不过这样疼打落水狗什么的是真的过瘾。 她都要上瘾了怎么办? 她一定是被蒋香媛给污染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一十一章 义子 “走,我们逛街去,姐带你去见识下平城最大的首饰铺子。”蒋香媛拉着萧茗,难得出来一回得很好的尽尽兴了。 “不去,我回去了。”萧茗拒绝,对这个没大没小的徒弟无法,她还惦记着易风他们买地没有呢。 “去嘛!去嘛!姐姐给你买首饰去,看你一天素得。”蒋香媛不由分说拉着萧茗就往反方向走。 萧茗····· 力气不够,可不可以用银针代替。 首饰铺子里,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被动来的萧茗突然的来了购物的兴趣,主要是今天心情好,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蒋香媛。 蒋香媛一入店门就像是鱼儿入了海,凡是能入眼的东西都买上了,上等的玉器镯子买了、精雕细制的发簪买了,宫里流行的珠花买了...... 什么叫壕无人性?看掌柜老板娘笑得像菊花一样的脸就知道什么叫壕无人性了。 其实萧茗自己也买了不少,年关了嘛,过年礼物。 “萧茗这根玉簪子不错,你试试,看你还带根木簪子,忒俗。”蒋香媛一脸嫌弃,在萧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木簪给取了下来,插上一根白玉兰玉簪。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一根木簪戴头上。 “唉!还给我。”萧茗赶紧把快要被蒋香媛嫌弃得扔到的木簪抢回来,宝贝的握着。 然后插入发间,至于是蒋香媛那根名贵精致的玉簪..... 当然是取下来了。 蒋香媛....... 被嫌弃了哒。 一根木头做的这么宝贝? 这怎么可以? 她送出去的礼物怎么能被退回?她怎么能容忍萧茗带一根木簪子出门?这不行。 于是一翻争论下,萧茗的头上多了一根名贵簪子,与木簪并列。 萧茗无语望天,一根木的与一根玉的共存,她实在想不出真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奇异画面。是样子是不是更像那啥暴发户了,其实她真的不是唉! 到家了就摘下来,萧茗想。 两人被掌柜的前据后恭的送出了大门,她们走远了还能看见掌柜的仍看在大门边一脸慈爱的看着,向她们挥手告别。萧茗笑笑,掌柜的能不这样嘛,她们承包了她店里一年的销售量,在掌柜的心目中她们就是财神爷,说是她祖宗她也愿意。 两人又去了书铺,蒋香媛买了一块上等的砚台,萧茗居然还淘到一块上等的徽墨。 意外之喜。 又选了几幅不错的名家字画送给萧涵,其实萧涵挺喜欢画画的,只可惜为了准备明年的考试就主动放弃了,萧茗买这些回去也有让他放松放松的意思。 字画一点也不便宜,特点是前朝名家流传的画作更是有价无市,三幅字画就用了萧茗五千两银子,萧茗给银子都不带眨眼的。 这下能到壕妹蒋香媛咂舌了,买首饰时都没见她么上心。 “你买砚台干什么?”萧茗问道,她知道蒋香媛是个不爱动笔的,能不动笔绝不去摸笔须。 “给小哥买的,我看他那块都能久了,旧了。”蒋香媛说道。 “你小哥?”她居然能从她口中叫出小哥这样的称呼,以前都是直呼其名。 “是啊!我小哥,你不知道我小哥突然性情大变,还给我道歉。”蒋香媛说到她小哥蒋明聲脸上就浮现出笑意来,她小哥突然就变了,不但给她陪了礼,不再对吓她唬她,还处处关心她、让着她。 如今在家里日日勤奋念书,备战明年。 蒋香媛本来就是个性子耿直率真之人,谁对她不好她就怼回去,谁真心实意对等她她也真心的还回去。 “哦。”萧茗点头,难怪上次蒋明聲还给她道歉了,性子真的变了,突然开窍了? 爱热闹是人的天性,特别是女孩子遇到喜爱的事物自然会多看一眼,有蒋香媛在一处更甚,蒋香媛不厌其烦的拉着萧茗东家逛逛西家瞅瞅,有中意的就买下来。 萧茗也不恼,任由蒋香媛拉着,看上了也会出手买下。 “回去了。”萧茗再次说道,午时早已过去,现在再不打道回府天都要黑了。 “回吧!回吧!”蒋香媛说道,终于尽兴了,拉着萧茗往回起,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指着前面的点心铺子道:“你看那是不是周朝阳。” “还真是。”萧茗点头,那个排着队的人不是周朝阳又是哪个。 点心楼的点心远近驰名,口感独特,每日总有人排队购买,身材高大的周朝阳排在一众小媳妇小姑娘与老娘们之间很有鹤立群鸡之感。 很吸引人眼球。 看着周朝阳排队买点心,萧茗心里默默的点赞,一个人简单的言行足见人品。周朝阳并没有用自己捕头的身份占便宜走后门,是个好人,至少人品是周正的。 蒋香媛把萧茗送到了巷子口就自己家去了,把送给萧家人的首饰礼物交给了萧茗,要过年了,家里忙,她也不能天天去萧家串门。 萧茗抱着沉重的首饰盒子撇嘴,这个人送个东西都这么不讲究。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进家去坐会儿。”巷子口传来熟悉声音把萧茗吓得一缩,赶紧的躲了在石柱后面。 她实在是被这个姓刘的牛皮膏药给吓得不起,虽然不怕他,可也架不住某不脸皮厚的天天在眼前晃荡,让她分分钟想动手打人。 唉!打人是不对的,用银针也不行。 萧茗小心的探头看去,两个人,刘富顺背对着她,而别一个人居然是周朝阳,刘富顺很显然是与周朝阳在对话。 周朝阳居然是刘富顺的大哥,萧茗惊了一下。 两人站着没动,萧茗也不好出去,对话还在继续,声音徐徐的传进耳朵里来,萧茗做了一回偷听狂。 萧茗表示她是无辜的,被动听的算不算偷听? 即使萧茗很不想偷听,更不想好奇别人的八卦,两人的说话声还是传来了。 “大哥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忙?进家去歇一下脚吧!”刘富顺有很礼貌,很客气,当然出口的话也很有意思,进去歇脚。 周朝阳哪里听不出来,他眼神暗了暗:“不了,公务繁忙只是路过此地,义父义母可安好?” “还好,岳母大人因为你的事病了一场,岳父大人更是扬言要把你赶出家门;被我与蓉儿好生劝住了,他如今还在气头上大哥家去可别让岳父大人瞧见了,不然他又会要生气。”刘富顺好生劝道,又摆出一副劝慰的口气对周朝阳说道:“其实程家姑娘挺好的,弟弟不知道大哥为何不喜欢。大哥年纪也不少了,还是早些成家为好;岳母大人总是念叨,忧心你的亲事。大哥,不是弟弟僭越,岳父岳母大人收你为义子、抚养长大成人,你可不能做让他们伤心的事啊?” 刘富顺关心劝慰的语气,一副为周朝阳终生大事考虑的模样让周朝阳心里更难受,心里像是刀子割一样,眼神变得更加的黯然痛苦。 “我知道。”周朝阳黯然点头,默默递上手上东西,低落道:“这是我路过点心楼买的点心,你带回去给莲妹吧。”也不等刘富顺反应,转身走了。 “大哥,有空来家坐啊。”刘富顺在后面高喊,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热情,至于邀请的诚意什么的更是没有。 “切。”刘富顺轻鄙的笑笑,提着点心慢吞吞的往家赶。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一十二章 敌视 萧茗又站了一会儿,抱着东西的手都凉了,确定人走远了她才出来。 没想到周朝阳居然是周家的义子,刘富顺的大哥,那么他口中的莲妹应该是刘富顺的白富美娇妻。 这个世界真小、真玄幻。 周家家大业大,可作为义子的周朝阳却选择了进入公门,真是便宜了从偏远山区出来的刘富顺;苦心排队买来的点心叫顺路? 她是不是对顺路一词有什么误解。 萧茗摇头,抬脚往家走,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马上就年关了,请夏家人一起来城里过年不知道可不可以,反正夏家也是搬过来的,一起过年图个热闹,主要是..... 想到那张清俊的脸,萧茗没来由的心跳慌慌。 北安街里面的宅院多而雄伟,里面住的也是平城里有身份有地位有银子的人家,相比起萧茗的简单,邻居们每家每户都站着两个守门神,身影小小的萧茗搂着一大堆东西从门前飘过,像极了一个小丫环。 萧茗走得快,主要是冷的,她想要快些回家吃晚饭。 一辆华贵的马车从萧茗身旁闪过,在前方不远的一处大门停了下来,门口两蹲石狮子格外的气派。守门子的人飞快的跑下石阶把踏蹬按在地上。 一个小丫头跳了下来,转身又从车里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位美貌女子下来。 “小姐小心。” 美貌女子年岁不大,却梳着妇人髻,衣着华贵亮丽,头上的珠钗玉饰格外的精致漂亮,一只修长手搭在小丫头手上,鲜红的丹蔻映得手指更加的白嫩修长。 女子站定,看向门人问道:“姑爷回来没有。” “姑爷刚回。”守门人之一回道,语气恭敬又讨好。 “嗯。”女子淡淡的应了,扶着丫环往里走;余光一闪却看见了路过的萧茗。 “站住。” 萧茗~~ 是叫她吗? 脚下不停继续向前。 “哎,我们家小姐叫你呢?你这人怎么回事。”小丫头跑上来拦住了萧茗的去路。 哦!萧茗确定了,是真的叫她。 看着迎面而来的女子,萧茗突然知道她是谁了。 周莲容,周朝阳口中的莲妹,刘富顺的白富美妻。 女子精致的眉眼,华贵的妆容,萧茗感叹,唉!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周莲蓉慢步来到萧茗身边,带着一股居高临下又不容置疑的口吻盯着萧茗问:“你就是萧茗。” 不容人怀疑的肯定语气。 “就是你给知府夫人诊病的。” “是我。”萧茗点头,古怪的看了对方一眼,徐氏有孕不到三个月,就是再怎么欢喜也不会到处宣扬,这与她谨慎的性子不符。 周莲蓉怎么会知道? “没想到你还有几分本事。”周莲蓉轻笑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与其说是不相信才是真的;她能知道徐氏有孕全是因为母亲。 年关了,周家对平城老大知府大人自是少不得亲自上门拜访厚礼打点的,为来年的生意铺路;周夫人更是亲自拜访了新得权的知府夫人徐氏。 同样的作为平城有头有脸的周夫人,徐氏少不得要亲自接待,在短短的相处中,徐氏露出了端倪,周夫人是生养过有经验的妇人,一眼就看出了徐氏的症状,自是不难猜出徐氏是有了。 周夫人是个人精,面上不显,出来时找了徐氏身边得力的嬷嬷,用丰厚的银子开道旁敲侧击,不但确认了徐氏有孕的消息还打听出了为徐氏症病的萧茗。 这一打听可不得了,周夫人是久久不能平静。一个十年不曾生养的女人居然有了,这是何等的大事,等这消息捂不住了,平城都怕会被震动,而给徐氏诊病的萧茗会不会一夜成名可想而知。 想到成亲半年肚子不见动静的女儿,周夫人心思活泛了。 于是周莲蓉就叫了一耳朵的唠叨,什么叫让萧茗给瞧瞧?什么早些生个一儿半女?什么让她早日抱上小孙孙,什么他们周家后继有人? 因为周莲蓉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要生周的,以后继成周家诺大的家业,周父年纪大了,不然周夫人也不会急迫的想要孩子。 周莲蓉带着审视的光茫把萧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撇嘴不屑,除了白一点也没什么看头,长得根豆芽菜似的。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嫉妒人家比她白又比她年轻的。 头上还戴着一根木簪子,眼神更是不屑了,还带木头做的,真穷酸,她家丫头都不会要。 周莲蓉脸色一变,眼神从不屑变成了愤怒。 “你这簪子哪儿来的?” “朋友送的,姑娘,没事我先走了。”萧茗抬脚欲走,不想与她纠缠。 周莲蓉的小丫头青穗再次伸手一拦,成功的挡下了萧茗的去路。 “我叫你走了吗?”周莲蓉带着质问的问气,气势十足。 那意思就是,我没叫你走你别想走。 “是谁送的?”固执的问着,她想知道答案。 萧茗..... 哪里冒出来的傻缺货,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优越感。 “这条路是你家的吗?还是我是你家什么人,你不让走就不让走?”萧茗停顿了一下,看着一脸怒容的周莲蓉不客气的道:“还有,你认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这种人越是好脾气越是要得尺进寸,真当她是某某某了。 “你......”周莲蓉气极,显然没有人这么无礼过。 “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好生没礼貌,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粗鄙没教养。”周莲蓉轻蔑道,睨视着萧茗,看是看脏东西一样。 “听说前面那个萧宅是你们家的宅子,你这样的人怎么能买得起这样的宅子,莫不是被某位有钱的老爷看上了作了外室,本姑娘好心劝你一句,外室可不是这么好做的,不管手断多么光鲜,多么能笼络住人,要小心哪一天大妇找上门直接把你乱棍打死。” 在心里周莲蓉直接给萧茗定了位,她记得半年前与刘富顺成亲之时,刘富顺就提到过萧家,是无父无母的小可怜,靠村里接济过活,她不以为意。 没想到今日一见,萧茗居然摇身一变住了大宅子,还治好了徐氏,这怎么可能,定是某个有银子的商户养的外室。 外室什么的她最看不上眼了。 萧茗笑了,被气笑的。 “周家家大业大,门第深重,不知道周老爷周夫人没有人教你尊重二字怎么写?不过我瞧着周姑娘这模样怕是不知道的,还有一句祸从口出怕是也不知道的?” 周莲蓉一窒,这人居然骂她没家教。瞬间周莲蓉完美的面色变得扭曲起来,丹蔻手指颤动,指着萧茗说不出话来。 “你放肆。”周家在平城作为有头有脑的人物,周莲蓉一出身就受到了广泛关注,自小备受宠受,她也是自诩名门贵女,一言一行自带优越感,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居然骂她没有家教..... 此时周莲蓉的心里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 萧茗气定神闲,轻轻驳开她的手,轻笑道:“看来周姑娘还是回家好生学学,这样指着人是很不礼貌的。”就这功夫,修炼不到家啊! 周莲蓉脸色已经酱紫了,红橙黄绿紫青白黑不停变唤,大喊道:“青穗给我打。” “哦。”青穗应一声,一巴掌向着萧茗招呼来,脸上带着凛冽与木然的表情,手上动作极为熟念,角度刚刚好,看来是没少练习。 可惜......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一十三章 可惜她要打的对象是萧茗,萧茗又怎么会任由她打。 萧茗后退一步,同时手抬了起来。 “啊。” 青穗惨叫般收回手,白嫩的手掌上豁然插着五根明晃晃的银针。 细细长长的银针尾部还在风中自由的摇摆,而它的另一端已经生根在了皮肉里,青穗小丫头痛得一抽一抽的,眼泪不要命的往外飙。 周莲蓉呆住了,萧茗动作太快,她只来得及看见萧茗手动了一下,有银光闪过,然而就这一闪,青穗就..... 哎呀!太可怕了。 “打人是不对的。”萧茗淡淡的道,完全没有伤人后的自觉。 这样的敌人给她来一打,她的银针很久没见血了。 “你。”周莲蓉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指着萧茗的手神迹般的收了回来,她看见了萧茗手指缝里还夹杂着银针。 太可怕了。 想到青穗的惨样,周莲蓉连连后退两步,噤了声,更不敢用手指着萧茗了。 萧茗刚才说什么来着,指着人没礼貌。 看着笑容淡淡的萧茗,周莲蓉心里又急又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地盘她怕个啥? 一个青穗不管用,她背后还有一打的人。于是,明白了过来周莲蓉回过头对着站在几米外的两个门人吼道:“你们这些狗奴才,主子被欺负了还不快过来帮忙,是不是要让我爹爹发卖了你们。” 守门人一脸懵逼,小姐是在叫他们? 守门子的狗奴才表示,发生得太快,又背对着他们,他们完全看不到啊! 萧茗~~~ 呵呵,这是打不赢要叫爹的节奏!有爹有娘了不起啊! 终于守门子的两个狗奴才朝着萧茗方向包围了过来。 萧茗淡定的收了银针,单手把礼盒抱得更稳了点,好像在她的眼里外面的威胁还不如几盒首饰重要。 说真的,真的还不如。 她手上抱着的都是上万两银子的货。 “哼!不要脸的臭丫头,把她给我抓住咯。”周莲蓉面上擒住冷笑,心里已经以想着惩治萧茗的几种方法。。 “怎么要以多胜少?”萧茗面容淡淡的,默默的掏出尘封已久的毒粉,对付人多还是毒粉更合我心意。 瞅瞅了围着自己的两个人皱眉,她并不是害怕,而是人少了些,浪费她的毒药。 真的,这要是要本钱的。 就在两个男人上前时,萧茗手一扬,药粉直喷二人面门。 “哎哟!”两个男人不察,被喷了一脸,捂着蹲了下来。 “没用的狗奴才,还不快上。”两人的停顿让周莲蓉不满意起来,厉声催促。这点把戏就把两个吓住了,真的是没用,看来得换两个门子才行,这样的人怎么能守门。 周莲蓉冷笑,又看了看四周,此时街面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等把萧茗抓往了就直接带回府关起来。哼哼!作为周家的掌上明珠,周家父母亲对周莲蓉自小就是千般宠万般爱,眼珠子一样的宝贝,从来没有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可今日这个萧茗却三番五次违逆于她,这叫她如何能忍。 等把萧茗关起来,想要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周莲蓉想着,笑意爬上嘴角,可下一刻看到两个男人的模样,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短短一息功夫,那两个守门子的男人的脸瞬间就变了个模样,眼皮外翻,双唇肿得像两根香肠一样的圆滚,脸皮红肿坑洼。 就算是他们老子娘来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男人双用不停的抠着脸,又痛又痒。 “啊!救命。”刹猪般的惨叫起来,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让人听了都渗得慌。 “啊”周莲蓉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白着一张脸后退几步,心急之下脚后跟踩着裙摆摔在了地上,她不觉得痛,反而是一脸后怕的摸着自己的脸,手哆嗦个不停。 如果刚才是自己,那...... 她不敢想。 太可怕了。 麻麻,我要回家。 反而是萧茗,这个始作俑者正抚着颚研究这两个男人的脸,她在她的痒痒粉里面加入了蝎毒,今儿个第一次才投入使用,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嗯,药放少了些,还不够肿,痛吗?痒吗?还你们挠的力度不够看来是不够痛、不够痒.....”萧茗甚至蹲下来研究着,自言自语,在心里对于药的分量慢慢有了主意。 殊不知她此时的表情在周莲蓉的眼里变成了从地狱里来的恶魔,仿佛下一刻萧茗就要用毒药来对付她了,周莲蓉害怕得瑟瑟发抖,心跳得厉害,想要尖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更没有力气逃得更远一点;而她的那个小丫头青穗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场面太可怕了还是晕倒划算,不然小姐让她去对付萧茗怎么喃? 萧茗看着周莲蓉,她没想到把对方吓成这样了,刚才还那么厉害,那么的盛气凌人,怎么这会儿直接的怂了。 萧茗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想要安抚一下被吓惨了的周莲蓉,她其实脾气很好的,真的,不骗人。 哪知,周莲蓉看着萧茗友善又温和的笑意直接哭了出来。 “呜呜呜,救命!” 萧茗~~ 这是什么状况! “蓉儿。”刘富顺急急的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个几个婆子小厮。 “萧茗,你干什么?”刘富顺看着娇妻花容失色的惨样,赶紧把周莲蓉扶了起来,又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蓉儿你没事吧?”刘富顺担心看着哭得稀哩哗啦的娇妻,又抬头义正严词的对萧茗说道:“萧姑娘,我们好歹同出一村,你又何必如此,就算不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又何必对为难蓉儿。” “呜呜,顺哥哥,她欺负我。”周莲蓉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哭着鼻子告状。 萧茗无语望天,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看看刘富顺身后的一群,再看看她孤零零一个,都特么的有病。 极品配极品,乌龟配王八。 萧茗直接无视走人,她不想与极品为伍。 刘富顺看着萧茗离去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他担心萧茗说更多于自己不利的事,他并不想自己私秘的事暴露于人前。 所以萧茗走了他放心了,安慰起怀里的人来。 温和如细雨般的安慰声远远传进萧茗耳中:“蓉儿乖,不哭了,我刚才在点心楼买了你最爱吃的点心。” 周莲蓉与不哭了,脸上挂着楚楚可怜的泪珠,小鸟依人的依在刘富顺身边,听了刘富顺的安慰哪里还有什么伤心难过的表情,余下的只有感动。 “还是顺哥哥对我最好。” 声音娇媚可人哪里还有刚才对萧茗时的盛气凌人也没有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把未走远的萧茗吓得一阵恶寒,差点脚下一空摔倒。真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差点就要惨败在这声音之下了。 这脸变得还真快,前一刻还是泪雨婆娑,后一刻就变成了晴空万里的感动了,刘富顺果然是周莲蓉心里的有情郎。 不过,点心楼的点心~~ 呵呵! 想到在点心楼排队的身影,萧茗呵呵笑了。 周朝阳,刘富顺,周莲蓉,都是戏精。 全世界欠你们一个小金人。 萧茗加快脚步走走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一十四章 离开 萧茗走了,刘家两个守门的家丁还要地上要死不活的趟着,一张脸被饶得稀烂,看得人心里发寒,退避三舍。 这模样也太惨了,估计他们家老子娘也不见得能认识这是她儿子了。 刘富顺心里同样的不好受,望着萧茗的背影出神,去讨解药什么的,想想还是算了,萧茗正在气头上,如果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刘富顺不敢想像,让人把两个半残不遂的家丁给抬回去,又扶着周莲蓉好一阵安抚。 周莲蓉真的是吓坏了,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受到这么大的惊吓过,刘富顺的爱心糕点也安抚不了她内心的创伤。 “她怎么是这样的人,太恶毒了,太坏了。”周莲蓉心有余悸的说道,作为一个受害者无情的控诉着萧茗恶行,控诉着她的残暴。 她就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恶毒的女人。 显然,此时的她早已忘记了是她自己把萧茗无礼拦下的。 “这个人太坏了,我就是想请她给我瞧瞧身子,没想到她会这样的不讲理,顺哥以后可得要小心些,不然她拿药对付你怎么办?”周莲蓉小鸟依人的偎在刘富顺身边跟着他进屋,一面嘴上不停的交待。 她是请萧茗治病,至于簪子什么的完人没有的事儿。 鉴于今日萧茗的恶行,她决定以后要绕着她走,想想与她同住一条街她心里就渗得慌。 “嗯,我知道的,我与她是同乡,她不会这么对我的。”刘富顺点头,扶着周莲蓉往前走,眼睛却飘向了别处。 萧茗并没有那样对他,看来对他还是不一样的。 周莲蓉的美貌就像是一朵鲜艳夺目的牡丹,而萧茗虽然年纪小小,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静谧白莲,待长成之时又是何等的高洁幽雅,内敛风华。每一次见到她,刘富顺都能被她深深的吸引,来自内心深处的黑暗想要将她占有,甚至是毁灭。 不止是萧茗,还有萧家的一切,果子酒与罐头,他都要得动。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刘富顺完全忘记了身侧的人。 “顺哥,你在想什么?我说的你听到没有。”周莲蓉不满的盯着他。 “啊!蓉儿你说什么?” “我说叫你以后不要再去找萧茗,我才不要她给我治病。”周莲蓉说道,就算萧茗会治病又会怎么样,她才不要她的顺哥哥三番五次的求人家。 架子摆得那么大,真以为了不起了,不过是个上不台面的乡野丫头。 “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刘富顺温和的笑笑,轻抚着周莲蓉的面容:“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受这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呢?” 亭台旁,男人抚着女孩的面额,清风和煦的笑着,仿佛是为了女孩能做任何的事,一众婆子丫头低下了头,女孩却是面色红嫩,娇媚的笑了,扑进了对方的怀里:“还是顺哥哥对我最好。” 能从这声音里听出激动来。 “她出身乡野,又丧父丧兄,不通礼仪,举止不雅,这脾气也算不得好,在乡里,乡里乡亲的也是多相让与她,对她多有照顾。没想到今日却冲撞了你,明日我去也她说说,让她给你赔个不是,蓉儿你是贤良淑德之人,可不要与她计较。”刘富顺安抚着,语气里有着周莲蓉法理解的口是心非。 可惜沉浸在爱河中的周家姑娘完全理解不了。 “嗯,都听你的。”周莲蓉点头应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我刚才去店里寻你,你去哪儿了?” “我去给你买点心了,人多就耽搁了。”刘富顺语气不变的答道。 “哦。”周莲蓉有稍许的失望,他在店里支了五百两银子,她原本以为他是去为自己买簪子,却没想到是去买的糕点。 虽然点心楼的糕点也是自己爱吃的,可以簪子比起来这点微不足道的;特别是她一想到那根簪子就在萧茗头上,她心里就气得慌,哪里还有心情吃点心。 最爱的也不喜欢啦! 一想到萧茗那个穷酸能带着五百两一支的簪子,她心里就更不好受,突然想到了帐上被支走的五百两银子。 ‘是朋友的送的。’萧茗的话在周莲蓉耳边久久的盘旋。 刘富顺见周莲蓉低着头走路心里突然的一突,故作镇定的问道:“蓉儿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有。”莲蓉抬头笑笑,“你以后别亲自去给我排队买点心了,叫家里下人去买便是,仔细别冻坏了身子。” “只要是蓉儿喜欢的我怎么能假手于人。” “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回来,爹娘可想他了。”周莲蓉叹气,一想到点心她就突然想起了大哥来,以前大哥也爱给她买点心,不止是点心凡是她爱吃的、喜欢的大哥都会刻给她买,可惜自从她成了亲大哥就不再给她买东西了,甚至都不回家了。 “也许会吧!我明天再去一趟衙门。”刘富顺说着,眸光暗了暗。 “嗯,你再去一趟也好,好歹让大哥回家过个年吃顿团圆饭。他也真是的,不喜欢程家小姐还有马家小姐董家小姐嘛,爹娘都说了只要他喜欢谁就给他提亲去,无论什么门第家世都可以的。”周莲蓉说着就生气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 “可能他不喜欢吧.....”刘富顺犹豫道,声音低低的让人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来。 “不喜欢就再找嘛,城里大家闺秀这么多,总有他喜欢的,娘说了成亲是大事,总要给大哥相一个中意的才成......” 声音渐行渐远.... ~~ 萧茗走得潇潇洒洒一路进了门,至于有没有给刘顺富以及周莲蓉留下了什么心里阴影,她是不管的。 才进门,萧茗就看见了夏小八,此时的他正依在一颗掉光了毛的老树下逗弄着毛毛,各种逗弄各种讨好,可惜毛毛不理他。 “你怎么在这儿,还不回去?”萧茗睨着眼问他,这人胆子大到跑城里来绑人,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被夏伯父夏伯母两人男女混合双打。 “回去啥!萧茗,求收留啊!”夏小八哀叫一声,也不逗弄毛毛了,直接舔着脸过来,也不怕自己年纪比萧茗要长几岁。 “你什么意思啊?”萧茗抱着东西后退一步。 难道是闯祸了,逃家出走。 萧茗考虑,如果真这样是千万不能收留的。 “唉!你不知道,我爹娘他们五日前回京去了。” “回京?那你五哥与表哥?”萧茗心里一慌,急急的问道。 “都回走了,就腊八那日晚上他们就回去了,爹娘他们五日前也走了。”夏小八说道,一脸的生无可恋,世子爷与五哥突然不告儿别,爹娘居然也跟着走了,他有五日没吃上招呼热菜了,他怎么这么可怜。 他娘买衣服的时候送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一十五章 伤感 “走了。”萧茗心下一震,脑子里短暂的空白让她没了言语。 “是啊!走了,我大姨夫生辰,我爹娘他们也赶着回京城去了。”夏小八点头,至于突然离开,肯定得是有一个合理的借口的。他对于世子爷与父母的离开并不在意的,在他眼里世子爷与五哥他们经常外出或是去更远的地方,家常便饭。 因此神经大条的夏小八并没有留意到萧茗语气里的失落和失望的神色。 真走了,不告而别..... 萧茗只觉双眼突然发热起来,他居然走了。在她逃避的几天不知道怎么面面他的时候,他却不告而别。 她不知道心里此时是该失望还是该失落。 居然在腊八节那一晚,这得有多急。 “那什么时候回来?”萧茗紧紧的抓着手中的东西低着声问,努力不让自己暴露出更多的情绪。走了就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问,人家回不回来与她有什么关系。 对了,她是替萧涵与昱儿问了,他们都喜欢粘着石亭玉的嘛。 对的,一定是这样,萧茗定定的想。 “回来,这个也说不准,也许是明年吧!眼看就要过年了,肯定年前是赶不回来的,......,唉!你怎么走了?”夏小八正给萧茗分析着原由,正说得起劲,却发现萧茗快步走了。 唉!咋走了? 夏小八一脸迷糊,为啥走了?咱们聊聊着呢。 我追...... 夏小八不犹豫果断的追,他今晚的住处还没落到实处呢。 “萧茗你怎么了,这么急?你还没有同意让我住下呢?”夏小八追上去急急的问。 走得这么急,难道是内急? “吼!”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变化,在树根下趴着的毛毛突然人立而起,张开大嘴怒吼一声,铜铃般的双目紧紧的盯着夏小八,从喉咙深处发出愤怒的低吼来。 挡住了夏小八的前路,怒视着他,它不明白,主人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的悲伤起来,一定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欺负主人的人都应该得到惩罚..... 夏小八急急的顿住脚,看着眼前的森森白牙,他是真的不敢上了,他相信他只要敢越雷池一步,这个大家伙就真的会给自己来上一口狠的。 真的,不用怀疑。 “毛毛,快让开,是我啊!”夏小八急道,打亲情牌。 毛毛巍然不动。 不理你。 毛将军占着道不让,夏小八也不敢追了,虽然这院子足够大,路也很宽敞的,可他是真的不敢去追的,毛毛这个大家伙只认萧茗三个,要真的打起来他也讨不得好。 “萧茗,快叫毛毛让开啊!”夏小八只得看着她的背影喊叫。 可惜萧茗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垂花门,一个背影也没有留下,回头什么的更没有的。 眼睁睁看着萧茗走了,夏小八是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毛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那么多的鸡腿、肉骨头都喂了狗了啊!” “呜呜。”毛毛收回备战姿态,悠闲的在地上打着滚,拿着一双大眼看着他。 像看傻子一样。 俺们就是汪汪嘛! “呜呜,吼。”你别想收买俺。 “不管了,我鞍前马后的给你们办事,肯定是要住这儿的。”为了一口热呼饭食夏小八厚着脸皮去了汀水阁,叫他回那个冷锅冷灶的家他是不愿意的。 芳菲院里,萧茗突然没了力气,直接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把手中的礼盒放在青石桌面上。把头上的木簪拔下来握在手中。 可以用肉眼看见木簪表面上又细又滑的纹路,不知道经过多少次的打磨才能做到如此的效果,顶端的忍冬花重叠的交织在一起,每一朵花,每一叶的小花瓣,每一根细小的花蕊都极其清晰明了。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走得这样的急迫? 急得不告而别! 还是在逃避着她。 我都不觉你老,你居然会嫌弃我小。 萧茗愤愤的想,有心想要把手中之物狠狠的扔掉,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可半响也没有扔出去。 到底是舍不得啊! 当她满心的认为她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可以平淡到老、一起看日落斜阳,一起青松暮艾,彼此依恋、快乐相拥的时候,爷却不告而别。 到底是落花有意还是流水无情。 萧茗低叹一声,在这空寂的院落里有着说不出的寂寥。 最终,握着木簪的手慢慢的放下。 与其相信是为了逃避她,她还是真的相信他有急事。 ~~ 当易妈妈过来时,就看到院中了落寂的萧茗,心里忍不住的心疼起来,青石凳冷,别染了风寒。 她多好的姑娘啊!还是动了凡心。 没来由的易妈妈心里一阵心酸,姑娘不容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仪之后,可那人却...... 唉! 聪明事故如她,想要劝慰一二又不知如何开口。 夏家人的突然离开让她猝不及防,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在刘家村的明叔与明婶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想来夏家人的离开是突然之举更有刻意隐瞒。不然以夏萧两家关系,夏家人没道理不辞而别,隐隐的,易妈妈觉得此事不同寻常。 与夏家相处以来,她冷眼瞧着,夏家并不是普通人家,而那位姓石的公子更不是一般人,夏家人对他不是子侄亲情,反而更多的是敬畏,还有隐在骨子里的臣服。 对,是一种深入骨髓臣服。 越是熟悉她越是心惊不已,想到几年前横空出世的那一位神人,同姓石,易妈妈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不敢想下去,每每看到姑娘与他同进同出,她心惊胆怕。 离开也好。 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对无根无底的萧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易妈妈收敛了心神,抬脚轻步踏进了院子。 “姑娘,易风与明笙已经回了,请您过去。”易妈妈说道,声音温和平静,安抚着人心。 “嗯,我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去。”萧茗回神,站了起来,又指着桌上一推东西平静的道:“这些是蒋姑娘买来送与大家的礼物,你拿去分发下去。” 说罢,转声进了屋子。 “是。”易妈妈低低的应了,看着姑娘落寞的背影出神。 到底还是被影响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一十六章 再置产业 石亭玉的离开就像是蜻蜓点水般在平静的湖面上留下了波澜,在晚饭时,得知了消息的萧涵与萧昱皆是大吃一惊,表示无法接受。 他们还等着一起过年,咋就突然离开了。 在萧涵心里,石亭玉就如同兄长一般,教他武艺、指点他学业;他温和沉稳,就像是一盏指明灯引导着萧涵前进的路,在心里萧涵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长,对他信任、尊重。 还有萧昱更依赖着石亭玉,在得知他的石叔叔离开后瘪着嘴表示很不开心,他不止一次的念唠他的石叔叔还没有教他练箭法,更是不止一次的拉着夏小八问着石亭玉的归期。 夏小八最终还是留下了,不过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每日萧昱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的石叔叔什么时候回来,见面就问,问得他要怀疑人生了,夏小八从来都不知道一个问题可以重复这么多遍。问就问吧,可是还带着毛毛干什么,知不知道现在的毛毛就是一个行走中的庞然大物,虎视眈眈、眼神不善的盯着他,弄得夏小八有火发不出。 再都,他哪儿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他上哪儿问去?如今连父母也一起离开了,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不知道问题答案的夏小八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面对着同一个问题抓狂。 尽管萧茗每日装着无事人一般,可还是让双生子的萧涵感应到了她心底的情绪变化。 看着萧涵担忧的目光,好几次的欲言又止,萧茗欣慰的笑笑:“你这是干嘛呢?石大哥事情办完了会回来的。反而是你马上过年了,还抱着书本看,累不累啊!我可不想有一个书呆子弟弟。” 萧涵手中一空,书被姐姐抽走了,心里默默的吐槽:“你还不是每天都看医书,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不然姐姐又会有好大一堆大道理外加胡绞搅缠到他认输为止。 唉!讲道理他问题赢不了。 看着被姐姐放在桌面上的书册,萧涵果断的闭了嘴。 “小涵,你来看咱们买哪块地好?”萧茗拿出易风拿来的田地单子出来,也萧涵商议起置办田地的事情来。 因为要买地,易风早早的就跟城里的几个牙行打了招呼的,牙行手里有合适的田地就会让易风进行筛选,她再去看;昨日她被蒋香媛拉着没去,只有易风与明笙两个跟着牙行去看了,看上了几块还算不错的地,是以萧茗拉着萧涵商议是否买下来。 这个时节卖地的人不多,地里都种着庄稼来年就收成了,谁会傻到卖地,易风的几块地里只有两块是平城边上的,其余的几块无论是距刘家村还是平城都太远了,管理起来实在不方便,是以两姐弟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放弃了远地方的田地。 余下的两块地都在西村,就在平城边上,管理起来也算方便,都算不上是上等田地,一块是水田,有四十亩,另一块是耕地,有二十八亩,水田六两,旱地因为有庄稼所以要价十两,比起王家庄的三十五亩地这两块地质量要次一等。 虽然地小了点可好歹也是地不是,她倒是想一百亩或是几百亩、成片成片的买,左右也不差银子,可惜就是没有卖哒。 有着大庄子田地的都是大户人家,人家也不缺银子,等闲是不会拿出来买的,所以即使是萧茗如今有银子也买不着。 反正都是地,东一块西一块的也不错,距她的土地婆梦想又近了一步,她希望在她有生之年,站在高高的大青山顶远瞻回望,入眼都是她萧茗的田地,种的都是萧家的种子。 这个梦想有些远了。 两人不止买了地,萧茗壕气一挥,又在平城买了两间铺子,等着来年租出去,因为家里实在没人手,萧茗也没有再开铺子的打算,还是收租子来得方便。 萧茗萧涵两人有了决定,易风就带着明笙急急的跑去衙门了,想要在年前把红契带回来。 两天后,易风带着红契回来的时候也带回来了失踪已久的前任师爷常师爷的消息。 腊月二十日那一天,常师爷走丢了,也不知去了哪了,衙门里的捕快们在寒风冽冽的大冷天苦苦寻找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踪迹,由于常师爷在职时的知名度颇高,在平城也算是名人一枚,他的失终得到了社会各界人士的广泛关注,不少人都在猜测他去了哪里,更或者是死在了哪儿;甚至有不少人求神拜佛的。 当然所求的也肯定不是好事儿。 就在这时,红人馆里一个新晋小馆人突然火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平城的大街小巷。 红人馆,是平城一个专门供养小馆之地,里来的小馆人个个长得唇红齿白、俊秀文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声音又娇又媚,比大家闺绣还要大家闺绣。 里面的小馆人除了生孩子之外,其余技能无所不能,他们是有着特殊癖好男人们的解语花。 然,有一日,一位恩客突然发现了一个长得很像常师爷的男人,老鸨的解释是这个人新来的,年纪大,价格便宜,于是那位恩客壮着胆子进去了..... 于是这个与常师爷有着同样一张脸的男人迅速走红,成了红人馆的头牌,被平城那些大老爷们儿排着队围观。 年关嘛,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闲得淡淡疼的大老爷们儿,家里的活儿都有老婆子操持着。他们忙活了一年,好不容易趁着这几天休息休息,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吃饱了逛逛街约会相好的,去茶馆子听听小曲什么的,反正就是闲得淡淡疼那种。 甫一听可以低价格近距离瞻仰前师爷、曾经的知府大人跟着的红人,还有这种好事?常师爷还在位时,他是何等的人物,风光无限,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如今有了机会,傻子才不去看;虽然那只是个与常师爷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于是红人馆被围得水泄不通,老鸨嘴巴都快例到耳根处了,数钱数到手抽筋,虽然收银少,但是架不住人多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一十七章 当常家人把常师爷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常府里,常师爷面色青紫、整个人如同死猪一样趟在床上,一双沧桑无神的脸紧紧的盯着天青色床帐,快要把这纱质的床帐盯出一个洞来。 只有天知道短短的三天时间他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 万氏嘤嘤的哭泣着,她并没有坐在床榻前,而是坐在距床榻有几步距离的圆桌旁边,因为哭泣她的双眼变得又红又肿,眼泪水像瀑布水一样不要拿的往下掉,手里捏着的帕子湿了一张又一张。 看着床上的男人,她越哭越悲凉,她的命咋个这么苦哟! 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会变成了这样,先是燕姨娘被悄无声息的送走,待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护送燕姨娘的马车发生意外,燕姨娘掉落悬崖给摔死了。 人一死,再无翻身的可能。 燕姨娘的身亡,她们最大的依仗没有了,老爷无故被牵连下狱,从前与燕姨娘的所作所为全由自家老爷背锅,一时间老爷名声毁,身陷囹圄,为了不让老爷有牢狱之灾,免受流放之苦,她只得上交了家里尽数银钱才保全了老爷的性命。 此时,万氏不由恨起了燕姨娘来,每次做事都是她拿了大头,她巴结着她讨好着她,可结果却是把责难全让老爷背着,她一死百了留了个清白好名声,可把她们家给害苦了。 老爷的差事丢了,家财也没了,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万氏只觉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没有比她更苦的人。 万氏抬头看着床上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嫌弃与憋屈,好好的去什么红人馆,家里的几个妾室通房还不够他玩弄么,还去红人馆? 你怎么不去死。 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师爷么? 万氏愤愤的想,发生了这样的事,她都不敢出门子,只要一出门就会被人指着鼻子嘲笑,这在以前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日子。 想到为了把人弄出来,家里的银钱全搭上了,还当了她几件首饰,万氏心里更加的悲凉了。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啊! “大哥啊!这以后我们该咋办啊?”万氏哭着问着她对面坐着的男人万大头。 “怎么办?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万大头不耐烦的道,眼里的暴躁情绪掩都掩不住。他一路东躲西藏辛辛苦苦从西北逃回来,想着躲一阵子等风声过了东山再起的,没曾想遇到了这样的事儿。 妹夫被关进大牢里,他辛苦带回来的几万两银子被妹子拿去救了人,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万氏看着大哥如此模样被吓得噤了声;一直以来她最是害怕的就是这位一言不合就要动拳头或是刀子的大哥了,哪怕她是个女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也是理亏的,当初救常师爷出来的时候就拿了大哥的三万两银子,以至于如今见着大哥她更是大气不敢出。 半响,万氏又嘤嘤的哭诉起来,打着亲情牌:“四哥没了,老爷又这副模样,如今妹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万氏声音悲切婉转,哀伤的音调里又有着柔弱无骨的脆弱,像是在寻求着保护的失足少女,可怜又惹人怜。 在万氏的柔情攻势下,任是万大头这般的百练钢也得化成绕指柔,只听万大头说道:“这事邪呼!指不定是他以前得罪了什么人,反正这平城咱们也呆不下去了,还不如去乡下避避。” 常师爷中了他曾经一样的毒药,人事不知的昏睡三天,万大头想想都觉得害怕起来,这三天可能会被饿死,也有可能被人给抹了脖子,说实在的妹夫这三天的经历还算是.... 无恶不做的某人心里升起了同情之心。 被那样了三天,还真是可怜啊! 万大头想着,完全忘记了床上那个男人是他的妹夫。 如果问他有没有同情之心什么的,那骨定是没有了。 这么没用的男人,被人给暗算了真的是没用呢。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讨论妹夫可怜遭遇的时候,而是这个毒药..... 想起毒药,万大头心里就升起了一阵阵无力感。有这种毒药的除了萧茗还有谁,虽然他对萧茗恨之入骨,可是一想到萧茗身边几个武功不俗的年轻人,他连一点儿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他现在是朝廷要犯,还是回乡下避避要紧。 风紧扯乎!再出来时他又是一条好汉。 常家的愁云惨淡以及万大头避风头的打算萧家并不知道,易风带着消息回来的时候萧茗正领着家里人在院子里种植药材。 是的,种草药。 把花园里的花草给拔了,种上萧茗从空间里弄出来的草药,对于萧茗来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种些不实用的花花草草还不如种些草药来得实在。 于是一个上午,大家都在园子里忙活着,力气大的梨儿把园子里的草木连根拔掉,然后萧茗带着云苓白小雨几个小的种植药材。 大家忙得热火朝天干劲十足,易妈妈却是看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你们知不知道这些花花草草多名贵啊!有银子也买不着的,姑娘就这样给拔了。 辣手摧花有没有。 拔的是草,丢的是银子。 有这样一个不爱风雅的姑娘也真是够了。 无可奈何是一件多么伤人心的事情,易妈妈生无可恋的想着,认命的帮着姑娘翻土浇水。 其实吧,易妈妈在心痛这些奇异花草萧茗是明白的,可她自己就是不心疼,对于她来说这些除了有观赏性而没有药用价值的奇花异草还不如种些草药来得实在。 有药用价值的花草她还是留下了的,其余的就用出来的草药补上,她的这些药材可不是普通的草药,几十年、一百年份的人参、灵芝、何首乌......,这些都是世间难寻的珍贵药材,不比任何的奇花异草差,虽然这些在她的空间里只能算得上最低档次的。 至于几百年的人参、千年灵芝什么的她是不敢拿出来的。 “萧茗,你真是厉害了,你怎么想到这么厉害的主意?”蒋香媛在得知常师爷的事情后,风风火火的跑了来,一脸的兴奋激动。 她现在对萧茗更崇拜了。 “你让让,你踩到我的药材了。”萧茗淡定的指了指她脚下被她揉阙的灵芝。 其实吧,这个主意真不是她想的,她只是给夏小八提了个建议,整蛊常师爷完全是夏小八临场发挥想出来的,可现在家里人都认为是她干的。 为这事,她还要让毛毛好好的与夏小八同志谈谈,她当初是怎么给他说的来着。 如今可怜的夏小八还被毛毛追着满院子里的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四百一十八章 被教训的夏小八 常师爷事件的影响有多深,已经到了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的地步了。蒋香媛这一路走来,耳朵里听的全是关于他的传闻,有些甚至在讨论常师爷背后有几颗痣,皮肤有多白。 靡靡之音,不堪入耳啊! “活该,这就是报应,像他这样坏事做尽的人,死一万次都难辞其咎,这样也是便宜他了。”蒋香媛兴奋的说着,如今的他怕是也没脸在平城待下去,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夹着尾巴做人才对。 对于蒋香媛来说,常师爷这种贪赃妄法、枉害顾人命就应该关大牢,下地狱,用世界最狠厉的刑罚来惩处他,让他用自己的生命来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过买单。 可惜没有。 知府彭游钦居然放了他,并让他自由。 这怎么可以。 如今常师爷受到这样的惩罚,真的是大快人心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成为了平城所有人谈论的焦点。不堪的经历让他又有何面目留在此地。 不得不说,比起她简单粗暴套麻袋的法子来,萧茗这样真的更能惩治人心。 心理上的折磨远比身体上受到的疼痛更能让人刻骨铭心,相信此次经历能给常师爷留下永生难忘的记忆。 萧茗继续保持着沉默,心里默默为常师爷点了一排蜡。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对付人与用兵打仗一样,想要彻底的击败对方,就是给人最深的迎头痛击,让他永远翻身之可能。 就如常师爷,他此前是彭知府手下最为倚重的师爷,得知府信任,就任高位。这样的人居此位就应该为民为更多的事,为民谋福祉,可惜他并没有;而是利用自己的权利为自己谋求更多更大的利益,在谋求利益的过程中更是知法犯法,残害人命。人心不足,依仗官威对她一个小女孩都能狠下杀手之人。 这样的心狠之人在积累了权势与财富的同时必然树敌无数,恨他入骨之人大人有在。在任之时,他是风光无限的师爷,行走间威风冽冽,人敬人怕,纵是敢怒也不敢言。 殊不知,人生得意时在高端、花团锦簇看不见脚下的悬崖深渊。一旦落魄,他才会体验到什么叫万仗深渊,才会体验到人间疾苦,更会体验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何意。 他能逃脱升天,不外乎就是钱。 用钱买命,可惜律法饶他不死,民心难容。 也许被他迫害过的,威胁过的人不敢在他有权有势之时对他怎么样,可一旦他落下神坛,那么他的仇人就不会太少,当那个仇人站在受害者无法企及的高度,让人不敢得罪的时候,受害者不敢有报仇的心,只能把一颗仇恨的种子埋在心底,可一旦那个仇人站在与他一样的高度,甚至是更惨,那么是个人都会想要来上一脚泄愤。 即便是蒋香媛不去绑他,她萧茗不去针对他,常师爷的日子也不会太平好过;如果他有一颗坚韧无比或是更为狠厉的内心,不在乎流言蜚语,不在乎别人指点异样的目光,他会过得很好甚至会东山再起。可惜这样的人太少,更多的会一蹶不振,丧失斗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做一个过街老鼠的勇气。 人生的大起大落,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希望他挺住啊。 蒋香媛蹲下身来,为萧茗传递着药材,看着手中的何首乌惊奇的问:“你这些药从哪儿买来的?” “以前在山里采的。”萧茗淡淡的回着,手上动作不停,反正她以前见天的往山下跑,天天采药,为这些药找到一个合理的出处。 “嗯,大青山上居然有这么多的好药材。”蒋香媛哦的一声,对于萧茗的借口她是一点怀疑都没有的,萧茗的勤奋有目共睹的。 她只是感叹了一下大青山的物产丰富。 “咦,夏小八呢?他不是来了么,他怎么不来帮忙?”蒋香媛问了起来,她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夏小八的身影。她有些生气,这里所有人都在这儿了,连小萧昱都在帮着浇水,可是却唯独不见夏小八。 这人真是的,真是个懒的。 蒋香媛嘟着嘴一脸嫌弃的想着。 “他啊!估计在前院和毛毛玩呢。”萧茗淡定的道。 哪知她一说完,就听见了笑声。 是萧涵、天冬几个小孩子的笑声,就是萧涵与宋氏月娘她们眼里都带着笑意。 蒋香媛一脸问号?? “萧茗,快叫毛毛停下来,我跑不动了,要累死了。”远远的有夏小八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进来,听得不是很真切,不过毛毛的吼叫声却是相当入耳。 “吼!” “毛毛,快停下,哎哟,我的裤子....,救命啊!” 院子里众人一脸平静的做着手上的法,谁也没有去解救一下水深火热的夏小八的意思。 蒋香媛看着从长廊上闪过的两个身影,一脸的懵逼。 这叫玩? 她是不是没睡醒,理解不了玩这个词的意思了。 最终毛毛停了下来,夏小八如一条死鱼般躺在翻动过的泥土上,打死也不起来了。 “毛毛,我恨你。”夏小八泪流长河,有这样追着人咬不放的狗吗? “呜呜。”毛毛一派悠闲的在萧茗身边打了个转儿,用它那身黑得发亮的皮毛蹭了蹭萧茗的裤腿,像是在邀功要讨赏,得到主人赞赏的点头后,又慢悠悠走到的萧涵身边蹲了下来。 行动间,一派悠闲雅步,像是巡视了领地的国王,用铜铃般的双眼瞪了一眼累得气喘嘘嘘的人,那眼神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与夏小八比起来,它一点也不累呢。 太弱鸡了啊!狗生太寂寞要怎么弄? “你......”夏小八手臂无力的抬起,恨恨的指着它,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被一条狗比下去,这日子没法活了。 “真没用,你的轻功不是天下无敌么?”蒋香媛嫌弃了,居然被毛毛追着跑,平日还吹嘘自己轻功多厉害呢。 这下被打脸了吧! 夏小八..... 感受到了来自天外的满满恶意。 真的没法活了~~ 萧茗低着着种着药材,嘴角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勾起。许是因为石亭玉与安氏他们的离开,夏小八没了管束的原因,放飞了自我,以致于暴露了他太多的坏习惯。 他又与萧涵萧昱住在一个院子里。萧涵年岁较大,性格已定,不会受到他的影响,可是萧昱则不同,稚子幼龄,对于事物的判断做法来源于长辈们的言传身教,不好的行为言语甚至会影响他的一生。 所以,带坏了萧昱是肯定不行的。 坏习惯必须得纠正过来。 因为有常师爷之事在前,坏的习惯在后,她让毛毛好好与夏小八谈谈。 至于教训什么的,不存在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四百一十九章 消息 常师爷事件并没有给平城百姓带来预期的热闹,突入而来的消息给了平城百姓新的震动。 运往西北的十万石粮草焚毁,外族九部以此为由聚集十万铁骑突袭西北要镇,一夜之间屠尽几个边原小村落,所过之处人迹惨绝。 战事起,天下乱。 边疆战乱的消息传至中原,朝野震荡不安,举国哀鸣,远在平城的人们也能感觉到的惶惶之心。 又起战事了啊! 想起六年前惨烈的那一战,血流成河、白骨铺地,人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为什么要打打杀杀的,和平相处不好吗? 于是,常师爷就这样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再也没有人关注着常师爷的消息,战争意味着死亡、死亡就要增兵,增兵意味着家离子散,身死异乡,对于习惯了安乐与和平的平城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坏的消息。 更要命的是在年关的时候,这个年也过不安生了。 最多年后就会有增兵的消息传来,这个时候大家无心于讨论常师爷,街面上的人面色惶恐,讨论最多的事战事,希望能了解到更多的消息,可惜平城距西北太远,今日得到的消息也怕是十日、二十日之前的消息。 在萧家,萧家众人难得的坐在了一起讨论着此事。 萧茗也是一脸懵的,生于太平盛世的她,战争对于她来说只存在于传说中。 就要打仗了啊!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战争从来都是无情的。 因为打仗,大家脸色都不是很好,情绪有些低落,月娘更是怔怔的回忆着,目光慢慢变得恐惧,削廋的手背青筋毕露,身子抖个不停,只她曾经亲身经历过、亲眼见过的她才能知道外族人到底有多残暴。 六年前那一场战争,外族人打进了寒光镇,她那个时候也是在那里,亲身体验了战争的残酷,近跟离的感受着死亡的威胁。 那一夜,外族人的铁骑在寒光镇上不断的肆掠,烧、杀、抢、夺。他们手中的长长的弯刀带着无情的寒光,不断的挥舞着,每一刀都能带走一个鲜活的生活,每一刀都能带出一大片飞溅的鲜血出来、坚硬的铁蹄踏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奔过,她躲在冰冷的水缸里见识到这个世界最残暴血腥的一幕。 身处地狱也不过。 到处都是冰冷的尸体,衣衫不整的女人,耳朵里冲刺着凄惨绝望的吼叫,还有外族人肆意不断的狂笑。 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他们会把女人们掳走,会把男人们的四肢砍下带走,做成风干的肉,成为他们过冬的粮食。 那一夜,她经历了人间最绝望,最无情的画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哪怕是六年过去,她仍是记忆犹新,不敢忘怀,每每午夜梦回,被恶梦惊醒。 如今又要打仗了,外族人又来了。 月娘内心里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当年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她仿佛再次看见了那些被砍断了四肢的男人们被吊在树干上,鲜血淋淋的干涸成河,这是她永远都无法忘怀的恶梦。 月娘努力的想要自己保持镇定,可是越是这样,她越发的难受。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心里的防线决了堤,再也不受控制的大哭起来。 “娘。”月娘惨叫。 众人一慌,显然是被月娘这突入其来的模样给吓住了,萧茗眸光闪了闪,看着宋氏飞快的起身将月娘抱在怀里安慰:“月娘不怕,已经过去了,我们这里远得很,他们是打不过来的。” “娘,我害怕,他们都是禽兽,不是人。”月娘靠在母亲怀里哭喊,仿佛想要把这些年来受到的憋屈与恐惧全部发泄出来。 “干娘,你先扶大姐回屋去歇息吧!”萧茗说道,月娘此时的神情,明显的神经紧张了。 外族人给她带来的影响太大太远了,以经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了。 这是病,得治!萧茗幽幽的想着,又突然注意到一旁的夏小八,如此安静,可不像他的性格啊! 难道也是被吓住了? “哎!我们先回去了。”宋氏应了一声,招呼了梨儿扶着月娘回去了,女儿如此模样可把她心疼坏了,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姑娘,小的倒是觉得这场战事对我们影响不大。”易风想了想说道。 “此话怎讲?”萧涵问道,他无法理解易风所言。 “姑娘,涵少爷,此场战事因我朝的粮草被焚而引起,而这些粮草却是朝廷用来振济外族九部之用的,今年收成不好,外族人受地域位置与天气变化的影响收成就更少,如今粮食被焚,外族人无粮可食,因此才们才们发动战争来掠夺,只要西北军队能守住西北要塞之地,让外族人不能越雷池一步,时间托得越是久远,越是对外族人不利,反而于我们是有利的。” 外族人十万大军又怎么样,只要没有粮食过冬,打又打不进来,他们迟早被饿死。 求和是早晚的事。 谈起战事,易风的心是平静的,他从小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艺,年轻的时候也有想过要浴血沙场,建功立业什么的,可惜这只是梦想。 梦想终究是梦想,与现实相佐,不然也不会被叫做梦想了。世代家生子出身的身份让他不可能有上战场杀敌的机会。 如今岁月沉淀,被现实无情摧残的他变得更加的成熟起来,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热血少年了,他有年迈的母亲要奉养,有年幼的孩子需要教养,现实的压力让他早歇了心思。 说到底易风也是个被生活打败的年轻人,经历了无数苦难的他总是比同龄人更成熟稳重,想得更深更远。 萧涵虚心的听着,不时的点头,易风所言确实很有道理。 “我知道。”萧茗说道,这些也是她一早就想到了,平城距西北镇有一段长长的距离,上次他们去西北救蒋四海他们,一跑上快马加鞭,昼夜不停歇,路上跑互了几匹马才在半个月内堪堪到达西北。 如果按照正常行军路线,也得要两个月时间吧。 所以,战争对平城的影响不大,甚至根本就打不到他们这个偏远的小地方来。 她想到的是这个消息来得太慢了,就算是用最快的飞鸽传书或是八百里加急都不能第一时间了解战场动态发展。 没有手机和通讯器的时代更的是很落后的,像他们今天听来的消息早在十多天前就发生了,也许现在战争正在激烈的进行着,也许战争已经结束了。 “不管怎么样大家要小心,守好门户,防止有人作乱生事。”萧茗吩咐道。 “明白。”易风点头。 萧茗又让易风护送蒋香媛家去,如今现在这个情况,她也不好留蒋香媛在家里不然秦氏该担心了。 蒋香媛临走之时盯着夏小八看,可惜夏小八坐在椅上发着呆,一个余光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他,这模样把蒋香媛气得脸都红了,轻哼一声快步走了。 她决定她再也不理这个人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二十章 伤心 平城远离事非之地,安全是得到了保障,可惜他们却不能及时得到战争胜败的消息。路太远,消息就来得晚,这个消息来得太慢了,就算是用最快的飞鸽传书或是八百里加急都不一定能第一时间了解战场动态发展。 没有通讯器和快捷交通工具的时代真的是落后得让人不想评价了,像他们今天听来的消息也许早在半个月前就已发生了。 那么西北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或是有没有进行激烈的战斗,作废如何,是大捷还是大败,她们根本不知道。 战争瞬息万变,或许今日战事已结束,敌人兵败退走,或许是城门被破,敌人的铁骑长驱直入,烧杀抢光。 这些他们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无论怎么样的结果,战争给人带来了心里上的打击,让贪恋和平的人们心生恐慌。 战争也是人心浮动的时候~ 像他们这种小市民,没有亲见到战事,没有入身庙堂接触不到权力中心,根本不能第一时间了解到真正的战事消息,听来的也许是只是别人以讹传讹,捕风捉影得来的消息,这样消息若是好的便罢了,若是坏的只会更让人心动荡不安,更或者让心怀不轨之人作乱生事。 “不管怎么样大家要小心,守好门户,防止有人作乱生事。”最后,萧茗交待易风道,她不希望家里的任何人有事,也不希望家里被人觊觎。 “明白。”易风点头。 萧茗又让易风护送蒋香媛家去,如今现在这个情况,她也不好留蒋香媛在家里,也不能让她一个人走回去。 蒋香媛临走之时猛盯着夏小八看,可惜夏小八坐在椅上发着呆,一个余光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他,这模样把蒋香媛气得脸都红了,轻哼一声快步走了。 她决定她再也不理这个人了。 看着儿子出门,易妈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可以预见因为战争,这个年也过得不会安生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日子有了个盼头,又起战事了。 这日子,越是不能让人往好的过啊! “小八哥,大八哥你怎么了?”萧涵见夏小八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不由担心的问着。 “小八叔叔。”萧昱也跟着叫。 可惜夏小八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拔不出来。 “姑姑,小八叔叔是不是害怕了。”萧昱抬头问着萧茗,又萌又圆的大眼盯着萧茗。 “没有,小八叔叔怎么会害怕,你和毛毛去院子里玩儿去。”在萧昱的眼中瞧出了萌蠢的鄙夷,令萧茗好笑,摸了摸小包子的头,打发他出去。 萧茗看着夏小八,此时的夏小八气急败坏的表情里带着悲伤与愤怒的情绪来,一双眼被憋得通红。突然,他猛地站起,一言不发的向门口行去。 因为用力过猛,身下的雕花木纹椅被带起,歪着倒在了地上,落地一声响,把萧涵萧茗给惊了一下,几十斤的黄花梨木椅子倒地上了,这力道得有多重。 “小八哥,你去哪儿?”萧涵叫道,急忙追了上去。 萧茗站了起来,看着两个一前一后的背景出了院子,对明笙与易玄道:“你们快跟看看。” “是。”两人前后脚的快步追了上去,但是与萧涵落后了好一断距离,距离夏小八就更远了。 “姑娘,夏公子这是怎么了?”易妈妈问道,言语里说不出的担心,夏小八神情好不正常,可偏巧易风去护送蒋香媛,家里没有一个成年的男人,让涵少爷跟出去千万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等他们回来再说。”萧茗回道,回想起刚才夏小八的举动,他的情绪所应应该和战事有关。 如此反常、着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夏小八这副失态模样。 这一等就是就等到了入夜,萧茗匆匆对付了几口就站在门口等着。 “怎么还不回来,可急死人了。”宋氏站在一旁,神情急切,双手紧紧的捏着。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了,也不见人回来,几个孩子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这夏小八也真是。 宋氏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易妈妈也是一脸沉着的站在萧茗旁边,易风回来时得知了情况已经出去寻了。 萧茗没有说话,双手紧紧握成拳,双眼一刻不停的盯着大门,希望能第一眼看见他们进门。 “哎!回来了。”看见萧涵他们回来,宋氏高兴的叫了起来,一颗跳动的心终于放下了。 可惜回来的只有萧涵、易风、明笙三人,没有夏小八。 “姐,夏小八骑马往京城的方向去了。”萧涵说道,语气失落,却有着浓浓的担忧,为夏小八担忧着。 夏小哥出去就直冲马房里套了马,一骑绝尘而去,他们追出了城都没追上。 只可惜夏小八一改往常,不要命的打马前行,他们怎么也追不上,望着夏小八远远的背影,他们只得失望而归。 “嗯,你们也累了,先去用晚饭,明日再回刘家村看一看。”萧茗点头,心里知道以夏小八的骑术,他若不相让,以萧涵和明笙两人个的菜鸟骑术拍死马也追不上。 明知道夏小八去了京城,可她明日还是想去刘家村瞧一瞧,兴许他回去了呢。 看着萧涵三个劳累的背影,萧茗心里莫名的难过。这一年到底是怎么了? 夏小八来了,石亭玉与夏五来了,夏伯父与夏伯母也来了,给他们带来了多少的快乐与安定,可惜他们又走了。 石亭玉与夏五走了,夏伯父与夏伯母也走了,最后连夏小八也离他们而去。 莫名的出现,又莫名的消失,一个一个的都走了,这样的不告而别,到底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有没有想过她们有没有受到伤害。 到底是别人的秘密太多,还是她真的没用。 一个个都要离她而去。 无论是萧涵还是萧昱对于他们的离开都是悲伤的吧!他们把他们当成了亲人,当成了可以依赖之人,可是最终他们却抛弃了他们。 把平静的生活搅乱,却又挥一挥手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你走得潇洒自在,却不知你给人留下的是哀伤与失望。 果然,还是不能随意的轻信任何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四百二十一章 被狗咬 夜幕降临,马蹄之声铮铮的传来,一人一骑飞快的掠过,马蹄过处带起一片片泥土。 马背上,夏小八紧抓着缰绳,手上不停的抽打着,每一次的抽打都令马儿撕叫一声,跑得更快起来。 朦胧夜色中,夏小八不要命的飞奔着,寒风迎面而来、呼呼而过,冰冷的夜风吹得身个声子都麻木了,可他没有停下来,哪怕是片刻的歇息都不想有。 他的脸已经湿了一片,心里只有气急败坏的呐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京城去。 到如今他才明白,世子爷与五哥的离开是因为战事,还有爹娘也不是因为大姨夫生辰才回的京城。 西北战事告急,世子爷一定是去了西北,还有五哥、世子爷的所有亲卫,甚至是爹爹。 他们都去了西北杀敌,把他一个人留下了,他被抛弃了。只有他还傻傻的相信他们还会再回来。第一次,夏小八恨起自己来,为什么自己不够聪明,遇事不够细心,如果能他细留意父母亲,就一定能发现他们的异常了。 回想娘离开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伤心与不舍;夏小八眼泪扑簌流下,抓着缰绳的手更紧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一定要去西北,与世子爷、与哥哥们一起战斗。 他不要这种留下来的保护,哪怕是死亡,他也不愿意做一个躲在父母身后的懦夫。 不知跑了多久,马儿体力不支,速度慢慢弱了下来,夏小八也被冷风吹着脑子渐渐的变得清明。 最终一拉缰绳,马儿停在了原地。 看着这茫茫夜色,已经伸手不见五反映。夏小八脸上阴晴不定,他心里深深的明白,此时强行驾马前行,只会带来更多的意外。 看着身后内样的黑暗,夏小八犹豫挣扎片刻,最终叹息一声,指挥着马儿调头回走。 深夜的萧府,几处院落烛光明亮。夏小八的突然离开,让萧家人彻夜难眠。 芳菲院里,烛光摇曳。 因为睡不着,萧茗在小书房里默写了几篇医书才勉强驱散因为夏小八带来的烦闷心情。 离开就离开吧! 也许是真的有急事,石亭玉他们本来就有很多事,经常见不到人影的,兴许明日后日就回来了呢,到时候在一起过年。 萧茗突然想到以前石亭玉的神出鬼没,便对这次他的离开也释然了。 如果你回来,我便原谅你的不辞而别了。 可是不知怎么的,因为夏小八今日的举动,让她内心里的失落感越来越强了,安慰的借口也变得站不住脚。 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人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唉!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在无数个哀叹与失落中,萧茗慢慢的合上了眼。 转眼第二日,天空出现一点白慢慢的躯散着黑夜,渐渐的,大地能勉强看到模糊的影子。 夜间凝结成的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小柱子,一排排地挂在窗楞上,上等的琉璃窗上染上一层白色的冰寒雾气,冷飕飕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干上沾染着一层一层的冰霜。 天更冷了。 一个矫健的身影悄悄的从高高的院墙上跳下,在这黑黑的夜色中径直的朝着芳菲院行去。 来人小心翼翼的进入芳菲院,他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绕道去了屋后,寻模着一面琉璃窗,抬手正准备敲窗,却不料脚肚上一疼。 底头一看,他才豁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狗,黑色的绒毛与周围容为一体,悄无声息的接近他,并一张嘴咬到他的脚肚上,一双让人遍体生寒的眼紧紧的盯着他。 来人都快被吓得魂飞天外了。 “哎哟!”感受脚上的力道加深,来人吃痛的呼叫,急忙抖着脚,小声的道:“毛毛快松口,是我。” 来人拉下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原来是夏小八。 此时被狗咬的夏小八内心里一片悲催,昨夜马儿被他跑坏了,他走了一夜的夜路赶回来,本来想悄悄的把事儿办了,然后才启程回京,哪知遇上了毛毛。 夏小八抬脚,想把毛毛踢开,结果没踢动。 夏小八..... 毛毛,你是煞神! “快松口,要流血啦!”夏小八急了,还不松口,要疼死他啊! 毛毛一双眼盯着夏小八,没有一点儿放人的意思。 居然敢来这里,管你是谁,咬了再说。 松开,那是什么意思?狗狗表示听不懂。 “你放不放。”夏小八无计可施,只得指着毛毛威胁。 你这样会挨打的跟你讲。 可惜,毛毛就是不松嘴。 一人一狗就这样对持着,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谁在外面?”屋内响起了萧茗的寻问声。 一人一狗的互动把睡梦中的萧茗惊醒,赶紧的穿了一件衫下床,把窗户支开了一条缝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 “萧茗,我是夏小八,快叫毛毛放开。”夏小八见着了萧茗简直是喜极而泣啊!连带着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他是激动的,救星啊! “毛毛放开他。”萧茗看着眼着的人心里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夏小八回来了,他没走, 她是不是应该高兴,萧茗想。 听到主人命令,毛毛才算是松了嘴,不过他却蹲着不动,虎视眈眈的盯着某人。 “你有事?”萧茗问,大清早的天都没亮,你要翻窗户,活该被咬。 夏小八站在外面,也没好意思进屋,主要是被一条大大的狗狗盯着,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现在腿还疼着呢,再敢动,毛毛真会咬他脖子了。 被一条实力与智慧共存的狼狗盯着,他也是亚梨山大哟! “我本来是要走的,可是有些事忘了告诉你,所以又回来了。”夏小八不好意思的道,在冷风中待了一个晚上,他冷静了,理智好歹是回归了,好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 “哦!”萧茗应声,看着夏小八说不出话来。 心里的失落感又慢慢爬上心头。 所以,还是要走吗?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下雪了 一个时辰后,萧茗与夏小八已经站在了刘家村的夏家院子里。 天空已放亮,清晨的寒风徐徐的吹,中间还夹杂着点点稀稀的小雨滴。 天更冷了。 跟着夏小八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了夏家宅院里。 这所宅院,她平日里极少过来,多的时候都是夏忠全与安氏去他们那边的。是以,她对这边不不怎么熟悉。 夏家的院落比起萧家来,更显精致与气派,室内更是精心布置过的,比起萧茗这个半调子的四合院设计,夏家的宅子才是真真正正的四进大宅院设计。 比起城里任何一户大宅丝毫不逊『色』。 踏入宅院里,入眼望去,萧茗怔住了,双眼定定的看着前方。 她看到了什么?这么气派的宅院不是应该种满名花异草、珍奇植木么?走高雅格调的么? 然而并没有。 入眼的是一大遍草『药』。 是的草『药』,活生生的,带着冬日冰霜的草『药』。 与萧家一样,上好的庭院做了『药』田用。 是的,草『药』。 无论是白瓷青花的花坛里、还是回廊处那一片小小的泥土地,入眼所到之处都种上了草『药』。 元胡、黄芪、三七、透骨草......,无论是珍贵稀有的、还是普通易见的,在这里应有尽有。 “这....“萧茗抬头看着夏小八,不明所以。 这是要干嘛?种『药』卖钱钱。 “这些都是表哥这一个月来亲手种下的,他这么做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往大青山跑。”夏小八指着满院我『药』草说道,语气忧伤。 有谁能想到,堂堂的定国候府世子爷会蹲地上做耕夫,握刀杀敌的手拿着锄头,蹲在泥地里一锄一铲种着草『药』。 为了这满园子的『药』材,他们八个亲卫这一个月跑遍了大青山的每一个脚落,无论是悬崖峭壁还是山川河流,只要是『药』材他们一个都不放过,大青山的『药』材都被他们给薅光了。 也只有亲身体会了才知道深山里的危险,四处觅食的野猪,成群的狼群,还有枯草败叶下游走的毒蛇。 世子爷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萧茗上山而已了,可惜,辛苦做的这一切萧茗从来都不知道。 现在想来,世子爷一定是接到了京城来的密报,连夜回了京城,连一句交待的命令都来不及留下。 所以,他不能一走了知,他走了,萧茗就永远不会知道世子爷为她所做的一切。 萧茗看着这些草『药』双眼发酸,为她种的,她重来都不知道他为她做了这么多。 “他去了哪里?” “西北。”夏小八遥望西北,现在这个时候,世子爷还没有到西北吧,但他了解主子,此时怕是已经在去西北的路上了。 “表哥去了西北,可恨的外族蛮子,两方休兵才六年,居然又挑起战事侵犯边境。”夏小八恨恨道,才几年时,还不够休养生息的,国力尚未恢复,居然又领兵来犯。 上一次战事,他们亦是死伤无数。而这一次,居然又有十万大军,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人。 他的世子爷,守境安民,心系百姓、又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外族的铁蹄残害着同胞的『性』命。此次西北战事起又不同以往,世子爷没了兵权虎符,无召不得领兵,夏小八不知道朝廷有没有让世子爷出征的旨意,若是没有..... 内忧外患,夏小八痛苦的低头,他甚至不知道世子爷能不能安然回来。 去了西北..... 萧茗怔住,心里不知道该有何种表情。 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的萧茗,在得知石亭玉去了西北后整个心都空了,石亭去一声不响的去了西北参加了战事。 在那个战事刚起的地方,有太多的危险,有太多的意外,她甚至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回来。 萧茗突然顿住,遏制住自己跑远了的思绪。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有事,他武功会那么高,一定平安回来。’ 站在满园的『药』草之中,『药』香味扑鼻,萧茗能想像出石亭玉蹲在地上一锄一铲的种植着草『药』的情形,不顾赃污的泥土弄赃了衣衫、也不顾打湿的裤腿、满手的淤泥。 一锄一铲,低头执着,只为了一个念头。 为了她在没有他的日子不再上山。 看着满园的『药』草,萧茗又好气又好笑,终于明白了为何她好几次看见他都是一身的泥土,指甲里面残留有没有清理干净的污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要离开了。 呵呵!就算你把整个大青山的『药』材都搬回家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明年春天来的时候大青山上会再一次长满草『药』....... 你是个傻子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要的并不是这满园的『药』草,而是陪伴...... 她不求名、不求利、更不求财,只想有一个人能陪着她余生相伴,走遍山川大地、千山万水。 她要的就是这种一生相随的陪伴。 邂逅一个人,只需要一片刻,也许只仅仅需要一眼,就能让人记住一生。 她甚至忘了她是什么时候记住了他。 是在大青山上他百步穿扬『射』狼群带给她的震憾,还是在平城大街上的他波澜不惊的眉眼看着,手中握着滴血的刀刃,亦或是在大雨中拉着她的手匍匐前行....... 在南下的客栈里,她看到了他焦头烂额的深锁眉头;在西北之时,他有为她的鲁莽行动而担心的责备,他为了救她而义无反顾的跳下万仗悬崖..... 还有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简单而快乐。 萧茗愰然,原来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她不止记住了他,还对他如此熟悉。 一个普通拥抱、一个简单眼神、嘴角噙着的笑意,他温暖的又何止是她的心,她以为她们可以一直像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 因为你,孤莫的心有了久违多热度。 你陪我千山万里走,我陪你到白头。 一张桌、两把椅、一壶清茶,他和她,可以坐在葡萄架下看满园花开的夕阳。 可惜,一切皆枉然。他走了,连一个送行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我从不知道你何时会出现,亦如我不知道的何时会离去。 萧茗静静的转身,青石铺就的地面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一如萧茗的心。 出了夏家,萧茗感觉脸上一片湿意,伸出手,一片小小的雪花飘落在雪白的手心,慢慢融化成了冰冷的水珠。 萧茗抬头望天,天空一如既往的阳霾,夹杂着飘舞的洁白。 下雪了,总算没辜负这大好的冬天啊! 可惜,刘家村的雪要比西北来得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锦绣良医 第四百二十三章 最终,夏小八也离开了,萧家的日子清静了下来。 日子清清静静的过,终于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对于小孩子们来说这是一年中最为欢乐的一天,压岁红包,新衣、糖果、糕点、守岁每一样都能让人很欢乐。 对于萧茗来说,过年也很平常。 站在回廊上,看着萧涵带着萧昱他们放烟花的身影,欢乐纯真的笑脸,萧茗呆呆的出神,这也许就是小孩子们的快乐,她永远理解不了,哪怕是她披着一副十三岁的皮囊。 她的记忆中过年没有烟花、欢笑、没有红包、没有新衣,甚至连代表着团圆的年夜饭也没有,爷爷不知道在谁家给人诊病,也有可能是在去诊病的路上或是在回家的路上,父母也许还在某个顶级名流宴会中游走。 而她,坐在气派又宽敞的客厅里,孤零零的面对着眼前的各色吃食,整栋别墅的无差别暖气也躯散不走四散而来的孤寂与寒冷。 安静得可怕。 街上的烟花此起彼伏的绽放,向人们展示着它昙花一现的美丽,耳边能听到别人欢乐的叫唤声.... 可惜,烟花是别人的,笑声也是别人的。 等到渐渐长大了,她对过年也不再向往,更能用平常心对待了。 都是从孤独中过来的。 “姑姑,快来,小叔放烟花了。”萧昱喊着,他与几个孩子一样围着萧涵,等待着放烟花,在飘着雪花的年夜里,大家也不觉得冷,反而是一脸的兴奋。 萧茗笑笑,收拾一下过去式的记忆,下台阶,快步走去。 新年,你好! 烟花在天空中一簇一簇的绽放,绚灿美丽,萧昱与王天冬他们围着烟花跑着圈,打着掌,高声呼喊,幼小如他们,呆在刘家村又何从见过这样的美丽。 看着他们如此高兴的模样,萧茗暖暖的笑了,前世见过太多的礼花烟火,却从不觉它们有如此的漂亮夺人。 “孩子们,开饭了。”宋氏呼唤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哦,吃饭咯!”萧昱欢乐的叫了起来,牵着王天冬的小手跑向前厅。 萧茗与萧涵落在最后面,萧茗年看着跑远了的孩子们一脸的笑意。 “姐。”萧涵看了姐姐一眼,俊秀的脸上表**言又止。 “嗯,怎么了?” 在姐姐温和目光注视下,萧昱鼓起了勇气开口道:“石大哥会回来的,你别伤心了。” 萧茗:“......” “石大哥虽然是不告而别,可是他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萧涵再一次解释道,为石亭玉正名,石亭玉的离开他也是极舍不得的。 虽是舍不得,可心里又生气起来,他没有想到对他们那么好的石大哥会去了西北参加战事;是害怕他们担心他,所以才选择了不告而别? 在他心里,石大哥就像是他的大哥一样,教导他武艺,指点他学问,教导他人生道义,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他是他的亲哥该有多好。 为什么要这样离开,上阵杀敌又怎么样?又不是不可对人言,他也是可以上战场的。 别看他小,他也是有肌肉的。 萧涵在愤愤不平的同时又留意到姐姐不同寻常的沉默,他心里能感受到莫名的失落感,别问作为双生子的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姐姐的心境。 双生子就是这样的没有理由。 所以,他突然明白了,姐姐是喜欢的石大哥的。 “姐姐喜欢石大哥,石大哥肯定也是喜欢姐姐的,等石大哥回来就让他来咱家提亲。”萧涵小大人模样的说道,宣告着自家姐姐的亲事,家里没长辈亲人,他就是一家之主,他得给姐姐选一个姐夫媚,如果石大哥回来肯道歉,他就原谅他了。 萧茗:“......” 她哪里不高兴了,她又是哪里喜欢他了呢?你这都能看出来,你是从天上来的咋的。忍无可忍的萧茗惦着脚狠狠的揉着某弟的头,别以为他比她高了就不能把他怎么样了哈! 直到某弟头发乱了,她才满意的放过。 “你这个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胡思乱想小心脑门上长痘痘呵!”说完也不理他,自己走了。 萧涵一脸呆愕,他哪里有乱想啊!还有他额上长了一颗小痘痘姐姐看出来了? 好尴尬啦哟! 年夜饭吃的是饺子,宋氏和易妈妈居然在饺子里面放了好些铜钱,家里每一个人都吃到了包有铜钱的饺子,个个喜笑言开。 “好,好,大家都吃到了铜钱,这就代表着明年事事顺心如意,身体健康。”宋氏捧着碗高兴的笑,还不忘看着自己的女儿,见月娘吃到两个带有铜钱的饺子,脸上的笑容更是深刻了。 易妈妈见此应景的咐和道:“月娘吃到两个饺子,看来咱们萧家明年好事将近了。” 闻言,宋氏脸上的笑容开得更大了,而月娘羞红不已,捧着碗吃也不是,不是吃也不是。 萧茗但笑不语,望了月娘一眼淡定的吃着饺子。 两天前,送陈元泽回京的蒋四海从京城回来了,蒋香媛居然利用哥哥回来这一天作了一次大妖,彻底把月娘与蒋四海绑在了一块。 当日事件是这样滴,天正下着雪,萧茗、易妈妈、宋氏、月娘几个人正在闲在屋子里,左右也无事就来个煮雪赏雪算了。 炭火烧得旺,屋子里暖融融的,萧茗看着医书,宋氏与易妈妈做着针线在闲嗑,而月娘正坐在窗边纳着鞋底子。只是那一只大得萧家所有人都穿不上的鞋底也不知道是给谁纳的,瞧她遮遮掩掩的,大家选择了视而不见,闭口不谈。 这应该是一个宁静美好的上午,可就让蒋香媛这货这打破了。 当时,蒋香媛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门打在墙上哐啦一的声响,当时萧茗就在想,糟糕,门坏啦。 在萧茗还在考虑要不要让蒋香媛这个丫头赔她的仿红木雕花实木门的时候,蒋香媛根本就没给她开口理赔的机会,只听她喘着气说道:“月娘,不好啦!大哥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甫一听消息,月娘脸色煞白,只来得及汲了鞋就冲了出去,哪里还顾得上给自己套上一件厚实的棉衣。 萧茗.... 受伤不是应该叫医生吗?怎么叫月娘了,叫月娘有什么用呢?她又不会医术,难道是要交待遗言什么的。 这可不好了。 而宋氏心理也是百转千回,蒋四海这个大老爷们怎么三灾八难的,难道是命不好,宋氏一怔,命不好就=克妻。 突然的,宋氏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而易妈妈,....,混乱中,难道就只有她发现了蒋香媛眼中的狡黠与故作惊慌的表情,看到月娘已经出了门,自家姑娘与宋氏已经站起,并且一脸担心的表情,易妈妈果断的闭了嘴。 识实务为真俊杰。 萧家与蒋家成了姻亲,萧家也有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后盾不是。 这很好!很好! 故事的开篇很让人伤心欲绝,,结果却让人暧到心里发烫。 当月娘见到完好无损又活崩乱路的蒋四海时,哪怕是她悲伤得泪眼朦胧,最后也变成了懵逼。 说好的受伤呢?说好的血流成河呢? 傻傻的月娘最后也知道自己被蒋香媛给骗了,不止是她,就连刚回家的蒋大家也被结实的算计了,不过蒋四海是个很能把握机会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既然明白了月娘的心意,那么他就表白表白再表白。 短暂的二人世界,谈话内容外人并不知道,月娘有没有被表白是个迷。这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当她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蒋四海一脸的欢喜拉着月娘的手,看到人来时又急急的放开了。 而月娘更是羞红了一张脸,又急急的跑了。 宋氏喜极而泣。 两人的婚事提上日程,宋氏与秦氏两人欢欢喜喜的商量着婚期。 事后,萧茗问蒋香媛怎么会想到这么个主意。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这不是你教我的呗!”蒋香媛一脸得瑟的看着萧茗。 萧茗:“.......” 原来这句是这么解释的。 你厉害! 我觉得你可以出师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二十四章 嫁妆 大年三十,本是个美好而又美妙的夜晚,人们吃着饺子放着烟花,守着岁,渡过这个愉快的新年。 而远在遥远的西北大地,人们却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过年,别想了,明天还能不能活都不知道。 大年三十那一夜阿歇那率部奇袭了望月城,那一夜城门外战鼓雷雷,羽箭如林,撕杀声震天,鲜血伴着冰寒的雨水与雪花落入尘埃。 朝庭打仗,最苦的莫过于百姓了。他们深处内陆的还好些,体会不到身临其境的杀戮,还可以过一个还算安好的年节,喝酒吃肉、放着烟花、唱着小曲娱乐一下,可惜幸运之神并没有降临西北,处在战争中的西北人们大气不敢出,跪着求他们可爱的西北军队好男儿们能坚强一点,勇敢一点,抵挡住敌人的进攻,或是希望城墙能高一点,厚实一点。 这样他们也可以活得更久一点,逃得远一点儿。 临时的烧香拜佛的大有人在。 年关里,生死关头,谁还有心过年,不是拖家带口的逃命就是在求神求佛。 城外的战鼓响彻了一晚上终于消停,敌人退去,望月城守住了。 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突然哭丧了脸。 因为守城将军战死了。 望月城门上,一群活下来大老爷们脸上还糊着血,站在城门上哭鼻子,心里比瑟瑟寒风还要凉凉。 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丧了良心的鞑子乱放箭,好巧不巧的把站在前三层与后三层之间的将军大人给一箭封了喉。 这箭法,神特么~~长了眼睛的。 可恶啊! 一城守将,三军统帅居然凉凉了,这得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了。 老大没了,老二迅速站了出来稳定军心,又急急的上报朝庭,毕竟三军统帅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外族趁此时再来犯可咋办。 可不巧,人家还真来了。 这是说曹操曹操到的节奏… 大年初二,军队的临时将军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人头,狠狠抽了自己几耳刮子,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守将们站在城门上哭,你咱又来了,你咱就不回家吃口饭歇歇,睡睡婆娘也好啊!他们将军大人尸骨未寒,送京城的八百里加急还在路上勒! 你来个锤子哟! 快要凉凉的副将心中悲凉。 一场更为惨烈的战争在望月城如火如涂的进行着。 边关的战事也通过各种途径纷至传来,让身在平城的人们对战事有了更多的了解。年前运至西北救灾的十万石粮草被焚得颗粒不剩,到如今都还没有彻查出一个头绪来,倒是西北守将胡敬之在关键时候被羁押回京。朝庭也给力立马又给西北换了一位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将军坐镇西北。 从蒋四海带回来的消息中萧茗了解到,新的将军并不姓石,也不像胡敬之一样是定边侯石家一脉,明眼人也知道西北石家军易主了。 萧茗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也不明白其中的各种政治权力的争锋,也不明白是否是朝庭有意为之,石家功高盖主,被削减了权力还是什么的。 但她知道一点临阵换将是兵家忌,只怕军心要不稳~~ 她一介女流她不懂,在蒋四海失望的神情中她多少能明白,朝庭把战事也看得太过儿戏了,在关键时刻还玩着你争我夺的游戏。 打仗不败都难。 因为蒋四海的关系,萧茗倒是比他人多了解一些西北的战事情况,在得知新任的将军名讳后,萧茗沉默了。 战争给平城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打仗又怎么样,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平城里各种铺子照常营业,各种小摊照样摆着,吃花酒的继续吃着花酒,做伙计的继续做着伙计,各种闲人继续闲着。 如果朝庭的增兵召令没有到达平城,人们也许还会忘记在遥远的地方正进行着战事。 年后的增兵召令如期而至,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结果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增兵令对于萧家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因为萧家大哥早已殁,萧涵还未及弱冠,并不在增兵之例,大月朝有严格的增兵制度,年不极十六岁男丁或是家里只有一个男丁的家庭并不在增兵之例。 当然,这样的增兵只限于战事之初,在某种前提下,如果真到了生死存亡,国破这亡的时候,萧涵也是要上的。 萧家在元宵节后就回了刘家村,回到家里萧涵又日夜不停的读起书来准备着不久之后的童生试,哪怕陆先生还没有回来,他也是日夜不停的翻看着书本。 村里同样为科举考试忙碌紧张的还有大王氏,因为大王氏的未来女婿也会要参加此次的考试,他不同于萧涵考取的是童生,人家考的是秀才。 一旦高中,人家就是秀才老爷了,而刘瑜也会从农家女变成秀才娘子。 秀才娘子,这名头响当当的。 这是一个质的飞跃,从无产阶级跨入上流社会的门槛。 村里人说不羡慕嫉妒那中假的,每每见不大王氏不是说几句酸的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内心的羡慕感。 因此大王氏比谁都还要紧张,趁着青山院还没有开学的这段时间,三天两头的走亲家,每次去都不空手,家里的土鸡土鸭子土特产不要钱的住未来的秀才女婿家送,让人家多补补脑子,好一举高中。 甚至还在萧茗家求了不少青菜去,还求萧茗给开了几副补身子的药过去。 看着每次大王氏大包小包的往亲家里送东西,却又空着手回来,萧茗保持了沉默,希望这不是大王氏剃头担子一头热就好。 刘瑜这姑娘人真心的不错,大方耿直girl,萧茗衷心希望她有一她的姻缘,终生幸福。对于大王氏萧茗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萧家也在忙碌着,准备着月娘的亲事,在秦氏与宋与两人的商议下,蒋四海与月娘的好日子最终定在了五月初八,据说那一天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萧茗对于中华上下五千年来喜欢翻本子看日子的中国同胞们表示了不理解。 月娘能有一个很好的归宿,作为母亲的宋氏哪里会不高兴,简直是激动得几宿不合眼,回了家就翻箱倒柜,把这些日子萧茗给的银钱全找出来,粗粗一数居然有四千多两银子。 这些银子足够给月娘置办一份体面又风光的嫁妆了,作为她唯一的女儿,宋氏当然想给月娘置办一个风光体面的嫁妆,但旋即又想到了月娘的过往,又悻悻的放下,心情低落下来。 唉!宋氏叹气,月娘是再嫁之身,如果置办得太风光了,人家还不得怎么编排。 宋氏为此忧愁了好些天,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干娘,你在屋里吗?”萧茗手里揣着银票,站在宋氏的青霜苑里。 “茗姐儿来了,快进来坐。”宋氏打开房门看着萧茗,勉强打起精神来把人迎进了屋。 “我瞧着干娘午饭一口未动,可是身子不舒服。”萧茗关心的问道,观宋氏面色确实不怎么好,难道是夜是凉感冒了。 “没事儿,我身体好得很。”宋氏忙道。 “这些日子干娘准备着大姐的婚事事宜,想来很是忙碌,缺什么短什么你就让易妈妈置办便是,可别累坏了自个身子,不然我们会担心的,这些你留着给大姐压箱底。”萧茗说着把银子放到宋氏手上。 月娘性子随了宋氏,性子随和,对他们关心倍至,她和萧涵是真把她当大姐对待的,这次月娘要出嫁,他们当然得要有所表示。 月娘要嫁的蒋家也不是一般人家,蒋家的财富比萧家更雄厚,实力更宠大,她不能让月娘被人轻漫了去,虽然现如今蒋四海深爱着月娘,可谁又能保证这个爱的保质期有多久。 她不太懂婚嫁习俗,不过却知道一点,那就是钱,一个女人有银子傍身总归是好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二十五章 萧涵人生中的第一场考试 宋氏接过手一看,萧茗给她不只有银票还有易风最近两天买的一个田庄和一间在平城的铺子,心下一抖,顾不得看银票上面的数额就急急的退回萧茗手上。 “茗姐儿这可使不得,我们怎么能收这么多东西。”宋氏急急的道。在她心里,萧茗对她们娘儿俩已经够仁至意尽了,萧茗不但治好了她的眼,还救了她的命,每天好吃她喝的供着,还给她养老送终,最后又为她找回女儿,这些恩情她一辈子都不能忘怀。 原本,她一个孤老眼瞎的女人,早年丧失,中年丧子,又老又瞎,又穷一贫,也许就应该一个人在怀念悲苦中默默的死去,甚至她不止一次的想过,或许她死后为她收殓尸身的人都没有。 可如今,并没有。 她不但没有死,还活得很好,是眼前这个女孩儿,她就像是一束阳光,照亮了她的生命,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把她当做亲娘一样孝敬着,治好了眼睛,养好了身体,最重要的是把她的月儿找了回来。 找回了女儿,她们母女俩本应该搬离出萧茗的大宅,怎么能还厚颜住在这里。可是萧茗拦住了她们,她说,我即认你为母,那您就是我一辈子的母亲,我一辈子孝敬您,奉养你,月娘也就是我的大姐。 宋氏万分感动。她想,人生若是一场修行,前半生是苦,后半生就是甜,甜如蜜的甜。 她这一辈子也算是圆满了,若说心理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不知道应该要如何报答萧茗恩情,她时常对着女儿感叹,多亏有了萧茗,她们母女才能重聚,才能有如今的安乐日子。 是以,在萧茗拿出银子以后,宋氏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她有什么脸面再厚颜收下。 “不,干娘,你听我说。”萧茗把银票推了回去,郑重的对她道:“如今家里的日子过起来了,月娘是我们的大姐,对我们三个关怀备至,如今她要出嫁了,我们做弟弟妹妹的给姐姐准备一份嫁妆有何不可。” “再者,月娘入的是蒋家,月娘的嫁妆丰厚些,于她也是好的。”蒋家不比旁的平头百姓,如今蒋四海的四海镖行遍布全国、日进斗金,在平城也算是有地位的人家的,虽然蒋四海深受着月娘,秦氏也对月娘甚为满意。可惜这样的家庭决定了月娘注定不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家庭『妇』人,不能成为一个一心只为了丈夫洗手做羹汤或是只会为丈夫缝缝补补的妻子。 蒋家的家庭条件,社会地位,月娘作为长媳掌家理事,出门交际是在所难免的,若是让外人知道她的与蒋家不对等的出身以及少得可怜的陪嫁银子,会不会被人轻看了可想而知。 自古以来人都是仰视巴结比自己强大的,鄙睨轻**自己弱小的人。 无论什么样的爱情都应该在一定的经济条件下才能保鲜长存。相比于童话里嫁给了王子的灰姑娘,她更相信贫贱夫妻百事哀,更相信面包会打败爱情。 沉寂之后的爱情要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才能真真正正的经受时间考验,考验人品的时候,蒋四海若是个极度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那么会在他与月娘的生活中暴『露』出来,对于完全依附于他的月娘,小鸟依人的月娘,他会暴『露』他男人的本『性』,『露』出他强势霸道的一面。 这样的生活,或许别人会觉得理应如此,或是对于月娘是一种保护,可她却不这么认为,谁又能保证在往后的十年、二十年里蒋四海这样的强势会不会变成对月娘的轻视。 前世的经历,前世阅人无数,见过世间人生百态,萧茗更感动于宋氏与月娘一直怀有的一颗感恩的心,一颗质朴的纯真,面对她的巨额金钱从不抱以歹念,也从不以她的长辈自居对她指手划脚,也从来就没有想过欺她们年小而霸占她们的家产,她们只是一直黙黙的在一旁注视着她、关心着她。 是以她愿意为月娘添妆,希望她的婚烟能够幸福美满,不被人轻看了去,她要让所有人明白,即使月娘是农户女出身,她有她的骄傲,不是别人随意能嘲笑轻视的对像;有对等的经济基础,谁也不用高看谁一眼,谁也不是高人一等。蒋家了不起,可月娘也是有娘家掌腰的人。 嫁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代表着脸面,而嫁妆的丰厚程度则代表着娘家对她的重视与否,这让她在夫家得到尊重。 真正疼爱闺女的人家,除了给出稼女儿准备房产、地产、银票等,甚至连小件的锅碗瓢盆、针头线脑都会一应准备齐全,以表示此女将不必依附夫家过活。 宋氏手里有多少银钱萧茗心里一清二楚,她也许可以给月娘置办体面的嫁妆,也足够让她在蒋家过上优渥的生活,可这些比起蒋家给的定亲礼来是远远不够的。 萧茗离开后,宋氏看着手里的一万两银子和一间铺子的房契与一处田产,怔怔的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来,双手抖索着显些捏不稳当。突然,她双眼一红,呜呜的哭了出来。 转瞬间泪眼蒙胧,哪个当娘的不希望多给女儿陪嫁银子,让她风风光光、十里红妆的出嫁;又有哪个当娘的不希望自己如珠如宝的女儿在嫁人后能得到婆家的重视,能够有顺心如意的生活。 多给月娘压箱底银子,仿佛在宋氏心里有银子就是有底气,哪怕她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也要她活得自在硬气,在夫家不受欺凌。 宋氏握紧了手里的薄薄的几页纸,手里份量虽轻,可却是一座山一样压在了她的心头。萧茗为了月娘能在蒋家更好的生活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这不仅仅的是代表着银子,而是表示着萧家愿意给月娘伸腰。 萧茗如此好,她们娘儿俩何其有幸能在今生遇到萧茗。 片刻后,宋氏把银票小心收起,又去了女儿屋子里,拉着女儿说了好一歇的话。 ~~ 二月里,春风似剪,田间地里吐『露』新芽,秃了一个冬的树杆终于获得了久违的新生,嫩绿的新芽生长枝头,一簇一簇生机并茂。 又是一年春光好时节。 萧茗带着萧涵回了平城,萧涵将在这二月里迎来他人生中的第一考——童生试;萧涵准备了这么久,说不紧张是假的,可临到了考场门口,萧涵反而越来越淡定,本来该最淡定的那个却变得越来越紧张了。 不该紧张的萧茗紧张了。 “姐,我进去了,你们回去吧!”萧涵芝兰玉树的身姿站在马车旁边,一脸淡定的看着萧茗,目光温和,嘴角含笑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侧目。 这是哪家的俊秀儿郎! “萧涵小子,我可警告你啊!你若是考不过我可要收拾你的。”萧茗几乎是咬着牙威胁了,考个童生试也要用三天时间,吃不好睡不香,这得多折磨人。 所以这种折磨一次就够了。 萧涵:“.......” 说好的不紧张呢?说好的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呢? 姐姐,你变了! 萧涵心里怦怦的跳,小心的看着自己美少女姐姐,心里想着若是考不过,姐姐会对他执行怎么样的非人折磨..... 是用银针?还是毒『药』? 这个尺度有点大啊!他哪一个都不想要的。 “开玩笑的啦!其实姐姐想要告诉你,你若是后悔不进去了,姐姐也支持你的。以我们家如今的情况,你不用考也可以生活得很好,真的。”萧茗收敛了神情,认真的说道,家里有银子,按她最初的梦想,买房买地,做个田园富家翁也不错。 原本想要弟弟有出息什么的,她现在反悔了。特别是看着那些比萧涵还要年岁大的男人,一个个的走进考场考童生,真是够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多大岁数的人了。 她不希望萧涵成为那样的人,就当她是一个没有大志向的长姐好了。 “姐,我一定会考上的。”萧涵定定的道,坚定的走进了考场。 看着萧涵潇洒的背影萧茗默默,按下激动不安的心情,她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会不会打击到某弟的积极『性』。 “易风,咱们去种子铺看看去。” “哎。”鞭子一甩,马儿呼啦啦的走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锦绣良医 第四百二十六章 许临沉 萧涵进去考试的三天,萧茗也是浑身不得劲,只匆匆看了眼铺子,检查种子、安排了今年的销售计划。现在的她倒是有些理解前世那些中高考守着学生考试的家长们,哪怕是烈日骄阳、哪怕是滂沱大雨,人家也会站在学校门口等着。 学生面临的是一场考试,对于家长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在考试。 落日黄昏,院试府外围着一大批人,人行太多,易风只得步行牵着马车找了个空位停下来,转头对马车内的人说道:“姑娘,时间还没到,少爷还要一会才能出来。” 萧茗坐在马车里打着帘子眺望着那扇尚未开启的朱红油漆大门,心理无数次想想过她的萧涵弟弟如此优秀,哪怕是去年才开始正规学习也一定会考上的。 这种自信源自于他有一个同样聪明优秀的姐姐。 呵呵,自夸了。 她现在应该想的是他的弟弟在里面关了三天出来会是怎么样的灰头土脸。 “姑娘,出来了。”易风提醒,看着不远处的朱红漆大门正在缓缓的开启。 萧茗点头,打足了精神看向人头攒动的前方,大门开启,考生们陆陆续续的走出,经受过三天非人的折磨一个个少年郎真如萧茗所想的那样灰头土脸、脸色发青,脚下虚浮,目测的精神面貌很不好。 哦,那里还有一个胡子拉碴的年过三十的男人,混在一堆年轻的考生中,特别的显眼,特别的鸡立鹤群。 守在外面的家人们立刻把自家的儿郎包围住,各种虚寒问暖,各种关心考试结果如何,有没有高中。 一个童生试有多难,看那些遥头叹息的小朋友们就知道了。 可惜这些人里,没有萧涵。 萧涵扶着一个少年郎慢步走出,一惜白衣的他一如进去时的模样,精神面貌可佳,不过他扶着的那个少年就有些不好了,小少年面目紧闭,面色发青,双唇无色,半年身子依着萧涵才勉强站着。 那少年很是瘦弱,靠在萧涵身边依然能看见他空荡荡的衣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受了多大的罪过。 “少爷。”苍老的声间急急的响起,紧接着一阵风从萧茗身边吹过,一个老者快步走向萧涵身边,双手扶着那少年,把萧涵的肩膀解救出来。 “少爷,你怎么样了?”老者急急的问道,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很是担心。 “刚才他晕倒了,我给他喝了些水,我姐姐是大夫,你让她给你家少爷看看吧。”萧涵好心的提醒着,这人刚才走在他前面,刚才他一头栽倒在他面前,于是他好心的扶了一把,又给他喂了水。 “多谢这位公子相求。”老者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家少爷年岁相当的少年深深的感叹了一下,如果他的少爷能有这少年这样的好身体该多好。 老者说着又看了一眼少年旁边的萧茗,目光里带着审视与探究,在注意到与萧涵神似的眉眼后,心里不免赞叹,同样的俊秀,两个不错的孩子。 这又是谁家的优秀儿郎。 “老奴斗胆,请姑娘为我家少爷诊治一翻。”最终,那老者对着萧茗开口请求,态度还算和蔼。 萧茗点头,倒是没有多言语,直接给那少年把起脉来,片刻后才说道:“你家少爷是否是先天不足,患有心虚体弱之症,这次在里面呆了三天,饮食不当,又受了寒气,身子自然受不住,回家好生歇息,平日里也要多注意身体的锻炼。” 萧茗并没有开药,她能在刚才那老者的目光中感受到戒备,而且她在把脉的同时她也观察对方的衣着,此人虽然身子骨着,但穿的也是上等的绸缎料子,腰间挂着的玉饰也不是凡口,是以此人家境定然不俗。 这样的人家戒备定然很深,不会轻易相信生人,;对方先天弱症,自然从小就人大夫为其调养身子,平日都有固定的药方吃着,是以,她还是不用浪费墨水开药方了。 萧茗话音一落,那老者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他是出于礼貌对救了自家少爷的小公子感恩才有请对方诊病的意思,如果那个小姑娘真的给了药方,他还真的不会让自家少爷喝的。 一个小姑娘,医术顶了天也就只会治些头疼脑热的吧。 “平叔。”虚弱少年睁开眼,感受自己身子好受些了就扶着那老者平叔站立起来,瘦弱的身躯站得笔直,哪怕是让人感觉对方会被一阵风吹倒,可对方却依然顽强的站立着。 看着这个小少年,萧茗突然想起了萧涵来,她初见萧涵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弱不禁风。 这样的弱得让人可怜。 “少爷小心。”平叔看着自家少爷站起,忙不迭的小心的把少爷虚扶住,生怕他倒了。 许临沉看着萧涵,“在下许沉临,多谢你救命之恩。”许临沉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身子有多糟糕,父母为了他的身子甚至都不愿意让他念书,以至于家里的弟弟们都考上了秀才他是个白身,所以这一次他不顾反对进来了。 能熬过这三天全靠着他的意志支撑着,为了保持头脑的清醒,他不惜的用针扎着自己,可一出了考场他只觉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了,天玄地转脚下无力,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他也算是坚持到了最后。 倒在地上时,他还有些许意识,可路过的人只是匆匆的瞥了他一眼就视若无睹的离开了,他想他也许会等到所有人走完之后才会被人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他。 可是,突然有一个人扶住了他,还问他怎么样了,还给他喂了一口水。 水进入腹中,他只觉他是饮了一口世上最香甜的甘泉。 “公子客气了,我只是举手之劳。”萧涵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带笑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童真。 “在下许临沉,不知兄台贵姓,家住何处,不日将亲临拜谢。”许临沉客气道。 那平叔倒是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少爷,少爷这是要结交了吧!往日在家里也没见他对哪个庶出的兄弟如此亲和过。 “我叫萧涵,家住平安镇刘家村。”萧涵如实道。 萧涵:“......” 这孩子也太诚实了,是不是还忘了咱有一个家在北安街萧家,你居然说你是刘家村出来的,这是要自贬身价了。果然,当萧涵报出刘家村三个字眼的时候,边上的平叔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 嗯,考验人品的时候到了,他们就是刘家村出来的,是乡下人出身怎么滴。若是瞧不起刘家村出身的萧涵,那就不用做朋友了;如果眼前这位许临沉是性情豁达真实之人,萧茗倒不吝萧涵能与之结交。 萧涵没出过远门,结交的人只有陈元泽和石亭玉、夏小八他们,可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她正担心萧涵心理上的孤独,一个男人的一生,除了有父母亲人,还应该有兄弟朋友,还要有相知相爱的人。 她只是萧涵的姐姐,不能包办他所有的事,他年纪渐渐的大了,他应该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了。 令萧茗意外的是许临沉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很是认真的记下了刘家村萧涵的名字,表示不日将上门拜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二十七章 日子 在交谈中,许临沉也自报了家门,对于他的家世倒是并没有多大的隐瞒,他是平城许家人。许临沉短短几句话倒是与萧涵聊得很投机,大有站在路边畅所欲言之势,可奈何他这破败的身子实在不行,终是被平叔三请四催给弄走了。 平城许家,易风沉默了一下,他经常出入平城,倒是对平城有所了解,而许家在平城中有着最大的粮食商号。 最大的商号,没有之一。 不知道这个许临沉,是不是出自这个许家。 那边告别了新得来的好友的萧涵同学,一脸兴奋的对姐姐喊道:“姐,许公子邀请我去他家玩,我要去吗?” “你的朋友,你自己决定便是。”萧茗好笑,人家只是口头的许诺,若许人家转眼就忘了呢,你还当了真,真的是个傻弟弟。 她冷眼瞧着,这个许临沉倒是有几分结交的意识在里面,态度程度和蔼近人,短短几句话倒让人觉得见识不凡,学问不错的样子,不过这个平叔的态度倒是让人值得回味,目光里带着不赞同,是不赞同自家少爷与萧涵结交?还是不赞同萧涵的身份呢?不过嘛!萧茗是不可能打击自己弟弟的,他们能否成为朋友就要看他们自己。 “咱们回家。”萧茗拉着萧涵直接回了刘家村里。 对于考试结果,萧茗避而不谈,倒是与她聊起了其他的趣事,仿佛两人就像是游玩归家一样的放松随意。 白茫茫的大青山开始融化冰雪,刘家村里,青山院在这万物复苏的二月了开了学,一个个孩子们背着书包上学堂来,萧家里,易妈妈每日早早的起来,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家里的事务,守氏忙着给月娘置办嫁妆,而新娘子月娘则是关起门来绣着嫁衣。 一切井然有序,平静安好,除却少了一个夏家,夏家并没有再回来,哪怕是夏小八也没有再回来。萧茗知道他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对此,不是萧昱萧涵、就是萧茗自己也特别的失落伤心。 抬头望着头顶的青山,那里有他们一起的脚步,有他拉纯弓射箭的模样,有她弯腰撷的身姿,有他们在夕阳余晖下一前一后漫步的背影,霞光把身影子拉长,一大一小的影子渐渐叠在一起。 大青山,曾经的他们一起走过每一个地方,一起看过落日夕阳,可如今的她再也没有了踏足的**。 半月后,易风去平城带回来了萧涵考试结果,萧涵中了,即使只是个童生也让宋氏和刘家村人高兴了一把,要知道刘家村你好多年都没有出过读书人了,刘村长甚至跑到萧涵的面前激动的拍着他的小肩膀,鼓励他继续努力。 与刘家村人的喜悦不同,萧家里倒是平静了许多。萧涵的努力有目共暏,萧茗虽然心里有了底,但她面上却是不表现出来,对于她来说,这只是个童生,只是才触摸了读书的门槛而已。 就像前世的小学生吧!小初高,大学才是千军万马独木桥。 所以,弟弟,还请继续努力~~ “莫言得意须尽欢,千里跬步不足谈。倘若东山登高望,始信东流水更蓝。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这是陆先生对萧涵的勉励。 一个小小的童生并没有给萧涵带来多大的成就,倒是他却多了一位好朋友。 许临沉,名次位例第一。 这次科考要说最高兴、最激动的莫过于大王氏,因为她的未来女婿高中了,村里的人不少人都跑到大王氏家去道贺了,称呼刘瑜为秀长娘子,直夸她有福气,夸她以后会做大官夫人,是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反正已经巴结上了。 大王氏对此得意不已,逢人带笑,请客摆席的庆祝,萧茗甚至还吃到了大王氏送的红鸡蛋。 萧茗笑笑,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刘瑜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西北的战事依然继续着,望月城坚不可摧,九族联军入攻不下,却不甘心就此退兵,不停的骚扰进犯我大月朝国威,西北三军主帅也不是吃素的,几次亲率大军出城迎敌,把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只可惜,九族联军阿歇那也是个忒不要脸的,大军来时他果断的退走,大军回城时他就四处在边部落扰民,抢夺杀人,时不时的进攻一下望月城。 总之,怎么样也不退兵。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也是一场消耗战。 有战争就有伤亡,缝合术终于派上了用武之地,在西北地区发光发热、遍地开花。陈老等人把萧茗教的运用到了极致挽救着一个又一个重伤垂死的生命。 因为战争,各种药品药材的需求量增加,广济堂的药品一度供不应求,好在如今的麻醉剂和青霉素的药方公开于世,西北军的大量药品需求给不少人带来了利益,调制好的青霉素与麻醉剂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的运往西北。 尽管如此,作为西北军的主要药物供给方的广济堂自然是忙得脚不沾地,谨言恨不得长有三头六臂,天天守着制药,闵方济亲自坐镇监督药品的质量。 当然在忙碌的同时,进账也是可观的,虽然悲天悯人的闵方齐一再降低了药价,但是架不住量大啊,这收入银子让广济堂一个个喜笑颜开,连带萧茗都分了不少。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萧茗同样,打理药田、教导三个徒弟,广济堂坐诊,甚至打着师傅的名义拿出几种新型药品出来帮助他们研究出替代品,打造新的医用器材出来送往西北。 在战争面前,个人的力量很渺小,她希望远在西北的战士们都能回家与家人团聚。 时间就像沙漏,不紧不慢不回头,亦永不停歇,一转眼就到了秋天。 早晨的空气仿佛特别清新,带着泥土与香甜味道,小鸟在树上唧唧喳喳的叫着,露珠圆圆滚滚,晶莹透亮向下滴落,无声无息的溶入尘土。 一袭白裙的少女从白雪茫茫的大雾中走出,她步调很轻,像一个山间精灵漫步在这如诗如画的田野间,她轻轻的踩在路边新长出来的嫩芽上,露珠打湿了她干净精致裙摆、打湿了绣着蔷薇花簇的绣花鞋,少女置若罔闻,只见她穿过挂果累累的果园,走过的药田,走向那座空置许久的宅子。 宅子很新,哪怕是很久没有住人,它仍然很干净。 门吱呀一声,像是上帝打开的一面窗,在这空旷处回荡着,少女走了进去,走向那一片被打理很好种满了各种草药的地方。 看着眼着这片被精心打理过的药园,少女发起呆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二十八章 回忆 看着眼前的药园,她突然想起了前世,前世曾经经历快乐的、悲伤的往事。记忆如泄了闸的洪水,不断的冲击着她的脑海。 轰的一声,心底的记忆倒塌,他朝着她慢慢行来,近到让她足以看清他的面容,往事一幕幕浮现出来。 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是在大学时候的第一次实验课程,还是他掉进水里的场景。 她不记得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她只记得在细雨中,他伸出手:“美丽的女士,可否愿意与我共舞一曲。” 他脸上带着笑,有着英伦血统的狭长双目带着一点点的蓝,优雅又迷醉,滴着水的栗色短发与遮挡不住那炫目的光,他就那样看着她,那样的笑着,就像阳光一样暖到了她的心里,梦中的她慢慢伸出了手。 天和地,他和她,还有在雨中旋转的华尔兹。 她想,他就是她身边的阳光。 他知道她喜好旅游,他就陪着她去看八达里长城,去故宫,去香格里拉、去美国、去夏威夷,去法国,去新西兰,那一年他们环游世界,走遍了世界上每一个可以看的地方。 那一年,他拉着她一起登上了洛基山,看前眼前环绕的群山,以群山为证,他许下的爱的诺言,许下了一世的承诺。 她的生活里有了他,她甚至想过她还会有一个幸福的家,会有自己的孩子,就像爷爷说的他的小茗儿终究有一天会得到幸福。 永远有多远,爱情就有多远。 可惜,她没有等到那一天。 “萧女士,很遗憾的通知你,程先生乘坐的客机失事,坠落太平洋,机上乘客无一生还。”西餐厅里,看着对面美丽精致的女孩,西装笔直的年轻律师说出了世界上最残忍的话题。 “按照程先生生前所立遗嘱,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将由你继承,请你在这上面签字。”年轻的律师除了同情还带着一点羡慕,为这个女孩所继承惊人财富而震惊。 “萧女士,请节哀。”律师先生离开了,留下萧茗一个人独自坐在市中心高级咖啡厅里面对着最痛心的事。 咖啡厅里不断回放着的乐声也驱赶不走从坟墓里爬出的忧伤,反而成了致命的哀乐,拉了花的咖啡早已凉掉,早已没了它原有的味道,剩下的尽是苦涩,萧茗双眼无神的盯着眼前的文件,泪水像断了的珠帘顺着脸庞滚落,渐渐模糊了视线。 “阿茗,等着我,我们一起去夏威夷举行我们的婚礼。”电话的那一端声音还余绕在耳旁,可又有谁知道这只是天人永隔的告别。 她怀着希望的等着他,而他去了天堂。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厅的,心里最后的一点意识就是他离开了她,她的心里就像住进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在不停刮着她的心脏,让她痛彻心扉,痛到无法呼吸。 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哭一哭,可笑的是她久不曾联系的父母居然打着亲情的名义想要接管他留下巨额财产.... 金钱、财富,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她以最快的速度拍卖了他所有的产业然后以他的名义捐献出去,她知道他不会介意的。然后她去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古镇,在那里她开了一间小小的诊所,每天治病救人,每天上山采药,从不让自己停下来,让所有的事情把心装满。 她想,她的心装满了,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当一个人的痛苦到无法承受的地步,那么那段痛彻心扉的记忆就会被选择性的忘记。而她,作为一个医生,居然也选择用这样的方式逃避。 三年后,她不再想起他。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已经忘记了你。 “sun,我已经忘记了你呢?”萧茗呢喃,曾经那是一段令她伤心绝望到自愿封闭被她尘封在心底的永久记忆忽然被她想了起来,她已经没有了原有的悲伤,只剩下茫然。 前世无法接受的现实经过时间的洗礼也不是让人无法接受。怀着内心的茫然,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看着生机勃勃的药园,她想,她的悲伤不再逆流成河,她已经原谅了他以这种方式的离开。 “sun,我有了新的生活,希望在天堂的你快乐。”萧茗默默望着天,大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一层层的雾气照耀着大地。 “姐。” 萧茗回头,看着萧涵快步走向自己,把手里拿着的披风套在她肩头。 “早上凉,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萧涵发现姐姐浑身散发着凉气,双手也是冰凉冰凉的,忍不住责备起来。 他起床的时候就发现姐姐不见了,心里一阵不安,好在有人瞧见姐姐往这个方向来了,萧涵就赶了过来。这个方向,不用想也知道姐姐是来夏家了,在来的路上他感觉心里很不好受,姐姐不高兴,甚至是有些伤心。他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叫做姐姐常说的双生子心灵感应,反正看着姐姐孤寂的背影他心里非常的难受。 姐姐肯定又在想石大哥了,萧涵想。 “太阳都出来了怎么会冷。”萧茗指了指头顶,露出一个笑脸来,想要把披风拿下来。 “清晨雾气重,哪里不冷。”萧涵固执的道,阻止了萧茗的动作。 萧涵阻止,萧茗只得作罢,任由这件薄薄的披风披在自己身上,问着他道:“你行礼都收拾妥当了么?今日真的要走。” 读万卷书不如行路万里,陆先生决定要带着萧涵四处游历,增长见闻,而萧昱因为年纪太小加之大家也舍不得,便被留下了,离开的日子定在了今日,萧茗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她也知道萧涵渐渐大了,她不可能一直把他留在身边,也不会把他关在家里看世界。 每个人都要不可避免地成长,成长必然经历过一些风雨的磨砺,若一路风平浪静,那就不叫成长。 这是萧涵的成长,她不会阻止,更多的见识和阅历能让他心智变得更成熟,以后才能更好做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 回去的路上,萧茗还没来得及述说一下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反而听了一耳朵萧涵的唠唠叨叨,什么不能一个人上山采药,什么不能一个人外出,一定要带着人一起出门,注意安全,什么注意身子,什么每顿要吃饱云云..... 萧茗:“......” 等会儿,到底是谁要离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二十九章 自由飞翔 用过了早饭,萧家大宅外已经聚满了来送行的人群,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被人群包围,人群里除了萧家人,还有刘家村几家与萧家熟悉的村长等人,还有四海镖行的蒋四海、石大河等人。 “出门在外,涵哥儿只带这么点行礼怎么够?”宋氏看着只一辆马车的行礼第n次念唠着,她是个胆小谨微的性子,本就不太同意涵哥儿出门,他才十三岁,这么小,就要远离家乡出门游历,这得受多大的苦,还有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 就是要出门也不用挑在这个时候啊!等萧涵有十六七岁了也是可以出门子的,那样更让人放心。 可惜萧茗支持、萧涵愿意,又是跟着吴先生出门,她的微弱的反对声被淹没在了所有的赞同声中。 如今箭在上,她更没有理由反对了。于是,宋氏从萧涵还没有出门就在担心念唠了,不是担心萧涵的行礼银钱少了,就是担心随行的人不够。 其实宋氏的担心是多余的,萧涵这次出行准备了两辆马车的行礼,一辆马车专门用来坐人,另一辆马车装的全是行礼,随行还有易玄跟着,除了易玄还有石大河带着三个人高马大的镖师一路护送。 所以,在安全是毋庸置疑的。 “岳母大人请放心,这次是二弟亲自护送,一定会把涵哥儿平安带回来。”蒋四海保证道,他与月娘在五月里成了亲,这一声岳母叫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是啊!婶娘请放心,我一定会把涵哥儿全须全尾的带回来。”石大河用他那缺了三根手指的大手保证,把壮硕的胸膛拍得梆梆响。 自从西北一役,他被屠尽一伙带断了三根手指,蒋四海就不再让他护送危险的任务了,只负责一些镖行内锁事和短途运送,可把他瘪坏了。 好在这一次有了长途护送的机会,他还不得舍了命的保证。 “好!好。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咱们涵哥儿可就交给你们了哈,可不能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委屈。”宋氏点头交待道,蒋四海虽然看着粗野,却是个真心实意的汉子,对月娘巴心巴肝的,对她这个丈母娘也是孝敬得很,如今两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她对蒋四海是越看越满意了。 这边,萧茗拉着萧涵说着悄悄话,萧茗看着眼前这个少个郎,已经从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长成了如今这般芝兰玉树的模样,这是她的弟弟,她养大的弟弟啊! 她很有成就感。 “出门在外要多看多听少言,多跟着先生学习为人处事之道;还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萧茗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她前世的经验。 出门在外行走于江湖中,会遇到很多的人和事、都会遇到很到不可遇知的事情,遇到的人里有好人、更有坏人。在遇见的人里你永远不知道有多少善意、有多少恶意。 一念善、一念恶,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也许为善的人在见到了钱财的时候会一念成恶,那个时候也许就成了别人的地狱。 说到最后,萧茗好像变得无话可说了起来,看着弟弟呆萌的表情,萧茗反醒,她是不是说得太过了啊! 唉!罢了,人生阅历的路需要他自己的完成,只有遇见了并亲自体验了才知道什么是对错得失。 而呆愕中的萧涵心中想的却是,他的姐姐太厉害了,才出门两次就有这么的经验见闻,太厉害了。 “叔叔,你和吴先生什么时候回来?”萧昱抱着萧涵的腿,抬起头抑望着萧涵,一双大眼里满是舍不得,人家还没有离开就在追问归期了。 “在你十岁生辰的时候就会回来的。”萧涵答道,爱怜的摸着萧昱的包包头:“在家里要听姑姑和宋奶奶他们的话,不准调皮捣蛋,叔叔会给你写信和带礼物的。” “嗯,我每一天都听话。”萧昱郑重的点头,心里又不满的哼哼:“哼!先生都不让他去,他好不开心,毛毛都能跟着去却不让他去,说什么他年纪小,他才不相信喃,明明是毛毛比他还小。” 萧昱永远记得毛毛当初小奶狗的模样,他比毛毛大了好多岁哟。 不带他去,他好不开心..... “检查车马、准备起程。”石大河高高的呼声响起,这是要起程的前奏。 “平安回来。”所有的千言万语只为了最终这一个目的,萧茗叹息着把手里准备的一个牛皮香囊递到萧涵手上:“这里面有我准备的几味药,你贴身收好。” “嗯。”萧涵接过,虽然马车里面有姐姐给她准备的药丸,可他还是把这个牛皮做的香囊贴身收着。 萧茗把一带盛满了水的水囊挂在了毛毛粗壮的脖子上:“路上机灵点,回来给你好吃的。”萧茗给了它一个你懂的眼神。 为了让毛毛能安心的陪着萧涵,萧茗不得不拿出好处来,这个好处可不止是空间水,还有她空间里的人参和灵芝。 她的空间除了她自己就是有毛毛一只狗能进,这货进去不仅仅是喝水还偷吃人参和灵芝,她就说她空间的为什么会突然减少,正巧有一次这个贼被萧茗逮了个正着,着实把她气得追着它打,她算是明白了这条狗不仅能看家还能败家。 它知不知道她空间里的人参灵芝有多珍贵,居然进了它的狗嘴里。 补不死你.... 这下好了,相信这个世上除了萧茗没有人养得起这条要败家的狗了。 “呜!”毛毛的狗头擦着萧茗的裤腿,来回三下。 萧茗挑眉,已经气得没有语言了,还要加倍,讨价还价啊!你已成仙不用回来了。 败家的狗仙人..... 萧茗一路跟着把萧涵送出了平城,望着远去的一行人,萧茗才让易风回头。 萧茗和蒋香媛白小雨三人坐在空旷的车厢里面,知道萧涵的离开让萧茗情绪有些低落,蒋香这回很识趣的没有开口找没趣,因为她只道只要她一开口她的作业就会多出好多来。 是的,萧茗就是这么的没有人性。 午后的阳光还有些辣,田地农户已经顾不得这恶劣的天气了,加班加点的与老天爷抢着收成。易风驾着马车在官道上慢悠悠的走着,如此忙碌又疲累的景像在萧家却是没有的。 萧家今年的果子早已经采摘完毕,全部制成了果子酒与罐头,被远在京城的林氏和孔林还有平城的蒋四海三人瓜分一空,又是一大笔的银子进帐。 今年因为战事的原因还主动把果子酒与罐头的价格降了,母亲说得没错,姑娘是心善慈悲,跟着她咱们易家这一辈子也算是安稳了。 易风想到此不由的握紧了马绳,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石,努力使马车行得更平稳些。 秋收了,家里几个田庄还得去看看,把今年的种粮收回来。今年用萧家种子铺出售的种子人家地里长得比别家的好、收成明显比别家的多,这有了对比,所有人都知道萧家种子铺的种子好,如今平城所有的农户不管有多远都会跑到种子铺去买种粮,种子铺每日忙得脚不沾地的,销量增加了,存货就少了,所以得早些把粮食拉回家。 至于易风为什么会想到把种粮拉回家,因为这是萧茗定下的规矩,所有的种粮都必须拉回家再统一发往种子铺。 易风驾着马慢慢的靠近平安镇,却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心中诧异,手中缰绳一拉,马车停了下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三十章 大王氏的悲伤 马车停了下来,易风隔着帘子提醒道:“姑娘,是大王氏。” 萧茗闻言,打着帘子看向前方,走着的背影不是大王氏又能是谁,此时的大王氏手里挎着一个麻布包裹低着头走着,走得很慢,背影落寂,连身后停下来的马车都未曾发觉。 萧茗眨眼,大王氏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又是去未来的亲家了? 之所以叫未来亲家,那是因为刘瑜到现在都还没有过门。所有人都知道与刘瑜定了亲的男子高中了秀才,刘瑜会在盛夏里出阁,可没曾想这成婚的喜事一直没有传来,如今都入了秋也没听到大王氏要嫁女的消息。 早在之前大王氏还在村里炫耀自己的女儿一跃入了龙门,从此吃着官家饭,会过上人人尊敬的秀才娘子的生活,可没曾想事情却发生了变化,原本板上钉钉的亲事没有如期举行,刘家村人只知道秀才女婿为了更进一步拜得名师继续努力求学,可婚事渐渐的没了消息。 努力到忘记了人生大事? 一转眼,盛夏过去了,秋天来了。刘瑜的婚期也过去了,到如今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村里渐渐起了不好的流言,大王氏愁白了头发,急得上火嘴赶泡,见天儿的跑亲家,好东西一车一车的往亲家必送,可婚事还是一天天的没影儿。 为此,萧茗为刘瑜捏了一把汗。 看着大王氏一抽一抽的背影,萧茗有些不好开口,大王氏是多好强的一个人,如果让人发现她在哭会有多尴尬啊! “这个时候,怕是又去那边了吧!”蒋香媛凑到萧茗身边看,大王氏天天跑亲家处在村里已经不是秘密,也让村里哪些好事的赚足了笑话。 笑话又怎么样?这种时候大王氏已经顾不上别人笑话不笑话了吧。 “啧啧,刘瑜的亲事怕事要不成了。”蒋香媛叹着气,她与刘瑜也算熟识,对这个耿直爽朗的姑娘很有好感的,如果被退了亲那得有多可惜,不过嘛她挺瞧不起与刘瑜订亲的那一家子的,悔婚没有诚信还忘恩负义,以为中了个秀才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瞧不起刘瑜的出身了,拖着婚事想要悔婚,这样的人不嫁也罢。 要她说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还会少?刘瑜离了他肯定能找到一个更好了,何必用得着上赶子巴着人家。 不得不说蒋香嫒的想法有多超前和大胆,若是萧茗知道的话一定会赞她一个。 “要我说那家人人品肯定不好,刘瑜嫁过去也不一定是好事。”蒋香嫒点评,倒像是挺赞同刘瑜被退婚了 萧茗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就你知道了,这婚事说退就能退的?” 又不是所有的娘都能像秦氏一样的开明,普能的家庭能接受自家好好的闺女被退了亲事吗?又有多少女子能承受得住退亲的打击。 “王嫂子,上车来一起回去。”萧茗唤道。 “萧茗。”大王氏忽然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马车大惊一下,急匆匆的抹了一把脸,她不想让人看到她如此狼狈。 “王嫂子,上车来一起回去,咱们在路上说说话也好啊!”萧茗假装没有看到大王氏脸上的泪痕,只是笑着再次邀请。 大王氏犹豫,看着干净整洁的车厢,又盯着自己沾了泥土的鞋面子,脚步不由后退一步。 若是在以前她早就笑着爬上车,可今日这腿却是无力迈动了,一股油然而生的自卑占满心头,嚅沫着拒绝道:“还是不用了,我却镇上还有事,你们先回。” 大王氏胡『乱』找了个借口拒绝,只是这个借口在萧茗眼中变得苍白无力。 萧茗低叹一句,到底没有忍心揭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也不好多劝,她深知这种时候大王氏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调理自己的情绪,而不是她一个小辈的安慰。 在别人最是脆弱的时候急于表现自己的关心,往往这样更会适得其反,不合时宜同情与安慰更多的会被理解成一种可怜的心态。 人是需要脸面的动物,哪怕再丢脸再伤心也不愿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摆放于人前让人观摩。 大王氏怔怔的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为自己在萧茗面前保持的最后一点颜面而庆幸,可这庆幸又会维持多久呢?最多过不了明天的。想到此,一股无法言语的悲伤弥漫心头,两行热泪再也坚持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们家勇儿如今有出息了,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他的恩师说了只要他肯努力一定能高中,今后入朝为官为国效力。所以,咱们勇儿也算是半个官身了,他今后的妻子也只会是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绣。以刘瑜现在的身份怕是配不上他的,乡下姑娘大字不识,以后只会拖累了勇儿,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妇』人一张血红『色』大口在大王氏记忆中盘旋,大王氏惊骇莫名,她没有想到心心祈盼的婚事变成了如此结果。 大王氏惊愕当场,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陈家居然要退亲。 原来陈家人一直拖着的婚期,不肯成亲早就存了悔婚的心思,只有她还傻傻的分不清,像个傻子一样的跑来跑去。 她当然不能忍受女儿被人这样无故退了婚事,因此在陈家大吵大闹,与陈家那个老娘们当场打了起来,最后被陈家人赶了出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走回来的,心里在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陈家看起他们的家门,瞧不起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是识字的,还会绣花。她的女儿跟着易妈妈学绣花识字学规矩,除了出身这一点改变不了不比任何人差,她的绣功一流,把自己嫁衣上的花儿绣得像活的一样。 她该怎么办? 她的女儿该怎么办? 她可怜的女儿啊! 大王氏终止忍不伤心彷徨的情绪,双腿无力的蹲在路边大哭起来,女儿的这庄婚事一直是她的骄傲,不止一次为女儿许了这门婚事感到庆幸,可如今年..... 她当初多得意,有多喜悦现在就有多悲痛、多无助。一想到那女人所说的话她就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她甚至不敢回家面对她的女儿了,更不敢开口这一段快要被退掉的亲事,每每想到她的女儿轻抚着嫁衣期盼着婚期的样子,她的心就像刀子割一样的痛啊! 天杀的陈家,不是人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锦绣良医 第四百三十一章 刘瑜被退亲 远去的也车里,蒋香媛也是叹了一口气,遗憾道:“刘瑜这亲事怕是真的不成了。” 别认为大王氏脸上未干的泪痕,红肿的双眼,强颜欢笑的表情只有萧茗看见了,她也瞧得分明,有什么样严重的事情会让人哭着回家的? 再一次,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萧茗没有说话,只是吩咐易风慢点走,在前面路顿停一下,看见了大王氏的身影后再走,她这样的状态一个人走在路上实在让人不放心,可是这件事萧茗又不好插手。这关系到刘瑜的一生,如果刘瑜真被退了亲,只怕以后少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古代人就是这样,流言从来都不是同情弱者的,反而是用来伤人的利器。 萧茗私心里却觉得蒋香媛说得对,这样的人家不嫁也罢,退了也好,不然刘瑜嫁过去了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搓磨。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蒋香媛这样的觉悟,也不是所有的母亲都像秦氏那样的伟大包容,大王氏只怕此时还在伤心难过中,为女儿即将被退婚而感到彷徨,甚至可能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挽救一下。 就这样,马车行一段路就停下来,每当看到大王氏孤寂的身影出现的时候马车又走动起来。 白小雨不解马车为何要走走停停的,大睁滴溜溜的问着萧茗:”姑姑,为什么不让王婶婶上车走。“ ”你傻啊!难道让我们看到她哭,这让她多难为情。“蒋香媛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出。 如果大王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来,还是在几个小辈面前,这样难堪的不止是大王氏,还有她们几个小的。 如萧茗想的那样,刘瑜的亲事并不顺利,在接下来的两天大王氏两口子一起去了镇上陈家,连地里的粮食都顾不得收拾了,两口子每天天不亮就出了门,每日很晚就回来,尽管如此仍是没什么好转。 村里人从大王氏两口子越来越绝望的眼神中看出端倪来,纷纷猜测刘瑜的婚事怕是彻底的不成了,如今村里家家户户虽然在忙活着抢收成,可到底掩不住一颗爱八卦的热络心,毕竟劳动是手上动作又不是动嘴皮子。 可惜的、为刘瑜不值的、也有说陈家人坏的、、、、说什么的也有。 有同情的刘家、有看笑话的、更有幸灾乐祸的,虚情假意各种人心浮现。 什么样的难听话也有。 尽管萧家人很少踏足刘家村,可刘家村的任何消息不用易妈妈去刻意打听都会传进她耳朵里来,青山院的食堂就是一个小型的八卦聚散地,每日几个做饭的妇人都在讨论着大王氏家的最新动态,她们都是与大王氏相亲近的几家,虽然大王氏这些日子请了假不在厨房做事,可大家仍是关心着刘瑜的亲事,汪氏更是大骂陈家不是个东西,忘恩负义。 ”就是,这陈家真不是个东西,生儿子没**,刘瑜她娘每次送那么多东西过去都是喂了狗。“李氏狠狠的说着,嘴里的唾沫都快喷到萝卜上了,更是把萝卜切得蹬蹬的响亮,仿佛这萝卜就是陈家一样。 原本她还羡慕得要死,羡慕大王氏生了个好闺女、羡慕刘瑜好命,嫉妒她闺女咱没有攀上这么好的亲事,可一转眼这说好的亲事没成,陈家人要退婚,看着大王氏失魂落魄的样儿她又唏嘘不已,还好不是自己的闺女啊! 呵呵!她就说庄户人家的闺女许什么读书人家,看吧!人家吃喝拿要,好东西一车车的往家里弄,吃拿了刘瑜家多少好东西,可忘恩负义起来翻脸就不是人,手段比她们这些泥腿子还要下作。 不要脸。 ”这叫什么来着,那天那个先生教的,‘仗义、狗辈什么哟.....’“李氏突然想起一句词,可又突然想不起来了。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小王氏接口道,那日在窗外她也听见了。 ”对,对,就是这句,陈家人可不就是负心人。“ 她们谈话也不避着明婶,不过明婶很少参言,一来她不是刘家村本土人,二来易妈妈也交等了她只把活做好了就行,少参言,少摆架子、有时候她的言行就代表了萧家,少不得要给姑娘惹麻烦,是以她从不参与讨论刘家村本村的事务。她这样倒是与厨房里的几个妇人相处得很好,大家说话也不避着她。 对她们而言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的。 明婶嘴上巴得严,不过耳朵却是一字不漏的记下了,心里感叹又可惜了几句,然后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带回去给易妈妈她们听。 易妈妈知道的事,萧茗自然也知道了。 秋收刚过,村里人才把晒干的粮食收进库里,天空就下起雨来了。 陈家来退亲那一日正下着雨,淋淋漓漓的小雨,打湿了路面,湿物着田地,村长刘济生身上披着个蓑衣就在田野间走着,不时的斧头看一看、点点头,对于老庄嫁把式来说,老天这场雨来得及时啊!不是抢收的时候来,也不是晒粮食的时候来的,而是所有事情完结之后来的,正好把硬实的田地打湿,让他们挖土的时候倒是能松快些。 这就是老天爷开眼了,赏他们一口饭吃。 现如今的他管着青山院的日常事务,每月领着五百文的工钱,老二阿牛每个月给萧茗拉种子也能挣些,家里收入比以前宽松多了,每顿都能吃上干的,生活不愁了,但他当了一辈子的老农民,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宝贝地。 一边走在田埂上,一边想着事,积水从草鞋里穿进去又漏出来,他不觉烦燥反而更多的是欣喜,最多明年家里从萧茗处移植的果苗就会结果了,到时候做成果子酒与罐头卖又是一大笔的收成,家里是时候添置一辆马车了,这样出行也更方便了。 老村长正有滋有味的打算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却被一个急急呼喊声打断。 ”村长,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吧。“李氏的男人刘富壮远远的跑过来,冲着刘济生就是顿呐喊,嗓音在雨声中已经嘶了。 ”什么事看把你急的?“刘济生站着不动,不急不缓的看着来人,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样冒冒失失的像什么话?这些日子他帮着萧茗管理青山院,见的世面多了,像陆先生那样有学问的大人物他都见过,还与他和气的说过话儿,刘济生深知一个人修养的重要性,人家陆先生为什么会人人尊重爱戴。 这就是修养啊! 把眼前大声大囔的刘富壮拉出来一比比就知道差距在哪儿了。 这差的不止是知识,还有修养品性。 刘济生自认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努力学着陆先生的作派,端着一脸高深稳重的着李氏的男人刘富壮,态度却又和譪可亲。 刘富壮隔着一根田埂停了下来,双手杵着双腿真喘气,可把他累的,这一路跑过来都快累死一头老牛了。 ”你快回去看看,陈家人来退亲了,和铁蛋他娘打起来了。“ ”什么真反了,居然敢来退亲,还敢打人,真当我们刘家村没人。“刘济生一听那个怒啊,也不管什么名家作派、风度修养了,气势冲冲的往回走,还不忘交待刘富壮:”大壮你去把村里的男人们都叫过来,咱们刘家村还没有出过退亲的姑娘。“ 陈家来退亲,这已经不是大王氏一家的事情了,这关系到一个村的荣辱。 一个村如果有一个被人退了亲的姑娘,不止那个姑娘会受到人非议,甚至整个村的家风问题都会被人拿来说嘴,这会影响到村里所有儿郎闺女的嫁娶,而他这个村长也能在别的村长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能不急吗? 去他\/娘\/的风度、修养,老子要去干架。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三十二章 退亲借口 刘济生急冲冲的赶回了村,在路上还顺带拿了一根大棒子。 雨已经停了下来,大王氏门口围满了一堆堆的人,大王氏嘶哑破噪的声音透过包围的人群传进他的耳朵里。 “我们瑜儿八岁就与你家陈荣祖订了亲,当时还是你们求着我们订下的,还说与你们家儿了是天生一对,可现在呢?考了个秀才就想退亲,这算什么?要忘恩负义是不是?无缘无故就想退了这门亲事,我告诉你们,没门儿,别以为我们刘家没人......” 大王氏已经急红了眼,她没有想到陈家真的拿着定亲信物上门来了,这门亲事怎么可能说退就退,她是坚决不同意的。不止是因为陈家儿子出息了,还因为刘瑜年纪也大了,当初定亲的时候刘瑜才八岁,如今都十五了,一旦被退了亲刘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还让刘瑜今后怎么嫁人。 所以出于这一点,大王氏已经失去了理智,歇底斯里的与陈家人理论,甚至不惜与陈家婆娘吴氏大打出手。 大王氏的男人刘富安蹲在一旁,一脸的隐忍与痛苦,他的裤腿上全是泥,是刚才拉架的结果,刘铁生站在屋檐下恨恨的盯着陈氏一家人,双手紧紧的握成拳,任由屋檐上的雨水像珠帘子一样滴在他脸上流在身上。他特意请了假回来帮忙秋收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着一脸气愤与悲痛的父母让一向老实的他有了揍人的冲动。 妹妹被退了亲,以后要怎么办? 恨,恨陈家欺人太甚,忘恩负义,更恨自己没用。 “无缘无故的退什么亲?我们刘家村出来的姑娘都是个顶个的好,你们陈家的欺人太甚了。”三阿婆沉着呵斥着。 “刘瑜可是咱们村最好的姑娘,长得俊、又能干,你们陈家也太不厚道了。”汪氏同样的沉了脸看着陈家人。 “不就是考了个秀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当了大官,就这样看不起人了啊!”李氏不限不阳的说得更是直白难听,考了个不上不下的秀才身份就可以瞧不起人了,嚷着要退亲了,真的是门缝里看人呢。 ...... 人群把陈家人围得紧紧的,对陈家人指指点点声援大王氏,这件事已经不是大王氏一家的事情了,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村的高度了,若真被退了,刘瑜以后能不能嫁出去不知道,刘家村的姑娘足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被这么多人声讨,陈家人面色当然不好看,大王氏口中秀才女婿叫陈荣祖,他今日并没有亲自过来,来的是秀才爹娘还有大王氏的娘家大嫂。 娘家大嫂也为难看捏,当这门好亲事正是她保的媒,大王氏是她的小姑子,陈家是她的远房亲戚,她正想着如今陈家儿子出息了正好可以亲近亲近关系,可谁知又闹这一出。一边是小姑子,一边是富贵亲戚,她在计算着帮哪一边划算。 除了这三人边上还有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两人也不说话,只是嫌弃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挪动着双脚换位置,还时不时的用手挥动着手煽煽,一脸的嫌弃,仿佛是有什么不好的味进了鼻子里似的。 陈家婆娘吴氏气哼哼的坐在一旁不说话,刚才与大王氏大干一架,大王氏先动手占得先机直接在她脸上留下了一条鲜红火辣辣的指甲印子,发髻也被扯散了,头饰掉得七零八落也不知道被哪个拉架的婆娘给捡了去,一身新衣裳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沾了泥。 要不狼狈有多狼狈的。 吴氏心里的气闷难堪不已,她有一个出息的儿子,看人也是高人一眼,可今日被一个山野村妇给打了,这叫她置脸面于何地。都说有母必有其女,老子娘都这么粗俗不讲理,那养出来的女儿也一定是个波妇了。 这还得了,这婚一定得退。 “亲家,请息怒。我们也是不想退亲的啊!可是这几个月来咱们家祖儿总是三灾八难的,大小病不断,闹得全家不得安宁,我们特意求了白云寺的高僧给他看了,高僧说是祖儿命里有一生死劫,二十岁之前不能成亲,咱们也是为了你家姑娘着想,才厚着脸皮来退亲的。”陈家男人陈有德长着一副老实面孔,说出的话也是诚恳之极,又是作揖又是赔礼的说出了退亲原由。 “总之是我们有错在先,辜负了刘瑜姑娘,我们愿意留下订亲聘礼作为赔偿。” 吴氏看向男人,想要开口反对,却被男人一个利眼射过来,顿时禁了声,犹自不满的坐着生闷气。 聘礼不退,好几两银子呢。 陈有德这一翻诚勤诚恳的原由倒是消除了村里人不满,真是这个理由退的亲倒是可以原谅的嘛,这样刘瑜的名声也会好听些,再说了还有聘礼作赔偿,也不亏了。 “哼!你骗谁?这不过是你找的借口。”看着村人松动的神情大王氏一脸的愤慨又无奈,她知道这是陈有德骗人的说辞,她天天跑陈家也没听说陈荣祖命里有劫,二十岁不能成亲的。 比起这些说辞她更相信她听到的,亲身感受到的,就在几天前陈家婆娘说的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满嘴的嫌贫爱富,看不起她们瑜儿的出身,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犹如在耳。 就刚才吴氏一进门就嚷嚷着要退亲,配不上她儿子等等,态度之强势嚣张让大王氏忍不住与她打起来。 此时又说什么是批命之言,不满二十不能成亲?早干嘛去了。 我信你个鬼哦。 可惜不相信陈有德的也只有她一家。 刘济生进门的时候正巧听到陈有德的一翻说辞,暗道了声可惜。如果真是这个的原因那么这退亲难不住了。谁会为了成亲把命搭上? 可惜了,刘家村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秀才女婿,就要这样没了。 说好的干架也没有了.... 刘济生在遗憾中踏进了门槛。 大王氏看到刘济生就向看到了救星了一般,“村长啊!你给评评你,他们找了这样的理由要退亲,分明是骗人的啊!我可怜的女儿哟。” 大王氏说着话眼泪就流了下来,只有她知道陈家这个理由是胡弄人的,可这解释不清楚。 刘济生沉着脸还没有说话,吴氏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脸悲苦的叫喊:“亲家嫂子,我们也是没是没办法的啊!都是咱们祖儿命不好,配不上瑜丫头。” 说着说着,吴氏直接捂着脸哭了起来:“呜呜呜,大师可说了祖儿二十岁之前成亲就是一个死啊!大嫂子你可就可怜可怜我们哟,我们家九代单传就祖儿一根独苗苗,祖儿没了我也不活了。” 陈有德嘴角抽了抽,这婆娘还来真的了..... 还好他有准备。 吴氏哭得伤心难过,刘家村人也不免动了测隐之心,同情起陈家来反过来劝大王氏了,总不能真等到刘瑜二十岁才嫁人吧!这不现实。 刘济生看得眉头直抖,这一场退亲闹剧还没轮到他发言就要结束了? 终究是他来得晚了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三十三章 吴氏哭得凄惨,让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有谁会拿儿子生命开玩笑? 村里不少人动了恻隐之心,纷纷看向大王氏,难道为了成亲让人家把儿子搭上不成。 刘济生看着没有说话,他心里倒是有一点点的怀疑,猜测这个理由的真实性。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劝说自己点头的村人,大王氏悲苦得说不出话来了。 难道就只有她知道这一切是骗人的,这不过是人家找的一个退亲借口,婚姻是大事,如果生命临架于婚姻之上,那么婚姻也得给生命让步,陈家以此为借口来逼他们退婚,若是不退就得换成是他们被搓脊梁骨了。 再者她也不能让女儿等到二十啊,陈家儿子今年十六,瑜儿十五,十九岁才嫁人的老姑娘铁定是十里八村的大笑话。 就算她同意等,陈家婆娘也不会同意,她太清楚陈家婆娘那个德性了,等待的这几年天不知道她要闹多少妖哦子出来。 “妹子,我知道你舍不得,换作是谁也舍不得这么好的亲事,可奈何陈家儿子命不好,咱也真不能让刘瑜等能二十了才嫁过去不是,咱们用他们留下的聘礼再给刘瑜说一门好的亲事。” 大王氏的娘家嫂子娘家嫂子拉着大王氏小声劝说着,虽然知道聘礼也没多少,但蚊子小也是肉啊!好歹能挽回些损失不是。 陈有德见大王氏还在犹豫,就像模像样的抽出一张纸来双手递给刘济生说道:“刘村长,您看这是白云寺云慎大师给小儿批的字,请过目。” “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可奈何小儿这几个月来大小灾祸不断,万事不遂,几次发病,这让咱们不得不信,这亲事也是拖着不敢办。”陈有德一脸悲伤的说着,也是间接的解释了他们拖延婚期的原由。 刘济生认字不多,看不懂上面的龙飞凤舞的几行字,却还是能勉强接分辩出双十、大凶、不宜婚娶的字眼,刘济生半信半疑,难道还真不能结亲。 村里不识字的人都围着刘济生,急急的问:“村长,上面写的是什么?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嗯。”刘济生点头,又同情的看了一眼大王氏一家。 哗!!人群一片哗然,对于批命之言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也不敢拿命开玩笑的。 大王氏急了眼看着,嘴唇蠕动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一切都是骗人的,她不相信。 陈有德见此情形又撸起袖子擦起眼睛来:“错过了婚期这本就是我们陈家的不是,原本我们想着等我儿病好了再结亲,可哪知我儿.......” 陈有德说到伤心处,又低头着擦了一把脸,像是在哭:“我儿拜入黄教谕门下,努力研读,希望能给刘家姑娘挣一个诰命回来。可哪知在成亲前日突然病重不起,延误了婚期不说,这些日子身子每况愈下,连功课都耽误了,云慎大师为我儿卜了这一卦,唉!.......” 陈有德一声长叹:“为了不让刘家姑娘久等,咱们也只有忍痛退了这一门好亲事。” 陈有德说得极为诚恳,把所有的过错都归于自己,他的一翻拳拳爱子之心,一切以儿子性命为大,以退为进的退亲之举得到了刘家村人的同情,他们也都是有儿有女的,为了儿子性命着想,肯定是不能成亲的呀! 大王氏站在一边,脸色苍白无力,陈有德的话就是压死她心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经过刚才村人的劝说她已经动摇了,虽然陈有德退婚原由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可奈不住大伙儿都相信啊!这就是人心事故,陈有德打亲情牌占据了舆论的制高点驳得大伙人的同情,她再若是再抓着不放,矛头就得指着她们一家了。 别人就会骂她们家不识好歹,硬要霸着秀才不放了。 再者她的瑜儿也等不到陈荣祖二十, 大王氏心里像是吃了黄莲一样有苦说不出,陈家虽然打着陈荣祖命不好为由退亲,可又何尝不是在诏告世人是她家刘瑜命硬,克夫。 刘济生同样的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一沉,对陈有德一家很是不满,你退亲就退亲,说这么多理由干啥子,知道的是因为你儿子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刘家村姑娘命硬,克妻来着。 在他看来刘瑜被退了这门亲事,影响的却是一个村子,心里不由有些烦燥。 陈有德见众人模样,心里不由暗笑起来,双手不由一点一点的,‘哼哼!如今他儿子中了秀才,又被黄家瞧中,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可不能让刘家闺女给耽误了,刘家人无权无势、穷酸一个,又不能在学业和官途上帮助他,娶来有何用。’ 他早有想到刘家不愿意退了这一门好亲事的,所以事先准备了这个,不但能逼着大王氏点头,还能得了一个好名声,不影响儿子的前程。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啊!就他婆娘那点伎俩,打打骂骂的磨嘴皮子拖延时间,猴年马月也退不亲。 刘济生习惯性的伸手到背后去摸自己的老家伙烟杆,可却摸了一个空,才想起是因为今日下雨就没有带出门,只得悻悻的放下手,他突然想到萧茗常说的我命由天不由我的笑话来,指着那一张有着陈荣祖批命的纸说道:“陈家也是读书人家,怎么信起这些迷信来了,这什么陈少爷命不好,我看就是身子不好,也不能退亲了,把身子养好了再结亲便是了。这结亲是结的两姓之好嘛,瑜丫头都等了你家儿子七年,再等这点时间我想瑜丫头也是等得起的。” 刘济生看着陈有德,试图劝说一二,刘陈两家定的是娃娃亲,刘瑜这一等就是七年,怎么可能说退就能退的。 陈家人不厚道啊! 如今出息了,说退亲就退亲。 陈有德话虽说得好听,可到底还是女方吃亏的,这一退亲,刘陈两家怕是要成仇人了。 “对,就是这个理,咱们村的萧丫头医术好,让她去给你儿子瞧病去;若是她不成,还有她师兄闵方齐,他以前可是御医,医术厉害得很,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汪氏赶紧跳出来支持自家老头子,她的小闺女正在相人家呢,原本打算着通过刘瑜认识些不错的年轻后生的,陈家这一退可把她的计划给打乱了。 陈有德面色一僵,他没有想到刘济生给他来这一手,正想着要怎么开口拒绝,陈家婆娘吴氏已经跳了起来,指着刘济生的鼻子吼道:“你这个死老头子安的是什么心啦!你是什么人?你说成亲就成亲?我儿子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你赔我一个秀才儿子出来?你这个老瘪三能生出个秀才儿子来?” 吴氏说着,又指着周围的刘家村人,“你们这些人都没安好心,巴着我儿子不放,我告诉你们想占便宜没门儿,这个亲事一定得退了,我儿子是金贵命,你们这些泥腿子根本就配不上。” 这最后一句才是吴氏的真心话,自儿子中了秀才后,她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大王氏一家了。 “你这老婆娘说的什么话?”汪氏顿时就红了脸,怒盯着吴氏,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式。 什么叫一句话犯了众怒,大概就是吴氏这样的,大气凛然的指着刘济生一顿教训,可把刘家村人气得要命,在他们刘家村的地盘上嚣张,教训他们德高望重的老村长,这是要单挑还是要群殴..... 刘济生面色发黑,被一个婆娘指着,被喷了一头一脸唾沫星子,心里那个气啊! 这婆娘太不是个东西了。 陈有德眼见自家婆娘几句话就犯了众怒,不由得大骂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娘们,一怒之下一巴掌狠狠的甩了打过去,怒喝道:“你这个疯婆娘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滚一边去。” “陈有德~~”吴氏没想到会被打,尖叫一声想要反击,却看到男人骇人的眼神后愣住了,叫骂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心里发怵,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这么凶恶的样子。 “杵着干什么,到一边呆着去。”陈有德伸手一推,把吓傻了的吴氏推到了墙角。又转身对刘济生赔罪道:“刘村长对不住,大伙儿别生气,这婆娘实在是担心儿子才疯魔了,大伙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回,小儿真的病不能成亲啊!我们不能拿儿子的性命作赌,还望大家体谅。”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济生也不好再开口了,他负不起这个责任啊!陈家儿子若是出了事,他上哪儿去给陈家弄一个秀才儿子出来。 刘济生看着大王氏,“这是你刘家的事,你自己作决定。” 大王氏.... 所有人都看着大王氏,等着她最后一句话。 结局已注定。 就在大王氏开口要说出这个注定的结局时,铁蛋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急喊道:“娘啊!二姐不见了。” 轰!大王氏脑子一片空白,哪里顾得上这里,转身冲进女儿的闺房,比她快一步的是站在屋檐下的刘铁生。 “唉!糟糕了,刘瑜这个时候不见了,莫不是想不开寻短见了。”李氏心一急,一拍大腿叫了起来。 众人一惊,有些反应不过来,刘瑜也真是太倒霉了点,先是婚期被延误,后事被闹上门来退亲,是个姑娘都接受不了啊!难道真的去是寻短见了。 屋子里大王氏慌张的声音已经叫了起来,“他爹,瑜儿不见了,快去找找啊!” “唉哟!莫不是跳河了。”李氏急急的说道,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下,村里几个年轻人已经飞奔了出去。 陈有德眼皮直跳,这退亲还没完呢?刘家姑娘就寻死了...... 他真的只是想退个亲而已。 事情发生不过一瞬间,院子里的人就急了起来,四处寻找刘瑜的身影,倒是到陈家一家人给凉在一边了。 “这么热闹啊!有什么喜事。”门外一个清亮的声音想起来,大家回头,就看见萧茗面上带着笑从大门口缓缓走了进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三十四章 真相 众人一怔,这都快出人命了,哪里还有什么喜事儿~ 不过大家看到萧茗牵着的刘瑜后就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哎呦!可算是平安无事了,她们还以为她们得给刘瑜收尸了。 只是刘瑜情绪低落,被萧茗牵着木然的走着,如提线木偶一般模样,眼睛又红又肿,任谁都能瞧得出来她刚哭过了。 她这一副可怜模样让村里无数个老娘们叹息不已,好好的亲事就这样黄了,任谁也会伤心难过啊。 唉!唉!唉!错过了这个,以后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秀才相公了。 来人除了萧茗,还有王云苓、白小雨和蒋香媛三个,易风拿着个马鞭跟在最后面,她们才从镇上回来就遇上了坐在河边哭泣的刘瑜姑娘。 陈家人看着进来的萧茗一行人真发愣,几个美丽的小姑娘精致如玉的小脸,简单的打扮却生生亮瞎了吴氏的眼,以为是哪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绣自带诗书气自华,吴氏直直的看着白小雨头上的珍珠发夹,恨不得抢过来占为已有,就那么一颗珍珠,可比她满头的银饰值钱多了。 “瑜儿,你跑哪儿去了?”大王氏见着女儿,一个箭步冲上把刘瑜抱在怀里,隐忍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崩溃,眼泪齐涮涮的流淌,她真以为女儿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这让她怎么活。 刘瑜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埋在母亲怀里哭。 刘瑜她爹刘富安此时也是红了眼站在一旁,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脚下的黄土地,临到老了却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让自己的婆娘被人轻视,让自己的女儿被退婚。 男儿有泪不轻弱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嫂子,刘瑜姐姐知道你身子受了凉,是去我家给你抓药去了,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你可别责罚她了。”萧茗解释着,还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药包。 “还是咱瑜丫头有孝心,知道她娘不舒服去拿药了,可不像我家的小子,一点也不关心爹娘。”汪氏打着圆场,还恨恨的盯了陈家人一眼,刘瑜这么好都看不上,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刘瑜丫头回来了就好,让大伙儿好一顿的担心。”陈有德打着哈哈,又对站着的刘富安说道:“这个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有赶着家去,刘家大哥,这事咱今日就定了吧!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你看......” 他指的是当初的定亲信物,把定亲信物换回来,这门亲事算是彻底的完结了,从此两家再无瓜葛了。 大王氏抺了一把泪,硬气的指着男人说道:“你去把东西拿出来,再把当初的聘礼也拿出来,咱们家不差东西,不虽要别人的施舍。” 虽然有萧茗把着圆场,可知女莫若女的大王氏怎么不清楚刘瑜刚才干嘛去了,她也想明白了,只有刘瑜好好的活着,她也不求什么秀才女婿了。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这陈家人就是一窝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忘恩负义的小人。 大王氏的娘家嫂子看着想要拦一拦,可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悻悻的放下。 刘富安没有吭身,转身就进了屋,看来是去找订亲信物去了,当初订亲的时候除了给订亲信物,还给了五两银子作为聘礼,如今大王氏也不要了。 萧茗给王云苓和白小雨二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拉着刘瑜进屋去了。 “萧茗,快来坐。”大王氏给萧茗几人抬了小板凳,招呼她们坐下,又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凳子拿出来让村里人坐下,刚才没顾得上让大伙儿坐,这会儿补上。 该坐的都坐下了,至于不该坐的还是站着。 于是陈家几个站在院子中间的就有占尴尬了,村里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可他们倒好,站在中间供人观赏。 大王氏嫂子向汪氏处走了一步,想要坐在汪氏与李氏坐的长凳上,可哪知,李氏屁股一挪,把位置给占了。 大王氏嫂子踏出去的脚悬在半空中收不出来,脸色难堪至极,她好歹也是大王氏的娘家人哪?难道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李氏假装看不见站着的某人,把脚边碍事的黑猫一脚踢开,嘴里骂道:“你这个吃里趴外的东西,吃老娘的米,钻别人家的门槛,还要不要脸,畜生。” “这些畜生就是养不家的,闻着吃食就过来了,吃饱了就拍拍屁股走了,你可小心些,这畜生还要咬人呢。”汪氏不阴不阳的说着,意有所指。 “可不是,你说养这些畜生有什么用?连吃带拿还卖主求荣。”李氏说着,又恨恨的踢了一脚黑猫儿,把猫儿踢得哇哇叫,夹着尾巴逃远了。 “早知道还不如养一条狗,栓着好歹能看家护院。”汪氏说着,若无其事瞄了一眼身旁的大王氏的娘家嫂子,好像才发现似的,开口说道:“哎哟!罪过了,没注意嫂子还站着呢,快过来坐,咱们一起。” 汪氏话虽如此,可屁股却是没有挪动一下。 大王氏的嫂子被人如此打脸,一张脸红得滴血,站着也不是退也不是,感觉脸被抽得啪啪的响,今年大王氏家里儿子上工了,大王氏又给萧茗家帮工得了不少工钱,日子好过了,她们娘家没少过来打秋风,东西没少拿。 李氏与汪氏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难道不是再说她胳膊肘往外捌,不如一条狗...... 同样脸色不好看的还有陈家一家人,他们可没少拿大王氏送的东西,不过老谋深算的陈有德同志忍了,他现在只想拿回订亲信物走人,亲事一了以后各不相干了。至于吴氏被陈有德一巴掌给打了后,早就龟缩在角落里当起了缩头乌龟,两只眼睛盯着白小雨和王云苓头上的饰物使劲的瞧着,至于那两个与陈家一起的一老一少两女人一直站在一旁围观,对于院中发生的事不闻不问。 刘家村人故意冷落陈家人,陈家人面色不豫的站着,场面迷之尴尬。 萧茗把院子里把量了个遍,蒋香媛小声的在萧茗耳边说道:“那两个人模狗样的就是陈荣祖的爹娘。” “嗯。”萧茗轻轻点头。突然抬起头来对陈有德说道:“听说陈家公子学业有成,高中秀才,又被府学里的教谕看中收入门下,可真是了不起,咱们这儿十里八乡都没出个一个秀才老爷呢?” 吴氏听得有人夸赞自己儿子就得意起来,“那当然,不是我自夸,我们家祖儿从小就努力,很简单就考中了秀才,以后他还会做大官老爷。” 其实陈荣祖的名次并不靠前,只是勉强入了孙山之列,不过这并不防碍吴氏在一群乡巴佬面前炫耀。吴氏得意着,整个人飘飘渺然的,还不忘在白小雨头上睃上两眼,心里打算着等回了家就去买几副珍珠首饰戴戴,瞧瞧人家小姑娘头上的贼好看着勒。 嗯,回去就买,买一支比她头上那个更大个的珍珠~~ 陈有德没有说话,他在思量着萧茗此出何意,他只想拿了东西走人,早些了结了此事,不想节外生枝,可奈何家里这个败家娘们不懂事,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儿子的优秀事迹。 “我儿子从一生下来就不凡,当初我生儿子的时候天降祥瑞,有个老各尚说他是天生的富贵命,黄教谕特别的看重我儿子,......” 萧茗冷笑,天降祥瑞,你咋不直接说你儿子是皇帝?还天生富贵命。 吴氏夸耀着自己儿子各种好各种优秀,可村里人听着都不是个滋味,这就是别人家的儿子。 大王氏心里比吃了黄莲还要苦,站在一旁不发一言,吴氏的每一句都在剐着她的心窝子。 “真了不起啊!陈家公子不但得了黄教谕的赏识,还与黄家千金情投意合订了亲,下个月就要成亲了,真是可喜可贺。” “那是,黄家小姐.....”吴氏反应过来,突然哑住,脸色变得雪白。锦绣良医 第四百三十五章 众怒 一言激起千层浪。 刘家村人原本还在听着陈家儿子有多好、多好呢,各种羡慕嫉妒恨中,可谁知话音一转就变成了陈荣祖与黄家姑娘订了亲,这个变化有点大,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的刘家村人表示接受不了。 陈家公子和黄家小姐订了亲?这订的是哪门子的亲?那和刘瑜定亲的又是谁? 片刻,反应过来的人大叫一声,我操! 刘济生愤怒起来,合着与刘瑜还有亲事在先捂着不成亲,那边却悄悄的与别人姑娘订亲,这是欺负刘家村没人是不是。 陈有德吓得一跳,被眼前这个少女的话给惊着了,赶紧大喝一声,声色俱厉的道:“小姑娘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儿这两个月身子不舒服,一直在家养病,何时又与黄教谕家千金订亲了。” 与此同时,刘济生站了起来盯着萧茗看,眼里隐忍着怒火,显然是怒了。 “茗丫头,此话当真?”若真是如此,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退亲事了。 刘济生左盼右顾,他的棍子呢?放哪儿了? “好啊!陈家的,你们好啊!合着来骗我们。”大王氏尖叫起来,猛的扑了上去,要与陈家婆娘吴氏来个生死斗。 她毫不犹豫的相信了萧茗,因为她知道萧茗没有理由会骗她的。再结合在陈家的种种遭遇,她肯定了这是真的,什么批命,什么二十之前不能成亲,以前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完全是陈家人拿来蒙骗她们退亲用的。 大王氏的手指甲险险的就要抠到吴氏脸门上了,可惜被汪氏与李氏给死死的抱住了,不然吴氏又要挂彩了。 “亲家,这是误会,根本就没有的事,是这个小姑娘胡言乱语。”陈有德迎着周围不善的目光赶紧解释着,他到现在还糊涂着呢,不明白为什么这事萧茗知道了,要知道平城距此这么远,他们又是悄悄进行的,昨日才说定的亲事,怎么转眼这个小姑娘就知道了。 真是百思不得其姐~~ “哦,我可能是看错了。前日我在城里看见一位公子与黄教谕家的小姐手拉手走在一处,黄小姐还叫他陈公子来着。”萧茗低着头说着,语气有些不确定,又抬头看着周围众人,表情怯怯的像是很害怕的样子小声嘀咕:“那陈公子右边眉峰处有一颗黑色的痣。” 声音虽然小,却足以让人听清楚。 大王氏一怔,再次大怒了起来,指着吴氏鼻子就骂:“她都亲口承认了,眉毛上有痣的不是你儿子又是谁?居然敢骗我们,陈有德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们陈家坏良心啊!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该下十八层地狱。”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陈荣祖右边眉毛上的有没有痣了,若不是她被汪氏与李氏拼命的抱着,她真的要与陈家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陈家太欺负人了,那边悄悄订下一门更好的亲事,这边就来退亲。 到了此时,刘家村人就是再傻也反应过来,皆不善的看着陈有德,想来那所谓的批命,所谓的未满二十不得成亲之言全是陈有德找出来的借口。 刘济生鄙视着陈有德,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为了退了刘家这门亲事去攀黄家,不惜用儿子的命来当借口,左右还不是瞧不上刘家人呗。 刘家穷呗!无权无势好忽悠好欺压,怎么比得上有钱有势能带给陈荣祖无量前途的教谕家。不过你是不是太心急了,这边还没有甩干净,那边就上赶着巴结了,别到时候黄泥巴掉裤裆里惹得一身腥臭。 原本那些还带着同情目光的刘家村人此时也纷纷指责起陈家人来,大骂陈家不是人。 陈有德切身感同身受了一把什么叫做千夫所指,所有人指着他鼻子骂他不是人,骂他老东西、不要脸,甚至还有人撸起袖子要教训他。 今日真的是丢了个大脸啊!都是自家这个败家的老娘们惹的祸,嘴上没个把门的,早晚得被她害死。陈有德心里是恨极了吴氏的同时也是害怕得要命,身上一百八十斤的二刀肉抖动个不停,他没有想到是这个结局,他没有想到萧茗简简单单几句话就给吴氏下了套,几句话就带动了村里人的情绪,更没有想到萧茗在刘家村的影响力,刘家村人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她。 他心里那个恨啦!好好的退亲被一个小丫头给搅了。 他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萧茗看着陈有德急得跳脚的模样,呵呵一笑,不怕狼对手就怕猪队友,吴氏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好儿子,逢人便夸,自己只是起了个头,没想到吴氏就自己随着路走了。 不得不说吴氏这回把自家男人儿子狠狠的坑了一把。 群情激愤,场面一度不可控制,说漏了嘴的吴氏再傻也知道自己惹了祸,这回彻底老实了,缩着身子不敢冒头。 “大家听我说,我儿是真的病魔缠身,双十之前不得成亲,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与黄家小姐订亲呢?”陈有德无法,只得反复的解释着,努力把自己伪装成老实又可怜的模样,希望能平息众怒,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撇清楚,这些老实的庄稼汉子就得让他今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他不怀疑人家的拳头硬不硬,只担心自己这一身肉能否扛得住。 “到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是不是要让我们亲自去城里打听清楚了才肯认。”刘济生沉着脸说道,他相信萧茗,纸是包不住火的,只要是真的就不怕查不出来。 陈有德顿脑门突突的跳,他原本打算着偷偷把亲事退了,就算以后刘家人知道他儿子重新与黄家订了亲,他也可以以黄家小姐八子为由圆过去,可就偏偏在这时被萧茗给搅黄了。 就差临门一脚,你说气不气。 萧茗知道村长接了话就会一查到底,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她并没有真见过陈荣祖与黄家千金在一起,但是陈黄两家在昨日是真订了亲,陈家为了显示对黄家千金的看重,居然请了官媒,还在衙门里备了档。 作茧自缚。 萧茗把目光转向那两个一直没有开口的女人,两人在她进门时还气定神闲的站着,现如今也变得惊慌不安起来了,年纪大些的那个不时的看向门口,脚下一动一动的。 她想要离开,可惜门被刘家村人给挡住处了,想要走是不可能的。 蒋香媛得意的冷笑,这个时候逃跑,早干嘛去了。 “这位大娘就是黄家小姐身边的云管事吧!早就听闻云管事是黄夫人身边的大红人,今日算是有幸认识了。”萧茗看着那姓云的女人笑道。 笑容有些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三十六章 人中有极品 萧茗一言再次掀起惊天巨浪,院子里议论纷纷,讨论声不断。 黄家,这又是哪个黄家? 刘济生:“.......。” 一脸懵逼的刘家村人:“.......。” 大王氏:“......。” 陈有德:“.......。” 刘济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黄家是谁,不就是黄教谕家嘛!刘济生脸色更青了,好啊!黄家居然派了帮手来,真当咱刘家村好欺负是不是,刘家村的姑娘就是这么好作践的... 刘济生眼风扫过陈有德又看向云管事,这一刻一村之长的威势尽显,把陈有德看得心惊胆跳。 一脸无辜的云管事:“.......。” 被十几双不友善的眼睛盯着,她好尴尬啊! 别动手,咱有话好好说,我只是路过你们信不信。 云管事不明白,咱都站在墙角边上了不开腔不惹事,为什么这把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她今日过来完全是因为小姐好奇,想让她过来看看刘家姑娘长啥样,她真的没有来帮忙的意思。 真的,她敢以她的人格保证,她不是来帮忙的。 陈家有这么一门亲事黄家一清二楚,可架不住自己小姐喜欢陈家公子,不然以老爷与夫人的性子怎么会看上低门低户的陈家。区区农家户出身的刘家,小门小户的老爷自然没放在眼里;真的,有黄家在前,陈家怎么可能还会选择与泥腿子作亲戚。 刘家村穷乡僻壤的,悄悄把亲事一退,进了平城有谁会知道这档子事儿,大家只知道陈家公子与黄家小姐二人情投意合,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是以陈家今日过来退亲也没有避着陈家,甚至小姐还让她过来看看刘家姑娘长什么样儿的。 可谁知道,这倒让她下不来台了。 ‘完了完了,萧茗居然连云管事都认识。’陈有德一脸慌乱,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整个人快要被头顶上的烈日给烤晕了,汗如雨下。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刘家村有个天天进平城的萧家,想打听个事易如反掌。 云管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原本以为事情一切顺利,根本就用不上自己帮忙,她就是走个过场回去了还能领赏。可哪知这个小姑娘一进来三言两语事情就闹到这个地步了。她现在有些担心了,今日别说退亲了,她们还能不能安全的走出去。 云管事站在太阳底下后背发凉,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云管事几次想要开口,想要怎么把黄家给摘出去,可惜萧茗并没有给她思考机会:“听闻昨日陈黄两家订亲,还请了府学的卢院长以及几位有名的先生教谕,而且彭知府大人的新任师爷也到了场,甚至请了衙门里的官媒提亲。”萧茗在说话时还睨了一眼大王氏的娘家嫂子。 人家请的正儿八经的官媒,可比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媒有排场了。 府学相当于是官办学堂,整个平城只此一家,作为一院之长的卢院长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小小的教谕为了女儿的亲事居然能请动一院之长和知府大人的师爷,一个小小的订亲宴搞得如此隆重,到少也可以证明这个黄教谕在平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不止疼爱女儿,还很看重陈荣祖。 为什么会看重陈荣祖,为他引荐学堂校长老师甚至把自己的女儿许给她,说明这个人是有能力值得投资。 嗯,就是潜力股。 呵呵,萧茗笑,有能力就好,就怕你没能力。 云管事心底一凉,老底都被萧茗给揭了,她不明白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刘济生听到这里脸黑得不能再黑了,大王氏几度疯狂,她男人拿了个装着银子的布包和一支银镯子出来,听到这里直接就怒了,把订亲信物银镯子狠狠往地上一掷,上前就给了陈有德一个大拳头,陈有德一个趔阻倒在地上,半边脸都青了。 “这是误会。”陈有德从地上爬起来,有气无力的解释,可惜被盛怒中的刘富安一连几脚踢过去,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刘济生冷眼瞧着刘富安打人,也不拦着。 他不想阻止,这种人该打啊! 就这样,陈有德被刘富安按在地上打,爬都爬不起来,更没有机会开口。 “杀人啦!你们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儿子是秀才,他不会放过你们的。”吴氏尖叫扑上来推开盛怒中的刘富安,把陈有德护住。 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刘富安的拳头落不下来了,他老实了一辈子从来没有打过女人。 “哼!”刘济生哼的一声,冷眼看着陈有德夫妻两:“你有本事你就去告,老子还要告他呢?有婚约在身居然与别家订下亲事。” 虽然刘瑜没有正式入门,可在名义上刘瑜已经是陈家媳妇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家居然与黄家订下了儿女亲事,如果刘家告陈荣祖一个停妻再娶之罪,不但陈黄两家婚约不作数,陈荣德的秀才之名也会被褫夺,甚至终生被剥夺功名。 这种人德行不端,行为不检,见利忘义,攀附权贵,视糟糠之妻于不顾,怎么可为国之栋梁之才。 “昨日只是黄教为我儿引荐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根本就没有订亲一事,大家别道听途说。”陈有德捂着脸解释,他知道这事后果的,他不敢承认,不然他儿子是真的完了。 陈有德心理已经恨毒了多管闲事的萧茗。 可惜没有人再听他的谎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萧茗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时间地点出场人物都标注清楚了。 “我们与黄家订了亲又怎么样,我儿子是秀才娶几个都可以,刘瑜只是个乡下丫头怎么配得上我儿子。”吴氏站起来嚎一噪子,指着大王氏叫骂:“识相的赶紧退亲,不然我就要告你们故意伤人,把你们都关进大牢。” 此话一出,刘家村人像看傻子生样看着吴氏,才从地上爬起来的陈有德脚下一滑又倒在了地上,浑身赃得像个泥人。 完了,完了。 败家娘们要害死人啦~~ 别拉着我,我要打死她。 吴氏见众人都不说话了,以为是被自己吓住了,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她可不管这些,在她眼里秀才老爷就是官,这些平头百姓敢去告官,真是不想活了。 吴氏气势十足,颐指气使的指着大王氏:“怎么样?识相的把这门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给退了,不然等我儿子当了官有你们好看的。” 人中极品,吴氏是极品中的极品。 大王氏被活生生的气笑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无知无理的女人,这还没当官呢,就耍上官威了;真当上官了还得了。 她这会儿心里庆幸不已,庆幸瑜儿没有嫁过去,不然都不会知道会怎么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三十七章 退亲的条件 陈有德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的把吴氏推开,舔着笑脸作揖道:“亲家别听这个疯婆娘胡说八道,咱们有事好商量,如果你们不原意退亲,这门亲事还算数,我们陈家一定会八抬大轿独迎他进门,咱们也不会亏待了她。” 陈有德也不敢再说退亲的事了,没准儿今天退了明天刘家人就把儿子告到官府去,他们一家的希望都在儿子身上,怎么可能让儿子被这些泥腿子给毁了。、 既然退不掉,那便娶了便是,给儿子娶个女人嘛,多简单。 大王氏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犹豫了一下,婚理还作数?她心里不知是喜的还是愁的,一时间愣在那里没有说话。 刘济生冷笑两声,他的脸色一直就没有好过,他心里很明白陈家有了黄家的亲事怎么还可能会八抬大轿娶刘瑜娶进门。陈家儿子与刘瑜有了婚约在先,又与黄家订了亲,如果这事闹到官府衙门,怕是陈荣祖也讨不着好。 陈有德为了儿子的前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退亲不成继续娶。 那么,陈有德口中的这个娶怕不是一般的娶了。 糊弄他们娶刘瑜,明媒正娶,对外怕是宣称抬的妾。 这是欺负他们刘家村没人啊!刘村长哀叹!如果刘家村有一个读书人或是一两个秀才公子,陈有德又何至于欺他们如些。 看着默不作声的大王氏,刘济生心里不免又唉叹一声,到底是还是舍不得这门亲哟,可别到最后害了闺女,少不得还得自己出来给他们掌掌眼才成,是以刘济生慢条斯理的问道:“既然这门亲事还作数,怎么个作数法?陈家的你们得拿出个章程来,何时迎娶刘丫头过门,还有黄家那门亲事何时退?咱们庄户人家朴实,可不兴什么二女侍一夫的事。这门亲事必须要退了,什么时候退了刘丫头什么时候过门。” 刘济生一开口,陈有德顿时哑火了,僵着个笑脸在哪,他怎么可能退亲,好不容易巴结来的亲事怎么可以退了。 “对,黄家这门亲事一定得退咯,不然这个亲咱不能成。”大王氏跟着点头,一脸的赞同。 不退亲事,不娶她女儿,她还得去告你。 陈有德赔着笑脸,擦着脑门上豆大的汗珠,他没有想到一群乡下庄稼汉会这么不好忽悠,正准备着如何给个让刘家人满意的解释,那边当隐形人的云管事已然开了口。 “我家小姐经了官媒是过了明路的,这门亲在官府里是有备录的,怎么可能退亲,要退也是你们退。”云管事叫了起来,轻蔑的看着眼前这一群四六不懂的乡巴佬,小姐与陈公子情投意合怎么可能会退亲,要退也是刘家退。 她只是来瞧个热闹的,怎么可能眼看着小姐的亲事黄了,这门亲怎么可以退掉。 “刘家姑娘执意要嫁我们也不会拦着,如果她愿意为妾侍候我家小姐与姑爷,我家小姐也是愿意接纳刘姑娘的。” 在云管事心中,一个农家女能给秀才老爷当个妾也是了不得的福分,这也显得她家小姐贤惠大度能容人。 “是,是。”陈有德跟着附和,他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你们放心,以后咱们一不会亏待刘瑜姑娘的。”是你们自己要嫁的,我们也愿意娶,不过嘛,正妻是不可能的,当个妾也挺好的。 口头上的许诺他还是会的。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 他们没有想到陈家与黄家厚颜到如此地步了,明明刘家订亲在先,居然让刘瑜做妾,这比退亲还要侮辱人,他们就没见过比陈家还要不要脸的人。 还有那个黄家,自诩什么读书人家做出来的事简单天理难容,夺人夫,辱其女,算什么读圣闲书的人教育出来的。 我呸! 村长一干人等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宁做贫门妻不做将军妾。能把女儿给人当妾室的是什么好人家。 “欺人太甚了。”刘富安吼了起来,拳头捏得嘎吱作响,他又要揍人了。 刘村长:“.......” 手中的木棒已经饥渴难耐了。 看着怒发冲冠的刘富安他好羡慕啊!作为一村之长在有的时候还没有一个平头百姓随性自由。 “大兄弟,有话好说,给我儿子当妾有什么不好,总比你们吃糟糠咽菜强,我发誓以后让祖儿好生补偿刘瑜姑娘。”陈有德闪躲着说着好话,“你们若是不愿意大可以退了这门亲事,我们绝无怨言。” 陈有德也是算好的了,他们自从儿考了秀才后就觉得刘家配不上了,是以一直把亲事拖着,他们是算准了刘家舍不得这门好亲。这不,大王氏为了女儿没少给他们家送东西。 这几个月他们一边心安理得的收着刘家送的礼,一边去勾搭黄家,终于在昨日与黄家千金订下了亲事。 目的已达到,所以今日就过来退亲。陈有德算盘打得响亮,不管是刘家愿意退亲还是让刘瑜作妾,怎么算他们都不亏。 亏不了。 他这么一说让刘家村人更气了,你们当然无怨言了。 “娘,我要退亲。”刘瑜红着眼冲了出来,她在屋里全听见了。 “好,娘依你,你先进去,娘会给你作主的。”大王氏看着眼泪汪汪的女儿,好生安抚了几句才把她打发进屋,直到女儿关上门大王氏才把脸上的眼泪一擦,咬着牙对陈有德说道:“听见没,我女儿说了退亲,咱们家小门小户就不攀你们陈家的高门大户了。” “退就退,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记吃不记打的吴氏又蹦达了出来。 大王氏冷笑:“我们虽是庄户人家,但也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不像有些人,自以为读书人家、书香门第,干的尽是忘恩负义的缺德事。”大王氏说着还不忘看了一眼陈有德。 陈有德老脸一红,被盯得好生不自在,状似很无辜的说道:“既然大妹子铁了心要退了这门亲事,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当初的聘礼我们也不要了.....” “既然要退亲,咱们就把这笔帐好好的算清楚了,前前后后你们家从我这里扒拉了多少东西去,给我十倍还回来,不然我把你儿子告到官府去,舍了我这条命不要也要告到底。”大王氏打断陈有德,她懒得再跟这种小人废话,直接把自己退亲的条件开出来,她这回是彻底的清醒了,她怎么可以让她的宝贝女儿给人作妾,让人作践。 今日之后,刘陈两家注定要成为仇家的。 那么,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还要十倍赔偿。 “东西都是你自愿给的,又不是我们抢着要的,还想让我们给银子,就没听说过这样的道理。就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就想要十倍,你怎么不去抢。”一听到要还东西,吴氏忍不住又跳了起来,可惜又被陈有德眼疾手快的一巴掌拍了回去。 “大妹子,你这样要求也太过份了啊!”陈有德为难的说道,脸色难看至极,混合着青紫的双眼,一张脸都快要变成五颜六色的染缸了。 “我过份?我再怎么过份也比不上你们陈家。”大王氏冷笑,“今日若不把这笔账算清楚咯,明日我就去县衙门,不,去知府大人处告你们陈家。” 陈有德吓得一抖,这娘们要来真的啊,他从大王氏眼中看到了一股子狠劲,心里知道这回这人是发了狠了。哎哟!这个事难办了,都怪自家那个贪心的婆娘,每次拿东要西的。 这些东西可不是几两银子聘礼能解决的。 还是十倍,要他的老命哦。 陈有德的目光扫视一圈,虎视眈眈的刘家村人连门都给堵了,这些无知庄稼汉一个个像仇人一样把他看得牢牢的,生怕他跑了了....... 黄家人不在他考虑的帮忙范围之内,他还得想着这件事了之后如何安抚一二,让她们在黄家小姐面前为自己儿子美言几句,多讨些嫁妆出来。 唯一一个能帮自己说话的大王氏娘家嫂子已经龟缩在一旁出不来。 至于自己家婆娘,陈有德没完全没有想过她能帮到自己,这个猪队友一开口完全是帮忙拉仇恨的,她只要站着不开口他就烧香拜佛了,感天谢地。 少不得还得自己上场谈判,将老赖精神进行到底。 就在陈有德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利益最大化,伤害最小化的时候萧茗站了起来:“王嫂子,我还有事先家去了,明日知府大人府上有宴请,你若有事就说一声,其他忙帮不上,替你带个话还是可以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三十八章 退亲成 话音一落,萧茗就带着人走了,她才不管她丢下的这一颗炸弹有多大的杀伤力。 她只是个扔雷的。 看着萧茗走了,刘济生也站了起来对大王氏一家说道:“这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退多少就退多少,一定要清楚明白,咱们老实人不能欺骗人不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日与萧丫头一起去城里问问。” 说完,领着一家人背着手也离开了,如今大局已定,后事少不得要争吵,你多一分,我少一厘的。他作为一村之长倒是不好在场的,不然传出去说他们合起伙来欺负外村人就不好了。 如今他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不是。 他不怀疑陈家有胆子赖着不给,不然真告他去。 至于萧茗认不认识知府大人,他这几个月打理青山院大小事务,青山院开学那一日知府老爷还派了人过来了。 假不了。 大王氏先是一怔,随后就马上反应了过来,面色一喜,这是萧茗和村长在给她撑腰呢,意思就是如果今日谈不成,明日就去平城告官,她领路。 好啊!好,好,大王氏喜得不禁连喊三声好字,同时信心倍增。 村长一家走了,那些家里有事的也相继离开了,留言下的都是些家里没事又爱看热闹的,顺带还给大王氏一家压阵。 “大妹子,咱有话好商量,好商量....”陈有德赔着笑脸,明显的底气不足,脑门上的汗比下雨还来得快。 他心理苦啊!直感觉头重脚轻要晕倒,他想他一定是病了,出现了幻听。 那个可恨的小丫头居然认识知府夫人,这多气人啊! 如果今日这个事情那个小丫头在知府夫人面前透露一言半语或是知府夫人的枕边风一吹,那他的儿子..... 想到这里,陈有德被吓得猛的惊醒了,他甚至不敢想后果,都怪自己那个败家娘们,贪小便宜才酿成的大祸事。 陈有德后悔不迭,刚才那一点点的耍赖心思顿时消弥于无形。 他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他什么想法都不敢有,大王氏开的条件他只得生受头,不但要还东西回去,还要加十倍的量,想到即将离他而去的白花花的银子,陈有德一双乌青的眼目绽放着凶光,恨恨的盯了一眼自家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 回家再收拾你。 大王氏家的热闹还在继续,萧茗领着人出来,也不坐马车了,和人步行上桥,一下桥就看见萧昱与安子、铁蛋三人欢快的跑着,三人身上沾了不少的泥水,而萧昱手里拿着根长长的木棍子,上面居然套着一条两米长的蛇,被萧昱半死不活的拖着跑,满身的泥渍已经分辨不出它的出身了。 萧昱看见萧茗过来把手中的东西献宝似的给她看,“姑姑,这是我抓的蛇,晚上做蛇羹喝好不好。”萧昱扬着手中的木棍,那边半死不活的蛇好不容易挺起身子准备要报仇雪恨,被他这么一下甩身子又无力的垂下了。 蛇生何辜! 萧茗看着那条倒霉蛇抚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昱爱上了捉蛇的,是从捕蛇人明叔来了之后,还是爱吃爱喝的夏小八在的时候.......,去年那一次萧昱被竹叶青袭击她还历历在目,是谁被吓得尖叫痛哭,又是谁被吓得几天睡不好觉! 可如今,捉、玩、吃,这个进步很大。 和小伙伴们钻林子,上树鸟蛋、下河摸鱼,时不时的抓一条蛇出来打牙祭的又是谁? 看着白小雨与王云苓两个镇定的站在一旁,甚至还在讨论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 哦,那里还有一个嫌弃肉少不够吃的蒋香媛..... 自从家里来了一个捕蛇人明叔之后,她的家人再也不怕蛇了。 这很好~~ 自从陆先生走后,萧昱转进了青山院与孩童们一起念书习字,除了完成陆先生安排的课业,萧茗没有刻意的给萧昱增加功课,所以萧昱这日子可算是乐呵了,玩得飞起。 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承诺了一锅蛇羹汤之后,萧昱三个又沿着河跑了,他们要去钓鱼,晚上加餐,自从萧昱认识了小安与铁蛋之后,三人形影不离,不止吃在萧家,甚至与萧昱住在一起。 为此,大王氏与汪氏对萧茗感恩戴德,还送了米粮过来,萧茗也不在意这些,这是萧昱的童年,他有两个小玩伴是他的幸运,纯真铁杆的友谊就得从小培养。 黄家来的云管事与小丫头两人早在陈有德与大王氏讨价还价的时候就逃跑了,独自留下陈有德孤军奋战,弱弱的与大王氏讨价还价。 在天黑的时候陈有德才赶着牛车出了刘家村,从陈有德黑得比夜还黑的脸色可以看出他们在大王氏家并没有讨着便宜,甚至是吃了一个很大的亏。 今日真是一个难忘的一天。 他们以儿子重病为由拖延婚期,后又以批命的借口退亲,原以为事情会很顺利,他们会用很小的代价换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还会让刘瑜担上个克妻的名头,刘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哪知,事情一波一折,他们差点就命回来。 付出了惨痛代价的陈有德何止是要吐血三升,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值得一贺的是这门亲事总算是退了。 一路上吴氏骂骂咧咧的嘴巴就没有停过,为自己失去的银子痛心疾首,骂大王氏、骂刘瑜、骂萧茗、骂刘家村所有人,大王氏嫂子陈氏坐在一边听着,脸色难看又愤怒。 吴氏嘴巴不干净,把她也骂进去了。 陈氏心里也恼火,陈家为了退亲连她也骗了,她也是今日才知道陈荣祖居然和黄家订了亲,这是欺人啊!如今到好,刘家的婚事退了,小姑子把她也恨上了,在陈家她也没讨着好。 两头不讨好,她里外都不是人。 好没求个脸。 原本她想着天黑了小姑子会把她留下来对付一晚不是,好歹她也是大王氏的娘家嫂子,刘瑜的大舅母,在她家里住上一晚吃上一口热呼饭又怎么了? 可是,大王氏居然把大门一关,完全没理他。 太狠、太绝情了..... 九月的夜,她站在风里瑟瑟发抖。无法,她只得上了陈家的牛车连夜赶回家,她不得不走,难道留下来着喂狼。 陈氏一语不发,吴氏指天骂地她也不开口附和也不反驳,一个下午连口水都没喝上一口,一粒米未进,现在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能和吴氏生生不息的战斗力相比。 她现在是彻底把陈家给恨上了,忘恩负义、丢人现眼的东西,没带这样欺负人的,活该赔了银子。 “你这个婆娘闭嘴吧。”陈有德忍无可忍,一腿把猝不及防的吴氏踢下了牛车。 吴氏倒在地上,脚歪了,脚骸钻心的疼,可她顾不得了,因为牛车滴滴答答跑远了。 “当家的,等等我啊!”夜风里,留下吴氏凄厉的呼喊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三十九章 少年家书 夜凉如水,虫鸣蛙叫此起彼伏,在秋风瑟瑟一点凉的夜里演奏着华美的乐章,热闹了一天的刘家村终于平静下来,各家各户关门闭户,无论白日多么的热闹繁忙,每到夜里他们都约而同的做着一件相同的事,那就是早早的上床息。 油贵油精,能在夜里亮起烛火的也不过寥寥一二家。 相比于桥西村的黑暗,桥东的萧家大院里倒是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用过晚饭后明叔就带着孙海羽与王涛两个半大小子在四处巡夜,自从大保安毛毛跟着萧涵出游后,护卫一家大小的安全任务的担子就落到了明叔头上了。 他们不但要守好门户防止宵小,还要时刻注意山上的野兽下山觅食。 ·大王氏一家的热闹倒是对萧家没有多大的影响,虽然萧茗没有刻意打听刘瑜退亲事件的最后结果,他们知道消息的时候一点也不晚,前脚陈有德黑着脸离了村,后脚就有李氏来给她们汇报最近的战况。 大王氏在与陈有德的较量中完胜,大王氏满打满算让陈有德赔六十两银子,陈有德有心要耍赖,可他一张嘴敌不过刘家村几十张嘴的讨伐,再有他真怕大王氏光脚不怕穿鞋的,不给钱真的去告他,他投鼠忌器,不敢有多的算计,最后一翻板扯,最终以陈有德赔了五十四两银子收场。 五十四两银子,足以让陈有德心疼到肉疼,在所有人眼中也许是笔大数字,让大家对大王氏得来的这一大笔银子眼红不已,认为大王氏发了一笔横财。 可萧茗却是摇头叹息不已。 大王氏当初给陈家送的吃的用的,还有在她这里给陈荣祖抓的买的补身子的药材,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银钱;当初大王氏帮着摘果子酿酒,她送了一坛罐头给她,又送了些新鲜水果和花茶这些都被大王氏转送给了陈家,一坛罐头她的批发价是十二两,十倍又是多少银子....... 十倍算,何止五十四两,都要亏到太平洋了。 大王氏只讨回了五十四两银子,所有人包括她自己有都以为赚了,可只有她知道她亏的不止一点点。 陈有德铩羽而归,出去了在别人面前还会怎么外道刘瑜的不是。 得知刘瑜被退婚,宋氏摇头叹息一会儿,惋惜不已:“这多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退了,以后怕是不好说人家了;别看陈家给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出了刘家村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刘瑜;刘瑜以后的亲事怕是难了,好不家不易上门,能找上门提亲的怕都不是好的,多是为了银子去的。” 这世道对于女子而言多是残酷的,哪怕是男人犯了错也会归究到女子身上来,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是褒姒的错,商周灭亡是妲已美色祸国。 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流芳百世的女人,而每一个失败的男人背后也有一个遗臭万年的女人。 刘瑜被退亲,哪怕错不在刘瑜,除了知根知底的刘家村人还有谁会知道被退亲的原由,可怎么止得住外人的猜想,再加上陈家煽风点火传刘瑜克夫的名头,风言风语、以讹传讹,世人会相信谁? 除了刘家村人的同情还会有谁同情她、理解她,更多的是看热闹笑话,或是在伤口上洒盐。 听着宋氏的感叹,一旁的易妈妈没有说话,看着眼前摇曳的烛火若有所思,几人闲扯一会也就各自散去了。 “汎彼柏舟,亦汎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书房内,清脆的童间响起,是萧昱在温习着今日的功课。 “嗯,可知其意?”萧茗点头问道,以前检查矫正萧昱的功课是萧涵的任务,如今萧涵出门游历,这些就变成她的活儿了。 “知道。”萧昱点头,“是指划着小小的柏木舟,漂来荡去到中流。惴惴不安难入睡,如有忧愁在心头。并非手中没有酒,举起痛饮自在游。” “嗯。”萧茗点头,还算满意,又检查了其他的几样才放下书本,今日算是过了。 萧昱看着萧茗手上拿着的信纸眼前一亮,急不可待的问道:“姑姑,是不是小叔送回来的消息?” 萧茗抚额,没好气的摇头道:“不是,你是蒋叔叔的,你小叔今天没有信,他才走几天,怎么可能天天有书信送回来,而且按日程算今日他应该上船了,要有写也要等到下了船才能让人送回来。” 萧昱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瘪着嘴哼哼:“昨天没有,今天也没有,小叔是不是忘了写了,也不知道我的毛毛怎么样了。” 显然,他还在为不让他跟着去而耿耿于怀。 “你呀!真当你蒋叔叔的镖行是专门给你送信的了。”萧茗闻言收起还没有来得急看的信,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无奈的笑着。 从离开之日起,萧涵就有了写日记的习惯,他会把路上所见到的美丽风景,听到的奇闻异事、亦或是跟着陆先生拜访了某某名师大儒等等,一桩桩一件件都事无巨细的书写在纸上,然后请四海镖行的镖师们送回家来。 若是没有镖师回平城,他就会把信一封封的保存起来,所以有时候萧茗收到的家书是一封或是四五封一起。 他就像是萧茗与萧昱的眼睛,通过他的信,他所经历的仿佛就在他们的眼前发生的一样,感觉萧涵并没有离开他们,所以每天晚上萧昱最热衷的一件事就是读他小叔送回来的书信,每次有新的书信送回来他都会兴奋好半天。而萧涵所经历的每一件事,也能让萧茗了解了他的状况,他走到了哪里,心情是否愉悦。 所以,每天晚上阅读萧涵的家书就成了他们最快乐的事。 萧茗抬头望天,天空一片漆黑,因为白日下雨的关系,星空一颗星辰也没有,也不知道萧涵那里有没有下雨,有可能会因为雨水而耽误了行程了。 一声长叹划破长夜。 一转眼他离开有半月了,她们就收到了他十三卦的书信,她能从字里行间里看出他的激动心情,小小少年第一次走出家门,有对前路的忐忑,也有对未来的憧憬。 安抚完心情不爽快的萧昱,萧茗才来得及翻看蒋四海送来的书信,是从京城带回来的几封信,有苏婉儿的,还有几封是陈元泽的,他们虽远在京城却从未为绝与萧茗的联系,苏婉儿嫁作人妇如今身怀有孕,陈元泽进了国子监。 两人不约而同的邀萧茗上京。 萧茗粗粗的翻看一眼便忽略过去,把目光却停留在最后一封加盖有蒋四海印章的信件上面 “运至西北的军需在路途中遭逢暴雨雷霆,十万石粮草毁于一旦。”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四十章 子弑父 西北望月城,这是一座被上天遗忘的城市,战争、饥饿、疾病从来都没有断绝过。 一连十日的大雨不断的冲刷着染了血的城墙,露出了里面斑驳又密密麻麻的刀痕箭眼,一身将服的夏小八走下城墙,身上还淌着水,一步一个水印,雨水顺着头盔流到脸上,夏小八无奈的抹了一把脸,指着头顶阴云密布的天空写了一个大写的日字。 这该死的鬼天气,一下雨就是十来日,还让不让活,他们是在打仗啊! 打仗知不知道?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事,要死人的。 球老天就不能给条活路? 好在因着这些日子大雨,外族到是没有再进犯了,难得为守城士兵们几天的休养时间,但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敢认真的休息,有谁知道那些不要脸的外族骑兵会在什么时候袭击城墙或是骚扰力关小镇。 外族兵与这个贼老天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货。 “夏副将,军营里的粮食已经不足一月了,这可咋办啊?”一个年老的兵将跑过来急急的说道,满脸忧愁的沟壑饱经岁月的沧桑。 “我知道了,我已禀了将军,将军已经在想办法了,此事你切莫声张,以免军心不稳。”尽管夏小八心里烦燥不已,可也是奈着性子安抚来人。 “唉!造孽啊!好不容易送来的粮食就这样被毁了,这叫人怎么活,以为能给将士们吃顿干的,可偏偏又没了。”兵将摇头摆尾的走了,言语里尽是无奈与悲痛。 夏小八心里何尝不是在滴血,这一年来大家都是勒紧了裤腰带守城,好不容易秋收了,朝廷收了税粮凑齐了十万石送来,可哪知老天不公,一连十日的大暴雨,路都塌了,运粮车队全喂了泥石流,粮食毁了十之七八,捡都捡不起来。 这几天为了粮食的事,世子爷为了粮食的事食不好睡不安,都快愁出白发了,还不敢大势声张,不然军心动荡。 夏小八一边想着,一边去主帅营帐回禀。 主帅大帐位于军营正中间位置,除了大一些与其他的帐篷没有任何差别,就连门帘子都是一样的。 大雨倾盆而下,滴落在帐顶叮咚所响,雨水顺着帐帘像瀑布一样流向地面,夏小八带着一身湿气走进帅帐,被里面的湿冷之气冻得打了个哆嗦。 案桌前,石亭玉正与夏五低声商量着军机,夏小八看着不敢高声说话,只得站在一旁等待。 “夏叔与夏三可有消息传来?”石亭玉低沉的声音响起。 “有,刚才收到消息他们已经顺利进八回金族二王子革烈门下。”夏五回道,心里剧隐隐的担忧着,用时五个月父亲才进入革烈的视线,要到何时才能完成世子爷交待的大计。 “嗯,一切小心行事,宁待三年不可急三分。”石亭玉点头,不急不徐的嘱咐。 在五个月前,夏忠全与夏三授命乔装易容成了知名的皮货商人,游走于各部族之间做起了皮货军需生意,在兵慌马乱的年代,他们带去的皮货与军需得到了九族的热烈欢迎,他们也成为九族豪门的坐上之宾。 在一次特意安排的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二王子革烈的家奴,在多次交流中取得了对方的信任,从而被引荐入革烈门下为其效力。 革烈是阿歇那之次子,生母却是位汉族女子,在阿歇那众多儿子之中有着汉人血统的他并不被阿歇那所喜,是以他从小被同族兄弟们排挤欺凌着长大,而养育他成人的生母却被阿歇那所杀。 相依为命的母亲惨死,这足以让革烈疯狂到死,然而在仇人面前他选择了隐忍,选择了苟且偷生的活着,他的隐忍来源于对阿歇那的仇恨。 这种人渴望权利,渴望复仇,那么他就给他一把可以攀升的天梯,给他一把可以弑君杀父的血刃。 为了这一步,他不惜动用了安插在九外族多年的眼线,这些人里有在各部族中身居高位,有些是一方豪商,有些是名豪门贵族的家奴,就是这些人的配合才让夏忠全成功的混迹在九族各部不被怀疑,从而进入在革烈的视线。 接下来的时日,他会不断给夏忠全创造条件让革烈相信夏忠全的忠心,把他视为亲信,一步一步跟着夏忠全走上他精心布置的弑君夺权之路。 革烈多年的隐忍只为了等待着机会,一旦时机成熟,那么革烈会毫不犹豫的举兵夺下回金部族大权,诛杀同门兄弟,自立为王并切断阿歇那一切后续支援,至于领兵在外侵犯大月边境的阿歇那最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不言而欲。 这一年来,战事打得憋曲,阿歇那围而不打,多次率兵抢掳边关小填,杀我百姓无数,实在是狂妄至极。 他有心要置阿歇那于死地,可惜此人狡诈多端,他根本就不敢当面叫阵,更不敢暴真面目于他面前;石亭玉倒是想让他步他老子的后程,可惜他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每次叫阵都是让人层层的护卫着,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 既然你不愿与大月和平共处,又不愿意撤兵,那就不用回去了。 咱们就给你上演一出直捣黄龙,釜底抽薪的好戏。 “传令夏叔见机行事。”石亭玉再次嘱咐,在回金部族的舆图上用朱砂勾记,低声道:“传令夏二,让他们全力配合夏叔,一切以安全为重。” 石亭玉不急,无论是夏忠全取得革烈的信任,还是要秘密蓄养兵力夺权,这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都可以等。 阿歇那一生自命不凡,好勇斗狠,如果死在他最看不起的儿子手上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石亭玉看着面前的地图,面容冷静到残酷,阿歇那身死之时就是他为西北枉死的百姓报仇之时。 “传令下去,继续把周边小镇百姓迁入望月城之内,令夏一带兵追击阿歇联军,围而不杀,绕乱为主,切断他们与王庭的联系。另外,令黄将军亲自回京去户部催缴军粮.....”石亭玉安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计划,一联串的命令下来让夏五眼前一亮。 这场憋曲的战事终于要结束了吗? 世子爷是要准备下手阿歇那了,当年他老子那么厉害狡诈的人物不也死在了世子爷的,而阿歇那这个缩头乌龟就是个秋后的蚂蚱又能蹦达多久。 世子爷等了这么久,布局这么久他不仅仅是要阿歇那的狗命,还要的是一劳永逸的和平。 可怜的阿歇那害怕死在世子爷手里,却要命丧亲子之手。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啦! 夏五领命出去,石亭玉把目光投向夏小八,冷声道:“我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予你,你能否胜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四十一章嫉妒 “将军请下令,末将一定用我的生命来完成。”夏小八激动的道,世子爷终于想起他来了,他站了半年的城墙,每次看着哥哥们领兵追敌他就羡慕得不得了,如今他终于有机会了可以上阵钉敌了。 石亭玉点头,对夏小八还算满意,“你带两百亲卫军去小寒山,把粮食拉回来。” “啊!”夏小八险些没反应过来,叫他去干什么? 运粮? 夏小八一下子就苦了的脸,不要啊!他要的是领兵杀敌,做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不是去做个拉粮的军需官啊!让一帮子兄弟知道了他去运粮,还不得笑到掉裤子。 刚刚不是让黄统领回京催粮了吗?为何让他去小寒山拉粮? 小寒山那一带地广人稀,何处来的粮食? 百思不得其姐。 观夏小八神色,石亭玉就知道他不愿意了,只得正色道:“此事事关重要,你若不成我便让夏五亲自去。” 听到此,夏小八一下子来了精神,急急的道:”将军,我去。” 五哥能领的任务那一定是大任务,关系到所有将士的大任,比追几个穷寇重要多了。 “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任务。” 夏小八怀着激动的心情出了营帐,悄咪咪找到自己的胞兄夏五:“五哥,小寒山哪里来的粮食,我咋个不知道?” 他现在还云里雾里,世子爷表情慎重不会骗他,可他真不知道小寒山有粮食啊! “上次粮草被焚后,世子爷就令人在小寒山种上了粮食,这是很重要,你要小心的把粮食拉回来,不能有一点儿差池,否则提头来见。”夏五见左右无人,才小声的为弟弟指点迷津。 夏五一脸郑重,粮草有多重要,世子爷把这么重要的任凭交给小八,他很不放心。 “可世子爷为何让黄副将回京催粮?”夏小八不明白,有粮食为什么还要回京去讨,莫说没有,真有粮食被户部那些贪官老儿一层层扣下来真正能到西北的粮食能有多少。 夏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这个笨得像块榆木一样的弟弟无可奈何了,手向上斜指京城,意有所指的道:“黄将军是那位的人。” “啊!”夏小八终于明白过来,愣了片刻,因为知道五哥没有言明的人是谁,所才惊讶了一下。 黄将军居然是柳策的人。 不可思异。 转瞬他就明白了过来,世子爷派黄将军回京,明则是为催粮,实则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知道,他家世子爷要给柳首辅挖坑了。 西北紧急的战事远在平城的人们并不知道,远离战场的平城反而是一派和乐安宁的景象。 知府家的后院今日更是热闹得不得了。 天空放了晴,平城的贵妇豪门女眷们在知府家齐聚参加彭家嫡出的小公子百日宴。 知府夫人徐生多年不曾生养,这突然的就生了个嫡子出来,着实把大家都惊一跳,原本就不能生养的人生了孩子,这无异于铁树开花,老蚌生珠,你就惊不惊人。 而萧茗神医的名头也传遍了平城的贵妇圈子。 虽然经燕姨娘一事,萧茗与徐氏心生嫌隙,萧茗意不原愿与徐氏多有接触,可架不住处徐氏三翻五次的邀约。 到底萧家还要在彭知府的地头上混,萧茗还做不出清高不与来往的派头来,再加上徐氏多次递出橄榄枝,萧茗时常也会踏足彭府为新出生的小公子诊平安脉。 徐氏这个孩子来得匆忙,自落地之日起身子便不健康,早产气虚,体弱多病,经徐氏精心喂养和萧茗多次调养之后倒是长得白白胖胖的讨人喜欢。 一大早,易风便驾着马车带着萧茗四人赶往平城。 路途上,萧茗看着车窗外飞逝风景,想着昨日蒋四海送来的信发呆,西北粮草没了,朝廷为保边境稳固,怕是又要开始征粮了。 毕竟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在前线的战士们,战士饿着肚子怎么守城杀敌。 可是,才交了一次税粮的百姓本就余粮无多,朝廷再征收一次,百姓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了,甚至新旧不续。 萧茗叹气,战争最苦的还是百姓。 车厢里蒋香媛这个大师姐正在给两个小师妹讲着今日的行程安排:“我们在彭家用了午饭便去逛街,晚上去我家吃饭,宿在家里,明日再回家,嫂子知道你们进了城早就熬了汤等着了。” 言语间,蒋香媛对月娘这位嫂子倒是亲切得很,嫂子嫂子的叫着甚是亲热。 “在知府家也没什么玩儿的,陪着那些大家太太们吃吃喝喝的老大不自在,还吃不饱。”蒋香媛一脸的嫌气,她就不喜欢跟着母亲参加什么宴会什么的,那些女人们像是打量商品一样的看她。 都要恶心死她了,她还得赔着笑脸。 王云苓与白小雨两人也是经常去蒋家作客的,对蒋香媛的安排倒也无任何异意,月娘对她们也亲近,每次去蒋家月娘对她们都甚为热络。 成功拿下两个师妹,蒋香媛才看着一旁发呆的萧茗,用胳膊碰了一下她才说道:“萧茗,你觉得怎么样?” “嗯。”萧茗点头,心不在焉的。 “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吃了饭就走,你可别又被那些人拉绊住脚了。” “嗯。” 不多时,马车驶进了知府家后院的巷道里,可容三车并行的小巷里如今已经挤满了马车,或大或小,或华贵或朴素,人声嚷嚷,热闹非凡。 萧茗她们的马车排在最后面,等着知府大人家的管事安排。 谁知,马车才停下,就有管事婆子领着小丫头前来。 管事婆子一脸笑意的看着马车的萧茗:“可是萧大夫,府上招待不周怠慢了请原谅则个。” 婆子赔着小心,一脸讨好的看着萧茗。 “嬷嬷客气了。”萧茗客气道。 “夫人已经吩咐了,让我让切不可怠慢了萧大夫,这会儿马车堵了路过不去,请萧大夫移步,老奴领您进去。” “有劳了。” “不麻烦,不麻烦。”婆子一脸的笑意讨好,擦了一抬额上的汗珠,夫人可是亲自交待了让好生招待萧茗,不能让萧茗有半点儿不满。 她让萧茗移走进去,她还担心着萧茗会不高兴发脾气让她吃桂落,没想到萧茗这么好说话。 嬷嬷一面想着,一面小心的引着萧茗前行,这会儿等在后院的都是各府女眷车马,一个个坐在马车内等着进府,没曾想看到由知府家管事嬷嬷领着的萧茗四人倒是惊讶了番。 这谁家的姑娘这么有派头,咱们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都在等着,她居然能进去。 不得了。 各家贵夫人小姐们纷纷猜测着萧茗是谁家的女儿,身份地位如此不同。 “娘,那就是萧茗。”周莲蓉打着帘子看着面前走过的萧茗,面色一怔,待看清人影后,一股子嫉妒涌上心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不喜 看着知府夫人跟前的管事婆子像奴才一样领着萧茗进府,周莲蓉怎么可能不气,不嫉妒,她堂堂平城首富的女儿都没哪个奴才对她另眼相待的,平日里没少使银子巴结这些狗奴才,也没见那个老奴才巴结讨好她领她进府,可居然对一个农家小丫头卑躬屈膝的,这叫她如何不嫉妒。 相由心生,周莲蓉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就是那个小姑娘?”周母黄氏探出头来问道,她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背影,只这一肯就让她连连感叹了,能让知府夫人如此重视,可见很得脸面了。 她以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难得见到了少不得要好生结交一二了。 别看她是平城首富之家,是平凡人眼里是了不得的人物,可黄氏心里明白,在徐氏这些官宦之家眼里也是入不了流的人物,多少钱财贵重物送进去也只会让人认为是铜臭秽物。 是以,徐氏愿意给萧茗脸面也不愿意对她们周家另眼相待。 “没想到就是她呀!瞧着是个不错的小姑娘。”徐黄氏望着进了府门的小身影赞了一句。 “好什么好?年纪小小的抛头露面不知体统。”周莲蓉黑着脸反驳,一想到去年与她失之交臂的那支玉簪子她心里就不痛快。 是顺哥哥答应要买给她的,却被萧茗得了去,那么贵重的簪子也是她一个乡下丫头戴得起的。 黄氏并不知道去年自家女儿与萧茗之间的不愉快,她只以为是女儿闹脾气了,没好气的点了点女儿光洁的额头,“你呀!这争强好胜的性子得好好改改了,待会儿进了府遇着了得好好相与着,你嫁进刘家一年有余了。” 黄氏不提还好,一提就让周莲蓉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她成亲都一年多了还没个一儿半女的这够让她烦心了。 母亲是什么意思?让她去求萧茗? 不可能,永远都别想~ “不过是个医女,有什么好的,夫人看重她是因为她的医术好罢了,也许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黄氏一听吓了一跳,赶紧的握住女儿的嘴,难得的厉声道:“你说什么糊话,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在什么地方?”女儿这冲动的毛病可真是,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地方,虽是在马车里,可外面人来人往的让外人听着可怎么是好? 谁是瞎猫?谁是死耗子。 在母亲面前,周莲蓉没有维持着往日的骄傲自持,现如今被母亲训斥了,也知道是自己失言了,好半响才小声解释道:“我就是随便说说的,萧茗她才多大,又会些什么医术?顺哥呵说他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都没见过她治病救人的,想来她会医术也只是这两年才练起来了,能治好徐夫人真的只是运气。” 打死她都不相信萧茗有这个实力。 这是脸面的问题,她怎么都不愿意接受自己比不上萧茗。 “你呀,不管她学医多久了,只要她能治常人不能治的就,瞧瞧徐氏,十年都未曾生养,一朝用了她的药就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别这么倔,少不得让她给你瞧瞧,早日生个带把儿的出来。” 在黄氏看来,萧茗不过是个医女,只要使些银子她也会给自家女儿治病的。 她们周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可她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扭扭捏捏的不愿意,看着女儿这头倔牛她心里就发愁,出嫁一年多了肚子就迟迟没个动静,虽然刘家不敢有怨言,可她急啊!女儿诞下的第一个孩儿可是要继承周家产业的。 “你们年岁相当,以后多结交结交也是好的。”最后黄氏望着女儿劝慰道。 周莲蓉气哼哼的坐在一旁生不说话,生不出孩子她心里也是急的,可让她去求萧茗,她是真心不愿意的。 自打第一次萧茗她就喜欢不起来,觉得这个人讨厌得紧,一个无父无母的农家女整日的抛头露面在外行走,会一些医术又怎么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她那样从容清高的姿态,比她这个正牌小姐还派头十足的,她打心眼里不喜欢,穷丫头一个,装什么装;还有她永远忘不了萧茗使用毒药那一幕,家里的两个奴才被狠狠的折磨三天,到想现在她每每想着就遍体生寒、噩梦连连。 小小年纪如此歹毒。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大夫,我找别人也不找她的。”最后,周莲蓉瘪着嘴说了一句。 再一次,周莲蓉很硬气的摇头,不去。 黄氏看着女儿的模样无奈的摇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会儿找着机会请萧茗给女儿瞧瞧了,无论怎样也得瞧瞧,徐氏年纪一大把了都还能生,她女儿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生不出来。 知府大人家的嫡公子百日宴,在平城自是一大热闹事,前来参加宴会的男客们被引进了前院由知府大人亲自招待着,而各家的女眷则由当家夫人徐氏接引。 后花园正是徐氏用来招待女眷们的地方,徐氏为了今日的宴会特意在后花园的布置上下了一翻心思,不仅提前让人把后花园修葺一翻,新挖了水渠、修筑的庭台,更是特意在花园里摆满了各色怒放菊花,很多都是难得一见的名品花种,再加上数不清的奇花异草,整个园子花香扑鼻,亭台楼阁美不盛收,让人在观礼的同时又能欣赏到美景。 也许这是徐氏借着儿子的百日宴以彰显自己女主人地位之举,沉寂十年之久,一朝得势,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昭告世人谁才是彭府真正的主人。 那管事婆子带着萧茗进入彭府后花园垂花门处就停下了脚步,她不能再往前走了,而且也不敢往前走了,如今夫人掌家规矩更是严明,未经传唤随意进入不被允许的地方是要挨板子的。 今日后花园是夫人招待客人的地方,她们这些二门管事是不能随意进入的,以免冲撞了贵客们。 婆子站在垂花门边上伸长了脖子往里瞧着,一边舔着脸笑道:“萧大夫请稍候,马上就有人来接您的。” 话意未落,就见一位身穿天青色服饰的少女快步行来:“萧大夫来了,快请进,夫人一早就念叨着您呢,可算来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四十三章 遇上 来人是徐氏身边的兰字辈大丫头兰婷,是这一年来徐氏从二等丫头里新提上来的人,以前的大丫头兰仪与兰灵如今已经有别的去处。 兰仪经徐氏作主许了位得力管事,如今从一等大丫头晋升成徐氏身边的管事娘子,一直是她的左膀右臂。 而兰灵则上登上了青云梯,一跃成为了彭游钦的小老婆,俗称小妾。自从徐氏有了身子后就安排兰灵做了彭游钦的通房丫头,徐氏生产之后就把她抬了姨娘,如今叫灵姨娘。 兰灵是继燕姨娘故去后至今为止彭府里唯一的姨娘。 萧茗有时候会想徐氏的这种不人道的安排,也许是她用来固宠的一种方式,可萧茗不懂一个女人栓住男人的方式居然是利用另一个女人。 也许在外人看来徐氏主动为夫君安排通讯妾室是贤良大度,可每当她看到原本活波可爱的兰灵在徐氏面前变得拘谨怯弱,灵动的大眼变得暗淡无光的时候,她就很想大骂一句去她娘的大度。 所有人包括兰仪都认为是兰灵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难道只有她觉得是徐氏毁了一个纯真少女。 所有人都认为兰灵应该感恩戴德,可又有谁知道兰灵愿不愿意。 兰灵日渐削瘦的面颊和日益破败的身子让萧茗明白一点,徐氏统领之下的后宅很黑暗。 黄蝎尾后针,最毒的莫过于妇人心啦! “嗯。”萧茗淡淡的应声,算是招呼了,有了兰灵的际遇之后,也许这位会是将来的婷姨娘也说不定呢。 未来的小四。 进了后院,白小雨与王云苓两人就被丫头领去了西边的茶房里,女眷们带来的所有丫环们都会安置在此处休息用食,等待主子们的传唤。 彭知府家诺大的后花园里此时已经挤满了前来观礼的夫人小姐们,大家围着徐氏热热闹闹的说着话。 在平城,彭知是一城之首,为我独尊,不仅掌管着平城大小事,甚至还决定着别人的生死,对于大哥大的女人自然要相当的尊重,甚至是巴结。 这些人里面很多人心是忐忑的,她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来结交这位知府家的正头娘子,在这以前她们只知燕氏,不知有徐氏。 燕姨娘有彭知府的宠爱,又诞下了庶长子掌中馈,是彭府里是名副其实的女主人。 现实就是这样,与没有前途希望的徐氏相比,燕姨娘在彭知府大人心目中的份量可想而知,她们当然是要与燕姨娘结交了。 想她们这些正儿八经的正室去与一位姨娘交友称姊,别提有多憋屈了,但为了老爷们的前途她们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她们从来就没想到彭府也有变天的时候,转眼之间徐氏翻身农奴把歌唱,当家作主了。 这真是可喜可贺。! 她们多年的经营付诸东流。 在她们看来徐氏一个无子的女人,仗着娘家的权势才霸占着正室的位置,这样一个不得宠又无依靠的女人一辈子只能做个名存实亡的正室,被一个妾压一头。 可谁曾想到,正得势的燕姨娘被打发回族,半道上车毁人亡,而徐氏这个十年不下蛋的母鸡居然生了个儿子出来,重掌了府中大权。 这一波又一波的,可把人吓得魂儿都没了。 徐氏现如今是春风得意,她们自然就得逆了风向讨好着,这些人过来虽然多有与徐氏重修旧好之故,也有很大一个原因是想要见见那位传说中的神医。 徐氏如供星捧月般被人群簇拥在中间,一身宝莲织锦连枝花绸缎新衣称得人明媚如阳光,人比花儿还娇艳,让人看得快要抓狂了。 年纪都一大把了,皮肤居然又白又嫩。 没天理、没道理… 徐氏看到萧茗进来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萧妹妹来了,快请坐。”徐氏亲自站起来招呼道,态度比起之前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对待同僚或是商贾们的家眷的时候,徐氏只是或热情或高冷的点头,难得有看到笑容的时候,保持着她一惯以来的世家女的高冷腔调。 可对着萧茗却是如此热络,高底立现,这个落差大得让很多人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众人回过头,几十双眼睛纷纷顺着徐氏的目光看去,准备一睹传说中的神医风采 小姑娘逆着光慢步行来,闪瞎了一帮贵夫人们的眼,当看清萧茗真面容的时候很多人没有回过神来。 纳尼? 一个小姑娘。 比自家闺女还要小,是神医? 一定是听错了。 很多有闺女的女人们这样想着,如果这个小姑娘是神医,那她家女儿应该就是神仙转世了咯。 呵呵! 瞧瞧这个小姑娘一身的打扮,太普通了,头上一根像样的饰物都没有,而且衣衫也并不是最近新流行的料子更不是压箱底的存货,连一条衣服的折痕也没有,大家的眼神多精哟,只一眼就分辨出了萧茗身上穿的是件旧衣瓽。 穿旧衣裳来的?这也太随便了,真当知府家是自家后花园。 短短几步路,众多夫人小姐心目中对萧茗有了千万个想法来,这样不尊重知府夫人,怕是徐氏要发难了。 哪知,徐氏并没有如她们想像中的那样摆脸色出来,而是高高兴兴的收了萧茗的礼,又拉着她给她介绍起来。 瞬间,一众等着看好戏的夫人小姐们在风中凌乱了。 原来知府夫人是这么好说话哟! 有了徐氏的有意抬举,萧茗很快被人平城这些贵妇人们给团团围住了,很多人多是好奇的,一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医术,妥妥的别人家的女人啊! 相当有一部份人是真心要请萧茗给诊病的,这年头女大夫凤毛麟角,身上有个病痛什么的找个大老爷们来都觉得难于启齿,那么和一个有医术的女大夫打好关系准没错的。 此时她们倒是有些明白了徐氏抬举萧茗的用心了。 萧茗是很自然的应付着,并没有因为别人异样的目光或是探究身而显得卑怯弱,更不觉得自己胆卑微低下。 一翻结识,萧茗成功进入到了平城的贵妇圈子,还真的结识了几位有意治疾的夫人。 等黄氏一干人等进了彭府招待女客的后花园,原本是要找萧茗的,可进去了才发现萧茗已经被一帮子夫人给围着了,她应付了几位相熟的太太夫人后也没等到萧茗有空闲的时候。 期间,徐氏让奶娘把众星捧月的彭小公子抱出来露了个面,小小的人儿如今已经学会咬手指了,看见生人也不怕居然裂着嘴笑呵呵的,哈啦子直流。 一干夫人们见了使劲的夸赞,说着奉存话儿。 到了入席的时候黄氏惊奇的发现萧茗的位置居然仅次于主桌,紧挨着徐氏的娘家人与平城几位县官的家眷,黄氏惊疑不定,在心里暗暗把萧茗的份量重新定了个位。 而周莲蓉看着萧茗得脸心里就更不好受了,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扯烂了。 徐氏在园子里搭了戏台子,午宴之后就请客人们听戏,戏台上的人唱啊跳的,唱到热闹之处时底下人还不忘给些打赏什么的,场面很热闹,可惜唱的什么曲萧茗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可能是她的艺术细胞不够的缘故,她就对咿呀咿呀的调调喜欢不起来。 身边的蒋香媛一直在撺掇着要离开了,萧茗看了看,未时一刻,时候也差不多了,就站了起来准备去与徐氏辞行。 “你去辞行,我去找小雨和云苓,在门口汇合。”蒋香媛说道,转声走了。 萧茗没以戏台子处看见徐氏,抓了个小丫头问才知道徐氏乏了回了屋,她只得让丫头领着去徐氏的院子,毕竟要走也得给主人家打个招呼不是。 她一向都是很有礼貌了。 跟着小丫头才出了花园就遇上迎面而来的两个女人。 “萧大夫,好巧啊!”黄氏拽着身边不大乐意的女儿上前与萧茗说话,她见萧茗起身了是刻意等在这里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四十四章 拒诊 萧茗顿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两人。 周莲蓉与其母亲。 比起刘富顺三天两头的接近萧茗想要买她果子酒,看着莲蓉那一张明艳的脸她倒想起来她很久没有看见周莲蓉了。 只是再次相见,萧茗却没有好久不见很是想念的心情,瞧着面前的周大姑娘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怕是相见欢也是没有的。 正如萧茗所想,周莲蓉是被母亲拉着过来的,心情很是不高兴的,看见萧茗甚至有身子后抑,脚下隐隐有夺命而奔的趋势。 她怕啊!怕萧茗一个不高兴给她散包毒药,那她就活不成了。 “两位有礼了。”既是遇上了,避又避不过,萧茗只得行了晚辈礼。 “萧大夫客气了,是我们唐突了。”黄氏脸上带着笑,她没想到萧茗如此有礼,难怪得徐氏青眼。 她是不知道女儿与萧茗之间的嫌隙,不然就不会这么想了。 “早听闻萧大夫医术高明,今日冒昧打扰是想请萧大夫给我这个女儿瞧瞧的,不知道可行不可行。”黄氏惯会察言观色的,知道萧茗是去找徐氏辞行,她也就不多打扰了,直接开门见山了。 黄氏话音一落,身后的周莲蓉拽了拽被母亲拉着的手,一脸的不情愿。 她才不让萧茗给治。 没准儿她在药里下毒怎么办? “我观周小姐气色好得很,不像是身子有病之人。”萧茗看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周莲蓉,病是没瞧出来,人家不愿意倒是瞧出来了。 “呵呵,我这个女儿啊!什么都好,就是出嫁都一年有余了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周氏用力一扯把女儿扯到跟前来,好让萧茗瞧个清楚。 原来是求子,看了一眼被黄氏捏红了的白嫩手腕,萧茗淡淡的开口道:“周夫人急切了,周姑娘成亲时日尚短,身体又安泰,也许过两三个月就有了,若是五年还无所出,周姑娘再来找我便是。” 意思就是我只医五年还生不了孩子的,你这样咱不治。 黄氏:“......” 这姑娘~~,她收回刚才的想法,这姑娘真是太无礼了。 周莲蓉直接气晕了,一张脸涨得通红,这个萧茗真是狂妄,这是在咒她呢,咒她五年无所出,我呸!只有徐氏那种不下蛋的才会五年生不出。 黄氏面色也不太好,她算是明白了,这姑娘是拒诊呢?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识抬举的,以为有了知府夫人撑腰这腰板就硬了呢。 她知道今日是急了,今日是徐氏t宴会,要请萧茗治诊何时请不得的。 丢脸了啊! “谢萧大夫吉言,那咱们就回去了。”黄氏心里不喜,也没有刚才的热络,草草一句就拉着女儿走了。 萧茗:“.....” 走得还真干脆的。 徐氏拉着萧茗说了好一会的话才放走了萧茗,待萧茗出去后,徐氏的娘家嫂子这才开了口,:“一个普能的医女就值当你这么在意,故意在人前抬举她。” 徐氏啜了一口清茶才慢条思理的道:“左右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我给她脸面她以后也好忠心为我办事儿。” 嘴上虽是一副施恩的姿态,心里却是对萧茗无可奈何,萧茗这个人看似随和好相与,脾气却是大得很,心气儿也大,去年因为燕姨娘的事敢给她甩脸子,多次请她也不来,她喜欢的雪颜泥与果子酒也敢不给,这是摆明了要不与她来往了。 若不是她借着儿子身子不好请她,她怕是一辈子都不踏足彭府了。 她明白,她能有今日这般地位全是靠了萧茗,一个能治别人不能治的不孕之症就足以证明萧茗的医术了,哪怕她不喜萧茗的高傲,为了儿子她也得把萧茗拢络往,用知府夫人的身份抬着她。 徐氏的娘家嫂子笑笑也就不说话了,徐氏能生下儿子也是全靠了萧茗,能结交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不是坏事。 萧茗四人出了彭府,如蒋香媛安排的那般几人就去逛了街,没有了彭府的拘束几个人反而自在了。 恰逢今日是集日,街上人山人海的,蒋香媛拉着白小雨又对王云苓交待道:“云苓你小心点,跟紧我们,别被挤散了,那些拐子就喜欢拐你们这样的小姑娘,把你们拉去卖掉给人当小老婆。” 王云苓听得吓了一跳,跟得更紧了。 萧茗:“......” 没好气的睨一眼蒋香媛,会不会说话,看把两个小姑娘吓得。 “哈哈。”蒋香媛不怀好意的笑了。 路过卖糖葫芦处,蒋香媛给二人一人买了一根糖葫芦,“你们只要听我的,我每天都给你们买吃食和珠花。” “嗯。”白小雨接和王云苓过糖葫芦,萌萌的点头,在她们心目中大师姐一直都很照顾她们,又对她们很好,听她的没错。 萧茗呵呵笑,这货又在哄骗天真的小姑娘,巩固自己大师姐的地位了,一颗心不用在医术上,如果有一天医术被两个师妹超越了,不知道她这个大师姐还有没有脸。 萧茗深深的忧伤了,这一天不晚了。 “萧茗,你看后边那就两个人,鬼鬼崇崇的,跟着我们走了两条街了。”蒋香媛拉着萧茗悄悄的道。 萧茗一顿,低头装着看商品回头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蒋香媛所指的方向,还真的发现两个人,两个年轻的少年,前面一人身穿华服,而后面那个一身青衣像是随从打扮,尤其是前面那位华服少年,长得很俊逸,属于站在人群中会发光的那种。 应该是主仆二人,萧茗如是想,前面那位少年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她们的方向。 有问题~~ 蒋香媛同样的低下头来小声道:“我刚才买糖葫芦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一直盯着小雨看,走了两条街还跟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嗯,小心些,若是还跟着就先去四海镖行。”萧茗说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华服少年一直用毫不忌讳的目光打量着小雨,莫不是有恋童癖。 蒋香媛看见前面有一家茶楼就道:“我们去听故事吧,好久没出来了,也不知道先生有没有新故事。” “嗯。”萧茗点头,白小雨与王云苓大部分时候待在广济堂里很少出来逛街,今日要带她们逛够了。 哪知她们前脚踏进茶楼,那位华服公子领着随从也跟着进去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四十五章 小白脸 大月朝民风开放,性子豪放,纵是茶楼酒肆等热闹之地也有女子的身影,萧茗四人进入茶楼也没有引人注意。 大堂里热闹非凡,须发皆白的说书先生正在唾沫横飞的讲述着西北战事。 “话说月苍山那一战,雨下如瀑,电闪雷鸣,白银将军领着二百将士埋伏于泥水地里一动不动,得到第二日,那贼子阿歇那带人路过此处想要突袭我军粮草军备,任他狡诈如狐也没有想到白银将军会在雨夜就埋伏于此。白银将军骤起突袭,以二百之力勇创阿歇那千余铁骑,那一战可是打得山崩地裂,天地变色,刀光箭影,血肉纷飞,惨不忍睹啊!西北军以一敌十,白银将军更是勇猛无敌重创阿歇那。” “可笑那阿歇那贼子,被白银将军一剑剌中,居然丢下兵士独自逃亡,真是无胆鼠辈,这样的贪生怕死之人居然敢犯我天朝之威。想当年,他老子还敢与白银将军两军阵前对阵,虽被将军一箭射杀,可也算是响当当的一代枭雄,可如今的阿歇那居然见到我们将军就夹着尾巴逃跑,唉!真是虎父犬子,一代不如一代了咯...” 说书先生说到精彩处更是激动得站立而起,台下无不欢声高和。如今西北的战事早已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最热衷关注的问题,而前线发生的每一件事更是会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入大月朝上下。 这一年来虽然没有大的战事,外族九部联军迟迟不肯退兵扰乱边界,小打小闹不断,两军交锋死伤无数,每每有听到前线大捷,百姓们无不热闹庆祝,白银将军的威名更震慑天下。 萧茗听得出了神,一颗心跟着说书先生的节奏上蹿下跳不得安宁,愁容爬满心房。远在西北的他,是不是也参加了那一场战争,在雨夜埋伏,任由雨水的冰寒渗滋着皮肉,任由泥水的味道美中冲刺着自己的味蕾,最终赢来这一场漂亮的伏击战。 多少人在那一场战争中受伤,又有多少人在那一场战争中死去。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蒋香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对面窗棂边的两个的,轻轻拉了拉萧茗的袖子道:“萧茗,我们走了。”说罢拉着白小雨悄悄从茶楼的后门走了出去。 相比于前面的热闹喧哗,茶楼后面的小巷子安静得一个人影也没有,角落里放着不少前院茶楼酒楼的泔水桶和破旧杂物,刺鼻难闻的异味令萧茗瞬间清醒,不解的看着停在角落处鬼鬼崇崇某人。 “你看....”蒋香媛指了指前方。 萧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茶楼后门处正有两人跨步走出来,正是一直在街上盯着她们瞧的华服少年与随从,或许他们的目光打量她们身边的白小雨更多。 萧茗底头看了一眼白小雨,这一年来被她精心养着,小脸蛋白里透红,虽还是个小丫头却也是可爱漂亮得紧,以后长天了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她的可爱漂亮却是与云苓这种土生土长的乡野小家碧玉不同,她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的倦秀贵气。 吾家有女初长成,出门就招色狼了。 萧茗左右望了望,寻了一个缺了一角的木汤勺拿在手上,比起近距离的银针来这个还算顺手。 她养大的闺女,登徒子别想觊觎。 蒋香媛同样操了根木棍在手,紧紧的盯着那两人。 她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人给盯上了,还是这两个不要脸的登徒子,从外面街上到茶楼里这两个家伙一直阴魂不散的,她们逛街他们跟着,她们进茶楼他们也进,就刚才在大堂里,所有人都被西北战事给吸引了,唯独那个华服少年没有,一直拿眼睛盯着她们瞧。 如此不知道规矩,不知道避讳,她们悄悄从后门出来他还跟着出来了。 七岁男女大防懂不懂,他家里人没有教他,她来教他。 “去哪儿了,你刚才看着她们从这里出来的吗?”华服少年东张西望问着身边的随从,脚步向前,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临近。 “是呢。小的亲眼看..”随从回禀着,可嘴边的话还没有未得及吐出,只见从旁边飞出一条大长腿来,速度快到他只来得及看见一双精致的绣花鞋一闪而过。 然后,自家少爷倒地了地上。 “啊!少爷.....”随从惊叫回神,话语变成了尖叫,自家少爷被踢了。 “啊!”华服少年被这临门一脚踢了个正着,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手里拿着的折扇飞出老远。 事故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再抬头时只见两个声影快步向他走来,手中的东西对着他着招呼。 “登徒子,叫你跟着。” `````` 风儿吹、花儿追,无人小巷静悄悄,有两个痛苦的少年趴在地上抽搐。 华服少年双手捂着肚子,身子蜷曲着,十月的天儿,额间的冷汗扑簌簌的下,肚子痛到他要怀疑人生的地步了。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不,是母夜叉,母老虎。 “少爷,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随从从地上爬起来把自家少年扶住,刚才为了护住少爷,多半的伤害都落在了他的背上,好在对方拿的是棒子,若是刀子,那他这会儿命都没有了。 唉唉唉,随从发自内心深处一声长叹,这里的女子太凶悍了。 这叫啥事啊!主子爷被两个小丫头给偷袭了,不是自己防护不力,是别人段位太高了,两个女孩子敢躲起来偷袭,真的是乡野村姑不知天高地厚.... 不要脸。 “你们别看他穿得人模狗样的,一双眼却不老实,姑娘长得漂亮就盯着人家看,这样的人最是坏心肠,他们惯会他们那张自以为是的哄骗年轻的小姑娘,骗财骗色。以后你们看见这样的小白脸就远着些,他们说什么你们千万别相信,不然把你们卖了去....” 远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华服少年又气又急,只觉肚子更痛了。 去他\/娘\/的骗子,小白脸啊! 你全家都是骗子,都是小白脸。 蒋香媛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教育着两个师妹,白小雨听得一脸懵懂,抬头问着萧茗:“姑姑,大师姐说的是这样的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四十六章 善恶 被这么个小萌妹盯着,萧茗感觉一颗心都要化了,可是,她应该怎么说呢?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在这里,生命成了最为卑贱之物,像在西北之时屠尽之流把人当做玩物供人玩乐牟取暴利,或是像在这里一样,还算太平盛世的地方,每日为了生活不得不奔波劳碌,或是委身为奴为婢,把自己的人生自由甚至是生命交由别人掌管,哪怕是自己的另一半也将由别人来决定。 世道是残酷的,哪怕是伟大的圣祖皇帝也无力改变世道的本质。看着眼前行行色色的人,各个匆忙不歇,为了生活,也为了追求更多的利益。 生活是个魔鬼,驱赶着人前进。在被逼着过生活的人们,只会更真实的反应着这个社会。 恩爱结发的夫妻会为了更高更好的利益舍弃另一半,肝胆相照的兄弟会为了利益选择拔刀相向,情深似海的姐妹会为了更高门第的亲事会对自己姐妹下毒手。 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 正如蒋香媛说的那样,穿得好的,长得俊秀漂亮的不一定是好人,他可能会用他伪善的面孔把人引入无间地狱。 无论是白小雨还是王云苓,她们涉世未深,干净得就像是一张白纸,对未知的世界充满好奇,心里怀着憧憬,对美好事物的追寻喜爱。对于她们而言,外表美丽的人或事物更容易获得她们的好感。 这原本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观其一个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外表衣着,拥有着美丽外表的人更容易获得一个人的好感。 可惜,美丽娇艳的罂粟带着致命的诱惑。 无论是白小雨还是云苓她们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广济堂了,在那里她们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对于一个人的真正了解却是很少。 狠狠的白了一眼蒋香媛,刚才还动作粗暴的行凶打人,现在又要教坏她家的小公主了,她这么一杆子把人给打了,以后白小雨和王云苓怕是会对长得周正的少年持有怀疑的态度了。 不过嘛,自家的小公主们是要好好教教,不能什么人都能相信,什么人都能看上,不然长大了被那些登徒子轻易骗了去。 于是,萧茗蹲下身子拉着白小雨的柔嫩的小手低声道:“看任何事或人,不能只观其表现,人的外貌美丑并不是评判善恶的关键。看着美丽或是良善的人不一定是好的,同理,外表丑恶的也不一定就是坏人。” 美丽不等于良善,丑恶也不全是恶的。前世她看多了那些利用自身的优势骗取利益之人,这些人里或美丽、或俊秀、或者有一副诚信的面孔,这些都成了他们骗取人信任的优势条件。 千万不要以貌去人,这样很容易吃亏。 未涉世事的白小雨与王云苓两人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不懂人情事故、难易分辨事物好坏,她告诉她们这些只是想让她们在以后会遇到人的时候多一分思量,多一分警惕。 “那什么样的人才是好人?什么样的人又是坏人?”白小雨沉思,她不明白。 “等到你们的阅历丰富了,见多识广了,就可以行容易分辨出好坏来,可以从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是行事作派等等,有一句叫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在利益好处面前恶毒的人终会暴露出本来面目。” 她是在教她们千万不要以貎取人,不能轻易相信人,真的。 自家的孩子要教好,登徒子一定了驱之门外,至于十年后的长大成人的白小雨与王云苓会对长相尚可的男士们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就不关她的事了。 四人走出无人的后巷,经过这事,她们也没了闲逛的心思了,直接就去了蒋家。 蒋家院子里,秦氏与月娘听得声音就快步迎了出来,月娘落后于秦氏半步,看见进门萧茗脸上就露出温柔的笑意来,婚后婆媳和睦、夫妻恩爱的日子倒让月娘变得更加的从容自信起来。 萧茗同样报以微笑,给秦氏与月娘分别见了礼。 秦氏热情的领着四人进屋,一面笑道:“昨儿个就听说你们要进城来,月娘一大早就在灶上张罗了你们爱吃的吃食等着你们,怎么样,在彭府还算愉快吧!” 秦氏笑着问宴会上的事儿,她一直不喜与那些官府之人交际,今日彭府嫡出公子的百日宴虽然也给她送了贴子却被她借故推却了。 “一点也不好玩儿。”蒋香媛抢先回道,顺手从小几上捡了一块精致的点心塞进嘴里,嘟嚷道:“我都没吃饱。” 彭夜的宴会别看人多,规矩却大着呢,对着满桌的美食珍馐,那些夫人小姐们都是浅尝即止,哪里有人敢多吃,稍有不慎就会这人留下一个贪食的印象,不止是自己丢人,还连累了家族。 是以,在那种场合,一向食量大和随意散漫的蒋香媛也变得规矩起来,人家停筷她也停筷,人家不食了她也不吃了,这个结果自然是食不饱的,而且也觉得拘束得很。 “你这猴儿越发没规矩了。”秦氏见女儿此模样嗔怪道,面上带着无奈与宠溺,她咋就拿上吃食坐上了,没见着师傅还站着呢。 唉!越发的没规矩了,以后可怎么找婆家。 秦氏很忧伤啊!! “我在外面都吃不饱,回来你还不让我用些。”蒋香媛瘪着嘴抱曲,模样娇俏又可爱。 “你这孩子的...”秦氏哭笑不得,又心疼女儿饿着,到底也不再说她了,转儿而对萧茗客气道:“这丫头没规没矩的,让茗姐儿见笑了,我是拿她没办法了,你得帮我好好教教她才是。” “伯母客气了,香嫒很好。”萧茗笑道,秦氏言语里疼女儿之意她怎么听不出来,一句客套语她怎么会当真,若她真教训了蒋香媛,只怕秦氏得心疼了。 “她呀!就是野惯了,一点也不像小雨和云苓两个文静,学医也是不认真。”秦氏看着白小雨和王云苓说道,她真心里羡慕萧茗家里调教出来的这两个丫头,文静、优雅,知礼识文,真像是大户人养出来的千金。 “伯母可误会香嫒了,香媛学医一直很努力,对两位师妹也很是照顾,有了她帮忙我倒是轻闲不少。”萧茗为蒋香媛正名,说起来,蒋香嫒除了在学医上坐不住外,其它地方倒是无可挑剔的,性子活跃讨喜,家里人没有不喜欢她的,更难得的是对两个师妹照顾有加。 坐在一旁的蒋香媛悄悄的对着萧茗抱拳感谢,双眼闪闪亮亮的。 哪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女儿的,秦氏听得脸上的笑容更盛,拉着萧茗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不多时,蒋四海与蒋明聲两兄弟进来请安,萧茗三人忙站起来行礼,蒋四海不提他本是与萧茗熟识之人,倒是蒋明聲的变化让人刮目相看,不但不再是以前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模样,见到萧茗也不再鄙视轻漫,每次见到萧茗都不忘行礼问安,态度非常之亲和。 这个变化确实是很大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四十七章 误会 月娘的精心准备,蒋府的晚宴特别的丰盛,萧茗三个虽然年岁小但到底是姑娘家,因此蒋四海领着弟弟在外院用饭,内萧茗就由秦氏招呼着用饭。 秦氏开明不喜规矩束缚,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很世热闹,不停的招呼萧茗等人,还多次让月娘多食些,在她和蒋香媛的带领下,一顿晚宴很是热闹温馨。 萧茗细细的爵着,看着月娘在秦氏的招呼下喝下的第二碗人参煨鸡汤后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瞬又恢复如常。 晚饭后,秦氏就借口回了房,把空间留给了后辈们。 蒋香媛拿了网兜带着两位师妹去园子里捕流茧,把若大的厅堂留给了月娘与萧茗二人。 月娘吩咐丫头们收拾着碗碟,萧茗看着烛光轻曳下的月娘轻声道:“大姐,我给你把个脉吧!也不知道你这些日子身体如何了。” “好。” 月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萧茗给她的调理方子是三个月一换,距离次把脉才一个月时间,不过萧茗既然要把脉她当然不会拒绝,便顺从的坐下把手搭在桌几上。 萧茗同样坐在月娘这边的椅上,静心为月娘诊脉,因为她的动作,室内收拾的两个丫头俱是敛心静气,小心的收拾了碗筷轻声走了出去。 不过几息萧茗便收回了手,月娘的脉像印证了她刚才心中所想,心底莫名有些烦燥,她突然想到了急着怀孕的徐氏,到底还是不听劝的。 月娘见萧茗不言语,心里不由一沉,难道自己的病又加重了。 如此想着,月娘心里不由得更难受了,身子不由得站了起来看着萧茗:“我这身子怎么样了,还请妹妹如实相告,姐姐受得住的。” 哪知,蒋四海半知脚踏进门就听到月娘如此,不由心下一急,二两步进门,急急把月娘抱进怀里道:“月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海哥,我.....”月娘抑着头来人,眼框一热就流下泪来,窒息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给海哥生一个孩子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她真的好难受。 “月娘不哭,会没事儿的。”蒋四海急得笨拙的安慰,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见着心爱女人的眼泪就急得六神无主起来,哪里还有在外一言九鼎的模样。 “海哥,我对不起......” 萧茗:“.......” 她已经呆了,难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说风就是雨,下雨就立马变瀑布。 等会,她干什么了~~ 她好像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有说啊!这两人就上演起生离死别来了。 看着两人的模样,一个哭红了眼一个急红了眼,就她成了欺负良人的恶人了,她得有多冤,没看出来啊!月娘还有演宅斗剧潜质,只需一个委屈的小眼神,几滴伤心眼泪,男人自动投降,对手被秒成渣了。 在月娘面前,蒋四海这块百炼精钢也化成了绕指柔了。 只是,她有被错冤的淡淡忧伤。 “咳,咳!”萧茗轻咳一声,这两个越演越烈的两人,她觉得她是时候站出来澄清一下自己的无辜,还有就是也该提醒一下夫妻情深的两个人关于旁观都的重要性。 “我说,你们这是干嘛呀?”萧茗凉凉的问。 月娘:“…..” 蒋四海:“…….” 紧抱着的两个集体蒙圈,他们忘了屋子里还有人。 烛光火影中,气氛迷之尴尬了。 “月娘你可是身子不舒服了,让妹妹好生与你瞧瞧。”蒋四海轻咳粗狂的脸扭曲了,很是舍不得的放开了怀里的人,他刚进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看见月娘掉泪珠子他就跟着急了,真的没有注意到被萧茗旁观了。 “海哥,刚才妹妹已经给我把过脉了。”月娘收了泪,声音低低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与他明言,她一直怀着小小愿望,希望能给他生一个孩子,可惜…..。 希望即将破灭她很伤心。 “那怎么样呢?”蒋四海追问,紧张的看着萧茗:“妹妹,可是月娘身子有什么不好?”。 蒋四海心里有些急,肯定不好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伤心的。 “没什么大碍。”萧茗淡然道,心理还是不些不太舒服了,对月娘已经无语了,若是在别人家里人家这么一副作态,她这个大夫怕是要有血光之灾。 蒋四海顿住,那为何月娘会这么伤心,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月娘同样的愣住了,没什么大碍,难道不是她身子又不好了?刚才见妹妹的样子以为自己病情加重,以后她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她最关心的就是孩子,所以才会悲从中来难以自持。 “月娘身子倒是无甚大碍,只是最近补得太过了。”对于月娘的脉象萧茗如实到来,心火旺盛,血气澎湃,内虚又无力,今晚的人参煨鸡汤怕不是第一次喝了。 因为与蒋家连了姻,萧茗送了不少上好的人参当归灵芝等药材过来,今晚萧茗一眼就认出了鸡汤里的人参,没想到月娘一连就喝了两碗。 “补得太过?”蒋四海一呆,这补得多也是错的?他不由努力回想起来这些日子月娘都吃了些什么? “姐姐是不是私自加了药量,又每日进食人参、虫草等大补之物。” “嗯。”月娘听得身子无事一颗心也安了下来,不好意思的点头,萧茗给的药甚多,也甚是奇怪,有些是药丸,有的是粉末,有的甚至的是装的水,她每日吃着感觉身子好多了,这让她喜不自禁,想着人参虫草能强身健体就私自用了,还食用了不少。 萧茗微叹一声,到底还是心里急切惹的祸,好在被她发现了,不然再过几日鼻血都要被补出来了。 月娘本是身子大虚之人,十几年的积苛沉埃,非一朝一夕就能治愈,更不能接受像人参这类之补大燥之物,它们的突然袭击只会让脆弱的脾胃变得更加脆弱。 要知道一口气吃不出个胖子出来,月娘的身子只适合慢补,细补,切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没个章法。 “这些都停了,姐姐只需吃我给的药便是,身子慢慢养着,放松心情不要急切,一切都会有的。” “嗯。”月娘脸一红小声回应着,直觉被萧茗戳中了心中所想。 “听妹妹的,以后这些不要再胡乱吃了,你若有个好歹叫我怎么办。”蒋四海也劝着月娘,他是相信萧茗出神入化的医术的,萧茗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月娘红着脸点头,闹了个大乌龙,她也没脸再呆在室内,只得道:“我去给你们倒杯茶来去去油腻。”说完便急急的走了。锦绣良医 第四百四十八章 粮食 屋内只剩下了蒋四海与萧茗,蒋四海随意找了张凳子就坐下,对萧茗赔着笑脸道:“刚才是哥哥失礼了,妹子误怪。” 说话之时,蒋四海有些惴惴不安,刚才他一见到月娘掉眼泪他就变得六神无了,差点儿就误会了萧茗,希望萧茗不要多想才是。 呵呵!现在知道误会了,刚干嘛去了,虽是如此想,不过萧茗心里也不怪罪,蒋四海对月娘用情至深,月娘嫁了一个好男人。 “我没事儿,大姐心思重,姐夫还是要多开解她,这样更有利于她的病情。” “我知道,你姐就是紧张了些。”蒋四海点头,他心里明白月娘想的是什么?担心什么?其实他早就想好了,左右现在弟弟也懂事了,若是他能功成名就,他就举家之力助他走得更高更远,再选一个优秀的侄儿继成家业。 “姐夫,昨日的消息可是真的?”萧茗问着昨日蒋四海信上的消息,今日进城她并没有听到一言半语。 “千真万确,这是在西北的弟兄传回来的,想来用不了几天消息就会人尽皆知,到时候又怕是要乱了。”一提到此事,蒋四海就变得沉重起来,他们镖行拥有媲美朝廷的快马,传递消息快人一步,西北的兄弟们一得到消息就快马传递过来。 这么大的事,朝廷是捂不住的,为了前线战事安稳,增粮势在必行,怕是这天下又要乱起来了。 “是天灾还是人为。”哪怕知道萧茗千真万确,在再一次得到了肯定后萧茗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好好的粮食就变得没有了,而两次粮食都遭了意外,这让她不得不怀疑。 “是泥石泥,不像是人为。”蒋四海摇头,若说上次被火焚了的粮食还能看出人为的痕迹,可这一次却全然不同,连绵数日的暴雨,山塌路毁,不可能是人为,因为人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萧茗眼神一暗,十万石粮食喂了泥,让将士饿着肚子打仗是不可能的。 军队是国之根本,粮食是民之生命,如果生命得不到保障….. 陈胜吴广为什么会造反,是因为活不下去….. 战争、贫困、饥饿、如果天下百姓都吃不饱饭了,卖儿卖女、易子而食,到了再也没有办法的时候,那他们是不是也会造反呢。 还有远在边关的他….. 她一直都是一个喜欢简单的人,喜爱世界和平。 如此想着,萧茗心里慢慢有了决定。 “姐夫,我想保一趟去西北的镖。” “妹妹有事说便是,提不什么保不保镖的。”蒋四海有些不高兴了,萧茗这是在拿他当外人生分了,果然是因为刚才的事生气了吧。 “不,此事事关重要,姐夫一定要帮我平安运到西北。”萧茗说道,语气甚人郑重。 “妹妹难道要是……”蒋四海有些不确定了,难道萧茗要亲自去西北,如果让她知道了那件事,不知道的情况…… 一时间,蒋四海有些不敢想了,这件事到底是姓石的不对。 “不是,家里如今小有盈余,从去年至今添置了不少田庄,你也知道家里经营着两间种子铺子,是以我让易风和明叔都收购了不少的粮食存着,我想把这些粮食送去给西北的将士们,希望尽一份绵薄之力。” 月娘亲自端了茶水进来,轻轻的放在桌几上,见二人正在商议着事就轻声站在蒋四海身边。 “这样啊!这是好事,没想到妹妹有如此大的胸怀,能为国尽忠。”蒋四海点赞,他没有想到萧茗会如此行事,主动送上粮食。 他虽然如今家底殷实却从来不想与朝廷有过多的接触,最多是与地方官员打打交道,可在内心里对于朝廷他甚至是抵触的。 如果当来没有朝廷派兵剿灭,他现在应该子承父业了,更没有后来那一段苟延残喘的日子。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萧茗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她并没有心怀天下之心,只不过是希望远方的某个人安好罢了。 你的安好便是我的晴天。 蒋四海脸色一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竟然一直沉迷在过去还不如一个女子明事理,罢了,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 “好,妹妹这一单哥哥接了,哥哥手下也有不少的庄子,今年托妹妹的福收获不少,我也全拉了去喂那些兵痞子,希望他们把国门守住咯。”蒋四海大气的说道,在他想来萧茗的几个庄子能有多少出产,要送就一次性送个够。 他买萧茗的种子原来是想着照顾萧茗的生意来着,没曾想收获却比往来多了三成不止,意外之喜,既然萧茗人要给军队送粮,那他就把库里的全送了,合着这两年的收成不要,总不能比萧茗一个女孩子送的少了不是。 “既然哥哥要给军队送粮把你的稍带上就是,你这一趟镖的银子便省了。”蒋四海大手一挥直接省了萧茗的银子。 萧茗一喜:“多谢姐夫。” 当蒋四海看到一石一石的粮食从萧家大院里扛出来,一车车装满拉走的时候,蒋四海沧桑的脸狠狠的抽搐了下,忍不住找易风私下里打探。 萧茗到底买了多少粮食?萧家到底挖了个多大的地窖存粮食? 这粮食咋就像个无底洞似的拿不完了。 而易风本人也是蒙圈的,家里到底收了多少粮食他心里也没个数,从去年到现在,家里不止他一个人收粮食,明叔、明笙,甚至是孙海羽都被姑娘派出去收过粮食,还有不时有四邻八乡的用地的出产粮换萧家的种粮,都知道萧家的种粮好,都尝到了甜头,每到耕种季节,换粮的能从萧家排到村口去。 一斤换九两,这一来二去的家里的粮食就多了。收上来的粮食不止放在萧家,连空置的夏家都堆满了,具体的数量无法统计。 要问他到底有多少粮食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还真的有点多了。 原本以为是姑娘预备着再开分店的,却没想到是送去军队。 是不是姑娘早就知道粮食会再被毁掉? 西北的粮食会不会被毁萧茗不知道,她只是把自己的空间作了一次清仓大处理,让积压了很久的粮食终于有了好的去处。 不止是粮食,还有药村,无论是空间里的还是药田里的,萧茗这几天都让人清理了,一起装车发往西北,希望能够对于西北战事起到帮助。 当十万粮食被毁的消息在大月朝上下热传的时候,蒋四海领着的车队已经整装出发行走在了半道上了,为了这一次粮草的顺利,蒋四海抽调了所有四海镖行的镖师以商队的名义进行押运,以确保这一批数量庞大的粮草与珍贵药材能顺利抵达西北前线。 在朝廷上下为西北军粮问题吵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承载着萧家与蒋家所有家底的粮草商队延绵长长,向前西北方向有条不紊的前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四十九章 柳家 京城,柳府。 作为京城里首屈一指的柳家门庭,此时前院宽大气派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几人正在秉烛夜谈,唾液横风,争执之声不绝于耳,位于主位上的柳策冷眼瞧着前五个平日里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幕僚,商议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心里愤怒灌满心头。 一群废物,平时天花乱坠自表英才,真到用时也不过是赵括之流。 疲惫的揉了揉满脸沟壑的额头,额上皱褶深深,双目血丝深红,自从粮草被毁掉之后,他已经连着几宿无法安睡了,朝廷之上的争吵靡靡之音以及朝臣上下以内阁次辅陈源为首的一帮子用极尽怀疑的目光。 甚至是圣上....... 想到此,柳策再一次闭上了双目,心里更加的烦燥,内心深处的无力感爬上心头。 所有人怀疑这一切是他所为。迂腐愚昧,他又没有通天的本事能左右天灾之祸,可惜.....,到底是因为上一次之事,让他莫名背了锅。 自西北的催粮官到达京城后,朝廷上下一片乱象,他一力主张停占休和,可陈源那个老匹夫居然敢反对,主张缩减开支向南边小国购买粮食。两边为此事险些动起手来,可圣上迟迟未作决断,反而处置起了户部,让他措手不及。 无论如何,十万粮草没了,圣上是何等的震怒,天子一怒伏尸百里,不止是护送粮草的一干兵将被以军法处置,这把火还烧到了调拨粮草的户部,户部尚书被一撸到底抄家流放,底下大大小小的官员被罢免。 这一年来六部之一的户部可谓是多事之秋,先是去年粮草被焚时牵连无数之人,而这一次再因粮草之事令整个户部都空了,他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被打破。 而这一次,户部上下大换血,空缺被填补,可惜圣上并没有听从内阁谏言,更是越过了他直接从地方上调任户部一众官员补缺。 全国各地的官员从地方高升入户,而他也失去对户部的掌控,他的心在滴血。 头疼。 更可气的是石亭玉那小子,心思诡测,万千大道他甚至模不透他会走哪一步,柳策心里莫名的惶恐,无论是西北盛况与刘嘉敏之事,还是这一次的户部大换血,背后隐隐有他的影子,这个少年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成熟强大,他正一点一点的渗透着他的势力,削弱着他的力量,而石家又是世代效忠于圣上的。 唉!老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要死在沙滩上了。 柳策摩挲着右手母指上的玉扳指,这是他思考的一惯性动作,上等的羊脂白玉因为常年的抚摩而变得更加的光洁顺滑,烛光下清可鉴人。柳策的心事一点一点加重,他秘密派往军中的人一个一个没了音信,军中的情报送到他手上的一日比一日少了,看来得是时候让石家小子离开西北了。 不,柳策突然睁开眼来,精光闪烁,圣上病魔缠身,久病不愈,想来就在这一两年之内了,而圣上至今都只有两位皇子,皇后所出的大皇子痴呆憨傻,贵妇所出的二皇子身子强健,聪慧知礼。 谁能继任大统呢? 柳策心头一热,双手握拳颤抖着,年幼的新帝登基,少不得他们这些老子臣子继效犬马之劳。 至于石亭玉,石家小儿,敢算计到他头上来了,后生可畏啊!. 他永远都忘不了当年六皇子兵围皇城即将龙袍加身时突然从城楼跳下来的石家小儿,武艺高强到令人发指,左手握剑,右手挥刀,身姿如松,利如破竹,一个人就杀光了所有守城的反兵,把被围在城外的石家军放进了城,更是一箭取了万军中的六皇子性命,也断了他的从龙之功。 可恨,可气。 这样的人一时之间弄不死还是远远的打发了好。 那么,西北的战事一定要继续下去,他还得休书阿罗那让他多在西北边关游走。 西北多好,天高地宽,一马平川,物产富饶,风吹草低现牛羊。 思虑间,柳策对朝堂上所争执不下的问题就有了决断,战争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当然要了,这必将是一场旷日持久战,是以后备军需也得要跟上,外族贼子一定要狠狠打击,以扬我国威。 柳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对五个幕僚说道:“几位辛苦了,今日议事就到此,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吧。” 语闭,原本正在争执商议的五个幕僚同时禁了声,首辅大人让他们走他们哪敢不应,无不毕恭毕敬又诚惶诚恐的告了罪退下去,他们甚至不敢抬头看柳策的脸色。 书房外已经下起了雨,这秋雨延绵,细细不绝,柳福恭身站在书房外见到柳策出门立马上前,把手中的黑绿色织锦披风为柳策细上,又为柳策撑伞,自己大半年身子暴露在雨水里。 “秋寒露重,老爷小心身子。”柳福小心的提醒,脚下亦步亦趋的跟着主子的步伐,他们走后,身后的四个带刀侍卫脚步轻轻的跟着,跟二人四五步开外。 “嗯。”柳策淡淡的回应着,语气里没有了刚才对幕僚们的居高临下和轻视,对待跟了他几十年的忠仆,态度始终是不同的。 “柳忠和柳乾回来了没有。” “柳忠今儿下午已经回了,回了事老奴让他回去等着了,柳乾还在路上后日便能回来。”柳福小心的回禀着,一面仔细的留意着手中的雨伞,生怕主子沾了半点雨水,而他大个半身子已经湿了。 “这些年他们办得很好,辛苦他们了。”柳策点着说道,语气里有着赞赏。 “能为老爷效力是他们应该做的。”柳福神色恭谨的回道,语气里有着隐隐的骄傲,柳忠与柳乾都是他的儿子,他作一个奴才,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也算是多子多福,可如今也只剩下柳忠与柳乾了,其余三个不是死的死就是残的残,两个儿子为主子办事能得老爷夸赞也是他这个做老子的荣耀。 他从小被赐柳姓,在柳家地位超然,家中上至主母姨娘少爷姑娘,下至一众奴仆见了他都会尊称一句福管事,不仅仅是因为他跟了老爷几十年,还有因为他有两个得力的儿子。锦绣良医 第四百五十章 柳策点头,对柳福的态度稍有满意,奴才忠心本分做主子的自然要夸赞奖励,恩威并施才能让他们更加忠心尽力为主子办事。 “柳忠与柳乾也有三十了吧,我记得他们是老夫刚入翰林那两年出生的,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也长成了,年轻有为,办事勤勉。我们也老了。”柳策突然想起了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是年轻的探花郎,初入仕途意气风发,人生尽欢好不得意,再到后来进翰林入内阁,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之地位。 一晃眼三十年过去,他最为倚重厚望的长子英年早逝,余下的两子庸碌无为,学业廖廖,倒是最小的女儿有了大造化,就是脾气急了些,行事莽撞。 唉!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柳福蠕沫着不说话,老爷说自己老了,当然是老了,飞扬拔扈的白发从精心梳理的发髻里飞出,向主人昭示着它的存要感。难道让他劝慰老爷说什么一点也不老?不可能,这不是拍马屁,是妥妥的拍马腿,老爷只会更加的不快。 说真话老爷当然会不痛快,那些邀功献宠的睁着着眼说瞎说的老爷更痛恨。 所以,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 是以,当柳策在小小的感叹岁月无常的时候,忠仆柳福果断的保持着沉默,沉默是金。 要说这个世上有谁了解自家的主子,当然只是他自己了。 主子爷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同情。 果然,柳策也不等柳福有任何回应,也不管柳福有没有在听着就再一次轻声说起来,:“柳忠与柳乾这些年的历练足够了,他们又都是好的,等这件事了了,老夫就为他们寻个外放的差事,年轻人有能力有担当,是该得加重担子为国效力。” 柳福身子一顿,震惊得抬起头来,一双写满了激动与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主人的后脑勺猛戳,股狂喜之情抑都抑不住,握着伞柄的大手狠狠的颤动着,好在心里有那么一丝儿理智在,不然他真的会把伞扔了给柳策来个磕头谢恩。 哪怕脚下混合着泥水的湿㳠㳠的青砖地面也挡不住他弯曲的膝盖。 他一家子上下忠心耿耿几十年,终于要熬出头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老爷这是要抬举他们啊! 他们一家子家生的奴才别看在外人面前威风八面的,可骨子里却是个地道的奴才,脸面都是主子爷给的,以后若能外放做个正经的七**品官,这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再者有了老爷的信任,有当朝一品首辅做的强大到天边的后盾,何愁不高升发达。 “老奴谢老爷抬举那两个不成气的混帐,老奴回去就让他们来谢恩。”柳福说道,心里明白老爷如此倚重他们,他们得给出更多的忠心,甚至是命。 他们是奴才,命本来都是主子给的,为了远大前程,这条贱命不要也罢。 这都是命啊!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是辛苦了。”柳策轻轻一叹,柳福的反应他怎么会瞧不见,满意的点头,他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对他感恩戴德,把性命双手奉上之人。 话锋一转,柳策的语气突然变得哀伤起来,一副愁苦的样子:“圣上龙体越来越不好了,昨日在朝堂上竟然吐了血,可把我们给吓坏了;圣上忧心国事,为国为民操劳生生把龙体给累坏了,今日朝堂上看着病弱的圣上,我们一帮老臣无颜面对,无有跪求着圣上以龙体为重。”说到此,柳策面色疼苦,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着一样难受。 “圣上为国为民,是盛世明君。”柳福同样的忧伤起来,他作为柳府的大管事怎么可能妄议国事,他只关心主子爷的身子问题。 “老爷身系重任,国事操劳,请您千万要细身子。” “老夫的身体老夫知道,只是圣上怕是…..”柳策说到此就打住了,柳福却听明白了,只是在心里黙默记下柳策的每一句。 柳福小心的开口道:“圣上龙体欠安,听说正在考虑立储之事,这大皇子性子憨傻,倒是二皇子聪颖好学….” “混帐。”柳策高呼一声,打破雨夜的宁静,脚步停了下来看着身后的老仆,威严突现。 “老爷怒罪,小的该死。”在柳策的威势之下,柳福吓得双股颤颤,匍匐在地求饶。 “唉!”柳策轻叹一口气,气势一收,又恢复常态,“你起来,这种放肆之言以后万不可再提,你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人了….” 余下的话柳策并没有说明,但柳福哪里不明白,于是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是老奴错了,都是这强破嘴胡说八道,老奴再也不敢了。” “立嫡立长是大月朝数百年来的传统,大皇子是中宫皇后亲出,既是嫡又是长,是天命所归的储君,他虽然年少,性子却憨厚,以后继任新帝,是社稷之福,老夫定以残破之躯辅之。” “老爷说的是。”柳福深深的回答,身子弯得更低了,心里跟明镜似的,还是老爷高明,哪怕朝野上下都知道大皇子是个傻子,可以老爷眼里傻子却变成了憨厚年少,可有哪个敢真的把天下交给一个傻子,就是圣上也不可能会把皇位交给一个傻儿子。 就算他愿意,可满朝文武和皇室宗亲,都不会同意,若圣上一意孤行,只怕是会与天下为敌。 他在老爷简短的言语里读懂了很多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皇上不行了,二皇子即将….. 想到此,柳福年老沧桑的心里一片火热,好啊!二皇子就是以后的皇上,老爷刚才又提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朝廷上下得多有像柳忠与柳乾这样忠心耿耿为国尽忠之人,共同辅佐天下盛事。”柳策言简意赅的说着。 “后日柳乾回来让他到我房里来,至于柳忠,让他再去平城一趟,他对那里熟悉,我想了想还是让他去合适。” “是,老奴明白,老奴让他连夜出发,若是这一次还不能让老爷满意,让他提头来见。”柳福低头保证,跟了主子几十年,主子的一个简单举动,一个言简意赅的言语,他都能轻而易举的了解到主子的目的。 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还算什么柳府的第一大管家。 “好,你办事,老夫自是放心的。”柳策满意的点头,柳福办事自然是让他放心的。 “我记得那孩子是四月里出生的吧!”柳策看着眼前的细雨突然说道。 柳策的话语虽然轻淡,可柳福是心领神会,他知道主子当然不是在说他的儿子柳乾的出生日期,一个奴才的出生日怎么能让老爷记住呢。 “老爷记性真好,老奴记得正是四月二十日,那一日正是谷雨节。” “好,今年也该是七岁了。”柳策点头,向前走着,脚下异常坚定。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阻了二皇子登基之路。 正行走间,旁边传来的异暗打断了柳策的思路,令他瞬间不快:“大半夜前面是什么人如此喧闹。” 柳福心领神会,对着后面的侍卫轻轻挥手,顿时有两个侍卫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进了黑夜里。锦绣良医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下手 “老爷记性真好,老奴记得正是四月二十日,那一日b是谷雨节,像今日一样下着雨。”柳福回禀道,他对那一日之事记忆犹新,六皇子逼宫围皇城,东宫上下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全靠一干东宫侍卫坚守着,那个时候的他才出生不久。 可怜啦!本应是天下最尊贵的皇子,却落得个这么个下场,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变成了一握黄土。 “好,今年也该是七岁了。”柳策点头,向前走着,脚下异常坚定。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阻了二皇子登基之路。 正行走间,旁边传来的异响打断了柳策的思路,令他瞬间不快:“是什么人如此喧闹?” 柳福心领神会,对着后面的侍卫轻轻挥手,顿时有两个侍卫寻着声音的方向寻了去,灯火通明的园子,总有不能被灯光照亮的阴暗处。 不多时,待卫就领着两人返回,一男一女两个人,想来正是他们发出声响引了柳策的注意。 两人年岁都不大,衣衫不整发髻也歪斜着,让人一眼瞧着就知道没干好事。 柳福抬眼一看,很快又垂下眼帘,恭敬的站着。 “请祖父安。”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低声行礼,语气惊惶不安,连着身子也站不直,低着头,弯下腰之时还不忘扶了扶腰间的带子。 他还好些,在柳策面前勉强站着,他身后的那个少女直接跪下了,身子在风雨里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因为冷还是被吓着了。 “以勒不回房休息,在这里做什么呀?”柳策的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语气平淡得看不出喜怒来,这是他的长孙柳以勒,也是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对于这个孩子难得的宽容。 祖父好像没有生气,柳以勒心里居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自小无父,祖父祖母最是疼爱他,可他又是最怕祖父。 今日雨夜,人少寂静,他好不容易拉了平日里看上眼的丫头在假山洞里玩儿,正玩得尽兴呢,就被祖父给撞见了,以为自己要被罪了,不过,好像祖父没有生气。 他也是倒霉,躲过了祖母,没有逃过祖父,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府里路有万千条,祖父咋就走这一条。 柳以勒无限怨念,好好的大晚上,下着雨,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都躲在假山洞里了,正在雄起勃发之时,突然就半途而止了。 柳以勒心里阴隐面积很大,好在祖父不生气。 不生气好啊!柳以勒心里头大石落了地,很很的松了一口气。 “回祖父,孙儿刚去了给祖母请安,正打算回去。”柳以勒恭敬的回话,语气小气恭谨。 劫后余生的柳公子再次不着痕迹的整了整衣衫,自以为动作很小心很隐蔽,殊不知他这个动作早被柳策看在眼里了。 柳福把柳大公子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又看了一眼身后跪着的小丫头,他并不知道这个是哪一房的人,不过这人是留不得了。 魅惑主子,该死。 “嗯,那你早些回去,晨起有早课,别迟了。”柳策平和的说道,他对这个孩子一贯是和颜悦色的。 他不能不和颜悦色,一个蠢笨的人难道期望他成龙成凤? 不行的,太高的期望只会把人给逼傻咯,现在本来就傻,再逼着岂不更蠢笨如猪。 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的长子嫡孙,柳策居然想起了石家小子。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瞧瞧人家石亭玉,十六岁披挂上阵,擒贼首,定边疆,救驾护主,立下不世之功,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至于他家里这个扶不上墙的,十八岁了一事无成,斗鸡走马、一掷千金喝花酒.....,他该感谢上天,让他长着与老大一个模子刻出的脸,不然他早摁死他八百回了。瞧瞧今日,公然在园子里与丫头撕混,伤风败俗。 老夫的一世英明居然教出这么个不孝孙出来,罢了,好歹也是老大的唯一骨血,他养着便是了。 当一条讨喜的狗儿养着。 唉!不提了,一把子辛酸泪!! 柳策走了,没有再理会胆心惊颤的柳以勒,眼不见不净。 “祖父慢走。”柳以勒直起腰来,目送祖父的身影踏上长廊消失在眼前,才惊觉自己后背湿了。 “大少爷请回,夜里凉,小心身子。”柳福说道,他并没有离去,他还要为老爷料理事儿,作为忠仆,老爷不方便的出来的事,自有他处理了。 “唉!”柳以勒唉的一声欢快的跑了,哪里还注意到地上跪着的人用诚惶惊恐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柳福摇头,这位大少爷也太不知事儿了,三更半夜一个人偷偷的与家里的丫头私会,惹出祸事来居然不管不顾的走了,地上这个你就不要了? 待柳以勒跑得没了身影,柳福这才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儿:“来啊!把这个勾搭主子的贱婢拖去乱棍打死了。” “柳管事饶命......”小丫头单薄的身子抖如糟糠,拼命求情,额头磕在地面瞬间就见了血。 然,并没有人给她机会,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动作粗鲁的把她给拖了去,连说话的嘴儿也给堵上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柳福轻啐一口,勾引主子还想活命?四下里消了声,柳福这才背着手一个人慢腾腾的寻着老爷的方向去了,他还要去继续侍候着,这么多年来老爷已经习惯了他的侍候了。 夜间,各处已经静下来,熄灯的熄灯,安置的安置,热闹繁忙的柳府门庭安静下来,只余巡夜的婆子侍卫在内外院各处走动,没有人在乎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 柳福背着手慢慢的走着,雨已经停了,给地面上留下一滩滩的积水,走在忽明忽暗的涌道里发出阵阵的趟水声在夜里格外的响亮,也不知是走过几条长廊,几条寂静的巷道,出入了几道门,终于走到一处小巷处停了下来。 柳福抬起头来,看着这一条已经变得漆黑的巷子,一条很长很宽阔的巷子,这里住着的全是柳府有家室的奴才,家生子,他们一家也住在里面。当然奴才也分三六九等,作为柳府第一大管家的柳福,住的是最大最气派的一座三进宅子,紧靠着柳府,方便主子夜里传唤。 “爹。”黑夜里声音响起,柳福寻着声望去,只瞧见一个提着灯笼的男人渐渐走近。 柳福老怀安慰,是他的儿子柳忠来接他了。 柳忠走进,约莫三十的年纪,因为常年外出行走满脸的风霜轮廓,右眼角一颗黑色的痣在灯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配合着脸型有点渗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五十二章 父子商议 “先家去。”柳福点点头,越过儿子前走,此时的他没有了在主子身后那种卑微屈膝之态,反而背着手,腰背挺得笔直,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家里早已备好的酒菜,柳福进了屋也不说话,径直坐下吃起酒来,柳忠将手里的灯笼交由一旁的小丫头也跟着坐在一侧,不时的为斟酒拾菜,动作自然熟练。 酒过三巡柳福才放下酒杯与儿子说话:“今日老爷有新的差事派与你,你这次一定要办好了,用心全力的办,我们家能不能脱了奴籍,混个官身全靠你了。” 柳忠一听哪里还吃得下,急忙放下筷子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家爹:“脱奴籍?爹,这是什么意思?”脱奴为官,是他听错了还老爹吃醉了。, “嗯,就是脱奴籍。”柳福肯定的点头,“你爹我日日侍候老爷,跑前跑后效鞍马之劳就为了等这一天,老爷已经亲口允了给你们兄弟寻个外放的差事。”柳福语气透着一股子得意劲儿,哪有人愿意一辈子做奴才的,可他们是家生子,主子不开恩就只能做一辈子的奴才,世世代代都是奴才,娶奴才婆娘,生奴才儿子。 哪怕是现在他是柳府一人之下的大管事,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每日在主子面前颤颤惊惊的,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主子要一个奴才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是以,柳福很重视这一次翻身的机会。 “真的?”柳忠激动得心发抖,他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造化。 “千真万确,一定要把差事办好。”柳福叮嘱着,他心里门儿清,他们一家能不能翻身农奴把家唱,全靠这回的差事了,“你与你弟弟时常不在京中,不明白如今京中的局势,如今圣上快不行了,就这一两年的事了,大皇子又是个傻的,这皇位也只有二皇子能坐,有些事要提着准备起来。” 柳福的语气肯定无比,没有了在外面的小心谨慎,虽然方才被老爷斥责,可他心里跟明镜一样,一个傻子怎么可能当皇帝。 他清楚,老爷更比任何人都清楚,之所以狠狠的斥责他不过是为了避嫌,不愿留人话柄, 一旦二皇子登基为帝,作为首辅大人的老爷势必会全力辅佐之。 那么跟在老爷身边得力的两个儿子前途自然不可限量,无论是封疆大史,还是一品朝廷重臣都有机会搏一搏。 柳忠听得也激动起来,双眼眯起,眼角的黑痣跟着他动作不断的涌动,“爹,老爷这次让我办什么差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岂止是全力以赴,喝出命也要办好。 柳福猛喝一口,才小声道:“还是去平城。” “平城?”柳忠一愣,他没想到是这样的差事。平城是什么地方,他一清二楚,在那里他发现了张栋与岑茵并重伤他们,只可惜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老爷让他去平城所为何事?难道是大皇子还活着? 不可能啊!张栋与岑茵重伤难逃一死,一个六岁娃娃没有大人庇护不可能生存下来? 果然,柳福说道:“你懂什么?只要没找到人就有一万种可能,他们没有在岑家村一带出现过,那么就一定还在平城,你这次再去找,一定要找到。” “这...,也许早就死了。”柳忠不懂,让他去找个死人,还是个孩子,他就找一百年也是找不到的。 这个任务难度大啊~~~ “你这个榆木脑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敢肯定他死了,万一活着呢?”柳福怒喝,他很笃定人就在平城,只是不知道是死是活,死了倒还罢了,活着就是个麻烦。 只要他活着,他永远就是老爷心中的一根刺。 他是相信石亭玉没有寻到人的,不然石亭玉就不会把那个傻子当作是大皇子迎回皇宫了。 “说来这事还是你办事不力,老爷没发落你也是万幸,这次可不能再让老爷失望了。”面对儿子,柳福很严重的警告语气,他不是在开玩笑,上一次张栋与岑茵在柳忠手底下跑了,老爷已经大发雷霆,是他想了个李代桃僵的主意,把石亭玉的目光吸了去,从而迎了个傻子皇子回来柳忠才得以保全了一命。 紧要关头老爷不会允许任何影响二皇子登基的意外出现,哪怕是一点点的可能都要掐灭掉。若是二皇子不能顺利登基,不但是办事不力的柳忠该死,就是他们一家子都得搭上性命。 他伺候了老爷几十年又怎么样?触了老爷的逆鳞神仙也得死。 在他看来机遇与风险是并存的,这件事是他们翻身的契机,也有可能是把他们打入地狱的恶魔。 柳忠被父亲训斥得低着头不敢说话,大的跑了小的没找着,这事确是他没办好,可是他此时脑袋里是一团浆糊,不知道这差事该怎么办才好。还是那句话,让他去找一个从未蒙面的毛孩子,也许是一个死人,就是找一百年也找不到啊。 他急啊!他这条贱命迟早得交待了。 “请父亲指一条明路。”柳忠站起来为父亲满上一杯,诚恳的求教。 柳福半眯着眼,用极为冰冷残酷的语气把早就想好的办法说了出来:“宁错杀不放过,我记得他是四月出生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柳乾听得一怔,惊声道:“父亲,这....”父亲意思难道是让他杀了所有四月出生的男孩,甚至是三月或是五月的,这太难了,数量太大,而且极容易暴露。 “怕什么?一个村都屠得,区区几个孩子就怕了?”柳福不以为然,这不是他的意思,这是老爷的意思,有些事老爷不必说得太明白,他做奴才的得懂,屠村如此,这次也是。 他若是什么都不懂,他也不会在老爷身边待这么多年。 “关键时刻不要妇人之仁,你自己想一想该怎么做。”柳福站了起来单手拍了一下比他的还高的儿子的肩头就去了他才新纳的一房小妾屋里,伺侯了一天他也累了,需要一个人侍候着。 “你明日一早就出发吧,早去早回。” 柳忠一个人对着满桌的残羹发呆,他不是不忍,在尸山血海中遨游的他早已心硬如铁,他不惧任何残忍,他只是在想怎么样把这件事办好。 第四百五十三章 闵方齐离京 翌日五更,柳策便在家人的服侍下带着连夜拟好的奏折上朝,他将在今日的早朝上同意增加赋税支持西北战事,他深深的明白要维持西北边疆战事稳定,军粮一定不能少。 同时,远在平安镇的闵府内,朱红漆大门在黎明时缓缓开启,一行身着短衣手握配刀的男人在火光中悄然走出,大门外几匹骏马并一驾马车早已等候在府门外,一切悄无声息并没有惊动四邻。 闵方齐缓步走了出来,身上系着一件墨绿色的连帽披风,孔氏紧随其后,脸上神情在闪烁的灯光下很是低落,双眼下乌青一片,像是一宿未安睡。 到了马车旁闵方齐顿住脚步,回身对身旁的孔氏说道:“你进去吧!我不在这些日子家里多操劳些,好生照顾母亲,保重身体,有事就去找萧茗商议,唐师弟与方师弟皆能帮上忙。” “是,老爷。”孔氏屈身行礼,语气里有隐隐的担忧与化解不开的悲伤。 “你放心,会没事的。”闵方齐倒是淡然,握住老妻保养得宜的双手,反过来安慰她道:“很快就回来了,你不要担心。” “闵大夫,我们该启程了,主子的身子等不得的。”领头的男人不等他们有太多的话别,出声提醒了。 “你进去吧。”闵方齐放开了双手,最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孔氏,才在小厮三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在他坐进马车的一瞬间,马车就急不可耐的前行,几个男人利落的翻身上马,只一瞬间几骑一马车消失在勉强可见五指的尽头。 “老爷保重。”孔氏小跑跟了一路,最终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被身后的两个丫头扶了起了,无力绝望的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平静安乐了这么几年,她原本以为她们可以一直这样到老,可最终..... 眼泪无声的流趟着.....,孔氏平和的面笼一派绝望悲伤,她甚至不知道老爷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就像老爷说的,这都是命。 当萧茗到广济堂的时候才得知闵方齐突然离开的消息,拿着手中闵方齐留下的亲笔信函久久无语,如今西北战事还在继续,药堂里加班加点的制药,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闵师兄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 是什么样的病人让闵师兄在这个紧要关头离开,走得这样的急冲冲,她前日来都没有听到闵方齐要离开的一言半语。 蒋香媛紧挨着萧茗偷偷的看信,咋呼呼的道:“闵大夫居然把药堂的事交给你来打理,师傅你发达了啊哈哈!!”蒋香媛高兴了,兴奋了,萧茗现在是广济堂的老大了,那么她..... 想到此,蒋香媛呵呵呵的笑起来,她甚至想到了药堂里所有的药童见到她会是什么样情景...... “蒋大夫、蒋师姐.....“这声音是多么的美妙。 “你想多了。”萧茗冷着脸睨了一眼陷入幻想中的某人:“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去?别想些有的没的。” “哦!”被泼了一盆凉水的蒋香媛瞬间焉了,美好憧憬瞬间消失,不满的看了一眼萧茗,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师傅,太不人道了有没有。 “看不什么,作业的医案再去抄写两篇,你昨夜都没有记住。”萧茗冷冷的提醒。 “啊!今天的天气真好。”蒋香媛指着头顶的一片乌云惊叫,风一般的散去,留下两个师妹在一旁呵呵的笑着。 萧茗摇头,这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作业多,一听写作业跑得比兔子都快,这样不用功怎么能学好医术。萧茗也不管她,转身把两位师兄请进了厅里,商议着闵方齐离开的事。 待客厅里,唐六申冲冲坐下就抱怨了起来:“昨日还好好的,也没听说有病人什么的,怎么就突然离开了。” 方胜全也跟着点头,往常有需要外出的病人只需要与药堂里打个招呼即可的,少刚一两日,多则三四日、七八日便回了,这一次急冲冲的留书离去还是第一次遇到。 从两位师兄抱怨的语气里,萧茗倒是了解了更多,内心里不住的猜测这一次的病人怕是突然来的,并且很急身份很贵重,起码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不然闵方齐也不会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离开了,还把广济堂交给她打理,他知道会离开很久? 不过师兄虽然离开了,广济堂是一定要继续运转,后堂的制药工程一刻也不能停。 “两位师兄,闵方兄突然离开想来有很重要的事,他让我们把广济堂打理好,咱们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店里的事该怎么管理还请两位师兄拿个章程出来。”萧茗说道,偷偷打量两位师兄的神情。 果然,方胜全欲言又止,反倒是唐六申突然噤了声,眼睛转个不停。 方胜全见唐六申迟迟不开口就说道:“以前师兄在的时候店里的事都是他料理的,这药堂里的事我也太懂。”师兄留下的信他也看了,让萧茗管,萧茗如此问不过是尊重他们两位师兄意思,这一点让他很满意,他也不是个僭越的人,真去把担子担起来怕是萧茗会不高兴了。 见方胜全如此说话,唐六申脸上有一丝不快,立刻道:“药堂的事多繁杂,师妹很少来药堂怕是料理不好,辜负了师兄的重托就不好了。” 唐六申有些不满闵方齐把药堂交给萧茗打理,要管理药堂至少也是要交给一个懂得多的、熟习药堂事务的啊!至少像他这样几十年浸淫在药堂里的人才成,像萧茗每三日来一次,对这里的事又了解多少,一个管理不好,师兄回来怎么给他交待。 交给她,儿戏了。 他指天发誓,他会反对完全是为了广济堂,他在广济堂里待了这么几年,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第二个家,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把这里管理坏了。 “师兄说的是,小妹正此想法。”萧茗说道,看来唐六申是不相信她会管理好药店的啊!这正符合唐六申的直性子脾气,这样的人不事先与他把事情说得明白了,在以后相处的过程中很容易起冲突,一旦得到了他的认可,他就会不要命的支持。 前世她有自己的小诊所,也管理得很好,可今生她却不想管了,管得太多也不是好事,并不是要有多大的碗就要吃多少饭,家里的事她都交给了易妈妈和易风两人管着,她只要抓住最重要的事。 有时候独得头筹,一支独秀并不是好事。 这件事,萧茗早有计划。 于是,在唐六申与方胜全面前,萧茗把自己事先想好的安排说了出来:“如今药堂的事多如毛,我一个人是顾不过来的,所以我想请唐师兄与方师兄管理前堂的事务,我主管后面的制药,我们共同把广济堂打理好。” “这样也好,前堂事多让我们两个老家伙的管着,师妹专心管着后院的制药便是。”唐六申没有任何意见的点头同意,这正合他意,于他和方胜全而言,他们对前堂的事务更熟悉管理起来也更方便,而萧茗对于制药方面有心得研究,正适合她。 说起来,后堂制药供应军需,如今成了药堂的主要收入来源,他和方胜全每月的红利银子一大半来自于后堂,可唐六申并没有想过要插手制药事务,正说明他这个人心胸坦荡,他质疑萧茗的能力完全是为广济堂考虑。 “如此,多请两位师兄支持。”萧茗行礼。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五十四章 置气 如此安排,皆大欢喜。 三人商议后并没有在后厅里多做停留,毕竟大早上的,药堂里的病人多得很,一刻也离不了大夫。 唐六申与方胜全去了前堂坐诊,萧茗则是去了后院制药房。 自西北战事之初,闵方齐就高价买下了与广济堂后院相邻的一片地建成制药房,每日加班加点的生产军需药物。进制药房之前,萧茗先去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进行净手消毒,带了一顶纯白棉帽,医用口罩,套一身白大挂,换上特制的白棉鞋才走进药房里。 冲天的热浪扑面而来,几十口熬药的大铁锅里正熬制着药材,翻滚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每个铁锅旁边围着个制药小童,同样的穿着药堂里特制的白大衣包着头带着口罩,哪怕是在清晨,额上豆大的汗珠也如雨一般下着。 小童们不时的用手中的长木棒子搅拌着里面的药材,不时的扔药材进铁锅里,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他们就算是闭着眼也能分毫不差的计量着药材。 谨言正带着三个伙计提炼青霉素,从提炼、蒸馏、过滤等等过程到最后的无菌入瓶,青霉素已经行成了流水线的操作,不过几息就有一瓶药生产出来,这速度比起去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可与需求量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够。 供不应求。 如今的消炎药与麻醉剂等外伤药是西北急需的药品,哪怕广济堂每日大量不停的生产也满足不了这个大缺口。 哪怕是谨言他们都很拼命的工作了,可远远达不到需求量。 对于这一点,萧茗也是无可奈何,在这里一千个人工也比不上一台机器的生产速度。 谁叫她发明了不电,也制造不了机器呢。 谨言看到萧茗,忙不迭的过来行礼问安,萧茗轻轻点头,逗留一阵又去了各处察看,擦缺补漏,提醒纠正,简单来说就是监工,还有不少事等着萧茗拿主意,这些原本都是闵师兄在时的工作,如今却成了她的。 安排妥当了制药房,萧茗才去了前堂坐诊,广济堂依旧开门迎客,各人各施其职,并没有闵方齐的离去而减缓节奏。 萧茗坐在自己的位置处,此时的大堂里已经没有几个病人了,已经被先出来的唐六申与方胜全接诊完了。 萧茗乐了,不用动用就等午饭了,没曾想一个转头看的功夫却看见了蒋香媛在药柜处气鼓鼓的捣着药,那力气大得快要把药钵子捣成渣了。 愕!难道为她增加作业这事气上了,这气性还真大,看来得多教育教育了,萧茗的徒弟怎么能为了作业置气。 作业不能少… 坚决一定不能少年...... 咦!不对,萧茗摇头否定,蒋香媛可不是这样爱计较的性子,哪怕是她给她再多的难题她也不会气成这样的。 嗯,有事? “小雨,过来。”萧茗拉过白小雨,细声问道:“你师姐怎么了,在跟谁置气?” “姑姑,刚才你们不在的时候有几位看病的大娘在议论刘瑜姐姐的事,骂刘瑜姐姐不知检点,道德败坏家风不正…..,说得可难听了,大师姐就与她们吵起来了,最后大师姐还把她们给赶了出去。”白小雨情绪低落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与萧茗听。 当时药堂里刚开门营业,几个等着治病抓药的妇人就聚在一起闲聊,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刘家村。 刘家村最近有什么热闹事?不外乎刘瑜退亲的事,这件事虽然刘家村上下都知道原因,可在外村人不知道啊。在她们眼里,一个姑娘好好的被退了亲一定是因为那姑娘行为不检或是家风不正等等,反正都是姑娘家的原因。 她们还讨论了很多,笑话,不齿,很多很难听的话,荤段子让白小雨难于启齿,白白气红了眼,最终蒋香媛气不过把人给赶了出去。 萧茗无语,刘瑜被退了亲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外面人不清楚,再加上被人有意渲染引导让村人误会说些难听话,蒋香媛脾气急燥听了当然会生气了,刘瑜是她的玩伴,被人这样的编排,是个人都气啊。 内行清门道,外人看热闹。两家退亲,不论事件的起因是男方家,可最终承受这个结果的却是女方,这十里八村的哪个村的姑娘没嫁到别的村去,或是哪个村的男人娶了别的村的姑娘,刘瑜被退亲的事本就不是秘密,再加上被人刻意宣扬,这件事被那些回娘家的走亲家的三姑六婆,七姑八姨们传播到天上去。 几个女人坐在一起讨论的都是别人家的闲话,刘瑜被退亲的事不知道都被讨论了多少个版本了,纵是刘瑜被退亲不是她的错,可不明事理的人有谁会相信。 这其中少不了陈家的功劳。 “别伤心了,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萧茗安抚了失落中的白小雨,“我们知道刘瑜是无辜的,等事情过去了就好了,就没有人再议论了。” 她感觉自己的安慰苍白无力,经过这么一渲染,以后刘瑜怕是难说亲了,家里有儿子的会不会考虑无辜的刘瑜?她甚至在想以后刘瑜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子? 老头?残疾?鳏夫?抽烟酗酒的?一事无成的?还是上了年纪都娶不上的老男人?还是…...,有很多个选择,每一个都不是理想的。 萧茗摇头停止这种恐怖的念头。 “姑姑,刘瑜姐姐会不会嫁不出去了?”王云苓走过来小声的问,语气里很担忧,她以前在刘老婆子手下的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她的骂声,骂她又丑又懒以后嫁不出去。 而就刚才,刚被大师姐推搡出去的大婶儿大骂‘像那样不要脸的姑娘白送我都不要。’ 所有人都听见了,太恐怖了…. 萧茗噗呲一笑,“你样想太多了,不会的。” 与此同时,蒋香媛终于放过了手中的药钵子,怏怏不乐的走过来道:“怎么会嫁不出去,大不了我让我小哥娶她。” 呵呵!那敢情好,为人在家中坐,妻从天上来的蒋兄弟点赞。 “哟。”萧茗好笑,她还真敢想。人家蒋明聲同意了吗? “这事你们别拿回村去说嘴去,让大王嫂子和刘瑜听见了得伤心了。”萧茗叮嘱道,看着蒋香媛说道:“还有你,以后行事别这么冲动。” 哪怕是再气也不能把人赶出去,一个姑娘家办这事落个争强好胜的名声有什么好,再者在广济堂里代表的是广济堂的脸面,人家会拿广济堂说事,骂广济堂店大欺客,有理也变没理了。 “是那个女的口无遮拦,搬弄口舌,败坏刘瑜的名声。”蒋香媛不服,她应该用拳头说话,甚少打掉了两颗搬弄事非的牙才成,只是把人赶出去已经很理智。 “下回再遇到这样的事……”萧茗正准备传授人生经验,却听白小雨急急的说。 “姑姑,她们又来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五十五章 八大碗 “大婶嘴内生有恶疮,咽喉有浓胞,这病很严重,得赶紧治。”药堂内,萧茗看着眼前一位四十来岁的胖妇人说道,此人正是刚才因刘瑜的事起与蒋香媛起了冲突。 在这妇人进了药堂后,四人停了嘴,王云苓与白小雨规矩的站在萧茗身后学着经验,而蒋香媛则是哼的一声去了药柜继续捧着药钵子捣药,把一腔愤怒全给了手里药钵子。 可怜的药钵子..... “很严重吗?萧大夫,咱这个是什么病唉?怎么老是三翻五次的犯,每次那个痛哟。”妇人的大嗓门可劲的嚷嚷,说话之时还不忘捂着发痛的嘴,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少痛一点点儿。 “这是口舌之病。”萧茗冷眼道,唰唰几笔写下药方。 “什么意思?老娘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个病。”胖妇人不高兴了,黑着一张脸,随时准备发怒,随着她张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她只听说过犯口舌、犯七出休妻的,活了大半辈子还第一次听说还有口舌这个病,唉!果然吧,小姑娘会看什么病,还有刚才那个小姑娘,那么滴凶,那么的没规矩把她赶出去。 要不是镇上另一家药堂的大夫治不好她的病,要不是这里有镇上唯一的女大夫,她才不会去而复返。 看吧,女大夫有什么学问.... 什么嘴巴病?她听到没听说过了,若不是药堂里的几个伙计人多,她一定会几个耳刮子打过去的。 蒋香媛抱着药钵着,紧紧的盯着那个妇人,随时准备着再次赶人,完全忘记了刚才萧茗的教训了。 面对质疑,萧茗倒是完全不在意的,不慌不忙的问道:“大娘这个病怕不是一两日了吧,应该也有三四个月了吧,好了又犯,周而复始。” “是啊!”胖妇人点头,确实如此,每次嘴里长生几个恶疮,咽喉处疼痛难忍吃不下了,好不容易好了过不了几天又长出来了,痛得她饭也吃不下,晚上睡不着。 “这就是了,医经里有云:‘妇犯口舌,内生恶瘤,口臭喉浓,阵痛难忍,食难咽,夜难寐,日渐消瘦,至糜而终。’”萧茗解释,她才不会说她是长其饮食不当所致。 听得萧茗这么说,唐六申与方胜全两人相视一笑又低下了头装做无事般翻着医书看,他们熟读医书也没有发现萧茗此言出自哪一本哪一段。 而王云苓与白小雨两人更是冥思苦想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果然还是师傅的段位高,她们读书少。 胖妇人一脸懵逼,没听懂。 要一个大字不识听明白什么是终啊寐的很困难,不过看到萧茗郑重的神色她怕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口臭、疼痛,就是长此下去要死的意思。” “啊!”听到死,胖妇人脸色都变了,看来她很怕死的,急得她抓着萧茗的手臂急急急的追问,“萧大夫快看看我这个要怎么治,多少银子都使得。” 萧茗:“.......”唉哟!抓痛了。 “你,...,你先放开。”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哦,对不起。”胖妇人尴尬的放下,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刚才与蒋香媛唇舌大战的勇气。 “我先给你配些药,在配以茶水清热解毒。”萧茗说道,药铺里的菊花与金银花有清肝降火气的功效,正好入药。 “好好好。”妇人忙不迭的点头,萧茗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命重要。 不多时,萧茗亲自配好了药出来,一小罐药泥,有一股难言的味道。 “张嘴,我给你试范一次。”萧茗说着,翻开胖妇人的下嘴唇,可以看见三个大大的浓疮,把白小雨与王云苓看得脸都白的。 说真的若不是因为萧茗是女子,镇上的男大夫还真没有给她治病,男女有别,哪个男大夫敢凑进了女子身边看人家喉咙长什么样,就是翻开女子的嘴皮子看也是不敢的,不然一个登徒子名声就有了。 如此这般,大夫不了解病情不能对症入药,胖妇人的病去而复返。 药入口,胖妇人就感觉有一股味儿流向肚子里,难言的味道冲刺着她的神经,,酸的涩的苦的洗涮着她的味觉,她感觉就像吃了翔一样,恶心得她要吐了。 她觉得她再也吃不下饭了。 这世上还有如此让人难受得要死要活的药。 “这个药你每日用上五次,白日两次,夜间三次,不能间断,少吃饭食多喝水,...” 胖妇人痛苦得叫了起来:“五次?这得多难受。”一次都难忍受了,还要一日五次,折磨人哦,你咋不去死。 一瞬间,胖妇人表情凛冽,有要暴走杀人的冲动。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好说话的人,不然也不会与蒋香媛在药堂里吵起来。 萧茗冷眼:“良药苦口,忍一忍病好了以后就不会痛了,不然这个病会痛你到死。”镇上有哪一个男大夫有她这么尽职尽责? 没有的吧!最多看一眼给开一些不对症的药。 想到死,胖妇人病静下来,好歹知道眼前这个不是家里的儿媳任她搓磨发泄。 “每日药不能停,菊花与金银花泡水冲服。”萧茗拿了两包菊花茶与金银花茶给她,又指着旁边一个土碗说道:“嗯,就是那个碗那么大,每日喝上八碗。” 顺着萧茗所指的目光,妇人转头看,再次懵逼了。 她们家用来盛汤的碗也不过如此。 八碗..... 不行,让她打死这个小妖精.... 噗哧!!蒋香媛差点大笑出来,好歹忍住了,喝上八大碗水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妇人一脸仇苦大恨不高兴:“那要多久才能痊愈。” 痊愈便罢了,若是不能痊愈她一定要掀翻这个药堂,抓花你们一个个小妖精。 “半个月左右,不过有几点我要郑重的叮嘱你,你若是做不到病能不好也不能赖我。” “什么事?你说。”胖妇人一忍再忍。 “你这个病是因为口舌不忌引起的,想要病好得要少动怒气,少争强好胜与人争执,平心静气,养德修身,不传讹不动手,简而言之,言多必伤,静心病愈。” 气伤肝,喜伤心,思伤脾。这妇人一看就是很强势之人,很爱说人长短与人打骂战的人,若能管理好自己的脾气也不至于怒积功心,肝火旺盛。 她这个药没什么特点,药效杠杠的,就是用了药后每时每刻嘴都是苦的,涩的味道,若是不怕说出口的话有一股难闻的自臭味,尽管与人闲话去。 你能忍着臭与人说闲话,或是别人能愿意闻,算她输。 至于花茶完全是给她去味儿降火的,不过每天八碗水的量,萧茗衷心希望她能坚持。 当医者,每个药方的背后都是用心良苦...... 胖妇人:“.....”骂她是长舌妇? 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拐着弯骂老娘是不是。 冲天的怒气让胖妇人揭竿而起,都别拉着,她要打死这个小贱人....,却听萧茗凉凉的道:“不要动怒气,怒火伤肝,再这么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胖妇人:“.....” 我忍....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五十六章 我哥叫蒋四海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易风驾着马车慢慢的行走在这美丽的夕阳里,马车内传来阵阵欢笑声,易风再次无奈摇头,冰冷的脸上难得有了温度。 “哈哈,想到她要喝八大碗水就解气,看她以后还会不会乱传舌根。”蒋香媛兴奋大笑,想到那个胖女人酱紫一样的脸色就一阵解气,在她面前有本事乱叫乱骂,可到了萧茗面前却是要忍着憋着。 憋出内伤了才好。 “八大碗水确实多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喝?”王云苓问,八大碗的茶水,她怀疑那个大娘怕是不会喝的,谁会傻到喝这么多的水。 “这就难说了。”蒋香媛一脸笑意的看着萧茗:“她不喝水就难受着呗,萧茗萧茗你给我们说说你给她的是什么药,味道也忒难闻了些。” 蒋香媛心里像猫抓一样的难受,萧茗配药的时候没有让她看,她偷偷闻着点味,真是~~ 人间有一种味叫萧茗配的药…… 王云苓与白小雨同样用好奇的目光盯着萧茗,那个味儿真的是一言难尽,她们光是闻着就受不了啦,那位胖大娘还要用上十天半个月。 真的是.... 为有切身体验的胖大娘点一排排蜡。 佛祖保佑!! 萧茗看了一眼三个徒弟,云淡风轻的道:“只要对症万物皆可为药,你们居然闻不出来是什成份,看来你们还是医书看少了,以后的作业加倍。”至于成份是何物,你们就别打听了,想要知道翻书去。 蒋香媛:“.......” 白小雨:“.......” 王云苓:“.......” 三句不离作业,真的没法聊了。 大王氏正坐在大槐树下打理一只被割了喉的老母鸡,一边嘴上啐啐念到:“你咋就不声不响的回来了?铺子里的活不要了?易管事看重你让你管着铺子你就要天天守着,尽心尽力的为萧家力事儿,不要老想着往家跑。” “你也知道这活儿来得多不容易,你和你爹一样的据嘴葫芦三句话说不出个好来,好不容易得了萧家的赏识就应该好好的干,没了萧家的活儿你上哪儿去找这个好的地方去。” “我就想回来看看妹妹.....” 刘铁生被训得抬不起头,好半天在他母亲换口气的间隙想要说句话,可又被堵了回来。 “家里啥事都好,不用你天天回来,你看看人家刘小明,见天儿的在易管事面前讨趣巴结,指不定哪天就把你给挤下去了,到时没了这份活儿看你能干啥,回村跟着你爹下地去?你看看你爹一年到头忙个不停还抵不上你半年工前勒。” “你好好干,以后多存些银子给你娶媳妇.....”吧啦吧啦.....,大王氏把这两天天天往家跑的大儿子一阵子教训,她是恨铁不成钢啊! 刘铁生语气词穷,蹲在地上成了附地魔。 嘴上功夫也能遗传,他和他爹两个加起来也比不了他娘。 刘铁生面色通红,嘴唇嬬动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能说他是在城里听了流言回来的吗?他能说陈家在城里四处败坏妹妹的名誉吗?他能说他与陈荣祖上午干过架吗? 都不能,刘铁生知道妹妹被退了亲事,父母心里面苦,妹妹心里苦,他心里又何尝不苦。 好在这一切并没有被埋头拔鸡毛的大王氏给看见,虽然儿子不听话回了家,可她到底还是舍不得儿子,特意杀了只鸡给全家人补补。 “我知道你担心妹妹的事,你一个大男人别操心这些,姑娘退亲又咋了,等这阵风声过去了娘再给你妹妹找个更好的人家。”说着说着,大王氏心里的苦水就流出来了。 有谁不在意女儿被退了亲?这些日子她心里跟油煎一样难受,铁生他爹天不亮的就去地里干活,摸黑了才回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瑜天天关在屋子里也不说话,把辛苦绣的嫁衣给撕成了片。 她就感觉这日子就像地上的鸡毛一样一地鸡毛。 她好好的女儿以后还能找什么更好的亲事,只有嫁得更远。 只有远地方的人家才不会知道被退亲的事。 想到此大王氏双眼一热,眼泪再也忍不住往下掉,可她来不及多想,因为她远远的见到萧家的马车进了村,她赶紧收了泪,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就迎了上去。 驾马车的易风在看见大王氏迎上来时就拉紧缰绳让马车停下来,萧茗打开因帘子看着大王氏说道:“王嫂子在忙啊?” “不忙,不忙,茗丫头去镇上回来了,今日可累坏了吧!”大王氏亲热的说道:“我刚杀了只鸡,晚上炖了鸡汤给你盛一碗过去,你记得喝,这老母鸡最是补人。”不知何时起,大王氏对萧茗的态度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语气热情不减速,可已经没有往日的随意,更多的小心尊敬。 “王嫂子别忙活了,留给刘瑜和铁柱他们补身子。”萧茗看了几步开外的刘铁生一眼才拒绝,人家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她怎么可能厚着脸皮去分一口,再者她又不缺这一口吃的。 “没事,一大锅他们又吃不完。”大王氏笑着摆摆手,又对易风说道:“易管事明日要去城里吗?麻烦把铁生捎带上,这几日家里事多,这个不争气的天天往家跑,也没个节制,可别耽误了铺子里的事儿才好。” 大王氏说这话之时紧张又小心的看着易风,又偷偷打量着萧茗的神色,她心里怕!听说有次铺子里的伙计偷粮食就被萧茗给开了,还送了官府,儿子天天的往家跑,万一萧茗生气了可咋办? 所以,儿子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要得到萧茗的同情.... “他今日回来是请过假的。”易风难得的解释了一句,又静静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刘铁生。 刘铁生在这目光中低下了头,请没请假他知道,易风也知道。 易风甚至知道了他与陈荣祖打架的事,他只是没有揭穿自己。 果然,易风又说道:“前些日子大家忙坏了,这两日轮休,今明两天刚好是铁生,让他在家里休息两天也好。” “好,好,多谢茗丫头和易管事了。”大王氏大喜道谢,原来儿子是请了假的。 萧茗古怪的盯了一眼前面的易风,在忙着的收粮食的时候轮休? 闲聊了几句萧茗几人就离开了,远远的大王氏一再保证她晚上送鸡汤过去,萧茗拒绝不了只得摇头苦笑,每次村里人有送东西,哪一次让他们空着手回去的。 “你们铺子里还有轮休,现在不是忙着收种粮吗?”蒋香媛奇奇怪怪的问。 萧茗看着易风,等着他解释一下,这个借口骗骗大王氏还成,骗她这个老板可不行。 易风千年的木头脸难得的脸红了一下,解释道:“今日上午刘铁生与陈荣祖打起来了,他这两日还是不要去城里为好。” 具体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他进城的时候架已经打完了,他是在刘小明嘴里才知道刘铁生离开的原因。 “嗯。”萧茗释然了,为妹妹出头不怪罪。 “怂啊!打了就跑了。”蒋香媛瘪嘴,在她看来刘铁生的行为不是跑而是躲起来了。 怂。 真怂。 “要是我哥,会把姓陈的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萧茗睨了她一眼,“你以为所有的哥都叫蒋四海?”有护妹狂魔护着,蒋香媛根本感觉不到被人欺负的滋味。可刘瑜又不同,陈荣祖有秀才功名,刘铁生一个白丁把他打了,这事要是闹起来,刘铁生还得吃牢饭。 “你哥也叫蒋四海啊!”蒋香媛笑嘻嘻的扑向萧茗,顿时马车里笑闹气一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五十七章 偷汉子生娃子 晚间,大王氏真的端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过来,萧茗好一阵感谢,又让明婶去厨房拿一根胞子腿作为回礼,寒暄一阵萧茗出了厅,把空间留给了宋氏与易妈妈,她则带着着萧昱进了书房。 客里,大王氏没了刚才的强颜欢笑,拉着易妈妈与宋氏好一阵的哭。 “我和她爹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从来没有与人结过怨,造个孽,怎的刘瑜会这般命苦。”大王氏低头摸泪。 要说真得罪了谁,也就只有以前的老邻居刘老婆子一家,刘老婆子仗着村长家的关系屡次欺压她们,是她们一家子不地道....,实则不是她之过。 人家刘月嫁了人的都还能再嫁个好的,可她好好的黄花闺女被无端的退了亲。 “这陈家人真不是个东西,面黑心狠,下三滥烂婆娘,到处败坏刘瑜的名声。”大王氏骂道,明明要退亲的是他们,却在这十里八乡到处传她女儿的不是。 这些日子她坐在家里也听得些风言风语的,她实在气不过又与人争论了些,可嘴长在人家身上,她堵得了一次堵不了百次啊。 她找陈家人理论被距之门外,她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把陈家上下诅咒了一千遍一万遍。 易妈妈与宋氏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当日闹得那么凶,陈家赔了银子必是怀恨在心的,这个梁子就这样就结下了。如今陈家人可劲儿摸黑刘瑜,报复刘家,大王氏纵是一身都是嘴也吵不赢,只能干着急。 他们村里人倒没什么,知道事实真相,可在外人眼里这些就是嘴上的谈资,三人成虎,百口相传下哪还有什么真相不真相。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随随便便一句话说出口,也许是无心,也许是当个玩笑话,可伤的是人家小姑娘脆弱的心。 “这件事到底怎么样我们大伙儿都知道,外人不明事理,道听途说,一个传一个的好的都变成了坏的,等这阵子过了,十里八村又有了新的热闹事,就不会把退亲的事挂在嘴边上了。”易妈妈说着,心里替刘瑜可惜,这么好的姑娘被流言毁了,希望她能坚强的活下去才成。 女子活于世间本就不容易,世人的呵责挑剔,清誉名声就是个负累,越是在意就越会被遍体鳞伤。 大王氏擦干了泪,:“但愿如此了,我不希望别的,就希望这陈家得了报应去。” 等明婶拿着了胞子肉来,大王氏这才收了泪,不好意思的道:“萧丫头就是客气,弄得我以后都不敢送东西来了。”话虽如此,大王氏还是收了东西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易妈妈与宋氏明婶把她送上木桥才转身家去。 “唉,这都什么事儿啊!好好的姑娘就这么让人说嘴,这陈家也太不地道了。”明婶唏嘘道,她也为刘瑜可惜。 “等过一两年风声过了就好了,到时再给刘瑜相看一个好人家,只是到时候年纪大了些。”宋氏道,经过女儿再嫁之事,她倒是对这些事看得淡了,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再者刘瑜本就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她只可惜刘瑜被这一折腾给耽误了。 “怕是难咯。”明婶摇头,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只有她们三个人,凑近了易妈妈和宋氏小声说道:“你们都不知道陈家人是怎么编排刘瑜的,说她私会野汉子,娃都有了,陈家是忍无可忍才退的亲,外头人都说刘家讹了陈家一笔银子。” “什么?这.......,这陈家也太可恶了,胡说八道,明明是他们骗婚悔婚在先。”宋氏大惊,气怒的叫了起来。 “哎呀!你小声点,别让姑娘听见了。”明婶赶紧的捂着宋氏的嘴,生怕她把姑娘给引出来了,姑娘最是不喜她跟着外人学舌的,对像又是刘瑜,让她知道了还不削了她。 不过明婶只知道别让萧茗知道,完全忘记了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萧茗的干娘,一个是萧家的管事妈妈..... 只是宋氏不喜出门子,易妈妈管着后宅每日事多也不大出门,再者她前半生的经历不同,见识不同自是不喜也不愿与村里人为伍,是以与村里人多是点头之交。可明婶却是不同,与村里的老娘们打得火热,可以说,刘家村上上下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 “姑娘不让我乱说人事非,可这事我也是在村子里听来的,我也不是在学舌,只是把听来的说与你们知道,好让你们也知道陈家是怎么编排刘家,诋毁刘瑜丫头的。”明婶这么一说,像是在解释,最后总结一句:“这陈家这样没良心会遭报应的。” “刘瑜以后可咋办?”宋氏担忧了。 “可不是,经过这事,怕是不好嫁了。”明婶点头,哪怕知道是谣言,可谁家愿意娶一个传说中偷汉子生娃子在被退了亲的姑娘,就算是倒贴嫁妆回家也隔应得紧。 易妈妈没有说话,一副沉思的模样跟在后面。 书房里,萧茗对宋氏三人的对话完全不知情,她正带着萧昱温习功课,另一边蒋香媛带着两个师妹正苦逼的写着作业。 她们的作业果然又增加了。 亚梨比山大… 萧茗说的,要想要记得牢固,就一定要多做笔记,多做实践,记录每一个病案,每一个病人的脉搏是什么反应,把脉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用什么药都要细细的感悟出来。 不止如此,她们身边还摆放了数十种的草药,她们要尝味儿。 是的,尝味儿。 经过下午的深刻教训,萧茗把熟知每一味草药的味道增加到她们的作业里面。 写作业的蒋香媛痛苦并快乐着,她终于知道了萧茗给胖女人的药泥有些什么药了。 第二日,萧茗带着三个徒弟又得去广济堂,如今闵方齐走了,制药的事她得自己去盯着。 刚进了镇就看见身穿皂衣的何来顺领着四个捕快远远的行来,易风看着来人手中动作一顿停下了马车。 “姑娘,是何捕快。”易风隔着帘子轻声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五十八章 抓人 镇子口的十年老店云吞面小摊上飘散着诱人的肉沫葱香,让人闻着直吸口水,何来顺一群人进了镇就闻着这个味只感觉肚子里的馋虫已经爬出来了。 “顺子兄弟,忙啊?” 何来顺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招呼声音,咦!叫我吗?他在这里有熟人? 何来顺不确定的寻声望去,看着前面几步开外的马车边站着的人,藏青色的绸缎面料,打扮得甚是体面的男人,带着一脸的笑意看着他,脸上的浅浅疤痕随着他的笑向上浮起。 何来顺也笑了,哎哟!是熟人。 “易大哥,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何来顺笑着离了队快跑两步上前,热情的打着招呼,“几日没见着大哥了,在哪儿忙呢?”。 “我就是瞎忙活,哪比得你们日里万机辛苦劳累的。”易风客气一句,又问道:“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哎,别提了,大人让我们去抓个人,那人也真是的不知天高地厚,把堂堂秀才老爷给打了,大哥你说说,这秀才能打吗?今儿秀才明儿官,见着知府老爷都不用下跪的。” “这人是傻啊!一言不合就把人家未来的官老爷给打了,还见了血,昨儿晚上就告到衙门上了,这不,天不亮大人就命我们来提人受审去.......”何来顺一如既往的话唠,逮着人就倒苦水。 在他眼里秀才老爷被打也是天大的事儿,这个傻x,害得他得天不亮离了被窝出门了,逮着他得让他瞧瞧咱何爷的厉害。 易风不动声色的听着,见后面四个捕快手里拿着的物件,还真是去抓人的,不用想抓的肯定就是昨日打了陈家秀才公的刘铁生了。 马车里萧茗已经打了帘子探出头来:“顺子哥,你们可是要去什么地方抓人?” “哎哟!萧大夫也在,俺给您行礼了。”何来顺说着真给萧茗行抱拳行了半身礼,态度热情得不得了,礼毕了才说道:“是刘家村,一个姓刘的小子。” 何来顺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来大叫道:“我倒是忘了萧大夫也是刘家村人?可认识这个姓刘的小子,这小子也太傻了,秀才都打敢打,这回老爷肯定得打他板子。” 萧茗:“.......”为妹妹出头是傻吗?她倒不觉得。 陈家倒是人精,骗婚悔婚,倒打一耙的事儿干得溜精;钱财损失了名声上找回来,被打了公堂上找回来,看来大王氏一家与陈家斗要输得底朝天,永不翻身。 “正是呢。顺子哥辛苦啦!一大早赶这么远的路,还没用早饭吧?”萧茗热情的问道,离得近了还能看见他那双被霜露染湿的鞋面。 “不辛苦,不辛苦。”何来顺笑笑,不自在的用手摸着后脑勺,天不亮就被催着出发,踩着风霜雨露一路急行,他还真饿了。 不止是他,他们一群人都饿了。 这本来是县衙的活,能不到他们府城的捕快,可陈家告状告到知府大人处,知府大人又非常重视此案,勒令他们速速拿人问审。 “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办公,让易风陪着你们去隔壁用些早饭,算是我请的,顺子哥难得的到咱们平安镇上来视察民情,给小妹一个机会让我尽地主之宜如何招待各位。” “这咱好意思呢?我们还有公务…..”何来顺意动,口头上却是拒绝,心知吃早饭又用不了几个钱,可他在乎的是萧茗的态度。 如今的萧茗在平城是声名赫赫,是夫人身前的红人,就连知府大人都对她夸赞有加,他们这些捕快们更是得罪不得,有时候她一句话就能顶上他们十句、百句的。 所以,他们的态度一定要好,关系一定要打好,人家递来的橄榄枝要双手接住了。 至于公务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何来顺美滋滋的想着,一边假意拒绝。 “饿着谁也不能饿着老百姓的好公仆,不然谁来保护我们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我知道顺子哥有公务在身,左右一顿饭的工夫还是有的,不然这样,顺子哥先吃着,饭后让易风送你们过去,他知道路怎么走,这样能更快找到人。” “这样啊……”何来顺心里一颗烫热无比,也虽然不明白好公仆是什么意思,不过后面的话她是听懂了,难怪萧茗是知府大人家的座上宾,瞧瞧人家多会说话。 他完全拒绝不了。 “让萧大夫破费了,咱们就在旁边随便吃点,毕竟还有公务在身。”何来顺指着他垂涎已久的云吞面小吃摊说着。 “都依了,一定要让几位大哥吃好吃饱。”萧茗笑着点头,又让易风可劲的招呼着。 “你们是要去我们村抓人,可是抓谁?”等大家都坐了下来,蒋香媛迫不急待的问。 “是一个叫刘铁生的莽汉,这人也真是傻啊!秀才都敢打…..”面对萧茗一干漂亮小姑娘,何来顺没有任何防备。 “唉呀!是他啊!听说这个人很老实的,他怎么会打人?”蒋香媛惊叫。 “怎么蒋姑娘认识?”何来顺问着,小眼神都变了。 “不......不怎么认识。”蒋香媛赶紧的摇头。 “那就好。”何来顺心里一紧,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凭着多年做捕快的经验他可以肯定蒋姑娘撒了谎。 她认识就等于萧茗认识.....,请吃饭,打探,他甚至怀疑萧茗请客是别有目的,是拖延时间?还是通风报信呢? 拖延时间就不好了,通风报信让他抓不到人就更糟糕了。 一时间,何来顺觉得眼前的食香也不再那么香了,如坐针毡呐!! “我听说刘铁生是个老实人,他怎么会打人,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误会?乡里乡亲的还请顺子哥一路上多多照应。”萧茗突然说明来意,她怕蒋香媛再问下去何来顺饭也不吃就拔腿走人了。 瞧瞧何来顺那误会的小眼神,她是真心诚意请人吃早饭的。 “我也不知道这一个乡下泥腿子咋个城里的秀才老爷扯上关系了?不过萧大夫你放心,我何某人一定关照。”何来顺听得萧茗来意,放下心来。 不是拖延时间让刘铁生跑路就好了,他一定好好关照,是真关照,绝不动一根手指头那种。 “老板,来快点,别耽误老子公务。”何来顺高喊,他已经饥渴难耐了。 萧茗:“........” “这陈家人真可恶,倒打一耙。”蒋得媛气愤得跺脚,“怎么办?让刘铁生跑吧!要不我去路上劫人。” 蒋香媛脑子里已经有了蒙面女侠以一敌五救人的场面了。 啊!啊!啊!想想都觉得刺激,她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劫过囚车呢.... 萧茗没有说话,背着药箱快步向前,她们刚才把马车留给了易风,这会只有走着去广济堂了。 “跑什么跑?一点小事值得跑路,以后躲躲藏藏过日子?先把小雨和云苓送到药堂去,再回刘家村。”萧茗安排道,脚下加快脚步。 一顿早饭能吃多久,易风拖不了多少时间。 不过她示意易风给银子打点,又加上她的面子在,想来一路上何来顺不会为难刘铁生。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五十九章 萧茗没有说话,背着药箱快步向前,她们刚才把马车留给了易风,这会儿只有走着去广济堂,好歹镇子不大,几步路就到了。 “跑什么跑?一点小事值得跑路,以后躲躲藏藏过日子?先把药堂打个招呼再去平城。”萧茗说道,她要去看看彭青天要怎么断案。 萧茗脚下走得飞快,一顿早饭吃不了多久,路上再耽搁一下走点弯路,刘家村晃眼就到了;不过她示意易风偷偷给银子打点,又加上她提前打了招呼,想来一路上何来顺不会为难刘铁生,只是到了公堂之上就难说了,她的面子还大不到公堂上去。 最开始她就没有让刘铁生跑路的意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铁生跑了留下来的大王氏一家就会为其顶罪,再者为这点小事跑路,有失男人风骨。 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是她并不知道刘铁生把陈荣祖打成什么模样了,居然要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 事情闹大了,对刘瑜更不利,难道让所有人都知道刘铁生打人是因为陈荣祖败坏他妹妹的名节名声,那刘瑜就真的出名了。 因为事关女子名节,陈家人才有持无恐,他们不怕闹大,闹大了吃亏的是刘瑜;又仗着陈荣祖的功名身份,报复刘铁生甚至是刘家。 一边是未来的同僚,一边是毫无背景的白丁,彭大人心中的天平向着谁可想而知。 想到这些,萧茗心里有一股莫名烦燥,你有功名在身很了不起是不是?一定要得寸进尺、尽杀绝是不? 到底知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气性比天大,心眼比针小。这样的人以后出入仕途为官为将,是造福百姓?还是祸害千里?猪都不相信他是个好人。 萧茗计划打得好,可计划没赶上变化,广济堂的繁忙时让她盘算好的计划落了个空。 秋干物燥,平安镇最边上的一家屋子着了火,一家五口被烧得死了一个伤了四个,萧茗一进屋就被心急的唐六申给拉了壮丁。 “师妹,快来帮忙。”唐六申忙得脸上抹了灰都来不及擦,手里还拿着个药包,看到萧茗就急急的喊,声音大得都快要把屋顶给掀了。 萧茗:“……”认命的过去帮忙,这个时候她要敢她有急事的话肯定会被唐六申给削了的。 人命比天大。 这一忙就过了午时,萧茗带着三个徒弟从手术室里出来,口中还不忘教育几个徒弟道:“刚才的手术你们都记住了吗?今晚把这个医案详细的记录下来……” “是,姑姑。” “萧茗,赶紧的,我们得去城里了。”蒋香媛心急的催促,身上的白大褂都还没来得及脱下。 “哦,对。”萧茗一抚额,忙起来把这么重要的事这忘了。 等萧茗四人急冲冲的出了药堂之后,明叔驾着马车早已等在了外头了,是易风一早就安排了他过来接人,他先跟着进了平城了。 “明叔,快,我们去城里。”还没坐稳,萧茗就急急的吼着。 “姑娘坐稳咯。”明叔提醒一声,甩了鞭子马儿就蹬蹬蹬的跑了起来。 一路上,明叔倒是给萧茗讲了何来顺去刘家村抓人的事,捕快进了家门大王氏才知道自己的三天打不出一个响屁的闷头儿子打了秀才老爷,急得差点晕过去,又是哭又是叫不让人抓儿子,闹了好大一出。 何来顺收了萧茗的银子倒是没怎么为难人,只把人抓了走,居然又厚脸着皮征用萧茗家的马车,于是易风又带着他们绕了一回路。 大王氏一家怎么能放心儿子被抓走,自然也一起跟着去了,村长让儿子套了牛车也跟着去了,明叔赶过来接萧茗,没想到这一等就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案子断了没有。 明叔把马车驾得飞快,好不容易进了城,还没有到府衙就看见易风驾着车正往回走。 明叔放慢车速,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易风跳下马车,行到萧茗车窗外说道:“姑娘,知府大人已经定了案,打了二十板子,罚了两百两银子。” 听得被把了板子还罚了银子,蒋香媛当时就怒了起来,她明白两百两银子对一个普能家庭来说是什么慨念。 有的一辈子也赚不到两百两银子,这不要人命么。 萧茗同样也是一惊,太过了。遂掀开窗帘子问易风:“她们人呢?” “都在马车里。” 萧茗看了看,易风把马车停靠着路边,车帘子并没有打开,有男人压抑的痛哼声,也有女人的哭声传出来,她听到了刘瑜的声音,也有大王氏的声音。 这世道,悲伤说来就来,从来不用在乎时间地点。 远远的村长家的牛车过来了,老黄牛拉着马车走得是那么的悠闲潇洒,时不时的哞哞叫两声,完全不理会马车里的悲伤。 “先回去再说。”萧茗拿出一瓶金创药递给易风。 事后,萧茗才在易风嘴里知道事情的经过,原来有萧茗的关系在,刘铁生最多罚点钱也就过了,可是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有黄教谕插手,陈家联合黄教谕在公堂之上双双向彭知府施压,黄教谕居然打着学院的名义要求严惩行凶之人,必须重处,不然府学里的学生们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在他眼中府学里的学生们别看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的状元之才,本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小子,哪里抵得过庄稼人的拳头,这次不重罚了,以后两方若有矛盾都用拳头解决,那他们得多吃亏。 知府大人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嘛,只是他不太明白黄教谕哪里来的自信府学里有那么多的状元之才,不过当看到陈荣祖被打得双眼大熊猫,鼻子歪了,半个手壁还吊着的惨样时,他不淡定了,刘铁生结实的胳膊给了他和读书人共同的忧患。 得罚。 黄教谕一再要求重罚严惩,知府大人以儆效尤的心思盖过了萧茗的小小面子,于是就有了二十板子和两百两银子的事。 “原本黄教谕还要求将人收押发落三年劳役,好在被知府大人驳了。”易风说道,想到公堂之上陈家人戳戳逼人的嘴脸,大王氏一家的尊严被踩在脚底下,他就打人的冲动。 “嗯。”萧茗点头,陈家黄教谕都不是个好人,还亏是老师,教学问不教德行,还助纣为虐,还好她的小涵与昱儿没有送进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六十章 悲伤逆流成河 萧茗一阵气结,脸小了,面子不顶用啊!现官不如现官,一个乡野之人大夫怎么抵得过城里有根基经营多年的黄教谕。 陈家黄教谕也不是个好人,算准了要让彭知府严惩刘铁生,若是不成就只怕要要煽动老师罢讲,学生罢读了。 这样的人还亏是老师,教学问不教德行私德败坏,得理不饶人,还好她的小涵与昱儿没有送进去。 不然又是两朵祖国娇花毁他手。 “助纣为虐欺压弱下,这样的人还配做教,。”蒋香媛鄙视,“这黄教谕不就是与陈家订亲的那一个黄教谕么?”这名字咋这么耳熟。 “正是,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易风点头。 “哟,还挺快的呢。”蒋香媛一脸讽刺,“真替刘瑜不值。” 萧茗亦然,这亲事是挺快的。两家亲事从相看、订亲、问吉,下聘、请期的等等一系列繁文缛节,没个三五年是娶不了媳妇的,也没个像陈家这样急成狗的。 也是,一个急着娶,一个急着嫁….. 只可惜了刘瑜,她何其无辜,这么多年的苦苦等待终等到个负心郎陈世美。 “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你可别乱来。”萧茗看着旁边的蒋香媛,赶紧的劝着,她真的是怕了她了,这姑娘冲动起来就不是人。 蒋香媛闻言不满的盯了一眼萧茗,仿佛是在鄙视她胆小鬼似的。 萧茗:“......”不干视若的眼神回击,她在提醒差点要误入歧途的小姑娘有什么错了。 易风眼观鼻,鼻观心对两个小姑娘的互动很明智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不说了,我看看刘瑜去。”蒋香媛说着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萧茗并没有去,事情已经发生了,从刘瑜他们回家就不凡去刘家的村人,关心的不少,暗地里看热闹笑话的也有,众生百态,这个时候她就更不想往前凑了。 萧茗把易风递过来的欠条推回去:“这个你去给易妈妈收着,他们还钱就收着,不还也不要催着要,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 大王氏一家怎么可能拿得出二百两银子出来,银子是易风垫付的,不然刘铁生这个时候还在大牢里关着。 萧茗郁郁,为着这事,易风也打点了不少银子,可奈何还是得了这个结果,难怪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当官了。 晚间,宋氏和明婶去送了吃食回来,就坐在一旁唏嘘不已:“大晚上的,屋里灯也没开,灶也没烧,一家子人都哭丧着脸,这世道真是没道理,犯了错的不惩罚,老实人挨打受罚。” “谁叫陈家家里有个能念书的疙瘩呢。”明婶倒是挻看得开的,以前在城里这种事儿她见得多了,离着那些贵妇人小姐都是远远的,不然擦着了挨着了就得赔银子,没银子就得挨板子。 这事啊!谁叫刘家没钱没势,比不上陈家能念书的儿子,如果刘铁生有功名在身,外人哪个敢传刘瑜的闲话,又有哪个敢随便打他板子。 这世道就是这个样,有权有势的横着走,没钱没势受欺压。 第二日,萧茗从广济堂回来的时候,易妈妈就找了来,把手里的布包裹摊开给萧茗看。 里面豁然是零零散散的碎银子,一串串的铜银,还有些没有串成串的散铜钱,几个银制首饰,有一根银簪子萧茗看着格外的眼熟,这不是她送给刘瑜那根吗? 看到这些,萧茗就突然明白了过来。 “刘瑜她娘来过了。” “是的,一家子一起来的,本来是要来谢谢你,可你一早就走了,他们把这些银子留了下来就回了。”易妈妈说道,这些怕是大王氏一家所有的家底了,她清点了下有九十来两银子,这里面很大一部份还是陈家陪的退亲银子。 陈家的银子大王氏怕是还没有捂热和就全吐了出去。 一日不见,大王氏一下子像老了十岁,双髻白发丛生,神情沮丧,双眼无神,昨日的事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把他们压跨了。 儿子女儿还都摊上了事儿~~ “老奴让她们不急着还这笔银子的,可大王氏是个倔的,唉!这些银子怕是她们全部的家底了。” “我去看看刘瑜。”萧茗站了起来一个人就出了门。 到了刘瑜家门前,院外落叶铺满地,以前大王氏家门口最是干净的,大王氏不会让家里家外有一片落叶存在,可今日已经没有了大王氏弯腰洒扫的身影。 “刘瑜,我爹说萧茗是厚道人,不会催着你们还银子的。”刘小芳的声音远远的传进萧茗耳里,令她顿住了脚步。 “是啊!你娘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拿去还债,今日还去卖粮食,以后你们可咋过。”刘林也跟着担忧,今日一大早她就看见刘瑜她爹娘借了牛车把家里的粮食拉镇上去了,那么多粮食卖掉了,以后他们一家子吃什么。 “没事的,我爹说了咱们已经没了骨气名声,不能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萧茗好心为我们垫付,我们不能仗着不还。”刘瑜声音低低的,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活跃有生气。 听她这么一说,刘小芳与刘林双闭了嘴,半响,刘林把带来的荷包拿出来:“这是我这些日子存的,也没多少,你先拿去应应急。” “我这里也有,多亏了易妈妈教我们绣花打络子,才存得多些。”刘小芳也把自己的体己拿出来递给刘瑜。 刘瑜赶紧推回去,拒绝道:“我不能要,这些都是你们辛苦存的。”这是她们三个商量好存的嫁妆银子,到出嫁的时候比比谁存的银子多,可是她的已经没有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咱们还是不是好姐妹了。”刘林怒了,杏眼圆瞪的盯着她,显然是生气了。 “是啊!你不收下就不当我们是好姐妹了,咱们有福同享,有难一起当。”刘小芳也跟着劝刘瑜,把荷包强塞进她手里。 刘瑜手里握着两个份量不重,情谊却万分重的荷包,淡粉色的缎面上面绣的是鲜艳夺目的牡丹,还是她亲手绣的,看着看着泪珠子不争气的从早已经肿的双眼中往下掉,语不成声的道:“谢谢你们。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哥哥就不会打架,更不会被知府老爷打板子罚银子。“ 明明前一刻她还沉浸在即将出嫁的喜悦中,可后一瞬天就变了,退婚,流言蜚语漫天,哥哥与人打架,家里被罚银子。 二两银子对她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她卖条帕子多得五文银都要高兴好久,二百两够她绣一辈子的帕子,为了还债娘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了,粮食拉去卖,连小弟都不能去学堂了。 她一哭泣,引得刘小芳与刘林也跟着掉泪珠子了:”你说什么丧气话,这又不是你的错,是陈家坏,他们会遭报应的。“ 透过窗,看着哭气一团的三个小姑娘,萧茗擦了脸,原路返回了,这个时候她真的没有勇气进去。 是啊!陈家会遭报应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六十一章 叨唠 后来的十多日,大王氏典当了家里值钱的物件,又把家里上好的水田旱地卖了,凑足了银子还给萧茗。如此这般,倒把家里弄得一贫如洗了,大王氏才消停下来。 这些日子对大王氏一家来说是个煎熬,对刘家村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心焦火辣,无论怎么劝也止不住大王氏固执的脚步,她就像是一条倔牛,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不到黄河不回头。 这事恁谁劝也劝不着,连刘村长去说项都倒被她被弄得一头灰,这不这日傍晚从青山院回来就坐在门槛上抽着他的宝贝旱烟,烟杆子一杆杆的抽着,嘴里吞云吐雾思忆人生,到汪氏和儿媳回来的时候看着整个屋子乌烟瘴气的,汪氏直接就火山爆发了。 “抽啥抽,一天到晚的抽个不停,铁生他娘都消停了,你还消停不下来了是不是。”汪氏怼着,把手里的盆递给儿媳,进了堂屋里坐着。 儿媳小王氏见此情景很识趣端着盆去了厨房,公婆大战她哪里敢冒头。 “这铁柱他娘也真是的,犟、倔,萧茗亲口说了让她缓着还,有了再还,人家又不急着要。她倒好,砸锅卖铁的还,刘瑜差点跑城里去卖身为奴了,瞧瞧村里都传成什么样了,都说萧茗不地道,催着人家还钱,逼人家卖儿卖女,萧茗得多冤,好心帮人却得了坏名声。” “也亏得是萧茗性子好不计较,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把萧茗得罪了还有她好果子吃?”汪氏抓着桌上的大蒲扇扇着,扇了两下发现风太凉了,才想起今日天阳公都没见来,秋风凉冷着呢,只得气恨的放下,对着屋外吼了一句:“安子她娘进来把扇子收起来,都快入冬了还扇什么扇。” 小王氏:“......”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等到小王氏利落的东西收入库了,汪氏又碎碎的念:“刘瑜也是个傻的,和她娘一个性子又犟又倔,居然自己跑出去,她能卖几个钱,也亏得遇着了易风把她救了,不然不知道要送到什么鹌鹑地儿去受罪。” 汪氏说着喝了一大碗茶水,心里的烦闷才好受些,她说的是前几日刘瑜做的蠢事,刘瑜见着家里父母为了还银子要卖田卖地,就自己跑去城里打算把自己卖给大户人家做奴才,没曾想遇到了拐子,进了花楼才发现不对,在逃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易风,不然这个事就真的惊险了。 易风为此还受了不轻的伤。 “好啦!好啦!一天到晚的唠叨,你累不累。”刘济生终于有了勇气回应,她想要反驳一下,可惜在老妻的威严之下,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主要是老婆子说的是事实,他不占理~ “这事儿也不怪她,她是为着争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日被陈家数落得有多惨。”刘济生拿着烟杆想往嘴里凑,看着老妻仇恨的眼神,只得悻悻的放下来。 ‘你们一帮子穷酸,要不是好命有个富邻居,要不是萧茗,今日定叫刘铁生关在牢里不可,萧茗与你们做邻居也真是苦了她了,一家子没本事的,男的没才无能,女的妇德败坏,一辈子也别想赚出个二百两出来。若想还上,指不得去做皮肉生意去,哈哈哈.....’ 当日出了衙门,大王氏一家被陈家婆娘当着无数人的面嘲笑,那姿态、那嘴脸,还有那魔怪般的笑声让他到现在心里还渗得慌,他感觉他以及他们刘家村都受到了鄙视,也不怪大王氏要硬气一回。 大王氏咬着牙说过“不蒸馒头蒸口气,就是死也不让人家看轻了去。” “硬是硬气了,以后的日子咋办,昨日安子回来说他们家都开始喝稀的了。”汪氏扭着脸,很明显不赞同大王氏的作派,现在就喝稀了的,这日子咋过下去。 “稀的就稀的吧,到时候你送些粮过去。”刘济生叮嘱老妻。 “这还用你说,你这个村长还不如萧茗,人家刘月她娘天天送吃食过去,又是肉又是面的。”汪氏说着,语气说到最后越来越不可闻了,刘济生倒是听出了羡慕的味道。 有谁家债主能像萧茗这样,天天送吃食,顿顿有肉。 “还是萧茗人好啊。”刘济生懒理会汪氏的小心思。 “萧茗当然人好,不计较这些,又送吃食,又让他们母子继续去上工,谁家东家有这么善心给抹黑自己的人工钱。”汪氏依旧碎碎念。 终于刘济生怒了,盯着自家老婆子教训:“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乱爵舌根,就知道爱计较,我让你去打听的上次说的那家怎么样了也没个影儿。” 汪声秒懂其意,小声的回道:“我早去打听了,那小子不行,是个好吃懒做的,老子娘脾气大不好相与。” “这样的人早些回了,咱们闺女岁小,慢慢相看着,不求找个身家富贵的,但也不要找个陈家这样的。”刘济生叮嘱着老妻,有了大王氏家的事在前,他对女儿的亲事格外重视,生怕找着像陈家这样的陈世美白眼狠。 “是得慢慢看着,我得把眼睛擦亮了。”想起刘瑜的遭遇,汪氏心有余悸:“老头子,你说咱们家的果子明年能不能结果?萧茗家的不是种上就结果了吗?” “这我咋知道?” “还是山脚下水土好,养人养树,瞧瞧萧茗种的果子,还不到一人高就挂果了,我们家移植过来的今年就没结。”想到这些汪氏心里就郁闷得吐血了,萧茗卖果子酒与罐头一年得多少银子,原本想着她家种了果树可以赚上一笔,可没结果,让她空欢喜一场。 早知道就不搬到这边了,可惜她现在再想搬回去也不可能了,桥西那一片地全部萧茗和夏家给买了。 “还是萧茗厉害,小小年纪就挣下这么大的家业,房子、车子、票子都齐活了,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今儿又去城里住了,哪像我们一辈子就没挪个窝。” 刘济生越听越脸黑,干脆抗着锄头出了门。锦绣良医 第四百六十二章 百忍成金 西北军营。 帅帐内,二人正在狂饮。 “干。”蒋四海举着手里的酒坛子,对着面前的石亭玉豪气的道,二人的脚边躺着四五个酒坛子。 一阵狂饮过后,石亭玉放下手中的酒问道:“蒋大哥真的不愿意留下来与小弟一起纵横沙场,以大哥的身手定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闯下一翻大事业。” 蒋四海送粮食来,不止解了他的后顾之忧,也解了朝廷再一次征粮之急,可蒋四海居然拒了任何的功赏,也拒了他的邀约,执意要回去。 “石兄弟客气了,为兄山野粗人四处游荡惯了,习惯不了军中的生活,就不留下来献丑了。” 开玩笑,他十年追妻才修得正果,叫他留下来行军打仗,从此与月娘天涯相隔,怎么可能。 若是以前他或许想要更进一步,可自从与月娘成亲之后,无论在何时何地,家里都有一个人期盼着他的归来,想到家里的人,他一颗心就火热起来,谁也不能阻止他归家的脚步。 傻子才留下..... 蒋四海打着哈哈,完全不留恋石亭玉期盼的小眼神。第一次见石亭玉,他就知道此人不同凡响,身份高重,没想到他居然是名震天下的白银神将,一箭定边疆的少年将军,何等的天资英杰。 没想到啊!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曾与他并肩战斗,这一次更是举杯对饮,想想都觉得激动啊!他一定要多喝几杯。 不,是几坛。 再一次被拒,石亭玉不再劝,人各有志,便转移了话题,聊起其它的来悄悄打探着他离开之后的日子,又不时的举杯碰酒,酒量丝毫不差。 酒过三巡,蒋四海已有了醉意,含糊着开口:“这次还多亏了萧茗,不是她提配我也不会送这些来,为了收集这些粮食药材她耗尽了家资,你要谢的真应该是她,可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说着说着,蒋四海直接爬桌上了。 石亭玉心中一荡酒再也喝不下去,蒋四海醉了,他脑子里一片清明,突然就想起那道他魂牵梦绕的身影来,陷入沉睡的蒋四海永远无法知道他心里的留恋,他知道这里面有萧茗的手笔,她如此对他,可他又拿什么回报着她? 天涯相隔,见一面都难。 “来人。” 夏五与夏小八一直等在帐外,听得声音立刻走进。 “夏五把蒋大哥扶回去歇息,小八留下。”石亭玉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书案前坐下,单手抚着额,他的心醉了。 “世子爷,你没事吧?”夏小八担忧着,踌躇不前,他要不要去帮忙揉揉额头呢?那些丫头不都是这么伺候主子爷的么。 不对,夏小八突然打住,他又不是丫头,伺候这些干嘛呢?于夏小八很坚定的顿住脚,站得远远的。 “你明日就与蒋大哥一起回去。” “是。”夏小八略一犹豫便欣然接受了,留下来干嘛,参战没他的份,伙头军里有他。 ~~~ 萧茗与蒋香媛行走在热闹繁华的街头,萧茗背着药箱,一步一步的走着,四处看着,像是在搜寻着什么,把一旁的蒋香媛弄得莫名其妙的。 她以为萧茗带她进城来是为了给陈家人一点颜色看看的,可没想到萧茗像是来散心游玩来的,不是出门子应邀约拜访那些豪门贵妇,就是给去四处给人诊病,要么就是像这样在街上闲逛。再这么下去,那陈荣祖马上就要洞房花烛夜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多快意消遥啊!想想都觉得气恨 “萧茗,咱们进城来干嘛?”不是来给刘瑜报仇的吗? “怎么了?”萧茗眨着大眼,无辜的看着某人。 蒋香媛无法,四处看看,凑近了她小声的道:“我们不是来给刘瑜报仇的么?” “报什么仇,冤冤相报何时休,百忍成金,忍一忍就过去了。”萧茗一下子板起脸来教训。 “我忍什么忍,忍字头上一把刀,我要提刀砍死那对狗男女。”蒋香媛一听叫她忍就炸了,她怎么可能忍,那对狗男女,一个悔婚毁人清白,一个勾缠情郎珠胎暗结。 她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对人情共愤的狗男女。 “你呀!小声点。”萧茗噌道,拢了拢药箱带子才说道:“急什么,我都安排好了,保证让他们喝一壶。走,还要去给人诊病。” 蒋香媛一喜,赶紧的跟上,一路上不停的追问萧茗:“你准备好了,是怎么准备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安排的……” 可惜萧茗并不再开口,急得蒋香媛心痒难耐,两人走到西街,却见前方热闹起来,围着许多人,人声嘈杂鼎沸。 等走近了,二人能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哭声。 “我进去看看怎么了。”蒋香媛说着,一溜烟钻进了人群里。 “可惜啊哟,轩小娃子才七岁就这样没了,好好的咋就掉进了河里呢?”边上几个知情的人议论声不断,让萧茗听了个大概。 “谁知道呢?几个小娃子一起去玩,偏他没了,听轩娃他娘哭得多伤心,她奶都昏死过两回了。”另一人接口道。“接二连三的出事,前天还淹死了一个,也是男娃子,轩娃一样大的。” 站在外面的几人讨论着,突然一个人小声的道:“肯定是河神娘娘发怒了,要小娃子下去陪她。” 众人一听,脸色大变, “有可能,不然怎么眼睛盯着专挑男娃子。”一下子,大家好像找到了轩娃没命的原由。 萧茗:“……” 解释不了就是神明鬼怪的事。 不多时,蒋香媛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脸色发白。 “我们快走,太可怕了,人都被水泡得发肿了,死得不能再死了。”想着那么小一个孩子就没了,这得多可怜,还有他的父母亲人,哭得昏死过去了。 萧茗被蒋香媛拉着,她刚才听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来是哪里,总感觉心里一跳一跳的害怕得厉害。 “也不知道这个月是怎么了,老是有孩子发生意外,前天我回去我娘还说我们家隔壁有一个孩子也没有,从假山上掉下来,当时就咽了气,你说家里丫头婆子小厮那么多,就没把他看住了,听说那孩子也才七岁,和昱儿一样大,这死了多可惜,我娘还说让我们出门在外小心些许……” 蒋香媛正说着,却感觉手腕一疼。 “你刚才说什么?”萧茗紧紧的抓着蒋香媛。 “我刚才……,我娘让我们小心些,你怎么了?这么激动。”蒋香媛看着萧茗道,这样的萧茗她可怕啊!她的小心肝~ “不是这句,是前一句。” “是….,”蒋香媛回想:“是死了多可惜,和昱儿一样大,是不是这句。” 第四百六十三章 彭知府的训诫 “和昱儿一样大。”萧茗呢喃,她终于明白心里慌张来自何处,想到接二连三死了的孩子,心里更慌了,跳得厉害,也怕得厉害。 “难道就没人报管?官府不管?” “都是意外死的怎么报官?”蒋香媛说反问,想想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可一回想不是淹死的就是摔死的,人家官府就是管不着。 萧茗沉默,松开蒋香媛手腕。 世上哪有这么多的事,数个意外叠加在一起就不再是意外了。 是人为。 第二日一早,萧茗就回了刘家村,蒋香媛选择了留下来打探消息,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性子,不看到那一对狗男女得到报应,她是寝食难安,又怎么可能会走。 太阳初升,城里的首屈一指的春风楼就闹了起来,几个壮汉提着一个文弱书生直接去了府衙,一路上那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用她尖细独有的噪音叫骂:“你是读书人就了不起了?秀才老爷就了不起了是不是?睡了咱们楼里的姑娘就不用给银子了,哪条哪律规定读书人睡姑娘不给银子,你当你是皇帝的儿子。” “是你自己走进去的,指着咱要我的头牌姑娘,没想到你居然翻脸无情,老娘告诉你,不给银子没门儿。“老板娘顺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咱们做的正经生意的奈何不了你,就请官老爷做个裁断去。” 老板娘的噪音实在是独特,像小猫尾巴一样软软的挠在人心上,让整个人都酥麻难耐。又是上午最热闹的时候,老板板领着人这一路叫骂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少人驻足瞧热闹。 只见那老板娘继续骂道:“穷酸秀才一个没银子还叫什么头牌姑娘,有个女人给你睡就得了,你倒好非要叫咱的如意姑娘,如意姑娘是随便侍候人的么?有胆睡又不想给银子,欺负我们贫苦老百姓,读书学问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这样的人也配为人父母官……” 此言一出,不少人快笑出猪叫声来,春风楼的老板娘是贫苦老百姓?这是他们今早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来。 不过,没有人在意春风楼的老板娘是不是贫苦老百姓的问题,他们在意的是读书人公然进青楼窑子,这胆儿也太大了,还胆敢不给银子…… 读书人逛青楼窑子的不少,搞些红袖添香、吟诗弹唱的事儿也不少,这些放在私底下说是风流雅事。可没哪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扯在台面上来,这可是触犯法律的。 一群男人们不免渍渍出声,敬佩不已,这勇气他们比不了啊!,墙都不服就服你了。 于是,走一路老板娘骂一路,那些闲着无事的,爱看个热闹的就笑嘻嘻的跟了一路,到了最后人是越聚越多,到了衙门的时候把大门都给挤住了。 那文弱书只穿了身里衣,又急又气直呼冤枉,可奈何被人制住动弹不得,他的小噪门当然比不过老板娘独特有魅力的噪音,几句话被淹没在人群里。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听他的解释,大家只知道这个了不起的秀才公睡了春风楼最美的姑娘,没给银子正被老板娘提着报官呢。 文弱书生自觉丢人,不得不以手掩面,可还是被眼尖的认了出来。 “哟,这不是陈秀才公嘛!黄教谕的秀才女婿。” 彭游钦看着堂下跪着的人只觉头都大了,这陈荣祖是怎么回事,真当衙门是他家开的,上月事才了今日又闹哪样? “青天大老爷,你可得替小妇人作主啊!这个登徒子,睡了咱们楼里的头牌如意姑娘居然不给银子.......,呜呜呜,小妇人老实人一个,本本分分做生意,实在拿他没法子,只得求大老爷作主了。”春风楼老板娘跪在堂下嘤嘤嘤的哭着,我见犹怜配上她那独特温柔的噪音,分分钟让人心生怜悯。 老板娘变脸速度太快,如果大家刚才不是亲眼瞧见当街叫骂的某人,还真会以为刚才那个和这个是两个人了。 彭游钦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这春风楼的燕月可不是好打发的主儿,你老实?你本分?怕是全天下老实的、本分的都死绝了。 “大人,学生冤枉,学生昨夜与同窗在琼华楼吃酒,不知今日怎么醒来就在春风楼里,一定是这个女人趁学生酒醉把我强拉了去,今日又污我清名。”陈荣祖赶紧辩解,这个罪名他可背不得。 到现在他都还在恍惚中,昨夜他与几个同窗吃酒,同窗们一个个羡慕他即将迎娶如意美妻,又有黄教谕这样的岳丈金榜题名指日可待,一个劲儿的劝酒,他推迟不过就多饮了些,可谁知今早醒来却是在春风楼里了,身边躺着个脱光光的女子,事后燕青就管他要二百两的银子。 他当时是气得脸都绿了,青楼烟花之地他又不是没进过,什么样的姑娘一晚上要二百两银子,这不是在讹人么?尽管他承认那个女子长得漂亮,可一晚上都不值二百两啊!他又不是睡的金子,他昨晚什么事都不知道就二百两银子,他多亏? 再者,他也没银子。 陈荣祖算盘打得好,原本想要磨叽几句,把银钱少下来,可这个疯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不管不顾扭着他送官府了,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在此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女人。 果然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彭游钦还没发话,燕月便叫了起了:“胡说八道,明明是昨儿晚上你家小厮扶着你过来,点明了要我楼里的头牌姑娘,我那姑娘可是还没开过苞的丫头,就被你给这么睡了,可怜见的。”燕月说着就哭起来,用粉红色帕子擦着脸。 “彭大人时常训诫我们诚实做人,诚信经营,不欺不诈。咱们都是正经人,本着彭大人的训诫做正经生意,从来不敢强买强卖的,是不是我家姑娘没把你伺候好?你才不给银子?” 彭游钦:“……”拿着惊堂木的手都快要扶不住了,他要一木头打死这个女人,他什么时候教有过这样的教导,咱们根本就不认识。 一时间,彭游钦感觉周围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异样。 围观群众:“……”这个信息量太大,他们的脑回路还没有绕回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六十四章 来信 彭游钦一张俊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恨恨的盯着堂下的始作俑者。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燕月却是媚眼如丝,勾唇轻笑:“大人难道忘记了,去年年会上时大人把我们全城的商户聚集起来训诫,燕月时刻不敢忘记。” 彭游钦:“……” 气结。 好吧,好像是有这样的事儿,官腔打多了,自己都忘了, 可恶!这个女人如此狡猾,居然不事先把事情道明,引得他被人怀疑,可恨、可气! 瞧瞧门外站头那个男人,对,就是矮子后边那个莽汉,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看他是什么意思? 别拉着我,我要打死她。 燕月眼神又是一黯,又哭诉道:“可是,如今咱们被这个人都欺到头上来了,大人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不然以后这些人有样学样,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彭游钦一愕!曾几何时,这画面是多么的熟悉,手中的惊堂木重重一啪,怒喝:“大胆陈荣祖,你有功名在身却不思进取,夜宿娼寮,如何对得起孔圣人教言,又如何对得起恩师教导。又无德失信,利用功名身份强迫行事,有失君子德行之风。” 彭游钦也是气极了,好好一个有功名的读书子弟,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只等朝廷三年一度的恩科考试便可青云直上,偏就如此不堪。 扶不起的阿斗。 你逛青楼就逛吧!是男人哪个没私下里有个一两回风流荒唐事,偏你就不得了,睡了姑娘不给银子闹得满城皆知,这个脸还要不要了。 他们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 尽管陈荣祖与黄教谕家千金有婚约在先,可这一刻彭游钦对这个浪荡子的印象差到了极点,先有退婚毁人家姑娘名节,又仗着权势迫敲诈巨资,现如今又闹一出夜宿青楼不给嫖资的戏来。 渣男、小人。 他的平城都快成了这个渣男的戏台子了。 “大人,学生实在是冤枉啊!”陈荣祖只得高声喊着冤枉,伏在地上的整个身子因为害怕而颤抖。 “冤枉?昨夜是你家小厮扶着你进的门,指明了要我的如意伺候,大家伙都是亲眼瞧见了的.....”燕月叫了起来,捏着帕子的手胡乱的在外面站着的人群中点兵点将,鲜红丹蔻在空中一闪一闪,夺人眼目。 她不是胡乱指点,还真的有那么几个应和。 “是啊!就是他点明了要如意姑娘,我亲眼瞧见的。”人群中一个男人笑嬉嬉的应和,带着戏谑之音。 “对,我也看见了。”附和+1 “……” 四五个男人跟着点头附和,人群指指点点,一时间公堂之上哄闹成一团。 陈荣祖面色发白,身子抖如糟糠,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他根本就没有小厮随从,又哪里来的小厮扶着他进春风楼,可惜他昨夜醉得像死猪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记忆,他无从辩起。 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认为那小厮是他的人。 “咚!咚!”击鼓声从大门外传进来,让吵得像菜市场一样的公堂瞬间安静下来了。 又有人来击鼓鸣冤? 不少人一脸的兴味,今日真是热闹。 不多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被领了进来,少年身姿挺拔,眉清目秀,气质沉着,一身旧衣浆洗得发白发亮却异常干净平整,让人望之舒坦。 嗯,比起跪着这个油面小子舒服多了。 少年走得很慢,走得很幸苦,一小段路走得额角流汗,临到近了众人才发现他竟然是个瘸子。 唉!可惜了。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彭游钦沉声问,心里莫名的烦燥,今日是怎么了,往日里三五天都没一个击鼓鸣冤的,今日一打一打的来。 他刚才还想早点把陈荣祖的案子结了,好把燕月给打发走,这个女人留在此就是个祸害。 “回大人,学生夏之言,此番前来一是状告府学黄教谕骗我退婚诓我钱财,二告黄家千金不守妇德与学生有婚约在先却与人珠胎暗结,请大人为学生作主。” 少年夏之言一出,满堂皆静。 彭游钦手里的惊堂木终于掉在了地上,春风楼老板娘燕月停止了哭泣,陈荣祖忘记了颤抖,还有外面看热闹的一干人等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这个信息量果然是太大了。 短暂的平静之后是惊天的议论声响。 教瑜骗钱财?千金珠胎暗结? 彭游钦状若无事的捡回了惊堂木,极力的隐忍才保持着脸上的平静,殊不知在他平静的面孔下也有一颗热爱八卦的心。 他知道这个夏之言,与黄家有过婚约,可惜断了脚,是个昙花一现的人物。 “肃静!”彭游钦把惊堂木掷得邦邦响才让热闹的菜市场安静下来,又接着说道:”来啊!传黄教谕与黄家千金,你有何冤情速速到来。” 有冤情赶快的说出来,咱给你主持公道了。 夏之言述说着冤情的时候,萧茗坐的马车已经回到了刘家村。 易妈妈看着一辆马车远远朝着萧家大院驶来就顿住了脚,思量着这个时辰过来的是哪一家府上的人,却看见马下上下来的萧茗后大吃一惊,急忙迎了上去,双手扶着萧茗下马车。 “姑娘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怎么不让易风去接你?”易妈妈问着,这个时辰回来,怕是天不亮就启程了。 “可是有什么事儿?”易妈妈小心的观察着萧茗的神色,又瞄了一眼马车,确认没有蒋香媛,心里不由思量是什么原因让姑娘如此急切。 “昱儿呢?”萧茗问道,语气有些迫不急待,她实在是等不急易风,让蒋家派了马车送她回来的。 “去青山院了。” “我去看看他,多日不见了,怪想念的。”萧茗说着,很自然的把药箱递给易妈妈,大门也不进了,直接去了青山院。 “姑娘......”接过药箱的易妈妈看着萧茗远去的背影,手伸了伸又缩了回来。 青山院里,朗朗读书声缓缓传来,练武场上几个练武的孩子正呼呼喊喊的打着拳。萧茗大步向前的去了萧昱所在的教室,自从吴先生离开之后萧昱就转到了学堂里,与安子铁柱他们一起上课。 当看到摇头晃脑念书的萧昱之后,萧茗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颜来,在窗外呆立了一会儿才打道回府。 易妈妈在大门处等着萧茗,显然是有事要回禀。 “我不在这些天家里可有什么事?”萧茗问道。 “有的,闵大夫昨夜送了信回来,像是有急事儿,人还家里等着。”易妈妈说着,把手里的一封厚厚的信递给萧茗。 “嗯。”萧茗接过,看了一眼正面写着萧茗亲啟四个子,背面却是用了朱砂封印,萧茗没有说道,只是问道:“最近十里八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吗?像是淹死、意外这些。” 易妈妈闻言敛下眼,她终于明白姑娘为何如此急切的回家了,回想了下才说道:“前几日倒是听明婶说起过一回,下河村有一个孩子没了,具体怎么没的倒是没说。” 萧茗闻言,顿住了脚,捏着信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那孩子多大了?” “这个明婶倒是没说。”易妈妈回道,心里有些奇怪姑娘是怎么了?只是在传没了个孩子,到底是多大了也没人留意,就是明婶也不知道。 “你让明婶到书房来一趟。”萧茗说着就进了书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六十五章 小心安排 易妈妈去传明婶,萧茗独自一人进了书房,坐下来才拆开手里的信,厚厚的几页纸,每一张都写满了闵方齐的亲笔,一张张下来,萧茗皱头渐渐紧锁,看完一遍又重新再看一遍,半响才移开目光,陷入沉思。 居然是一份病例,闵师兄书写得详尽,中毒日深、身体孱弱、又是忧思成疾,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地步了,可病人却很年轻。 除了病情,师兄还有让她去京城的意思。 易妈妈端了茶进来,发现姑娘正在沉思,不由放缓了脚步行到萧茗身边轻声道:“姑娘,为闵大夫送信回来的小子要见你。” 萧茗这才回过神,点头道:“你让他进来。” 等萧茗看到来人才发现此人居然是闵方齐身边的随行小厮三竹,不由对此事更加重视起来。 “请萧大夫安。”三竹作揖道。 “三竹快别多礼了,快坐下,闵师兄一切安好?”萧茗问道。 “多谢萧大夫挂念,老爷身子安泰。”三竹在一旁的椅上只坐了小半边的位置,看了一眼为他奉茶的易妈妈一眼,知道此人是得萧茗身边信任的大管事,这才开口说道:“老爷如今身在京城,事务繁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有一位老爷病情很严重,老爷想请萧大夫去京城商议,还有护国寺的明真大师也请萧大夫上京一叙,共同探讨医理。” 明真大师相邀,萧茗眼前一亮,这是个大诱惑,差一点萧茗就张口同意了,可是一想到那几个意外没了的孩子,就瞬间冷静了下来,她哪里都不想去了。 殊不知,易妈妈听得让萧茗去京城时,身前交握的双手忽的一动,心里也跟着跳动了起来,京城!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眼了。 “这些日子怕是不行,家里、药堂里的事儿多抽不开身。”最终萧茗拒绝,比起遥远的京城她还是抓住眼前才是。 三竹闻言有些失落,自家老爷在京城履步艰难,很希望有一个得力的人帮忙,萧茗不去太可惜了,不过三竹又马上说道:“老爷也知道萧大夫事忙抽不开身,临行前老爷特意交待了小的务必请萧大夫拿出个治疗的方案来让小一并带回去。” 萧茗一凝,只感觉手里的几页重份量奇重,怕是闵师兄早有料到她不会去京城是以让她想个方案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让闵师兄如此重视,连明真大师都搬出来了。 不过萧茗还是点头道:“这是自然,师兄在信中有提到,你容了想一想。” “事情紧急,请萧大夫尽早。”三竹站了起来又是作一揖,显然是急得很。 萧茗:“……”追着赶啊! “好,明日一早就行。” “多谢姑娘,老爷还说了请萧大夫闲的时候去京城一趟,这样当面看诊能更有效果的。” “好,我会考虑的。” 打发了三竹,易妈妈犹豫着开口道:“姑娘,真的要去京城?” 萧茗看着信纸发神,半响才道:“闵师兄一再相请,京城怕是要去的。”她也是发愁,让闵师兄如此重视如此急切的人物,地位只高不低,这中间的麻烦不是一点点。 给这样的人看病比不得平常人家好打发,稍不注意就要引火烧身。 易妈妈闻言动了动嘴皮子,很想说些什么,京城就不是个好待的地方,当年他们就是狼狈出来的。 不一会儿明婶进来了,一脸带笑,搓着手给萧茗请安,并交待了那个没了的孩子的事:“那家也是倒霉,大人都出门做活了,只一个祖母看着,那孩子把灶上的菜刀拿出来玩,不知怎的就抹到脖子上了,等发现的时候早死透了。那家人伤心得哭天抺地的,生了五六个闺女才得这么一个宝贝蛋子......” “你知道哪孩子们多大了?”萧茗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明婶,真由她这么说下去,人家七大姑八大姨是怎么伤心的都能说得很详细。 “额。”这下倒把明婶问住了,她哪里知道那孩子多大了,只得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萧茗沉思,这个倒真是意外? 明婶见萧茗不说话了,不由掂量着问道:“姑娘叫老婆子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交待?” “也没什么大事,这两天你让明叔驾着车去附近十里八村的转悠下,打听打听谁家发生了什么意外事,特别是孩子,丢了的,没了的,怎么丢的没的、多大了,十里八村的有没有什么生人进出,都给我打听清楚了。”萧茗说着,又不想让易妈妈和明婶觉得她小题大作,又解释了下:“昨日在城里也听说死了几个孩子,有淹死的,也有意外没了的,咱们如今有学堂,孩子又多,遇到事总得多留意些,避免这些意外发生。” 易妈妈与明婶双双点头,明婶保证道:“姑娘放心,我马上就叫咱家老头子驾车去。”明婶双眼发亮,她终于能够正大光明的出去闲逛了,自来了萧家,每日不是做饭就是打扫院子,日子闲得都快发霉了,姑娘好不容易交待她活计,她得办好了咯。 一定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了。 明婶风风火火的出去了,萧茗抬头看着立在一旁的易妈妈赶紧说道:“易妈妈坐下说话,在这个家里没那么的规矩,不用每次都站着的。” “多谢姑娘体恤。”易妈妈顺从的坐在一旁,在没人的时候她自然不会弗了姑娘的好意,不过有其她人在时她是万万不会坐着的。她是府里的大管事,是表率,她得把规矩立起来。 “你去青山院给刘村长和几位先生说一声,让他们把孩子们都看住了,书院的孩子多,又是调皮捣蛋的年纪,让他们在玩闹的时候多留心些,水边,高处,凡是有危险的地方都不准去。还有让所有学生家长上学下学接送,再去跟村里人打声招呼,注意生人进村。” “是。”易妈妈点头,知道萧茗重视此事,她也跟着重视起来,犹豫了下又说道:“姑娘,如果人家不愿意接送可咋办?毕竟庄户人家都忙着。” 萧茗面色一正,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现在秋收早过了一个多月了,能有多忙?一个人都抽不出来?若是不能,就别送来了。” “态度要强势,必须要求上下学接送,如果有人借此闹事,就永不收用他们家的孩子。” “是,我这就去安排。”易妈妈闻言正色点头,升米恩斗米仇,她还真怕有家长来闹事,不过有姑娘这话她就放心了,正准备离开又被萧茗给喊住了。 “现在萧涵不在,毛毛也不在,昱儿和天冬睡一个院子我实在放心不下,易风回来你就让他搬到萧昱院子里去住着,晚上警醒些,这样我也能安心些,还有让明叔晚上带着人多巡视几次。” 易妈妈闻言不由惊愕的看了一眼萧茗,姑娘这也太小心了些。 被易妈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萧茗不由轻咳一声解释道:“小心无大错,就这么安排吧!”萧茗站了起来:“我马上去药房配药,没事就不要让人来打扰我,特别是香媛。” 顿了顿又说道:“如果她执意要找我?你就让先她去写作业,数量就比云苓和小雨的多一倍吧,谁叫她老是记不住。” 易妈妈:“……”可怜的蒋姑娘! 姑娘这招太狠了,她是算准了蒋姑娘回来要找她的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六十七章 功名路断 可惜她要补个美容睡的愿望最终没能实现,看着堵在院门口的某姑娘,萧茗眼前一黑。 哎呀!千算万算把她忘了。 终于逮着人的蒋大小姐紧紧抓着萧茗胳脖,生怕她跑了似的,她眼下同样的青黑一片,显然昨夜也没睡好,与萧茗不同的是她是因为兴奋得睡不着, “萧茗,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昨日彭游钦和陈家人翻遍了平城都没把小路子给找出来,更可笑的是小路子就在衙门里看热闹都没人有认出他来,还有那个夏之言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他与黄家小姐有过婚约。”蒋香媛急切的问,双脚都快跳起来了,想着昨日的事她就兴奋,昨日在公堂外面,小路子与她一起看热闹,进进出出地人硬是没认出他就是那个小厮,她笑得肚子都疼了。还有夏之言状告黄家的事?咋就那么巧,赶在同一天?……,哎呀,好多好多,她有太多的事她想知道。 萧茗被吵得睡意全无,无奈的摇头叹息,有这样的徒弟真是够了,你难道就没发现你师傅累得站不起来了吗?一个劲儿的问东问西只知道管自己。 叹气归叹气,萧茗也知道这回不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了耳根子别想清静的,干脆在院中的石桌上坐下,看了一眼兴奋的某人,淡定道:“我还没早饭,你去给我端早饭来。” “好,好。”蒋香媛点头,手却是不松,脚步都不挪一下,朝着院门处高声喊:“梨儿,梨儿,快去把姑娘的早饭端进来。” 萧茗:“……” 这样也成? 没想到,院外真传来梨儿“哎”的一声。 梨儿丫头跑前跑后的布置着早餐,萧茗睁大了眼看着这个比初来时身材圆润了不少的梨儿深深的怀疑了,这个动作迅速的丫头姓蒋吧? 这就成了。 “萧茗,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蒋香媛又急切的问,连面前的美食都无暇顾及,虽然她也没吃早饭,可她真急切得吃不下呢。 她急,萧茗反倒是不急了,反正也是睡不成了,还不如享受一下美味的早餐,只见她慢条斯理拿了调羹,不急不缓的说道:“别急,我先吃完。” 蒋香媛:“……” 呵呵,看着蒋香媛傻了的样子,萧茗就解气,谁叫你不让我休息的。 蒋香媛等得心急,只差抓耳挠腮了,左问右问萧茗就是不理她,只一门心思享用早饭。 在某人快要憋出内伤的时候萧茗总算吃了个八分饱,这才满意的放下调羹,“我为小路子化妆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别人能认出他来才怪。” 小路子叫蒋路,是蒋家武馆收留的一个无名无姓的孤儿学徒,是个精明圆滑的小伙子,萧茗需要人手,庄鸣就派了他来帮忙。在行事之前,萧茗给他画了个妆,原本古铜色的肌肤色抹上粉,把眉毛画粗了些,半单眼皮贴成双眼皮,鼻梁画得更加挺,又在眼睛下贴了一颗显眼的小痣,配了一双内增高的靴子,这样一打扮,原本十五岁小路子看着就有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在灯光下就是个长得不错又老成的白面小生,加上眼下的痣让人记忆犹新,彭知府和陈家人根据这个长相与特征去寻人?翻遍全城也找不出来。 古代的化妆术都是小kiss,想要找到人除非去验dna。 唯一知情的三个人,她、香媛还有小路子自然是不会告诉世人真相的。 包括与陈荣祖一起吃酒的同窗都看见了小路子扶着事不知的陈荣祖,路上一口一个少爷的叫着,最后在陈荣祖的‘吩咐’下进了春风楼,再加上燕月与春风楼里一干客人的的证词,事实俱在,陈荣祖想要洗清冤屈,只得把小路子找出来。 可惜他找不出来。 这个罪他不吃也得吃。 朝廷对读书人的德行要求高,私下里逛青楼睡花魁的行为没人会管你,民不举官不究,可一旦闹起来,就是大过错。 轻者被申斥,记大过,一生官途受影响;严重者革除功名、断仕途不在话下。 像陈荣祖这样,打的是整个平城读书人的脸,以后的功名路怕是要断了。 “知府派人没找着小路子,陈家人不甘心也没找到人,黄家又被官司缠着无暇顾及,陈荣祖当场就被革了功名,还要赔燕月二百两银子,他娘当场就晕了过去,他爹差点把陈荣宜给打死,那耳刮子响得哟…” 蒋香媛回想起来就渍渍出声,手掌与脸的碰撞声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从刘瑜家得的二百两银子怕是没捂热呼咯就进了燕月的包里。 白小雨与王云苓相二人相继进来,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她们昨日在广济堂并没有亲临,这会听着也是大怀人心。 “对了,萧茗你怎么知道燕月会闹起来的?”蒋香媛问,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燕月那个女人,别看她在人前光鲜亮丽,内里却是个只进不出的抠叟,二百两银子绝对是要她老命,她不闹才怪呢,闹得越大越对她有利。”萧茗说道,她因为徐氏的关系在平城有些名头,又因是女子的关系给不少女子看过病。 燕月这个人她太了解了,当初燕月厚着脸请她给楼里的姑娘看病,为了几个铜板的珍金都要和她扳扯半天,恨不得把一个铜板扳成两半当两个用。 她不止一次怀疑春风楼第一花楼的名声都是她吝啬小气挣回来的。 陈荣祖不给嫖资那就是剐她的肉,她铁定闹起来,她一个青楼老板娘怕什么?怕的是那些不给银子的读书人。 比起名声,她更在意银子,这不她大闹一通不但没有任何损失,陈家还得一分不少的给银子。 “那夏之言又是怎么回事?”蒋香媛又问起另一个疑问。 “夏之言是真有其事,这事说起来还是黄家不地道。”萧茗说道,她之所以知道夏之言还多亏了明笙去村子收粮食留意到的,当时还没有陈黄两家订亲的消息,只觉得这个瘸了腿断了功名路又退了亲的小子挺可怜的,在刘瑜被退亲又被陈家陷害后,出于气愤,他又去私下里打听了回来告诉萧茗。 第四百六十六章 迷团 萧茗进了药房,插上门闩就闪身进了空间里,地里的药材粮食她也无心收拾,径直进了房间里把柜子里最下面的一个不大的盒子找了出来。 金丝楠木盒子,哪怕是被压在柜子最低处也不掩其光华,依旧如初见它时一样光彩内敛,朴实又贵气。 缓缓打开来,看着里面的物件萧茗就发起呆来,这些都是萧昱的东西,面料上乘绣工精致的小肚兜,小披风、虎头鞋,这些都和新的一样,明黄鲜亮的颜色快要亮瞎了她的眼。 这些都不足为其,最重要的是下面压着的双龙戏珠玉佩,无论是雕工还是材质都好到萧茗无法评论的地步,放到现代就是顶级富豪们抢着珍藏的宝贝。 她不止一次怀疑过萧昱的身世,甚至偷偷打听过朝庭之事,并没有萧昱同年的宗室子弟意外身亡或是流落民间的消息,唯一与萧昱同龄同月的只有皇后嫡出的大皇子,可是这个大皇子一直好好的活在皇宫里。 可是这些东西的来历,有哥嫂的意外死亡,那颗脸上有颗黑痣的男人,每一件事都是压在她心底解不开的迷团。 最终萧茗再一次肯定了萧昱是哥嫂的孩子,是她的宝贝侄儿,而这些东西是哥嫂意外得来的,而正是因为这些物件才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 连易妈妈都觉得她小题大作了,可面对这些意外死亡的孩童,她就淡定不了,总要做些什么才成,不然她的心里就心慌慌得难受。 萧茗放下玉佩合上盖子,又把盒子放回原来的位置,柜子的最下面,好东西自然得压箱低存着。 收拾了心情重新拿出闵方齐的书信研究起来,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傍晚,蒋香媛坐着易风的马车回来,一下了马车就火急火燎的找萧茗,也顾不得车里的两个师妹下没下马车。 “萧茗,萧茗。”蒋香媛在萧茗屋里没寻到人,书房里、院子里也没寻到人,就着急得喊了起来,转身去了药房的方向。 却在药房门口被易妈妈给拦住了,死活不让她进去。 “蒋姑娘有什么事儿?姑娘这会儿正忙着,不能进去的。”易妈妈用力的拉着蒋香媛的衣摆,闵大夫这是急事,就一个下午的功夫三竹那小子都来看了两三回了,她得把门守好了,不能让任何人扰了姑娘清静。 “我找萧茗有急事,易妈妈快放我进去吧!”蒋香媛着急的道,易妈妈拉着她,她不好武力挣脱,不然伤着了就不好了。 易妈妈见蒋香媛的神色带喜,猜测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更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好言劝道:“姑娘这会儿真有急事的,蒋姑娘就等等吧!” “我见一会,说几句话,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蒋香媛还是不死心,她是太兴奋了,太高兴了,太想早点告诉萧茗关于陈荣祖与黄家的结果。 两个师妹和易风都知道了结果,就萧茗还不知道,她想第一个告知她。 “姑娘进去前特意交待了不能让任何人打扰,若是你执意要见她就请先把作业完成了。”易妈妈平静说道。 “啥?”蒋香媛哑火了,惊得忘了迈脚,张大了嘴看着易妈妈,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 “姑娘进去前特意交待,说蒋姑娘你出门一天把功课耽搁了,让蒋姑娘回家一定得先完成作业。嗯,还有就是比云苓和小雨的多一倍的数。”易妈妈只得再重复了一遍萧茗的安排,她此时不得不佩服姑娘的先见之明,看看这下蒋姑娘老实了。 “我去!”蒋香媛悲愤的大叫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易妈妈:“有没有天理,为什么我要多一倍?” 她是大师姐,这说出去多没面子。 “姑娘说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写些记得牢。”易妈妈眼观鼻鼻观心,她能说是因为蒋姑娘老是记不住?蒋姑娘一准得发飙。 “蒋姑娘快去吧!作业写完了就能见到我们姑娘了。”易妈妈推了推呆若木头的蒋香媛,很心好心的劝着。 “没天理,没道理!”蒋香媛无比绝望的咆哮。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在外面的蒋香媛到底有多绝望的写作业萧茗不知道,她一个人呆在空间里忙活了一夜才算研究出一个满意的治疗方案出来,并用空间水配制了解毒药出来。 看着摆满一桌子的药这是她一晚上的劳动成果,希望能有用,只可惜对方中毒太深,这些药只是抑制不能根除,若想保命还得长期服药。 出了药房,就看见等在药房外的三竹和易妈妈,易妈妈还好,倒是三竹双眼发青,裤腿鞋面都是湿的,也不知道他在外等了多久。 三竹看见萧茗出来就急忙迎上前,急切的问:“萧大夫,怎么样了?” “做好了,拿去。”萧茗忍着疲惫把手中的包裹递给三竹,又拿出一封信交待道:“所有要注意的事项我都写在了这里面了,师兄看到了自然能明白。” “多谢萧大夫,多谢萧大夫。”三竹双臂紧抱着包裹频频道谢,又望着萧茗欲言又止。 萧茗秒懂,只得道:“等过些日子不忙了我就去京城一趟。” “多谢萧大夫。”萧茗没有松口,三竹也无法了,只得再次道谢,一刻不敢多留骑马离开了萧家。 “终于走了。”等马儿跑得没影儿了,萧茗很没形像的伸了个腰,打着哈欠道,引得易妈妈皱眉,左右看了看没人才松了口气,小声提醒道:“姑娘注意着点。” “呵呵,无防。”萧茗笑笑,这些在现代都是很平常的事,在这里却是不行,会被人笑话,会被人说成不规矩。 真够累的。 “姑娘累了就去休息会儿,家里有我看着你尽管放心。”易妈妈心疼道,为了忙活这些姑娘眼底青影都出来了。 “嗯,我去睡会儿,真累了。”萧茗说道,半眯着眼往里走,她真的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在空间里一晚上可不仅仅是一晚上那么简单,她很久没有像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夏之言 “夏之言是个不错的人,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与黄家订了亲,只可惜不慎断了腿延误了治疗导致瘸了脚,黄家见他不能再科考就诓骗他退了亲,又骗了他家大量钱财,其实在没退亲之时黄家小姐就与人有染了。” 萧茗说着,一点愧疚的心思都没有,不怪她心狠,实在是黄家陈家欺人太甚,得理不饶人,差点就把大王氏一家害得家破人亡。黄家算个什么东西,夏之言有前途时就紧巴着订亲攀关系,当人家是潜力股、优绩股,断了腿后就马上撇清关系,可怜夏之言还因为自己断腿的原因心存内疚,担心退婚影响了黄家千金的名誉而把家里仅剩的钱财赔给黄家。 这样的人老实人都要欺骗,实在是天理难容。 若说此事她最对不起的应该就是黄家千金了,不该把她牵扯了进来,不过黄家千金也不是个好的,若是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会受到影响,可她行为不检与人苟合以至珠胎暗结。 若说有婚约在先却与人私通的黄家千金无辜的话,刘瑜又何其无辜,这个清名被毁,受人非议笑话的小姑娘又有什么错?她已经自责到卖身还债,差点被骗进青楼的地步了。 “可怜人啦!这黄家也太不是东西了,一家子坏良心的。”最后蒋香媛恨恨的说道,“可惜知府大人只是罚了银子,真是个昏官。” 那黄教谕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在公堂之上眼见势头不对立马就翻脸了,一个大男人唉唉的哭诉他看走了眼,被陈荣宜的花言巧语蒙骗,又大骂陈荣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当场与陈家取消了婚约,又与夏之言道歉赔礼,退还银子,只说当日夏之言退婚言辞恳切他一时心软就点了头。 这说得,别人像是拿着刀架着脖子他才退亲的,虚伪小人。 又有府学院长求情,彭知府只有草草罚银了事,黄教谕却对闺女珠胎暗结之事只字不提,一再表示与夏之言的婚约有效,婚期如期,把夏之言吓得逃了,他不敢应承只得跑路。 即使黄教谕他不承认,这事一样还是像风一样的传了出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捕风捉影的事儿往外传,传着传着就变得有鼻子有眼的。 陈家眼见黄家翻脸退亲,自己儿子又被夺了功名,出了衙门就扭着黄教谕闹了起来,陈家婆娘又是抓又是挠的把黄教谕挠得满头包,陈家男人大骂黄家不是人,黄家千金妇德败坏与人私通给他儿子带绿帽子,两家闹得好不热闹,黄教谕是个老秀才,手无缚鸡之力,只知道口头上骂几句知乎者也、私文败类之类的文绉酸话,怎么敌得过身经百战的陈家两口子,更是一度对两人按在地上打。 陈荣祖一个人坐在地上看着,一会哭一会儿笑像是傻了似的。 让人看足了热闹的同时黄陈两家丢尽了脸面,最后还是周朝阳带着人出来赶人陈家人才放过一脸血的黄教谕,骂骂咧咧的走了。 说起来,陈家与刘家退了亲、又没攀上黄家,儿子失了功名,真正是竹篮打水两头空,而黄教谕虽然堪堪保住了自己,这名声却是彻底的臭了,想来以后在平城的日子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如鱼得水了。 不止不会如鱼得水,听说府学院长离开的时候很不开心。 “打得好,真是大快人心。”蒋香媛一啪桌子,毫无形象的大叫,云苓与小雨两个同样是喜形于色。 “昨日刘铁生也搭车回来了,听说昨夜刘家还烧香拜佛了,今儿一早他娘就过来了,本来是要谢谢你的,没见着你的人只得去青山院帮忙了。”蒋香媛一早起来练武就看到了在大门外徘徊的大王氏。 眉开眼笑,喜形于色,仿佛年轻了十岁。 其它大王事并不知道这件事是萧茗做的,她只知道恶人得了报应,恶有恶报,她心里畅快难忍,她最想找萧茗,最想感谢萧茗。 “嗯,她自然是高兴的,刘瑜也该笑笑了。”萧茗点头道,这事对刘瑜的打击太大,她从来没看到刘瑜笑过了,以前刘瑜是最是爱笑的,三句话笑两回。 回想起有两次她看到刘瑜一个人坐在河边哭,易风远远的守着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跳下去似的。 这画面意外的和谐。 萧茗一顿,不知怎么的把这两人联系到一起来。嗯,易风确实是不错,办事沉稳心细,是个值得托付的,不过与刘瑜比起来就是年纪大了些,还有个儿子。 等、等、等,她好像想远了,看见热烈讨论的三人,特别是蒋香媛这笑得太张扬了。 “你作业做完了没有?......” 当头棒喝,如一盆凉水泼水下令正兴奋中的蒋香媛透心凉。 “这个,那个……”蒋香媛大眼迷离,一时间失了声,冷风拂过,她感觉有点冷。 然后风一阵般的逃了。 “好冷,我回屋加件衣裳。” “嘻嘻!”白小雨抿着嘴笑,脸颊上两个可爱的梨涡若隐若现。 “别笑,那是你们的大师姐,得敬着。”萧茗教训道,对这两个徒弟她是完全不问作业的,若是蒋香媛有她们一半自律,她也就不用时刻耳提面命了。 三个徒弟就像是三个极端方向,蒋香媛就不提了,女儿身男娃心,大声说笑玩闹,完全没有一点当自己是女子的觉悟,而王云苓因为深受其祖母迫害遇事总要避三份,性子文静懦弱,做事勤快认真,生怕也对她有什么不满,但学医的资质上比起这两个来要差些。 与蒋香媛这个在母亲膝下成长的比起来,王云苓就是一个没娘的孩子,严重缺乏母爱。 而白小雨却更像是深闺里娇养的姑娘,无论是气度言行都要比这两个好太多了,学医的资质比这两个都要好,就是太过注重规矩了,完全得易妈妈真传。 打三人打发去了镇上广济堂,萧茗才得以空闲下来,又去了青山院看了一眼萧昱,早上忙着送三竹,又被蒋香媛拉着,从昨日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和萧昱说上话。 萧茗一个人慢慢缓回,准备回去补个美容觉,这回再没有人打扰她了吧! “茗妹,我们又见面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六十九章 威胁 “茗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萧茗看着来人,脸色发黑,这声音听得她…… ……呕……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个鬼,瞧瞧你那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见着就让人犯恶心,你一个已婚男士天天在未婚女子面前刷存在感好意思吗?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一个大男人整天把脸涂得白白的,你以为你擦了粉就变成女人了?你以为把黑的涂成白的就能掩盖你黑烂的本质?一个跳梁小丑。 不得不说,连续被人打扰的萧茗用尽了洪荒之力压制住体力快要爆发的洪荒之力~ “请刘公子注意着些,本姑娘有姓有名,别称兄道妹的,再说,我哥哥早死了。”萧茗没好气的说道,想占她便宜当她哥,没门儿。 别怪她炮轰来人,实在是高负荷加班情况下的她急需要休息,这个时候对不相干的人能有好语气?别想多了。 再者,她从来就对这个几次三番的找上门的家伙没有好印象,这家伙不是打她的主意,就是打她果子酒和罐头的主意,她的态度能好才怪。 可奈何某人脸比城墙厚,不厌其烦的刷着存在感,面对着冷脸也能夸夸其谈。一个成家立业的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的妻子忠诚,对家庭负责,有责任心,万事以家庭为重,而不是心术不正,整日盘算别人兜里的票子。 她在平城就不此一次看到刘富顺与不同的女子一起有说有笑的,那些女子都不是周莲蓉。 这样不忠不贞的男人她恨不得用银针扎他三千六百个洞,从此不在碍着她的眼才好。 一脸带笑的刘富顺:“……”聊天死!真没法聊了。 这个萧茗,又是一副冷脸,有你哭的时候。 “今日正巧回乡,想着多日期不见大伯与乡亲们了,正好来看望大伯他们。”刘富顺还是好脾气的解释着自己回来的目的,心里对萧茗的态度不以为然,这会儿我忍着,等会儿看你怎么求我。 他回来当然不是为了看望大伯刘济生或是其他穷酸乡亲的,那些人有什么看头,他恨不得从来不认识他们。 他这次回来当然是是抱着大目的而来的,而且是志在必得。 “刘公子有事就去忙吧,路在这边。”萧茗指了指青山院的方向,刘济生每日都在青山院上班的。 说完正准备绕过他进门,却不想刘富顺脚步先向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萧茗一脸平静,这个人一定是给脸不要脸了,她想。 我的银针呢?哪儿去了? “萧姑娘,别急着走啊!一别多日,刘某心中甚是想念,咱们一起坐下来一叙如何。”刘富顺笑着指了指亭子的方向,意思不言而欲。 萧茗看了志得意满的某人不觉好笑,鬼才想和你坐下来叙旧。 “不必了吧!志不同道不合,没什么可谈的,再者不合规矩。”萧茗拒绝道,再次越过他走人,她要叫易妈妈出来赶人,可惜明叔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了,不然让明叔过来更有说服力。 这人心贼坏贼的,表面上对你笑脸相迎,背地里却对着你捅刀子,别以为她不知道市面上卖假果子酒与罐头的幕后之人就是他。 “萧大夫停步,我要说的是小路子的事。”刘富贵的声音在萧茗身后不疾不徐的响起,令萧茗顿住脚。 小路子..... 见萧茗真的停下脚,刘富顺露出得意的笑容来,漫步到萧茗面前,贪婪的看着她清丽绝伦的脸,缓缓的道:“前日无意间看见了陈荣祖与小路子一起进了春风楼,茗妹你说这事儿巧不巧,知府大人和陈家人遍寻平城都没把人找出来,偏叫我遇到了,我只是没想到茗妹妹有这一手偷天换日的绝活。” “还有夏之言的事,如果不是茗妹妹派人偷偷去通风报信,他怕是永远不会知道的吧,更不会把黄家告上衙门。”刘富顺咧嘴一笑,那笑容让萧茗怎么看怎么别扭,真不知道周莲蓉看上他哪点。 一朵鲜花被猪拱了。 至少外表阳刚正直的周朝阳比这个油头粉面的好多了。 “如果黄陈两家人知道茗妹妹在背后捣鬼......”刘富顺声音很低,带着诱惑力,说到最后他没有说,后果萧茗自然能明白,如果黄陈两家知道事情始末,怕是不会放过她的。 可惜..... “你跟踪我?你怎么可以跟踪我?”萧茗神色慌乱,语气变得急切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到是成了那只螳螂了。 萧茗可以肯定刘富顺并不是碰巧遇到的,而是跟踪了她,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是什么时候他开始跟踪她的?是她几次三番的拒绝他之后?还是他一早就打定了主意想要她手里的果子酒与罐头。 这样盯着她的人还有多少?是不是是个人瞧见她一家无依无靠没后台都想欺上门? 财帛动人心,想要拿得有那个本事才成。 “茗妹妹说笑了,哥哥怎么会跟踪你呢?我只是碰巧遇到而已。”刘富顺茗妹妹的叫着,脚本下却是越靠越近,恨不得贴上去,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平时里故作清高对她不理不睬的,遇到事儿了倒是显露出了本态。 此时刘富顺已经认定了萧茗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只要一吓一哄不怕她不就犯,“哥哥我是十万分愿意与茗妹妹共谋合作的,可奈何妹妹每次都拒绝哥哥,我也实在是被逼无奈才想了这个法子,这买卖还望妹妹再三思量,只要妹妹把果子酒与罐头全卖与我,我一定能卖出个大价钱,妹妹得的绝对不比现在的低。” “你想要全部?”萧茗一双眼吃惊的看着刘富顺,只一眼就闪躲开了。 “是的。”见萧茗怕了,刘富顺大喜,急切的道:”茗妹妹怕是不知道外面一坛果子酒的卖价,你完全是被蒋家与林家骗了,他们就是因你年幼好欺,才给你一点点钱子,而他们拿出去卖却是赚上了大把的银子,今后茗妹妹只管全部交给与我卖,我绝不欺你骗你。”刘富顺说出了他的心声,天知道他有多眼热萧家出的果子酒与罐头,一小瓶就能卖上十两银子,还有价无市,可惜萧茗就是不给他。 他拿银子买都不给,每次都推脱没了,一个村的乡邻不卖卖与外人,真是可气。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七十章 配方 470 每每看到林家、蒋家大卖特卖,银子大把大把的赚就眼热得流口水。无法,他只得弄了些假的,参了水的,贴上与萧家一模一样的标志,可惜的那味道与萧家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也卖不上价格,还为此惹了不少的麻烦。 如果能拿下萧家所有的产量,那么日进斗金指日可待,到时就再也没有人用周家女婿的眼光看他,那些瞧不起他的,轻视他的统统被他踩在脚下,所有人包括他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岳父大人也会对他另眼相待,尊他敬他。 到时候,他心之所想还有什么不能成事。 而他心之所想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娇娥。 “这可不成,我与蒋林两家是签了十年合约的,违约要赔银子。”萧茗犹犹豫豫的拒绝,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刘富顺一眼才敛下目光,一副生怕他翻脸的模样。 “茗妹妹你这可就为难哥哥了,我只有将此事告之黄陈两家,如果最后给妹妹带来麻烦什么的可怨不得哥哥......”刘富顺态度强势的威胁,初一都做了,十五还怕吗,到时候闹得僵了他再站出来善后不迟。 “不要,千万别。”萧茗闻言赶紧摆手,眼眼里流露出闪闪泪光,上人一眼就认出了他在害怕。 刘富顺心花怒放,得意得要飞起,看吧!总有你求我的时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妹妹总得想个法子,不然黄家陈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少不得还有牢狱之灾,你要知道监牢可不是女子能去的,里面阴冷潮湿,杂草脏乱,老鼠臭虫比人还多,吃的是猪食狗粮,还有看守犯人的男人们......”看着萧茗越来越慌张的神色一步一步的威胁着,逼得萧茗步步后退。 让人闻之色变的监牢,一个大男人进去都得脱成皮,他不相信萧茗一个小姑娘能承受得住,还不得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 从小到大,刘富顺就明白的一个道理,有些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并不是因为是自己的就会归自己所有,也有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而变成别人的。就像他那个死去的大哥,从小无论他有什么东西他都能用手段抢过来,而他刘富顺有的他不可能有,即使是二哥也不可能。 是以,拥有一样东西必须得有同样的能力保护,不然它迟早都会变成别人的。就像萧茗,她如果好好的行医,带着弟弟侄儿老实过活,没有人会打她的主意,可她偏偏有了与实力不相符的果子酒与罐头,这就怨不得他。 总有一日,当所有人都知道日进斗金的果子酒与罐头出自萧茗之手,萧茗又能否保住? 今日他不来,迟早有一日别人也会来。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了他,不是吗?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威胁与否,利诱也罢,他只要得到他想要的。 再者,他不觉得他是在威胁。 看着萧茗娇弱无助的脸,白瓷一样莹亮的肌肤上泪痕点点,若不是萧茗油盐不进他又何必选择用这种方式,强忍着伸手抚摸的冲动,心里微微叹息,他从来都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等他夺走她的一切,让她再无依附,再无自信,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投入他的怀抱,死心踏地的跟着他。 “那怎么办?怎么办?”萧茗急眼泪都流下来了,整个身子轻轻颤抖。好半天才抬头说道:“要不然我把配方给你,这也不算违约。” “配方?”刘富顺闻言一怔,遂大喜起来,还有什么比配方更好的东西。 要鱼得渔!只要有了配方,他又何必受人掣肘,他想酿多少酒不酿多少,想制多少罐头就制多少,想卖与谁就卖与谁,谁能反对。 想通了关节,刘富顺故作镇定,忍着一颗火热跳动的心,脸上装着一派平静思考模样犹豫了半天才勉强同意:“配方,怕是不怎么好,不过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不过妹妹不能诓骗我,拿个假的来作数,不然闹起来就不好了。” “不会的,不会的。”萧茗小声的道,一副被看破了心事的慌张模样。 果然。 刘富顺一副叹息的口气:“唉!茗妹,哥哥拿真心待你,全心全意为你作想,你怎么不明白呢?你这样,黄陈两家定是不会甘心的。” “不是,我是真的要拿配方与你的,是真的,不骗人。”萧茗赶紧说道。 刘富顺得意的笑,顺势道:“配方这东西怎么能立时验明真假,若是要让我相信真假,酿制的时候妹妹还需给哥哥详细的讲述一下才成。” 哈哈!妙啊!这样就能有更多的时候相处了,不怕不成事。 “这是自然,我现在就把配方给你吧,还望你言而有信。”萧茗说着就要从身上拿东西出来,立马一顿,抬起头来羞红着一张脸说道:“配方就放在我身上,还请你转过身去。” “好,好,应该的。”刘富顺喜得心花怒放,被萧茗含羞带怯的俏脸迷晕了眼,不依不舍的转过身。 又舍不得想要再看一眼萧茗,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萧茗双手放在脖子下像是在解衣裳的样子,立时脑子一白,心跳加速起来,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相信萧茗是真的要给他配方。 “哎呀!不许偷看,快转过去。”萧茗一脸,急得跺脚。 “哦!哦。”刘富顺依言再次转过身,心里已经有了不少以后的画面,萧茗依偎在他的怀里与他一起赏星星看月亮,一起吟诗作画,一起...... 以后他成了这一府之主,这萧家大院,平城的宅子都得换成刘家的牌子,不能再叫萧家了。这都得改,必须得改。 至于家里的母老虎,还是休了吧! 短短几息,很多个想法在他脑海里盘旋,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无法自拔,甚至于没有听到萧茗冷淡的声音。 “你可以转过来了。”萧茗冷冷的开口,第二次开口。 “咦!好了吗,茗妹。”刘富顺问道,一边转过身,不知怎么的的他觉得萧茗的声音有些冷。 难道是幻觉。 当看转过身时,看到萧茗冷艳的脸,还有手里拿着的东西后他迷糊了。锦绣良医 第四百七十一章 小铁铲打脸 471 难道不应该拿的是配方,怎么是一把铁铲子。 难道配方不应该是一张纸?小铁铲是配方? 他一定是幻觉了。 萧茗手里拿的正是一把小铁铲,是空间里种花用的,是她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新时代产物,做工精良,短小精干,特别的好用,适合用来挖土刨坑,当然也适合用来打人。在刘富顺转过脸的时候就一铁铲招呼过去。相比于后脑勺,打脸才够爽。 这不一铁铲下去,刘富顺一张粉脸上就见了血,脸肿了半边,鼻子都塌了。 啧啧!萧茗看着自己的杰作,果然付出是有回报的,她每日在空间里辛勤劳动,长年累月的干,不比一般的庄稼汉差,力气自然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姑娘能比的。 瞧这一铁铲,力度角度刚刚好。 当然,现在并不是讨论力度与角度的时候。 刘富顺被这一铲子给打蒙了。 当一股腥咸的热流流入口腔的时候,迟来的痛感让他脸变得扭曲,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被打了。 不,更应该说他被萧茗骗了。刘富顺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茗,眼神里的喜悦得意还没来得及散去,他在对方迷人的瞳孔中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子,甚至他还能从对方的眼神里感受到冰冷寒意,这一眼让刘富顺脑子一空。冲天的怒气瞬间而起,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这么打过她了。 “贱人,你敢打我。”刘富顺袖子上糊了血迹,是他的鼻血,到了这个时候再傻也知道萧茗耍了他。不由咬着牙怒吼,一声茗妹再也叫不出来。 可是,迎接他的又是一铲子。 “啊!” “贱你妹!”萧茗冷喝,右手挥铲,左手也不停,一根闪亮的银针直接送过去。 ok,最后一根搞定了,这下她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这个贱人。 刘富顺惊骇欲绝,这才想到了萧茗是个大夫,最拿手的是银针,立时伸手去抚痛处,颤着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啪!”又是一铲子,直接打掉他那只手。 想拔针,没门儿,陪你演了这么久的戏,该是收利息的时候了。 “想要我的配方,想要我所有的货,你有这个能耐吃得下?都给了你我吃什么?无耻小人男。” “娶了个白富美就很不了起是不是,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威胁我?今日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无门的滋味。” 萧茗说着,又是几铲下去,打得刘富顺毫无还手之力,他连连后退。 “梆梆梆!”小铁铲打得梆梆响,铲铲到肉,质量杠杠的,打这么多下都没变形,真想再买一把啊!。 “茗妹,有话好说,别打。”刘富顺一手捂着脸,一手伸出来挡着,可是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伸出去的手虚弱无力,让萧茗打个正着。 “茗你妹的妹!你以为抓住把柄了是不是?你去告啊!看彭知府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说着,又是一铁铲子。 刘富顺被逼得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起初他还想要还手,可不知怎么的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知道一定是萧茗对他做了什么,一定是用了银针,不然他怎么会浑身无力。 “我忍你很久了……”萧茗骂一句,打一下,到最后她也不管打哪儿了,打到了就是了。她也是气极了,三番五次的骚扰,这次还威胁上了,要她所有的货,她的配方,不给她活路。 “你这个贱人,我要去告你,黄陈两家也不会放过你。”刘富顺倒在地上,一声新衣裳糊了满身的血和灰,很是狼狈。 虽是狼狈,嘴里却是不饶人的。 他回去一定要弄死她的。 “告我,你以为彭游钦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得尸骨无存。”萧茗一脚踏在刘富顺胸口上,铁铲抵住他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丢到大青山上去喂狼,大青山到处都是狼,你以为你还能活,狼把你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周家还是刘家能找到你?” “就是你告了我又怎么样?大不了被彭知府罚一顿,你以为我会怕陈家还是黄家?不过你就要倒霉了,这次只是打你一顿,下次就给你吃毒药,或是哑药,打断你的腿……” 刘富顺:“……”果然最毒妇人心,把他打这么惨,又是毒药又是喂狼。 此时的刘富顺满头满脸的血,鼻子、眼睛、嘴角,说是七窍流血也不为过了,可是他不敢动一下,因为萧茗的铁铲就抵在他咽喉处,透过薄薄一层皮肤他能清晰感觉到铁铲传来的凉意。 他浑身汗湿津津,他感觉到了来自地狱深处的恐惧,萧茗真的会杀了他的,真如她说的那样,弄死他然后喂狼。 “算了也不喂狼了,弄个死人上山也麻烦,就弄哑你再挑断你手脚筋,再刺瞎双眼。”萧茗说着,她在认真考虑 刘富顺:“……” 救命,有谁来救救我。 “茗妹,有话好说,看在同村的份上......”刘富顺求情,可惜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铁铲落下来。 “茗你妹……” 不能叫妹~ 刘富顺一脸血,一脸蒙,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萧茗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无视刘富顺的求饶,直接用铲子招呼,你叫妹一铲子,你求饶也是一铲子,叫救命也是一铲子,打到你怀疑人生。 当然她打得最多的就是脸了,打脸多痛快。 脸都肿了,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出门。 天高云淡,阳光正好好行凶,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按在地上打,这画面也是美丽的。 “别打了,救命!”刘富顺气若游丝,从最开始的好商量变到威胁,最后变连成了救命求饶,萧茗的小铁铲已经完全消毁了他的意志。 他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要一个人过来,带个小厮奴才来多好,至少两个打一个就不会像这样惨了。 他连告官的心思都提不起来,告官要喂狼,喂哑药变傻子,他只想离这个女魔头远一点。 远一点,再远一点。 在刘富顺气弱游丝第n次呼唤救星的时候,救星终于来了。 易妈妈脚踏五彩祥云从天而降。 当然易妈妈没有五彩祥云可踏,她只是刚巧路过而已。 第四百七十二章 放开那个汉子 472 易妈妈手里拿了个菜篮子准备去地里摘些菜回来做午饭,本来这活也轮不到她这个萧府大管事做的,可是事有不凑巧,宋氏去了城里走亲家,明婶被萧茗派出去打探消息,家里几个小的包括梨儿丫头都去了书院学习,就按姑娘说的,哪怕学不了什么,识几个字也是好的。 所以午饭只有易妈妈与萧茗两个。 萧茗当然不可能做午饭的。 心里思量着中午炒什么菜的易妈妈打开门就看到自家姑娘把刘富顺按在地上打,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扔掉手里的菜篮子,大喝一声:“姑娘快住手。” 放开那个汉子! 小脚绣花鞋跑得飞快,夺下萧茗手中的凶器,并拦在二人身前。 “姑娘冷静,有话好好说。”易妈妈吓得小心肝乱颤,她从来都不知道姑娘有如此暴力的一面。 看把刘富顺打的,他娘都不认识他了。 易妈妈拦着萧茗,趁这个档口,刘富顺居然一点一点的向前爬,他要逃跑,他要回家,他再也不来这里了。 这里有母老虎,好可怕~~ “易妈妈快让开,他要逃走了。”萧茗急着道,准备绕过易妈妈。还有力气爬,凭她多年医生的直觉对方绝对还死不了,养几天又是生龙活虎的。 地上的刘富顺:“……” 爬还是不爬? 易妈妈好忧伤,姑娘姑此暴力,她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万分庆幸涵少爷和昱哥儿都不在此,不然二位少爷有样学样,那这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姑娘冷静些吧!有话好好说。”易妈妈拉着萧茗再一次劝着。 “呜呜呜!易妈妈,他威胁我。”萧茗扑在易妈妈怀里,无比的委屈。 易妈妈:“……” 看了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刘富顺,又看着完好无缺的姑娘,两相一对比她只想说:她是谁?她在哪儿? 血流满面的刘富顺:“……”他才委屈,他比窦娥还冤。 威胁?到底谁威胁谁? “好,好,老奴知道了,这事儿交给老奴。”易妈妈明白萧茗所谓的威胁是什么,自昨夜蒋香媛回来,黄陈两家的事在家里就不是秘密了。 几乎一瞬间,一股杀意漫上易妈妈心头。 敢拿这事威胁咱们姑娘,不可饶恕。 易妈妈看着惨兮兮的刘富顺后,易妈妈陷入思考中。 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 “易妈妈,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刘富顺看到易妈妈的眼神后更害怕了,赶紧的求情,他真怕易妈妈不是救星,而是来弄死他喂狼的。 他还有好多好多的银子没花完~~ “姑娘进去吧!这事儿交给老奴办。”易妈妈轻拍萧茗,用眼神示意一切有她在。 “好。“萧茗点头,恶人她做了,杀了是不可能的,自然得老谋深算的易妈妈来善后。不过临走时萧茗还不忘踩了一脚死猪样哼哼叽叽的某人:“哼你妹,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小白脸。” 刘富顺飙出一口血,他再也不想来了。 直看到萧茗进了屋,易妈妈才把地上躺着的刘富顺给扶起来,瞧瞧这一身伤,打得多可怜。 “多谢易妈妈。”刘富顺用脏兮兮的袖子擦脸,也不知道擦的是汗水还是泪水。说话时语气带着瑟弱颤音,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易妈妈看得暗自摇头,做男人做成这窝囊样,也真是够了。 “刘公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摔一跤竟然这样重,还是收拾了早早的回去歇着,今日姑娘还得去彭府小公子请平安脉就不给你诊治了,要知道彭大人与夫人可是最宝贝彭小公子的,听说上一次有一个奶娘不尽心,让哥儿穿了有奶渍的衣裳,彭大人就打了她板子并把她赶了出去。” 刘富顺:“……” 有没有天理,一个比一个不讲理,我一定去告你们的。 易妈妈并不知道刘富顺的心声,只是自顾自的道:“自从彭大人有了小公子,就对小公子格外看重,连带着对咱姑娘也是照顾有加,时常告诉咱姑娘,让她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人欺负了她都去告诉他,他一定会给咱姑娘主持公道,就像上次铁生的事儿,原本是要罚银子发配的,结果我们姑娘一去说,只是打了板子就放回来了。” “彭大人真是个好官纳,时常提点我们,说姑娘年纪小,又特老实本分,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申诉,所以啊就…..,咦,刘公子你怎么又倒地上了,瞧瞧你这身子骨,站都站不稳,要不要让去拿一包姑娘配的补给给你补补助…….” 叽哩呱啦的一大推,刘富顺脸色越来越黑,这事他还真不敢去告了,就像萧茗说的,最多彭大人罚她些,可他就得倒大霉。 一想到,萧茗所说的哑药,傻子,喂狼…… …… 至于最后刘富顺是怎么离开刘家村的,易妈妈又是怎么把他说服的,萧茗并不过问,反正最后也没有官府上门来拿她的事,也没有黄陈两家闹上门来。 因为萧茗让家长上下学接送的决定,很多学生家长找上门想要闹事,但当看到刘济生公布的新规定后皆消停了。 笑话,谁敢闹事,没有哪个舍得放弃让孩子们免费念书的机会,再说还有中午一顿白米饭吃。 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就是傻。 明叔带着明婶这些日子走访了不少村子,打听了不少事,这些事一件不落的告诉了萧茗。 书房里,萧茗一个人坐在案前,看着桌上的整理出来名单怔怔出神,好半天都不发一语。 短短一个月时间,城里没了五个孩子,几个镇上也没了六个,村子里也有三个,这都是明婶她们打听出来的,有些远的地方她们没有去过,就更不知道有没有了。 而所有死的孩子无一例外都是四月的,有的几个是三月的,还有几个是五月的。 四月,昱儿也是四月出生的,这到底有没有联系? 萧茗站了起来,走向窗边,落日斜阳格外美丽,可这份美丽被这个解不开的迷团蒙上了一层阴影,总感觉是暴风雨来的前奏锦绣良医 第四百七十三章 马车 473 自那之后萧茗的日子消停了,刘富顺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其实吧,刘富顺要卖假酒假罐头她是无所谓的,假冒伪劣是利益下的产物,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无论是刘富顺还是别人萧茗都不会在意,因为没有人有空间,她取胜的关键在于空间泉水。 没有她空间泉水酿制的果子酒都是假的。 空间在手,天下我有。 怪就怪他一边卖假酒一边还不忘打她的主意,威胁她,想要她所有的货,甚至是配方,不可原谅。 萧茗一边让明叔明婶留意着十里八村意外死亡的孩子的事,自己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每日不是去广济堂盯着,就是在家研究药方,闵方齐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让三竹送病案回来,次数多了萧茗也就习已为常了,也不琢磨到底得病的是谁,只一门心思研究药方。 一转眼,冬至就要到了了。 冬日寒潮,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不少人染上了伤寒,不过就算病了也不担心,左右离萧茗家近,到萧家拿一副药吃便是了。 一副药不贵,还能药到病除。 所以,这两天不时有人到萧家求药的。 下午的时候,萧茗打发走最后一个病人,便宜收拾了出了药房,看看时间,易风去镇上接人还没有回来,易妈妈与干娘宋氏在院子里讨论着衣服上绣什么花好看。 萧茗进院子的脚一顿,又默默的收回了脚,悄悄退走。 针线什么的从来都不是她的菜,被抓住了少不得一顿说嘴,还是避开为妙。 萧茗干脆就去了夏家打理药园子了,自从上次支援西北,药园子的药被拔了不少,萧茗忙活了一个月又补上了。 蒋四海去西北也有两个多月了,秋天去的,冬天也该回来了。 粮草应该是送到了,朝廷并没有增粮的消息传出来,想来粮食应该是安全送到了。 只是不知道见到他了没有。 想到这里,萧茗就拿着药铲子发起呆来,西北苦寒,恶劣的天气,还有时不时战争敌袭,也不知道那些守城的将士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咚、咚、咚…….,钟声响起,青山院放学了。 萧茗沉默的思绪被一阵钟声惊醒,看着脚下被一分为二的柴胡,萧茗也没有收拾的兴致,干脆放下药铲子退出了夏家。 青山院里,此时正是下学的时间,不少家长们正排着队领着自家的孩子回家,经过萧茗的强势要求后,这些人也认了命,真把接送上下学当成了一项任务来做了。 再有时不时的孩子意外后,不少人对接送孩子一事更尽心了。 青山院外吵吵闹闹如菜市场,领到孩子的自然拉着孩子往家去,没领到的少不得要吼几声,催几下。 刘济生正在维持着秩序,时不时的吼一声:排好队,别急什么的,吼得他噪子都冒烟了。 萧茗看了一眼,就径直路过回萧家。 进了门,易妈妈与宋氏还在有说有笑的讨论着绣花样子,萧茗抚额,这个话题有点长啊! 果然兴趣相投的人有永远都聊不完的天。 “茗姐儿回来了,快来看看我绣的这个图案好不好看。”宋氏逮着萧茗就招呼她过去。 “嗯。”萧茗只得硬着头皮上,这回跑不了咯。 拿着宋氏递过来的绣样仔细端详起来,这一看不由眼前一亮,这蝶戏牡丹绣得像活的一样,这绣功没得说,抬头看了一眼易妈妈,肯定是她的手笔。 “很漂亮,栩栩如生。”易妈妈的本事,她是见过的,她和萧涵昱儿的每一件衣服上都有她绣的花纹。 果然,宋氏就喜笑颜开的道:“这是易妈妈教我的,看这牡丹配色多好看,我准备给你大姐绣一件外衫,穿出去待客一定备有面子。”宋氏说着不停的抚摸着上面的牡丹花儿,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拿手的女红跟易妈妈一比就是天上地下,以前萧茗三个的衣裳不是买的就是她简单做的,自从易妈妈来了后,易妈妈就完全接手了萧茗三人的衣服,她和明婶就负责家里孩子们的衣服。 像这样精致的图案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这回想给女儿做一件体面的衣服,选了好些个花样子都不满意,就求到了易妈妈头上。 “夫人过誉了,是夫人手巧,大小姐皮肤白,身材纤细苗条,穿这件一定好看的。”易妈妈平静的说道。 “是你心灵手巧,要不是你我怎么能绣出这么美的花样出来。”宋氏欣喜的说着,又抬头对萧茗说道:“茗姐儿无事还是得向易妈妈多学学,你医术那么厉害,女红一定能成的,不求学多好,多出众,以后出嫁了给夫君做些里衣袜子什么的。”宋氏话一转,又转到了萧茗身上。 大件的不会,做些里衣袜子这些容易的总成嘛,总不能以后家里男人里面穿的都在外头买,传出去多不像话。 萧茗:“……”看吧!又来了。 萧茗很无奈,只得转移话题:“昱儿回来了没有,怎么没看见他?” “早回来了,去和安子铁柱还有王莲他们玩去了。”宋氏说完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我说你空了就跟易妈妈学学,你拿银针那么厉害,绣花针虽然比银针短了些,细了些,可只要小心些、慢些也不会伤到手…..,哎,你去哪儿?” 宋氏说着,却看见萧茗飞快的向外跑,她能从急促的步伐里看出逃跑的样子来。 宋氏迷糊了,难道…… “我去看看昱儿。” 一转眼,萧茗就出了门,一片衣角都看不到了,宋氏只得干巴巴对着易妈妈叹气:“你看这孩子,让她学女红就像要她命似的,以后嫁人了可咋办?” 易妈妈倒是对对宋氏的担忧不以为然,那些大家太太官家小姐有哪个是天天捏着绣花针的。 针线活儿都是绣娘的事,只要有银子,无论什么样的精致绣样、大件屏风任由挑选。 她们有姑娘最不缺的就是很子了。 “我说你呀!也不帮着劝劝。”见易妈妈不开腔,宋氏埋怨起来。 “呵呵。”易妈妈淡淡一笑,心道:‘我的担忧你跟本就懂不了啊!还好刘富顺被姑娘打的事儿你不知道,不然你担忧的就不该是姑娘学针线的事了。’ 一个人的忧伤憋得好难受~~ 看着唠叨担忧的宋氏,突然之间,易妈妈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惆怅。 “到哪儿去了?”萧茗站在大门外空旷的院子里,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萧昱。 一定又去河边玩了,心里想着脚下就向着河边行去。 可是萧茗在河边走了一较圈都没有发现萧昱的身影,又去几个萧昱常去玩的地方看了也没有看到人。 萧茗不由急了起来,这边没人,难道是去村长家玩了? 心里想着,萧茗正准备上木桥去村长家,却听到后面的马蹄声,萧茗回头看,就看见一驾马车向自己驶来。 “小姑娘快让让。”赶车的是个三十上下的男人,带了顶草帽,说话间带着异地口音,看到萧茗退到木桥下,就一甩马鞭,驾着马车准备上木桥。 萧茗站在一边,等着马车过木桥,心里不由猜测‘是谁家的马车,来接孩子放学,可是她没听说谁家有马车来接送,听口音又像是外地的,难道……’ 突然,萧茗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抬头再看时马车正从她身边飞驰而过,一股熟习的药味扑面而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柒拾肆章 刺 474 天色渐暗,青山院下了学的孩子们早在父母的接送中回了家,刘家村地里忙活的村民扛着锄头慢摇摇的回家,却在村口看到奇怪的一幕,萧茗正跌跌撞撞的跟在马车后面跑。 “茗丫头,怎么了?”大王氏?的男人奇怪的喊了一声,可惜急跑中的萧茗并没有听到。 “怎么了这是?”大王氏男人惊疑,对身后走来的大王氏说道:“你看茗丫头是怎么了?” 大王氏看着跑得没影儿了的萧茗,沉思了一下说道:“奇了怪了,你先家去,我去看一下。” 说完就朝着萧茗的方向追了出去 男人驾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村,却听后边传来急切的喊声:“大叔,等一下,搭个车。” 男人一拉马绳,吁的一声让马车停下来,一只手熟练的摸向后腰处,当看到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又把手收了回来。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男人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觉的咧起,小姑娘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到不行,脸颊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这不是刚才给自己让路的小姑娘嘛。 “大叔,你是不是去镇里啊?能搭个车吗,我去镇上看姐姐。”萧茗扶着马车一角气喘吁吁的说着。 五指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紧紧的?抠着车厢突出的木条,没人能知道气喘之下紧张到疼痛的心情。 “小姑娘去镇里啊?”男人故作犹豫,“可以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天就要黑了,等到了镇上都怕是要伸手不见五指了。” 男人嘴上虽然拒绝着,一副为萧茗考虑的老实模样,实则一颗燥热的心快要飞起来了,去镇里好,去镇里好,他们几个闲得快淡出个鸟来了,有个送上门来的姑娘乐呵乐呵多好。 盯着萧茗的俏脸,男人只感觉嘴发干,喉结不自然的吞咽,下面更是肿胀得厉害。 “没关系的,我姐姐就住在镇上,进镇就到家了。” 听说萧茗这么说,男人还有什么理由拒绝,高兴的道:“既然这样你就上来吧,不过马车满了坐不下,你只能坐在车辕上了,一会就到镇上了。” “好,谢谢大叔。”萧茗心跳得厉害,面上装出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爬上马车。 “坐好,出发了。”男人一甩马鞭,马车又动了起来。 当大王氏赶到村口的时候只远远的看到马车屁股,并没有看到萧茗的人影。 “这是去给谁家看诊?天都要黑了。”大王氏嘀咕,又觉得事不对头,萧茗一个人又没带个人出去。 大王氏往回走,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还是去萧家问问。 “谢谢大叔,要不是遇见你我得走着去镇上呢。”马车上,萧茗道着谢,尽力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天真的小姑娘模样,努力挺着背脊不让自己的目光看向马车里,袖子下捏着银针的右手指节发白。 就在刚才,她闻到了药物的味道,而此时上了马车药味道更浓烈了,是她给萧昱配的药香。 她的心慌得厉害,也害怕得厉害,她怕的不是这个男人的威胁,而是她不知道昱儿是死是活。 一想到昱儿遭遇不测,她…… 昱儿在马车里不知生死,可她却不敢看一眼,她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可是她不能冲动,更不能大意。坐在男人身侧她才发现男后的背后的腰带上有一柄短刀,男人虎口粗糙老茧厚实,是个练家子。 她机会只有一次,近距离之下若是不能一击必中,她不是对手,想了想,萧茗换了一根针。 “不必谢,举手之劳。”男人笑呵呵的附和,一双眼不时的萧茗身上瞄来瞄去,夜色都挡不住他一颗发烫的心。 这样直白的眼神萧茗又怎么感受不到,只得忍着恶心好奇的问:“咦,大叔是哪里人,怎么口音与我们这里不一样。” 男人眼神一闪,看了萧茗一眼,发现萧茗好奇的神色后又放下戒备胡乱指了个地方:“我也是平安镇的。” “哦,我就说呢,大叔说话声音与我们村的人都不一样,肯定是从镇上来的。”萧茗笑嘻嘻的道,一副被我猜中了的样子。 她不能杀了他,还得强颜欢笑,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多恨。 男人咧着嘴笑了,果真是乡野姑娘好糊弄,看这小姑娘穿衣打扮,家里肯定是有银子的,不然也不会娇养成花儿一样。 坐得近了,透过蒙胧的夜色,他能清晰的看见她白得透光的脸,若有若无的香气,比之京城里娇养的大家闺绣都毫不逊色。 没想到被他遇见了,真是捡到宝了。 马上速度不快,每走一步却是距平安镇更近一步,萧茗的心也越来越焦急。 易风怎么还没有回来? 往日这个时候都到家了,可这一路都没有遇上易风的马车。 不管了,先动手。 既下定了决心,萧茗伸手向侧边一指,高兴的叫道:“姐姐,大叔我姐姐在那里。” 男人侧头,顺着萧茗手指的方向看去,却空空如也,鬼影子都没有。 哪儿有人? 男人想着,脖子却是一疼,用手一摸,却是一根银针。 “你干什么?”伸手一拔把银针扔出老远,盯着萧茗,脸上一股子狠径,哪里还有刚才老实厚道的模样。 到看见眼前的小姑娘拿着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男人惊诧,看走了眼啊! “停车。”萧茗喝道,看着男人的神情,等着蒙汗药发作。 “小姑娘厉害啊!你要干嘛呢?”男人说道,感觉脑袋突然的有些晕乎,知道是自己着了道儿了,那根银针有问题。 “快停车,不然我杀了你。”萧茗匕首向前,她真的会杀了他的。 “姑娘别动手,我停车就是了。”男人说着真把马车停在路边,此时他也是后悔莫及,大意了。 女人就是善变,前一刻还喜笑言开,大叔大叔的叫着,后一刻就能拿刀抹着你脖子。 果然老大说得对,女人是不可信的,无论是三岁幼儿还是上至八十的老女人,只要是母的都不可信。 以后无论遇见谁他都不相信了。 那怕男人很快的拔除了银针,可仍阻止不了银针上的蒙汗药流入血脉,萧茗就算眯着眼也会精准把银针插入血管相连处。 看到蒙汗药起到了作用,萧茗松了一口气同时,手中的匕首用力扎了过去。 别怪她心狠,是你动了不该动的。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 药效开来,男人反应更迟钝了,他只得努力的睁着眼,用牙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着,却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自己脖子刺来,男人大骇,用尽全身力气的躲让。 “啊!”男人的右肩被刺了个对穿,他撕心裂肺的惨叫,顺势滚下了马车。 “你这个贱人。”疼痛让男人有了片刻的清醒,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下手这么狠,手不由自主的摸向后腰,可惜困意袭来,他双眼眯了眯,手无力的垂下,脚下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萧茗没功夫理他,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横七竖八躺着四个小男孩,萧昱,安子、铁柱、王莲一个都不少。 四人衣服凌乱,身上或多或少的带着伤,萧昱被王莲压在身下,雪白的小脸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手里紧紧捏着一个荷包,正是萧茗给他的,里面放了药粉,让他有危险的时候用来保命,可惜荷包只打开了一角,里面的药粉都没来得及用出来。 而正是这些飘散出的药味引起萧茗的注意。 “昱儿……”萧茗急得眼泪簌簌往下掉,急忙探鼻息,发现只是晕了才放下心来,又检查了其他三个。 还好,都还活着。 “昱儿,我们回家了。” 萧茗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马车外嘶的一声长啸,马车飞快的跑动起来,萧茗一个趔趄倒在了马车里,头狠狠的撞在了车壁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肆佰柒拾伍章 得救 475 马车在道路上失足狂奔,鲜血一路延淌,而令马发狂的原因居然是它屁股上的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男人站在路边,右肩上鲜血流趟而下,一身染血,萧茗的匕首还插在伤处没有拔出,而男人的左手上举着一把滴着热血的匕道,这是他拼尽最后力气拔出来的刀,意识模糊的看着跑远的马车咧着一口血牙笑了。 小娘们敢伤老子,你也别想活。 咚的一声,男人倒在了地上。 马车里,萧茗被甩得东倒西歪,几次站起来又被震动的马车带倒,最后只得紧紧的抓着才免于被甩出马车的地步。 马受伤,一个径儿的狂奔,根本就没有停下的可能。 无人约束的马车驶离了原来方向,道路崎岖,也不知道最后的终点在哪里。萧茗整个人都要被抖散架了,看着马车里四个仍未清醒的孩子,看来只能进空间避祸了,心里想着,一只手慢慢的伸了过去,手臂伸长,正好把手腕处的葫芦印记露了出来。 晃挡一声,马车散了架。 是时候行动了。 就在萧茗准备动手的时候,却闻远远一阵马蹄声传来。 “姑娘……”是易风的声音。 “萧茗……”是夏小八的声音。 听到久违的声音,萧茗呆了呆。 声音急切,马蹄声杂乱,是他们追来了。 萧茗:“……” 是来得是巧还是不巧。 看着半边车轮散了架的马车,她是倒霉还是不倒霉? 没有犹豫,萧茗紧抓着马车使出吃奶的力气喊道:“救命!” 夜幕里,刘家村却是闹了起来。 无他,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家里才发现少了个孩子,村长家,大王氏家都的儿子都没有回屋,原本以为孩子们玩闹,去了对方家玩闹,结果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却没了人。 你以为在我家,我以为在你家,就这样生生的错过了。 村长一家与大王氏一家带着最后的希望跑到萧家的时候,才发现萧家的萧昱也失了终,这下所有人都慌了起来。 想到十里八村突然死孩子的事,大王氏几个妇人吓得六神无主,坐在萧家门外的空地上哭嚎。 不少人拿着竹杆去河边打捞。 汪氏一边哭一边骂:“你个老东西,只知道叫别人家的小心,咋不多盯着自己家的,安子要是出了事,老娘跟你没完。” 汪氏又哭又叫,直接在男人脸上留下了五道长长的指甲印子,还带着血,让人一看心里吓得慌,大王氏男人直接后退两步,离自家婆娘远点儿。 尽管被自家老婆子挠了个没脸,村长还是顶着五指山去组织村里的男人们拿了家伙出去找人。 “一定是刚才那辆马车,茗丫头跟着走了。”大王氏跳了起来大叫,一时之间也忘了哭。 “茗姐儿也去了,这可怎么办?”宋氏直接吓得原地打转,杀人犯凶残不讲理,茗姐儿也去了,那……,想到此,宋氏不由脸色发白,脑子一片空白。 好在易妈妈还算冷静,先前大王氏来报信,她就觉察到异常,明叔回家后她就让他驾着车去追了,只是一时间还没有消息回来。 等消息最是急人的时候。 大伙儿还没走出萧家,却看见明叔驾着马车从夜色里走回来。 “回来了,回来了。”明叔扯开噪子吼。 一阵吵闹过后,各家抱着失而复得儿子回了家。 萧家院子,灯火通明,萧茗躺在椅上任由蒋香媛在她雪白的皓腕上敷药,一头青丝垂下,白小雨纤细的十指正穿插在发内,动作轻柔的按着萧茗的头部,王云苓正在给萧茗调着药。 三美相陪,萧茗不由笑了起来她享受的可是贵宾般的待遇。 “你还笑得出来,你看你这手臂都伤成什么样了?以后得留痕了。”蒋香媛埋怨,这样还笑得出来。 尽管心里不爽埋怨,蒋香媛的动作温柔得不得了,生怕弄病了她。 这也真是难为她了。 “这点伤没什么的。”手臂上一条长长的口子,是在被马车上的碎木弄的,当时情况紧急又要护着人倒不觉得痛,下车了才感到钻心的疼。 不止是手臂,双手十指也伤了。 为了不被甩下马车,她抓得指甲都破了,十指血流。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昱儿没事。 “姑姑,还疼吗?”白小雨轻轻的问着,一双大眼里写满了认真。 “小雨儿,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萧茗心情好的调笑道。 “嗯,我吹吹。”听了这话,白小雨真的吹了起来,特别的认真。 “呵呵!”蒋香媛再也把持不住的笑了起来,一个个的傻子。 “姑娘。”易妈妈走了进来,看着萧茗一身的伤痕,眼神里写满了心疼。 “昱儿和王莲怎么样了?”萧茗刚要起身,却被蒋香媛按下了。 “躺好,别动。” “姑娘小心伤口。”易妈妈也跟着劝道:“姑娘放心,昱哥儿已经服了药睡下了,夫人正陪着,王莲就睡在昱哥儿隔壁。” “嗯。”萧茗点头,想了想又对一旁的王云苓说道:“你去陪陪王莲,他是最爱亲近你的。”王莲刚来的时候完全是云苓的小跟班,恨不得跟着一步也不离身,只是现在大了些,身边的玩伴多了才慢慢的不再跟着王云苓,不过他看她的眼神比任何人都亲近,王云苓更是把他当成亲弟弟王天冬一样对待。 唉!都是可怜的孩子。 “是,姑姑。”王云苓闻言放下手中的药碗就出去了。 易妈妈代替了云苓的位置,为蒋香媛打着下手。 “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什么来。”萧茗说道,任由蒋香媛在自己手臂上施为。 那男人中了迷药倒在路边,正好被萧茗她们捡回来,这会儿明叔,易风,夏小八三个正审着。 “会的,不交待就打死他。”蒋香媛狠狠的道,女匪首气势尽显。 “哎哟!你轻点。” “知道啦!” 在萧茗包扎好伤口的时候,易风与夏小八走了进来。 “怎么样,他招了没?”萧茗站了起来,急急的问。 “招了,他先是不招,被我们轮流一顿打就什么都招了。”夏小八先是拿眼睛睃了一眼蒋香媛,才坐了下来喝了杯茶继续道:“是从京城来的,有好几个同伙,制造了好几起意外死亡事件,因为是意外,官府也没在意。可在这边因为你们看得严的缘故他们无从下手,他怕弄成意外一时间跑不了,所以才想到把人掳走,然后才是……” 夏小八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弄死。 人都不是傻的,哪有那么多的意外,不过他们居然开始拐人了。 萧茗:“……”她没想到是自己的小心行事保了萧昱一命。 居然是京城来的,可是又为了什么呢? 这么远跑来就为了杀小孩?说出去谁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肆佰柒拾陆章 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 “那他有没有交待受何人指使?为什么要杀人?特别是四月的孩子?”萧茗一连三问,问出萦绕在她心头很久的疑问。 “这个家伙倒是犟得很,最开始无论怎么都不肯说,到了最后他实在受不住了他才招了。他们是来是自地的亡命徒,加上他有十五个,基本上每个人都是背了人命债的,收了别人的银子到来办事,到了这里后就各自分散开了,四处寻七岁四月的孩子然后弄死。至于何人给的银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不知道了。”夏小八说着,语气里透着得意,审讯犯人这些无论是易风还是明叔都没有他有经验。 他们两个只知道用拳头打,不说话就揍,不交待也打。可是揍了半天人家半个字也没说,还不如他厉害,他一边揍人一边在伤口上抹盐,再不说就洒上痒痒粉,痛痒两重天,就看你招还是不招。 看吧,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家伙什么都招了,家里上三代下三代有什么人有多少妹子都交待得一清二楚。 就连昨夜睡了几个姑娘都交待了,不过这个话题肯定是不合适宜的,夏小八看了一眼屋内的几个女孩子,很识趣的闭了嘴。 至于他为什么会审犯问罪这些事儿,不用说,当然是跟着五哥和七哥学的,自小耳濡目染见多识广。 夏小八语音一落,屋子里气氛变得沉闷起来,是什么样的人这么丧心病狂,孩子那么小都下得去手。 白小雨双眼酸酸的,想到可怜的昱哥哥就直滚眼泪珠儿,还好昱哥哥没事,不然…… 不然…… 她心里好难受。 蒋香媛就看不得夏小八那副得意劲儿,没见一屋都伤心着呢,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没眼没色的神经,离开几天就灌了一脑子稻草回来~ 蒋香媛不由冷哼道:“看把你得意的,又没问个什么出来,还花这么长时间,要是我大哥二哥老早就问出来了。” 要不是石二哥陪着萧涵出去了,她大哥又离家几个月没与嫂子团聚了,她早就回去叫大哥来帮忙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才等到消息。 “我大哥说得没错,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问话声音有些小,不过一屋子人都听清楚明白了。 易风:”……” 额,想到一脸大胡子的蒋四海,难道胡子是这个意思???在心里易风已经在考虑是否把胡须留住了。 “你……” 夏小八被呛了一脸,差点一口水把自己给瘪死咯,指着蒋香媛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这个黄毛丫头,谁说我不行了,都是我审问出来的,再说了你哥嘴上也没毛。” “就是你不行,要不然也不会托到这个时间。”蒋香媛跳起来怼,她心里委屈,说他两句怎么了?还有不告而别的帐没跟他算呢。 也不看看受伤的是谁,他就在那儿得意了。 “最开始也不是我审的,是明叔和易大哥先审的,他们实在是审不出来我才……” 一旁没审出犯人的易风已经在风中凌乱了~~ 这是躺着也中枪的节奏! 屋子里夏小八与蒋香媛怼天怼地怼对方,气氛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大家仿佛回到了从前,夏家人没有离开的时候,那个时候是何等的热闹,他们两个就是这样打打闹闹的。 这是一对活宝。 萧茗是这个屋子里唯一一个情绪低落的人,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个人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心中悲凉,眼里一片湿润,到底是什么样的恶人?要这样的赶尽杀绝? 四月,一听到这个字眼萧茗心里就更加的不安,更加肯定了自己原有的想法,哪怕她不愿意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这个针对他们来的。 他们要得到什么?哥哥嫂子已经因为这个事受袭被害,留下他们三个无依无靠的小不点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活着,好不容易有一点盼头,才看到生命里的阳光。 可是,他们又来了。 是谁? 到底是谁?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 咱们和平共处,友谊长存多好,何必又要打打杀杀的。 她现在突然很庆幸让萧涵出去云游了。 “咳!” 易妈妈见萧茗神色异常,不由轻轻一声,打断了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二人。 蒋香媛看着萧茗不渝的神色一下子噤了声,只忿恨的盯了某人了一眼,夏小八倒是脸红了,也不知是争辩的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 夏小八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正事都没办,他咋就跟着闹起来了。 该打! 夏小八不由讨好的道:“萧茗你别伤心了,他伤了小昱我现在就去弄死他。”他以为是萧茗心软,伤心是因为萧昱很伤的缘故,说话之时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股只要萧茗点头他就去杀人放火的架式。 这种十恶不赦的人比外族兵还要丧尽天良,不杀难道要留着过年? 同时易风也看向萧茗,闷着声说了句:“回来的时候是捆在马车里的,村里人都不知道。” 言下之意不言而欲了。 看着儿子如此,易妈妈眉头跳了跳,心里居然很平静。 唉!咱家里最心软的就属涵少爷了。 可别问她姑娘心软不心软的问题,想想被打得爹娘都认不出的刘富顺…… 昱哥儿年小性情还没有定下,涵少爷你的宅心仁厚,心地善良一定要保持啊…… 你是我们心中的永恒白月光…… 屋子里安静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她作决定。 跳动的烛光映照着萧茗秀美的脸,她在沉思,杀吗? 受新时代教育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触犯法律的事,可在这里,她一心想要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消遥日子,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是的,她是个好公民。 可是,再好的人也架不住欺上门来的打,让她把命交出去,凭什么? 是的,凭什么?凭什么别人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他们的命,先杀了哥哥嫂嫂,再来杀昱儿。 知不知道兔子急了还要咬人的道理。 再者,她也不是兔子。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萧茗是明白的,杀了这一个,还有十四个,甚至是更多他们后面的人;在刚得知哥嫂遇害的消息时,她还抱着侥幸心理偏安一隅的活着,因为她没有实力报仇无门。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易风,夏小八、易妈妈、还有明叔,还有蒋四海..... 她不想忍了~ 她要报仇,无论是与不是,她都不会放过要害她昱儿的人。 几乎一瞬间,萧茗就下定了决心,哪怕是与全天下为敌,她也不要她的昱儿有事,她也不要他们三人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所以… “顺藤摸瓜,把人一个个纠出来,我要知道是谁。”萧茗一字一顿的说道。锦绣良医 第四佰七十七章 风吹PP凉 天际泛起鱼肚白,平城一座不起眼的小内院已亮起了灯火,烛光摇曳,人影绰绰。 室内薰天酒气,六个男人围着桌子吃酒聊天讲着荤段子,不时的哈哈大笑,声音响亮,在每个人触手可及的地方放着家伙。 一个五大三粗强壮的大汉坐在长凳上,满脸胡子拉渣的,也不知是几天没洗了,一长条腿弯叠在凳上,徒手抓了块酱牛肉塞进满口黄牙的嘴里,又拧着酒罐子抑头就喝,可惜酒罐子里剩余的酒显然满足不了他庞大的酒量,男人不满的摇了摇,随手把空罐子掷于角落与几个空置的罐子作堆。 “我说张头,你看这酒又没了,什么时候能喝个尽兴。”男人抱怨道,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想要出去玩玩都被管着,想要喝一口好的都不能够。 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盯了他一眼,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米吃着,嚷道:“就你喝得最多还不尽兴?这一大半都让你喝了。” 汉子眼一横,咬着牙道:“怎么?老子喝多喝少要还要你管着?” 男人嘻嘻一笑:“胡大哥莫生气,小弟我又不爱这个,要我说弄些葡萄酒来喝才好。” “切,那是娘们喝的玩意儿,哪有烈酒尽兴。”男人鄙视,他就看不惯这个姓郁的,明明是个男人却像是个娘们一样,喜欢女人的玩意儿。 贼眉鼠眼的男人小眼神一闪,他知道胡浩一直看不起他,有心要发火,看到对方五大三粗的臂膀只得生生的忍下来,又状若无事的吃着东西,笑嘻嘻的道:“胡大哥英勇豪气小弟比不了,我就想尝尝贵人喝的葡萄酒是什么味儿,没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葡萄酒卖……” 说话之时眼神睨着最上面坐着的一个男人,这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柳忠坐在一旁,听了一耳朵的闲话,心里却无可奈何,为了不暴露身份他舍弃了家里的死士,因为家里的死士若是被人抓住,总会让人查出些蛛丝马迹来,牵连到京城柳府就是他的大罪过了。 这些人不一样,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只要有银子杀人放火不在话下。 也正是因为是亡命之徒天性消遥,性子又暴虐,不受约束,他绞尽脑汁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个胡浩就是个刺头,要吃要喝的,酒还要喝尽兴?让你尽兴了谁给老子办事去? 还有哪个郁志强,尖酸小人一个,想要葡萄酒,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 柳忠端起碗,对几人说道:“为了办这事辛苦几位了,小弟在这里先谢过大家,小弟保证只要这事办成,回京之日小弟一定会报答各位,银子、美酒、佳人享用不尽。” 郁志强端起碗呵呵的笑,知道想要喝葡萄酒是没门的,嘴上跟着应酬道:“张大哥客气了,小弟最佩服至纯至孝之人,什么都听你的。” 胡浩虽是不满,却也端着酒干了,金主的面子得给。他们心里明白这个姓张的出大钱让他们做这种事背后身份肯定是不简单,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事,因为姓张的老子病重,必须要杀掉这里的七岁四月孩子才能痊愈? 富贵人家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有,孝顺?我呸,这个理由傻子都不信,不过嘛!只要有银子,他什么都干。 张大哥既是柳忠,办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让人知道真名真身份。 柳忠呵呵一笑,“马上就要天亮了,又要辛苦各位了,咱们早日办好了事早日回去享福,只是邓二昨夜怎么一夜未归啊?” “那个邓二,脑子在裤档里放着,昨夜肯定又睡在哪个小寡妇屋里了,听说他以前把家里的嫂子给睡了,哈哈~”一个男人说着邓二的光辉事迹张嘴大笑,眼神流露出邪光,显然是同道中人。 顿时,满屋子的人都跟着咧嘴笑,显然对邓二了解甚深。 说话之时,门吱呀一声,又有一个男人进来了,男人睡眼稀松满脸怨气,一进来直接抓着桌上也不知是谁喝剩下的酒往嘴里灌,喷然道:“那个万大头,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拉了一晚上,连带着老子也没睡好,真想要打死他。” “罗兄弟息怒,都怨张某,住处小了委屈了各位。”柳忠口不对心的劝着,他才不管打不打架的,你死他活关他屁事,他只关心事情闹得大了影响了正事。 万大头是他来了平城找的,还多亏了有这个一号人物,从曾给做过师爷的妹夫手里弄来了名册,不然他们还在瞎转悠呢。 不多时,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足有十五六个之多,柳忠清点了一遍,除了睡在寡妇屋里的邓二和蹲茅坑的万大头其余人都到齐了,正准备安排今日的任务。 “咱们这些日子办了不少,还有几个镇没有去,平城里还有很多地方,咱们……”柳忠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他也不是全范围的干,整个平城全范围七岁四月的孩子得有多少,没弄死他先累死了,还更容易暴露,所以他只是在发现张栋和岑茵的地方搜寻,又辐射周边几个村落,这样也就万无一失了。 总之,胜利就在眼前。 茅房里,万大头忍着熏天的恶臭孤零零的蹲着,他真是倒大霉了,昨儿也不知是食了什么竟拉了一夜,跑茅房蹲茅坑,忒难受。 好半天感觉肚子好点了才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准备提裤子,突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声响。 是翻墙落地之声。 同道中人?? 有门不走谁会翻墙?除非…… 万大头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大半,不由闭着息小心的透过缝隙往外瞧,只一眼让他双眼骤增,心惊胆跳,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来。 大门不知何时开了,不断有人从外面进来,个个蒙着面拿着家伙,脚下还包着布,走路时没有任何声响。 还有被押着的人,满脸是血,万大头不由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夜未归的邓二,原来他不是睡在了寡妇家里的。 邓二被押着走,双手反绑着,嘴里塞着布团子,脸上身上伤痕可怖,血印子糊了一脸,让人一眼就能明白他昨夜是受到何等非人的折磨。在邓二的带领下二十来个人慢慢向主屋靠近,无声无息,屋子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还没发现外敌入侵。 万大头那个慌啊!他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双股颤颤,还未来得及打结裤子滑落下来,只觉裆下凉飕飕的,风吹pp凉何此是凉,心更凉。 完了,完了。 第四佰七十八章 漏网之鱼 室内谈笑声依旧,不时有吵闹声,完全没有发现危险在临近。 万大头光着锭子站在茅房内,整个身子比冬日的寒潮还要寒凉,没有家伙在手的他甚至连吱一声的勇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包围了屋子,这些人丧心病狂得连仅有的几个窗户都不放过。 这些是什么人? 是哪条道上的? 难道是官府的人来抓他了? 万大头惊骇,作为现在还是个逃犯的他是遇到官就躲的,整日像个老鼠一样藏着。 视线一转,万大头居然又看见一个人,顿时双目大睁,手里紧紧的抓着木棒子才让自己没有发出声音来,那个男人没有用面巾掩面,一张严肃威严的脸目视着前方,哪怕是只是个侧面也让万大头把他认了出来。 四海镖行的蒋四海。 化成了灰他也认得。 蒋四海站在清冷的寒风中,一张脸黑得比有一脸黑胡子的时候还要黑,他辞了石将军的高官厚禄,放弃了升官进爵的机会,不远千里,千山万水、长途跋涉从遥远的西北赶回来只为与月娘一聚。 他容易吗? 一点也不容易,说起来都要局一把心酸泪。 就在两个时辰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他正搂着媳妇老婆子孩子热炕头的时候,自己家里来了一大群人。 萧茗亲自过来寻求帮助,他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听了原由的他哪里还憋得住,直接去了镖行里召集了二十来个留守的镖师抄着家伙杀过来了。 憋着一口起床气的他就是让他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他也干了。 谁叫他们犯了太岁。 万大头缩着脑袋瞧着,心里想着这是要开打了啊!打起来好哇!他好趁乱逃走,别问他为什么要选择逃走而不是抄起家伙与这些人干一场什么什么的,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以少胜多的战斗只存在于传说。 于是,久心磨练的万大头也不那么慌了,赶紧提起了裤头,随时准备开溜,可是眼下一切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只见守在门口两个男人掏出个东西来点燃,然后打开门扔了进去,又迅速的把门合上了。 “是谁?是什么东西?”屋内乱了起来,脚步声、提刀子的声音,还有柳忠的声音。 “不好,是迷药,快跑。” “……” 万大头傻眼了,冲出门的一个个被人逮了个正着,还有几个亮刀子反抗的直接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有两个聪明点的跳窗逃走,然后被人敲了闷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战斗很快结束,吸入了迷药的男人们倒在了地上,被人像死猪一样的给抬出来,这让万大头想起了曾经昏睡过三天三夜的自己,这药也太歹毒了。 万大头快要被气哭了,你玛!你堂堂四海镖行的总镖总居然用毒,你怎么个什么英雄好汉,是男人你就真刀真枪的干啊,你居然使毒,你居然使毒…… “每个地儿都搜干净,不要放过一个。”蒋四海命令道,真的,大半夜被人叫起来,他的心情是不怎么好的,自己妹妹骂不得,萧茗怨不得,唯一能让他发泄的也只有这些罪魁祸首了。 “你们两个去茅房看看……” 万大头:“我操你……” 立马就有两个人拿着刀向茅房处过来了,万大头急得满头大汗后背发凉,怎么办是好?外面都是人,他手里又没家伙,难道让他赤手空拳去群殴一群人。 冲出去逃跑?在一群明晃晃的刀子下他怎么逃?怎么跑? 等着被擒?去蹲大牢?不可能…… 几步之遥,他们每走一步对于万大头来说都是煎熬,茅坑里黄黄白白,蛆螨虫爬,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茅房真臭。”声音更近了。 茅房里,万大头低垂着头,沉着双眼,挽起袖子,做了一个今生难忘的决定。 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个男人提着刀进来,茅房里的恶臭令他快速的捂着鼻子,只一眼就速速的退了出去。 “没人,快走,太臭了。”多吸一口对他来说都是煎熬,隔夜饭都要吐了。 突然,地上一个原本躺着的男人突然跳了起来,并速度的向大门处冲去。 “哪里跑,拦住他。”蒋四海大喝一声,指挥着两个守门人。 哪知,那男人的目的并不是大门,在半道上硬生生的折了个方向,向着围墙处跑去,并一脚踢飞了来人,然后在墙角处停了下来,快速的拔开柴草堆,一矮身就钻了出去。 居然有一个狗洞。 蒋四海脸都黑了,他明白此人身份定是不简单,不然也不会闭着气假装中毒,更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这男人,狗洞,太狡猾,太不要脸。 “追,别让他跑了。”说话之时,蒋四海的身影已经在了几步开外,让人给跑了,他如何向萧茗交待?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平城外西背方十里亭,通向京城唯一的路,清晨人烟稀少大路透着一股浓浓的荒凉,突然,路边的枯草动了动,从石头后面冒出一个头来。 蒋香媛一身男装打扮,头上带了顶枯草帽子,紧紧的盯着平城的方向,觉得看不真切,干脆就站了起来。 “快爬下,暴露了。”同样打扮的夏小八赶紧把蒋香媛拉下来蹲着。 “怕什么,都等了一个时辰了,要来早来了,肯定是全被我哥抓了。”蒋香媛不屑的说着,又睨了夏小八一眼,大有我哥比你厉害的意思。 夏小八无奈,都说女子与小人难养,瞧瞧,就这么一点都记恨上了,看着蒋香媛被冻得发红的双颊夏小八一颗心止不住的狂跳,到嘴了争辩变成了安抚:“你别急,守株待兔就是一个等字,从平城出来还得要不少时候呢。按计划,从你哥动手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能全抓住即是最好,咱们守着不过是以防万一,有漏网之鱼咱们捡回去也不错。” “万一他们不跑这边怎么办?”蒋香媛又急了,不走北门她们不是白等了,吹一早上的冷风。 “不怕,南门有庄三哥,西门有易风,东门有明叔守着,无论他们走哪一条都跑不了,而这边是回京的必经之路,机会最大,你就等着立功吧。”夏小八呵呵道。 “哼!我立什么功。”蒋香媛哼哼,她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过来了,蒋香媛虽是如此念唠,人却是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 不多时,远远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来啦,来啦!”蒋香媛兴奋了起来,声音低小而急促。 夏小八:“……”哎哟,你别抓我手啊!我皮糙肉厚的别把你的小指甲给戳断了。 痛苦并快乐中的夏小八艰难的憋出几个字来:“别急,我先看看是不是。”锦绣良医 第四佰七十九章 审 柳忠骑着马飞奔,脸被两侧凛冽的寒风刮得更加的沧桑,一路逃出城,他自己都不知道一路上掀翻了几个摊子,撞飞了几个路人,引来了多少怒骂声。 可他完全顾不得了,因为后面有追兵。 到平城来,他就安排了后路,所有人都不知道隔壁宅子也是他租的。回想刚才,他用沾了茶水的袖子捂住口鼻假装晕倒躲过一劫,又趁他们不注意迅速逃跑,可哪知,对方来人不少,一路追他至此。 回头看着后面远远缀着的追兵,一群凶神恶煞的莽夫…… 可气,可恨,总有一天他会杀回来的。 这些人破坏了他的好盘算,他找来的一群朝庭通缉之人,原本以为就就算事件暴露,官府只会追查到一群逃犯的事上,根本就不会想到是柳家所为。 原本想利用他们成事之后全灭之,可惜那一帮乌合之众不堪大用,因为一个邓二功亏一篑;是他大意了,那个邓二一夜未归他就应该撤走,居然傻傻的等着受擒,想到临行前父亲的眼神,柳忠明白此事若是不能全力办成,那他也不用回去了。 远远的城门在望,柳忠大喜,他是回京的方向,可他怎么可能回京,他只想出了城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声过了再出来。 远远的,夏小八看着奔马上的人影,确与昨日邓二交待的无二,吆喝!真来了耶。 “就是他,错不了,准备。”夏小八说着从地上拽了一根绳子出来,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对面,那是他事先就埋伏好的,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夏小八看着紧张的蒋香媛,空置的一只手轻轻捏着对方的小手:“别紧张,咱们一起拉绳子,保证摔他个大马爬。” “谁紧张了,你别说话。”蒋香媛不满的小声反驳,眼神一刻不停的从石头缝隙处盯着越越近的人影。 出了城,柳忠心下放了大半,城外小道多,易脱身,可惜,柳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眼光前方突然冒出根绳子来。 脑子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柳忠只觉天旋地转起来。 撕~~ 马儿跃起长蹄,一声惨叫,摔倒,再也爬不起来,而马背上的柳忠被这一股惯性狠狠甩在了地上,匍匐在地。 “哈哈,成了。”夏小八与蒋香媛双双蹦了起来,高兴的大叫。 “我看看,死了没有。”夏小八说道,匆匆跑向柳忠,却发现他意识尚存,嘴齿微动着。 夏小八一惊,立即反应过来,飞快的伸出手,只听咔擦一响,柳忠的下额被卸了。 “想要自尽,没门儿。” “你干嘛呢?萧茗要活的。”蒋香媛看着夏小八用匕首往对方嘴里捅,担忧得不得了,本来都已经伤得这么重了,还这么捅,捅死了咋整。 可怜的柳忠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已嘴里捅来捅去。 巨难受。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可他一点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一会儿,柳忠被夏小八生生的拔出一颗牙来。 “成了,这混蛋想要咬破毒牙自尽。”夏小八得意,一手握头滴着血的匕道,一手捏着一颗带鲜肉牙齿,鲜血淋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凶徒。 “呕~,真恶心,带回去给萧茗。”蒋香媛忍着恶心提醒道。 “走,回去咯。” 天亮了,平城的大街小巷热闹了起来,车辘轳声,热闹的吆喝声,相熟之人的谈笑声,小孩子们的嘻戏追打声不绝于耳,被洗礼后的小院落大门正开着,偶有路过之人无不奇怪的向里望着,只见院内一片狼籍,散落的绳子,破鞋。 小院内安静得只有风的声音,带着枯枝败叶扫落于地。 突然,位于西北角的茅坑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一只脏污屎蛆的手推开了掩着的门…… ~~ 这两日,平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令整城人都沸腾了。 平城的父母官彭大人抓住了十来个江洋大盗,朝庭要犯,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是近月来平城意外孩童死亡的真凶……,消息一出整城愕然,所人有都不知道那些夭折的孩子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人为。 这一群丧尽天良的禽兽啊! 还好有他们英明睿智的彭大人,不然得有多少孩子死于非命,这一刻,彭知府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了起来,四邻八乡纷纷送万民伞。 彭游钦无不春风得意,走路都带着风,逢人便笑,脸上带着春风和煦的笑容更加亲民,把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形象发扬光大,在他的治下抓到这么多的要犯,这得是多大的政绩,三年一度的考评上至少得再添一个优评,来年更有可能调任回京,甚至入阁拜相均有可能。 虽然,主使之人逃走了。 虽然,四海镖行的实力已经到了朝庭忌惮的地步了,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没有任何能影响他高升。 与彭知府的春风得意不同,平城效外的一处偏僻的宅院里阴云密布,空气中散发着沉默与紧张的气氛。 小院内,石桌旁,萧茗正坐在石凳上冥思。 这座小院是她年前让易风购置的产业之一,她除了把那十来个不知内情的人交给了官府处置之外,独留下这个主使安置在此处。 他们在他身上没有搜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他们日夜审问,可两天的时间刑罚都了个遍都撬不开他的嘴。 审来审去只审出了一个结果,姓张,京城来的,而他杀人目的只有一个:因为父亲身患奇病,必须要西北方位四岁孩童的血作药引? 这些与审问那十五个人的口供一致。 这就是他杀人的理由?哼!说出去三岁小儿都不相信。 那颗毒牙又怎么解释? 萧茗看着那颗夏小八从对方嘴里拔出来的牙,如夏小八所述一样,只有大家族精心培养的死士才会在嘴里藏毒,而毒药往往都是见血封喉的那种,在事件暴露后立即咬破自尽,不给人留下任何的线索。 这个人恐怕连姓氏都是假的,又是什么样的家族要用到这样的人?或者说他们背后的敌人究竟是谁? 完全没有头绪……, 萧茗想着只觉头大如牛。她不怕目标强大,就怕没目标,如果连目标仇人都不知道,谈何报仇。锦绣良医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不交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惹得脑子一团乱麻,萧茗干脆也不想了,站了起来活动活动。 “姑娘,你哪儿去?”身型微微胖的梨儿丫头坐在一颗枯树下打盹,见着自家姑娘动了赶紧的站起来,紧跟着。 萧茗:“……”看着离自己只差半步远的梨儿,萧茗很忧伤很无奈。 自那一日她一人前去救回萧昱,虽然拼命救出了萧昱,可她自此也失去了自由,因为她那一次的自作主张的行动把家里人给吓得心惊胆咣…… 干娘、易妈妈甚至是明婶三人轮番给她上政治课,眼泪都快把她给淹了,她千保证万发誓的也阻不了她们给自己安排跟班的决定。经她们一致讨论后决定还是让梨儿跟着她,还是寸步不离的那种跟着,别问为什么是梨儿而不是云苓或是小雨,按明婶的话说那两个被娇养得像个千金小姐,手不能抬肩不能扛,跑得又不快,遇到危险了自保都难,思来想去还是会些拳脚又力大无穷的梨儿丫头最保险了。 更重要的是梨儿特别的听话,认死理。 这不,得了易妈妈令的梨儿是天天跟着萧茗不离身,晚上睡觉还在她床下打地铺。 经萧茗多次反对无效后,只得由着她去了,她也知道她那日冲动了,可她没有办法,那个危急时候她甚至连找帮手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她有空间保护,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没事。 萧茗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易风,又看了一眼身前这个丫头,才小声的道:“我去入厕,你要去吗?”这种事她怎么敢太大声了,屋子里有夏小八与蒋四海,门口守着易风,这个借口也太难为情了。 人有三急,也只有用这个法子才能得点自由空间,她活得有多累。 “我当然要去了。”梨儿点头,虽然这会儿她还不想入厕,可是她要保护姑娘啊! 这是易妈妈交待的,只要姑娘完好无损的回去,明婶会给她做好吃的。 她最喜欢的吃食,想想都觉得美美的。 是以,姑娘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萧茗狠狠的盯了一眼不知事的某人,她已经无话可说了,请给我点自由空间好不好。 “这个就不用跟着了吧,我一会就出来了。” “可是,易妈妈要我跟着保护姑娘的。”梨儿摇头拒绝。 “这里这么安全不会有事的,反儿是大门没人守着万一有贼人进来了怎么办?”萧茗一指关着的大门继续诱骗。 哎!心好累! 梨儿犹豫了,看了一眼守在房门处的易管事,又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门,她觉得姑娘说得很对,如果进了贼人怎么办呢?所以大门一定要有人守着,可是梨儿又觉得哪里不对头,可一时间又想不过来,就这么一瞬的功夫萧茗已经跑了。 尿遁~~,除了她也没谁了,真憋屈啊! 萧茗借着这个空挡进了一次空间,当她回到院中看到来的不速之客后深深的皱眉。 咋又来了。 “姑娘,来人了。”梨儿高兴的喊,姑娘说得真对,果然来人了,还好她守着门。 萧茗:“……”是啊!来人了,你高兴个啥? 不速之客周朝阳与何来顺:“……” 这姑娘双眼亮晃晃的,咋感觉像防贼似的防着他们,难道是错觉。 “周大哥,顺子哥快请坐,两位大忙人光临令寒舍逢荜生辉。”萧茗热情的招呼着,虽然你们昨日还来了。 周朝阳拱拱手,正要说话,却被萧茗给打断了:“梨儿,快上茶。” 萧茗招呼着周朝阳与何来顺在石桌端坐了下来,也没有让人进屋的意思,梨儿听话的端来了水果与茶水,把不大的小石桌布置香满满当当的。 “此处简陋,招待不周让二位见笑了,请用茶。”萧茗笑着陪礼,第n次找断欲开口的周朝阳。 周朝阳看着眼前的新鲜诱人的果子却提不起叮点的食欲,看着萧茗一张带笑的脸终于鼓足勇气:“萧大夫客气了,我二人前来着实有事相商,关于那个姓张的,彭大人还是希望你们能把人交出来由朝庭律法处置,当然,萧大夫与四海镖行此次为民除害,立功甚大,彭大人已经上报朝庭嘉奖二位……” 周朝阳客气道,他能说你们这样把人扣下滥用私刑不好吗? 萧茗脸色一正,就知道这两个人来没安好心,昨日无功而返,今日又去而复返,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更应该说是,彭大人贼心不死啊!她好不容易抓到的人没审出个原由来就交出去,为他人作嫁衣,不可能。至于上报朝庭她是不相信的,彭游钦怎么会任由他们抢功。 “彭大人客气了,作为月朝人,为民除害维护社会各谐,保护百姓安全是我们义不容辞,嘉奖就不必了。” 周朝阳:“……”一时间有被人抢了活的感觉,如果平头老百姓都这么厉害,那他这个捕头是不是要失业了。 何来顺:“……”萧大夫太厉害了,能说会道。 “那么,周某今日便将人带回去。”周朝阳试探的问道。 “什么人?周大哥说的是谁?” “就是那个姓张的主使之人……”看吧!看吧,这丫头又要装疯卖傻了,这个小姑娘背一个药箱就敢四处行医,果然不是看着那么老实的。 昨日把他们胡弄走,今日可不成,大人下了铁令,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萧大夫可别开玩笑了,那姓张的就在你们手上,快快交于我们吧!”何来顺急道,他知道萧茗于老大有恩,老大不好开口相逼,他来。 “他滥杀无辜,罪大恶极,应当交由官府上报刑部,施以刑罚,你们这样滥用私刑可不成。”何来顺说着盯了一眼易风背后,人就在屋里,别以为他不知道。 “你们说的是他啊!”萧茗惊叫,恍然大悟起来,“他前日就逃走了,没有抓住,真的。” 萧茗说得一脸天真,她是小姑娘,她耍无赖怎么滴…… 易风低头,实在没脸看了。 周朝阳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他一个大男人遇到了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还是一个于他有恩的小姑娘,好难办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八十章 装 “好姑娘,你就把人交出来吧!不然大人会打我们板子的。”何来顺求道,人就在屋里,不然一个萧家的大管事会闲着没事当守门神,昨日还是蒋四海守着呢,不是防着他们防着啥。 恨恨的盯了一眼守门神易风,得到的居然是易风拱手礼。 何来顺:“……”好气啊! 好想打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是我们无能,那人实在奸滑,在昨日就逃走了。而屋里这个人却是家里的,偷了贵重东西才把人关在这里的,因为是家事所以不敢劳动官府。”萧茗眨着眼继续装糊涂。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骗人的小星星。 她怎么可能会交人,敌人都还不知道是谁呢?兴许一交出去就会有不明黑恶势力把人弄走,从而给她以及蒋四海带来杀身之祸。 至于彭游钦会不会恨她入骨?彭游钦会撕破脸派来抢人?她完全不担心,他捂着还来不及,难道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办事无能,是四海镖行查获真相抓到的凶手。 那么,到时候等来的就不是朝庭的嘉奖升官发财,一个失职失查之罪跑不了。 所以,彭游钦才让周朝阳与何来顺悄眯眯过来要人,至于恨不恨,讨不讨厌她,他自己心里憋着去。 “你们若是不相信,再进去看看。” 周朝阳看着神色飞扬的萧茗,只觉头更疼了。 人都被打得他娘都不认识了,还见个p啊!昨日他们进去看了,完全认不出来,双手双脚被废,连言语都不能。 比官府还暴力。 这个贼也是忒倒霉了。 何来顺看着自家老大,他们要硬闯吗?可是不行啊!打不过,得搬救兵。 无论怎么劝说,萧茗都咬死了屋里人是个贼不是杀人犯,更不愿意交人。 出了屋,二人牵马走在乡间小道上,何来顺看着一脸沉默的周朝阳,“大哥,这事咋办,萧茗也太不给脸了。” 知府要人,萧茗不给,他们在中间受夹板气。 “我明日就请命去追捕元凶张诚。”周朝阳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留下的何来顺一脸呆愕。 追捕个p啊! “哎!累死我了。”萧茗拈了颗葡萄入口压惊,终于把人弄走了,让她一个内心成熟年过三十的老女人演一个天真不讲道理的小姑娘,真是难为她了。 真心的累。 “哎,气死老子了。”夏小八气极败坏的走出房门,连着两日审问不出结果让他忍不住爆粗口。 前两天他还自鸣得意显摆自己很有本事来着,能办易风与明叔不能的事,可一转眼就被狠狠打脸了,一想到回去面对的是蒋大姑娘埋怨小眼神,别提有多憋屈了。 男人真的不是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夏小八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灌了一口凉茶,直接开骂起来:“这个家伙真是块硬骨头,什么招都用了就是不招。” 萧茗抬眼看了一眼夏小八,只想说一句你吹大作了,昨日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把他老底掏出来的。 还好还好,香媛不在此。 看着夏小八气急败坏的样子萧茗反而平静下来,心里平静如一波汪洋,久经江湖历练的蒋四海都拿他无法,何谈稚气未脱的夏小八,萧茗反过来劝慰道:“你别急,急燥上火,怒气伤身,这两日因为我的事把你们累着了,为了这件事让你们担上风险是我的过错。” 他们在平城抓人这么大的事怎么逃得过彭游钦的眼,是以彭游钦一直认定主犯在他们手里,把那十来个给了他他居然还想要人。 不过他要政绩明显敌不过萧茗要的真相的坚持,人是注定得不到。 “你怎么客气起来了。”夏小八奇怪的看了萧茗一眼,他回来不就是保护萧茗一家的嘛,差一点让萧茗她们身处险境,让世子爷知道了还不得罚死他。 可是,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都不成。 好气人啊! 事到如今,他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这个姓张的怎么可能为了父亲的病而四处杀人,血能治病?天方夜谭。 而且这个姓张的明显是哪家培养出来的死士,意志坚定,不受外力所控。 无论是他还是久经百战的蒋四海拿他都无可奈何。 可是,他又看不懂萧茗了,人抓了交官府便是,为何还要把人扣下来审问,难道只是为萧昱报仇? 夏小八想了想就按下了心中的疑问,萧茗说什么便是什么嘛,没瞧见因为萧昱受伤蒋四海直接把那些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这几日,累着你和姐夫了,先歇歇,我去看看他。”萧茗说道,站起身来向室内走去,梨儿亦跟着。 只开了一面窗的室内阴暗阴沉,地上的血迹、水渍像从不曾干过一样,室内所有摆设都被搬空了,只余下一把坐人椅子。 角落里躺着一个人,像死猪一样没有生气,除了睁开的双眼还能证明自己还活着外身上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房门打开来,照亮了一扇门的光亮,萧茗走了进来,看着角落里的男人,躺在鲜红的血水中,手脚被废,惨不忍睹。 一息尚存,也只是活着,天知道这两天他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姐夫,我和他说几句话。”萧茗看着蒋四海说道。 蒋四海点头,看了一眼毫无反抗之力的某人就出去了,他是不相信一个手残脚断的人还能有反抗之力。 至于梨儿,自然是要留下的,还体贴给萧茗关房门,再回来站在自家姑娘身边。 萧茗:“……” 瞪眼,你这个死丫头,气死我也~ 萧茗在屋内唯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平静的看着他,许久未曾一言。 屋内外一片安静,除了三个人呼吸的声音再没有了任何多余的声咱。 “你要死了,你的主子知不知道?”许久,萧茗打破沉默,柳忠没有动,萧茗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你也是个人物,有你这样忠心的奴才你主子应该很高兴的吧。可惜…” 柳忠还是没有动。 “死后连一块墓碑都没有,你说会不会有人记得你,你的主子会不会记得你呢?他会不会为你挽惜,或是在你死前来救你?” 柳忠努力睁了睁眼,眼角干涸的血迹令他动一分便痛十分。 救?他这样无用的奴才主子会来救他?不可能,死了便是死了,除了父母亲没有人会记得他这个人吧! 他一生下来就是奴才,为主子效忠尽力,若是办事不力唯有死路一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泄露柳家机密,才能保父母平安。 可如今,他连选择自尽都不能。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八十一章 杀人不见血 “梨儿,我渴了。”萧茗转头对梨儿说道。 “哦。”梨儿不疑有她,咚咚的跑出去给萧茗端茶。 萧茗转过头来看着柳忠,废话了半天咱们来聊聊。 “你以为我们把你关起来是为逼你交待主谋?” 柳忠动了动,不解,难道不是?这小姑娘是谁?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又不敢确定。 “呵呵,你背后的主子是神是鬼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不用知道他是谁,也想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为什么这里,为什么杀人?”萧茗说着,拿出一样东西。 虽然屋内只有一面窗开着,灯光暗淡,柳忠被血糊了的斗鸡眼还是看清楚了那个东西,不由瞳孔大睁,脸上也跟着露出吃惊的表情来,殊不知,血肉模糊的脸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那东西他认识,是他一直苦心寻求的东西。 老爷,大皇子还活着…… 柳忠慌了,大皇子还活着这个事实远比他这一身的伤痕更加可怕,甚至是恐怖。 柳忠努力向前爬行,努力撑起破败的身子,目露凶光仿若地狱里抓出的魔鬼,他要站起来杀了这个女孩,夺了那个东西,可惜除了流出更多的鲜血外一切都是徒劳,早已被打断骨头的手脚已经支撑不起他的重量。 几次过后,柳忠无力的爬在地上,心里百味杂陈,玉佩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摇晃,深深的吸引着他的目光,他却够不到摸不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他好难受啊~ 柳忠移转目光,定定的看着那个捏着掉绳的人,他第一次正眼看她,仿佛要把她记在心里。 她是谁? 她为什么会有这块象征皇家身份的玉佩? 大皇子又在哪里? 真想把那只手给砍了。 “这个东西虽然稀世无双,可也不至于贵重到引起争斗的地步,更deizhui不是你们几次三番杀人的目的。”为一块玉杀人,这个理由就像用小孩血作药引一样的天方夜谭。 “我想你们找的应该是它的主人。”萧茗看了看,从对方震惊的神情中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很好,帮凶已找到,幕后真凶不远了。 他们一家人这些年来为什么要四处漂泊,兄嫂为什么被人劫杀,他们三人差点饥寒交迫而亡,这一切都拜这个男人所赐。这个右眼角有一颗黑痣的男人,正是当年杀害兄嫂的凶手。 如今落到她手里,她怎么可能让他安然活着,拼着得罪彭游钦的风险她也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还有他背后之人,她也不会放过。 “你们这些年一直在找他都没有找到对不对,不然也不会胡乱杀人,一群猪一样的笨蛋。”萧茗蔑视,这一点她很肯定,如果找到人他们就不会胡乱杀人了。 宁错杀,不放过。 “我想他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不然能得你主子如此重视,历经数年不放弃。同理,你家主子身份也不简单,我猜了下你的主子不是名闻天下的名人文士就是权霸一方的朝中大员,最起码也是富甲天下之人,这样找起来范围就得多了。” 万事利益权势是原罪,同等的利益同等风险。 “你隐藏身世来历,又找些流氓草寇来帮你办事,可一群乌合之众又怎么可能成事。” 不得不说他们为什么会失败,一群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人,一团散沙,经他们一审问就哭爹喊娘下跪求饶! 哦!他也算成功了,在初期能够顺利成事,办了不少。这还多亏了那个万大头,如今常师爷被当成了同谋锒铛入狱,万大头逃脱在外成了通缉犯。 真是没想到,连萧茗自己都没有发现万大头会这么能搞事,哪儿都有他。 “你是谁?”柳忠沙哑着开口,没了牙的嘴发出漏风的声音,模糊不清。 他更想问的是大皇子在哪里。 萧茗眨眼,收起玉佩,“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就像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一样。” “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的,事到如今,旦求一死。 “杀你?不行,杀人可是犯法的,要杀头。” 柳忠:“……”只觉心头一口血汹涌澎湃,囚禁、用刑不是犯法? “我会治好你,再把你送回去,你说你家主子看见你会不会很高兴,很惊喜。”萧茗笑着,像一个大善人,把重伤垂死之人治痊愈再放了,她多好。 “不……”噗,鲜血终于喷出,他很惊恐,他傻才相信她会救他,他不要回去,也不能回去。 事实证明,他不傻,因为萧茗后来的话让他更加惊恐,“哎,真是可怜,他们居然下手这么重,看把你打得,不过你放心,我的医术很好的,一定能治好你。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信不过我吗?你别不信,我就是大夫,我有大夫的自信。” 柳忠眼神越来越惊恐,越来越绝望,努力爬动着血肉模糊的身子,想要爬起来。 他要自尽,他不要活。 “其实吧,你们不知道,大夫也是一个很好的职业,在世人眼里大夫只会医病救人、救死扶伤。其实咱还有一项技能叫除了杀人见血。” 萧茗看着他无力的扭动着身子,像一只在地上蠕动的虫,可怜又可悲。 她残忍吗?不,比起枉死的兄嫂,比起饥寒交迫香消玉殒的小萧茗,她一点也不残忍。 她看着他,从痛苦到绝望,布满寒霜的脸仿若来自地狱的修罗,“他可以让一个人双眼双耳完好无损却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也可以让人做一个哑巴,亦或是做一个傻子,还有更厉害的可以开膛破腹取出里面的东西” “你主子见到这样的你,会不会很开心。” 噗,鲜血再次喷射而出,柳忠用尽了洪荒之力狂叫:“你杀了我,来啊!”他不敢想像他会有那么一日,她要利用他? 可惜迎接他的只是萧茗清冷的背影。 萧茗走出房门,吐山一口浊气,看着明媚的天空,心里的阴郁突然飞一般的散尽了,活着真好,任何危急她家人性命的她都要弄死。 “姑娘,茶来了。”梨儿刚好端着茶盏站在门口,“温热的,菊花茶,我加了糖在里边呢。” “嗯。很甜。”萧茗接过抿了一口,说了半天她真的渴了。锦绣良医 第四百八十二章 心狠如铁 夜如墨、静无影。寒风肆意的吹佛着田野,所过之处风霜启蒙遍地,霸占了整个仲夏夜的虫鸣蛙鸟在这寒风里化作了尘土。 寒冬过境,谁与争锋。 偏远的小山村里一偏宁静,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早已关门熄户,安然睡下,四处静悄悄的,黑漆漆的,没人会舍得在这寒夜里点上一盏奢侈的油灯。 远在西北角的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内却隐隐透着光亮,可惜地处偏僻,村里人并未发觉。 小院内,石桌上,一盏油灯一豆薪火,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易风与蒋四海二人相对而坐久久无言,从两人紧张的神情中可感觉到气氛的凝滞,目光交汇处是那灯火通明又紧闭的房间。 房门外,梨儿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双手杵着下额打着香甜的盹儿,窗户外悄声扒拉着一团黑影不动如山,夏小八正睁大了眼向里瞧着,时不时的唉声叹气,因为窗户紧关着,他瞧不见。 唉!唉!唉!他只觉双眼都快要给瞪成了铁铃铛也只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子,至于想要看得更清楚些,是不能的。 夏小八心里可急了,萧茗把人弄进去做手术了,不让他审问了,这是在质疑他能力啊!他怎么能忍,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呢?他的能力天可鉴月可证,诸天神佛有目共暏,他一定能审出来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可惜,萧茗不相信他了,可她又要干嘛呢? 真的要治好了放走~ 唉!唉!唉!好好奇,好想要知道,肿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寒风都没有他急迫。 可片刻,夏小八又被易风给拎了回去,像拎小鸡仔一样,为什么是‘又’?大家伙心知肚明。 “唉!唉!唉!”夏小八双脚离地,小声的嘘嘘。 “不能打扰姑娘。”易风沉着脸解释,复又坐下,脸色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变得更加小心沉重。 姑娘说,她要把人弄成傻子再送回京城。 变成傻子?人怎么能变成傻子? 易风满脑子都是问号?他见过有风寒发热烧坏脑子的,也有摔坏脑子变傻子的,可就是不知道怎么把一个正常人变成傻子,难道姑娘要打他脑子,不过,动手动脚这种粗活明显是他这个大男人来干合适。 可姑娘自己动手了~ 唉!这是他做奴才的失误,不能为主子分忧,愧对主子的信任。 易风他相信姑娘的能力,姑娘是无所不能的。 但是,好可怕啊!一想到屋子中,自家清风和悦的姑娘拿着一把铁锤猛敲脑袋的模样,易风的心里狠狠跳,画面难以形容。 寒夜里,易风的心情很明显不太好,对夏小八反抗视而不见。 坐等傻子…… 蒋四海盯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端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虽然酒已冷,可他品不出味道来,喝酒不为享受,只为驱寒。 三个男人,两个闷葫芦,夏小八碎碎念,好奇加不满,又去偷窥然后又被某人给拎回来。 不多时,满身疲累的萧茗打开了房门,用时三个时辰的手术终于完成。 院中三人站了起来,夏小八最先窜到萧茗身边,急切的问道:“他怎么样了?死了没有?”有没有结果,他的脚都快冻僵了,还是继续审吧。 萧茗睨了一眼这个家伙一眼,为什么蒋香媛不在这人的智商就下线了,她出手抢救的能死吗? 也没等有个结果,夏小八就越过萧茗进了屋,萧茗伸手想拦,想了想又作罢,伸出的手转而举起来活动下。 只要不死就成,细菌感染什么的,不存在的。 “姑娘,喝口水,一直在灶上温着呢。”易风端来热腾腾的白开水,至于为何是他而不是梨儿。 别提了,梨儿丫头蹲地上鼾声起,睡得正香。 唉!有这样的丫头也真是够了。 蒋四海不满的盯了一眼易风,想着他一直喝着的冰酒就不是个滋味,灶上有火咱不把酒给温温,还好他是个粗汉子,如果是个女孩子受这样待遇都没有愿意嫁给他吧。 活该凭实力单着。 “萧茗,不好了,他好像死了。”夏小八急冲冲跑出来,咋呼咋呼的叫。 萧茗喝了一口热水,感觉胃里舒服了些,一个人连着三个时辰的手术,累得不起,听到夏小八的叫喊,不由再次鄙视道:“麻醉时间还没过,怎么会醒。” 蒋四海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小八,嗯,这点常识都没有,笨得可以的,看来以后少让他与妹妹接触,没得把宝贝妹妹给传染了。 听说,智商是可以传染的。 “二妹,如何了,接下来怎么安排?”蒋四海敛下心思问道,现如今只要萧茗一声令下,他就安排下一步行动。 “成功了一半,为保万一,十五天后送出去,这十五天每天给他喂药。”萧茗点头道,她做的这个手术并不是救援,而是真的挑断了他的手经脚筋,让他再无痊愈的可能。还不止如此,经她之手他再也耳不能闻,嘴不能言,一双眼再也不能视物。 耳、嘴、眼只是摆设。 接下来的十五天,她还要侧底让他变成一个傻子。 面对残害她家人的仇人,她心狠如铁。 夏小八闻言咬着牙不敢说话了,很害怕的样子,他真没有想到萧茗如此之狠啦!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啦,狠起来比恶魔还可怕,他从来都不知道萧茗有这么心狠的一面,只因那个人绑了萧昱。 太可怕了,他得好几天睡不得觉觉了,还有以后咋个办? 好想回家家,爹啊!娘啊!哥啊!世子啊!救我啊~ 风在吹,马在啸,心里在咆哮~ 夏小八不知道萧茗这么做的缘由,而蒋四海与易风却是知情,因为这个人是杀害萧恒的凶首,是以在他们看来对待杀兄仇人怎么样都不过份,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萧茗在得不到结果的时候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追凶。 只要把人送回京城,只要有人与此接触,那么他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他背后的主子。 真凶一旦沉出水面,报仇的日子就不远了。 可是这样的难度不比审问的难度小啊!路漫漫其修远兮,任务太艰巨……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八十三章 事成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进京去。”易风说道,他要先进京去布置妥当,此事干系重大不能全依赖于蒋家。 “不,你不用去。”萧茗摇头,家里的事全靠易风,他走了,她上哪儿再去找一个得力的。 “嗯,易风去不得,还是我去。”蒋四海点头同意,细数萧家小的小老的老,还真没几个得力又能托付重任的。 这事还得他牵头。 “姐夫,你也不用,人选我已经想好了。”萧茗摇头拒绝了蒋四海的好意,既已迈出这一步,她已经想通了后果,她不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不。”对于萧茗的好意,蒋四海却有些生气,“你姐夫我什么事没经历过,这点事我还真不怕,初一做得十五也做得,你想让我置身事外,当我蒋四海是忘恩负义的人不成。” “姐夫,我不是这个意思……”萧茗解释,她只想悄悄找到仇人,再悄悄的报仇,这个过程也许要很久,也许是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她已经准备好打一次旷日持久战,她今年才十四,她不怕等。 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报仇,卧榻之侧怎么能有任何的威胁。 可是,她不想把无辜的人牵连进这一场战斗中。 “此事不必再提,这事我是一定要掺和的。”蒋四海摇头摆手,主意已决,无论为着有志同道合的萧恒,还是几次三番于他有救命之恩的萧茗,这事他都不会袖手旁观。 他久经江湖,早已看出此事的不同寻常,此人背人之人定不简单,他怎么可以让萧茗一个人冒此危险,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当事他既已出手,想要撇清干系就难了,与其被人各个击破,还不如合起伙来斗上一斗。 天皇老子他也斗得。 “姐夫,不可……” “你还认我这个姐夫就不必多谈。” 萧茗:“……” 夏小八站在一旁吹凉风,没有发言权,他们说的是啥,感觉好玄幻的样子。 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得赶紧休书给世子爷请他拿主意。 翌日清晨,萧家种子铺的二管事明笙悄悄的出了城,北上京城。 柳忠这些日子很难过,简直活在地狱里,他的咬牙不从得到了对方丧心病狂的报复,那个毒蝎心肠的女孩真的把他弄瞎了,他聋了也哑了,更可怕的是他的意况渐渐模糊起来,反应迟滞,甚至脑子里一片混沌,感觉有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甚至有时候他快忘了他是谁,他在哪里。 真的杀人不见血,把他变成聋子、瞎子、哑巴,最后变成傻子。 想到以后,他们会利用他找到主子,柳忠变得好惊恐,甚至每日奋力反抗药物攻击,虽然手脚被废的他只能拼命摇头表示反抗。 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控制不住自己做一些奇怪的动作,他想要努力保持清醒记住那个女孩,可是在无休无止的汤药入腹,一切都是徒劳。 直到有一天,无聊守着的夏小八看着那个匍匐在地吃土的身影,身上脏污恶臭,把混合着屎尿的泥土一起吃下,脸上带着一副傻傻的幸福笑容,他的心狠狠的惊愕了。 众望所归,真的变成傻子了。 他要去告诉萧茗。 此时的萧茗早已回了刘家村,安排了后事之后她就没留下的必要,一切事有易风遵从,有蒋四海派人守护,有夏小八一天三顿不落的灌药,一切事情在她计划中进行,只等成果。 夏小八过来的时候,萧茗正陪着萧昱给萧涵写书信,准确的来说他们正在画图。 自萧涵离开,每几日都有家书送回来,有时候是文字,有的时候是画些图画回来,画上面有他,有吴先生,也有毛毛,还有沿途的风景人物,这样让萧茗和萧昱看得更真切一些。 如此,倒让他的丹青素描更上一层楼了。 桌上摆满了纸张,萧茗与萧昱一张一张的看着,讨论着,萧昱很懂事,并没有把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小叔,他不想远在天边的小叔担心。 “你小叔如今在云南,要很久才能收到信,我们多画些。”萧茗说道。 “嗯,多画点给毛毛看。”萧昱高兴的点头,显然兴致很高,时刻不忘记他的毛毛。 “嗯,那我们看看再画些什么?钓鱼的有了,看书练字的也有了,习武的也有了,再画一张掏鸟蛋的吧,那天我看见你爬树了。”萧茗说道,笑迎迎的脸带着恶趣味。 萧昱囧~,姑姑太坏了。 “那姑姑也画一幅毛毛小时候的样子嘛,我都不记得毛毛刚到我们家的时候长什么样子了。”萧昱笑嘻嘻的反将一军。 咳,这回换萧茗囧了,这个小鬼灵精,都知道算计她了,明知道她不太会还让她画,是要让萧涵看笑话喃,丹青素描这些她可还不如门哦!比不得萧涵。 萧茗无奈,这个小家伙不仅贼精贼的,胆子也忒大了,那日被绑架时居然知道用所学武术与之博斗,可惜小胳膊小腿的没把贼人怎么着,自己反倒挨了打。 为着这事,萧茗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什么叫识实务,在自己弱小没有实力反抗的时候要懂得避其锋芒、要懂得隐藏实力运用智慧,素来鸡蛋碰石头只有鸡蛋坏的份。 看着萧茗笨拙的画着,萧昱得意的笑:“姑姑你画得是什么呀!一点也不像毛毛,哈哈哈。” 萧茗:“……” 这毛孩子。 宋氏看头两人的模样不由的摇头笑着不说话,继续忙活着手中的针线,天冷了,萧涵一个人在外,她得给萧涵赶一件络子毛披风去。 夏小八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头贴着头,紧挨在一起笑闹着,看着萧茗温和的模样,夏小八不由得感叹,那一晚的萧茗可怕得让他感觉是在做梦。“ “萧茗,成了。”夏小八兴奋的叫,说得很隐晦,他不想吓着了老人和孩子。 “嗯。”萧茗放下笔,点点头,对此事并没有多少的兴奋,一切在她的意料之中,摸了摸萧昱的头,温声道:“你与奶奶在一处,姑姑出去会儿。 萧昱明显的不舍,期期艾艾的道:“那姑姑早些回来啊,咱们还有好多图没有完成呢。” “嗯。” “萧茗,成了,他真的变傻子了。”屋外,夏小八声音里难掩激动,都那样了不是傻子他都得去吃屎了。 “明日我去看看,下午就让姐夫派人悄悄送回京城去。”萧茗点头,声音很平静。 这个计划终于要开始了,明笙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了,他的任务是不着痕迹的扎根京城,保一个傻子不死而不引人怀疑。 只要有人与他接触,那么她就可以顺藤摸瓜追查下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八十四章 再谈生日 一辆马车顶着清晨的寒风慢慢的行走去往京城的官道上,老马破车,一看是寻常人家的样式,驾车的男人也是个丢在人群中找不到的那种大老粗,连让人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更没有人会联想到里面会装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儿。 马车里自然没有值钱的物件儿,只有个瘫软在车厢里的人。 名噪一时的杀人狂魔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平城,在某个雨夜出现在了京城街头。 从此,京城多了一个又聋又哑又傻的乞丐。 又是一年腊八至,今日是难得暖阳,久违的阳光给冰寒已久的大地带来些许的温暖。萧家院子里,宋氏在石凳上铺上厚厚的棉团儿,一家人围着石桌,就在这太阳底下嗑瓜子吃果子,闲话家常,讨论着的主题自然是后日初十萧茗萧涵的生日该怎么过。 一转眼两个都十四岁了。 而远处一颗大树下用鲜花编织的秋千,当事人萧茗正坐在上面看着远方的来书信,秋千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显示着她此刻心情正好。 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悠闲逸致,仿若一切与她无关。 她翻看着京城送来的信,有苏婉儿的,也有陈元泽的,苏婉儿年初嫁给了徐国公府第三子,如今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不到一年就怀有身孕,真是可喜可贺。苏婉儿在字里行间中流露出来的对腹中胎儿的喜悦期盼之情以及对萧茗这位妹妹的想念,希望萧茗能去京城与之团聚。 喜得子,萧茗作为姐妹自然为其高兴了一把,可作为医者她又少不得担忧。 生产对于女子而言犹如过鬼门关。 如果说苏婉儿的来信让萧茗心里即高兴又担忧,那么陈元泽小盆友洋洋洒洒十几页信纸哆嗦得让萧茗只觉心眼疲乏,又无可奈何。 尽管他离开一年,他还是一如既往唠叨,今日读了几本书,明日被父亲考教了功课,或是与某某某游园斗马,或是祖母赏了他什么好东西,或是拒了母亲相看的姑娘被威严的父亲一顿竹笋炒肉让她赶紧去救他云云…… 萧茗只想感叹一句,陈元泽版陈僧就是这样练成的…… 萧茗抬头遥望北方,那是京城的方向,闵师兄一封一封的信犹如夺命连环call,京城之行,不远矣! “萧茗,咱们回城过一个热闹的生日宴怎么样?”蒋香媛凑到身边来建议,关于这个生日,她想了很多种方案,前提是正主儿回城去。 “租艘画坊去游湖,好多。”蒋香媛想到游湖就兴奋了,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点子。 易妈妈看了一眼萧茗没有说话,蒋姑娘这个提议很好的,她家姑娘长得貌美如花,性子又好,学识渊博,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无人能及,易妈妈可以自豪的吼一句,哪怕是京城里那些精心培养出来的世家贵女们都没有她家姑娘端庄优雅,更没有姑娘能挣银子。 她想,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这大概是形容的是她家姑娘,这样的。 易妈妈心晨默默细数姑娘优点一百条,自动忽略了那日暴起伤人那一条,那是她藏在心里永远的秘密,没有之一。 她家姑娘会打人?呵呵,不存在的。 私心里,易妈妈对于蒋香媛的提议一百万个赞成,小姑娘嘛,就是应该性子活跃些,四处走去玩一玩,哪能天天闷在屋子里,以后出阁了想出去都没有机会了。 只不过,桃花依旧在物是人已非,今日与去年的今日终是不同的。 果然,下一刻就响起了萧茗的声音:“过生日?就不必了吧,一来一回怪累了。” 呵呵,她的姑娘什么时候怕累这个词。 如今夏家走了,石公子走了,涵哥儿云游了,这个生日姑娘能有多大的兴儿才怪。 唉!这日子到底不如不复往日的热闹了。 这边易妈妈感伤着,心底暗暗叹气,那边蒋香媛却是满了,她每日写作业写到手抽筋,好不容易有个生日可以热闹下,就这么给否了。 她容易吗? “去嘛!去嘛!好几天都没有进城了。”蒋香媛不依不饶,粉嫩小嘴嘟着,瞬间开启撒娇模式。 如果是小雨或是云苓卖卖萌、撒撒娇什么的,萧茗肯定是准了;可惜,外表鲜嫩可亲,内里实为女暴力的蒋香媛…… 呵呵,萧茗肯定是不为所动。 “我后日有约了,去不了。”萧茗直言拒绝,不给某机会。 纳尼?蒋香媛傻眼了,和谁有约?她咋不知道,是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那种‘约’喃? 妥妥的,蒋香媛自动脑补。 “是夏之言。”萧茗简短的回道,没理会在风中凌乱的某人。 想到那个俊秀小生,蒋香媛了然,果然满满的…… 看到蒋香媛那副神情,萧茗无奈的拿着信纸敲了她的头:“你想哪儿去了,是给他治腿伤。” 夏之言之所以残疾,完全是因为受伤之后救治不及时,再加上遇到个粗心大意接骨的庸医的缘故,若是得遇良医,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而给他治腿是她当初说服他的条件。 当初夏之言勇于站出来指认黄家,让黄家名誉扫地,黄家陈家的婚事不及黄了还反目成仇,黄家里有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儿响誉平城,流言满天飞。 原以为黄家会因此一蹶不振,可是没有。 所有人都低估了黄教谕的抗压能力,他正努力的为女儿找新的下家,终于千挑万选中,他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夏之言。 夏之言因为性子好、长得好、学问也好,哪怕是科举无望,以后当个为人师表的私塾先生也是可以的,要知道私塾先生也有名满天下的时候。 自然而然,这么好的潜力股是妥妥的接盘侠,黄教谕厚着脸皮上门再议亲事。 夏之言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黄教谕压得苦不堪言,成亲只差临门一脚,于是夏之言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时候遁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夏之言一声不坑跑了,黄教谕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可也无可奈何,他等不得啊!再等下去女儿肚子大了就穿不下喜服了。 万般不得已,黄家千金只得远远的嫁了,嫁给一个年过四十的鳏夫,嫁过去直接给同龄儿子当妈,那男人喜当爹,可谓是半斤对八两。 萧茗感叹,纵然黄教谕万般不好,可作为一个父亲却是合格的,对女儿拳拳爱意与保护,哪怕他已身败名列,哪怕他已自身难保,可他却顶着压力给女儿寻个条后路。 与那些让未婚先孕的女儿一根绳子吊死的家族相比,他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黄家千金出嫁了,夏之言也回来了,这个被延误的手术终是提上日程。 第四百八十五章 骂战 萧茗与夏之言约定好的手术时间就在初十,是以,蒋香媛盘算好的生日宴化为了泡影。 宋氏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用着未卜先知的眼神打量着手里的绣样,涵哥儿不在家,茗姐儿又怎么会欢喜的举办生日宴,她早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是以她一直都未发一言。 明知道会被拒绝,何必呢? “快出去看热闹,陈家人又来了。”明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眼神中欢喜与兴奋并持。 “额……”萧茗呆了呆,什么叫又来了,难道在她不在的日子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不过嘛!这个热闹她要去看,为啥?为摆托身边某个嘟着嘴不满的小姑娘呗! 瞧瞧那幽怨得无以复加的小眼神,她只差变身负心汉了。 萧茗如此想着,只觉一阵风吹过~ 嗖~,的一声。 宋氏愕然,看了下稳若泰山的萧茗,又看了眼大步流星而去的易妈妈。 ……,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这样的急迫? 从萧家到大王氏家的距离,足以让萧茗了解不少,八卦王明婶如珠似炮的对''又’字作了一翻解释。 哦,原来,陈家人来了。 陈家人来了,当然他们不是来闹的,而是来再议亲事的,而且已经来过一次了,想必陈家儿子陈荣祖与黄家退了亲事,又没了功名,再加上名声尽毁的等等一系列缘由,陈家人为了这个九代单传的一根独苗苗,把传宗接代的目光重新投向了大王氏家的刘瑜。 显然,黄家下意识的忽略了曾经被他们狠狠伤害的刘瑜,妄想再结连理。 萧茗无语,这脸皮厚得堪比长城上的砖了,能与黄教谕有之一比。 难怪人家常说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这话,她今日算是理解了其更深一层含义,黄家与陈家倒是志同道合之人。 有着同样的厚脸皮,简言之,乌龟与王八天生一对。 忽然之间,萧茗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拆散了一对天作之合。 是棒打鸳鸯? 还是孔雀东南飞? 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喃?哎!哎!哎!怎么办?她好坏呀~ 陈家这匹好马愿意啃回头草,可惜,那草并不一定答应。 大王氏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你家儿子名声坏了,功名没了娶不到媳妇了就想起咱们家闺女了,早干嘛去了。 敢情当初退婚,败坏刘瑜名声,讹我家银子的恶人不是你?两家早已反目成仇,何谈联姻,她又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这种如狼似虎的家庭。 第一次把人轰走,陈家居然又来了,摆出三顾茅庐的架式,他们要用诚心诚意打动亲家。 当然既然是为儿女亲事,陈家也不是空手来的,左手萝卜右手鸡,一口一个亲家,好话恭维话一箩筐,结亲之诚意满满,若是不知内情之人一定会大赞这是个好亲家。 可惜,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的,村子刘济生坐在屋外的石凳上一如既往的抽着他的老家伙烟杆儿,一边关注着事态发展,少不得打起来了他得去拉一把不是。 突然,他听见了身边有嗑嗑的声音,这声音~~ 莫名的熟悉~,刘济生木然的转着,豁然发现了他身旁同样看热闹的堂兄弟居然在嗑着瓜子~ 一个大老爷们嗑瓜子,这像话吗? 关键是他居然没有。 一时之间,刘济生心里不平衡了。 正看着热闹的堂弟直感觉身侧凉飕飕的,怕怕的转头,却见自家堂兄一张严肃的脸盯着他,额!险些被瓜子壳卡了喉。 咳、咳,要命了,这是要吓死他好继成他的瓜子吗? 他就搬个板凳看个热闹,看热闹的不此他一个,嗑瓜子的也不止他一个,等等,他好像从对方眼中读懂一种叫做嫉妒的东东。 “要不,你也来点。”堂弟抓了一把瓜子奉上,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他真不想一把年纪了当着小辈儿的面被这个堂兄给烟杆敲头,“今日不是腊八嘛!萧家开席,我留着给孩子吃的。”他绝对不能承认是他想吃。 刘济生无话,收起烟杆,顺手一蓼,很自然就嗑起来,目光紧盯着战况,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 被赏了一个侧颜的堂弟,在风中凌乱了~~ 陈家两人还没来得急进家门就被大王氏给堵着了,大王氏看着眼前舔着笑脸的两个无耻之人冷笑不已,双眼酸胀热,有一种快感叫吐气扬眉。 昨日之我,今日之你,老天饶过谁? 面对贱人,大王氏直接拿起门口立着的大扫帚,狠狠的招呼到那对才进院门假仁又假意的前亲家脸上,让你笑,让你贱,送上门来找打,以为咱穷人家好欺好骗。 不止打,大王氏还高声叫骂,引来无数围观群众。 “亲家,以前纵有什么误会都是我们的不是,咱们是诚心诚意来谈亲事的,聘礼我都带来了。”陈家男人在躲避时手中提着的礼掉了,慌忙从怀里摸出准备好的银子,银子在这微弱的阳光下发出更加微弱的光芒。 “哎,银子,有二两呢。”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句,引来一阵哄笑。 陈家男人脑子一蒙,为啥笑?真金白银看着不羡慕吗?搞毛啊,这是。他不明白吃瓜群众为何发笑,更不明日大王氏今日之态度,上次来时只是骂骂几句打打嘴伏的大王氏在今次态度大变,直接动手了。 在他看来,他儿子虽然没了功名,或好歹是识文断字的,以后找个好营生比这些乡下挖土的强吧,刘瑜是高攀啊!他家儿子是刘家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女婿。 如今虽然儿子功名没,也不至于找不到媳妇,他之所以还是选择了刘瑜,是因为刘家人没本事,家里没个出头的,以好这个儿媳好拿捏不是。 原本想着乡下泥腿子没见识,哄一哄事儿就过了,亲事也成了,可没想到,大王氏这个不讲理的泼妇直接动手了。 真是娘们儿与小人难养也~ “结个鬼,你们这些毒蝎心肠,烂心肝的不得好死,我女儿就是烂在家里也不嫁你家。”大王氏狠狠狠啐了一口,手上动作不停,敢上前就打死你。 “你不知好歹,也不看看你家女儿是个什么货,配我家儿子是她的福份,你居然不知好歹,哼!她不嫁我儿子就等着当一辈子老姑娘。”显然,陈家娘们本就没有男人的好忍力,被打得一头一脸的青筋红印子后,终于怒了,指着大王氏就开骂,她是有恃无恐的,刘瑜被他家坏了名声,能找个什么好的?嫁不嫁得出去还两说。 她家肯要娶她进门都是烧高香了,居然还打人,你等着,等以后刘瑜进了门看我怎么收拾她。 火焰高啊!大王氏也是个不服输的,少不得叫嚷起来,刘家门前更热闹了,站在木桥上的萧茗都听见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一个大胆的想法 问:猪是怎么死的? 答:笨死的…… 陈家男人脸发黑眼发青,他被自家的笨蛋娘们儿气死了,恨不得立刻变身丧尸咬死她。 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你来这里是为了干啥?打你骂你,你躲着听着便是,你还什么手?还什么嘴?没见着周围这些看热闹的,真要闹起来你一张嘴一双手能敌得过人家。 真是笨得可以的。 等刘瑜她娘心气儿消了,咱们再多多的来,多说些软和话,多送些礼,刘瑜还不得嫁咱家,到时候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这不是很好吗? 不得不说,陈家男人与他婆娘想法一致,刘瑜不嫁他们儿子能嫁谁?可是,如今他的好盘算被自家的蠢婆娘给毁了,还谈什么亲~ 陈家男人脸色黑得要滴水,扯着自家婆娘就走了,再不走还留下吃晚饭不成。 “等下,我的老母鸡。”陈家婆娘临走时还不忘拾起地上要死不活的母鸡,兴许带回去还可以拯救下。 “哈哈哈。”村里人哈哈大笑。 战况很快就结束,陈家婆娘一路骂骂咧咧的,骂大王氏、骂刘瑜,骂刘家的祖宗十八代,大王氏肯定是不依的,追上去把人一路撵出村,直到人走远了还杵着扫帚站在村口的大声叫骂。 越是骂眼泪就越是跟着流淌,她好好的闺女是招谁惹谁了,要被这样的诋毁谩骂。 萧茗她们远远的站着,听着大王氏中气十足的叫骂声,越听却越是悲伤,为这个世道悲伤,也为刘瑜悲伤,前世那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是花季少女的年纪,在花样年华里尽情的享受着快乐,享受着父母的宠爱,每天想的不是某个漂亮的小鲜肉就是想的怎么打扮的更漂亮,而刘瑜小姑娘却承受着非人之痛。 咋易风还没回来喃? “唉!瑜丫头命太苦了些,以后怎么嫁人。”汪氏叹气,为刘瑜的将来深深的担忧了,她家小闺女今年都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了,她左家看右家挑都忙不过来,可到了出嫁年龄的刘瑜却无人问津。 “可不是,昨日我回娘家,我那个娘家嫂嫂还问我这个事是不是真的,说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说是假的了。”另一个与汪氏年岁差不多的妯娌翻着白眼说着,似乎是很不满,因为刘瑜的事,连累了她家姑娘被人诟病怀疑,她永远忘不了当时她娘家嫂子那怀疑的鸡眼。 “要我说这陈家也不是不可以嫁,本来两家是订过亲事的,干脆就嫁他家得了。”村子里另一个女人犹犹豫豫的道,一个没了功名,一个没了名声,正好相配。 汪氏怒,瞪着那个说话的女人,一个个都说的什么风凉话,敢情不是自家人遭了灾,别人怎么样都可以。 正想骂回去,却被人给抢了话头。 “陈家人心术不正,刘瑜姑娘嫁过去岂不是害了她。”一个淡淡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来。 几个女人回头看见人,忙慌不迭的站起来把凳子让出来,赔笑道:“易妈妈您什么时候来的,别站着了快坐。”不声不响的站在她们身后,唉哟哟,这位不常出门的萧家大管事居然出来了,还不声不响的站她们身后,可把她们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不必了,家里事多,老身得家去了。”易妈妈拒绝了,抬眼看了一眼那个让刘瑜嫁给陈家的女人,脸色平静看不出一丝喜怒,那个女人却在这样的目光下忐忑不安起来。 “流言止于智者,刘瑜姑娘被这样的污辱陷害,作为乡邻应体谅包容,为其正名还其清白,而不是落井下石议人长短,这样与陈家有何分别,老身倒是觉得刘瑜姑娘不错以后定能寻个不错的郎君。”说完,易妈妈就走了。 那个女人老脸一红,脸色难看起来,易妈妈这是打她脸啊!她怎么就没为刘瑜考虑了,没见到外村人是怎么议论刘瑜的,她还能嫁什么好人家,再托下去年纪大了难道让她去做姑子? 她还不是为了刘瑜好。 ‘哼!你神气什么,不过是一个奴才。’女人只得心里哼哼,因为易妈妈在萧家独一无二的地位让她不敢高声叫出来。 汪氏听得明显一愕,望着易妈妈远去的身影思量起来,她在灶房做活,对易妈妈是了解甚多,易妈妈这个人低调、懂规矩,从不道人长短,不搬口舌事非,等闲不到刘家村来。 而今天足不出户的易妈妈居然为了刘瑜之事出门子了,还替刘瑜说话,夸刘瑜不错,这……。 汪氏忽然想到从前某一日她看见易风与刘瑜走在一起的身影,她有点明白了。 汪氏心理巨惊,莫不是? 难道? 突然,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家去了,你们没事也散了吧!”汪氏说着就自顾自走了,脚下急切,对路边的刘村长视而不见。 刘济生也站了起来,准备去侍候他的田地,他本来是想来帮忙的,可没想到刘瑜她娘太凶猛,一个人舌战群雄,他是完全无用武之地啊! 唉! 刘济生看着往桥东方向而去的自家婆娘满脸的问号,这老娘们上哪儿溜达去? 殊不知,汪氏快步追上易妈妈,拉着她到一旁没人的田梗上说话去了。 “好姐姐,我瞧着易管事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屋里又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实在是孤单,你可有中意的,何不为他再续一个。”汪氏小心的试探,在刚才,从易妈妈的神情中她看到了一点苗头,突然想起易妈妈还有一个单身的儿子易风。 易风虽然有过一次婚姻,有一个半大孩子,可是那个婆娘早没了,孩子也长大成人了,他又是萧家外院的大管事,经手的田庄铺子不知有多少,可以说这十里八村谁都没他有能力,嫁给他以后就等着享福了。 在汪氏看来,人品相貌都不错的易风就是个不错的优质男,甩陈家那个不中用的儿子十条街,虽然年岁大点,老夫少妻才更心痛人不是。 易风与刘瑜私下里有交集,这是爱的火花啊! 易妈妈神情一闪,意外的看了一眼汪氏,才犹豫道:“这事是老身不敢想的,我们一家子都是奴身,怎么能娶别人家的好姑娘。”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八十七章 易妈妈如此脱辞,让汪氏看出了里面的门道,板着脸佯装生气:“奴才怎么了?难道奴才就不娶妻生子?你家儿子是个有本事的,人家姑娘排着队嫁呢。”一连反问,汪氏的说法夸张了些,不过她知道村里人有羡慕易家母子的体面。 易家人是萧茗买回来的不假,萧茗只对外宣称易家是她的远房亲戚,刘家村虽然知道些却没有谁敢当着萧茗的面说一句嘴儿,谁不尊敬的道一句易妈妈、易大管事。 别人兴许不知道萧茗有多少银子,可她心里明镜似的,就那青山院是萧茗拿真金白银堆起来的,每日供应学生免吃免喝,十几个先生每月束修,她们几个厨娘每月月银,老头子可管着帐呢,一笔一笔的银子都是从易风手里出来的。 如果萧茗不信任易风,会让他经手这么多银子? 奴才怎么了?别以为她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皇宫里的那些大官都是皇帝老爷的奴才。有些人还哭着喊着给人当奴才喃,这是为什么?因为银子,因为地位呗! 不得不说,汪氏因着易妈妈一家对于奴才身份有了新的认知。 萧家有多富,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人十辈子都挣不出来,哪个女人能跟了易风就是享福的命。汪氏暗嗟嗟痛心疾首,为啥她家小闺女没和易风说过话,哪怕是在河边站一会也是好的喃。 白白的便宜了刘瑜丫头,她上杆子把着就想捞一份媒人喜钱。 她就不止一次看到过易管事和刘瑜在一起说话,虽然二人站得远远,中间隔着两个人的位置,这可瞒不住她过来人的眼光。 她是在试探易妈,如果易郎情妾意,易妈妈点头,这婚事成功了一半儿,至于萧茗哪儿,她厚着一张老脸皮去说项,萧茗心善,定不会反对的吧。 对于萧茗,汪氏很有把握,反倒是刘瑜她娘,怕这个直杠杠的婆娘转不过弯儿。 “你看刘瑜丫头怎么样?也是瑜丫头可怜,摊上那么个前亲事被冤毁了名声,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看着她从小长大的,我敢说整个村子里就她最懂礼知规矩了,有又良善孝顺。”汪氏这个夸有些口不对心,在她心里自然是自家老闺女,只是暂时把第一的位置让给了刘瑜嘛! 哪些进她门说亲的媒婆子,顶着一头大红花张着血盆大口把人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坏的都说成好的,为了银子胡编乱造,一点儿也不实在。 她赚的可是实心钱,业界良心。 “夫人可别乱言,刘瑜姑娘是个好姑娘,娇花一样的年纪,只可惜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年岁大了,身份也配不上。”易妈妈慌忙摇头拒绝。 一个良家子,一个是主子的奴才,怎么能结亲,于礼法不合。 萧茗对她们一家有再造之恩,她们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萧茗赐予的,她们一家早就起誓要一辈子忠心于萧家,至始至终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赎身还籍离开萧茗的想法。 到于刘瑜,唉~ 她的不幸遭遇让他们多有关注,不忍心她受到的伤害,她还如此年轻,还没来得及享受美好的人生,她不想她因此走上不归路。 她们母子都是经历过世间最难的路,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所以她关心她,同情她,甚至有过那样的想法,可这终是妄想,横在他们身前的鸿沟是身份的差异。 阳光总在风雨后,希望她经过此次的磨练会变得更加坚强,会有更美好的人生。 而易风,终只是她漫长的人生中的过客。 “这有何不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男人还要娶个妾回去喃,易风正值壮年的时候,你难道不想给他续个弦?萧茗那里我去说,她不会反对的。”汪氏激动起来,脚步走动几步,似乎对易妈妈的拒绝表示不满。 她的银子要飞走了,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最终,易妈妈还是拒绝了汪氏的好意,推脱走了,留下汪氏一脸急切。 老娘的银子啊!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难道都不能满足??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放弃。”汪氏一啪双掌,心里拿定个主意。 入府,萧家书房内,萧茗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独留下萧昱。 萧昱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低头看书的姑姑,难道被她发现他白日干的事儿了,要被惩罚么? “姑姑。”半响,萧昱最终选择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见他不情愿的挪动着脚步,瘪着嘴叫着。 “我错了?你别生气。” 萧茗从书本中抬头,一脸懵:“???” 纳尼?又干啥坏事儿了? 见姑姑不说话,萧昱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肯定姑姑知道了,哼,谁告的状,我一定不饶他,萧昱心里想着,嘴上却交待了自己办的蠢事:“我今日拿弹弓打了那两个辱骂铁柱他姐姐的坏人,姑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额~ 萧茗一脸懵逼,看着手里的医书,她是不是该感谢她多看了这两页从而让萧昱交待了她不知道的事儿。 好家伙,知道拿弹弓打人了。 太无法无天了,面对眼前小心翼翼的萧昱,她竟然又生不出生气的心来。 她是该欣慰还是该担忧呢?欣慰的是他学会打报不平,为亲出头好事,小小年纪就懂得了好兄弟讲义气,担忧的却是自知不敌而莽撞行事。 如果不知敌人实力,只为兄弟义气莽撞行事,这个后果得很严重。 得好好教教。 合上书,萧茗拉着他在身边坐下,轻抚着他的头,轻轻的说道:“路有不平有人踩,你与铁柱兄弟情深,你瑜姐姐被人欺负你站出来打击恶人,一为兄弟义气,二为路见不平,这是正义之事,是正确的事,姑姑自是不怪你,也不罚你。” 萧昱听着抬起头来看着她,眼里一亮,瞬间高兴起来。 姑姑不怪他,也不罚他。 “可是,在你举起弹弓之前可有想过做这件事的后果,被人发现了会怎么样?受伤之人会怎么样?他会大人不计记小人过原谅你或是选择报复你,对你下手,小小的你又如何招架一个成人的力量。” “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招势都是空架子。” 第四百八十八章 道路千万条 “海纳百川,既往不咎,以德报怨,是以为君子之度,陈家这样的人自然不是君子,他们会把你加诸在他们身上的伤害报以十倍百倍的回击,你有没有想过这事的后果,你有没有承担报复的能力? 也许,你会想到你周围都是刘家村的人,借用他人的力量保护你,陈家人并不敢把你怎么样,他们会认为你是一个坏小孩,以后会防备着你,用恶毒的言论败坏你的名声,或是做不利于你的事。你不用怀疑,世上就有这样的人,哪怕你与他无怨无仇,哪怕你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他们也会伸出恶毒之手。” 这些先例还少吗?在利益面前,谁会在乎你只是个孩子。 初接触世事的萧昱懵懵的,他不太明白,又有些明白,就像那一次一样,他和安子他们并不认识那个问路的叔叔,他们好心给他带路,他却对他们下毒手,如果不是姑姑及时救下他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还好这一次他留了个心眼,他躲起来用弹弓打陈家人了,当时场面那么乱,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 “姑姑,当时没有人看见我们。”萧昱心里有小小的得意。 “嗯。”萧茗点头,这小子干坏事总算知道躲着,这是一点小聪明,可是小聪明成不了大事业。 “在你选择对陈家人使坏的时候,你就把他们当作了你的对立面,你得承担这件事的后果。每一件有因才有果,是以你在做这件事之前,你就应该有被发现的准备,被发现后你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应对脱身,在场的人谁是你信任之人,又有谁能保护于你。” 萧昱又无言以对了,他在做这样一件事之前真的如姑姑所言一般并没有考虑过后果,以一腔热血就打出了石子,他虽然是躲着打的,可是被抓住了又有谁来保护他呢? 是铁柱?安子?还是天冬?他们与他在一起玩闹,是他最好的朋友,时常以兄弟相称,他们一定能保护自己的吧,就像那一次被抓一样,他们一起反抗。 一起反抗,然后一起又被抓住? 上一次的黑暗经历还历历在目,萧昱深深的感受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也他们一群小孩子的力量就是渣渣,会些拳脚又怎么样?力道小打在别人身上就像是挠痒痒,终是逃不过被抓走的命运。 那么是刘爷爷?还是其他村里的叔伯婶婶们? 他们一定会保护自己,他们的保护又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是因为弱小,是为打报不平,还是先生说的除强扶弱?还是他们家有钱,他们想要讨好姑姑得到更多的银钱? 忽然之间,萧昱小小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被他肚子很饿的时候给他吃食的人,有安子他奶奶,也有铁柱的娘,哪怕是一个杂粮饼子,哪怕是一根小小的红薯都感动了他的心,而其他的人,并没有…… 那个时候的那些人带着冷漠嘲笑,现在那些人只要一看见他就笑得一脸烂菊花,摆出一副亲热慈蔼的模样。 萧茗看着陷入沉思的萧昱,微微闭了眼,脸上露出痛苦不忍的神色,原本以为她可以给他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让他在快乐的环境下成长成阳光少年,可惜现实太残酷,敌人不会站在原地等着你成长,哪怕萧昱只是一个毫无能力的孩子,他们也要斩草除根。 所以,面对残酷的现实,她亦选择了现实,让萧昱如此直面的面对,解惑人心,让他快速的成长迎向未知的敌人。 萧茗轻叹一口,这该死的世道啊!血淋淋的手已经伸向了孩子。 “在做任何事之情,你都得区分善恶,区分善恶的标准并不是自己的主观观点,什么是善?什么为恶?一念为善,一念为恶,就像今日一般,你为什么会知道陈家人不是好人,是因为你知道他们所做所为,所以你选择了出手铁柱姐姐报仇,这是见义勇义,也是打抱不平的表现。但是如果一件事情你并不知道始末,就像外村那些人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的个中原由,他们听信了流言,认为是刘瑜的错?如果你是他们,见到今日这种情形,你还会有今日这样的选择吗?” “不会。”萧昱答道,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人家会打起来,他怎么会帮忙,这与哪些坏人有何区别。 “是啊!不知道原由,不轻易出手,保持自己的立场看清事件根本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由此咱们可以把此事引领伸为个人的立场问题,如陈家,刘家一般,立场不同,出发点也即不同,陈家人会选择站在陈家的一方,而刘家村里的人会选择站在刘家一方,就像今日一样陈家人被欺压却没有刘家村人帮助他们……” “你要知道一点,一个人从身立世,家族朋友的力量不容小觑,家族培养你长大,育你成才,将来你学有所成为家家族带来荣光,光大这个家族。而朋友是你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两肋插刀的朋友,肝胆相照的兄弟,他们会伴随你飞得更高,走得更远……“ “不要轻信任性任何一个人,永远不要辜负你信任的人。家族、朋友,他们会在你以后的人生中影响你的生活,甚至影响你对某一件的判断,从而左右你的决定,到那个时候你就应该要坚定自己的立场,做到不偏不倚,不偏听偏信,更不任人唯亲。” “回到原点,就如今日这般,你选择了出手,哪怕是隐藏了自己,也要有考虑怎么样做到悄无声息,怎么样做不让人发现,东窗事发之后如何应对,是借助他人的力量保护自己,还是否能以一己之力全身而退,亦或是事先就找好了退路……” 四面八方,道路千万条,哪一条生,哪一条死。 局势千变万化,每一种变化都要马上应变出适合自己的计划,这样才能保自身平安。 如此,萧茗说了很多,看着小小的人儿,充满了担忧,他还太小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八十九章 发还 易妈妈端着茶盘脚步轻移的走过来,在书房门外站定,看着快要冷掉的茶水,姑娘与昱哥儿已经好一会儿了,昱哥儿该是歇息的时候了。 屋子里的声音并没有停歇,渐渐继继的流入耳里,为止,易妈妈又向前走几步,离关着的房门远了些。 “这个世界上惟有两样东西让我们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憾,一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天空,二是我们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 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 易妈妈心里一震,竟然久久无法回神。想起白日里心里突然面冒出的那个念头,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就被她掐灭了火焰,可她此时竟觉羞愧得无地自容。 到底,她还是为了私心生出了背叛之心。 良久,易妈妈脸色恢复平表,轻叹一声,又慢慢的退去。 屋内,烛光依旧明亮,大白蜡烛不时的滋滋作响,像是低着伴奏的乐章,萧茗一字一句的萧昱讲述着她的人生阅历,遇事的处事方法,也许她的方法不是最好的,也许她的方法并不是完全正确,但她用她前世今生的经历提点着萧昱。 在她眼里,人生就是一条曲折蔓延的路,路上有困难阻碍,沟壑不平,也有一帆风顺的平坦大道……,人生本就没有顺心如意,唯有坚守本心,坚毅前行,不为任何困难所阻 萧昱他依在姑姑怀里,听得姑姑给他讲人生哲理,讲规矩,守道义,这还是第一次姑姑与他讲这么多他从来就没有听过的故事,哪怕是在吴先生那里也没有。 吴先生教导的多是忠孝仁德礼智让,而在姑姑这里,他听到了不一样的解释,不愚忠、不愚孝,不迂腐、不犹豫、不偏执、不狂燥,不急怒。 他觉得姑娘说得很对。 悄悄的,萧茗的形象在萧昱心里无限放大,以至于今后的几十年,无论萧昱身边出现了多少重要的人,都没有人能取代姑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一直是他心中最无可替代最为依恋的存在。 不知不觉,亥时三刻了。 “好了,今晚咱的思想教育课就上到这里,你该回房去睡觉了。”萧茗松开了萧昱,点了点他的额头,没想到她居然说了这么多,从一场弹弓打人的事件演变成了一堂思想道德培训课,这也是她没想到的。 倒是意外收获了萧昱崇拜的小眼神,萧茗玩味一笑,希望他长大了想起今日不要嫌她啰嗦就好了。 打发走了萧昱,萧茗起身收拾自己的书桌,合上未看完的医书,医书下面的几页纸显露了出来,是易妈妈一家三口的卖掉身契,她当初她从安婆手中把易妈妈一家人买回来后就把它们随手扔进了空间,她找了好一会找到到的。 主要是空间里的房契地契太多了,不太容易找。 别太小看这个东西,有了这个东西就等于有了生杀大权,她真不明白古人会喜欢这些玩意儿了。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同化了。 是时候解决这些东西了。 本来今晚她留下萧昱是想要听听他的意见的,从而培养他从多思分析利弊的习惯,没想到意外收获了他干的坏事。 这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过,这事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宁可雪中送碳,也不做那锦上添花的事。 主意已定,萧茗拿着卖身契就出了门。 不一会儿,易妈妈双手接过萧茗手上的东西,定眼一看,不由脸色大变,目露惊骇,双手抖擞着显些捏不住手里轻飘飘的三页纸。 扑通一声,易妈妈双膝跪地。 “额。”萧茗被这突入其来的举动吓得连连后退。 “这,这,,这,,,是咋个滴?” 满脸绝望的望着萧茗:“姑娘,您不要我们了吗?我们做错了什么,你尽管打骂我们,千万不要抛弃我们啊!”易妈妈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萧茗不要她们,她们真是无路可去了。 萧茗:“……” 好半天,萧茗才反应过来,赶紧扶起泪流不止的易妈妈,柔声劝道:“易妈妈你误会了,我把身契给你们是打算为你们还籍,恢复你们自由身。” “不可,不可。姑娘,老奴一家子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我们哪儿也不去。”易妈妈摇头拒绝,好不容易她们一家子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儿子的脸也治好了,他们哪儿也不去,就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姑娘。 在易妈妈心里,只有他们一家子的身契捏在萧茗手里才能让萧茗相信他们的忠诚,现如今姑娘居然要归还他们的卖身契,易妈妈真不知道他们该何去何从。 萧茗抚额,什么人啊鬼啊的,这话怎么听得有阴风阵阵的感觉~ 这大晚上的,咱别提这个话题好嘛! 萧茗把易妈妈拉到一旁坐下,她也坐在易妈妈对面,双手握着易妈妈颤抖的手安抚道:“易妈妈你冷静些,我把身契还与你们并不是要赶你们走,这些日子多亏有你和易风前前后后操持着家里,我们这个家才像个家的样儿,这个家需要你们,我怎么舍得你们离开。” “真的?” “当然,之所以想到会归还你们卖身契,我是想到易风以后如果有中意的姑娘,可以娶回来不用顾忌什么,易玄文武皆好,以后让他出将入仕考取功名,将来出人投地岂不是比在萧家当个管事的强。”萧茗缓缓的说着她的打算,这些自从她决定复仇之日起她就在思量。 面对未知的敌人,她要有自己的力量去报仇,为死去的萧恒岑茵更为昱儿的将来,而只靠她与萧涵成长是不行的,所以,她才想到了这些。 仅凭一张卖身契并不能让一个有能力的人真心效忠,她要的真心实意,从内到外的忠心。 “姑娘,这~~”易妈妈犹豫了,手心里握着的卖身契只觉得火热无比,她突然想起了傍晚汪氏与她说的那些话。 姑娘这是要成全易风与刘瑜。 没想到姑娘是这样磊落心慈之人,而她居然起了那样的心思,真是不忠不敬。 再一次,易妈妈为傍晚那一瞬自己起的不该有的想法而感到深深的自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九十章 血誓 萧茗看着易妈妈不说话了,轻啪她的手站了起来:“事情就这样决定了,过几日就让干娘就给易风相一门亲事。” 感谢什么的她听得多了,她更喜欢简单直截的,至于易风的亲事,她一个小姑娘自是不好提的,得干娘出马。 萧茗走得干脆,留下易妈妈一个人发呆,她曾经梦寐以求自由,如今就在她手上,可心里没有喜悦反而是稠怅的。 寒夜里,窗外的风肆意的吹佛,易妈妈独自一人坐在孤灯下,彻夜难眠。 烛光,刺得她双目泪流。 ~~ 搅了一池春水的萧茗回到空间,找了几本书出来,要培养萧昱,只靠她自己的知识量是不够的。给萧昱多找些读物,丰富他的见知,空间里的名家巨作,哲理学倒是很合适,可惜不是简体中文就是英文,她得一本本的复写成繁体才成,这工作~~ 萧茗看着笔下这本厚厚的《厚黑学》,只感觉自己一夜之间回到了读书抄作业的时代。 苦逼啊~ 有一句草泥玛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清晨,顶着一双黑眼圈的萧茗推开房门的时候居然看到一个蒙眬的身影。 咦!难道又是香媛那家伙?萧茗心里正奇怪着,难道是昨天的作业多了又找她麻烦来了。 不对,萧茗马上回过神来,昨日没作业。 走近了,萧茗才看清了人影。 居然是易妈妈。 易妈妈顶着震露站在院中,同样顶着一双黑眼,与萧茗不同的是她那双黑眼圈黑得发亮,浑身疲惫,精神状态不佳。 这一定是一夜未合眼了,萧茗心里肯定道。 难道是太兴奋了,所以睡不着。 哪知,易妈妈看见萧茗却是一扑通跪在了地上,倒是把萧茗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别带这么吓人的好么,又跪,难道要…… “姑娘大恩大德,恩同再造,老奴一家感激不尽,老奴愿来生接草衔环以报姑娘恩情.。” 易妈妈把手中之物托过头顶:“姑娘收下此效忠书,我易家世代愿效忠萧家。若违此誓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放她们自由这是她连夜与易风商议出来的结果,易风亲自咬破手指写下此诺言,并发下毒誓。姑娘放他们自由,给他们前程,他们唯有此报答。 权力,他们一介奴才给不了;金钱财富,姑娘有金山银海,他们能给的也就剩下忠心了。 这本该是易风亲自来表忠心才更显他们的诚意,可他一个外男不得擅闯内院,如今已经在外院焦急的等候着。 萧茗接过,打开一看,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是血书,呵!这诚意很好。 萧茗满意的点头,是她要的结果。 “你们可要想好了,这不是一件小事。” “姑娘放我们自由,我们唯有一颗忠心报答姑娘,从今以后无论有任何差遣姑娘请尽管吩咐。”易妈妈坚定的点头,只要萧茗接受他们的诚意。从今往后,易家就算是萧家的家臣,而家臣与奴才却是截然不同的,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与奴才不可同日而语。 “好,我将此忠心收下,希望今后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你们不要忘了今日初心;我萧茗再此承诺,只要萧家辉煌之日,定是你们易家发达之时。” 萧茗收下血书,一脸郑重的表明态度。心里也默默松口气,发还了自由,收获世代忠诚,她这算不算把易家拉上了她的贼船。 不背叛,不抛弃。这是她萧茗的原则。如若有朝一日易家背叛了她,她将不会手下留情。 “谢姑娘。”易妈妈深深的拜下。同样的,她一颗心才落到了实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他们易家也算是出头了。 他们易家世代为奴,是的,在遇萧茗之前她们就是奴才,他们的祖辈也是奴才,哪怕是现如今的生活比之平常百姓好上百倍千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赎身的心。 她从来不怕别人笑她们奴性,也不怕人轻视他们的奴才命,只有经历了众多生死苦难之后,比起繁华自由他们更渴求平淡安稳的生活。 而萧茗就给了她这一份安稳平淡,她很贪恋现在的生活,初听姑娘要放她们自由的时候她很没出息的吓得六神无主,以为姑娘这是不要她们了,要让她们走。 然而并不是,她们只是以另一种方式留在姑娘身边。 从此刻,他们自由了。从今以后,儿子可以堂堂正正做人,孙儿可以念书搏功名,她此刻心里从来没有像这样的欢悦与期盼。 而易妈妈更没有想到的是,真如萧茗所言一般,在多年后的某一天,她真的得了一个诰命。 在大厅里,萧茗自然又得到了易风一翻表忠心的誓言,在家里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明叔明婶,蒋香媛她们几个皆是一脸意外的表情,宋氏目瞪口呆,她咋不知道萧茗的这翻操作,这是啥时候的事?怎么她睡一觉起来就变了。 萧茗居然发还了卖身契,这如何是好? 这个傻丫头,太良善了,卖身契只有紧抓在手里才能让人更听话不是? 宋氏心里焦急,几经张嘴又狠狠的把话给吞了回去。 不过在宋氏在看到易氏一家的忠心与决心后,又息了要劝一劝的心思,都拿出去了,还能张口要回来不成。 也许没了卖身契,也许易家就更加的忠心了。 “姑娘,村长太太过来了。”梨儿跑了进来,手里居然还捏着一个大馒头,看来是早上没怎么吃饱,易妈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大白馒头,内心里快要抓狂了。 失败啊!失败,想她调教了那么多的姑娘,那么多让人称赞的闺绣。 梨儿是个失败的案例,活生生的打脸。 不行,不能辜负了姑娘对她的信任。 易妈妈提着梨儿就走了,也有躲着来客的意思。 呃!啥情况? 萧茗有些懵,易妈妈咋走得这么急切,她从她的背影里看到了慌乱…… “姑娘,我先进城去了。”易风低头回了一句,同样是走得飞快。 萧茗想了想,就对宋氏说道:“干娘,我也去镇上了,你好好招待一下汪婶儿。” “哎!” 汪氏急冲冲的进来,萧茗居然跑了,只一个刘月她娘拉着她说话儿,心里虽然有点小小遗憾,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此次来的目的。 她是一个坚持不懈的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九十一章 亲事成 晚间,萧茗回家的时候,宋氏就心急火燎的把汪氏此行的目的说与萧茗听,初一听闻汪氏这个想法时她差点吓一跳,易风年岁比之刘瑜大了不少,还有个半大儿子,刘瑜若是跟了他算是委屈了,不过旋即一想到自己女儿,心里又平静了。 四海还比月儿大十来岁呢,两人相处得不是很好。 只要两情能相悦,年龄什么根本就不是距离嘛。 原本易风身份不搭,如今萧茗给还了籍,再配刘瑜可是刘瑜高攀了,宋氏左思又想一个下午,觉得这事可成,在萧茗回来后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她,在宋氏心里萧茗已然是她的主心骨。 “刘瑜和易风,挺好的。”萧茗乐呵呵的笑,看了一眼较为喜悦的宋氏,想来这事宋氏也是赞成的,只是这事与她说为嘛啊!古人不是讲究父母之命,媒说之言?“这事儿嘛!你去与易妈妈说说,若是易风喜欢,大可请汪婶儿上门提亲去。这连姻是合两姓之好,总归得两人欢喜才成,不然到头来得一对怨偶,伤了两家人的情份。”萧茗说出自己的顾忌,又接着说道:“现如今易妈妈一家身份不同了,住在一起倒是不合适,我思量着就在旁边划一块地出来给他们立一栋宅子。” 以后易风再成家添丁,住在萧家倒是真的不合适的,反正地有的是,她出银子给易家建一座宅院也算是她这个做主子的诚意不是。 宋氏一听萧茗要给易家建宅子,不禁大喜了,有了这么大的诚意,何愁亲事不成,不提刘瑜家,就是村里其他家知道了还不得上赶着把闺女嫁过来。 “哎哟,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你一个小姑娘家我给你说有什么用?”宋氏一拍大腿,站起来就走了。 萧茗:“……”敢情现在想起她是小姑娘了。 宋氏急冲冲的出了门就去寻了易妈妈,不多时又面带喜色的走出来,屋也不回了直接去了村长家,与汪氏一起嘿嘿嗦嗦商议了好一会儿,直到梨儿提着灯笼来接人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翌日,天方初亮,萧家门前就来了一个年轻人。 如期而至的夏之言在萧家高墙外犹豫不前,忐忑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的不安与期盼被无限放大,在来之前他就打听过萧茗的医术,他既不敢相信又满怀着希望。 他这腿多少大夫都看过了,都摇着叹息,如果萧茗再是不成,那么他又当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年纪不大的小童提着几个空菜蓝子出来,夏之言哎的一声,迈动着脚步。 左右不过又痛一次,这命再难也得赌一赌的。 萧茗的十四岁生日就是在手术中渡过的。夏之言的腿伤已经不是手法能治愈的,已经上升到了手术的高度,他的腿因为延误治疗时间太长导致了歪曲生长,萧茗不得不再一次敲断他的腿骨,然后再用器械正位,这个过程对于夏之言而言是十分痛苦的过程,不过此时的夏之言并不知道他将要承受的痛苦有多痛,他躺在手术台上就已经被萧茗麻翻了。 午后,萧茗一行四人走下手术台,昨夜抄了一夜的书再加上今日长时间高难度的手术让她有些疲累,不过她的三个徒弟蒋香媛、白小雨与王云苓三人倒是兴奋得紧,毕竟她们能近身观摩学习的机会少得很,平日里难得有这样的手术让她们临床历练。 不过萧茗下一句话倒是让蒋香媛苦了脸。 “你们回去写一份报告给我,我看看你们学到了多少,有不明白的再系统的学习。”萧茗走在前面,一转身进了药房,她还要给夏之言配药,因为做了手术,夏之言的腿被从新包扎,不良于行,这之后的日子他只有住在萧家了,这倒便宜了萧茗准备的病床,空置已久的病床迎来了它床生中的第一个病人。 打发了三人去吃用午饭,萧茗把孙海羽叫了进来,夏之言无父无母,又没个近身伺候的小厮丫头,总得给他安排个照顾康复的护工,可怜夏之言穷书生一个,这个人只得她来出,她可不想她的努力付之了东流。 免费看病给药,还免费住院找看护,业界良心都没她有良心。 “你这些日子就照顾着夏公子,仔细伺候着,千万别让他右脚落地行走,一用力便前功尽弃了。”萧茗交待着孙海羽,又把夏之言后续要用的药物整理出来。 “是的,姑姑。”孙海羽点头,一脸的兴奋认真,姑姑单独与他说话了呢,好激动、好开心。 “你这会就去守着他,一刻不离的注意着点滴药水,完了就叫师姐她们给换药,他若是醒了就给他弄些清淡的吃食,然后让他服药。”萧茗一边整理着配好的药,一边继续交待,全程底着头,完全没有注意孙海羽激动的神色,她口中的师姐是蒋香媛她们,家里除了蒋香媛,这些与白小雨一起来的孩子们都称她姑姑。 “姑姑放心,我一定把夏公子伺候好。”孙海羽搓着手保证,只要是姑姑交待的,他一定把他当祖宗一样伺候着,好好激动,好好开心,姑姑第一次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办,这是姑姑重视他了,他一定要把事情办好,让姑姑记住他。 哈哈,涛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晚上回去告诉他,羡慕不死他。 交待完毕,萧茗才去了吃午饭,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着宋氏交待着易风与刘瑜的亲事,汪氏果然是个雷历风行的人,在得到易妈妈的首肯后,起了个大早就去了刘瑜家,把这亲事给大王氏提了。 大王氏起初还犹豫着,毕竟易风的身份摆在哪儿,又是死了前头婆娘带着个孩子的,自家女儿好歹是个良家黄花闺女嘛,怎么可以给人当填房后娘。 原本要一口拒绝的大王氏在听得萧茗给易风还了籍后又犹豫了,在听闻萧茗打算给易家建宅子的时候心思活泛起来,这样的女婚是上上等啊! 不过大王氏不是个专权独断的人,事关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她自然得寻问女儿的意见,毕竟陈家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当大王氏进了女儿屋里居然看到女儿手里拿着个还来不及藏起的千层底时就愣住了,那鞋底她目测比她爹的和她哥的都明显大了一个码,是谁的? 不是他爹,不是她哥,总不至于是铁柱的吧? 作为过来人的大王氏明白了,在她为女儿的亲事急得白了头的时候,女儿早有意中人了。 唉!女大不中留啊! 第四百九十二章 寂寞动人心 大王氏那个心呐,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激动吗?难受吗?刺激吗? 支支唔唔的女儿一脸娇羞捏着鞋垫,她哪里还不明白,原来在她为女儿亲事急得白头的时候,人家早就有意中人了。 真是~~ 原来女儿早就看上人家易风了,她还在犹豫来犹豫去的,赚弃人家这里那里的怕女儿不愿意来着,大王氏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窃喜不已,原本以为女儿只能配个歪瓜裂枣的,没想到还捡到个顶顶的优质男。 这突来的惊喜真是砸得她头晕目眩的。 女儿愿意,大王氏也不反对了,她还怕这么好的女婿跑了,于是也不管去地里忙活的男人,直接就点了头。 汪氏大喜,当即就敲定了亲事,马不停蹄的跑来回给易妈妈报喜,顺带商议提亲事谊。 萧茗出来的时候,几个女人已经在商量着定亲送聘礼的事情了,明婶甚至在给两人看成亲吉日了。 “腊月二十八这日子不错,宜嫁娶、宜动土,新媳妇进门正好过年。”明婶举着小红本本高喊,差点让萧茗把筷子咬断。 萧茗呵呵!这亲事还真快哟~,今天都被十了,再有十八天成亲,这么赶,所有东西都没有准备,易妈妈肯定不会同意的吧! 哪知~ “日子好是好,会不会仓促了些,什么都没准备。”易妈妈犹豫了,手里同样拿着个红本本。 “不急,哪儿急,我们乡下人不讲究哪些虚的,搭一块红盖头,坐辆牛车就进门了。我这就去与刘瑜她娘商量去。”汪氏风风火火的又走了,这里最高兴的莫过于她了,她的喜钱跑不了啦。 噎~,萧茗一口噎住,姜老辣啊! 好在宋氏看着了被噎得急红了脸的萧茗,急忙跑过来给她啪背,嘴里埋怨道:“你这孩子,急什么?肚子再饿也别抢这一口吃食,噎住了还不得自己受罪。” “咳!咳!”萧茗无语,可不就是受罪。 最终易风与刘瑜的亲事定在了明年三月初十,并没有如汪氏期望的一般在腊月二十八,主要是易风不想委屈了刘瑜,否了母亲的提议。 易妈妈有点小小的失望,易风为前妻守孝已经孤身三年了,她希望刘瑜早日进门,她再抱个大胖孙子。 易风与刘瑜家亲事初定,在刘家村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好些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两家居然联了姻,就连萧茗都没有想到两家婚事能这么快达成,她只是在其中添了一把火,这婚事在一天之内就成了,真的让萧茗觉得不可思异,也感叹于古人的办事能力。 这件婚事能成主要得益于是汪氏雷历风行的作风与大王氏急切的心情吧!在得知易风还籍和又看到萧茗给易家修建的一进宅子后,村里不少有闺女的人家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何自己就没有先见之明,把闺女许给易风,这么好的事居然便宜了刘瑜丫头。 总之,大家对于大王氏一家,更对于刘瑜别提有多羡慕嫉妒恨了。 虽然易风继弦,刘瑜嫁过去只能是是填房,可易家并没有亏待看轻刘瑜,该有的礼节一样不落,该有的礼一件不落的送,甚至聘礼比平常人家更为丰厚贵重,一套足金头面,四套银手饰,四季衣裳,甚至连做喜服用的大红布匹都给备上了。 十八下聘那一天,大王氏笑得见牙不见眼,多次背着人偷偷抹泪,同样作为媒婆的汪氏也笑得一脸桃花开。 除了汪氏,村里怕是再也没人笑得有她开怀了。无他,当看着闪着金光雪银首饰头面,华贵鲜艳的绸缎子,还有那带着锁的红漆木箱,也不知道装了多少银子,这些人在用尽洪荒之力才勉强控制住体内贪婪的欲念。 乡下人订亲,能有个几尺头三五两银子就不错了,更别提赤金首饰头面,成匹的布缎……。 总之就是,刘瑜掉福窝了哦。 自至,刘瑜安心在家里准备着嫁衣,等待着明年出嫁,至于小河边还时不时出现易风与刘瑜的身影,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 陈家人在得知刘瑜定亲后再也没有来过,陈家男人一脸遗憾,只有陈家婆骂骂咧咧的咒骂几句,而他们的儿子陈荣祖荣则是抱着酒坛子打着嗝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临近年关,青山院已经闭了馆,虽然没有了往日的朗朗读书之后,桥东边仍是兵兵乓乓一派热闹的景象,大家正忙着给易家修宅子。 为了新媳妇进门住新宅子,萧茗选择了立马动工,虽然时间有些赶,不过只是一进的宅院,好歹能在明年易风成亲前赶制出来,原本萧茗打自给易妈妈修一座两进院子的,可惜易妈妈居然死活不愿,按她的意思,她还是要住在萧家的,这样方便近身伺候,新屋子就留给易风小两口住,一进即可,大了就破费了。 萧茗知道易妈妈的心思,也就由着她去了,左右不过几十百两的事儿。 因为要修宅子,又要准备过年,家里倒是比平时还要忙些,明婶去了易家带着村里几个妇人准备灶上伙食,宋氏就在家里领着几个丫头烙饼子,制干果子炒花生等吃食准备新年吃食,明叔带着家里的小子们拿着家伙把家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萧昱照常与玩伴们出去玩耍着。 易风照常每日早出晚归进城看店查帐,同时去的还有行踪不定的夏小八,蒋香媛回了城,白小雨与王云苓帮着做活儿,所以,整个家里最闲的人莫过于萧茗了,她连徒弟都没得教了。 院子里,·萧茗独自静坐。 一个人,一本书,一杯茶,一帘梦,无不书写着诗意一样的寂寞,而在有的时候,寂寞就是这样让人心动。夏之言眼里有着心动的神色,看着近在咫尺独坐的萧茗,却又感觉她在天涯之边。 直至,凉风吹起书页,夏之言才惊觉,原本她在发呆。 是的,萧茗神游了。 “咳!”站立许久的夏之言感觉脚下有些沉重了,不得不出声打破这片宁静,杵着拐上前。 “萧大夫。” 萧茗回神,看着来人,转声道:“夏公子请坐,你怎么出来了,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夏之言依言坐下,把木质拐仗放于一旁,有些不敢面对萧茗清澈的眼,只觉一眼会让他心跳得更快更响,微微侧头避开道:“很好,我感觉我这腿好多了,萧大夫救治照顾之恩之恩夏某铭感于心。” 从不能下地行走到能勉强走几步,甚至到现在他能站立很久,走得更远,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慢慢恢复,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能正常行走,甚至能重新考取功名。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眼前这位让人心动的小姑娘。锦绣良医 第四百九十三章 狂风浪蝶 “承蒙萧大夫照顾,之言不甚至感激。”夏之言心里就像是有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乱蹦四跳,让他一颗心如雷鼓,跳动不停,哪怕是坐于萧茗对面,咫尺距离,他甚至不敢看着萧茗的目光,因为只一眼就让他慌张得无可自拔了。 他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也许就叫做心动吧! 瞬间,夏之言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个让自己心仪的姑娘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惜他一个落迫书生实在是配不上人家。 “夏公子客气了,行医济世,这是我等医者的本份。”萧茗笑容淡淡的客气一句。 萧茗如此淡然模样,倒是让夏之言更加的无地自容起来,他如今吃住都是萧家的,甚至还欠着萧茗的诊金。 作为一个男人,很没骨气啊!是以,夏之言决定卖身抵债。“之言身无分文,无法给付萧大夫诊资,实在是惭愧不已。听闻青山院正在招录师塾先生,之言愿为青山院奉献一份微薄之力,每月只需一日三餐与住宿即可,至于束脩就当是抵了诊金吧!希望萧大夫能给之言这个偿还的机会。”说到最后夏之言声音渐不可闻了,脸更红了,头也不自觉低了起来。 忐忑啊忐忑! 他孤家寡人一个,身无长物,除了能写几笔画几下就别无所长了,如果能用每月的束脩银子抵还萧茗的诊金是他之幸。除此,他更想留在这里,素闻青山院的藏书丰富,他休养这些日子已经完全被图书馆给征服了,每日泡在书海里无法自拔。 他非常想留在这里,这里有外面难以寻到的书册,还有博学多才的先生,名满天下的吴先生就在此任教,他曾经就慕名而来听过吴先生授课,受益非浅,只可惜当时的他初得功名,先生栽培,家世良好,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并没有想要留下来积累学识,更没有想到会有今日之落迫。 只是不知道这点小小的要求能否达成,青山院待遇优厚,对于先生的要求素来颇高,不仅要求才高八斗,更要文德兼备,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夏之言心里忐忑,留在这里是他的私心,即可以抵还诊金又可以继续求学,将来考取功名,更何况这里有萧茗,一位让他心动的姑娘。 “你若能来青山院,我们欢迎之至,定当扫榻以待,每月束脩就与院里其他几位先生一样。”萧茗点头,对于夏之言她到是满意的,意气风发之时不骄纵,落迫之时不自暴自弃,性格坚毅有担当,他的未来不止于青山院,这样的人她从不吝于在落迫之时拉上一把。 不求他以后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只求让萧涵萧昱未来的路更宽阔。 “至于诊金,夏公子不必介怀,事先我就明言会免费为你治疗的。”萧茗同意了夏之言留教青山院的请求,却拒了他还钱的意愿,银子,她从来都是不缺的。 夏之言闻之大喜,不过随后又郑重道:“萧大夫能留下之言已经莫大的恩惠,诊金之言是一定要归还的,男儿立身于世怎么能授无功之禄,这会让我一生难安。” 他如此执着,萧茗竞有无言以对的感觉,看来我不收不行了啊!不收你银子你一生难安,那我不就成了罪人?你也太实诚了。 嗯,品德好。 于是,萧茗只好点头接下:“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在每月束脩里扣二两银子,直至抵完为止如何。” “如此,甚好,多谢萧大夫。”夏之言闻言松了一口气,抬手作揖道谢,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这银子若是不还真的让他一生难安,特别是在心仪的姑娘面前难以抬头做人。 “不知道夏之公可有擅长之处?”萧茗赶紧转移话题,问了问夏之言的特长,好将他安排下去。 “之言从小一心读书,对诗词文章均有涉猎,擅长丹青……”对于自身情况夏之言如实回禀,并没有对自己小小年纪取得功名而自傲自大,因为他知道在青山院里除了名誉满天下的吴先生之外,其余几位先生都是才高八斗,德高望重之人,能与他们一同在一个书院内任职,实乃他之幸。 萧茗认真的听着,两人一问一答,时间倒是过得飞快,当夏小八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瞬间愣住了。 “咦!那个不是夏之言吗?那个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还与萧茗谈得挺嗨的。”夏小八暗付,他对于这个与他同姓氏的夏之言完全没有多少好感,因为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一来居然就得到了蒋香媛的格外照顾,蒋香媛居然对他嘘寒问暖,换药包扎格外上心。 哼!都长得没他俊!为止,夏小八愤愤不平。 现在又勾引起萧茗来了,真是个四处招风引蝶的小白脸儿。 夏小八对于夏之言就像是天生的八字相克一样,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嫉妒心作祟。 看着相谈甚欢的萧茗与夏之言,夏小八难得的急了,“不行,不能让他与萧茗走得太近,萧茗可是咱家世子爷的。”世子爷身在西北,他得把人看好了,驱赶一切狂风浪蝶。 想罢,夏小八大步走了进去。 “萧茗,我回来了。”夏小八大喊一声,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哎,夏之言,你怎么在这儿?你的伤好了?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辞行的,也是马上就过年了,也是该回家了。” 夏之言:“……”你哪只眼看见他来辞行的?没见他还杵着拐吗?他现在只能勉强走几步呢,每两天还得换药,让他回哪儿去? 他就不明白了,咱就夏小八每每对他不甚客气。 不是应该同根生,同气连枝吗,他怎么感觉是相煎何太急。 “夏某这腿还无法长时间行走,还得叨扰些时日。”夏之言有理客气的道,今年这个年怕是也要在萧家过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别人家过年呢。 真是,别样的感觉。 “在别人家过年,这不好吧!”夏小八看着夏之言,一副瞧你不起的模样。 萧茗冷眼瞧着这个喝了一缸醋的夏小八,冷笑,难道你不是在我家过年?我这个正主都没发话,你倒是叽歪上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九十四章 过年 夏小八每日偷偷摸摸的早出晚归,难得见到个人影,萧茗也懒得管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隐秘,她本就不是爱探知隐秘的人。 倒是蒋香媛每日在她面前摆着一副晚娘面孔,眼神幽幽怨怨的,她干脆打发她去看顾夏之言去了,每日给他备药换药什么的,有时候肯定要说说话了解一下病情,总之这是很纯情到纯洁的医患交流,没想到这一举动在某人眼里则不然,直接打翻了醋坛子,每每只要是夏小八见到夏之言总要言语挖苦几句。 夏之言一个小书呆子自然不是久经沙场又油嘴滑舌的夏小八的对手了,若是论较诗词文章夏之言自是不败下风,若是论嘴皮子无赖功夫,夏小八可以甩他十万八千里了。 每每两夏交锋,那就是一个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结果。 “你年方十八,才得一个秀才,也真是……,呵呵!” “你说你一个四肢健全的爷们,总住在女人家里始终不好嘛……” “听说你的诊金一文银都未付呢?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欠女人的银子,这说出去多丢脸啊!是不是银钱不凑手,我借你些……” “……” “……” 夏小八的加入让原本和谐的场面变得尴尬无比,夏小八强行尬聊,言语上不愧余力的打击。 一条条,一句句让夏之言无地自容,初出茅庐的他哪里是对手,又不想在萧茗面前失了面儿,急得面色发红,每每开口争辩,可惜噪门不及被夏小八无情的打断,话题一度跑偏。 尬聊!尬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老坛酸菜味儿。 这酸爽,才正宗! 萧茗喝了一口茶,哎!都是红颜惹的祸,她才不会承认这场战争是因为她让蒋香媛去给夏之言换药引起的,这回夏小八该急了,谁叫夏之言长得比他清俊端方,文采又比他高,知书达礼比他有女人缘。 谁叫你不辞而别,谁叫你东游西荡不归家,活该你急。 “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帮忙。”萧茗站了起来,借口跑了,再待下去她都要被酸晕咯。 夏之言也跟着站了起来,夏小八一把按住拐杖,嚷嚷道:“别急着走啊!咱们再聊聊嘛,咱们同姓氏,虽然不同宗,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我还有事。”夏之言弱弱的反抗。 “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去看书嘛!我说你每日翻那些鬼书都快成呆子了,身子骨弱得跟鸡似的,一点都不男人,等明儿你脚伤好了,我教你练武。”夏小八憋着嘴把拐杖一扔,拉着夏之言不让他离开。 瘦得像纸片,弱得像鸡,他半个手指头都能把他戳翻,也不知道香媛看上他哪点。 夏小八也是没想到,他这些日子忙着寻找大皇子的踪迹,后院差点失火,看着香媛与这个弱鸡眉来眼去的他就火大。 今日还与萧茗一起,真是不知死活啊!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小八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下马威,先蹲十天马步再说。 夏之言:“……”看着趟尸的拐杖无言,谁跟你是五百年前一家了,你才弱鸡,你全家都弱鸡~~ 萧茗逃出生天,去了厨房看宋氏她们了,这会儿宋氏正在烙饼子,宋氏的手艺好,居然不需要任何的辅助工具就把每个烙子捏得一样大小,一样圆整,每个就像用尺子量过的一样,圆得就像用电脑画出来的一样,并且厚薄一致。里面还放了不同的馅料,有花生的、有龙虾鱼肉的,还有孩子们喜爱吃的豆沙馅。 这些饼子准备起来,用在过年食用,无论是自家桌上添食,还是用来迎来送往,或是初一天赏那些到家里来拜年的小娃子们都很好。 宋氏干得起劲,没防备萧昱和安子他们几个小的偷偷摸摸的进来,趁人不备一个抓了一个刚出炉的烙饼就笑嘻嘻的跑了,宋氏在后面急急的喊。 “小心烫着,你们这些猴儿。” 萧茗一旁无奈的笑笑,这萧昱倒是越发的活泼可爱了。 转眼,年三十就来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年夜饭,守岁之时大家围着火炉团坐在一起,没有了主仆之别,欢声笑话,传递着喜悦,就连留客萧家的夏之言都多喝了几杯,酒意上脑,诗兴大发,连连作诗三首以表欢喜之情。 夏小八看得气哄哄的,哼!几首酸诗就把他美得。 我家世子爷也会做的,还做得比他好。 除夕是在一派欢乐中渡过的,当然,除了有无限怨念的夏小八之外,因为夏之言并没有如他所愿一般离开,而是留了下来,甚至还要在青山院任教。 气死他也~ 幽怨的夏小八又找夏之言喝酒谈心了,以至于夏之言在初一都醉得爬不起床。 到了大年初二,蒋香媛陪着大嫂回娘家了,夏小八这脸色才有所好转。 初二是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作为出嫁的月娘第一次回门,萧家很是重视,宋氏早早的起来准备着,不时观望门口,当看到蒋家马车来时,连忙迎了出去。 鞭炮响,姑爷进门。蒋四海这次也是满载着礼物,烤乳猪一对,晾华楼的醉烤鸭子两只,点心楼的糕点,还有孝敬丈母毛匹首饰,每一样都成双成对,既表现了对岳母的尊重又让人知道他对月娘的看重。 宋氏笑得一脸桃花盛开,拉着女儿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对姑爷更是满意至极。 午饭后,宋氏拉着女儿回院子说话了,萧茗与蒋四海进了书房商讨着来年的生意。 不得不说,蒋四海对于小小的萧茗很是服气,萧茗的果子酒让他大赚特赚,去年一年只南方的销售量就赶得上他跑镖半年的银两收入,他第一次对跑镖产生了怀疑。 而这一次,他不是要与萧茗谈论果子酒买卖,他要谈的是种子。 是的,种子。去年他虽然没有转售萧茗的种子,却是在自家田庄里种了萧茗的种子,得到了他意想不到的收获。 如今,他更想把种子销到四方南北,赚更多的利益。 萧茗并没有对蒋四海的来意有多少意外,他不是第一个找她进购种子的人,第一个人自然是林氏,林氏对于萧茗有绝对的信任,在去年冬小麦丰收之后,林氏就抓住了商机,向萧茗进购了大量的种子不止用于自家田庄,还用于售卖。 亲兄弟,明算帐,萧茗给了蒋四海与林氏一样的价格优惠,一笔大单就在三言两语间达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你来我往的利益分割。 自此,蒋四海承包了南方和西北的种子销售,京城林氏一家独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九十五章 急件 大年初三,年节的氛围还未过去,到处都还处在一派喜悦之中,大家放下一杂事,忙着走亲串友,对于来说,这几日是一年中最难得的清闲日子。 黄昏处,天色阴暗,官道上迎来一行壮观的车队。 二十来个短装打扮的精壮汉子骑着俊马分列前后,腰配长刀目不斜视护卫着中间的八两马车,马车缓慢前行,八两之中最属领头一辆马车最为气派豪华,行走间明黄色边履若隐若现,车夫小心的驱赶着马车前行,时不时注意着地上的泥泞洼道,生怕颠了马车内的人,一段短短的路硬是走得满头大汗。 五六个仆妇丫头亦步亦趋的跟随在马车左右,个个噤若寒蝉,人人不敢高声喧哗,空气在这里凝结,除了脚步声与马蹄声只余下马车里时不时传出的痛苦呼吟。 而就是这一声声的呻吟,让马车外众人个个心下发寒颤抖,后背发凉,天再冷,地再凉,也没有心里的冷意来得冻人。 马车旁边一个青衣打扮的俏丽丫头,悄悄的抬起头想要透过车窗帘向内看,目光里无不好奇与探究,却被身旁的一个婆子死死的按下。 俏丽丫头瘪着嘴表示不满在得到一个警告的的眼神后,只得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在听得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后,心里的喜悦已经大过了担忧害怕。 “阿宜,你怎么样了?可还能撑住,要不停一停?”马车内铺着厚厚的绒毯,一名年轻俊雅的锦衣男子怀抱着一位妙龄女子,,只见女子双手轻抚在隆起的肚腹之上,脸色苍白隐忍,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在极力忍耐着,那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声就是她无法忍耐时发出的。 锦衣男子见此面色更是焦急,欲张口要让马车停下来,那叫琳琅的女子却摇头拒绝:“不要停下来,我还能坚持,继续赶路,早日回京,也不知道弟弟怎么样了?还有父亲与母亲他们?” 相比于自己的肚子,她更在意身受得伤的弟弟与年迈的父母。 “可是,你肚子你的孩子?”锦衣男子忧心不赞同,这个孩儿得来不易。他们成亲一年即得一女,却是后三年都不曾再有子嗣,他们夫妻恩爱和顺,对于子嗣他是不急的,可这却急坏了家里的长辈们,没少给他这个家族嫡子安排通房姨娘,后来到了任上这两年才清省了,琳琅又再得喜事,还是双生子。 琳琅怀胎八月本就不易,临盆在即他为了不让她路途奔波动了胎气就告知了家里等生产后再归家拜望,可哪知一出妻弟身受重伤的消息还是让他们踏上了归途。 这一路行来是何等的奔波劳苦,若是孩子不保,那将是他终生的遗憾。 “岳父母大人与澈弟自有太医看护,想来已无大碍,你如今已然动了胎气,还是要安心休修才成的。” “夫君关心我与腹中孩儿我知道,可是我若是不见到弟弟平安无事,我心下难安。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得多了,再说有大夫跟随,会没事的。”琳琅笑着安慰,只是这笑容看着苍白得吓人。 锦衣男子正是郑国公府世子常清池,祖上是鼎鼎有名的常遇春,当年常遇春跟着圣祖皇帝一起打江山,定边疆,立下不世战功,后受封国公,丹书铁券,世袭罔替,荣耀一直沿袭至今,在京城里是一等一的世家豪门。 相比于徐家,朱家、蓝家等开国武将之家的没落,常清池祖父却是选择了弃武从文,并有不小的建树,常清池是常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十八岁之龄高中榜眼,可谓年少成名,前途不可限量。 在京中任职的他因与柳策政见不和,不满他专横朝野,结党营私这举,年轻气盛的他多次与柳策言语冲撞,最终导致了被贬发配的结果。 被贬离京,已两年有余,比起妻子的担忧,他更深思究竟是谁要谋害妻亲洛亲王世子,如今圣上龙体病弱,朝堂局势复乱,这一回去能把这浑水搅乱才好。 而他怀中的女子正是洛亲王府长女琳琅郡主沈佳宜,洛亲王世子沈澈胞姐。 洛亲王世子沈澈在宫宴回府的路上遇刺,重伤昏迷。 初闻噩耗,沈佳宜就震惊昏迷,以至于动了胎气,不顾八个月身孕,不顾常清池百般劝阻执意回京。 沈佳宜眼见夫君神思色忧,不免出言开导道:“是这两个小调皮太坏,路上总是踢我,我是忍不住了才叫的,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是女孩。” “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常清池怀抱着沈佳宜感叹,希望平安到合春,行船才更为平坦。 “让马车再行快些吧!错过了驿站就不好了,我可不想在借宿民舍。”沈佳宜忍着腹痛催着赶路。 ~~ 入夜,一骑快马径直向穿过刘家村向桥东而去,嚣张急聘的马蹄声把沿路早已歇息的村民给惊醒了,刘家村人却早已见怪不怪了,要说以前他们这里一年到头也不见个马车啊!马的,现如今天天有马车经过,天天能看见白马,能有什么稀奇的。 只是不知道这骑马而来的是白马王子还是唐僧呢?哎!想多了,闭着眼继续梦周公吧! 马儿在萧家大门处停了下来,来人却是闵方齐的随身小厮三竹,一路的风霜雪寒把他一张年轻的脸给割得纹裂冻布,两片嘴儿生生的粘在了一起,衣裳凌乱,发髻垂落,根根细发就像稻草一样张扬飞舞。 三竹翻身下马,飞快的敲响了萧家大门。 大年初三夜,三竹的到来令萧茗备感意外,她没想到三竹会在此时过来,还如此急迫,不该啊!她为了能过个安生年特意多配了药量,难道病情加重? 萧茗急急的打开闵方齐的书信,久久才又放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了起来,病情未有加重,只是另有一人受伤,要她尽快去京城。 看来这趟京城之行避无可避了。 “事不宜迟,还请萧大夫尽快动身。”三竹催促道,他倒是希望萧茗马上就起程的,护送之人就在镇上等着。 是的,还有护送之人。他都没有想到老爷进京去给如此重要的大人物治病,以致于他每次往返京城与萧家都有人护送。 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每每护送之人都会在平安镇等待休整。 每一次,哪怕长途跋涉,哪怕艰辛劳累,三竹一颗心却是激动。 没有什么比前呼后拥来得更有优越感,想来那些被簇拥着的,被保护着的,有着重大使命的大人们也就是他这样的感受吧!锦绣良医 第四百九十六章 驿馆 三竹说完站在一旁,等着萧茗回复。 萧茗没有说话,只是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手中的书信,那段闵方齐对病人的伤情描述,让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想法,并不是伤重到非要她去不可的地步,反而她有一种不得不去的感觉。 宋氏看了眼三竹,又看了看萧茗,有点急,现在正大过年的,又要出门? 农家人有句老话叫做‘正月里出门忙,一年累成牛’,哪有这个时候出门看诊?你看哪家就算是再忙也没在这个时候下地的。 然而,以萧茗的性子,事关人命她肯定是要去的,一但下定了决心她们是左右不了。 宋氏扯了扯身边的易妈妈,希望她一起帮着劝一劝,哪知易妈妈居然一副神游了天外的模样,等到她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 “我要准备些药品,明日一早就出发,小雨与我一起去。”萧茗干脆利落的说道,在大事大非面,从不托泥带水。 原本,蒋香媛跟着去最合适不过的,可惜蒋香媛回家过年,萧茗不想打扰他们一家团聚的日子,就让她留下来给夏之言换药好了,至于两个小徒弟她是非常想带出去见见世面的,可她又怕蒋香媛粗心大意的性子把夏之言弄出个好歹来,只得把心细的云苓留下来帮忙。 看了一言正欲开口要跟去的易风,萧茗打断道:“你就不用去了,此去路远,一来一回耽误了成亲吉时就不好了,让梨儿和孙海羽跟着去,有闵师兄在你们不用担心。” 本来夏小八跟着去也挺合适的,可惜那货从来都不是个靠谱的,昨日就死皮赖脸的跟着去了城里。 人家追妻忙,别打扰。 翌日凌晨,一列马车悄无声息离开了刘家村。 三竹与孙海羽坐在车辕上,等出了村,三竹就一挥鞭子,马车瞬间快了起来,等他们到了镇上,天已大亮。 看了眼,萧茗才知道原来三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看了眼马车前后的八个短装打扮的男人,萧茗淡定的放下帘子。 看吧!她就知道闵方齐治疗的对像不是普通人。 越是不普通就越代表着麻烦啦~ 人命关天,没有人有游山玩水的心思,倒是甚少出门的白小雨与梨儿时不时的撂起帘子看窗外飞驰的风景。 去京城几万里,天空下起了淅沥小雨,一行人举着火把前进。 合春驿馆,驿臣正命人关闭大门,却看见远处而来的火光皱眉。 又有人来?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这是? 不多时,火光由远及近。 “安排十间上房,准备好吃食,热水和碳盆。”为首的护卫跳下马,打着寒颤吩咐着,又适时的掏出令牌在驿臣的眼前晃一下,昏暗的烛光下,令牌上的字也足以让驿臣看清楚了。 只一眼,令牌就被收进怀中,护卫看着驿臣,他居然在他发呆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嗯,肯定是吓到了,这驿臣也忒胆小傻冒了些,还是快些给他们安排吧!冒雨夜行,没见着他们一行人都冻得不轻吗?若不能泡个热水澡躯寒,明日就要爬不起床了。 萧茗也下了马车,刚落地,只感觉脚下不稳,身下打晃,她忙倚着马车才没让自己倒下来,一天急行,午餐就在马车上吃了些糕点茶水,那些人居然在马车上解决的。 一天不下马,够厉害的,也不知道三急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 在那人拿出令牌的时候,萧茗只隐约看见一个影子,不过她心里明白那是个什么鬼,象征人身份的东西,上面一定写着什么什么,能让人一眼就明白身份出处。 令牌这东西都拿出来了,对方身份还能简单?看变脸一样恭敬巴结又兢兢业业驿臣就知道这玩意有多厉害了。 看吧!是时候让她们这群乡巴佬领略一下什么叫’一卡在手,天下我有‘的睥睨了。 可此时,那个年纪一大把的驿臣却是苦了脸,下巴上的胡须一抖一抖的,抖了半天才弱弱的道:“大人,已经没有那么多房间了。” 他快哭了,一年到头都空着的客房在今日迎来了春天,先后有两泼贵得可以将他当蚂蚁踩死的大人物临幸,这究竟是它的幸运,还是不幸。 哎!是他的不幸,他肯定会被当成蚂蚁踩死了,驿馆本就是为官家服务的,可此时已经没了客房,给出去的房泼出去的水,难道让他收回来?眼前这位他得罪不起,里面的同样亦是。 原本,今日来了贵人,他知道他高升的机会来了,只要把人侍候好了,贵人满意了,以后只要往上提一提,哪怕是说一嘴,那他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高升指日可待不是。 于是,在他的安排下,上到主子,下到丫头小子都有自己的房间。 护卫首领陈方闻言蹙眉,没有空房,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驿馆生意这么好,是他走错地方了吗?专为官家服务的驿馆没有空房间。 这是在开玩笑吧!这是。 你老眼晕花看不出他拿的是大内的牌子吗?你敢不给试试,分分钟削掉你。 若是以往便罢,他们一群大男人夜里随便靠靠算是休息了,可今日不同,他难道让几个小姑娘在雨夜里睡马车,恐怕明天就冻成冰人了。 在三个小姑娘面前的陈方顿时失了面子,很想发火,可一想到主子不让打草惊蛇的吩咐,他只得忍下。 这憋屈得~ 深吸一口气,脸色很不好的问:“还有几间房,都给安排上。” “只有两间,一间客房,一间通铺。”驿官低着头,客房还罢,通铺就是那种几十个人睡排排吃果果那种,是留给官家奴才们用的,他一个九品芝麻官让几位大人去睡大通铺?人家有刀的,会不会拔刀砍他。 念头起,驿臣更怕了,后背被渗湿了,双股打颤,头低得要缩进胖胖的脖子里了,看不见,看不见,你看不见我。殊不知,他那那大一团,立在那里很有存在感。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九十七章 毓敏 陈方……,再次深吸,极力忍耐,他现在处在爆发的边缘了,他几个男人睡大通铺就罢了,可让萧大夫三人挤一张床可是怠慢了,主子很重视萧大夫的,虽不曾见面,每每提起萧大夫主子眼里都是赞叹,还特意安排他护送三竹。 怠慢了萧大夫,他怎么对得起主子的信任。 屋檐下避雨的萧茗都能看见留着短胡须的护卫头子紧抿的嘴,显然是生气了,他会怎么处理此事?是把驿臣责骂一顿?还是打一顿?然后强势的要求把房间让出来。若是如此,这一路上自己得敬而远之了,不然路不好走。 让她没想到的是陈方并没有如此,而是订下了余下的两间房,吩咐驿臣快快的准备东西,给马匹添粮喂水,安排好事宜后又亲自过来赔罪。 “萧大夫见谅,陈某无能,只得让萧大夫三人挤一房间了。”陈方歉然道,这位萧大夫年龄与他家里女儿一样,恐怕也是一不如意就撒娇发脾气的主儿吧! 医术高明之人都有不为人之的怪脾气,他已经做好了承受怒火的准备。 没想…… “无防,挤一挤便是,倒是委屈了大人。”萧茗客气道,对这位护卫感觉颇好,能如此知礼之人,想来一路会相处愉快的。 这一路虽然赶,但她知道对方为了照顾她们女眷减慢了行程,不然按照他们的速度此时已经在船上了。对方又对她带着白小雨她们没有怨言,要知道白小雨不过六岁小儿,在别人眼里算是需要照顾的人。 萧茗如此客气知礼,陈方心里亦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原本他还想着一路上要吃尽苦头的,没想到萧茗脾气如此之好,又想到今日忙着赶路没得及自我介绍,忙行礼道:“在下陈方,萧大夫唤我陈大即可。” “陈大哥客气了。”萧茗笑着回礼,人家年龄与蒋四海差不多大,她怎么可以直呼其名,这样太没礼貌了。 正说着,驿臣快速的跑过来,他那圆滚滚的身子并没有影响他前进的速度,临到了不不忘舔着脸摆出一副讨好的样子。 “大人,饭菜已经准备妥当,请大家享用,热水下官已经命人烧制了。” 用了饭就能泡个美美的热水澡,瞧他准备得多妥当啊! 哦!他还准备了姜汤。 “嗯。”陈方淡淡的应一声,看也不看那驿臣,尽显高冷风范,却对客气的萧茗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萧大夫,请。” “陈大哥请~” 两人走了,被无视的驿臣一脸懵态,到底谁最大啊这是。 “卢驿臣,你发什么呆呢?” “啊!”驿臣瞬间惊醒了,寻声望去,一个二八芳龄的小丫头撑着一把油纸伞,一手提着一盏精致的琉璃宫灯俏生生的立在他对面的屋檐下,粉嫩的脖颈掩藏雪白的狐裘里,特别的水灵娇俏,卢驿臣一时间看得痴了。 也许是眼神太过直白,毓敏心里升起一股小小的得意又是一脸的不耐烦,小地方的人都这么迟钝的反应?动不动就发呆,难怪只能当个驿臣。 “咳,卢驿臣……”毓敏提醒,声音保持着矜持的同时又比前一次大了点。 驿臣同志瞬间清醒过来,屁颠颠的跑到毓敏身边,招牌笑脸瞬间浮现:“毓敏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天黑路滑,小心脚下,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便是。” “我家夫人要生了,你速去请一下稳婆来。” “额~”卢驿臣额然,贵人生产?这可是大事啊!可是,这大过年的,又是晚上,黑灯瞎火的,让他哪儿去找稳婆。 “你额什么额,我家夫人生产是大事,你得赶紧的把城里最好的稳婆找来,要是出了一点点差池,十个你也抵不了。”毓敏高声呵斥,很有气势。 “是,是。下官马上就去。”大冬天的,卢驿臣脑门上冷汗密布,“下官知道有个很好的稳婆,她接手的活没有办不成的,只是地方远了些,又不知道她在不在家,要不下官先派人去附近请个来看护着。”卢驿臣人老经验足,自然把事情想得多些,若是出了事责任在稳婆身上嘛,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他只是个跑腿的。 毓敏手里一紧,一本正经的训斥:“什么随便请个,咱们主子从来都是用最顶尖的,随便请个来岂不是降了主子的身份,不管有多远,哪怕是下刀子你也得把人请来。” 说完,毓敏转身走了,她走得很慢,小心的避着地上的泥水,不让地面上的泥水污了自己精致的绣花鞋与身上那一身雪白名贵的狐裘披风,一段路走得阿罗曼妙。 卢驿臣看得渍渍出声,赞叹不已,贵人身身的一个丫头都这么漂亮,走得路来慢条斯理,像足了大家闺绣,真不愧是京城里出来的。 嗯,卢驿臣又隐隐感觉事情不太对,这姑娘是不是有毛病,前一刻让他速去请,这会又让他跑远点请个好的,还有主子要生娃了丫头们不是应该很急的嘛!什么尖叫啊!烧水端盆子什么的……,就像他家的黄脸婆生儿子,叫了一晚上,家里的婆子们累成了狗。 毓敏姑娘明显的很悠闲嘛,大晚上的精心打扮,骚首弄姿,大晚上的摆给谁看……,以上来自一个被一个小丫头教训像狗一样的驿臣满满恶意揣测。 卢驿臣摇头摆尾的走了,管他的,他还是请稳婆要紧。 转眼,卢驿臣就令人去请稳婆了的事自是不提。 萧茗等人被引人厅里,顿时一股灼热之气扑面而来,让大家感觉快要麻木的身子暖和起来。 大地回春也不过如此吧! 因为被先前来的人把地方占了,他们一行人只得在客厅里用晚饭,厅里摆了两桌热气腾腾的吃食,一面屏风把厅一分为二,临时隔离出一个小厅堂,那里又摆了一桌,算是女眷们用饭的地方。 陈方看到条件如此简陋,内心里深深的自责,又见萧茗三人并无议异,心里对萧茗的好感直线上升。 想到家里那个娇蛮的小闺女,若是衣裳不好,吃食差了非得把屋顶吵个窟窿出来,两相一对比,唉!这就是别人家的女儿和自家的区别吧。 同时,陈方心里也暗自保证一定要在路上多照顾萧茗一二。 赶了一天路,中午只是在马车里吃了些水果点心,一顿热呼的饭菜对于在大冷天里赶路人的来说是享受,萧茗粗扫一眼,嗯!还不错,准备得又快速又精致,看来她们是沾了前人的光。 饭后,萧茗让梨儿去拿了几包药给三竹他们,是驱寒的药,泡澡的时候放进水里,能起到驱寒的效果。 陈方他们甚是感谢,虽然有卢驿臣准备的姜汤,可谁又能拒绝来自名医的关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九十八章 难产 昨夜在空间里准备了很久的药村,白日路上一路颠簸劳累,是以萧茗睡得极沉,半夜的时候却被白小雨给摇醒了。 “怎么了?”萧茗睡眼迷糊的看着始作俑者,烛光映着白小雨一张透白的脸。 急促的敲门声,让白小雨也不用解释也知道原因了。 “萧大夫,求求你,救命啊!”是卢驿臣的声音,很急,萧茗甚至能听到声音里的颤抖。 “等一下。”萧茗反应过来,快速的梳妆,白小雨亦是如此。 至于地板上睡着的梨儿,翻了个身搂着厚厚的棉背睡得正甜。 “梨儿姐姐,醒醒。” 门外的卢驿臣双腿不停的颤抖着,两只脚站在原地来回起落,他很急,更害怕,大冷的夜脑门上的汗扑簌簌的往下掉,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活了五十年的他没有哪一日有今日这般的艰难,他快要死了。 不是,是贵人快要死了,他离死不远了。 前一刻还想着讨好了贵人如何升官发财,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开启他的辉煌人生,可现在~,他想不用升官,可以直接升天。 贵人难产,即将殒命在他这一亩三分地儿,作为驿臣的他绝跑不了的连带罪责,重则死罪。如今,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他请去的两个稳婆一个遁走,留下来那一个也无计可施,摇头叹息,直说晚了晚了。 本来,贵人队伍里是有一位大夫的,可惜人家是个大男人哪里敢进生产之地,只摸着根红绳把脉,药一碗一碗的送进去,血水一盆盆的端出来,看着着实吓人。 卢驿臣在考虑是逃还是遁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晚间陈方对萧茗的称呼,‘萧大夫’,那个小姑娘也是大夫,还是个女大夫,抱着死也当活马医的想法,卢驿臣冒失的跑了来,才有了夜半敲门这么一回。 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他想。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哪怕只是几分钟,卢驿臣却觉得像是过了n多年。 萧茗还没出来,倒是把陈方与三竹给惊来了。因为是最后的房间没得地方可挑掦的,萧茗她们的房间在二楼,陈方他们的大通铺在楼下角落里,楼上有什么声音楼下一清二楚。 本来睡如此憋屈的房间已经让陈方很不满了,没想到卢驿臣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敲女子的房门。 你一个老男人半夜三更敲萧大夫的门,敢对萧大夫无礼,是不是嫌活得太久了。 杀无赦! “卢驿臣……”这声音,来自地狱。 陈方一脸怒容大踏阔步上楼,恶狠狠的盯着卢驿臣,手里还提着他的配刀,刀已出鞘,只等割肉饮血。 “啊!”卢驿臣一屁股瘫在地上,毫无形象。 “大人,我,我,我……”我我我说不出口,结巴了! 雪亮的刀光越来越近,卢驿臣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人会把他一刀给劈了,他们这些大人物要弄死他太容易了。生存与死亡之间,卢驿臣找回了急智,抱着头低吼道:“是洛亲王府的琳琅郡主难产,得赶紧医治,你敢拦着?一尸两命你担待不起吗?” 这一下,轮到陈方惊愣住了,举起来的刀慢慢放下。 正当时,房门打开,萧茗三人出来,梨儿背着萧茗的药箱跟在后面哈欠连天,气鼓鼓的看着卢驿臣,在心里默默的给了他一个定位。 打扰她们睡觉的人都是坏蛋。 “病人在哪里?是什么情况?”萧茗匆忙的问,并没有听见鼎驿臣说话。 “是位贵人难产,下官也是无法子才惊扰了姑娘,请姑娘见谅,还请尽全力救治,她是常国……”卢驿臣说着,心里不禁打起鼓来,这姑娘小小年纪也不像个会医术的,若是救治不力,他算不算是把陈方也得罪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浮屠,还请萧大夫尽全力救治。”陈方慌忙着,抢了卢驿臣的话头。 萧茗意外的看了一眼陈方,不明其意,昏暗灯光下,陈方脸色很凝重,握着刀柄的手骨节突出。 “先看看再说,驿臣前面带路。”萧茗回道,她不作治好的保证,她只为尽全力而为。 卢驿臣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跑步在前头带路,圆滚滚的身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吸气,用力,深呼吸……”脚步声,呼喊声冲刺着产房。而产房之外却格外的压抑,常清池呆若木鸡的站在风里,任由冷风吹打,越是吹打他越是清醒,妻子一声声痛苦的呼喊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插在他心口,让他的心在颤抖,在泣血。一个男人恭着身子在他面前回话:“世子夫人前几日就动了胎气,导致胎像不稳有早产之症,本应卧床保胎,可她这些日子更撑着身子赶路……” 男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是保大人还是孩子,请世子尽早做个绝断。”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是个痛苦的抉择。 突然,常清池抓着男人的衣襟,清俊的脸上尽是狠厉:“你该死,夫人如此凶险,为何一路上你不禀报。”若是他知道阿宜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他怎么也不会答应她回京,连日来的奔波,常清池不敢再想下去。 “是……,是夫人不让小的回禀的,小的也是没办法啊!”大夫哭了,郡主为了让他闭嘴不惜拿他全家老小的命威胁,他敢告诉世子吗? 如今事到临头,这事怪他吗?怪他吗…… “你这个废物。”常清池把人狠狠的往地上一掷。 屋子里众丫头婆子被常清池这模样吓住了,个个噤若寒蝉,不敢置一言。 “世子爷,喝口参茶吧!你要撑住啊!”毓敏壮着胆子劝着,适时的递上一盏茶,面带怜悯愁苦,眼底深处却跳动着兴奋的火焰。 “滚。” 盛怒中的常清池一挥手,毓敏一个趔趄,茶盏应声落地,众多丫头位松了一口气,看吧!这个自以为是的丫头也没讨着好。 “哎哟!流了好多血,夫人晕过去了。”屋里传来一声急切的大喊,把常清池愤怒的心浇灭。 “世子爷,你不能进去。”毓敏死死的拉着欲要进产房的常清池。 “世子爷,是保大还是保小,夫人快要撑不住了。”屋子里传来常嬷嬷的呼声,毓敏的亲娘。 “保大人。”毫不迟疑的回答。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九十九章 拒之门外 不,要孩子。”沈佳宜弱弱的声音反驳。 她并没有昏迷多久,下腹的坠胀疼痛把她疼晕后又活生生疼醒,每一次阵痛都是在凌迟,洗刷着她脆弱的神经,在听得常清池要保大人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孩子。 常清池再也顾不得其他,甩开毓敏冲进了产房。 “七活八不活,这如何得了哦!!”常妈妈一手鲜血的站在原地惊慌失错,嘴里像失了神一般念叨,看着冲进门来的男人,又惊跳起来:“哎哟,池哥儿你进来不得。”她想要把人推出去,却被常清池避开。 “阿宜。”常清池抱着虚弱无力的妻子,看着床褥间的血污,双眼发酸。 十月怀胎,一朝生子之痛,为什么这个痛不痛在自己身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 “清哥,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你。”这一刻,生死之间,沈佳宜为自己的固执后悔了,是她害了两个孩子,还有生死未卜的弟弟,兴许她再也见不到了,原本她想忍到上船,没想到在今日发作了起来。 “不要说话,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常清池把头埋进沈佳宜苍白得透明的脖颈,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脸上的痛苦与脆弱。 “不,留下孩子。”沈佳宜却是摇头,大夫早就警告过她,她今后再难有孩子了,这两个孩子来得不易,承载了她所有的期盼,她不想让他们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权力都没有。 是她的错,就该她来负责。 “不。”常清池摇头。 常嬷嬷与那留下来的稳婆站在一旁看着,一脸悲伤,不时用袖子擦眼。 常嬷嬷嘴唇嚅沫:“七活八不活,生下来也是活不成的。”声音之小却引得身旁那个稳婆意处的眼神。 这人怕是有病来着,你主子快要没命了,在诅咒小主子? 殊不知,在常清池与沈佳宜在室内生离死别之时,院子里却是闹了起来。 毓敏把着门,一脸不善的看着萧茗一行人,卢驿臣这个老东西找的人就是不靠谱,叫找一个他找为两个来,有一个还偷偷跑掉了,如今公然领着外男过来,真是没规矩。 小地方的贱民,不知礼数,不懂规矩,外男就想进她们主子的院子,没见着里面全是女眷吗?当然,院子里作为唯一男性的大夫已经被毓敏给忽略了。 毓敏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哼!长得比她还小,男人都怕是没见过,能是大夫?会给人接生治病?我信你个鬼,要是她是大夫那她就是太后娘娘。 别以你长得漂亮,一张狐魅脸像个妖精,肯定是来勾引她主子的。 她的爷是她的,谁也别想勾走。 是以,种种原因结合,毓敏拿出忠仆的本事,极其嚣张的把卢驿臣骂得狗血淋头,又指头萧茗吼叫,让她滚,否则她要叫侍卫了。 毓敏油盐不进,一群人脸色很难看。 萧茗倒还好,脸色有些沉,恶主养刁奴,看来这家人的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方脸都黑了,握头刀的手瑟瑟发抖,没想到堂堂常国公府有这样的刁奴,今日算是见识了,真想砍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最惨的是卢驿臣,当众被一个小姑娘欺负,一张老脸变成酱紫色,感觉他一张老脸被丢光光了,真想找个缝钻下去的,可是不能,只能低声下气的劝着:“毓敏姑娘,萧大夫真是大夫,医术很高的一定能治好郡主,请你相信我,郡主娘娘的身子要紧,还请你让我们进去。” 说心里,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医术如何,他就是想拉个垫背的。郡主难产而死,医治不力?接生不力?他的责任就小了嘛!哦,还有这个毓敏…… 郡主,原来对方是郡主,此时萧茗才知道人家身份,难怪卢驿臣一副死了娘的急切样,在心里已经在恶补一下未曾谋面的郡主娘娘是何等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毕竟有嚣张跋覆的毓敏姑娘珠玉在前嘛。 有其主,必有其奴,这是有依据的。 “什么大夫,她才多大会治什么病?我们主子是堂堂国公府世子夫人,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给咱们主子瞧病?我们这里医术高明的大夫,不用你们多管嫌事,赶紧的滚。”毓敏说着,态度很不好,她是以常国公府自居的,一直称郡主为世子夫人。 卢驿臣:“……”。 医术高明的大夫:“……” 萧茗:“……”阿猫阿狗在说谁?忍住摸银针的冲动。 陈方怒目上前,低呵一声:“大胆奴才,竟敢对萧大夫无礼,赶紧让开,郡主身体要紧。” “不行。”毓敏固执的摇头,像忠仆一样的守着。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能治病接生,说出去谁信。 “你们赶快离开,不然我不客气了。”再不走他要叫侍卫了。 “毓敏姐姐,让她进去吧!也许她能行的。”旁边的一个紫衣丫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夫人身子才是最重要,现在这个时候了不是应当让她进去给夫人诊治才是? “你懂什么,她才多大?会给人接生治病,把夫人治出个好歹来,你们谁来承担。”毓敏是常嬷嬷的女儿,常嬷嬷是世子爷的奶娘,常嬷嬷的婆母曾经又是侍候老夫人的,所以毓敏在所有丫头中是横着走的,谁要是逆了她的意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哪怕是她们这些陪嫁丫头也是惹不得她,同为一等却过得憋屈。 可是,夫人真的是不行了呢。 丫头一脸为难,看了看这局势,快速的跑回了屋。 此门难进,萧茗也没救人的心思,利落转身往回走。 我欲救你,你却执意入地狱,怪不得我咯。 “萧大夫……”卢驿臣与陈方同时出声,陈方更是快速向前一步拦住萧茗,一揖作到底,“萧大夫请留步,救救郡主。” “不是我不救,陈大哥你也瞧见了不是。”萧茗无奈的摊摊手,大半夜站在外面吹冷风不冷死了,还是趁着天还未亮再睡个回笼觉吧! 赶路很累的,又不能用空间这个作弊器,所以得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萧大夫稍等,~~”陈方转身,一脸绝决。 “你要干什么?我……”毓敏半句话卡在喉间,咚~,哗丽丽的晕倒。 啊~~ 动作太快,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了。 “萧大夫,请。”陈方守着门对萧茗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仿佛刚才用手刀劈晕地上那个的不是他一样。 “嗯。”很好,早该这样了。萧茗一脸平静的从某人身上跨过,进入院子,在陈方的威势下丫头们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边,谁敢拦,笑话,拦人的那一个现在已经趟地上了。 人家手里还有刀的。 卢驿臣眼睛都突了,狠狠的咽了一口,狠人啦~~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聊人生,寻知己~ 去读书 第五百章 阻止 一刀在手,莫敢不从。 陈方像是开了挂一样把萧茗送进门,一路上谁敢拦着,没看见人家手上的刀嘛!几个聪明的想要呼叫侍卫,陈方眼一横,长刀横指,人顿时焉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踏玛的太凶残了。 常清池一脸悲伤的走了出来,双眼发红发肿,就在刚才在里面他做了一个痛苦的决策。 他就要失去他最爱的人了。 “世子,就是他们,求求你救救郡主,无论怎么样也要试一试。”小丫头泪眼婆娑的哀求着。 常清池看着走近的人,来人走得很快,脚下的木板吱吱作响,是个小姑娘。 那么小,她能行? 显然,只一眼,常就池就作了一个与毓敏一样的结论。 还有后面那个拿刀指着四方的人,何人?如此大胆在此行凶。 太嚣张了,看到如此嚣张之人,常清池内心里所有的悲伤转化成无边的怒意,你知道我的妻子即将逝去…… 当陈方把脸转过来的时候,常清池却呆了,这股怒气怎么也升腾不起来,哪怕他久不居京城,却是认得此人的。 陈方,御前侍卫副统领。 他为何在此? 一转眼,萧茗一行人走到了常清池跟前。 陈方没有废话,上前行礼直接道:“常大人,这位是萧大夫,是闵方齐大夫的同门师妹,还请常大夫移步让她为郡主诊治一二。” 萧茗:“……”不是同门,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常清池再次惊愕,这人居然是闵方齐的师妹,陈家何时收了女弟子,不过常清池没有犹豫,脚步一移让出一条道来,一揖深到底:“还请萧大夫救救阿宜,无论如何,常某感激于心。” 产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那个留下来的产婆端着物件走到床前,叹息的看着再次晕厥的女子,只见女子秀美的脸比刚才更加苍白如纸,仿若一捅就破。 她为人接生无数次,面临无数的危难,可这一次她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唉!可怜啊!可怜,女人生产就是一次鬼门关,哪怕是贫穷还是富贵在这一关面前都是平等的。 产婆拿走剪刀,既然是要留孩子,这个方法是不言而喻的。 男人有可能不懂,女人们都懂的。 “你动作快些,再拖下去把咱们小主子给憋死了,十个你也赔不起。”常嬷嬷看了一眼门口,催促着,并狠狠的推了一把她。 “唉!”产婆应了一声,上前,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剪子缓缓下移。 “快点,快点,小主子要没了~~” “还差几日才上九,也不知道这两孩子能不能活。”常嬷嬷一脸的担忧模样。 “七活八不活呢。” 产婆:“……”。你们说这个老虞婆是不是有毛病。 “住手。” ~~ 萧茗进去了,常清池站在外面忐忑踱步,站立难安,他不知道萧茗能不能救回阿宜,在萧茗进去那一刻他改变了主意,他不要孩子了。 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宝贝女儿,没有儿子又何妨,至于国公府世子之位,谁要谁拿去便宜是,他只要的阿宜好好的。 “常世子,萧大夫医术高明,定会救回郡主与小主子的。”陈方抱着武器劝道,再晃下去他快要晕了。 “是啊!萧大夫厉害得很,死了都能救活。”三竹在一旁帮腔,在他心里老爷第一,萧大夫第二。 “是,是,是……”卢驿臣擦着汗点头咐和,突然又哑住了,默默无声的看了三竹一眼,死了都能救活是啥子意思。 别吹天上去了,下不来的。 “陈大人为何在此?这萧大夫当真如此了得?”常清池问起了陈方。 “在下有公务在身,路过此处,没曾想遇到了常世子。”陈方简短的说道,并没有多余的说法,他这路都是秘密行事,哪怕是常国公府世子常清池也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嗯。”常清池点头。 “那位萧大夫?” “常世子放心的,萧大夫的医术自然是好的。”陈方欲不多言,他难道要给人家解释一下皇帝都吃着萧大夫的药吗?? 你就别问了。 这是天机。 天机不可泄漏,懂吗? “希望如此。”得不到准确答案的常清池失望了,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不是,阿宜死活不让随行的大夫医治,萧大夫是女子,总能如陈方所言一般吧! “陈大人从京城来,不知可知洛亲王世子遇刺一事?”常清池又发问。 陈方神情难得的变得古怪起来,又极快的恢复正常,不急不缓的说道:“洛亲王世子经太医院大夫全力救治,已无性命之忧。” 琳琅郡主此时出现在此,想来也是听闻了洛亲王世子遇刺一事,但是此事又是谁传扬到千里之外的琳琅郡主耳中的,导致琳琅郡主身陷险地,这事回京一定得向圣上回禀。 “如此甚好。”常清池并不知道京城里的风云,听得沈澈无碍之后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总算能给阿宜一个交待了。 “你们是什么人?快滚出去。”屋里传来常嬷嬷大力的呵斥声,常清池一颗心又急了起来。 “嬷嬷,这位是世子爷请来为郡主治病的萧大夫,你快让开,莫要误了时辰。”带萧茗进屋的小丫头解释着,还伸手拉着常嬷嬷的衣摆,想要把她拉开。 显然,她是真的急了,在平时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反驳常嬷嬷的。 “滚开,你这个死丫头。”常嬷嬷狠狠推,小丫头甩出几米远,好巧不巧撞到了桌角上,额头顿时开出血花 小丫头痛得眼泪珠直流,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崴了脚。 常嬷嬷却毫不怜悯,她心里已经完全认定了萧茗一行人不是好的,那个大点的还好,兴许读了几本医书,看那个小丫头,才不过六七岁,进来玩的是吧! 小孩子都放进来了,世子爷莫不是急糊涂了,这是妇人生孩子,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啊! 常嬷嬷气势凶残,嘴里犹自骂着:“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小贱人,什么人都敢带进来,夫人千金玉体岂是这等卑贱之人能碰的,来人,来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零一章 手术 “还有你这个老婆子还不快点动手,真要憋死国公府的小主子不成。” 萧茗:“……”这个老太婆好凶,好面熟。 门外一个普通版,里面一个加强版,画风何其相似,国公府的家教在下见识了。 那产婆哪听过什么国公府,心里更慌了,手下不觉用力。 “住手。”萧茗急喊一声,那产婆吓得一跳,手一松剪子掉在了地上,不能用了。 “你这个不得用的老货,真应该乱棒打死,你要害了咱们小主子不成。”常嬷嬷气得跳了起来,也顾不得拦萧茗,跑过来拾起地上的剪子,塞回她手里。 “你动作麻利点。”至于剪子脏不脏、还能不能用她是不在乎了,她只知道时间不多了。 再不动手,大的小的都没了,一百个她担不起这个责。 “不能,不能的。”那产婆是摇头摆手,连连后退,不敢应承了。 她方了,方了,真方了,不能再接这活。 真是要了她老命了哎!! “来人,把这几个丫头抓出去,来人。”常嬷嬷大力的吆喝,心里恨板了,她喊得噪子哑了都不见有人进来,这些丫头√:没:有。 人却抓着剪子上前,眼里凶光毕露,一把推开产婆:“你这个没用的死人,你不行我来,不能让咱家夫人白白的没了。”常嬷嬷拿出为主子做想的大义凛然,慷慨赴死。 “梨儿。”萧茗叫了一声,这都是些什么事?这老婆子真的不像是在救人。 “哎。”梨儿哎的一声,跑上前。 常嬷嬷只觉眼前大翻转,醒神过来已经离床三尺开外,剪子也被夺了,不由惊慌大叫。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来人,快来人。” 萧茗不理会她,犹自上前打开药箱拿出工具来,她要检查一下这位郡主还能不能坚持顺产,若是不能怕是要来一刀的。 可惜这里没有足够的仪器检测,胎心检测,心电什么都没有,一切全凭耳、眼,还有经验。 这期间,她的耳朵还要承受着某人大力催残。 “你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把它从夫人身上移开。”常嬷嬷恨死了,临门一脚却被这个小丫头破坏掉,她用尽了全身边气也挣脱不开梨儿的钳制,只能任由这个小丫头在夫人身上摸摸碰碰。 夫人千金玉体怎么能随便摸。 “求求你们快放开我啊!孩子快要不行了,是两个双生儿啊!”常嬷嬷哭了,哀求着,手不停的拍打着梨儿,可惜梨儿抱得老紧了,她实在挣不开。 “我们世子爷成亲八年才得这么一个儿子哟~,你们就行行好,大发慈心饶过世子,饶过夫人,饶过孩子吧!”常嬷嬷老泪常流,这一刻她是为主子打算的忠仆,她要为主子保住孩子。 “你居然用针扎夫人,老奴跟你拼了。” “快来人,救放啊!” …… 常清池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常嬷嬷又跳又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当她看到常清池的时候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池哥儿,快去制止她们,她们要对夫人不利,得赶紧把孩子取出来,不然会胎死腹中的。” 而那边,萧茗作完了检查,为沈佳宜打了点滴,手举着托瓶正愁没地方挂呢,指着高个儿常清池说道:“你过来,举着。” 常清池:“……”听命的去了,完全没有半点犹豫。 “举高一点,退后些,你挡着光线了,得去叫人多弄些蜡烛来,不然不够亮。” “常哥儿……”常嬷嬷一脸失望,可惜常清池没有理会她,他正认真的听着萧茗的安排。 “现在产妇非常危险,已经出现了休克症状,腹中胎一个儿脐带绕颈,一个已经窒息,现如今唯有剖腹取子,才能保大小平安,我需要作你为丈夫的你同意。”萧茗一脸认真的看着投降状的常清池。 常清池一脸懞,剖腹,“那阿宜……” “手术是有风险的,无论是产妇还是胎儿我都不敢保证万无一失。”萧茗又解释了一句,这个男人好像没听懂。 哪个手术之前不签责任书的,这个男人咋这么磨叽,再磨叽你老婆孩子就要升天了。 “好,我同意。”常清池点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能同意啊!池哥儿,这个女人不但要害了夫人,还要害了小主子。” “不能把夫人嘴里的人参片取出来,这是百年人参,夫人会没命的。”常嬷嬷看着萧茗手里的物件挣大了眼,着急得不行。 一听百年人参,常清池也急了,这人参是他重金求来的,就为了在阿宜生产的时候用,正欲开口却听萧茗不可思议的惊讶:“人参,百年?” 十年都算不上,还百年,没想到市面上的人参以次充好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嫌弃的往地上一扔,拿出片黑得发紫的东西,塞进沈佳宜嘴里,三百年的,见过没有。 “你给夫人吃了什么毒药,世子快抠出来。”常嬷嬷又是跳脚大叫,梨儿的手臂早已被她抠出道道血痕。 “梨儿,把她扔出去。”萧茗皱着眉吩咐。 太吵,我忍你很久了。 外面噗通一声,重物落地声,梨儿不但扔了,还扔得有点远。 “哎哟~,你们……” 几分钟之后,整个产房已经被团团围住,一个个侍卫如临大敌,手握刀柄随时可出鞘,常清池抬着脸望着紧闭的房门出神,他很想要留下来,可惜被萧茗给赶出来了。 场面安静如鸡。 常嬷嬷被两个丫头扶住,为防止她有不合时宜的动作,常清池居然让人把她带得远远的,常嬷嬷只得眼睁睁看着,神情萎靡,啰嗦着嘴不时的发出声音来:“没时间了,没时间了,夫人,孩子……,老奴怎么对得起老夫人……” 蜡烛照亮了整个屋子,萧茗与白小雨两人准备好一切,穿着白大衣,带着白手套,口罩,萧茗举着手看着白小雨:“怕不怕。” 白小雨摇头,口罩上方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格外明亮,她将给姑姑作副手,她一点都不怕,相反的有点小激动。 “很好,手术开始。”萧茗点头,剖腹手取子,她前世不知做了多少,闭着眼都能找准刀位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零二章 齐眉 “阿宜,你看大宝的眼睛真漂亮。”常清池乐呵呵的怀抱婴孩,开心得像个孩子。 他从来就没有想世事变化如此无常,前一刻如坠地狱,后一秒又置身于天堂。就在两天之前那一夜,在驿馆里,他面临着人生艰难的决策,上苍就像是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般,要夺走他最挚爱的一切,他痛苦,悲伤到绝望,没想到峰回路转,阿宜平安诞下两个可爱的儿子。 他有儿子了,阿宜亦平安无事。 这一切多亏了了那个叫萧茗的小大夫。 如今他们已经身处船上,他还是感觉不那么真实。 沈佳宜躺在床上看着一脸欣喜又走来走去的夫君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孩子的模样,她都懒得提醒他抱的是二宝不是大宝。 此时的她还无法下床,伤口的痛感随着船行摇摆时痛时缓,她一一笑着忍受,萧大夫说她还要等十日她的伤口就能恢复,她才能下床行走了。 看到常清池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看,她笑着点头道:“嗯,眼睛像我,鼻子像你呢,长大了一定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嗯,长大了肯定比他爹还英俊。”常清池咐和,两口子开始了没羞没臊的夸儿日常。 摇篮里被冷落的大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常清池又赶紧去抱在怀里,一边一个甚是滑稽。 “小家伙不哭,爹爹抱抱。”都说抱孙不抱子,常清池很是熟练的把两个儿子抱在手心里,左颠一下右抖一下,软嗲嗲的语气呵护,不多时,小家伙就不哭了,睁着眼看他。 ”他们该是饿了,该喂奶了。”沈佳宜忙说道。 丫头们小心把两个小主子抱去隔壁让奶娘照顾着,房间里顿时清静下来,常清池来到床边蹲下身来,与沈佳宜十指交握:“阿宜,谢谢你。” 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辛苦生下这两个孩子。 “清哥。”沈佳宜轻轻的叫着,心里暖暖的。 “这两个孩子,辛苦你了,我以为……”常清池停顿,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沈佳宜却是摇头,她一点也不苦,如今有了两个可爱的宝宝,她比什么人都感觉要幸福,他们成亲这多年只得一女,若不是郡主身份压着,国公府早给她安排的姨娘怕是要排成长队了。 即便如此,京城到如今都还流传着她恶妇的名声,如今她也算是吐气扬眉了。 “等回了府,我就请父亲为他们赐名。”常清池说着,国公府长房嫡孙出世,入族谱是大事,取名亦要长辈认可,他们只有取小名的权利。 大宝二宝亦是小名。 常清池亲自取的,亦代表了他心里对两个孩子的喜爱。 “家书我已让人先行送回,想来再过几日家里就能收到消息了。”常清池说道,在生下孩子当夜他就派人连夜送信回去了。 “如今澈弟已经转危为安,你可安心养身子,等下了船就去看他。”常清池说着沈澈的消息,只是把消息来源从陈方处变成了京城收到的来信。 他并没有过多交待陈方的事,身处要务的陈方此时出现在此,想来是有机要密务的,他不宜打听。 他就担心阿宜因为担心沈澈的伤而不能安心休养。 “嗯,我知道。”沈佳宜柔顺的点头,却不时的皱一眉,这一下把常清池给惊着了。 “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 “不小心动了一下。” “那你别乱动,需要什么告诉我。”常清池动作熟练的给沈佳宜腋着被角,又端了温热的清水来侍候沈佳宜服下,又起身去检查床边的窗户是还关严实了,又想到萧茗交待室内空气必得流畅,他又去把门口的一面小窗支开一条缝出来,这些虽然有丫头们做,可他不自己把关总感觉不落实。 沈佳宜看着常清池忙碌的背影,心里的柔情暖暖化开,即是感动又是开心,得夫如此是她之幸。 常清池细细的把每一样事情都处理妥当,无遗漏之后又回到床前,低声道:“现在还疼不疼,我去请萧大夫来。” “不用了,我还好。”沈佳宜忙拉着常清池,“萧大夫中午会过来的,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在肚子上开一条口不痛才怪,动不动就去请人家,让人家小姑娘怎么想。手术后她清醒过来每一次喊痛,常清池不顾三惊时分急急的跑过去把人叫来,她永远忘不了当时那小姑娘看她男人的眼神。 有愤怒,有鄙视,还有~~ 像看弱智一样。 “哎!”常清池低低的应了一声,尴尬的笑笑,想来也是想起了那一晚的糗事,当时萧茗事先交待了的,痛是正常的,可他看见阿宜一痛就全忘记了。 “清哥,如今我身子不方便,我想着不如给你身边再添个人,毓敏……。”沈佳宜说着,却被常清池握了嘴。 常清池打断她:“不必了,我有你就够了,至于毓敏年纪也不小了,等回了京我就请母亲给她寻一户好人家嫁了,至于常嬷嬷,她照顾我一场,总不能让劳累她,等回了京就让她回家荣养,以后就不必跟着我们在任上了。” 常清池拒绝道,他于男女之事上并没有过多的兴趣,今生有阿宜足以,家里那两个姨娘是母亲执意安排的,可总让她们独守空房的多。 心里已有所属,又何必徒增空闺怨。 至于常嬷嬷与毓敏,她们跟了他多年,心思也养大了,瞒着他干了不少胡作非为的事,他忍他们至今无非是从小到大的情份。 而现如今,这情份也越来越薄了。 他又不是傻子,当冷静之后他细细思量,却细思极恐,为什么此次回京是常嬷嬷跟随,阿宁身边仅两个陪嫁丫头,还是两个性子绵软的,而一向贴身照顾的华嬷嬷却被留下来打点后事及照顾女儿。 还有人参之事?差点要了阿宜的命,他虽不管后宅之事,却关不是糊涂人,阿宜约束亲随对常嬷嬷、对毓敏每每照顾礼让,忍让退后,而常熟嬷嬷两人却得寸进尺。 想到那夜,常嬷嬷发狂的模样,常清池心有余悸。 让她回乡颐养天年是他对她最后的包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零三章 干娘,小姨 “给萧大夫请安。” “萧大夫吉祥。” “……” “从船尾到船头的位置,一路行来,萧茗直感觉自己脸要笑僵了,常家人这么客气有礼,一路上见到她无不笑脸相迎,屈膝行礼,比起那一晚常嬷嬷与毓敏,那是天壤之别的态度。 无疑,萧茗再一次用实力证明了自己,获得了无数人的尊重;再一次用实力证明能力与年龄大小无关。 所以说,无论是在新社会还是在旧社会,都是要靠实力说话。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靠脸吃饭的人。 有实力尽情秀魅力。 而那一晚,给她带来深刻印象的常嬷嬷母女,她再也没有看见。 为了方便给沈佳宜术手治疗,常清池力邀她们一同进京,原本她以为陈方会不同意的,没曾想陈方居然同意了,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 萧茗磨牙,说好的赶路?说好的人命关天呢? 在船上的日子甚是无聊,萧茗除了每日一次为沈佳宜请平安脉,陪着说说话解决,其余时候不是在船舱里呆着就是看着江面上的风景,吹冷风。 看医书,不行的,船舱时不时摇晃,医书上的文字就像小蚂蚁在爬行;教徒弟,也不行,白小雨晕船了,服了药每天都晕呼呼的,萧茗只得让她在床上休息。 是以,萧茗在船上的日子一言难尽,只有每日陪着同样无聊的沈佳宜说说话,沈佳宜也是个健谈的人,熟识之后沈佳宜拉着萧茗有说不完的话,不过几天就妹妹长妹妹短的称呼了。 常家丫头一路客气有礼的把萧茗领上了二楼主舱室,这里最大的两家一间是沈佳宜的往处,一间是常清池的临时书房。 临近主卧,有哭泣声传进萧茗耳里,是久违的常嬷嬷母女。 “池哥儿,老奴有罪,愧对于你,老奴当晚也是猪油蒙了心,心里只想着不能让夫人没了小主子也跟着没了,老奴行为僭越,差点害了夫人与主子。” “还有那百年人参,当日出发之时实在忙乱,华姐姐把人参给了我,我就一直贴身收着,夫人生产那一晚就直接拿出来用,谁想那会是假的,老奴失察,老奴有罪……” 门内外冲刺着常嬷嬷伤伤心心的哭声,还有毓敏的低泣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没有人比她们更委屈更伤心。 门开一角,隐隐瞧见有两个身影跪在木板上,低垂着头,闻声识人,是常嬷嬷与毓敏。 领路的小丫头尴尬的笑笑,解释道:“常嬷嬷这几日期身子不舒服,毓敏姐姐一直在照顾她。” 嗯,萧茗颔首,怕不是不舒服,是心虚吧!亦或是被软禁。 回想那一晚,常嬷嬷母女的作为完全不像是为主子考虑的忠仆,她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不相信常清池这样的会看不出来? 兴许是,常清池仁慈,常嬷嬷劳苦功高网开一面。 萧茗没有多想,跟着小丫头进了沈佳宜的屋子。 沈佳宜见着了萧茗进来自是高兴,她一天到晚除了睡还是睡,身子都快睡成木头了,清哥想着她身上的伤,孩子都不让她抱,她就盼萧茗每天过来诊病的时间放放风,说说知心话。 要说常清池陪她的时间也不少,可有些话她怎么能他一个男人说不是。 有些话,有些事,还是萧茗懂她的。 “萧妹妹来了,快进来坐。”沈佳宜高兴的道。 萧茗上前一步拉住沈佳宜伸过来的手,顺势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看着她:“沈姐姐今日感觉如何,伤口有没有痛?” “今天只有一点,还有点痒。” “嗯,我看看。”萧茗小心的掀开锦被,查看沈佳宜肚腹上的伤。 一条一指长细细的伤痕在沈佳宜肚腹,萧茗看看了,又重新换了药才重新盖上锦被,说道:“恢复得很好,过两日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间水的关系,沈佳宜的伤口并没有感染,在快速的愈合中,用不了两天便可下床行走。 当然,这与沈佳宜的配合不无关系,有沈佳宜这样听话的病人她也是很满意的。 “真的,那太好了,姐姐谢谢你,你救了我,救了大宝与二宝。”沈佳宜说着她不知说了多少的感谢话,这是她的真心话,若不是没有遇见萧茗,她此时已经是一杯黄土了,她的女儿,她的大宝、二宝从此没了娘。 “姐姐说的哪里话,这是缘分不是吗,是缘分让我们相遇在一起。”萧茗说道,只是感觉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也真当是巧,若不是闵方齐大年初三送信来,她也不会赶信京城,更不会在驿馆遇见难产的沈佳宜。 一切皆是缘不是吗。 “是的,这是缘,上天给我们的缘分,让我们再此相遇,姐姐有一个不情之请妹妹一定要答应。” “姐姐请说。”萧茗看着沈佳宜,可别是让她留在京城的话,她是不愿意的哦。 “没有你就没有大宝与二宝,你是大宝与二宝的再生父母,我想让他们认你为母。” “额!”萧茗惊住,什么意思? 认她作母,老铁,你可知我今年芳龄,有这么小的娘吗? 好半天,萧茗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拒绝:“沈姐姐,这个想法有点离谱了,我是大夫,任何一个大夫见到受难的病人都会全力救治的。“ 果断的拒绝。 虽然这两个孩子很可爱,可是也不行。 可爱不等于儿子。 “只是干娘,我知道这个请求唐突了,姐姐是细想之后才下定决心的,请你一定不要拒绝,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没有你哪会有他们今后的人生。” 不是每位大夫有萧茗这样的医术把她从鬼门头里拉回来,至少她们带的那个就不行。 她深思熟虑之后才有的这个想法,她想要两个孩子永远记住今日,记住他们的人生是如何得来的,记住是谁给了他们生命,即使是常清池也同意她的想法的。 “怎么?萧妹妹不愿意?”沈佳宜有些失望。 “不是,沈姐姐误会了,大宝与二宝身份尊贵,我一介草民哪里能做他们的义母,再说了我年纪还这么小。”说到最后萧茗声音低了下来,抿着嘴,这时候她终于承认自己年纪小了。 哪有十四岁给人当妈的。 ”呵呵!“沈佳宜当即笑了起来,绝美的脸上春光明媚,原来是这个原因。 ”萧妹妹何必介怀,佳宜自小没有亲姐妹,自见了你就像亲姐妹一样亲切可亲,不如我来做你姐姐好了,如此大宝与二宝则能喊你一声小姨了,这样可好。“沈佳宜提议道,她是真的很喜欢萧茗这个妹妹,性子好,医术高明。 宫里那些公主们,族里那些堂娣妹们甚多,可她从来没有与萧茗在一起的舒适感。 第五百零四章 义结金兰 一见如故,义结金兰。 看着嘴角含笑,温情流露,母性光辉焕发的沈佳宜,萧茗内心狠狠的触动,想到那两个她亲手解救出来的孩儿,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个提议。 小姨,也为姨母。 沈佳宜见萧茗同意了,很是高兴,眼神闪闪亮亮,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喃,以两个孩子为突破口,萧茗就不容易拒绝。 “从今以后你我姐妹相称,有你这样的妹妹姐姐真的很高兴。”沈佳宜说着从手腕上退下一只翠绿的玉镯子来:“这是姐姐的陪嫁之物,有两只,正好咱们一人一只,权当是姐姐的见面礼了。”说着,就要往萧茗手腕上套。 萧茗一见那玉镯,只一眼就知不是凡品,慌忙缩回手拒绝:“姐姐不可,这太贵重了……” 沈佳宜打断萧茗,正色道:“区区俗物,妹妹别与姐姐客气了,我是长姐,给妹妹见面礼是应该的。”说着就把玉镯套在萧茗雪白的皓腕上,还不忘感叹了句:“瞧瞧妹妹这细皮嫩肉的,皮肤真好。” 说话之时,还不忘再摸了一把。 年轻真好,细皮嫩肉的摸着真舒服。 萧茗:“……”有被调戏的感觉。 “如今在船上,姐姐身边也没个好的东西,妹妹别介意,等回了京姐姐再给你再补上。”沈佳宜犹自安慰着,她倒是想给萧茗更好的东西,可惜这一趟回京匆忙,贵重的首饰物件都没来得及带着,身边也只有这只她出嫁时太后赏赐的镯子拿得出手喃。 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那种~~ 萧茗看着手上取不下来的镯子发愁,怎么办?好像好贵重的样子,咋这里的人都有送首饰的习惯,她空间里都快累成山了。 唉!唉!其实直接给银子她更容易接受嘛。 殊不知,当萧茗看着手上这只镯子感叹的时候,沈佳宜心里面已经盘算着怎么打扮她的结义妹妹了。 瞧瞧,这妹妹长得即漂亮又乖巧,就是打扮得实在是素了些,头上只有一根木簪子妆点,她妆奁里的好多首饰都适合她,等回去了都给她送来,一定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听夫君说妹妹家里没个长辈,兄妹两相依为命也实在是苦,以后她得多照顾些。 因为沈佳宜身子原因,结义的礼节倒是免了,沈佳宜打算回了京在家里置办一次宴会,把萧茗介绍京城里的千金闺秀们,让大家知道萧茗是她琳琅郡主沈佳宜的结义妹妹。 有沈佳宜领头,萧茗算是半步踏入了京城的名流圈子,对于萧茗以后有很大的好处,只一句琳琅郡主的义妹,谁不给个面子。 可惜,这么好的机会萧茗却是连连摇头,她的原话是‘太麻烦了,咱们姐妹没必要嚷嚷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嘛?’ 秀姿势,死得快。 要低调,要低调。 沈佳宜送了自己礼物,萧茗当然也不是全然无表示,当即拿出一支两百年人参出来送给萧茗,正宗百年人参,萧家出品,品质保证。 沈佳宜像是完全不知疲惫的拉着萧茗说了很久的话,若不是丫头们三请四催她应该休息了,她都不准备放人。 回去的路上,萧茗想到沈佳宜这个姐姐就一路笑,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姐姐,没想到在这里却有了,还这么温柔善解人意。 姐姐,很好! 梨儿跟在萧茗身后,手里拿着点心吃着,自上了船,她每次跟着萧茗给郡主娘娘请脉,那些丫头姐姐们都给她塞点心,一路上她的嘴巴就没停过。 “姑娘,你要不要,这块酪璜糕很香,很甜。” “不了,你少吃些,甜食吃多了不好。”萧茗提醒,目测这丫头又横着长了,回去不好给易妈妈交待了。 “嗯。”梨儿点头,把萧茗不要的糕点塞进嘴里。 萧茗:“……”呵!不听话的贪嘴丫头,萧茗看着梨儿的模样好笑,却被突然冒出的人影吓了一跳。 转角处,常嬷嬷与毓敏突然走了出来,常嬷嬷脸上挂着一幅讨好的笑容道:“萧大夫给夫人请脉了吧!萧大夫辛苦了。” “常嬷嬷。”萧茗停了下来,对着常嬷嬷母女礼貌的点头,她想不出二人出现在此的用意,但想到那晚,她很客气的保持着距离。 “那一日老奴是急昏了头,行事鲁莽,得罪之处还请萧大夫恕罪。”常嬷嬷为那一晚之事陪着礼,态度模样恭敬谦卑,慈祥和蔼,让人可亲,让人一瞧就是一个很慈祥很善良的老太太模样。 若不是萧茗亲眼所见,又有谁知道她那一日的扭曲面目。 变脸就像是翻书一样。 所以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毓敏站在常嬷嬷后面,低垂着头,一脸的倔强,看来是还未修成正果。 萧茗心里暗暗提醒着自己,面上却不显,只是客气道:“常嬷嬷一心为主,萧茗佩服。”一心为主的奴才一心想要主子的性命。 常嬷嬷却是像没有听懂萧茗话语里的玄机,感激的道:“老奴当日急得失了礼智,幸得萧大夫急时出手,不然老奴真得犯下弥天大祸,万死难抵其罪,没想到萧大夫小小年纪,医术如此了得,不但救下夫人,还保全了两位小主子,您就是老奴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老奴感激不尽。”说着,常嬷嬷腿一弯跪下了。 毓敏见母亲跪着,她做女儿的哪敢站着。在迟疑了一秒后也不甘不愿的跪着了,在这不时有丫头们穿行的甲板上,她紧抿着唇,低垂着头克制着自己飞流而下的的眼泪,藏着袖中的手,细长的指甲深深的嵌进血肉里。 萧茗:“……”下跪很流行???不过看到这两人跪在她面前,她竟然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让你们飞扬跋扈,让你们目中无人。 不过,心里爽了,面子要给,打狗看主人嘛! “常嬷嬷请起,你无需行此大礼,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职责。”萧茗说着,上前一步虚扶一把,只是没想到她这个虚扶一把对方竟然就站起来了。 手还离得很远,肯定不是自己扶起来的。 萧茗很无语,说好的再生父母,说好的大恩大德,说好的感激不尽…… 这样太没诚意了吧!太假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零五章 下跪 萧茗突然有点明白了,人家并不是真的来赔礼道谢的,只不过是想让某些人知道而已,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所有人都看到了常嬷嬷的诚意,这足以洗涮她们在那一晚留给大家的恶劣印象。 那一晚姐姐难产选择了孩子,常嬷嬷那么急切,那么不顾一切完全是为了孩子,她又有何错? 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难产就是二选一的独木桥,在那一晚的条件下,如果没有她,姐姐就会死,而常嬷嬷保住了两个孩子,她就是功臣,没有人会置疑她的错处。 而现在,事情反转,常嬷嬷为了清干净自己而找上了她。在这个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所有人都会看见常嬷嬷的诚心实意的对晚的无礼向她道歉,谢谢她救了沈佳宜母子。如此,在所有人眼中,她仍然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忠仆。 利用她耍心机,玩套路,要不要再送你一张忠心卡。 一时间,萧茗觉得很无趣,冷言道:“常嬷嬷何必客气,萧茗比起您老来还差得远了,我年纪小只知道尽最大的努力救人。常嬷嬷则不同,您老一心为主,那晚情况紧急,郡主性命垂危,常嬷嬷临危受命保护郡主,救两位小少爷,特别是拿起剪刀那一幕令萧茗深深折服,至今不敢忘怀,我时常教训梨儿,做人当学常嬷嬷,为主尽忠,为主尽力,死而后已。” 玩心机谁不会,你为了小主子对着自家夫人动刀子,说出去谁信你的忠心。 常嬷嬷心下一抖,你才死而后已……,她现在才知道这个萧茗也是个伶牙利齿的主儿,居然拿当晚之事说嘴,于是讪讪的笑道:“萧大夫折煞老奴了,老奴当日急晕了头,一心想着主子要保小主子,险些酿成大祸,还是萧大夫妙手回天,救夫人与小主子于危难,老奴感激不尽……” 你来我往的客套,常嬷嬷并没有讨着好。 送走了萧茗,常嬷嬷才拉着毓敏回自个儿屋,一路上不时的抹着泪,一副很愧疚的模样,等回了屋,门一关,脸上神情一变,一脸阴沉,一脸严肃。 “娘,我们为什么要给萧茗下跪,她算什么东西。”毓敏不满的抗议,毓敏想着刚才的屈辱眼泪就朴簌而下。她虽然是奴才,可也是常国公府的奴才,从小金娇玉贵的养着,萧茗算什么,一个野生野长的乡下丫头,给她提鞋都嫌她手脏。 她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跪下了,这是她一辈子都洗不掉的屈辱。 常嬷嬷冷漠的盯了一眼这个女儿,空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却是个没长脑子的蠢猪,老娘为什么要舍了老脸给一个黄毛丫头跪下,难道你心里就没点b数? 那一晚你若是把萧茗拦在门外,哪有今日这般屈辱。 她千算万算,半路上杀出个萧茗,她好恨呐!! 说什么回乡荣养,不过是赶走她们一家的借口罢了,她又怎么甘心回乡下去。在国公府她男人是老爷身边得力的管事,她是世子爷身边高高在上的管事嬷嬷,若是回了村,她什么都不是。 她不可能回去。 可是,世子爷已经怀疑他了。 那一晚她冲动的行为,还有人参的事,已经在世子爷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她一手带大的公子爷她还不了解,若不是有一手奶大他的情份在,说不定她现在怕是已经病死在路上了。 都是这个没用的蠢丫头,若是她把人赶走,哪里会有后面的事。 “啪!”无情的巴掌打在脸上,“收起你没用的眼泪,要哭在世子爷面前哭去。” 她处心积虑助她往上爬,可这个蠢的却为一点小事哭哭啼啼,眼泪是流给男人看人,其余地方流一滴都是多余。 毓敏被打懵了,怔怔的看着她娘,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娘……” “不给她下跪,难道真让世子爷随便找个人把你嫁了。”不在此时把世子爷的心拉回来,等回了国公府她们就完了,要知道夫人不止是国公府世子夫人,她还是当今洛亲王府的郡主。 常嬷嬷恨铁不成钢,这个女儿有什么用,不但笼不住世子爷的心,还不会想办法弥补错误。 嫁人,毓敏猛地摇头,哇的一声哭得更伤心了:“我不要嫁那些下等人。”她不要嫁那些没用的贩夫走卒,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仰望国公府的富贵,她从小就立誓她要做世子爷的人,哪怕只是个姨娘,哪怕只是个通房,也能一辈子富贵,一辈子人上人。 “不想最好,你过来,你这些日子……”常嬷嬷拉着女儿细细的教导着。 萧茗回了房,心里还觉得怄得很,常嬷嬷这样的母女她算是遇到了,人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自那之后,萧茗每每遇到常嬷嬷,常嬷嬷都是一副笑脸模样,讨好的与萧茗说几句,嘘寒问暖,送亲手做的点心,哪怕每次对上萧茗的冷脸,可仍不减她一如即往的热情,努力的营造一种我和你关系很好的气氛。 萧茗无奈感叹,姜越老越辣,遇到一个这么不要脸的,她要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无宵节是在船上渡过的,没有花灯,没有烟火,沈佳宜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到了元宵节的时候已经能下床走路了,拉着萧茗在房里剪着窗花,逗孩子玩。 到了晚间,沈佳宜看着端着药碗进来的丫头就一脸愁苦:“好妹妹,我已经好了,是不是可以不喝了,这药好苦。” 萧茗好笑,一向端庄的沈佳宜也有孩子气的时候呢,“呵呵,姐姐,良药苦口,你还是喝了吧,不然姐夫又要教训你了。” 常清池每日关注着沈佳宜,他们夫妻的感情令萧茗羡慕得很,她没想到在这个以大男子主义的为主的时代有常清池这样专情的男人。 也为沈佳宜高兴。 “呜呜!又拿你姐夫来压我,我看你是欠打呢。”沈佳宜被打趣,脸上染上红晕,作势欲打。 “阿宜,你喝药了没,我给你拿了你爱吃的蜂蜜梅子。”门外,常清池的声音响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这下沈佳宜羞得无地自容了,哪里还顾得上萧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零六章 麻黄 “姐夫。”萧茗站了起来,好笑的看着这一对夫妻。 “嗯。”常清池温和的点头。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下面与陈侍卫用晚饭吗?”沈佳宜羞着脸问,她并不知道陈侍卫是是陈方,她是认得陈方的,常清池悄悄给她说过陈方之事,是以一直以为就只有萧茗不知道。 “我过来看你喝药没有,等一会就下去。” 常清池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丫头们包括萧茗都抿嘴笑了起来,刚才某人还不想喝药喃。 沈佳宜:“……”这下子真的无地自容了。 “趁热喝,凉了就更苦了。”常清池说着示意丫头把药呈上来。 丫头听话的端着药过来,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药味,真的很苦。 药从身边经过,萧茗笑着的脸瞬间凝固,这味~ “等一下。”萧茗喊道,把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沈佳宜面色一喜,难道不用喝了,妹妹终于听到她的心声了。 “怎么了?”常清池不解,只见萧茗一脸郑重的接过药,细白的手指勾了一点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皱眉,然后在大家惊诧的目光中把那一点药放进嘴里。 沈佳宜惊愕,隔着老远她都能感觉到苦涩的味道。 “这药不对,不是我开的药。”最后,萧茗得出结论。 一语落,平地起惊雷,萧茗的话让一屋子的主子丫头露出惊呆的神色,不是你开的药那是谁开的药?? 常清池温和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盯着那送药进来的丫头。 “来人。” “世子爷,奴婢冤枉。”那送药进来的丫头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不管药在哪里出了问题,药最后从她手里送到夫人手里,就是她的罪过。 她是冤枉的,可她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多时,带刀侍卫们把整个船仓围了起来,沈佳宜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身边神色肃穆的夫君,又看了一眼检查药渣的萧茗妹妹,搓着手到底没有说出一句来。 屋子里丫头们跪了一地,个个噤若寒蝉,惴惴不安,特别是那几个经手药物的丫头,吓得脸都白了,谋害主子是要被乱棍打死的,乱棍打死还算好的,好歹有个全尸,夫人是堂堂郡主,诛连九族都有可能。 她们是陪嫁过来的人,对郡主自然是忠心耿耿,怎么会毒害郡主。可她们不明白她们细心中呵护的药会有问题,希望是萧大夫弄错了才好。 跪着的丫头们,不止一人希望是萧茗弄错了。 常嬷嬷拉着女儿跪在人群中,她倒是不担心此事,领药熬药的都是夫人身边的丫头,要遭殃也是她们呢,只可惜了好好一碗药,没想到这个萧大夫鼻子这么灵,闻着味都能辩出来,是神仙还是属狗的? 常嬷嬷很恶意的揣测着…… 千呼万唤下,萧茗终于检查出了头绪。 “世子,夫人,药里面被人加了麻黄。”萧茗指着眼前的小颗粒说道,药物很小,她能在众多药渣之中找出来已是很难。 常清池看着此物,他不懂药理,不知此物危害,只得问道:“此物有何害处?” “常人食之会导致血压升高,惊悸、中风、精神错乱,影象力丧失,若是产妇食用危害更中,能使之肝中毒。”萧茗解释道,药不对症,平常人食用都对身体有危害,何况是正在休养中的沈佳宜,多喝几碗命都交待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有此药,平常时间倒罢了,可以去药店里买;可此时在船上这药是从哪儿来的? “额!”沈佳宜惊额,脸色大白,若是她把药喝了会怎么样? 常清池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并没有当场发作出来,只是客气的对萧茗说道:“多谢义妹的救命,还请义妹回房休息,此事待为兄查明真相后再作处理。” 意思就是家事,外人别来参与了。 “告辞。”萧茗站了起来飞快的走了,麻烦事,她不惨和。 萧茗出了房,门外的陈方、三竹与梨儿他们已经等着了。 陈方看着萧茗欲言又止,最后才说道:“萧大夫受惊了,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常国公府世袭永昌,除了长房,还有其余四房人,关系错综复杂,没想到有会胆大包大对当今郡主下手。” “嗯。”萧茗点头,这陈方还真是玲珑人一个,间接的告诉她此事有可能是几他几房人干的,提醒她别小心的意思。人家国公府家大业大,想要对付她一个小姑娘简单得很嘛。 只是,她没想到会有人谋害姐姐,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对郡主下手。 萧茗回了房就呆在房中不出来,晚饭自有人送进来,只可惜发生了这样的事,元宵吃着也没滋味得很。 人人自危,就问你紧不紧张,害不害怕了。 晚间,萧茗精神恹恹的白小雨按摩了一下头,看着她熟睡好自己也准备睡下,却被人叫了起来。 郡主有请。 萧茗带着梨儿去的时候,陈方已经先到了,站在房门外,看见萧茗就上前一步低声道:“萧大夫放心,此事与你无关,在下定会保护萧大夫周全。” 萧茗:“……”说的好像与我有关系似的。 你别吓我哦! 屋里子,常嬷嬷的哭声已经传了出来:“老奴也不知道房里会有这个东西的,老奴都不认识它是什么,自上了船老奴就病着足不出户,毓敏也是每天在房里侍候,定是哪个贱蹄子栽赃陷害,世子爷您要相信奴才啊!您要为老奴做主啊!奴才一家忠心耿耿为国公府办事,绝不会做谋害郡主的事。” 常嬷嬷老泪纵横,慌慌张张的解释,毒害郡主这个罪太大了,大得她们一家子承受不起。可是,是谁把麻黄放进她屋里的? 可怜见的,她连麻黄长得是方是圆都不知道。 浸淫后宅几十年的常嬷嬷马上就想到了栽赃陷。 这是一个局,要置她于死地的局。 可是,常清池并没相信她的解释,他下令搜查所有的房间,负责看管药物的丫头们房里没有找到麻黄,熬药的丫头房里也没有,侍候郡主服药的丫头屋里也没有,就连厨房里烧火丫头屋里就没有。 所有人屋里都没有麻黄,偏偏常嬷嬷与毓敏的屋里就有…… 百年人参之事,那一晚常嬷嬷异常的行为都让常清池无法相信她的清白。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零七章 真相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常嬷嬷觉得自己很冤枉,比窦娥还冤了。 看到萧茗进来,常嬷嬷眼珠子一转,指着萧茗便道:“肯定是她在夫人药里掺了麻黄,整个船上只有她有药。”是的,一定是她,整个船上除了她还能有谁,一定是她陷害她,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小娘皮,她放了麻黄在药里又当场指出来,她当然不会让郡主喝,世子爷肯定会为了郡主查清此事,然后恰巧在她房里搜到了麻黄。 一时间,常嬷嬷想到了很多,栽赃的手法很低劣,最终逃不过她的法眼。 这件事萧茗一个人是做不了的,一定还有内鬼,常嬷嬷心念电转,一双吊梢眼梭向屋子里的一众丫头婆子们。 还有谁? 还有哪个不要脸的敢害她? 萧茗:“??” 所以,叫她过来是这个意思。 敢情她是在贼喊捉贼? “毓敏姐姐前几日经常下船去,每次去都买了药回来。”一个丫头在常嬷嬷凶恶的目光下终于站了起来,鼓足了勇气揭发,船每行几日都会靠岸休整一两个时辰的,这个时候那些没当差的丫头婆子和小子们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船放放风,购购物什么的,因为在船上飘啊飘,落地了才安心。 毓敏当然也免不了的下船换口新鲜空气。 “你个死蹄子胡说八道,我下船是给娘买药。”毓敏急红了眼,也不顾心仪主子在眼前,狠狠的对那个开口的丫头下手,凶相毕露,又是抓、挠、掐三步曲,动作甚为熟练。 买药,有的丫头们听了不免抿着嘴,敢怒不敢言,船上除了一位随行的大夫,还有一位医术高明的萧神医,她们这些丫头们有个头疼脑热都是请萧大夫医治,萧大夫心善会免费给她们药物治病,而毓敏为何放着萧大夫不去非要下船去买药? 给常嬷嬷买药?笑话,常嬷嬷是因为那晚之事躲着不出来的,哪来的病。 “常嬷嬷这两日每日都有进厨房。”又一个妇人低头小声的回禀着,是厨房里厨娘。 常嬷嬷心头一悸,面对指证,她可比毓敏清醒多了,赶紧狠狠一掐大腿,眼泪补簌簌的下,解释道:“老奴那一日行事鲁莽,险些酿成大祸,这些日子老奴一直活在悔恨之中,于是老奴想亲手做些点心送与夫人与萧大夫权当陪罪。呜呜呜!老奴这一翻小小的心意却被她们误解成这翻模样。” 常嬷嬷给萧茗与沈主子送点心这是有目共睹的,虽然点心没有送出去她进厨房身影抹都抹不掉。 毓敏下船买药更是事实。 常清池看着眼前的老人,那个喂养他长大的妇人,从满头青丝到白鬓霜发,他想让她平安终老,很多事他选择了包容,可包容不是纵容。可惜,人心易变,总是不知足,想要得更多,奢望更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人心过于膨胀并不是一件好事。 毓敏的心思,常嬷嬷在后院里仗着身份僭越横行,甚至偷换百年人参想要阿宜的命,胆大包天心狠如斯,是什么让她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好在,阿宜母子平安,他日思夜想决定放过她们,让她们回乡归田,可她为何要一再执迷?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毓敏只给老奴抓了两副药,老奴早就喝完了,现如今整个船上只有萧大夫能拿出药来,她一个外来人见到了常家的富贵生了不轨的心思,一定是她……” 巴啦巴啦!常嬷嬷有一万个理由甩锅萧茗。 萧茗:“……”她是缺那点钱钱的人吗?她应该保持沉默还是据理力争,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了呈堂证供…… “够了。”常清池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无比失望的看着常嬷嬷,事到如今,她还在为自己辩解,他怎么可能会怀疑萧茗,萧茗是陈方带来的,陈方是圣上的人,怀疑萧茗岂不是怀疑圣上。 常清池和颜悦色的对站在门口的萧茗说道:“郡主身子欠佳,烦请萧妹妹去诊治一二。” “好。”萧茗没有多话,转身走了。 萧茗出去后,常清池才看着常嬷嬷,目光里的失望与失落一览无遗。 常嬷嬷心里急得不得了,世子爷不相信她,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让她全身发冷,冷汗渗渗,有一种黄泥巴掉进裤裆的感觉,可是她真的好冤枉,她敢发誓这事真的不是她做的,也不是毓敏做的。 最终,常嬷嬷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面对一个怎么样都不信任你的人,解释得再多有什么用。 屋里静得可怕,在常清池冷漠的目光下,毓敏哪里还管那个多嘴的丫头,匍匐在地颤抖不已。 萧茗把梨儿留在了门外,自己一个人推门进去,沈佳宜正开开心心的逗弄两个儿子,屋子里一个侍候的丫头都没有。 也是,所有人都被拉出去审问了,哪还有人。 “妹妹来啦!快进来坐。”沈佳宜看着萧茗进来,把手里的大宝小心放在小床内。 “姐姐,你今天太冲动了。”萧茗看着沈佳宜,责备之意溢于言表。 沈佳宜正色,看着萧茗小心的道:“你发现了?” “嗯。”萧茗点头,这事能瞒得了所有人的耳目却瞒不过她,若是她不在,沈佳宜是不是要把药喝下去,她都不敢想那样的后果。 “怎么会。”沈佳宜尴尬的笑笑,拉着萧茗坐了下来,“妹妹别生气,姐姐知道这件事做得太冲动了,可是我也想好后果,我不会喝的,我会找个借口倒掉。” 见萧茗不语,沈佳宜握着萧茗的手,有些伤感的道:“你还没有嫁人,你不明白姐姐的苦处,我虽然贵为郡主,身份尊贵,可我除了身份又与其她女人有何不同,一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婆婆,一个侍宠生娇的老奴才,一个日日觊觎我枕边人的女人。” “我只想要一个,想要一个真心知我爱我的男人,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避着她们,让着她们,可她们居然得寸近尺的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想要我的命,我堂堂郡主威仪何在?” 面对一个勇于挑战她权威的老太婆,她还要手下留情吗?殊不知,她这么多年的容忍避让对于常嬷嬷母女而言也是一种别类的棒杀。 做人,无论任何身份,都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一旦越界,后果不堪设想。 萧茗从沈佳宜房里出来,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墙倒众人堆,常嬷嬷母女逃不掉罪责,她平日的所作所为已经注定了她们的解决。 没有任何一个人为她们求情。 对于此事,对于沈佳宜,萧茗说不出反对的话来,面对一个处心积虑要自己命的人,不杀了难道要留着过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零八章 京城 自麻黄事件后,萧茗再也没有见过常嬷嬷母女,听说已被囚禁,回京后会直接发卖掉。 是的,发卖,而不是作掉,常清池还是心软了。为过郡主插手了,想来常嬷嬷一家的结局并不好。 常嬷嬷事件后续萧茗不再关注,她们的结局她亦不关心,她同情弱小,她不忍伤害,她用医术拯救苍生,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始终保持一颗纯正的心,可像常嬷嬷这样的不忠不义之人她亦可以心硬如铁、见死不救。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船不急不缓的驶向京城,越是临近京城,河道宽阔,过往的船只多了起来,萧茗看着窗外来往的船只冥思,原本很慌很急的陈方并没有催促回京,想来那位受伤的病人并没有如信中所言那样受伤严重。 也不知道明笙如何了,有没有探听到她想要的。 她的敌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京城码头热闹非凡,人流穿流不息,吆喝声马蹄声不绝于耳,一队气势非凡的仪仗矗立在正中的大道上,明刀执枪,神色肃穆,仿若一把无形的尖打把人行一分为二,面对这样的仪仗,没有人敢有怨言,各个规规矩矩的立在两边或走亦或是看热闹。 豪华又气派的马车,威严又隆重的郡主仪仗,萧茗终于见识到了她这位姐姐的郡主威仪。 厉害了我的姐。 沈佳宜知道萧茗有要事,也没有拉着她国公府,在路口就把萧茗放了,当然前提是萧茗答应了n多不平等条约才得以脱身。 闵方齐早早的等在了大门口,脸上带着激动兴奋的神色,马蹄声远远的传来,他翘首观望。 是三竹。 转眼,三竹就到了近前,“老爷,萧大夫来了,正在路上。” “嗯,很好。”闵方齐捏着胡子点头。 三竹:“……”他要不要告诉老爷萧大夫心情不太好呢。 都怪老爷嘛!把萧大夫给骗来了。 师妹来了… 师妹来了…… 师妹来了…… 哈哈哈,太好了,闵方齐得意的笑。他终于不用一个人面对了,终于不用一个人半夜三更的冥思苦想着药方了,他一夜白头回去夫人都不认得他了。 此时的闵方齐完全忽略了来自于忠仆三竹的担忧。 转眼,萧茗坐的马车就过来,陈方亲自驾的车。 “师妹,好久不见。” “师兄。”萧茗看着闵方齐抿嘴不语。 很高兴啊你! 好吧,你这个骗子。 骗人是不对的。 简直不想理他。 “闵大夫,在下幸不辱命,告辞。”陈方抱拳,他也该回去复命了。 “有劳陈大人,陈大人一路辛苦。”闵方齐客气的回礼。 陈方又与萧茗道别后才领着人走了。 “师兄,那病人如何了?”萧茗下了马车,看着闵方齐。 “额!”闵方齐一悸,糟糕了~ 半响,闵方齐打着哈哈:“那位病人已经康复,不枉为兄倾尽全力,用尽毕生所学。” 这样的说辞迎来萧茗藐视的眼神,冷笑:“多日不见,闵师兄医术更上一层楼,能活死人肉白骨。” 我信你个鬼,骗子,当日信中怎么说的,病人身中数箭,性命垂危,他束手无策,急需她进京治疗…… 什么时候她的师兄变成这样了,这样的厚脸皮,她的和蔼诚实的师兄哪儿去了? 师兄,你变了! 城市套路深,她还是回农村吧! “呵呵!师妹过誉了,师兄的医术怎么能与师妹比……”闵方齐老脸一红,不敢应承了,他救人用的法子还是师妹教的。 师妹肯定是知道了,生气了。 三竹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脑门儿的虚汗,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才离开两个月主子就变成这般模样。 老爷,请你把你主子的威仪端好行吗…… 好丢人哟! “师妹里面请,船上这些日子辛苦了,先休息两日,缺什么短什么尽管与为兄说,为兄已先命人备了午膳,都是你喜欢的吃食。” “这两日让三竹带你去京城四处转转,你没来过京城,趁这个机会在京城好好逛逛……”闵方齐侍候得那叫一个殷勤,安排吃食、安排向导。 三竹都没眼看。 眼要瞎。 主子,你是师兄,师兄啊!! 答应我,别这样! 闵方齐在京里的宅子并不大,一出两进的宅子,安心舒适,他当年辞官归隐,变卖产业,如今在京城也就剩下这所宅子了,他自己都没想到还会回来。 萧茗住了两天,并没有瞧见那位病人,闵方齐真的让三竹当向导领着萧茗三人逛街,还是他出钱的那种。 拿着闵方齐的钱挥霍,萧茗心安理得,谁叫他先坑她的。 “萧大夫这边请,这间是京城最大的药行,南来北往的药都有卖。”三竹领着萧茗一行走进了京城最大的药行清和堂。 “嗯,是挺大的。”萧茗粗粗扫描一眼,光是大厅里居然都有十来位坐堂大夫,还有一个二楼,上面不知道有什么。 看着看病排队的病人,有条不紊抓着药的伙计,想来这清和堂确是不错。 当然,她主要是来看药的。 表明来意后,很快就有一个年轻的伙计跟着萧茗,殷勤的给萧茗介绍着各种药材。 “姑娘眼光真好,这是深海里的一种药泥,是专人从深海里挖出来的,用特殊的方法保存快马送进京里来,别看这么一小点,价值可贵了。”伙计随着萧茗的目光介绍着。 “是不错。”萧茗点头,海澡泥能治脚汗、脚臭,有的甚至能解毒,或是女人们用来美容用,不过这对她没用,她主要是来采购一些她没有的药材。 萧茗的目光又看向某处,那伙计惯会察言观色,马上为萧茗介绍:“这是雪莲花,产自天山,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那是东北人参,三十年的……” “那是灵芝……” 三竹:“……”萧大夫看的药材好贵哟!她是那么缺药材的人吗? 显然不是。 三竹似乎想到什么,颤抖着手下意识的捂紧荷包,银子不够咋个整?在线等,好急。 老爷,他好方啊! “陈元泽,你懂不懂先来后到,这支百年人参是我先订下的。”萧茗正准备买下看上的几样东西,却被二楼的声音吸引。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零九章 陈元泽 陈元泽~ 愤怒的吼叫响彻整个楼。 “你银子都没给这叫买?小爷我就要买了咋滴,咯!银子,真金白银,你没银子在这儿装什么大爷……”陈元泽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嚣张至极。 久违的声音,还是那么中气十足,无法无天。 “你就是要和我做对是不是……”对方吼着,听声音感觉年纪也不大,嗓音因为愤怒而变了调,很显然被陈元泽给气着了。 “什么与你做对?小爷我正经进门买东西,哪像你啊强买强卖,不要脸。” 楼上争吵声响亮引得楼下的人抬头顺着楼梯的方向观望,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并没有人敢上二楼一步,因为他们知道二楼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 清和堂的二楼素来是接待达官贵人的地方。 萧茗看向伙计,那伙计脸色虽有点忐忑,也很无奈,只要有这两个小祖宗在准有事,只得对萧茗解释道:“二楼是为尊贵客人准备的地方,店里正好有一支百年人参,想来两位贵客是为这而来,真是巧了。”伙计着重表明尊贵二字,意思就是上面的人不是你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得罪的,大家看看听听就是了,别多管闲事。 “哦。”萧茗秒懂。 “是不是陈大哥。”白小雨拉着萧茗小声的问。 “嗯。”萧茗点头,继续听着楼上的精彩,也不知道楼上的是谁那么可怜,被陈元泽那张贱贱的嘴挤兑得哑口无言,快要动手了吧! 能与陈元泽争锋相对的,家世也是不差的吧! 楼上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劝解的声,比起互不相让的两人来那声音就显得很微不足道了,不多时,那人在陈元泽挤兑下终于忍无可忍的动手了。 乒乒乓乓……,打半声伴随着砸桌子摔板凳的声音。 人群哗然,这热闹看得,豪门贵公子就是不一样。 萧茗:“……” 喂,妖妖灵吗,这里打起来了。 萧茗正想着,只见几个身影从楼上华丽丽的滚了下来,有一个好巧不巧正在她脚边着陆。 “好你个柳以勒,敢打小爷。”陈元泽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一把脸,撸起袖子冲上楼,准备与对方决一死战,却在半道上突然停了下来,像卡了壳一样站在楼梯上,不可置信的转头,随后大喜。 陈元泽惊叫一声,飞快的跑下楼飞扑进那女子怀里. “姐,你怎么才来,我想死你了。” 吃瓜群众:“……”什么情况?小霸王秒变小绵羊,这是什么梗,正打架呢,这里不是你的战场。 上,上,上啊! 被搂着的萧茗:“……”她应该走了的。 伙计一脸懵逼,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少爷。”陈元泽的随身小厮紧跟着下来。 “放开。”被无数人注目的萧茗推开陈元泽这个二货,她也很无奈,她只是想静静的看个热闹。 “呜,呜,姐,你什么时候来的,都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陈元泽欣喜,完全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又抬头对着二楼喊话:“姓柳的,小爷我今日有事,放你一马,改日再战。” 说着就拉着萧茗走了。 柳以勒气急败坏的从楼上下来,只来得及看到萧茗等人的背影。 “陈元泽,你给老子等着。”柳以勒愤恨的把东西掷在地上,上好的百年人参就这么坏了。 “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怎么就不通知我一声?”路上陈元泽好歹放开了萧茗,理所当然的挤掉白小雨的位置,占据萧茗右手边,紧跟着萧茗的脚步,嘴上还不停。 他每隔几日就会给姐姐写信,让她来京城玩儿,可她不是不回书信就是拒绝,没曾想今日居然在京城遇见了。 这是他今日出门遇见的最大惊喜。 萧茗横了一眼某人,在合春这家伙就是个惹事生非的主,没想到在京城也没有收敛,打架斗殴,无法无天。 每每在书信里她看到一个刻苦用功,勤学苦练的好孩子模样,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就相信了,默默的为陈老爹默哀三分钟,有子如此,应该很着急的吧!陈元泽回去会不会被暴打。 哦!不会,如今陈老乡君荣养京城,有宠孙狂魔压阵,陈元泽就是把天捅烂了也不会有事。 可怜的陈爸爸。 “你缺人参吗?”萧茗冷着脸问。陈家是她家的大客户,每月会购进大量的人参丸、雪颜泥、花茶和果子酒罐头等物,人参可是一箱一箱的买,陈元泽为了一支百年的与人斗殴,是他家把人参丸当糖吃了吗。 她记得他走的时候,她还特意给了他一支两百年的。这才多久,他就缺到与人争抢打架的地步了,是丢陈家的脸还是丢她的脸? “没有啊!”陈元泽脸红,知道姐姐是生气他打架了,悻悻的摸了一把乱了的头发,一脸讨好的解释道:“我就是看不惯柳以勒那个家伙,你不知道他有多坏,每次买东西仗着家世不给银子,还调戏良家妇女。” 陈元泽到京城,就如同鱼儿如了海,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在京城同样有这样靠着家世横行的少年公子哥儿,当外来恶少对上本土纨绔,那是一山不容二虎的结局。 陈元泽虽然混,可他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更不强买强卖,更不敢调戏民女,柳以勒的行为他只觉得丢脸,不齿。 每每两两相遇,不是争锋相对就是言辞挤兑,到最后发展到拳脚相向的地步。到如今,两人的仇怨可深了,反正两个人在一起总得有一个人躺着的那种。 萧茗:“……”姓柳,在京城敢这么横行无忌的,也就只有一家。 所以,你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爹还在人家手底下混,你有想过你爹的感受没有。 陈父有没有麻烦萧茗不知道,萧茗只是劝了他几句,让他收收这飞扬跋扈的性子,人家怕你敬你,并不是因为你有多不了起,而是你背后的身份地位。 如果有一天,你失去所依仗的身份地位,那么在别人眼中,你什么都不是。 陈元泽不停的点头,态度有些敷衍,显然这些话他听得多了,可哪次不是我行我素,架照样打。 意外遇见陈元泽的后果就是萧茗被他拉着闲逛了一下午,加上昨天,两天时间萧茗也算是把京城主要的各大街道,繁华之地给逛了个遍,了解了下京城地形图,为京城的繁华所震惊。 当看到城门处几个可怜的乞丐的时候,萧茗眸光深了深,若无其事的让梨儿在每个人碗里扔了几枚铜钱。 二月里,黑得早,萧茗看了看天色,对陈元泽说道:“元泽,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家去,别惹事儿了。” 当姐姐的真不容易,明明陈元泽比她大,她却要像个姐姐一样管着他。 如果是萧涵这样混,她得气死。 “回去?回哪儿?去我家住吧,祖母还经常念叨你呢,她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的。”陈元泽不舍。 “不了,我来京城有事处理,等完事了再登门拜访。”萧茗摇头拒绝,她想陈老乡君见到她并不一定会高兴的,在她眼里,她就是一个拐跑她宝贝孙子的坏女孩儿。 再者,她来京城是为正事,并不是走亲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一十章 罗远 萧茗要走,陈元泽当然不愿意,拉着萧茗不说话,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不愿意,不开森。 萧茗无奈的摇头,只得道:“你先家去,等我办玩了事就去找你,到时候你带姐姐再去游湖。”带着哄骗的语气,伸手给他捊了捊因为打架而破了个洞的衣服。 分别一年,他的个子像韭菜似的窜出一大节,如今她要抬着头与他说话了,就是这个高出她一个头的小子,世家出身的他生来淘气,性子跋扈又张扬,玩世不恭,这些也许在陈父眼中陈元泽这个惹事生非的儿子就是一个不知上进的逆子。 可在她眼里,跋扈中带一颗纯善正直的心,活波调皮,这才是花季少年正确的打开方式。 对于陈元泽她终始包容,她拿她当弟弟一样看待,不是亲弟胜似亲弟。 萧茗再三劝说,陈元泽这才不情不愿领着小厮的走了。 “我们也回罢。”萧茗说道,领着人向前走。 落后的三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把钱包保住了。 “小心些,这是上等的萧家果子酒,摔坏了十个你也赔不起。”急急的吆喝声传进萧茗耳朵里。 萧家果子酒,她家的。 萧茗寻声望去,只见那边铺子门口停了两辆马车,也不知是谁家店铺的后门,几个伙计来来回回的从马车上搬着酒坛子,那留着八字须的男人正焦急的指挥着,让伙计们小心酒坛子,一脸的尖酸。 不用想也知道,是林家的。 整个京城除了开酒楼的孔林有少量的果子酒之外,林氏包揽了京城所有果子酒的销售,这个时候还有存货的也只有她了。 嗯,她家的酒已经在京城遍地开花了,北上广啊!想想就很有成就感的。 “铛~”落地开花的声音,一个伙计手滑,酒坛子掉在了地上,顿时酒香四溢,几米开外的萧茗都闻到了这弥漫的香气。 那八字须男人已然发了疯,怒火中烧,扯着嗓子叫骂道:“罗远,你死人啊!抱这么个酒坛子都抱不住,你知道这酒值多少银子吗?卖了你也赔不起。” 他的话一点也不假,真的卖了都赔不起,一个成年男人值多少银子?顶多几十两,可这酒,这么一大坛果子酒,经过分装散卖,一小瓶就能卖十两银子。 一大坛能卖近一百两银子。 你说贵?贵吗?一点也不贵,那些达官贵人可是抢着买的。 现在新酒没出来,库里的存货是卖一坛没一坛,他、他、他罗远居然给打碎了。 我了个去,男人怒火焚天,用杀父仇人的眼神看着那个叫罗远的伙计。 伙计罗远显然也是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然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害怕,红着脸嚅沫道:“掌柜的,我,,,,对不起。”我了半天,只得一句对不起,显然也是个嘴笨的。 其他的伙计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一脸的庆幸,还好不是他们。 “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一坛酒一百两银子,你说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向上面交待?”八字须掌柜叉着腰吼,显然不想这么轻松放过他。 “我……”罗远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百两对于他这种一个月三百文工钱的伙计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数字,他挣多少年才能得一百两。内心里,他很不想失去这份高收入的工作,林氏杂货铺给的工钱高,包吃食,如果没了这份工作,家里怕是更加艰难了。 在金钱面前,罗远低下了头,眼眶发热,他该怎么办。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哼!这事是你做事自己不小心,酒是你打坏的你得赔,不然得见官。”掌柜冷然道,小眼睃着他,眼皮都懒得翻一下。呵呵!这个小子进来不久,人倒是专营,在大掌柜面前卖弄聪明勤快的本事,很得大掌柜青眼,大掌柜有意提拔他,让他这个三掌柜地位岌岌可危。 今日,是你送上门来的,我可没找你茬哦! 如今老大不在,他说了算,说见官就见官,不弄死你真让你爬我头上来不成。 “卢掌柜,求求你,不要见官,小的家中还有病重母亲需要照顾,求你放过小的一马,小的愿意用月钱抵债。“罗远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若在平时,他会很有骨气的说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可如今,如果他进了大牢,他瞎了眼的母亲应该怎么办 “月钱?你一月有多少银子,什么时候还得了这一百两。”卢掌柜反问,真是会演,哪个偷的,抢的,拐的在被抓后不是哭着喊着上有高堂下有嗷嗷待哺小儿,博同情求放过。 跟他演戏喃,你还嫩了点儿。 “我……”罗远哑口,在一百两巨资面前任何说辞都显得苍白无力。 卢掌柜不松口,罗远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哀求,急得冷汗渗渗,可卢掌柜就是不松口,不同意用月银抵了,强势要求赔银子,不然就见官。 其余伙计们个个低着头,平日与罗远交好的伙计一脸同情不忍,没有敢站出来求情,他们不止没有一百两银子帮不了,这位三管事还是个面黑心狠的主,斤斤计较,翻旧帐,被他记在心里得倒大霉! “你这掌柜怎么如此得理不饶人,区区一坛酒也要把人逼上绝路不成,一百两我把那坛酒买了。” “你谁啊!一百两说拿说拿,啊……”卢掌柜转过头来怼人,却被对面扔过来的钱袋子给打了个正着。 卢掌柜吃痛,感觉鼻子都要肿了,哪个缺心眼的,顺手接着掉下来的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 嗯,真有一百两,哪里来的冤大头…… “小兄弟,你起来,银子我替你抵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千万别跪那些牛鬼蛇神。”来人一把拉起罗远。 “谢谢大哥。”罗远呆呆了,忘了反应。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给了一百两银子帮他抵酒钱。 好震惊! 好惊喜! 还有,好感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一十一章 沈君 三竹快步追上萧茗:“萧大夫,已经办好了。” “嗯,走吧!”萧茗淡淡的点头,往前走。 三竹:“……”心在滴血,一百两就这样没了,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呜呜呜,老爷,你还没一个陌生人重要呢。 晚间的时候,萧茗被闵方齐请去书房,在书房外看见了守门之人狠狠惊了一下,居然是陈方。 陈方居然只是个守门的,不得了。 进去书房之后,萧茗终于见到了那位病人,很年轻,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既有直逼当红小鲜肉的容颜,又有年过半百的沧桑,就那样坐在那里,沉静内敛,眼神忧郁,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除了压抑,还有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 很好,这就是师兄找来的病人,成功的坑了她一把。 不知怎的,那男子面容却给萧茗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仔细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完全不记得见过此人,萧茗小声嘟囔一句,奇了怪了,难道是前世见过的人。 “师妹,这位就是就是君公子。”闵方齐小心的为萧茗介绍,态度慎重恭敬,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随心所欲。 萧茗屈身行礼,那位君公子也只是微微抬手,微冷的声音说道:“萧大夫请起,久抑大名。” 君公子话语很少,大多的时候都是闵方齐在发言,他详细为萧茗介绍了君公子的病情,病症时间,以及日常饮食作息,萧茗听得一一点头,又亲自为君公子把脉,如闵方齐信中所描述一样,这位君公子实为中毒,而且已有历年之久。 除了中毒,君公子身子并不强健,空荡的衣衫下尽显单薄的身子,还患有轻微的抑郁症。 慧极必伤,忧思不解,积苛成疾,猛烈的外来毒素侵袭让本就不强健的身体每况日下,居然到了日薄西山的地步。 身子可以调理,抑郁症可以用药物压制,可这个毒又是何毒?来源何处? 萧茗蹙眉。 沈君半歪着身子,左手杵着额,垂眸半闭,柔和的烛光映出他优美苍白的侧颜,静静的等着萧茗的结果,淡淡的眉眼时不时扫向右手腕处青葱玉指的主人,没有想到让闵方齐备受推崇的小位师妹如此年幼,这些日子他每日吃的药都出自这个小姑娘之手,真是难以置信。 她还救了佳宜母女,真是个不错的小姑娘。 整个房间里只有萧茗三人,沈君状若随意的思考着,他是一位很安静的病人,任由萧茗把脉,萧茗认冥思,把脉冥思时长,房间里更加安静。 房间里最紧张的莫过于闵方齐。 闵方齐眼巴巴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喘,眼见把脉完毕就急急的问了起来:“师妹,如何?可有解决之道。”这个时候的他完全像个病人家属,完全没有作为医者的觉悟。 “君公子,请恕萧茗直言,君公子中此毒怕是有三年之久了,而且近来时有呕血症状。”萧茗问,她敢肯定,此毒并不是一朝一夕所至,已经到了毒入心骨的地步了。 中毒日深,性命之危。 沈君沉眸,轻轻点头,看来闵方齐的这位小师妹确有几分真本事。 “师妹可知此毒来自何处,是何种药物。”闵方齐问,他也知道是中毒,可以他几十来的经验竟然没有查出任何来源,没了解是何毒,不能随意配制解药,只能依靠了师妹的药物,万幸师妹的药有压制作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为此,他不惜每十日让三竹往返两地;为此,他不惜把萧茗弄进京来。 没办法,因为眼前的人太重要了。 至于是何种毒药,萧茗倒是知道一些,但是不敢下定论,作为医者,她不能说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无所依据的事给病人造成心里负担,于是斟酌道:“听闻南疆盛产毒虫毒植,那里的人可以用几种毒虫毒植混合制毒,这样使人无法辨清是何种毒药,更不能解毒。” 闵方齐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南疆人确是擅长此手断,师妹的意思,此毒药是多种混合,那么想解毒得有完整的配方才成。 这如何能办到? 沈君面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中毒的那个不是他一样。 他中此毒确不是一朝一夕所致,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只觉身子每况愈下,宫里的太医们每次诊治只他国事繁重,操劳过度,忧思成疾的原因所致的虚弱,到如今都没有人发现他中毒。 果然,高手在民间。 “而且……”萧茗犹豫,她还没有说完。 “还有什么?”闵方齐艰难的开口,胡子一翘一翘的,希望是个好消息,他要坚持不住了。 “拜此毒所致,君公子以后不能再有子嗣。”萧茗开口,此毒不但无色无味,能慢慢侵蚀人的身体,等到发现时就入君公子此模样,为时晚矣! 它还有一个附带作用就是让人绝嗣,无论男女,只要一沾染,从此今生与子嗣无缘。 萧茗所言无情的打破了闵方齐的所有期盼,让沈君侧目,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房间里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 安静得可怕。 “师妹慎言。”闵方齐终于回过神来,大喝一声,未了又觉自己反应过急,软声问道:“此言当真?” 萧茗郑重点头,不知是要慎言还是真的,闵方齐是看懂了,脸色大变,连连后退两步,双脚还是没有支撑住,整个身子瘫软在地。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敢相信。 萧茗一凝,这是什么情况? 正主儿还平静的站着,仿若事不关已,为什么师兄反应如此巨大,难道…… 萧茗看了看失态的闵方齐,又看了一眼君公子,不确定的猜测,难道君公子是姓闵?私生子?萧茗脑海里几个古怪的念头一一飘过。 萧茗一脸严肃,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她是一个合格的医者。人嘛!哪个没三五个不能外人道的秘密事,师兄也是一样。 她保持沉默,等到师兄坦白的一天。 不过,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君公子了,如此噩耗能不动如山,就像是早有所预感一样。 泰山崩而色不变,是干大事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三月 “闵大夫不必如此,你起来。”沈君在短暂的失态之后又恢复了平静,用极其淡定的语气安慰闵方齐,仿佛生病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是。”闵方夫点头,巍巍颠颠的站起来,悲愤交加的神情让他瞬间老了十岁。 萧茗:“……”几步之遥都能感觉到师兄的悲伤情绪,她好迷惑,到底谁是病人? “师妹,毒要何解?”闵方齐问着萧茗,努力保持着镇定。 “暂时无解,我要抽血化验才能拟定新的治疗方案。”萧茗很直白的说道,她真的不知道何解的,空间里有解毒药,但药不能乱用,药不对症后果就是人命的代价。 再者,萧茗看了一眼闵方齐,他在信中可从来没有提到君公子患有抑郁症的,只说郁结于心,这个郁结于心的程度可轻可重了,是她忽略了。所以,药得重新配制。 可是,抽血化验能接受吗? 萧茗看了一眼神情明显紧张到极点的闵师兄,又看了一眼静若泰山的当事人,好纠结,好纠结,两人的反应完全颠倒。 闵方齐无语凝噎,迟疑的目光看向沈君,他知道萧茗言出有据,一定能有办法,他也完全明白什么叫做抽血,若是平常人便罢了,君子身份尊贵,不可哎~ 这边闵方齐着急上火,那边的沈君却是淡淡的点头,不疾不徐的伸出手示意萧茗,完全忽略闵方齐的隐忧。 萧茗也不迟疑,拿出东西就利落的干了。 闵方齐全程是目呆口呆,完全没有一点要帮忙的觉悟。 闵方齐手有点抖,嘴唇上下翕动,这是大不敬之罪。 君公子并没有多做停留,待萧茗抽完血之后就带着陈方等人离开了,一行人来无影,去无声。 闵方齐一直站在大门口,等人走到没了影许久后才回过神来,想到刚才萧茗刚才的动作就心有余悸,他完全没有想到萧茗会如此胆大去给君公子抽血,针插入血管的声音至今还在他耳边盘旋,真是催命的符音。 进了屋,闵方齐重新进到书房,闵方齐用认真郑重的神情对萧茗说道:“师妹,今日所见请代为保密,不要向外透露一个字。”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的,在心里闵方齐默默的补充,他不想给萧茗带来麻烦,是他把萧茗扯进这场事非中的。 “师兄放心,我知道。”萧茗点头,在心里已确定不是私生子了。 唉!听说闵师兄的儿子已经外调,她没见过,所以把君公子误会了,谁叫闵师兄那么紧张呢。 闵方齐慢慢坐了下来,平复一了激荡的心情之后才对抱歉的对萧茗说道:“君公子家族对为兄有救命之恩,为兄对君公子的病情多有担忧,可为兄学艺不精,是以才请师妹进京,希望师妹不要怪罪。” 当年先帝薨逝,他能活下来已是侥幸,如今恩人有难,他当全力以报,进京之时他就没想要活着回去,他身老殘躯以死明志,连累萧茗,实属无奈之举因为,君公子不能有事。 闵方齐无声叹息,希望萧茗能平安回去~ 自君公子来了之后,萧茗就进入了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在空间里连夜分析血样,希望能配制出克制毒药的解药来,可是她发现,这件事并没有她所想像的那样简单。 君公子血液里所含有的毒素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不止有数十种毒植,还有数十种毒吃,这个结果让萧茗气得指天暴粗口。 下毒之人何其歹毒。 无法,萧茗只得试着配制解药,拟定多种配方与闵方齐商议,商量了又商量,删减了又删减,闵方齐是各种打下手,各种帮忙协助,在二人的不懈努力下总算拿出个还算满意的配方来。 药已送去,接下来就是等待。 日子已步入三月,春天来临,万物恢复,百花争艳的时候。 闵方齐院子里早春的桃花已经绽放,微风过处,粉嫩的花瓣滴落,萧茗站在桃花树下发愁,今日是易风与刘瑜成亲的日子她能飞回去观礼不。 缺席了一个婚礼哎,好难过,好遗憾。 还好,临走之时,她留了礼物让干娘替她送添妆礼。 易风的新房子已经建成了罢! 好想回去瞧一眼,可惜走不了,她得离下来观察新药效果,等到君公子病情稳定的时候才能离开。 满满的心塞。 “姐,姐。”陈元泽风风火火的跑进门。 “我们去爬山吧!北效山上有成片的桃林,今日都开了,可好看了,我带你去看桃花。”陈元泽拉着萧茗的袖子,一脸兴味。 萧茗不语,她家年年有,他还还看不够。 还要爬山去看,你说累不累。 “姐,去吧!你好久都没有陪我了。”陈元泽见萧茗兴致缺缺,赶紧拿出杀手锏。 他也好委屈的好不好,自那一日见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与姐姐单独说过话,他不知道萧茗住哪里,但闵大夫家的三竹却是认识的,家里有时候会请闵大夫过府为祖母请平安脉,所以他知道萧茗住在闵太医处。 那次打架他被父亲禁足半月,好不容易出门来打姐姐,姐姐宁愿关着门与闵老头研讨病情也不见他,他那个伤心哟!又老又丑的闵老头哪有他好看。 这一个月,他日子可难过了,父母每日拘着他读书写字,连祖母都站在父亲那一边不让他出门找姐姐玩,好不容易出个门姐姐也不见他。 陈元泽气鼓鼓的看着萧茗,不去我可真生气了。 “好吧!去赏花。”萧茗笑笑,总算没有辜负陈小朋友的一翻热情。 踏青赏景,当然少不了瓜果吃食,萧茗叫上梨儿,叫上白小雨,又准备了不少吃食,跟埋头研究小型血液透析仪的原始人闵方齐打了个招呼,就跟着陈元泽出门子了。 三竹看着萧茗一行出了门感觉心里被一大陀石头一样的东西给塞满了,他家主子自从见识到萧茗从神仙高人师傅手里得来的血液透析仪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眼,日日夜夜的研究着,如今整个人就是个不修边福的老头子。 可以更直接说,像乞丐! 而始作俑者萧茗,居然快快乐乐的出去玩耍了。 三竹好心塞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一十三章 苦肉计 三月初十,京城北郊山上,桃花盛开。 洛亲王府内,一男子玉冠束发,身着紫金百花袍,腰配二龙戏珠古玉,端是玉树临风,清俊逼人,此人正是冠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名的洛亲王世子沈澈。 伤病初愈的沈澈早已整装待发。突的,半开的琉璃窗户传来轻微的异响,沈澈目光所及,只见一矫健的身影翻身入内,待看清来人,沈澈大惊,如玉的脸上写满惊骇,双手不自觉的捂着胸口。 那是他年前受伤的地方。 “石石头,你又来干什么?”沈澈盯着眼前的人愤愤的问,相反的他并没有高声大叫,而是小心翼翼的发声,还不忘瞧了一眼关着的门,倒比来人更像一个做贼的。 “你是不是又偷跑回来了,无召回京,边关不要了。”这个臭石头太不像话了,行军打仗能随随便便回京?敌人打进国门怎么办? 面对紧张的沈澈,来人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极为熟念的坐在八仙桌旁拿着白瓷茶壶就倒茶水喝,一杯饭尽才开口。 “我回来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 沈澈:“……”我的伤好没好你就没点数吗?来看我,我信了你个鬼哦! 沈澈唇齿打颤,周身都冒着寒气,石石头来看他,看他没死,准备再给他来一刀。 可恶,可恶的臭石头,好你个石亭玉,别以为我比你小就打不赢你。 石亭玉看着紧张到极点的沈澈无语,很想说一句是你自己主动让他动手的。 “伤怎么样?还痛不痛?”很主动的忽略某些让对方跳脚的真相。 “好啦!”确定安全之后,沈澈走到桌前坐下,与之对视,当初他见皇上被柳氏一族逼着立储,还拿出他失终侄儿的事说项,他气不过才出了这个点子,为的是嫁祸柳策。 当时石亭玉正巧回京,两人不谋而合,暗戳戳的密谋了此栽赃嫁祸的行刺,谋害皇室可是杀头大罪。 至于为什么会是他的发小石亭玉,谁叫石亭玉箭法天下无双,又溜得快。到如今,柳策为洗清嫌疑焦头难额,哪还顾得上立储之事。 可见,他这一次受伤是值得的。 当初他只要求一点点小小的皮外伤,流点血就成,哪知道石亭玉我又个实心眼的给他来真的,离心口只差那么一点点,现在想着都还心塞得紧。 交友不慎… “没想到姐姐会知道消息,差点害了姐姐与侄儿们。”沈澈愤怒,消息是瞒着姐姐的,哪知姐姐还是知道了。初听闻姐姐因为急着回京而难产的消息他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西把消息泄漏出去的。” “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常清池身边的奶娘,人已经处理了。”石亭玉再次打情绪激动的某人,心里默默,难道他的一箭有后遗症。 他记得,沈澈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自那一箭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狗奴才,还好姐姐与侄儿们平安无事,不然他们死一万次都难辞其罪。”想到两个可爱的侄儿沈澈的心情如乌云雾散,两个小侄儿,肉嘟嘟的一团,可爱极了。 “你知道那位救了我姐的萧大夫是何人?你去查查她住在哪里,我要亲自登门拜谢。”沈澈拉着石亭玉问,他很想知道萧大夫是谁,想要亲自登门感谢,可是姐姐担心他不顾伤情跑出去,居然不告诉他。 他的伤老早就痊愈了,他们不相信,每天让他躺床上养伤,他躺得骨头都软了。 石亭玉一凝,面无表情的摇头表示不认识。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要勾引谁? “如今刑部侍郎一职空缺,陛下有意提升常清池。”石亭玉转移话题,说着朝堂之内的事,拜沈澈遇刺之事所赐,怀疑矛头直指柳氏,柳策为洗清嫌疑只得称病不出,放手朝堂。 殊不知,让他焦头难额、恨得痒痒的刺客此时正在洛亲王府算计他。 他做梦也想不到沈澈会自己给自己来一箭 “哼!要不是那老匹夫使坏,我姐夫何至于去苦寒之地历练数年之久。”沈澈为常清池的遭遇愤愤不平。 “你要出去?”石亭玉看了一眼沈澈的一身打扮问。 “嗯,听说北郊山桃花开了,白家大公子办了诗会,邀我去。” “你的伤好了?”凶手都没有抓到,确定要出门? “早痊愈了。”沈澈看着石亭玉,突然又想到什么,捂着胸口做痛苦状:“哎哟,胸口还有一点痛,你快把你的百年人参拿一支出来给我缓缓,不行,还是拿一支五百年的,效果好。” 石亭玉:“……”望着眼前伸过来要东西的手,白玉指节,五指伸长如玉,这么漂亮的手却是来讨要人参,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五百年的,当他的人参是萝卜吗? 他就知道他不该来,不知道现在再给他一箭还来不来得急。 “快啊!我好痛,要死了……”沈澈装模作样地痛呼,毫无形象。 让外人看见还不得闪瞎了双眼,谦谦佳公子沈澈也会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一面。 “没有。”石亭玉冷着脸拒绝,他的人参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怎么会没有,我上次就看见你有一支五百年的,你刺了我一箭,我拿一支人参养身子怎么了。”沈澈跳了起来,要起人参来理直气状。 作为洛亲王府世子,什么稀世奇珍没见过,可人参这种上了年纪的宝贝一两百年的多,五百年的没有,一定要据为己有,过年送长辈,送亲戚多有面儿啊! 石亭玉:“……” “你是不是藏起来了,你对得起吗?我生生受你一箭,到现在还痛呢!你居然藏私房……” 石亭玉:“……”好心塞,可不可以打人…… 没有人会想到高冷清贵的洛亲王世子在挚交好友面前是这等话唠模样。 被惦记上的石亭玉无可奈何,跳窗逃走,面对这样的发小,他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一十四章 桃花美人笑 北郊山上已是人山人海。 “姐姐,吃葡萄,这是南边进贡的。” “姐姐,尝尝这个云片酥,是酪云斋的特色,是一位退下的老御厨做的,很难买得到。” “姐姐,我摘了桃花,给你簪一朵最漂亮的。” “……” 凉亭里,陈元泽的声音无处不在。 陈宁珂坐在一旁无语凝噎,有被无视的心塞。 亲弟弟把正儿八经的胞娣晾一旁,对着萧茗大献殷勤。 姐姐,姐姐,叫得真够亲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 不同姓不同宗,哪门子的姐姐。 叛徒∽ 今早出门问他来不来赏桃花,他拒绝,一副以赏花幼稚的模样,哪知他偷偷摸摸拉着萧茗来了。 坐冷板凳的陈宁珂在心里默默细数叛徒一百条。 祖母为什么拘着他出门,陈宁呵终于知道了答案。 祖母!弟弟又要被拐跑了。 看着陈元泽为萧茗发间簪上一朵粉嫩的桃花,瞬间在桃花的映照下越发娇艳动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叛徒弟弟可重来没有送她一朵花来着。 为什么? 为什么?? 叛徒弟弟+n 陈宁呵抿嘴一笑,她是名门之后,当朝次辅嫡女,身份高贵的京城贵女,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动作优雅的抿了一口淡香的花茶,才开口把目光投问萧茗的弟弟说道:“弟弟这朵桃花倒是摘得好,萧妹妹带着真是漂亮。” 也不知道是夸的花还是人,萧茗从话语里听出了一丝酸味。 “那是,我的眼光好。”陈元泽洋洋自得。 陈宁珂:“……”满山的挑花摘一朵要什么眼光,随便一句你就当真了,遇到智商下线的傻弟弟她也是醉了。 难道他真不知道今日女子簪花是何意? 也是,他心思都落在萧茗身上又怎么会关注桃花节的寓意。 索性就开门见山了。 “萧妹妹初来京城许是不知京城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桃花节,京城百姓都可上山游玩赏花,簪花是适龄男女的特权,表示男未婚女未嫁,可婚配。” 所以桃花节俗称相亲节,京城人都知道,不然今天会人山人海,只有她这个傻子弟弟不知道。 她定了亲就不簪花。 瞧见陈元泽绿了的脸就解气。 陈元泽哪里还有刚才的得意劲儿,赶紧把花取下掷地上摩擦。 姐姐是他的,哪个登徒子敢抢。 “姐,咱不要这桃花,太俗,我家里有宫里赏的珠花,我明天给你送两盒。” “不用了,我不喜欢这些。”萧茗拒绝,沈佳宜送了她不少,陈元泽再送她都能批发了。 陈宁珂倒是气着了,捏着茶杯的手都有些不稳。 两盒,你当进贡的珠花是大白菜? 宫里每年都会给各家赏些精致物件以示恩赐,进贡来的珠花就那么几朵,家里几个堂娣妹分下来,每人有两朵就不错了,自家人都不够戴的,陈元泽倒是想得美,全送了萧茗她们戴什么? 狗东西! 叛徒…… 陈宁珂气得都快冒烟了,她命真苦,摊上这么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弟弟,回去一定得打小报告~ “泽弟,你去那边玩去,李家的小公子都瞅你好几回了。”陈宁珂指着对面说话,想把这个叛徒弟弟给打发走。 对面是世家公子们聚集的地方。 陈元泽看了一眼人头颤动的对面,撇撇嘴,不太愿意:“那边不是投壶,就是斗诗,都玩腻了。” “这边是女孩子们玩的地方,你一个男子待在这儿像什么样?听话,快去。”陈宁珂再劝,还不忘给萧茗使眼色。 “要不,你先去玩,我们女孩子在一起说说话。”萧茗也跟着劝道,不是因为陈宁珂的暗示,而是这家伙太呱噪。 再者,陈元泽在这里简直就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很吸引人目光,连带着她也被观赏了。 最终,陈元泽还是去了。 一步三回头。 凉亭里静了下来,微微风起,桃花朵朵随风散开,粉嫩的花瓣潇潇洒洒飘落,带着桃花独有的香气铺落于地。 落地成泥。 唯有一片溶进了陈宁珂正在喝的杯子里。 这一定是一个叛徒,陈宁珂心想 静静的,陈宁珂把剩余的茶杯一饮而尽。 “你们也去玩吧!梨儿牵着小雨些,别走散了。”萧茗对梨儿与白小雨说道,打发她们去玩,这些日子把她们也闷坏了。 “萧妹妹对两个小丫头真好,特别是白小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娇养的姑娘。”陈宁珂把一个萧家咬得极为清晰,宣布主权。 你姓萧可不姓陈。陈宁珂对于萧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边,当初她教会自己按摩,让她更得祖母宠爱,她是感激她又是羡慕她的,感激她的帮忙让自己更得祖母宠爱,羡慕她的医术让人赞叹;可是,她又与元泽交待过于亲密,元泽一口一个姐姐受得心安理得。 元泽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这一声姐她也受得? 作为一个女子,与男子接触过于亲近,有违礼法。 元泽的行为已经让祖母很是气恼,指不定哪一天就会惹出事来。 这个萧茗除了在医术上聪明些,其余事上也是个憨的,对两个奴才如此恩宠,刚才她细看了下那白小雨,长得肤白玉嫩的,身上穿的是京城织锦坊新出的上等芸锦,今年才出的新款式,头上戴的居然是用同样大小细米珍珠串起的珠花,脖子上带的是精致的璎珞项圈,这哪里是奴才,分明是世家里出来的受宠嫡女。 多少闺阁千金梦想不来的衣服首饰,给一个奴才带着的。 所以,萧茗是不是傻。 “自己的人当然得宠着。”萧茗笑笑,淡淡的回应。 陈宁珂手一顿,说得好有自信。 “元泽年纪小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他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三心二意,朝喜夕厌的,又不用功读书考功名,时常惹父亲生气惩罚,母亲因为他这脾性愁白了头,这些日子为他相看人家可是用尽了心思。” 萧茗抬眼,看了一眼对面优端庄的少女,把人打发走就为了与她说这些,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她把陈元泽当着弟弟看待,怎么会对他心思。 或者在陈家人眼里,她与陈元泽交好是为了陈家的地位权势。 呵!呵!呵!那他们真的是想多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一十五章 看热闹 “母亲千挑万选,终于相中了两家,一位是陆阁老家的孙女,一位是永兴候府嫡次女……”陈宁珂话语里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就是将来陈元泽要迎娶妻子的不是高官贵女就是世家千金。 所以,萧茗你没机会的。 “令堂眼光真好。”陈家人对她的误会真深,好忧愁哎。 “元泽是祖母的心尖肉,母亲的宝贝疙瘩,自然为他选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陆阁老家的孙女,自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出挑,是远近闻名的才女。永兴候府的姑娘品貌端庄,贤良恭淑,母亲都不知道选哪一个好。” 陈宁珂语笑延延,不知疲惫。 萧茗:“……”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最终,萧茗还是决定从侧面解释一下自己并没有攀附陈家的意思,“元泽今年十七了吧!也是到了该结亲的年纪了,其实无论选哪一家的女孩,合适最重要。这婚姻就像是一座城,里面的人幸不幸福快不快乐,不仅仅是讲究门当户对与经济基础,还要讲究的是两情相悦,生活上能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包容……” 豪门大族子女的婚姻多是两家利益的联合,她不希望陈家给陈元泽选择一个他不喜欢的。对于陈元泽,萧茗希望他的另一半能够更多的理解他,包容他,尊重他,支持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家庭地位嫁给他,而是真心喜欢。 当然,她一直以为,经济的多寡决定生活的幸福程度,不然,爱情也会被面包打败。 陈宁珂有些无语,萧茗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以一种很平常心的态度接受元泽即将定亲的事实,还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表示夫妻以后应当要怎么生活? 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 说这么多感觉你成过亲似的。 什么理解?尊重?只有门当户对,娘家得力,才能在婆家站稳脚根,得到夫君的尊重。 “萧妹妹懂得真多,母亲挑选的这两家的姑娘门第不差,祖母亦是赞成,想来元泽也会喜欢的。” “哦!”萧茗淡淡的点头,瞬间觉得无话可说了。 我谈的是爱情,你给我说的是门第观念,都不在一条线上,还怎么聊。 话不投机,这是跨越了时代的代沟。 萧茗清清淡淡的态度倒未让陈宁珂有何不满,她们陈家依仗萧茗太多,不能随随便便甩脸子,意思到了便可。提点了这么多想来她也会明白,她与元泽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点。 家世门第的差距就像是从京城到平城的距离。 希望她知难而退,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元泽是个不听话的,执拗起来谁的话也不听,唯独妹妹你不一样,所以姐姐想请妹妹多劝劝他。”陈宁珂放下戒备,对萧茗也亲热起来,称呼也变了。 萧茗但笑不语,女人就是善变。 “珂姐姐,原来你躲在这里啊!让我们好找。”几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凉亭外,寻声望去,三个如花般少女,各自带着身边的丫头步入凉亭里。 陈宁珂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优雅美丽的笑容,“林妹妹,易妹妹,兰妹妹你们来了,快请坐。” “珂姐姐这里有这么多的美食佳肴,才躲着让我们找不着呢。”红衣女子落坐后扫了一眼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食物后抿嘴打趣。 红衣少女林茵茵,父亲与陈源同是内阁辅臣,对待陈宁珂态度上自然而然的随意,傲慢跋扈不经意间流露。 而另外两个少女家世普通,在陈宁珂面前稍显拘谨,她们并没有如林茵茵一样不请自坐,而是在陈宁珂邀请之后才坐下,并附和着林茵茵说话。 她们更像是林茵茵的小跟班。 “林妹妹说的是哪里话,这点吃食哪里能入你的眼,谁不知道你家里专们为你请了江南名厨,咱们可是羡慕不来的。”陈宁珂好脾气的笑,态度端庄大方。 萧茗垂眸不语,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几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与有派系,陈宁珂明显与这个林妹妹不是一伙的。 “唉!”林茵茵捏着一块云片酥,打量一眼,又蹙眉扔下,让人一眼就明白她的嫌弃:“我自小在南方长大,习惯了江南之地,对于京城的食物很是不习惯,也就江南厨子做的食物对能入口了,不过林家铺子的水果罐头倒是适合我的口味,可惜存量不多了,家里管事天天守着门买也就得一坛。” “是啊!那水果罐头真是美味呢,可惜就是太贵了。”另一个紫衣姑娘讨好的附和,却引来林姑娘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有说贵吗?小门小户之家当然消受不起了。 易姑娘在林茵茵的眼神下红着脸低下了头,手里的帕子紧紧的揣着,她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工部行走,一切仰仗林家,被林茵茵当面瞧不起,她也只能低头受着。 瞧你,哪怕是鄙视的眼神,也是恩宠~ 陈宁珂没有说话,林茵茵借着法儿讨东西来了,她可不敢应承,她还是靠着元泽才能一饱口福。 家里的存货也不多了,母亲留着待客用的,给一个随时与自己争锋相对的林茵茵,她没有这么好心。 看了一眼事不关已,云淡风轻的萧茗,有姐万事足啊!外面为了日渐售磐的果子酒与罐头都快打起来了,而这个始作俑者居然坐在边上看热闹。 哦!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萧茗是萧家果子酒与罐头的幕后老板。 如果,这个时候萧茗表明身份,那么她会一跃成为京城名人,那些世家大族的长辈们或许会不与理会,但那些闲得呤诗赏月的千金贵女们很乐意与之结交。 所以,她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陈宁珂不说话,林茵茵脸色有些沉,易姑娘帕子都快扯成条儿了,场面迷之尴尬。 翠绿色衣衫的兰姑娘长得小巧玲珑,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像是会说话似的,笑嘻嘻的打破僵局:“敢问这位妹妹是哪家的千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萧茗:“……” 祸水东引啊!我说我只是看个热闹你们信不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一十六章 言语机锋 “我只是个大夫。”赶在陈宁珂说话前,萧茗简短的介绍了自己。 “你……大夫?”林茵茵凝视,“你居然是大夫,失敬!失敬!你与珂姐姐在此,难道是珂姐姐身子不舒服,珂姐姐你生了病可得赶紧治,你是订了亲的人了,可别把病气带到婆家去。” 众所周知,陈宁珂订了亲,还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后族卢家,世代书香,清贵门第。 陈宁珂:“……”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大夫就不能来赏花相亲的…… 我不生气,不生气… “萧妹妹是我的至交好友,这次特邀她来赏花。”陈宁珂好歹是陈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嫡女,不动声色的解释既辨清了自己,又亲近了与萧茗的关系。 对比林茵茵更显大家之范。 “听说妹妹身体不适,有梦游症,要不让萧妹妹给你瞧瞧。”你来我往,投之以桃,抱之以礼。 林茵茵瞬间变了脸,“道听途说,我好得很。” 家里哪个狗奴才乱嚼舌根,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她有病。 “那就好,可吓死姐姐了,以前听闻有些人半夜起来拿刀伤人或是自己把自己摔死了,这可怕了,你没这个病就太好了。”陈宁珂轻拍胸口,一副知心姐姐模样。 林茵茵这个不带脑子出门的随时都可以虐。 林家与柳家有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在朝政上与陈家并不和睦,连带的陈林两家也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 林茵茵更气了,把目光投向努力隐形的萧茗。 “你看着年级也不大,学了几本医书?会治些什么病?” 一副习以为常的高高在上姿态。 陈宁珂脸色一紧,眼角的余光瞄向萧茗,没有解危的意思,双手落下在小腹处端着,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继续保持着优雅美丽的世家贵女风范。 坐着也中刀子的萧茗很无奈。 唉!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隐形人,战火蔓延,终于向她这个娇弱的小姑娘伸出了无情之矛。 快快乐乐的赏花不好吗?玩什么勾心斗角,人心这本社会复杂学太深奥,你们一群小姑娘玩不转的。 被质问的萧茗终于把目光投向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小姑娘,她的个性如身上的红衣一样张扬。 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小姑娘。 “也就一些寻常书物,当然比不得你们学的诗书礼仪,琴棋书画之类的高雅物年,至于治病就更是一般,只会瞧一些寻常病症。” 萧茗好脾气的解释,眸光透过红衣看向凉亭外盛开的桃花。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置身美景当中,不辜负这一片桃花盛开的热情。 林茵茵眉眼一挑,在京城她可没听说过姓萧的门第,想来不过是与陈家有点关系的小门小户。如此,对萧茗的轻视之意更加明显,傲慢的开口:“原来是个小大夫,没想到你与珂姐姐是至交好友,珂姐姐真是眼光独特。” 眼光独特出自她口,是为贬~ “珂姐姐闲时倒可以把你介绍给那些小门小户的后宅妇人,为她们诊病也能收些诊钱。”林茵茵说道,她们这些世家千金求医可是请的是宫里的有身份的医官,等闲大夫没有资格的。 像萧茗这种小姑娘更没有资格。 “是呢,那些小门小户的可没有宫里的女医官治病,萧大夫去治病能得不少诊金。”兰姑娘笑着接口,一副很赞同的模样。 虽然对子可以随意外出游玩,但在世家大族里终究讲的是男女大防,礼仪廉耻,女子们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可以请男大夫,但患有隐疾什么的却是女大夫方便些。 可世上除了宫里有几位女医官,宫外可没有几个,所以,有些难以岂齿的病症也只能忍着。 那位姓易的姑娘嘴唇嚅沫几下,虽然知道两人言语不当,可没敢开口,她一向胆小。 陈宁珂眼波眸流转,呵呵!这林家小姑娘可真是童言无忌,萧茗会虽要她帮忙吗? 不,她不需要,仅需一个闵方齐师妹的名头就能让人排着队请了。 唉!不了解行情真可怕,肯定会被打脸。 陈宁珂已经迫不及急待的看高傲不可方物的林茵茵被打脸的样子。 萧茗冷冷笑,现在的小姑娘可真是不得了,可真会说话,三言两语,言笑漫漫无情贱踏尊严。 她是那种缺病人的人吗? 她是那种缺诊金的人吗? 随随便便加戏,咱不接。 “林姑娘想得真周道,我自小立志做大夫,治病救人,可惜学艺不精,至今也只能治一些小毛病,像有些如体有异味、后背冲痘之类的的却是治不了,还有那些像梦游,臆症之类的……。” 萧茗还没说完,林茵茵一张精致的脸已经没法看了,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咬着牙道:“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径直走了,完全没有了世家小姐的高雅仪态,易姑娘与兰姑娘冲冲行了一礼,快步追了出去。 陈宁珂:“……”怎么就走了,梦游她只是听说,难道是真的。 还是……,林茵茵患其她病症,被萧茗刺激得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好半天,陈宁珂找回了脑子,问着萧茗道:“萧妹妹,林姑娘可有身子不适?” 萧茗慢慢的饮了一口,面色平静如初,保持着大佬的高深,仿佛刚才怼人的不是她一样。 “不知道,只是脂粉味太重了,刺鼻。”她能说她是因为林茵茵身上的香粉味儿太浓烈而观察出林茵茵有狐臭。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她是医生,嘴巴要紧。 陈宁珂是多聪明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暗示,也能马上明白过来。 难怪,每次遇见林茵茵,她身上的香味都快薰死人,整个一个移动的香库。 瞬间,陈宁珂看萧茗的眼神亮得复杂起来,参杂了她不知道的崇拜敬服。 果真不愧是神医。 萧茗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外面,越来越多的人聚积,她还是走吧,她可不想什么人过来都能把她上上下下的鄙视一圈。 那她得多受罪。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一十七章 明真大师 桃林深处,人烟绝迹,一抹孤影在林间徘徊。 萧茗望着上下左右,东南西北,为什么每一条青石铺成的路都长得一样。 修路的是魔鬼吗? 萧茗无语望天,她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不慌,让我想想。 最终,看着一模一样的路萧茗只觉头晕目前眩,随意的踏上一条。 一往如前,路痴不需要解释。 林荫小径,淡黄衣裙的少女独自前行,远离繁华的喧嚣,漫步在这一片花海之中,就像欢快的小精灵。 渐渐的,萧茗发现桃树下生长着很多药草。 居然有草药,还有很多是珍稀品种。 是她空间里没有的。 好想挖,怎么办?? 手痒到颤抖,怎么办?? 萧茗瞬间想要变回老本行…采药小农女。 不知道这个时候拿个工具出来合不合适。 萧茗迷失在这些草药里无法自拔,已经忘记了找出路的事。 脑子里除了这些她没有的草药已经完全没有空间想其它的事情了。 越走下去,萧茗渐渐清醒,交握的双手渐渐松开。 很明显的,这是经心种植出来的。 萧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挖,不然要摊上大事。 不知不觉,萧茗在一处竹林前停下。 咦!有人。 竹屋前,一老者悠然静座,煮茶品茗,动作行云流水,白衣飘飘,白发如雪,配上他的白眉白须,仿若天外仙人,摘仙临世。 萧茗呆住,她见到神仙了。 廊下风铃摆动,发出清脆铃音,老者缓缓睁开眼。 “有朋自远方来,小朋友请坐。” 萧茗:“……”神仙对她说话了,好激动。 脚步不自觉挪动,上前。 老者见萧茗坐下,露出神仙般的笑颜,“小朋友请,这杯茶刚刚好。” “多谢!”萧茗道谢,看着眼前的紫砂茶具,微微飘散着热气,香气四溢。萧茗一笑,轻轻一抬手,右手食指、拇指按住杯边沿,中指顶住杯底,慢慢移至唇边,浅浅抿之。 双眼微闭,享受着茶香在口腔弥留,慢慢咽下,只觉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好茶。 “入山无处不飞翠,碧螺春香百里醉。多谢茶仙。” 老者闻言,笑意更盛,单手轻执,露出母指与食指中夹着的一串佛珠来,叹道:“阿弥托佛!没想到姑娘是同是茶道中人。” “大师过誉了,小女子只是略通一二,粗鄙俗见,让大师见笑了。”萧茗笑笑,懂茶道的是她爷爷,她只是在耳濡目染之下学了几招充门面。 要说她是茶道中人,没有的。 “姑娘出现在这桃林深处,想来是迷了路。”老者为萧茗续了一杯茶问。 “正是,小女子初入京城,对此地不甚熟悉。”萧茗也不客气,实话实说了,她还指望人家能指条迷路。 “原来如此。”老者闻言点点头,又为萧茗续上一杯:“老纳此处颇为偏幽,姑娘能来此也是缘分,再饮几杯歇歇脚,你可比那些不懂茶的粗人有趣多了,不懂饮茶如同牛嚼牡丹,白白浪费了我的好茶。” 萧茗笑笑,再次道谢:“多谢大师此处茶香幽远,药香扑鼻,世外桃源也比不得此。” 有如此闲情雅致饮茶养生,品人生得自在,是多少人向往不来的恣意生活。 老者笑意更盛了,不禁道:“没想到小姑娘也认识草药,现在能认识草药的人可不多了。” 特别是女子。 “实不相瞒,小女子略通医理,我是一路上寻着这些草药而来的。”萧茗也不含糊,直接表明了对这些草药的觊觎。 入空山空回,她得后悔终生。 “是么?那老纳考一考你。”老者指着身后植物说道:“那是何物?” 他所指的方向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盆,里面一株绿油油的小植物,娇弱纤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只是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铁皮石斛,能生津养胃,滋阴清热,润肺益肾,明目强腰。常附生于树干或岩石上,长于高山之上,喜温暖,生长环境苛刻,自然繁殖能力低、生长缓慢,产量稀少。没想到能在这里生长,大师真是厉害。” 虽然她空间里很多,可是她是借助了空间的奇特才能使其生长,可人家随随便便就培育出来了,不得不佩服人家的能力。 这真实水平不得了了哦! 老者意外,没想到萧茗会认识他新近培育出来的石斛,又接着考了几种药材和几种药理之后老者笑意大盛,对于萧茗更加满意了。 “没想到小友医道高深,不知师承何人。”老者问,这是谁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小弟子,能有如此高深的见解。 医术想来不低了。 可是,是谁家的呢? 几个医术还算不错的老家伙都没有听说有女弟子的消息,只有闵方齐有一个师妹,难道…… 老者灵光一闪,遂激动的问道:“小友可是姓萧名茗?” 萧茗一怔:“大师怎么知道?”她进京也就几个人知道呀!她的名号还没有大到让全天下都认识的地步嘛!! 哪知,那老者一听更加激动起来,直接跳起:“哎呀!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萧茗:“……” 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紫砂茶杯掉在茶桌上,旋转几圈才平稳。 原来,仙风道骨也是骗人的。 神仙呢?? 什么情况? 请保持你世外高人模样行吗? 感觉眼睛受了伤。 老者萧茗呆掉的模样清醒过来,双手一摆,正襟危坐。 执起佛珠,唱道:“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宝相庄严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捉急! 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拯救一下下他的高深形象。 萧茗:”……” 大师,马甲已经掉了啊! “老纳法号明真,久闻萧施主大名,今日终于有幸一见。” 明真! 明真大师!! 我勒个天! 萧茗彻底震惊了,那个不当皇帝当了和尚的明真大师。 她今天出门是翻黄历了吗?见到这位旷世奇人的仙颜。 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仙风道骨的天外仙人,如果刚才马甲没掉出来的话。 “小女子萧茗见过明真大师。”萧茗站了起来,郑重行礼。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一十八章 落水 药草悠悠,花落飘香,青烟缭绕的小竹屋一派详和。 一男一女,一老一幼相对而坐,举杯畅饮,一问一答,相谈甚欢。 明真大师问得最多的是关于新药的问题,萧茗事无具细,见解独道,举一返三的解惑,如此良久,明真大师不仅对萧茗刮目相看,更是引为良师益友,对未曾谋面的师傅敬佩不已。 明真在听闻萧茗的师傅出海南游之后叹息良久,遗憾连连。 “如此良药奇方,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师傅他老人家心怀天下,功盖千秋。只可惜明真不能亲瞻他老人家真容,不能在其门下求教,实为终生之憾。” “师傅他老人家不图名望,不喜财帛,一生献生于治病救人,他出海南游也是为研究更高深的医术。”如此,萧茗又把当初那套说辞拿出来。 一个谎言要一千万个谎言来掩盖,她也是累了。 所有人都问她要师傅,她上哪儿去找一个师傅出来? 明真也是随性洒脱之人,他羡慕的是师傅能放下功名权利云游天下,消遥天地间,这是何等的洒脱,可惜今生无法得见如此奇人。 以他之名公布天下的药方,他受益良多,他并不在乎名望和天下人的尊敬,他只在乎新医的神奇,想在潜心专研。对虽未曾谋面的师傅也算是有了师徒情分,明真心里自然把师傅的唯一弟子萧茗划入同们,经刚才的一翻研讨后,他对萧茗的学识医理大为赞赏,是以与闵方齐一样把萧茗当成自己的师妹看待。 有志不在年高,有才不论男女。在他眼里,身份地位不以年龄性别而论,萧茗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力与医术,足以与他比肩。 “师妹难得来一次京城,每月十五北效山下有庙会,你大可前来游玩。”明真大师邀请。他遁入空门研习医术,断绝与外界接触,也只有在每月初一十五在他才下山为百姓诊病。 也是因为他每月仅有的两次外出的缘故,北效山庙会因此成名,无论是求医问药还是拜访都会选择在初一十五这两日。 面对邀请,萧茗只略一犹豫便欣然点头。 又闲聊几句萧茗便宜提出了告辞,她出来已久再不回去怕是会让陈元泽与小雨他们担心了。 明真点头,虽有遗憾也不多挽留,招来一个小沙弥引着萧茗出去。 萧茗走了,小竹屋安静下来,明真轻叹一声,把萧茗用过的杯具用沸水烫了,重新续上一杯才道:“人已经离开了,出来吧!” 一转眼,一玄衣男子缓步而出,身长玉立,面容刚毅,正是从洛亲王王府狼狈逃出的石亭玉。 石亭玉因为受不了沈澈的唠叨,跳窗出来后就来了此地,没想到刚坐下就发现了萧茗误入此处,一时间他居然飞快的回避了起来。 把明真看得惊奇不已。 茶肚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响,茶水香气随着缭绕青烟在石亭玉鼻尖徘徊,石亭玉置若罔闻,除了茶香他更多的是闻到了药香,属于萧茗身上的让人轻松愉悦的药香之气。 这是她刚才坐过的地方,她刚才饮茶用的杯子。在西北的时候他无时无刻都无法停止想念,他想他一定是魔怔了,明明萧茗才十四岁,可他就是不能停止自己心里无止境的念想,回忆着与她相处的每一个时刻,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恨不得停止战争回到她的身边陪着她,陪着她长大。 他想要的甚至更多,他想要她以后的每一个日子都有他。 他想要陪着她一起慢慢变老。 哪怕生活永远平淡,他都能从中感觉到幸福,感觉到心安。 我心安处是故乡。 有她在的地方,一定是故乡,他想。 可是,今日再见。他却做了懦夫,他居然躲着,偷偷看着她带笑的容颜…… 她还是那样,沉静自如,面若朝阳,永远都带着自信的笑容。 一时间,石亭玉心绪乱了又乱,安全忽略了对面的明真老和尚带着天外高人般的微笑。半响,石亭平按下心中的无限神思,看着摆在桌面上的茶水又变得莫名起来。 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笑得一脸和蔼的老和尚。 无声的控诉。 办什么? 为什么?? 他与萧茗举茶对饮的时候多消遥,隔着房间他甚至能闻到茶香,萧茗不止一次夸赞明真的好茶。 可是…… 为什么,他面前摆着的是清水…… 是清水,确认无疑…… 明真宝相庄严端坐。 如牛饮水的你还是喝清水好些,可别再糟蹋他难得的好茶了。 小和尚在前面引路,萧茗跟在后欢快的走着,嘴角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小和尚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新鲜出土的药材,每样药材都是稀有货。 明真大师慷慨!慷慨!好慷慨!萧茗呵呵的笑。 小和尚把萧茗送到有人声处,指明了方向就回去了。 萧茗提着药篮子欢快的笑,只差哼一首小调来表达一下自己此刻欢快的心情了。 回了人烟处,萧茗也不顾一路上异样的目光,直奔凉亭而去。她出来一个时辰了,这么久不回,也不知道梨儿和小雨看不见她会不会担心。 萧茗还没有走到亭子处,就听到有个小姑娘落水的消息。 萧茗面色一变,加速往前跑。 凉亭旁,一个小丫头焦急的走来走去,双手不停的绞着,不时的四处张望,看见萧茗的身影后不由得大喜,快步跑到萧茗身边。 “萧大夫你怎么才回来,白姑娘落水了。” “什么,人有没有事?在哪里?快带我去?”萧茗急得抓着小丫头的衣襟四连问,手里的药篮子掉在了地上也顾不得了。 “小雨姑娘人没事儿,安顿在后面院子里,至于怎么落水的奴婢也不清楚了。”小丫头是陈宁珂身边的贴身丫头,因为寻不着萧茗,陈宁珂只得把她留下来等萧茗,见萧茗问也就如实答了,至于落水原因说得有些含糊。 萧茗担心着白小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丫头犹豫的神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一十九章 打人 北效山桃花节如此出名,每一年都人满为患,来的不止是年轻漂亮的少男少女们,还有少男少女们的父母亲长辈们,为挑女婿挑媳妇长眼来的,因此桃花节也衍生了新新的副产业,酒楼,山庄,游玩之地不在少数,以便于城里的公子哥儿大家闺绣们游玩住宿。 各大有权有势的世家们也会在此修建别院,以便在此日休整。 当然,除了各大家族自己出资修建的屋舍,其余任何地方需要银钱,普通人消费不起。 “姑娘,你可回来了。”守在门边的梨儿见到萧茗过来赶紧让出位置让其进门。 看到白小雨躺在病床上,娇娇弱弱,病病怏怏的样子可把萧茗心痛坏了,自把白小雨接到身边照顾后,什么时候让她受过这样的罪。 “姑姑,你回来了。”白小雨睁开眼,弱弱的道,双手撑着床坐起来,却被萧茗一把抱在怀里。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躺下。”萧茗把白小雨抱在怀里,感觉她身上都是凉的,到底舍不得又把她塞回被窝里。 三月的天,湖水还是凉得很,这一掉进水里还不得感冒。 “我没事儿,姑姑别担心。”白小雨抓着被子摇头,一副懂事的模样让萧茗看得更心疼。 “萧妹妹,我让人煮了姜汤,让小雨喝一碗,不然会着凉的。”陈宁珂亲自端了托盘进来。也是,白小雨掉进水里也不过一刻钟前的事,她才命人把白小雨安置进陈家别院里,吩咐厨房煮了姜汤萧茗就回来了,她都不知道如何向萧茗交待喃。 陈宁珂忧愁,看了一眼愣头青似的站在房门口的梨儿,本来不大的事却闹了这么大一出,这个事不好办。 好在泽哥儿不知道哪野去了,不然还有得闹的。 她只希望萧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 不过,萧茗这脾气可不怎么好,别看着和和气气的,她永远也忘不了在平城那日她让梨儿把人扔水里的场景,眼都不带眨一下。 那个狠呐!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心好慌,咋个整? 看着冒着热气的姜汤,萧茗到底不好落了陈宁珂的脸,把白小雨扶起来让她喝了,看着她熟睡后才退出房。 “姑娘。”梨儿见着萧茗出来就急急的叫着。 “嗯,小雨睡了,你守好门,别让人进去打扰她。”萧茗吩咐一声,又问了陈宁珂净房的方向,她要去净房,喝的茶水太多了~~ 陈宁珂:“……”还以为她要秋后算帐那个。 那个为萧茗带路的丫头得了陈宁珂的令又领着萧茗去了净房,一路上有忐忐忑忑的,拿大眼打量着萧茗的神色,只觉这会儿一言不语的萧大夫很可怕。 一定是错觉吧!萧大夫人很好的,经常免费给她们治病拿药,怎么会可怕。 无论怎么的,小丫头都止不了心慌慌,冷飕飕。 回到白小雨的房间外,陈宁珂居然还站在那里,这倒是令萧茗有些意外了。 “梨儿,你说说小雨是为什么掉下去的?” “萧妹妹,当时人多杂乱,想来小雨也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这里到底不甚方便,要不我安排马车先送你们回去。”陈宁珂赶在梨儿开口前建议,眼神有些慌乱。 萧茗没有理会陈宁珂,只是看着梨儿。 “我和小雨在河边摘桃花,小雨说要回去给姑娘做桃花面膜,不知怎么的人突然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有人在后面推了我们一把,小雨就掉下去了。”梨儿老老实实的回答,她可理解不了陈宁珂眼神里高深的涵义。 她们本来就避着人在河边采摘,本来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人就突然多了起来,好多人住她们身边挤,还推她们,小雨就失足掉下去了,她没掉下去估计是因为胖的关系。 “是被推下去的?确定?”萧茗凝着脸问。 “嗯。”梨儿肯定的点头。 陈宁珂有心解释,可还没来得急说点什么,梨儿就把事情都交待了。陈宁珂不由抚额,还有这种实诚的丫头,还嫌不够乱吗?你要给你家主子惹多大的麻烦,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赶紧的劝你家主子离开? “萧妹妹,这件事想来是误会,咱们还是回城再说吧。” “可看清了是谁?”萧茗完全不理劝慰的陈宁珂,一心只盯着梨儿。 好啊!有人敢推她的宝贝下水。 “看清楚了,是两个小姑娘,那人推我没推动,小雨被推下去了。”梨儿肯定的点头,当时人多虽然挤攘,可是她实实在在的感觉到有人在用力的推桑她们。 “我把梨儿捞上岸的时候那两个丫头还用树枝打我们,我就把她们都拉下水了。”在陈宁珂快要抓狂的节奏中梨儿说出了让萧茗惊愕的事情经过。 “她们推小雨下水,还打我们,我就把她们都推下了水,然后又来个男的和她们是一伙的,居然要打我,我就轮起拳头把他打了一顿,后来又来了好几个人,我就左三拳,右三拳,把他们一个个打趴下了……” 梨儿说得眉飞色舞,以一敌三,勇者无敌。 陈宁珂:“……”捂着脸,当时那个情形,她完全不想回忆,这事闹得有点大。 打的是普通人便罢了,可对方却是比陈家还要高大上的白家。 把白家姑娘推下水,打了白家的嫡少爷,这都捅破天了,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白家姑娘虽然是庶出,可白家上下就这么一个姑娘,这几年都是养在嫡母名下的,人长得可爱伶俐,得祖母和嫡母喜爱,梨儿把人家推下水…… 还有白家小少爷,可是嫡出。 白家,白家啊!白家现任老爷子还是当今圣上的启蒙恩师。 帝师,你们懂不懂? 你摊上大事了,你知道不知道? 所以,她满心满意劝萧茗带着人离开这个事非之地,没毛病。 而萧茗却目瞪口呆,“……”满腔的怒气就像是破了个洞的气球,叟的一下飞上了天。 前一刻她还想着要为白小雨出气来着,没想到,梨儿已经干了一架了,还把人给打趴了。 有一个好忠仆是何等愉快的事。 可惜,错过了。 不是,这不是重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二十章 讨公道 陈宁珂简直没脸看了,这一主一仆是什么表情。 一个愣头青丫头,办事缺根筋儿,给主子惹了那么大的麻烦还在此眉飞色舞是什么情况,打群架不是重点,打了几个拳头也不是重点,打了哪个部位更不是重点…… 重点是打人的对象。 惹大事了呢! 陈宁珂只觉她是操碎了心,好歹是元泽带过来的,如果在她面前出了事,元泽还不得与她这个亲姐生分了,天可怜见,她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姐还敌不过外头来的野路子姐姐亲近。 于是,陈宁珂最终还是简明扼要的给萧茗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她不能让萧茗蒙在鼓里。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在一个春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午后,梨儿与白小雨两个小姑娘正快乐的河边采摘桃花,突然传来阵阵喧哗声、惊喜声,惊叫的声音不绝于耳,原来是洛亲王世子乘舟而来,洛亲王世子是什么样的人物,仙姿如玉、俊美如双是也,上至八十,下至三岁幼童,只要是雌的都无不拜倒,顶礼膜拜的仙颜。 关键是,作为洛亲王府未来的唯一继承人,未来的洛亲王世子,他还是单身。 单身! 单身!! 未婚配! 这是一个多让人激动人心的现实。 所以,只要洛亲王世子沈澈出现的地方定是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于是,洛亲王世子凭空出现,令场面变得热闹起来,无数花季少女带着女儿家的忴恃,女孩儿的的娇羞蜂拥至河边,站在河边不停的各摆poss,希翼能吸引世子爷的目光,以期成为洛亲王府的世子夫人,哪怕是个妾也值当,当然,这之中还有不少已婚妇女和男子。 洛亲王府世子沈澈之魅力无可抵挡! 小雨就在那个时候掉进了河里,当时情况复杂,怎么掉下去的无从考究,但是白家五姑娘……,陈宁珂回想起来,白家五姑娘确实是用树枝打了小雨与梨儿,那模样像是要阻止她们上岸,当时所有人都跟着沈世子的船走了,并没有几个人看见她的所为,可她却是清楚瞧见了,白家姑娘那脸上的神情她见了都害怕。 事后,白家五姑娘不但拒不认错,言语倨傲,与梨儿起了冲突,梨儿一气之下就把她们主仆二人推下了河。 后来白家三公子也过来了,带了不少家丁……” 陈宁珂过去的时候白家五姑娘已经被捞上了岸,白家姑娘被推下了水,白家三公子自然不肯罢休,围着梨儿要讨个说法,场面吵吵嚷嚷,梨儿只得把白小雨抱在怀里,当时那情形梨儿是没有动手打人的。 白家三公子与白家五姑娘言语激傲,指责梨儿,想要拿住梨儿,一群人围着梨儿和小雨两个打。 十来个小厮丫头围着梨儿打,这么多人打一个,梨儿应该会被打得很惨。 可结果并不是这样…… 陈宁珂想回起时以梨儿为中心趟着的人就一阵子心悸,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野蛮的丫头,那打人打得……,那拳头打得…… 洛亲王世子已经离开了,场面依然精彩。 “白家五姑娘受惊昏厥,白家三公子受了伤,白家那边已经乱成了一团,不若我们先回城去?”陈宁珂试探着问,这事闹得,梨儿把白家三公子打得…… 那个惨哦! 若是白家不依不饶闹起来,萧茗孤身一人怕是不敌,她还是回去请示母亲作主才好。 陈宁珂很忧伤,若是白家要拿萧茗问罪,元泽势必会替萧茗出头,以他这个混世魔王的性子还不得闹腾到天上去。 走,走,走,赶紧的。 知道前因后果的萧茗同样内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过,满头黑线,梨儿的战斗力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剧情神反转,她都不知道是先高兴还是先害怕。 还是,她们要不要躲一躲? 她还犹豫不决时,门外传来喧哗声,十来个身影快速的冲进来。 “大哥,就是这里,就是这个丫头打了我和五妹。”十来个人围着梨儿,手势棍棒气势汹汹,两位华服公子大步踏来,一人拿手指着梨儿叫嚣,只是这位公子样子有点惨,身上衣服都破了,左手捂着半张脸一副很吃痛的样子,露出来的那半张脸也不好看,熊猫眼格外的明显。 “大胆,白夜潭,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里可是陈家别院。”陈宁珂怒斥,挥袖一甩,气势十足。 公然闯进陈家别院,如此挑衅,这是要引起两家争端么? 陈宁珂赶紧给身边丫头示意,快去把大哥与元泽找回来。 不慌!不慌!她不慌!稳住。 白家三公子白夜潭捂着脸指着梨儿怒道:“就是这个丫头打了我与五妹,你们陈家人要包庇家奴行凶。” 白家大公子先是抱拳行礼,才谦和道:“陈姑娘,我等擅闯此地实非本愿,只是舍弟与舍妹无故遭此劫难,还请陈姑娘交出此人由我等交由官府定夺。” 白家大公子倒是知礼,并没有让人直接动手,可他话里的语气却是强硬。 交人,送官。 他一开口便让陈宁珂左右为难起来,人是肯定不会交的。梨儿是萧茗的人,萧茗肯定不会同意。可是,不交人,白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这事有得闹,奴才伤人是要被处以仗罚,仗责至死。 陈宁珂优雅的抚着额,她头疼。 “你们要抓谁?”萧茗冷着脸问。 “她啊!这个野丫头,把我打得,我要……”白夜潭指着梨儿,一脸愤恨。 “你要干什么?”萧茗看着嚣张的白夜潭,冷着脸问:“要打她吗?” 白夜寒与白夜潭才发现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萧茗,刚才见她是个小姑娘直接把她忽略了。 “你谁啊!”白夜潭指着萧茗,语气与陈元泽何其相似。 哟!京城里的纨绔都是一个模样。 “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要对我的人喊打喊杀,你又是谁?”萧茗挽着手看着白夜潭。 藐视! “我……” 白夜寒伸手一挡,拦下冲动的三弟,作揖道:“这位姑娘,舍弟无礼冒犯姑娘还请见谅,今日前来实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白夜寒脸红,这么多人打一个丫头居然…… 伤得这么惨…… 还有,人家根本就不是陈家的人。 好丢脸,有没有。 “公道?白公子怕是颠倒黑白了吧!据我所知,是白家人无礼在先,将我妹妹推入水中,还阻止其上岸,后白公子又招来众人欺凌她二人,如今白家公子又气势汹汹的来讨公道,这是何道理?” 萧茗反问,真是打了小的来了大的啊! 京城人都是这么霸道。 虽然对方有点惨样,可始终她们才是受害都好不。 所以,交人什么的,不可能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二十一章 道歉 一群人围着梨儿欺负,被反欺负了居然又叫帮手,萧茗看了一眼被打得可怜兮兮的白家三公子,虽然三公子的模样有点惨,甚至是可怜,但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呵!已经过了受了委屈回家找妈妈的年纪了。 看来白家大公子也是个明事理的,这就好。 懂道理好啊!她最爱与懂道理明事理的人说话了,咱们就来捋一捋关于以多欺少,男人打女孩的故事。 “素闻帝师白家最是知礼守法的人家,礼仪廉耻无一不尊,小女子初来京城不知我家奴人有何得罪白家之处,是我们碍着你们白家小姐的眼了还是阻了她的道儿?不但无端被她们推下水,更是得你等众人联手打压,而后你们公然闯入他人门庭拿人。”面对来人,萧茗浑然不惧,就问你一句为什么推了人还打人,现在还要抓人。 欺负咱外来的是不是? 难道堂堂帝师夜出来的,就是这样蛮不讲理。 白夜寒徒然气势一弱,无语凝噎,这个小丫头好生厉害,是在骂白家仗势欺人么。瞧瞧人家小姑娘多厉害一张嘴,在看看自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三弟,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仗势欺人,还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如今又被人拿住话柄,这个亏也就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还要怎么闹,这要传出去还不得坐实了白家仗势欺人的话柄,让御史参一本到皇上跟前去? 今日不比从前了,皇上已经过了启蒙的年纪,白家也只是个挂了个帝师的名头,除了祖父余威尚在,父亲也只是领了个闲差。 若果,这事一旦闹起来,白家不但成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上御史们有机可趁。 白夜寒已成年,他并不是三弟一样不计后果的愣头青,一时间想得有些多了。 陈宁珂见事有回转,赶紧的道:“当时人多杂乱,想来白家五姑娘是不小心把小雨推下水的。”此言一出,她还是站在萧茗这一边的。 天可怜见,白家可没有祖母要服用的药,白家也没有让元泽心甘情愿叫姐姐的人物。 而且,白五姑娘把白小雨推下水,这是她亲眼所见的事实。 白夜寒疑惑的看向三弟,这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不知道? 在来之前他并不知道五妹推人把人推下水的事?他只知五妹被人推下水,三弟被人打了,看着昏迷不醒的五妹,一声是伤的三弟,他心头一怒就带着人来拿人。 哪知?情况有变…… 他措手不及。 白夜潭默默摇头,他还真不知道有五妹事先把人推下水的情况,当时他刚巧看见这个凶恶的丫头把五妹推进水里,还好水不深,不然五妹还不得淹死咯。 他怒气冲冲的带人过去,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幕,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他没有想到家里养得五大三粗的家丁们十个还不敌不过一个野丫头。 养兵千日精,用兵一时废! 白夜潭看着梨儿,目光凶恶,这个山里来的粗俗丫头给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滴血。 他勒个痛哟!半张脸都麻木了。 自此,白郊山上开始流传着白家三公子被一个女孩打得头破血流的美丽传说。 “五妹怎么可能把你妹妹推下水,明明是你们无礼在先。”白夜潭不满的叫嚣,他打算挣扎一下。 “三弟。”白夜寒轻声叫唤,陈家姑娘名声在外,并不是一位信口雌黄的人物。 “大哥,她与陈家姑娘是一起。”白夜潭低低的解释,其意不言而欲。 她们两个是一伙的。 “三公子怕是有些误会,不若坐下来详谈,再把白五姑娘请到此处,两相对峙如何。”陈宁珂不豫,白家人不相信她呢。 “还请两位把这些人遣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陈宁珂看着那些拿着棍棒围着梨儿的家丁,这白家真不把陈家放在眼里呢。 欺到头上来了。 “梨儿,回来。”萧茗唤着几步之遥的梨儿。 “哎!”梨儿欢快一声,也不顾围着她的人们,就近拨开一人小跑回萧茗身边。 只是那人一时不查,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下盘不稳。 白夜寒脸一黑,白夜潭更是指着梨儿骂:“粗俗,无礼。” 白夜寒轻轻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再让人把五妹请来,误会一场,把事情说开了两相赔礼道歉也就完事了。 他并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 “梨儿,我说过多少次了,要有女孩儿的样子,咱们女孩子可不能像男子一样喊打喊杀的,更不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动手打人,要知道打人是不对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知道吗?”萧茗板着脸教训梨儿。 “哦。”梨儿懵懂的点头,不动手,下次动脚,姑娘说过不能用手解决问题的时候就用脚。 “哼!粗鄙。”白夜潭深深鄙视,把脸扭向一边,这么粗俗无礼之人他实在没脸看。 污眼。 白夜寒深深点头,没想到这位姑娘还是位深明大义之人。 事情好解决了。 “虽然是别人的错,尽管你很生气,可你也不能动手打人是不是。”萧茗继续教育,“你看你把白家公子打得,他受这么重的伤,脸肿了,衣服也破了,他一定很痛,赶紧的给他赔礼道歉,请他原谅你的无知……” 白三公子确实有点惨,脸肿了半边,两个乌青的熊猫眼,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上好的锦衣华服破了破成了布条,怎么看都怎么像一个黄花大姑娘被人狠狠的蹂躏了一样。 那叫一个惨啊!不知道回去他母亲大人还能不能把他认出来。 唉!萧茗很忧伤,打人是个技术活,为什么要打脸? 白夜寒:“……”他承认他家三弟打不赢你家丫头,你也不用这样拿出来显摆不是。 这一定不是真的。 他家三弟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怎么会与女人动手。 打女人,不是君子所为,特别是女孩子,更是禽兽。 所以,…… 莫名的,白夜寒脑补了一下三弟被打的真相。 “你……” 白夜潭指着萧茗,双手颤抖得举不起来,哆嗦个不停,他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满腔的愤火未平。 第五百二十二章 白若薇 陈宁珂看着萧茗,这哪里是道歉,完全是伤口上撒盐。 努力保持着世家贵女仪态,紧抿着唇一副严肃的样子,笑不露齿,优雅端庄。 贵女的标配。 但是,心情真的很激动,真的很想要笑哎~ 快要把持不住了。 镇定,镇定,要镇定。 更可气的是,梨儿真的道歉了。 “对不起。”直扛扛的道歉,嘴上说着对不起,表情却是我没错的意思,这样看着让人更生气了。 “真对不住二位贵人,我们乡下来的不懂礼仪,家奴有得罪之处,萧茗在这里给二位赔礼了,还望二位公子见谅。” 白夜潭气得无话可说,只觉一口腥甜直冲咽喉。 让让,我要吐血! 白夜潭看向自家哥哥,可怜兮兮的目光似乎在申诉:‘哥,你得给我作主啊!太欺负人了。’ 白夜寒深深无力,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还要找上门来让人打脸,人家正儿八经给你道歉,你让我怎么办? 怎么办? 让我打她吗? 白家的脸面儿还要不要了。 看了一眼萧茗身前的梨儿,他完全没有与之一斗的想法,一个能以一敌十的丫头,为什么他家里没有。 如果他真的动手,毫不怀疑,她会再次把他们连带他一起按地上摩擦,这个萧茗还会倒打一耙,他们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傻弟弟,找回场子什么的还是省省吧!男人哪有不受点委屈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形势比人强啊! “萧姑娘客气了。”最终,白夜寒咬着牙蹦出几个字,脸色阴霁,他决定在五妹到来之前不与此人多说一个字。 憋屈啊!! 萧茗,姓萧?陈家的亲戚,这么的有恃无恐的…… “两位公子还请稍坐片刻,待白五姑娘来此一切真相自会水落石出。”陈宁珂适时递个台阶,她真怕萧茗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言论把白夜潭气疯掉就麻烦了,好歹是白家二房嫡子。 萧茗那一张毒嘴她真是怕了,看把白夜潭气得,脸都酱紫了。 陈家姑娘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强拉着不依不饶的弟弟坐了下来,等着人去把白五妹请过来。 白夜潭气鼓鼓的盯着萧茗,到时人一到,人证物证俱在,看这个野丫头怎么狡辩。 然而,白五姑娘白若薇并没有过来。 ~~ 白家院子里,白若薇从梦中惊睡,梦中的场景把她吓出一声冷汗,她居然梦到了她最不愿意梦到的人。 白若薇心神不宁,支起身子坐了起来,落后的后遗症让她头胀欲裂。 落水! 白若薇猛然惊醒,不是梦,那个人真的回来了。 正想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四十上下打扮端庄的妇人,看到白若薇醒来面色自是一喜,快步上前把床上的靠枕支起让白若薇斜靠着能更舒服些。 “薇姐儿终于醒了,可担心死奶娘了,好好的怎么会被人推下水,你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罪,那人也真是心眼歹毒,小蝉真是不中用,回去就请夫人打发她去庄子。” 奶娘自顾自地埋怨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白若薇呆愣震惊的神色。 “薇姐儿放心,大公子与三公子已经带人去陈家缉拿凶手,这样的人一定要狠狠的惩罚,给你讨回公道。” 白若薇听得此,脑子一片空白,抓着奶娘细白的手大叫道:“什么?大哥不能去,快去把他追回来。” “薇姐儿这是怎么了?”奶娘皱眉,被抓着的手指甲隐隐陷进肉里,令她很是不舒服,再用点力她的手得见血了。 “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再说我已经无大碍了。”白若薇解释,意思就是她大人不计小过,不追究了。 不过片刻,白若薇在奶娘的服待下穿了衣衫,心绪却不宁,想到见到的那个人心里就一阵阵害怕,在得知大哥与三哥带着人已经进了陈家拿人后,顿时大惊失色,六神无主起来。 “废物,叫你请个人都请不回来。”白若薇把桌面上的茶具狠狠掷在那传话的丫头脚边,彻底嘶里的尖叫,稚嫩的面孔变得扭曲可怖,把传话的小丫头和奶娘吓得呆立当场。 “你再去,就说我病了,急需回城医治。” “是。”小丫头得令逃也似的跑出房间。 “怎么办?不能让大哥见到她,不能让大哥见到她。”白若薇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惊慌的步伐,双手狠狠的绞得绢丝手帕,念叨不停双唇嘴,无一不暴露她此时惊恐的内心。 “怎么办?怎么办?不能让大哥去,不能让大哥看见她。” “不能让大哥看见她。” “姨娘在哪里,我要回去找姨娘。” …… 白若薇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不断的重复着,把一旁立着的奶娘看得直皱眉头,白五姑娘,你的教养哪里去了,一点小事就让你变得如此焦燥? 奶娘并不知道事情经过,她上了年纪受不了车马颠簸之苦,因此上山之后她就以头疼为由在房间里休整,是以白若薇去赏桃花她并没有跟着,她只以为在若大的北郊山上能有什么事,无非是与相好的姐妹们赏赏花,谈谈笑什么,可哪曾想会落了水。 在得姑娘被人推下水昏迷后心疼得不得了。 她是生气的。 对于姑娘把人推下水的议论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在她眼里一向端庄得体的姑娘知书达理,深得老夫人与夫人宠爱,她怎么会推人下水,一定是对方的错,是以她极力劝谏大公子为姑娘与五公子讨回公道。 可如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姑娘,你冷静,这到底是怎么了?”奶娘抓住白若薇,从对方颤抖的身子中她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慌张。 看来,姑娘跟处变不惊、崩而不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白若薇看着奶娘,双目赤红,泪流如柱,一把扑进了对方的怀里,声音里带着哭泣与颤抖:“她回来了,我看见她了,她回来了,怎么办?” “谁回来了?”奶娘一个头两个大。 “是白若雨回来了,奶娘,她长得与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能让大哥看见她,不能啊!”白若薇害怕得大哭。 第五百二十三章 白若雨 第五百二十三章 白若雨,谁? 奶娘好半天才想起这么个人来?眼底没有多余的情绪,她可不像白若薇这种初出茅庐的傻闺女,遇点事就塌天塌地塌自己。 唉! 唉! 唉! 奶娘现在有些相信是自家姑娘把人推下河的了,还好没出人命,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急燥了些,遇到点事就是大喊大叫摔东西打罚人,在家里还有她和姨娘帮着遮掩,可在外面怎么能乱来。 再傻的姑娘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的,终是不能让她这么傻瓜下去,奶娘只能缓声劝道:“人有相似,姑娘兴许是太想念八姑娘而认错了,八姑娘失踪了六年,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八姑娘是白家长房嫡出幺女,在大老爷任上时出生,自小长得玉雪可爱受尽老爷夫人宠爱,可在六年前老爷回京的途中遇上了山贼,八姑娘被劫走,自今没了音信。 如果八姑娘还活着,如今也有八岁了。 六年了,她都快想不起白家还有这么一个姑娘。 两岁失踪,如今六年过去了谁知道长成什么样。 出现在京城?更是可笑,你当天上掉林妹妹那么简单。 “不,她就是,她的耳后根有一颗一模一样月牙胎记,大哥见到她会认出来的。”白若薇在奶娘的感染下好不容易镇定了点,可是一想到自己无意中见到的,又惊慌起来。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她居然看见了白若雨,那个小贱人,为什么她没有死在山贼手里。 初看见她,她只觉那个小丫头穿着织锦坊新出的芸锦做成的衣裳,粉嫩的颜色在人群中特别吸引人注目。 织绵坊是什么地方,宫里的公主娘娘们都穿她们家的衣服,每季新出的布料不止贵而且少,可以说能有一身织锦坊的衣服那是何等的光荣。 今年她没有。 她今天穿的还是去年的款式,是她千辛万苦讨好嫡母才得来的。 可随随便便一个小姑娘可以穿上她梦寐以求的衣服,还有头上带的珠钗也是织锦坊出的同系配饰。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白若薇脚步慢慢向她靠近,在看到她耳后有与白若雨一模一样的月牙胎记的时候,白若薇脑子有一片空白。 惊鸿一瞥,惊心胆颤。 是白若雨。 白若薇不敢相信,再看到她与嫡母极其相似的眉眼后,白若薇不得不信。 人有相似,可胎记又怎么会一模一样。 所以这个人就是白若雨。 如果她回了白家,那么她如何自处。 她能有如今的地位,完全是因为白若雨的失踪,嫡母把她一个庶女接到身边亲自教养,并过继在她名下,上至祖母下至兄长都宠着她,可以说在白家她就是长房嫡女,尊贵无比。 可是,白若雨回来了,那个本应该死去的居然回了京城。 如果回了白家…… 白若薇不敢想下去,突然恶向胆边生,狠狠的推了一把,她要把她推进河里淹死。 淹死她~~ 淹死她~~ 无数个声音在心里呐喊。 她才是白家嫡女。 “姨娘在哪儿?当年她说过,白若雨是死了的……”白若薇叫着,却被奶娘一把狠狠钳住,手臂上的疼痛让她找回理智。 “姑娘慎言。”奶娘警告的看着失了理智的白若薇,阴止她不可理智的言论,意味深长的道:“姨娘在府里呢。” “姨娘……”白若薇回过神来呢喃。 “姑娘不必忧心此事,大少爷定会缉拿凶手,为姑娘讨回公道的,至于那个小姑娘,姑娘就更不用担心了,大少爷是见不到她的。”奶娘很笃定,这些年夫人为寻回白若雨,找的小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个不与白若雨有丁点的相似,可结果呢。 白若雨就是早夭。 夫人早已息了找回的心思,至于大少爷,就更不能了,虽然当年跟着老爷在任上,可他已是个十来岁的儿郎,到如今大少爷早已成家立业,一个大男人难道会盯着人家小姑娘的耳朵后瞧? 于礼不合。 再者,八岁的小姑娘会有两岁时的记忆吗? 当然不会。 “嗯?” “姑娘受了寒气,又受了惊吓,应安心静养才是,宣姨娘好得很,姑娘不必挂怀,只需养好了身子尽心尽力伺候老夫人与夫人才是。”奶娘劝诫道,再过两年姑娘就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十年磨一剑,一个庶女亲事的好坏完全来自于嫡母的慈心。 “姑娘安心睡一觉,等醒来大少爷他们就回来了。”奶娘好不容易安抚白若薇重新趟下休息。 看着平稳的白若薇,心里莫名悲哀,到底年纪小不经是事,遇事就自乱阵脚,完全没有半点宣姨娘的冷静睿智。 当年宣姨娘母女在白家不过是透明似的人物,在白若雨出生后日子过得更是凄惨,老爷一年半截记不得偏院里还有这对母女,家里的奴才都敢给她们摆脸子。 若不是宣姨娘狠下心来谋划了一场山贼劫道,趁乱劫走白若雨,让失了女儿痛苦不堪的夫人把白若薇接到身边亲自教养,她们哪会有今日的风光。 白若薇在白家能有嫡女的尊荣,完全是宣姨娘处心积虑换来的。 没有人会知道当年那突然出现的山贼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是宣姨娘为了生存而孤注一掷。 所以,没有白若雨,白若雨在当年就死在了山贼的刀下。 陈家这边,在等待的时候萧茗也没有闲着,而是拿了药膏出来细心的给梨儿涂抹伤口,这个实诚丫头也真是,手都打肿了都不知道找个棍子什么的,全部都是拳拳到肉,硬碰硬。 “姑娘,你这个药可真灵,我的手一点都不疼了~~” “红肿也消下去了……” “还是姑娘医术高明,药好得很……” 梨儿每夸赞一句就引来白夜潭无限仇恨的目光,他只是做了个简单的处理,你这样在她戳他双目有没有。 更可气的是梨儿伸着一双手使劲的炫耀,那得意劲让白倣潭抓狂,让白夜寒恨不得打她,太他m的猖狂了。 只是白夜寒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一双细嫩瓷白的双手能有如此凶狠的暴发力,看把三弟打得,他都不忍看。 好惨! 还没有药~ 他感觉自家倒霉弟弟双目赤红,气得快要哭了。 白夜寒无语凝噎,太放肆了,他该怎么办? 打还不是打呢?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在小丫头回禀白若薇不来之后,大少爷白夜寒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今日要虎头蛇尾了。 看了一眼面色沉静的萧茗,虎视眈眈的梨儿,明着事不关己又处处偏帮的陈宁珂,妹妹不来,只有三弟的一面之词,人家根本就不信,他还怎么给弟弟妹妹主持公道呢。 白夜寒最终站起,拉着丢人丢到家的三弟走人。 告辞! 后会无期。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二十四章 事了 “等一下。”萧茗站了起来。 “嗯。”白夜寒停住,你要给药吗?我看你那药挺不错的。 对此,白夜寒包括受伤中的白夜潭无限期待。 陈宁珂柳眉一抖,大姐,求求你别搞事。 鬼才相信萧茗会给药给白夜潭,经过刚才她已经对萧茗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这绝对是个后宅小能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凄,感觉后背冷凄凄的。 “既然白姑娘病着来不了,我去看她也是一样,我略通医术,也能为她诊治一翻以解今日之误会。”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陈宁珂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萧茗的居心不良,救人,鬼信你哦。 感觉自己世家修养在今日得到了巨大考验。 同样的,白夜寒与陈宁珂有一样的想法,他已经完全领悟的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真理,拒绝道:“不必了,舍妹自有大夫医治。” “这怎么可以?”萧茗抢答,“山上的大夫都是男子,怎么可以能深入了解白姑娘病症,还是我去方便的些。”男大夫始终没有同为女子的萧茗来得方便不是。 “多谢萧姑娘美意,舍妹只是小微恙,休息片刻就好。”白夜寒坚定拒绝,他想离这个小丫头远点,更不想让自家纯洁可爱的妹妹受到萧茗的荼毒。 唉! 萧茗有点可惜,白家人就这么走了,她倒是希望白大公子像白三公子那样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她就可以让让梨儿狠狠的揍他们一顿或是用毒药狠狠伺候他们。 这还不带报复的。 来来来,碰瓷,谁怕谁。 她是受害者。 陈宁珂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闹起来,她终于明白萧茗能与元泽交朋友了,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啊! “多谢珂姐姐仗义直言,这事给姐姐添麻烦了。”萧茗向陈宁珂道谢,这事后绪不小,白家人以为她有陈家庇护,势必会寻陈家的麻烦。 前世今生的性情,她是不怕的,敢于直面面对任何不平,她性子散淡,随欲而安,不拘小节,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任何事都可以忍,任何事都有一个底线,当忍无可忍时,又何须再忍。 白家,很了不起吗? “萧妹妹客气了。”陈宁珂点点头,萧妹妹总算是承她们的情了,也不枉她偏帮一场,家里的老祖宗还得多需要她的药呢。 好好的桃花节经这么一闹也没了兴致,白小雨睡着,萧茗让梨儿守着房门,自己就在廊下的木桌前整理明真大师送给她的草药。 呵呵,这些草药真不错,一颗颗鲜活的,还带着泥土气息,空间里又能多几株稀有药材。 殊不知,萧茗的兴致令陈宁珂多无语,赏个花都能挖出药来,这个萧茗对医术到底有多执着。 咱好好的赏个花不好吗? “哎哟,痛死老子了,大哥你放手,我要打得他叫我爷爷。” “谁是你爷爷……” 声音响起,两人抬头看见大门,只见陈元泽被陈元昊拧着走了进来,陈元泽一脸的伤不停的叫嚣,手不停的挥动想要摆脱兄长的钳制。 “大哥,八弟你们这是怎么了?”陈宁珂急急的迎了上去,怎么元泽也是一身的伤。 “你问他。”陈元昊把人往前推,他已经气得不想说了。 原来,陈元泽得知白家两人找萧茗麻烦之后本要马上赶回来,却被人给绊住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白家两兄弟出了门,他想这事怎么能这么了,不能让萧茗受委屈,于是他门都没进就偷摸着跟了过去,翻墙进白家把落单的白夜潭抓着一顿狂揍,本就受了萧茗一顿奚落的白夜潭又被陈元泽偷袭他哪里还忍得了,于是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掌的打得天翻地覆。 白夜寒与陈元昊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抱在地上打滚了,誓死不松开。 陈宁珂一个头两个大,得!陈家和白家真杠上了。 萧茗还以为这事后继会没完,人家白家把白小雨被推下河的事像选择性一般选择性的忽略了,两家大家长在一起吹吹弹弹把事件定为家里的小辈们胡闹。 唯一倒霉的就只有陈元泽,被他老子拧回家关了禁闭。 萧茗有点可惜,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京城这潭水果然深不可测。 经过桃花节之后,萧茗也就淡了出门的心思,只是让三竹带着小雨与梨儿在京城转转,她自己则留在家里捣鼓她新得的草药,闵方齐一如既往的关在房间里研究萧茗的血液透析仪。 一转眼,日子就到了三月十五北郊山庙会那一天。 北郊山上的护国寺原本并不叫护国寺,它原本只是北郊山上一座名不见经传的破落小庙,只有一个老僧人带着个小沙弥守着个破旧佛祖艰难渡日,香客稀少得可怜,突然有一天,不愿做皇帝的明真大师在此出了家。 自此,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一代皇帝怎么能做在这种破落地。 于是,皇家亲笔御题,敕建寺院,改名为护国寺,从此护国寺成为京城最大的寺院,首屈一指,然而明真大师大多时候并不在护国寺,而是在北郊山深处清修,护国寺主持另有其人。 每月初一十五的北郊山庙会都是人满为患,上香祈祷,吃素斋,各路小商小贩闻风而来,让山下更为热闹。 明真大师每月也只有初一十五这两日才会出现在人前,施医赠药,解人间疾苦,不止如此,除了明真大师还有内几位太医院的太医过来坐诊。 而今日,明真大师桌旁多了一个案桌。 “这是谁的桌子,难道还有人来……”陈峰皱着眉头问,明真大师身份特殊,他们几个堂堂太医只不能与明真大师平起而坐的,哪怕他是太医院院判也是不能的。 “不知道……”其余留头花白胡子一把年纪的太医们均是摇头,你是老大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 “嗯。”陈峰嗯了一声,心里倒想起一个人来,难道是闵方齐今日要过来,哼!走都走了,为什么要回来,今日居然又要出现在此。 不知所谓! 他堂堂太医,却为这些下等贱民诊治已经够憋屈的了,这是先帝旨意他们无法反抗,可你闵方齐算什么东西,居然要越我一头。 心里有了笃定的猜测,陈峰心里更是不平,一颗心起起落落爆燥难忍。, 第五百二十五章 慈恩堂 为了方便明真大师初一十五坐诊,护国寺特意修建了屋舍,取名慈恩堂。 此时,慈恩堂外已经人满为患,哪家腰酸腿寒,颈肩风湿的老头老太太,家家都不富余,家家没余粮,护国寺免费施医赠药解决了他们的老大难题。 然而,社会底层挣扎的老百姓们并不知道明真大师出家前做过皇帝,在他们心里慈眉善目的明真大师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得道高僧,他们对明真大师有着发自内心的敬仰。 就是那些每次过来帮忙坐诊的太医们,他们也只以为是普通的大夫。 慈恩堂外,人声鼎沸,大家很自觉的排起长龙等待着慈恩堂的开启。而慈恩堂内气压却是低沉,小沙弥穿梭其间忙碌有序的准备着,包含陈峰在内的五位先一步到来的太医却是望着那一张与明真大师并排而列的桌子猜测着,来人将是何方神圣。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医凑到陈峰身边恭维的说道:“陈院判,那肯定是为您准备的桌子,咱们这里除了您还有谁能坐那个位置。” “这……”陈峰犹豫,不可能吧! 不过在心里又是莫名的希翼,每次他都会不辞辛苦,亲自带队过来帮忙,对明真大师也是毕恭毕敬,难道明真大师终于见识到了自己的诚意? 如果真是那样,那…… 陈峰一颗年老斑斓的心激动得要飞起,那真是太好了。 “恭喜陈大人。”那老太医忙作揖道恭喜。 “恭喜陈大人。” 余下三位太医见此闻风而动,争先说着恭喜的话。 羡慕嫉妒恨呐!若是能有与明真大师平起而坐的资格,这也算是走上了医道颠峰了吧! 前途不可限量。 古来也有太医出将入仕的典例。 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放大,变得越来越自信从容,经过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明真大师终于领悟到了自己的能力与忠诚,那么,接下来他就可以摆世代为医的枷锁,家族从此走上别样的仕途。 这一刻,陈峰想到了很多可能,当看到后堂里走出来的人时,只那一瞬间,陈峰脑子一片空白。 笑容凝固在脸上。 那个与明真同行的小丫头不是萧茗又是谁? 萧茗为什么和明真大师在一起? 她不是闵方齐的师妹? 她为什么出现在来京城? 你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在平安镇刘家村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看到萧茗他就不由得想起了在合春陈家时的屈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把他堂堂太医院首坐、正五品院判放在眼里,此时看到明真大师身侧站定的萧茗,难道这就是她有恃无恐的理由。 不可能……,他派人查过萧茗,萧茗除了一位已经南下了无踪迹的师傅,就只有闵方齐一个上得了门面的师兄,根本就与明真大师没有任何交集。 不过一息之间,陈峰脑子里想到了很多可能,以致于明真大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等到他发现整个大堂里只有他一个人很突就的站着的时候,陈峰才回过神来。 他还是没有想明白萧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大人,请坐。”明真大师客气的指引着陈峰的位置,语气温和有礼,出家多年,他早已入了世俗平凡,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位温和的得道高僧。 “多谢大师。”陈峰双手合十弯腰微点,在此地他自然行的是出家人的礼仪。 陈峰抬脚指向明真大师的方向,脚却又狠狠的顿住,时间就像卡了壳按了暂住键,那个位置…… 萧茗坐下了…… 陈峰睡间清醒了过来,那个位置根本就不属于他,这完全是明真大师给萧茗准备的位置,可笑的是他刚才……。 他的心好难受哎!一刻天堂一刻地狱也不过如此。 可是…… 为什么是萧茗? 为什么是萧茗?? 为什么是这个贱丫头,她居然与明真大师平起平坐。 有一种感觉叫做透心凉,心不飞扬,想喷一口血。 陈峰心里五味杂陈,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木然的回头看着刚才他身边恭维巴结的四个太医,此时四个人就像鹌鹑一样缩着脑袋,哪里还有刚才的激情。 哼!叛徒,刚才是谁说那位置是他的来着?又是谁跪着求提携? 拍马庇拍到马腿上的四个太医也很彷徨,陈院判好像没有听到明真大师说话呢,还往那边走,咱太医院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陈峰到底是个经历了半辈子的老家伙,脚步在空中硬生生的转了个弯拐回了自己的位置,眼角的余光瞄见明真大师与萧茗坐下后就在忙碌的整理纸墨笔砚等物,也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好险。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外等候多时的病患们依次涌入,神奇的时无人高声喧哗。 护国寺并不是寻常的寺院,它不止常年香火鼎盛,香客不断,每一年朝庭还会拨下一笔不菲的银两,护国寺并不会把这些银子占为己用,而是用来扶贫救弱,修桥铺路,在天灾年候时更是把全部银钱拿出来救济百姓,是以护国寺在百姓心目中是神圣的地方。 这样的慈善之地的住持应该受人尊敬爱戴,可惜并不是。护国寺住持三年一换,谁能记得过来,真正让百姓记在心里甚至是发自内心尊敬的唯有明真大师。 很奇怪,就是明真大师,在众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僧人,他行走四方、传扬佛法,专研医道,救治百姓,大月朝的每一遍土地都印着他的脚步。二十年前,他停下行走的脚步,潜心研习医术,并开设慈恩堂,治病赠药不取分毫,每月初十一十五都他都会出现在这慈恩堂,十年如一日的坚持,风雨不改。 明真大师开创了免费施医赠医的先河,让那些有病无钱医治的病人看到了生命的希望,这其中不凡那些远地而来的病患,百姓或许不记得当朝皇帝是谁,却不会不知道明真大师是谁,京城里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三岁小儿都受过他的恩他的惠。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百二十六章 小露一手 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萧茗就像是回到了从前,最开始在广泛堂坐诊的时候。 众人皆忙我独闲。 是真的闲。 别说排成长龙的明真大师,就是那个陈峰和其他四个大夫都是人满为患。 人家陈峰好歹是太医院的人呢。 萧茗自嘲的笑笑,在平安镇,大大小小她算得上是个人物,她是广济堂最受欢迎的大夫。进了京城这繁华浩瀚之地,不过是尘埃谷粒,实打实坐了一回冷板凳。 萧茗此刻内心里并没有失落感,而是被眼前给深深的震憾了,那个脸上始终带着平静笑容亲自为病人刮除浓疮的大师,又有谁知道这位给乞丐治病的老和尚曾经职业是皇帝。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见到的最可爱的人。 做人真当如明真,世间谁能有他如此般洒脱,抛却执掌天下的权势,滔天的富贵做了个潇洒凡人。与他比起来,哪怕是两世为人的自己,差的不止是一星半点。 医德修心,大医精诚。 萧茗站了起来走向明真,心甘情愿为他作助手。 明真自然而然的接过手边的器物,只觉跟随他多年的孩子终于长进了,能明白他想之想,急他所需,每次递上来的器物都令他格外的合心意。余光瞧见竟然是萧茗,不由得释然一笑:“阿弥陀佛!师妹来得正好,请替为兄缝合伤口如何?”询问的语气,特别的期待。 萧茗还未开口,那病患家属却急急的道:“不能啊!明真大师我男人伤得很重,求你一定定亲自救救他。”女人急得不得了,只有明真大师亲自出手才能让他们安心,可是明真大师怎么可以把如此重要的活交给一个小姑娘,这怎么可以,缝合皮肉又不是绣花补衣服,缝坏了可咋办哟。 受伤的男人虽然意识不清,也是一脸担心的望着明真大师,显然与他家婆娘一样是不相信萧茗这个小姑娘的。 “两位施主请放心,师妹师出名门,医术比之贫僧有过之而无不及。”明真笑着解释,开玩笑,他的缝合术来自闵方齐的传授,而闵方齐却是萧茗亲传。 他一直苦练缝合术,却不得要领,如今要是能亲眼见识萧茗施展,他也算心满意足了。 他极力邀请萧茗来此庙会,不止为要亲证萧茗高明的医书,还想要亲自学习萧茗的缝合术。 一语惊雷,明真大师毫不吝啬令人群哗然,不敢相信的打量萧茗,小姑娘这么厉害?医术比明真大师还厉害? 咱不相信~ 尽管心里犹豫,大家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说这话之人的份量,若果是平常谁这样夸赞一个小姑娘,他们是绝对不相信的,可是是明真大师,又完全不一样了。明真大师是什么人?他们就算不知道当今皇帝是谁,也不会不知道明真大师,在他们心里明真大师是比皇帝还要重要的人物。 明真大师他从来不会说谎,他说是便是千真万确。 无条件服从。 人心就是如此,每当敬畏、崇拜一个人时,无论对方什么样的言论行,为都会在潜意识里认同,信服,无条件执行。 受伤的夫妻两听到明真大师这么解释,哪里还敢反对,于是,得益于明真大师的推荐,萧茗有了第一个病人。 她从来不会拒绝一个人的好意。 很快的,萧茗细致的为那男人做了三层缝合,男人伤口是被利器所伤,明真大师已经清理了伤口,取出了伤口里残留的碎铁残渣,这个过程中不止用了麻醉药,还有消炎药等物。 这一点,萧茗很高兴,药物能广泛运用,这是件造福百姓的好事。 萧茗动作沉稳熟练,明真大师站在一旁仔细的瞧着,又不时的为萧茗递上钳子之物,俨然一副打下手的姿态,看得人惊奇不已,纷纷猜测着萧茗的来历。 相比于明真见猎心喜的喜悦,人群之外的陈峰简直要气得掀桌了,脸色阴沉得把对面的病人吓了一大跳,到底谁才是病人,这个脸黑得像个死人似的。 “大.....大夫,我这病到底咋……咋样,麻烦你给我开点药。”病人怯怯的开口,一定是今天出门方式不对,不然怎么会遇见个这么可怕的大夫。 哎哟喂,太可怕了!老毛病都吓出来了。 “嗯。”陈峰回过神来,高傲的看了下眼前的病人,冷哼哼的开口:“夜冷寒凉,偶感几寒,没有大碍。” 陈峰飞速的写着药方,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瞧过眼前这位病人,更或者是所有他经历的病人都没有正眼瞧过。 他堂堂太医院院判,正五品官职,专门给皇帝后宫娘娘们治病的人,再不济也是公侯府邸,世家权贵,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慈恩堂的是什么人,都是些拿不出银子看不起病的贱民。 他每个月还要有固定的两日与这些贱民来个亲密接触。 真是够了。 还有那个萧茗,看见她就讨厌,在今日之前,他觉得他所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更好的让明真大师知道自己这个太医院首座的付出,可在今日,他突然觉得他所有的努力抵不过明真大师的一声师妹。 不得不说,陈峰此刻心里面对于萧茗前所未有的嫉妒甚至是到了憎恨的地步,黄口小儿,无耻至极,何德何能让明真大师如此赞誉,推荐,陈峰气得眼睛都红了,好想吐血。 死丫头,在平城待着多好,你来京城招摇干嘛~ 你知不知道你让人看着就讨厌。 原本他想着给萧茗一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京城不是她想来就来的。 可是,一想到她背后的明真大师,他所有的想法都泄了气,就明真大师这一声师妹,他都不能有任何的不满。 明真大师谁得罪得起。 是以,一个上午,陈峰的情绪变化很大,起起落落,上上下下,特别是看到萧茗身边围满了病人后,心里更是不愤了。 经过刚才小露一手,萧茗身边渐渐的围满了病人,不少年轻女子见萧茗是个和蔼亲切医术不错的小姑娘,于是纷纷改道站了萧茗的边儿,对于她们来说,明真大师医术再高明又如何,终究是个男子不是。锦绣良医 第五百二十七章 医术谁厉害 一转眼,就到了午时,慈恩堂如广济堂一样提供膳食,在几位大夫的努力下,所有来慈恩堂求诊的病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午饭后,慈恩堂里偶有零星几个病人,萧茗就打发了梨儿与白小雨出去转转,庙会除了慈恩堂,外面才是真正热闹的地方,每次庙会都会摆台子唱大戏,各路小商品小零食,简直是玩乐的天堂,不去真是可惜了。 也许,她们等不到下一次庙会的时候了。 大堂里,包括陈峰在内的五位大夫慢慢收拾着行礼,准备着离开事宜,他们还要赶着回宫复命。 “萧姑娘。”年老的太医上前来,面对这位比自己孙女儿年岁相当的小姑娘态度相当的和蔼可亲。 “你好。”萧茗站了起来,客气的行礼,看了一眼明真大师处,已经空无一人,不知道是被谁请了去。 “没想到萧姑娘竟然与明真大师同出一门,小小年纪医术如此了得,明师高徒,老朽佩服之至。”老太医含蓄的说道,主要是想要探究她与明真大师的师兄妹关系。 明真大师的师妹,了不得哦,就这身份,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了。 今天之前,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明真大师有师妹的。 “是啊!没想到萧姑娘医术如此高明,有机会的话咱们可以切磋一二,以师会友,弘扬医术。”陈峰看着萧茗,呕着血赞道。 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萧茗有任何的不满,不然传出去还得了,大家还不得说他对明真大师的师妹不敬。 “陈大人客气了,有机会萧茗定会向各位讨教一二,还望各位多多指教。”萧茗客气的回道,不明白陈峰这个老家伙心里打什么主意。 以医会友,切磋,鸿门宴? 你这老头子,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内心深处的仇视。 上次抢配方的仇咱还没算呢。 “没想到萧姑娘小小年纪医术比明真大师还了得,让我等汗颜。”陈峰接着说道,真诚的夸赞着。 老太医古怪的看着陈峰,不明白陈峰说的是几个意思,萧茗的医术比明真大师还高明?陈峰身为院判怎么能说这种言论,这不是要害人家小姑娘嘛! 萧茗医术有没有明真大师厉不厉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话要是传出去定会把萧茗推上风口浪尖。 明真大师是什么样的人,上至皇室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心目中的活佛,陈峰如此拿萧茗与明真大师相比,这是要把萧茗架在火上烤啊! 陈峰眨眼,接受着来自几个同僚探究的眼神,这话可不是他说的,是明真大师亲口说的不是。 我没胡言乱语,我只是真相的搬运工。 萧茗看了陈峰一眼,老神在在的眼神,志得意满的神情,这老东西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呵!很好,我还没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是不是。 “陈太医此话可别当真,明真大师医道高深,堪称扁鹊华佗,萧茗浅薄的医术怎么能与明真大师相比,医业大道,道且长远,学海无涯,没有止境,萧茗还有很多要向明真大师学习的地方。”萧茗语气极尽谦虚,话锋一转不等陈峰开口接着说道:“陈太医能担任太医院首座之职,是天下医者之首,想来在医术上也是登峰造极的,想来医术肯定比明真大师厉害了,有机会请陈太医不吝赐教。” 来啊!互相伤害啊!你是太医院的老大,而明真大师不是,这医术肯定是你厉害了,咱们好好掰扯掰扯。 在此时,萧茗假装不知道明真大师的身份的事。 术业有专攻,对于医术萧茗从小就特别的喜欢,就像这个时代的小姑娘精通弹琴绣花一样。学无止境,天外有天,她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医术比谁高明,她能懂得更多,能有今日的成就是因为她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集中华上下五千年之长。 要说她比明真大师还厉害,那是没有的。 明真大师的成就不止在于医…… 陈峰:“……”你,你,你什么意? 我是院判怎么了?院判就得医术天下第一?我的医术就比明真大师厉害?哪来的歪理? 好你个巧舌如簧的死丫头,我要打死你,你们别拉着我…… “听说陈家世代为医,明真大师只是出家后才专研的医术,想来在医术上没有陈太医世代积累的深厚。”萧茗不怕死的又添上一句,火上浇油。 陈峰:“……”我哪里比明真大师厉害,你哪知眼睛看见的。 陈峰很生气,老脸涨得酱紫,刚说出去的话就被萧茗给原封不动的推回来,一顶大帽子扣上让他心惊胆颤,他敢与明真大师比医术,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条线上的人物好不好。 这样的议论,陈峰是万万不敢接的,若是别人他还能有身为正五品院判的无上优越感,可对上明真大师,他也只比地上的泥高贵一点。 明真大师身份敏感,不在大家议论之列,在百姓眼中明真大师是德道高僧,是神仙,是神医,若果传出陈峰比明真大师厉害之类的,他这个太医院首座也怕是坐到头了。 他敢与太上皇作比,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真是,这丫头聊天聊得死,没法交流,明明说你呢,就转我头上来了。 陈峰那个气哦,却是拿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毫无办法,几个看热闹的老太医眼看情势急转直下,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麻溜溜的撤了。 众目睽睽之下,陈峰不敢再与萧茗再有口舌之争了,他真怕她把他在合春的事抖出来了。 哼!死丫头,老子不跟你计较~ 咱们走着瞧…… 哎,你别走啊!咱们再掰扯掰扯~ 陈峰一声不响的走了,让萧茗好生遗憾。 陈峰几人走了后,整个慈恩堂里就只剩下萧茗一个人坐诊,好在也没了病人,又没有了阴阳怪气的陈峰,萧茗也乐得清闲自在。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的大夫呢。”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在小沙弥的指引下来到萧茗面前,见到萧茗一个女子后,清脆的声音里充斥着不满的情绪。 第五百二十八章 贵人 面纱女子看着萧茗,目光里透着打量与怀疑,这若不是此地是慈恩堂,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小姑娘是个大夫。 “慈恩堂里何时来了位女大夫?” “这位是萧大夫,是……”引路的小和尚好心为女子介绍,极力推荐萧茗。 “大夫,真是大夫?她会看什么病,我是来找明真大师的。”女子轻嗤一声,不耐烦的打断。 明真大师的医术远近闻名,她今日专程为明真大师而来的,如果随随便便一个大夫就把她打发了,又如何对得起她千里迢迢走一回。 还有眼前这个小姑娘,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凭什么长得比她漂亮。 “请问小和尚,明真大师在哪里,劳请引我前去拜见。”女子并不给小和尚解释的机会,只问明真大师。 女子虽然表面上客气有礼,但无不让人感觉到盛气凌人的姿态,全程无视蔑视萧茗。 “明真大师有要事不能前来,萧大夫是明真大师的师妹,医术很高明的。”小和尚沉稳的解释着,歉意的目光投向萧茗,他能感受到面纱女子对萧茗的轻视,可此时大堂里唯有萧茗在此外了。 沉默中的萧茗:“……”不,我不想。 她是缺那一两个病人的人吗?请不要这么努力推销咱了。 多少稀奇古怪的病人她没瞧过,多少无理要求她没有经历过,对于这个眼高于顶又盛气凌人的姑娘她一点儿也不想。 治个病惹一身骚又是何必。 “她……”柳清灵的目光投向萧茗,总算拿正眼了,可是转儿坚定的摇头道:“不,我不要她,我就找明真大师。”细看之下她才发现这个萧茗的长相,这一眼让她嫉妒莫名, 柳清灵只觉心里都快被火烧了,凭什么这个死丫头长得比她漂亮,皮肤长得比她白,那白嫩的皮肤就像是透着光,吸引着她想要狠狠的划上一刀才能解恨。 从小姑娘到死丫头,还未有接触,柳清灵就已经对萧茗产生了深深的抵触。 说话间,慈恩堂又进来了人,一位年约三十上下衣作华贵的贵妇人带着两个青衣小丫头缓缓而来,身姿曼妙,美丽的容颜点缀上精致的装容更显雍容华贵不可方物。 贵妇人美眸一扫便看见了面纱女子处,莲步轻移漫步而至。 “清灵怎么了?” “娘。”柳清灵见着自家母亲像是见到了救世祖,秒变小鸟依人,带着委屈的鼻音哭诉:“他们不让我见明真大师。” 萧茗:“……”不见是什么意思是。 小和尚:“……”好冤啊! 贵妇人谭氏也就是柳清灵的母亲,柔身安抚女儿:“好了,别哭了,明真大师慈悲为怀怎么会不见你呢?” “小师傅,小女身体微恙,我们从京城而来特地求见明真大师,还请小师傅通禀。”谭氏不像女儿这般盛气凌人,温和的言语里有着让人不容置疑的语气,想来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这个……”小和尚感觉到明显的压力,萧茗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抿着嘴,咱不说话,咱就是个看热闹的。 巴啦啦隐身! 小的好打发,老的就不一定了。 这明显就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节奏。 战场明显的一边倒,小和尚hou不住,她要不要撤呢~ 没想到这位妇人居然是女子的母亲,真没瞧了来,站一起说是姐妹都有人相信。 “明真大师此时正为贵客诊治,今日不再接见病人……”小和尚并没有去回禀明真大师的意思,反而是寸步不让,明真大师就是规矩,午时已过,病人请回。 “小师傅,我们是柳家人,家教森严,出门一次不容易,还请小师傅通融一二。”谭氏心里有些不奈烦起来,自报家门,希望明真大师看在公公的面儿上破例一次,同时谭氏心底也很是无奈,清灵的患的病在京里请了无数的太医都看过了,收效甚微,而明真大师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才开门诊病,其余时候无论什么人什么身份都不会接见。 在明真大师面前,无论是王公贵胄还是贩夫走卒都是一样的的,病人。 哪怕她们是柳家人,也只得与其他人一样排队。 柳氏母女一早就出了门,可清灵丫头犯浑,嫌弃慈恩堂人多嘈杂,非要等到清静了再来。 柳家,京城,家教森严,除了当朝一辅的柳家还能有谁,柳首辅家的家教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严呢。 谭氏不信在她自报家门后还得到到明真大师亲自诊治,柳清灵得意的站在谭氏身边像极了只骄傲的孔雀,一幅势在必得的模样。 放眼整个京城还有谁比祖父更有权势,又有谁能担当贵客二字。 就不信你不低头。 谭氏的自信来自于柳家高大尚的门庭,只因为在整个京城里柳家就是一块不得了的活招牌,她们是人人逢迎的对像,任何人都不敢有怠慢。 这一点,谭氏是很有自信的。 可惜,在这里谭氏却失算了,眼前的小和尚是真真的一根筋似的人物,只对明真大师唯命事从,在他眼里明真大师就是规矩。 明真大师说了不接见任何人就是不接见,他就是死也要挡着。 “夫人,小僧真的无能为力,还是请萧大夫为姑娘诊病吧。”小和尚双手合手,歉意鞠躬。 萧茗:“……”笑意在唇角凝固。 你这样甩锅是什么意思? “萧大夫是明真大师的师妹,医术很好的。”不愧余力的宣传。 萧茗:“……”求求你住嘴吧!我不好,一点也不好。 柳家,我得罪不起啊! “你什么意思啊!明真大师了不起啊……”柳清灵当即叫了起来,她非常生气。 “清灵,不得无礼。”谭氏急忙制止,明真大师出家多年,那时候谭氏也只还是个闺中少女,出阁后才得知明真大师的真实身份,至于柳清灵等一纵小辈却是不知道的。 皇室对此讳莫如深,底下世家贵族、公卿侯府即便知道又怎敢刻意宣扬。 京里除了那些公侯皇族的老一辈,知道明真大师真实身份,对于明真大师的敬畏远比柳清灵这些小辈们永远来得深远,他们不止一次教育家庭后辈要对明真大师恭敬,因为他们知道哪怕明真大师不再是皇帝,可是得罪了他同样没有好的结果。 第五百二十九章 青春痘 谭氏脸色不虞,她没想到自家公公的面子在此都不管用了,到底是执掌一府中馈,纵使心里有再多不满,一张精致的脸上立马呈现出端庄得体的笑容来,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萧茗道:“没想到这位小姑娘居然是明真大师的师妹,刚才清灵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请萧大夫高抬贵手为小女诊治一二,我们感激不尽。” 瞧瞧,这话说得多动听~ 不得不说,在处理事情上,老谋深算、身经百战的谭氏远比女儿柳清灵要来得世道圆滑。 萧茗站了起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她不能不治,不然坏的就是师兄的名声。 “夫人客气了,行医治病是医者本分,姑娘请坐。” 救你是因为我是医生,治不治得好就两说了。 “娘。”柳清灵不满,她不喜欢萧茗给她治呢。 “听话,我们还得赶回去。”谭氏心知女儿心事,只得好声劝慰着,明真大师不给治,又不让人家师妹治,难不成今日要白跑一趟? 好歹人家是明真大师的师妹不是,既然是明真大师的师妹,医术总差不到哪儿去。此时,谭氏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毕竟太医院的太医也是瞧过的。 “柳姑娘这是心火旺盛导致阴阳失调,内分泌失衡所致。”几分钟后,萧茗便有了结果,清脆的噪音如空谷幽灵,跳动着活跃的分子。 望着对方一脸的青春美丽痘,请原谅萧茗不厚道的笑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当然,她只是在心里面偷偷的笑笑不敢发出声音来,瞧瞧对面柳清灵仇恨的小眼神,她真怕她笑出声来会血溅当场。 柳清灵:“……”她从这个声音里听出了嘲笑的味道,不由得双眼一瞪,来啊!给我掌嘴。 知女莫若母,只见谭氏一双嫩白的柔夷轻轻搭在女儿肩上,无声的安抚,其实柳清灵的长相随母,与谭氏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稍显稚嫩罢了,与谭氏的端庄内敛相比,柳清灵稚嫩的面孔带着一股子浮燥与不谙世事的娇气。 这明显是个被娇惯着长大的孩子。 “那就请萧大夫写个治病良方。”谭氏道,她不让女儿说话了,女儿一说话就会得罪人,太医院那些太医都被她骂了个遍。 “这病好治,我开一副药喝着。”萧茗说道,低头写起药方来:“切记要想根治,还需平心静气,勿心浮气燥,保持面部洁净,不能沾染太多脂粉……” “什么,不能用胭脂,你什么大夫。”柳清灵一听不能用脂粉当即就跳了起来,她每天都会涂抹一层厚厚脂粉才能出交际,如果不用,那全京城都知道了。 全京城的人都会看她的笑话。 不能这样。 “萧大夫,这病什么时候能痊愈。”谭氏则想到的根治问题。 “外敷内调,少则三五月,多则半年〈。” “要这么久。”柳清灵又急又气,和那些没用的太医一个样,徒有虚名,“你这个死丫头会不会治病,庸医,还敢称明真大师的师妹……” bababa。 “清灵你冷静些。”谭氏赶紧制止女儿,唉!这个女儿真是被自己给宠坏了,在家里稍有不如意就大动肝火。 “小女不懂事,因为病情心情不好脾气就不免急了些,萧大夫勿怪。”谭氏略带歉意的解释女儿是因病脾气不好才发脾气的。 她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出挑,不能有娇纵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嗯,病到深处自然急,可以理解。”萧茗淡淡的应了一声。 因为病脾气才爆燥,她会相信?怕是因为脾气爆燥才有病吧!脸上的青春美丽痘就是证据。 “这个女儿家爱美是天性,你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谭氏问道,女儿到了说亲的年纪,如果让人瞧见脸上一片红疹子心丨,那还怎么嫁人。 对于宝贝女儿的亲事,谭氏心里是有小九九的,洛亲王世子不是还未婚配嘛! 柳首辅家配上洛亲王府岂不是良配。 萧茗停顿,反问道:“想来二位也是找了不少名医大夫的吧?为什么会久治不愈?”青春痘就是少女心中那颗又爱又恨的朱痧恙,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走,弄不好还会留下终生印记,俗称痘印。 京城里好的大夫一抓一大把,相信以柳家的权势请了不少,药方对症为什么柳清灵脸上还是有,除了余留下的痘印,还有新新冒出头的小红点在厚厚的粉脂下不屈服的招摇。 不怪药方不对症,只怪病人不配合。 谭氏一时无语,为女儿这个病她请的大夫还少吗?太医院太医挨个请了,可惜柳清灵就是个爱出风头的性子,各种宴会都少不了她。 她也不容许女儿在即将说亲的年纪有任何污点,关键时刻哪怕有任何一丝瑕疵都会影响女儿的终生大事。 “女孩子怎么能不打扮起来,马上就要到端午节了。”谭氏看了一眼萧茗,又不是什么女孩儿都像你一样肤白美,瞧瞧那小脸长得真水灵。 再者,谭氏对于端午节早有安排,举行端午宴请,广邀世家侯门,更重要的是她还邀请了洛亲王妃,她要让女儿在宴会上大放异彩,好一博洛亲王府的婚事。 萧茗看了一眼两人,也不知道这两人在想些什么:“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再配些茶包,柳姑娘每日当茶喝,不出一月便可病愈,只是味道有些许苦涩。” 说话间,萧茗在药方上写下苦参黄莲等字样。 茶包,顾名思义就是茶的意思咯,只是味道肯定比不得真正的茶汤,希望柳大小姐能坚持喝才行。 “娘,我不要喝苦药。”柳清灵拉着谭氏的手,重新带上面纱的脸一脸的委屈,那些药不止苦还味道怪怪的,她闻着都要吐了,每次服药都要食用很多的蜜饯才行。 “良药苦口,你忍忍就过去了。”谭氏也是无法,只得轻言安慰,药哪有不苦的呢,叫她有什么用,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试问现在太医院还有哪个太医愿意给你诊病。 第五百三十章 天生丽质 萧茗拟好了药方交给制药处,大堂内便安静了下来,谭氏母女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是坐在一旁安静的等着,显然是打算拿到了药才离开。 “没想到萧大夫小小年纪皮肤如此之好,可是用了何种的秘方。”谭氏看着萧茗那让人嫉妒的容颜,终于忍不住伸出了之手。 想到女儿,她精心娇养出来,填山倒海的银子扔进去,却得来这么一张千疮百孔的脸,谭氏就忍不住唉叹一声。 唉!货比货得忍,人比人得死啊! 一样的年纪,不一样的际遇,怎么两人的差距就那么的大。 不止是谭氏心里感想深深,就连依偎在她身边的柳清灵更是心绪复杂,各种羡慕嫉妒恨。 “我不过是仗着年纪小罢了。”萧茗淡淡的回应,语气平淡,没有谭氏希望的殷情也不是谭氏想要的答案。 “夫人风姿绰绰,想来年轻时一定名动四方。”说话间,眼角的余光扫视药柜处,几个干练有素的小和尚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这些人显然都是专门训练过的,抓药如此娴熟。 不过,配个药包还没有完成么。 快啊! 萧茗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医书,不主动开口搭讪,不知怎么的看着谭氏和煦春风的笑意,温婉动人的语气,萧茗只觉得心底发寒,谭氏的笑容就像是刀子一样。 哪怕对方来自权倾天下的柳家,萧茗也没有多余的讨好巴结的心里,更没有结交的。相反的,她对于谭氏在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排斥,她甚至能从谭氏温和的话语里听出敷衍虚伪来。 一个字:‘假’。 谭氏与柳清灵完全不同,柳清灵年纪小,处事少脾气爆露于外,萧茗可以根据她脸上的细微变化可以感觉到柳清灵这个人性情喜怒。 可谭氏不一样,很明显的谭氏更善于隐藏自己,老谋深算精于权谋。 “呵呵!”谭氏抿着嘴笑笑,尽管对萧茗的态度有些不满,她还是回以招牌性的和颜悦色。 这个萧茗还真是不会说话。 什么仗着年轻,她的女儿一样的花样年纪呢。 不过还真让萧茗给猜对了,谭氏对于萧茗还真的有些轻视的意味儿在里面,她一惯的和颜悦色只不过是她多年来执掌后宅练就的保护色。 这样的保护让她在京里赢得了一个包容大度的贤惠名声。 无论是讨好她的,还是得罪她的她都抱以微笑,只是事后那些得罪她的人都会得到她们应得的下场罢了。 谭氏出身名门,嫁的又是柳氏权贵,又何必对一个来路不明的明真大师的师妹和颜悦色,她不过是在等待的时间里想要些对自己有益东西。 “听说有一种叫雪颜泥的美容药膏,能让人肌肤如玉,不知萧大夫这里有没有配制呢?” 谭氏想到雪颜泥心里就激动起来,雪颜泥简直是一种近乎神奇的东西,可以令人肌肤丝滑如玉,白到透光,这东西听闻是镇国公府庶出儿媳苏氏的嫁妆,她曾有幸得到一小盒,那效果确实令她欣喜若狂。 可惜,只有一小盒,她寻遍整个京城再无得第二盒。 这对于在乎容颜、注重保养的谭氏来说无异是一个天大的打击,而且她还有一个急需要调理,恢复青春貌美的女儿。 所以说,谭氏对于雪颜泥的急切需求无与伦比,可惜好东西都被贱人糟蹋了。 镇国公府有,陈家也有,就最应该有的柳家没有~ 柳家与镇国公府素来政见不和,公公与陈家次辅大人每每在朝堂上争论得脸红脖子粗,次次兵戎相见,她又如何能做出上门求取的事情来。 今日,突然看到了萧茗,谭氏故才有此一问。 “娘,她怎么会有雪颜泥的配方。”柳清灵拉着谭氏衣摆不满的发问,为什么娘要与这个死丫头说这么多。 长成那样,好讨厌。 面对女儿的质问,谭氏好脾气的笑笑:“萧大夫皮肤那么好,就算没有雪颜泥肯定也会有不错的保养秘方嘛!” “额,秘方没有的,我天生就长这样。”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你打我啊! 有也不给你呀!你以为这样就对我就能继成我的雪颜泥了吗? 有些人就是如此,身在高位从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也从来不尊重过任何人,也从来不正视那些比她更低地位的人,只知道予取予求,略微示好也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在她们眼里小小的示好便是恩赐,殊不知这只是另一种的看不起。 为了得到自己没有的而暂时性的交好。 试问,这样的人又有谁能真心相交。 她的雪颜泥宁愿给糙汉子陈元泽擦脚也不给你哎! 谭氏眼眸一暗,她没想到明真大师的师妹居然这么不近人情。 太狂妄了,你这样的狂妄活不长久知道吗? 狂妄,不知礼数。瞬间,谭氏在心里给了萧茗一个定无位。 “哼!”柳清灵心里再是不愿承认也是无法反驳,人家萧茗就是长得比她好,最好只得轻哼一志发泄愤怒。 萧茗的三句话聊天死让谭氏失了探究的兴致,慈恩堂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小和尚们偶尔发生碾药的声响来。 一个年轻的小和尚从后堂处进来,打破了大堂短暂的宁静。 谭氏看着来人,身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因为这个人她认得,此人正是明真大师身边贴身侍候的人。 谭氏心底有丝丝激动,难道是…… 哪知那人一路行来,并未在她身边停留,而是径直走到萧茗身边,双手合手行了一礼,恭敬的道:“萧大夫, 明真大师有请! 请的是萧茗~ 对于谭氏来说,心里不止是失落还有说不上来的心悸,居然是来请萧茗的而不是她。 萧茗真的是明真大师的师妹呢。 这个结论让谭氏心里五味杂陈,原本没有亲见,她只以为是道听途说的,没想到萧茗真是明真大师的师妹。 萧茗也是一顿,师兄不是在接见贵客么? 这个时候让她去,客人走了? “哦,好。”萧茗没有迟疑,站起来收拾了药箱就利落的跟着走了,与其留在这里面对这对眼高于顶的母女,还不如在师兄处讨杯茶喝。 第五百三十一章 还政 “娘,她真的是明真大师的师妹。”看到萧茗走得没了影,柳清灵才不甘心的问。 “嗯,怕是了。”谭氏幽幽的道,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目光深远。 随后,谭氏母女拿到了制配好的配包离开了慈恩堂。 慈恩堂后院并不大,小和尚领着萧茗走过长廊,穿过一道月洞门,便来到一处木屋前。 门口居然有两个带刀护卫,其中一个豁然是陈方。 “萧大夫请。”陈方还是一副短装干练的打扮,见到缓步而来的萧茗后略一点头,错开一步让行。 萧茗轻轻点头,见到陈方方才明白贵客是谁原来是他啊! 小和尚说的贵客真不是敷衍,这位贵客居然是她才见才久的沈君,他到底是如何神秘的身份,不仅让闵师兄每次毕恭毕敬,连明真大师都要亲自接见。 沈君的神秘身份还真当得起贵客两字。 谭氏输得不冤。 屋子里,明真大师居位上守,左下方端坐的豁然是沈君,在沈君下之下还有一位妙龄女子,端庄文雅,风姿玉貌,气质绝佳。 那位女子并不是萧茗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就那样静静坐在那里,嘴角的微微笑意,却是一颗让人无法忽视的明珠一般,透露着一股书香之气。 萧茗突然想到了一句古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腹有诗书气自华,世间居然有这么幽雅脱俗的女人。 “师妹来啦!请坐。” 萧茗还在发神之际,明真大师已然为萧茗引荐起来:“这位便是萧师妹,他的师傅正是发明麻醉剂和青霉素等药物的奇人。” 萧茗不自觉的低头,俏脸微红,她杜撰的师傅,一个谎言真的需要上千个谎言来填补。 沈君微微点头,对于萧茗他岂止是认识。 “青霉素与麻醉剂确是不错的药物,小侄的身体多亏有萧大夫帮忙。”沈君轻轻的说道,声音里透着从未有的平和,也只有在明真大师处他才能感受到心灵平静。 相比起青霉素与麻醉药等,他更得益于萧茗的的医术,如今他的身体状况好多了。 对于萧茗,沈君内心是感谢的,可他却又不能给她太多的封赏。沈君明白小小年纪的萧茗既无身伤又无家族荫护受不起隆重的恩赐。 对于她而言,恩赐即是灾难。 萧茗:“……” 等等,小侄是什么意思? 明真大师是太上皇,他的侄儿岂不是…… 这个信息量好大啊! 萧茗感觉好懵~ 明真大师明悟的点头,投以对萧茗更加赞赏的眼神,沈君的身子他岂会不清楚,他与闵方齐联手之下回天乏力,如今却有了好转,这不得不说是萧茗的功劳。 “见过师兄,见过君公子。”萧茗乖乖的行礼,算了,对方又没表明身份,她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了。 “师妹,请坐,别站着了。”明真大师指了指沈君对面的位置,他对于萧茗一直以来都是关照有加的。 “哎!”萧茗乖乖的坐下,心里忐忐忑忑。 她现在终于能理解闵师兄每次见到沈君的时候的毕恭毕敬态度,想来师兄每次都是兢兢业业的不能有半点儿掉以轻心。 一个是曾经的大佬,一个疑是现任大佬,有谁告诉她在面对两个顶破天人物的时候应该保持何种姿度。 在线等,好急! 呵!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做个乡野医生,做个有房子,有票子,有车子的无忧闲人,做大时代洪流中的沧海一粟。 如今,突然置身于此,与大佬对视而坐,她算不算是走上了医生巅峰呢? 呃!好彷徨!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萧大夫不仅年纪小,医术竟然如此了得。”卢氏温婉一笑化解了萧茗的尴尬,也对萧茗的医术作了肯定。 初见萧茗,确是把卢氏惊了一把,她实在没想到医术高明的萧茗竟还只是个小女孩,一时之前,她对这个镇定自若的小姑娘颇有好感。 面对夸赞,萧茗不知怎么称呼只能抱以不失礼微笑,叫姐姐人家以为她太讨好,叫夫人,万一人家不是主母。 在未知的地方,还是面带微笑,礼貌倾听,多听少说才不失礼。 还是现代好啊!不管多少年纪,一声帅哥美女总能解决所有称呼问题,在这里可不行,她若是敢称呼对方一句美女,怕是要被打死。 面对死亡威胁,萧茗唯有微笑!微笑!再微笑~ 卢氏围绕着萧茗的医术找了不少的话题,大多是夸赞萧茗的医术高明,机敏懂事,卢氏温和知礼,言语不俗,可以让人从字里行间里体会到温馨的画面,这期间,明真大师一直保持着微笑,静静的听着。 不过半刻钟,卢氏便以请教医理为由把萧茗拉出了房间。 房屋内清静了下来,沈君看向那个坐于上首位的老者,突然站了起来一撩衣袍双腿跪地:“皇叔,小侄有个不情之请,请皇叔一定要答应。” “皇上这是何意,快快请起。”明真大师看着跪地的沈君,自是一惊,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快步扶起沈君,扶人的双臂却被对方紧紧的抓住了。 “皇叔请答应小侄的请求,不然小侄宁愿长跪不起。”沈君坚决道,双腿用力下坠不肯起身。 “你有何事站起来说便是,贫僧如今只是个出家人,当不得皇上如此大礼。”明真摇头道,心里对沈君所求之事已了然。 突然双臂用力,把沈君从地上带起。 “皇叔,我……”沈君常年患病,身子早已羸弱不堪,哪里抵得起明真的力道。 “你不必多言,如今贫僧只是个闲云野鹤,早已不是当年。”明真大师说道,当年他放弃帝位决意出家修行,如今又怎可能重回皇宫做这天下之主。 面对拒绝,沈君濡沫无法言语,他不止一次请求皇叔,希望他重掌玉玺,震兴国威,可是每次都被皇叔所拒。 他的身体他自然清楚,早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嫡子无望寻回,贵妃所出之二皇子资质愚钝,生性残暴,当不得国之重任。 西北战事不停,后宫柳氏贵妃专横,柳氏一族以柳策为首独霸朝纲,左右朝堂,他如今的身体实在是有心无力,若是有一天皇二子登基大堡,那这天下又当如何。 内忧外患之下,他的身子更是数次病危,才有了托付国事,还玺于叔的想法。 “惠极必伤,忧思成疾,你当静心养气才是。”明真大师劝道,当今国事虽有危急,却并不是无解之题。 “须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只是累了,好好歇歇吧!”明真轻轻的劝慰,他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让沈君渐渐松懈下来,慢慢的闭上了眼,浅浅鼻音,绵长的呼吸,慢慢的在软榻上睡着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卢明姝 慈恩堂后院有一片小花园,打理得还算精致,因明真大师之故,花园里并没有奇花异草,反而是种满了药材,阳春三月,春光正好,万物生长,悠悠药草香泌人心脾。 “萧妹妹,姐姐出嫁前闺名明姝,你叫我明姝姐姐便可。”卢氏看出了萧茗的拘谨之态,不由对她更加有好感,直言让她叫自己的姐姐。 经历得越多越能看透人心,萧茗言语平静温和,不刻意迎合,也不过分热情,尊规守纪,言词有度,更不会用自己的长处图谋更多的利益。不得不说这样的萧茗更得她欢喜,比起家族那些为了好处地位尊她敬她的妹妹们来,萧茗就是一个心思单纯,如莲般璀璨高洁的好姑娘。 不知怎么的卢明姝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因此才说出自己的闺名。 “明姝姐姐。”萧茗浅浅一笑。 “哎!”卢明姝会心一笑,声音里有一丝落寞,已经有很多年不曾有人这样称呼她了,“我一直以来静心理佛,倒是很少出门走动,今儿天气不错,妹妹陪姐姐多走走可好。” “好。”萧茗一凝,卢明姝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居然开始信奉佛祖,这是良善还是无可奈何为之?一个人如果经历了痛苦绝望,无力改变事实,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 求神拜佛,这只是希望生活变得顺心如意的一种心灵上的依托。 萧茗知道,古往今来的人最不缺的是一颗忧愁的心,平凡的人每天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忧虑,而有权有势的人也有她们所不能理解的烦恼。 “妹妹平时喜欢些什么?”卢明姝问道。 “我就喜欢些医书草药之类的粗淡之物,比不得姐姐。”萧茗不自觉脸红了,比起京中名媛们的高雅爱好,她那点喜好确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呢。 不过她不在乎,我会医术我骄傲。 “妹妹客气了,妹妹在医术上能有此成就这是在京中那些同龄的女孩儿们无人岂及的。”卢明姝不自觉的赞叹,闵方齐习医三十余年才做到太医院首座的位置,明真大师潜心研读医术才有今日的成就,可萧茗呢,她才十四岁就得到闵方齐与明真大师二人的肯定。 这是何等的荣耀,这其中又付出了多少让人无法想像的辛劳。 还有哪些一生都碌碌无为无所建树的人们,萧茗才是活出了女子该有的模样。 与她比起来,那些自诩名门的京中贵女们,自以为琴棋书画精通能在京城博得好名声,殊不知名利最是虚妄的东西,与萧茗的真材实学比起来她们简直百无一用。 萧茗的成就她们高攀不起。 她曾经也是这样的一类人,曾经的她一直坚定的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赢得自己想要的,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名利地位皆有又如何,金字塔顶端有无尽的寂寞寒冷。 她远没有萧茗活得潇洒自在,曾经努力得到的名望声誉变成了加载在她身上的沉重枷锁。 她连她唯一的孩儿都保护不了,她有什么用。 看着嘻嘻哈哈跑过来的孩童,卢明姝收起失落,脸上不自觉露出慈母般的微笑,张开双臂迎接着那个扑进她怀里的孩童。 她用一颗真心对待每一个孩子,希望她的孩子在远方得到别人的善待。 “小豆儿,娘的小乖乖,你慢点跑,摔着了娘会心疼的。” “看你一身的汗,娘给你擦擦。” “你是不是又偷吃糖糖了,娘不是告诉过你一天只能吃两颗哦,不然牙齿里会长小虫虫的。”卢明姝一边细细的打理有些狼狈的小豆儿,一边轻声细语的说话。 声音温柔得滴水。 “娘娘,吃糖糖,兮兮~” 而小豆儿始终保持着傻傻的笑容歪腻在母亲怀里,也不管身上的脏污会弄脏母亲的衣袍,在听到自己喜爱的事物后才发出那么几个不清不楚的音节。 萧茗:“……”这个孩子。 萧茗只觉自己的心里受了一万点暴击,瞬间变得千疮百孔,呼吸都觉得困难。 那个孩子居然是小豆儿。 那个她曾经以为是石亭玉私生子的孩子。 她多么希望是自己看花了眼。 母亲慈爱的目光,孩童欢喜的笑颜,萧茗被眼前这母子情深的一幕给狠狠的震住了,一时间忘了说话,想到当初她给这个孩子的诊断,她只觉喉中被卡了一根刺一样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小豆儿应该是头部受过撞击,导致他智力发育不完全,变得有些呆傻。’ 当初她给小豆儿的诊断是撞击致傻,那一夜的场景历历在目,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小豆儿居然是明姝姐姐的孩子。 萧茗不由的两眼发酸,泪眼朦胧,赶紧的抬头望天。 心中何止是悲凉。 老天爷你为何如此残忍。 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你为何不能给美好的人一个完美的结局。 “这是萧姨,你给萧茗行个礼,娘教你拜见长辈的时候该怎么做?”卢明姝与小豆儿的目光引向萧茗处,半蹲着身子亲指教导着小豆儿。 “夫人,老奴来吧!”一位妇人急忙赶来,嘴里还喘着粗气,额头已冒出豆大的汗珠子,显然是追着小豆儿过来的,见卢氏如此她哪里敢停下来大口喘气,心惊胆颤的上前帮忙。 “不用,我是他母亲,我来教她。” “明殊姐姐,这如何使得。”萧茗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得侧身站着,看着眼前一幕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没事,他是晚辈,理应如此。”在卢明姝的坚持下,不豆儿歪歪扭扭对着萧茗的行了一礼。 “乙乙,糖糖。”小豆儿伸出脏脏的小手讨糖吃,跟在卢氏身边他的变化很大,个子长高了,身子强壮了,一身华服锦衣让人一看会让人觉得是谁家的乖巧小公子。 可惜,帅不过三秒。 他一开口就是那傻傻的模样。 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孩子。 “少爷去了园子里放风筝,后来又玩了会泥巴。”妇人说话时犹豫的看了眼卢明姝身边的萧茗,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下来。 玩泥巴是乡下穷小子的玩乐。 第五百三十三章 贺芸,戏班 本来是在放风筝的,放着放着就玩泥巴去了,还玩得很开心愉快。 玩泥巴?一个权贵无双的贵公子居然喜欢玩泥巴的游戏,作为奶娘的妇人也很崩溃的。 所以,当着外来客萧茗的面,妇人有难以岂止的羞辱感。 萧茗:“……”呵呵,可以想像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小少年在泥巴里打滚的画面,这个画面没有任何的喜感,只有更多的悲凉哀伤。 卢明姝倒是很平静,还笑着赞叹了小豆儿几句后才吩咐了奶娘把人带去换洗衣服。 奶娘小心的告罪一声,这才牵着懵懂不知的小豆儿去洗漱。小豆儿一只手被拉着,另一只手熟念的把手指放进嘴里吮着,脑袋微微偏着,走路有些歪斜不稳。 萧茗一凝,目光变得深层起来,小豆儿的症状似乎变得更重了。 是了,小豆儿的病情是因小时候头部受伤所致,头部受击导致智力发肓不完全,智商永远停止在两三岁的年纪,所以说小豆儿就是一个可怜的痴傻孩子。 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的伤势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渐恶化,如果没有得到好的医治,怕是会早夭。 而最好的医治手法就是开颅手术。 可是,放眼整个大月朝,又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这样的话题,萧茗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她难道要毛遂自荐? 开颅手术的风险有多大没有人比她更能明白,在这个医疗条件什么都差的时代,谁能保证金手术不出意外情况。 而且,尽管手术成功,也只能延续他几年的寿命,为了几年的寿命,要让一个小孩子承受开颅手术的非人痛苦。 最终,萧茗什么也不想说了。 “妹妹,你怎么了?”卢明姝轻轻的拉着萧茗,以为萧茗是被小豆儿给惊到了:“小豆儿很乖的,妹妹不必忧心。” “是吗?”萧茗回过神,浅浅的问,心里有丝茫然,小豆儿是石亭玉送回来的,如今又变成了明姝姐姐的孩子,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是亲朋…… 还是君臣…… 石亭玉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存在? …… 萧茗突然顿住,不敢在想过下去。 她并不想知道这些。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嗯,小豆儿在小的时候就失了终,寻回来的时候他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连话也说不完全,多亏了明真大师悉心调理身子才有所好转。”卢明姝点头,初见小豆儿的时候,卢明姝既失望又庆幸,失望的是小豆儿不是她的孩子,庆幸的也是小豆儿不是她的孩子。 口齿流唾,语音不全,傻傻呆呆,这是卢明姝对小豆儿的第一印象。 可怜,可悲。 小豆儿的出现又安抚了她即将崩溃的心理防线,看到小豆儿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受着相同的苦难,饿不饿,冷不冷,有没有被人虐打,她甚至不敢想他是否还活着。 所以,她决定留下小豆儿,收养他,给他最好的照顾,手把手教导他,她愿天下所有的孩子都能像小豆儿一样被宽容对待,平安顺遂。 明真大师曾经断言小豆儿活不过十岁,这让她很心伤,情势不可逆,她只有用更多的时候陪伴他,包容他。 “哦,相信小豆儿一定会好起来的。”看着卢明姝坚强的模样,萧茗只得努力的保持微笑,努力抑制泪水。 命远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萧茗陪着卢明姝又转了会才回到小豆儿所在的厢房,换了新衣的小豆儿净了脸,干净得像一个小天使,看见卢明姝后又嘻嘻哈哈的跑过来求抱抱,全然不知糊了卢明姝一身的唾沫。 卢明姝也不恼,抱着小豆儿亲自陪着他玩耍, 萧茗就静静的看着院里子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全程陪笑,有一种悲伤叫哭着流眼泪。 身后站着的奶娘却是不时的抹着眼泪,小声的叹息:“咱们主子就是命苦啊!小少爷刚落地就失了终,主子差点没活过来,日思夜念求神拜佛,辛苦找了八年好不容易寻了回来,没想到居然傻了。” 呜呜呜…… 说着,奶娘又抹起了泪,自家精贵的主子当寻常人家的一家三口还不如呢?寻常人家虽然没有银子,过得辛苦却是全须全尾的,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可主子呢,虽然精贵,有权有势,可是呢? 唯一的孩子是个傻子,后院女人一大堆,个个有头有脸出身不凡,主子简直是没一天清静日子。 她的主子苦啊!这几年想小少爷想得都开始念经理佛不问世事了。 奶娘发自内心的感叹,发现萧茗探究的目光后,奶娘赶紧收了泪不自觉的道:“老奴失言了,萧姑娘勿怪。老奴见着夫人与萧姑娘在一起心情能舒畅些所以才僭越了,请萧姑娘以后多陪陪我们家夫人,让夫人开怀些,这样她的身子才能安好些。” “好,这是自然,我也喜欢姐姐呢。”萧茗一笑,我也想啊!可是我上哪儿找明姝姐姐去啊,至使至终哪怕是明姝姐姐还是奶娘都没有说她们家府上的坐标啊! 萧茗心里明悟,也只当不知,有缘自会相见的。 沈君一行并没有在慈恩堂逗留太多的时间,申时的时候一行人就留开了,一辆普能马车,几个打扮朴素的护卫,在人群如牛毛的大街上毫不起眼。 正如。 送走了沈君,萧茗也告别了明真大师带着梨儿与白小雨启程回府。 一路上,梨儿显摆着她庙会的收获,都是些不错的小玩意,准备带回家去送给家里姐妹们的,白小雨却是一声不吭,低着头想心事。 “小雨,你怎么了?”萧茗好奇的问,难道庙会发生了什么事儿。 “姑姑,我看见芸姐姐了,可是她不认识我了。”白小雨带着鼻音道,双眼含泪,万分委屈,以前芸姐姐对她最好的,可是今日,她那么努力的唤她,她听见了,却不认识她了。 “芸姐姐在戏班子里唱戏,我刚才看见她了,可是,她不认识我。”她和梨儿去逛庙会,看见有有戏班子唱大戏,她们只觉得热闹就去看了,可惜人太多,她们根本就挤不进去,只远远的看见有东西突然就倒了,有一个身影从空中掉了下来,然后被一位年轻公子给接住了。 在一片尖叫声中,她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是贺芸姐姐。 贺芸姐姐当时被人抱在怀里,她高兴的朝着她挥手,大声呼唤着她,可是她只是看了她一眼,像不认识她一样。 呜呜呜!!!好伤心。 第五百三十四章 络云 芸姐姐,贺芸…… 萧茗想了起来,她自然知道贺芸是谁,那个曾给抚养白小雨的女孩,先是骗了萧茗的银子然后又把明笙,小雨他们七个孩子托付给她,自此杳无音信,没想到她在这里。 当初她带回来的七个孩子,四男三女,除了明笙升了小管事帮着易风处理事务外,其余三个男孩都送进了青山院学习,两个孩子选择了念书,一个选择了习武,女孩子除了白小雨学习医术,另两个跟在易妈妈身边学习女红。 如今他们每一个都很努力,每一个都优秀,她自问没有亏待他们。 可是,这些年,贺芸去了哪儿?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 看着情绪低落的白小雨,萧茗心里有些嫉妒贺芸了,你无影无踪这么久可知道还有一个小姑娘日夜惦念着你呢。到底是自己宝贝着长大的,萧茗还是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只得把白小雨拥住:“小雨别哭了,我们明天就去找她,去看看她好不好。” “嗯,我特意打听了,是一个叫祥和社的戏班。” “好,明天叫上三竹,叫他带我们去。” ~~ 祥和社院子里站满了一群少男少女,年岁不大的他们熟练的练习着各种动作,各种表演纷至沓来,十八般武艺可谓是样样精通,还有高台上的花旦不时传来尖细悦耳的噪音,断断续续,不时调调整着节奏。 正所谓台下十年功,台下一分钟,他们在台下挥洒着汗水只为在舞台上那一刻的绽放。 男孩拉着女孩行至人烟稀少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裴师兄你到底要干什么?”女孩生气的甩开男孩,精致的眉眼蹙立,冷声质问着。 裴浩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孩,按下心中的不豫质问道:“络云师妹,你昨日为何要如此?” 络云转过身背对着男孩,轻揉着有些发疼的手腕,好半响才低声道:“裴师兄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已经检查过木凳,发现有一张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是不是你。”裴浩犹豫着问,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师妹,脸上露出不甘的表情来。 “昨日之事本来就是个意外。”络云转过身来,正视着男孩,“裴师兄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要自己害自己不成?,裴师兄不该这么怀疑我” 听得这样的解释质问,裴浩有些失望,因为是络云师妹第一次登台表演他格外上心,事先就检查了木凳,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可偏偏师妹却从上面掉了下来,事后他仔细检查了,木凳上有一处被人为的痕迹,不是很深,那么短的时间,只有师妹偷偷进去过。 师妹表演的是登云梯,亦是空中叠凳,叠得越高越有看头,师妹为此苦练一年半,如今已经甚是熟练,近三月来从未有掉下来的时候。 叠凳用的是巧劲,如果控制得当哪怕是有一点点的意外也会安全着地,可偏偏在柳家公子柳以勒到来后,师妹掉下来了。 万幸师妹没有受伤。 一想到柳以勒抱着师妹那毫无掩饰的目光,裴浩心里愤怒之极。 络云师妹曾经偷偷打听过柳家那个纨绔子,他就心如刀绞,他觉得他不能再等了。 裴浩心里想着,脸色绯红一片,结巴道:“络云师妹,我……,” “你什么?,没事我要走了。”络云抬步要走,明显不想听裴浩多言。 “等一下。”裴浩赶紧拉住了络云的手臂,紧紧的揣住。 他不敢放手,害怕他这一放手,络云师妹就真的要离开他了。 “络云师妹,我心悦你……”裴浩红着脸,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他埋在心底已久的秘密。 我心悦你啊! 我不喜欢你打听别的男人! 我不喜欢你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 我心悦你啊~ 络云怔住,被拉着的手臂忘了挣开,画面一时间定格了一般,目目的看着裴浩。 “还有三个月我的孝期就过了,我就去求母亲为我提亲,我八抬大轿娶你过门,我一辈子只心悦你一个。”裴浩一口气说完,最难的第一句说出了口,后面的话就容易多了。 好半响络云才回过神,忍受着强烈跳动的心动,努力甩开眼前的男人:“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去练习了。” 语罢,脚步走得飞快,带着惊疑不定的气息。 “师妹……”裴浩见人走远,只得急急的追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祥和社的凌管事匆匆走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神情。 少东家与络云姑娘拉拉扯扯??? 唉!是她老眼昏花,还是早上根本就没睡醒呢? “少东家,东家正四处寻你呢。”凌管事看着裴浩,白白胖胖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来。 “我娘找我?” “是呢,东家寻你有急事,少东家快去吧!” 打发了不甘心离去的裴浩,凌管事这才看着络云,脸上仍是带着笑,让人一看就像是弥勒佛般:“络云姑娘,外面有人找你。” “是谁?”络云皱着眉头问,她在京城举目无亲,要说认得的也就只有祥和社里面的人了。 “是两位姑娘,一位姓萧,一位姓白。” 络云眸光一转,双手一绞,面上却若无其事的道:“我不认识她们。” “既然不认识我这就去打发了她们。”凌管事对两个小姑娘并没有放在心上,脚下却并未移步,反而张口夸着络云。“没想到络云姑娘昨日第一次登台表演登云梯就出了意外,所幸无大碍,还得多亏了柳家公子相救,柳家公子很欣赏你的表演,今日特意点了你的台,你可得好好的表演给咱们祥和社增光啊!” 凌管事胖胖的小眼睛里精光闪砾,小算盘打得啪啪敞亮,她没想到络云有这样的际遇,第一次登台表演就被柳公子看上了,以后如果能跟了柳公子做个通房妾室什么的,总比在戏班子里上上跳跳表演给别人看的好呀!再者他们祥和社也能借着这一股东风,在京城班子里一步登天。 虽然祥和社如今在京城名气很大,可是若想要进入像柳家这样的顶贵门庭表演还是要差些资格的,如果柳公子真的看上了络云,那这资格就不差了。 不止是不差了,还有很多好处的。 如此想着,凌管事一颗心激动得要飞起。 所以,络烟姑娘一定要好好的表演。 “我知道了。” 络云也只是清清淡淡的应着,并没有多大的热情。 第五百三十五章 坏心 祥和戏班里,三竹带着萧茗三人过来寻人,一盏茶饮尽的时候,胖胖的凌管事扭着粗壮的腰枝过来,对着萧茗几人歉意的说道:“抱歉了各位,我们络云姑娘不认识你们,你们还是请回吧。” 凌管事惯会察言观色、看碟下菜之人,尽管萧茗几人衣着打扮虽然简单布料首饰样样精致,想来也不是普通人,所以凌管事在这拒绝的态度上自然而然的没有轻视之心,反而是提着小心,生怕来人不满意得罪了贵客。 京城居大不易,一块招牌砸下来,十个人里有九个可能都是当官的,剩下的一个不是官也是个某官亲戚什么的。 所以,混戏班的,凌管事自然不会轻易得罪人,要知道今日是来寻人,也许明日就是她们的坐上宾了。 “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们?她就是芸姐姐。“白小雨着急的问,带着希望而来,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她不相信那不是芸姐姐。 “就是昨日表演登云梯那位姑娘,她是不是姓贺?”比起着急的白小雨,萧茗好歹要冷静些。 “络云姑娘并不姓贺,她是东家的远房亲戚,双目无亲在三年前投奔了东家,一直待在祥和社里,并没有听说还有什么亲戚,她既然不认识你们想来你们是看差了眼。”凌管事蹙着眉解释,络云是东家亲自收进来的人,东家亲口承认是她远房表妹的女儿,因为父母殁了投奔了东家,东家也是看她可怜才收留的她,这两年来络云在祥和社里学艺还算刻苦用功,做事也勤勉,虽然噪间不行,不过学了一身杂耍的本事。 在凌管事想来这几位肯定是认错了人,因为络云根本就不姓贺。 “几位姑娘还是请回吧!”说完,凌管事就离开了,她还要去安排络云登台的事,因为柳公子马上就要来了。 “姑姑。”白小雨有些失望,望着萧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姓名对不上,时间对不上,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可是,真的好像。 “没事,总会找到人的。”萧茗只得笑笑安慰。 这个贺芸,你到底在哪儿,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小姑娘每天为你牵肠挂肚的。 “我们也走吧!让三竹领着你们去逛逛街,给香媛和云苓她们买些特产回去。”萧茗拉着白小雨站了起来,人的情绪在低沉的时候当然是要购物来缓解一下心情了。 开心的时候买买买,不开心的时候更要买买买。 “爷,昨日那络云姑娘表演得好,身材也不错,今日您特意点了她的台子,等会奴才让她过来磕头谢恩。”柳以勒坐在祥和楼二楼上风光最好的一处,一面临窗可以看见窗外的风景,一面又可以把一楼大堂中的舞台看得一清二楚,这位置可谓是祥和楼里最是尊贵的位置。 等待着表演开始之际,柳以勒好整以暇的品着伙计送来的香茗,耳边冲刺着小跟班讨好呱噪的声音,柳以勒把目光投向窗外,居高临下的观望着楼下行色各色百态的人们。 “这个络云姑娘那腰枝细得根柳条似的……”柳以勒的小厮回味着昨日的表演,意犹未尽,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突然扔下了手中的茶杯把半边身子投向了窗外。 ‘轱辘……’茶杯还桌上打了个转,堪堪停稳。 “爷,你怎么了?哎哟!小心别掉下去了。” 柳以勒却是完全没有理会大惊小怪的奴才,指着楼下道:“你看那个,那个女的,白衣服的那个,是不是很熟悉。” “那个啊?”小厮顺着主子所指的方向看去,确有一个姑娘,以为是主子新看上的,不嚷嚷道:“是挺漂亮的,与络云姑娘比起来丝毫不差的。” 小厮说着不由啧啧出声,自家爷可真是花心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了,这边这个络云姑娘还没有弄到手,就看上别的了。 还别说,爷的眼光真的高啊! 一个赛一个的美人儿。 不怪小厮心里想的没个正形,柳以勒从来都是个不学无数,不务正业的人,跟在他身边的奴才自然也是油嘴滑舌,阿谀奉承之人。 为了讨好主子,自然是喜主子之所喜,厌主子之所厌,为主子办理一切事务,简言之,他就是柳以勒身边的一条狗。 “废物,我问你那女的是不是面熟,有没有想起那个女的是谁?”柳以勒急得一巴掌打过去,真是个答非所问的狗奴才。 小厮:“……” 额!主子怒了! 好方啊! 小厮有些急,看着下面走动的人影,认真回忆了起来,到底是爷的第几个相好的,不过片刻倒还真让他想起来了。 “爷,小的想起来了,那个是陈家公子的姐姐,那日在药房小的亲耳听见陈家公子叫她姐姐来着。” “哈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着楼走动的萧茗,柳以勒得意的笑着,那日冲冲一眼,只看了个模糊的影像,没想到今日又遇到了。 陈元泽啊!陈元泽!你小子不是很不起吗?敢跟老子嚣张,今日让你见识见识你爷爷的厉害。 老子要让你跪下唱征服! “得意,你过来。”柳以勒招招手,把小厮得意招到身边来,附耳在他耳边说了起来。 萧茗几人走在街上,一路走走停停,东西买了不少,渐渐的白小雨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萧茗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后,对三竹道:“三竹,你带着梨儿和小雨四处逛逛,我先去处理些事情。” “嗯。” 与三人分开,萧茗独自一人走在京城宽阔的街面上,状若无意的四处闲逛着,也不进店铺里看,只是在街面上的人多小摊贩处凑热闹,还别说,京城比起地处偏僻的平城来说,这里的东西物样丰富,有很多平城没有的稀罕物。 遇到喜欢的,萧茗也会出手买下来,一路逛,一路买,萧茗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走到了人烟稀少处。 一处偏僻的小巷。 看着眼前一堵高高的斑驳的墙面,萧茗感叹,前是死路,后无来者,可真是一条打家劫舍的好地方。 第五百三十六章 强虏 前无进步,退。 萧茗回转身,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却看见一男子漫步走了进来。 男子看着萧茗,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来:“姑娘,我们少爷请你喝茶!” 男子正是柳以勒的身边的小厮得意,此时的得意脸上的神情与他的名字一样得意,一个上午跟在后面可真是够了。 东瞧瞧,西逛逛,女人的购物能力真是没完没了,若不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当街虏人,得意怕是早就这样干了。 结果这姑娘自己把自己走进死胡同了,倒是省了他不少事儿,如今近距离打量萧茗,得意更是激动不已,这姑娘真是漂亮水灵呢。 一定要给少爷开回去,说不定少爷一高兴会重重的赏他。 “你家少爷是谁?”萧茗睨着眼看着这个小子,跟踪了她一上午,好玩吗? 打发了白小雨她们回去准备却见明笙的,没想到意外发现了这个跟着她的小子,最开始,她以为是错觉,可是几条街走下来,这个人还跟着。 这已经不是巧合了。 “我们家少爷是柳首辅大人的嫡长孙。”得意那叫一个得意,完全不避讳的自报家门,这一招是百试不爽,少爷调戏的姑娘没有百个也有八十,有哪个敢报官的,那些勇于报官的都走不到衙门去。 在他眼里,柳家就是一块他们横行霸道的金字招牌。 被他家少爷看上的,那是姑娘们的荣幸! “哦!是柳少爷啊。”萧茗长长的哦了一声,柳以勒,京城谁不知道的纨绔子,还是陈元泽的死对头。 这会儿找上她,能有好事? 请她喝茶?骗鬼呢! 萧茗心里明镜似的,陈元泽与柳以勒不和的事全京城都知道,柳以勒请她哪里是喝茶,柳家这个官三代想的不过是报复要挟的游戏。 这样的鸿门宴,她傻了才去。 萧茗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面前挡着路的得意,被酒色掏空的身子瘦不啦叽的,这样的小身板打一拳一定会疼很久吧! 不回家养着,跑出来玩跟踪的游戏,你主子这是在害你呢。 “我不喜欢喝茶,你回去吧!”唉,还是给你一条生路吧! 萧茗向前一步,打算要越过他离开巷子,那得意见萧茗如此,果断的伸出手拦截。 “姑娘别急着走嘛!咱少爷还等着呢,啊呀……” 一句话没有说完,变成了惨叫。 萧茗淡定的扔掉手中的凶器,可惜了一个上好的青花小罐,本来是准备买回去给云苓种花用的。 陶罐底裂开了一条缝,还沾了可疑的红色。 嗯!这一下有点狠了。 得意被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捂着痛处连连后退,感觉整个额头都痛得不是自己的了,手上粘粘湿湿的,有东西顺着眼皮流淌而下糊了他一眼,腥味弥漫开来,得意惊慌失措的摊开手掌一看,鲜血淋漓。 “你怎么可以打人?”得意大惊失色,那委屈神色像极了被强的小媳妇,看向萧茗的目光也变了,脚下更是再后退两步,与萧茗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因为他猛然发现萧茗手里还有一个陶罐。 得意那个委屈哦,萧茗的动作完全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认谁都不敢相信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会一言不合就动粗,把人打得头破血流。 京城里哪个姑娘都没有这个姑娘凶残。 得意这一下挨得好冤,你不去就算了嘛!打人算什么理。 君子动口不动手。 “好狗不挡道。”萧茗举起手中剩下的那个作为回应,作为坏人你不觉得你的台词太多了吗? “你怎么骂人?”得意要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了,他好歹是柳少爷身边的红人,走哪哪个不给他脸面腰弯叫声得爷,怠慢他就是怠慢了柳少爷。 只要他在少爷面前美言几句,怠慢他的都会没好果子吃;可以说,得意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俨然是横着走的人物。 而今天,萧茗敢打他。 不可饶恕! 得意心中气怒,额头的痛处让他难以自持,恨恨的指着萧茗:“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啊!把她给我抓起来。” 随他一声吼,从拐角处又串出一个人来,与得意一共堵在了巷子唯一的出口,不止是地上,还有萧茗右侧的高墙上同样冒出一个人来。 上面一个,一上两个,虎视眈眈的盯着萧茗,大有瓮中捉鳖的意思。 呵!还有帮手,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萧茗可以预见这事结果,只要他诱骗不成,就会他给捉了去。 “把她给抓住了,少爷还等着呢。”得意额头上的伤处虽然还痛着,内心已经猖狂了起来。 他完全没有怀疑过这两人的能力,他们原本是柳府侍卫,武艺不错,被宠孙如命的老夫人拨来专程保护柳以勒安全的。 柳以勒这样不学无术又惹事生非的性子能全须全尾的回去全是这两个侍卫不要命的保护。 两个侍卫名为保护,久而久之也变成了柳以勒拐绑良家女子的帮凶。 凡事柳以勒看上的姑娘,先是由得意进行诱骗,诱骗不成变为强虏,闷棍一敲,麻袋一套,打包带走。 这事,他们很有经验。 事后,给些好处,加以威胁,姑娘们哪怕受了委屈都不敢声张,哪怕有那么个别些不怕死的想要报官,也会无缘无故的死于意外什么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坏事做尽的柳以勒至今还活得好好的。 如果只是寻常小姑娘遇见此事怕是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唯有任人欺凌的份,不过,他们遇见的是萧茗。 她故意把人引进小巷里就是想知道谁跟踪她,空无一人的小巷对于歹徒们来说是个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好地方。 对于萧茗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当两人逼近的时候,萧茗一点也不慌张害怕,她只是把后背靠在墙边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歹徒沉着脸一言不发。 她只是在认真思考。 是用超级蒙汗药呢?还是用七步倒?是用痒痒粉呢?还是用她新调配的药~ “看什么看?赶紧的给老子滚蛋!”小巷子里静悄悄的,偶有路过的行人皆被得意给扯着噪子吼跑了,一个个像被风刮走了一样,恨不得从来没有来过。 果然,行侠仗义什么的只是里才有的情节。 第五百三十七章 天外飞石 无人的巷子里,三男一女与一无辜少女,三个气势汹汹的壮汉,一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丽少女,任谁都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应该有一位武艺高强的的大侠或是一位见义勇为的英俊书生出场,开场白可以是样: ‘大胆匪徒,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亦或者是: ‘放开那个妹纸。’ 总之最后的最后是把歹人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拯救了受困少女。 然而,这只是里或是电视里的理想情节。 现实是这样的~ “看什么看?赶紧的给老子滚蛋!”得意把守着巷口,一脸血迹的脸配上一把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短刃扯着噪子叫嚣,他有来自于背后柳家的强大底气,狐假虎威还真有几分霸气外露的凶悍样儿,把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几个过路人给吼跑了,一个个跑得像被风刮走似的,恨不得从来没有来过。 呵呵! 电视情节都是骗人的。 人,得靠自己。 萧茗手中的药包缓缓展开,对面男的直面像她走来,毫无防备,很明显对方完全没有把她这个对手放在心上呢,她要不要表现一害怕的情绪呢? 心底冷笑,若真把她当成一个没有任何杀伤务的小姑娘,她就喜欢这样的对手,这样才能出其不意,才能更好的发挥药之功效。 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一个歹徒。 侍卫一正百无聊赖的站在墙头,等待着另一个同伴把人给弄晕了好离开,虏一个小姑娘哪里用得到咱两,大才小用了哈! 他们经常干这些完全超出了侍卫工作的活儿让他很忧伤,曾经的他也有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英雄梦想,可如今…… 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巷子里,侍卫二正在靠近,对于萧茗手中的小凶器,他觉得他一只手都能捏碎,萧茗对于他没有任何威胁,这种事他很有经验。 步子迈得很慢,只是短短几步距离,他居然走出了王者的气势,正准备动手,眼前一坨黑影闪过,重重的落地声让侍卫二明显一愕,待看清地上的人后,侍卫二面色一变,条件反射的向后猛跳一步。 地上脸着地的男人正是他的另一个同伙,此时正人事不知的趴着呢。 侍卫二:“……” 我艹!什么情况。 墙这么矮,用这样的落地方式,耍酷,摆造型。 有我帅吗? 然而事实远不是侍卫二想的那样,只一瞬间他就发现了同伴的惨状,这根本就不是落地姿势的问题,而是被袭击。 萧茗:“……” 呃!落地成盒~ 什么情况? 吃鸡? “是谁?”侍卫二如临大敌,干瘪瘪的咆哮一噪子,然而张开的嘴还未来得及闭上,天外飞来一颗石子正中口腔。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萧茗看见对面男人口腔里喷着鲜血两颗牙叫得好惨,不止如此,接下来的几颗石子精准到位,颗颗命中要害,让他痛不欲生,步了同伴的后程。 嗯,有点惨啊! 默默的收回手中的毒药,心情有点沉重,她蓄势待发时,敌方皆已伏法,有一种惆怅叫做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高手的寂寞。 其实她可以对付的。 萧茗眼神一凝,不由抬头四望,可惜除了巷子口守着的那个男人再没有了其他身影,心里一阵失落,是谁? 是谁帮了她。 “你们?” 得意前一刻还在吆喝着,这个时候他只需等在门口望风,把那些不长眼的给吓唬走,等时候差不多了,得意才回过身来,却被眼前的景像给震住了。 什么情况? 前一刻还生龙活虎,此时像死猪一样趟尸的侍卫,两个孔武有力,武艺不俗的侍卫就这样倒下了。 得意不禁吓得双腿打颤,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这姑娘这么凶悍? 下意识的,得意想到了跑。 可惜,还未等他有任何的动作,萧茗已经近在咫尺,手中的凶器豁然对准他的脑门。 “救命~”得意只来得急发出个含糊不清的求救信息,就与萧茗手中的石头亲上了。 扑通一声,倒地。 脸上还保留着惊骇的神情。 这次萧茗没有用她用银子买来的陶罐招呼他了,反而是就地取材选一了块坚硬的石块,狠狠的把得意给砸晕了。 一石飙血。 可惜,这一带早已被得意给清空了,哪里还有人来救他 其实得意是有机会逃走的,可惜他太轻敌了,居然背对着萧茗,如果他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同伙倒地之后逃跑,萧茗肯定是追不上他的。 可惜,他选择了装b。 “石亭玉,你出来,我知道是你。”萧茗望着空无一人的远方大声的喊。 “石亭玉,你出来。” “……” 她清楚记得那一次在种子铺里,他就是用几颗种子轻轻松松把几个耍横的流氓打得落花流水,这一次这两个人轻轻松松的倒地,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样的神乎奇技,百发百中。 肯定是他。 萧茗快速向前,向前记忆中方位跑去,可是街道这么大,哪里有他的身影。 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萧茗眼前,萧茗莫名一喜。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有病啊!”猛然被萧茗拉回身的男人吓了一跳,不满的怪叫。 “对不起。”萧茗失望的放开。 不是他! 萧茗一脸落寞的走在街上,往事一幕幕不断在脑子回放,记忆如潮水一般涌进,让她记忆起与石亭玉在一起的每一个片段。 他的突然离开让她明白她与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原本以为终生都不再有交集,她不再提起他,不在回忆他,只是想努力的把他忘记。 可如今,蓦然想起,原来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如心想的一般坚强。 她真的好想再见他一面,那个无时无刻陪伴着她,保护着她的人。 他就像一把遮风挡雨的伞,默默的提供她完全可以的信任与依靠。 门当户对,地位身份。 都给滚! 无力的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臂间,把心事埋藏。 她想静静。 第五百三十八章 再见 大街上,依然吵吵闹闹,吆喝的,兴奋的、悲伤的、高喊的,低吼的、男的女的,各种声音冲刺着整个街道。 这就是京城,古往今来繁华如烟,客流如织。 路过的行人无不奇怪的盯着角落看上一眼,这个姑娘真奇怪。 萧茗蹲在地上,忽略无数好奇的目光,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心里空了一大截,她不想说话,甚至不想站起来。 她想静静,来祭奠自己逝去的情感。 一直以来,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心里明白,石亭玉与她们不一样,可能石亭玉有着她高不可攀的身份。他甚至是带着目的而来,接近她为了她的医术或是药品配方,她并不在乎,也不曾在意。 无论是医术还是珍贵的药方于她而言不过是治世救人之方,医生本就为病人而生,她很乐意药方能得到推广救更多的人。 所以,她并不怨恨石亭玉的欺骗与隐瞒,她甚至感动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甚至不想去戳破那一层窗户纸。 相处时的种种仿若昨日,曾经的她以为他们可以一直那样平淡相处,相依相偎,甚至到白头。 她可以不在乎身份地位,她有她的骄傲矜持,从来不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想要的不过是平凡,有一个人能陪着她慢慢变老,一起看日出夕阳,一生一世,双人同行。 可惜,有一天,他不告而别。 也许他有他的不得已,也许他有他的苦衷,也正是因为这些不得已与苦衷让萧茗豁然明白,他与她是不一样的。 他们之间曾在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这差距不止是身份地位,还有理想责任。 她有她想要的平淡生活,他有他的报国理想。 还是忘了好,对于未来,萧茗心里有明确的计划。 “阿茗!”一声仿若来自天外的轻呼,熟悉得令人颤栗之声令萧茗为之一震。 缓缓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声音的方向。 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逆着光,让人睁不开眼。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栏栅处。 萧茗缓缓站了起来,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人,刚才的激动失落统统化为了一汪平静的水泊。 说好的忘记呢~ 她又不想忘记了。 “阿茗。”修长玉立的身影已近在眼前,任凭时光飞逝,不变的容颜清晰展现在萧茗眼前。 “你这个混蛋!”手指间光芒闪动,一根银针豁然出现在萧茗手缝,毫不犹豫的扎了过去,却被石亭玉稳稳接住,整个人拥在了怀里,任由萧茗怎么样挣扎都不放开。 千言万语有时尽,唯有思念断不绝。 京城西北角,屹立着一坐八角楼,是当年太祖皇帝造而成,至今已有百年,朝庭每一年都会令人修缮,如今还保留着原有的模样。这坐战争年月用来远观四方动向的搂阁,到如今已然变成了观光旅游的所在。 站在城楼上俯瞰整个京城的风景,是观光赏景的好去处。 此时,萧茗正坐在栏杆处任由春风徐徐的吹,双脚吊在半空中不时的晃荡,显得极其悠闲,随风而飘的衣服,无时无刻都在散播着欢快的气息。 “这么说,洛亲王世子遇袭根本就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他根本就没有受伤。”萧茗看着身旁同样坐着的石亭玉问。 震惊得不得了,她可没忘记最初的时候可是闵师兄十万火急把她召京里来的。 结果又没用上。 所以,洛亲王世子根本就没有受伤,或是伤得没有传说中那么要死了的严重? “有受伤的。”石亭玉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柳策一党步步紧逼,为了让圣上策立二皇子为太子居然有御史打着国之传承大统的旗号在朝堂上撞柱。 “呃!太狠了吧!伤得重吗?”萧茗无话,都是狠人,一个下得去手,一个不怕死。 “已经没事了。”面对萧茗好奇的目光,没有把沈澈九死一生的伤说出来,他不喜欢萧茗对另一个男人那么好奇。 石亭玉简单把当夜的情况作了一个扼要,这也是他为什么回京城的原因,只有他在那一箭之下能保沈澈不死。 这是他们俩人的秘密,也是拜此次之事,他能在京城见到萧茗。 可惜了被沈澈抢走的那一支百年人参,他现在都躲着沈澈,生怕他还惦记着他手头上仅有的人参。 想着沈澈那无赖样子,石亭玉无语至极,主意是他自己出的,结果还打着受害人的旗号抢他人参。 “你们真是……” 胆子太大了,被揭穿了怎么办? 萧茗现在也是震惊极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堂堂的洛亲王世子居然要自伤,主刀的还是定北侯世子?这是为何?吃饱了撑着?明显不是,肯定是遇到了不可解的难题才想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苦肉计。 她不懂朝政,只从闵师兄处知道些皮毛,听闻柳首辅在年前也就是洛亲王世子遇袭后就一直病着,到现在都未能起床…… 一朝首辅,手中的权柄自然滔天,他可以对皇帝的决策提反对意见,胆子大点的能左右朝掌,一手遮天,胆子再大点甚至可以架空皇帝,做一个无冕之王。 如果首辅病卧在床,那么很多事情就乱了套。 难道,他们的此事针对的是首辅大人。 厉害了啊! 萧茗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石亭玉,眼中有着崇拜的光,把一朝权倾天下的首辅大人逼得出不了门。 萧茗没有觉得首辅大人是真的病的,如果他真的病得下不来床,那今天那个柳首辅大人家的嫡孙就应该在家里侍疾,而不是出门打她的主意。 这说明,柳首辅不过是在暂避锋芒,洗清嫌疑。 萧茗好奇的看着石亭玉,把京城搅得底朝天,你这个凶手竟然能如此镇定! 一点也没有当凶手的觉悟! 其实,萧茗有很多事都不知道,初进京城的时候她一直与闵方齐一起研究沈君的病情,商榷治疗方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京城的变化一概不知。 洛亲王世子遇袭,天子震动,下令大理寺,督察院、刑部三司联合查案,缉拿凶首,那个时候的京城日夜皆有城防军巡察,为了抓到行刺凶手他们把守城门,盘察陌生人,身强体重的壮男人直接带回去烤问,搞得京城人人自危。 逼得小偷小摸都不敢冒头,有的甚至改恶从良做一个好人。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京城的治安空前的好,小偷小摸的没有了,打架闹事的没有了,甚至连调戏良家妇女的也没有了。 直到一个月前,凶手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终于被查获归案。 天下太平,萧茗也得了闲能出门子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娶你 萧茗不由得感叹,只有上位者才有如此深远的影响力,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受伤或是遇刺死亡,怕是在京城这地界一朵小浪花都惊不起来。 谁会在意无关紧要的人的生死。 位越尊,越被重视。 这真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我明日便会启程回西北,你在京城也不要多呆,早日回去。”伸手顺萧茗额前那一丝被风吹乱的秀发,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石亭玉眼中有无限的不舍。 沈澈带来的风波早已平息,在他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凶手直指柳氏一派,最后抓获的凶手也是与柳家有着千思万绪的关系,柳策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更因为沈澈遇袭一事,京城的防卫军统领被缛下马,其余大小武官被免的免,降的降,防卫军彻底大换血,就连宫中禁卫军都未能幸免来了一波大清洗。 京城稍安,他本应该返回边疆去了,当看到萧茗的时候,他又犹豫了,最终决定再逗留数日。 西北久无主帅,军心不稳。 “你还要走?”萧茗失落,这才相见呢,又要离开了,是不是因为你明天就要离开所以才出来见一面的。 你这人,真是…… “嗯。”石亭玉点头,萧茗的失望不舍他看得见,殊不知,在你见到我之时,我已偷偷注视了你千万遍。 “如今西北已无大的战事,外族已经兵退,不久战争将会停歇。”不知不觉,石亭玉将战事机密告知萧茗。 夏忠全在回京部族全力运作,回京部族如今内乱已起,阿歇那腹背受敌,不得不退兵回部族平乱,九族联合兵主帅已去,军心已散,其余几族连续撒走,余下的皆是些散兵游勇,心有不甘之人。 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他们如今只是对这些作孽进行清剿。 如果只是这样,这场战争即可在他一声令下结束。可是,他要的远不止这些。 因贪婪引起的杀戮,无数无辜的百姓身死,满目疮痍的西北大地,这一场战争的主导者回京部和其余八族,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京城是事非之地,你也早日回平城,我让夏五护送你。”石亭玉再次叮嘱,如今圣上龙体好转,柳策已经开始怀疑了。 萧茗再呆下去,早晚会让柳策注意到。 他不想她卷入这场事非之中。 萧茗看着石亭玉,没有说话,心里失望极了,这个跳出来干嘛,既然你都要走了为何不直接走了,非要跳出来刷存在感。 我的银针呢。 双手微微跳动,努力克制住拔银针的冲动。 萧茗几次张嘴,想要让他留下来的话几次都说不出口,这就是他的使命和责任,喜欢一个人,不止喜欢对方的优点,还得被迫包容他对方的任何事,即有缺点,也有与自己背道而驰的生活习惯,更还有对方所肩负的责任和理想。 突然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却是石亭玉伸手握住了萧茗,大大的手掌完全把萧茗细白的小手包围,萧茗抬头看着他,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马上又要分别了。 都说相见不如怀念啊! 她是有颜,有钱,肤白貌美大长脚,为什么就喜欢上这个大叔级别的男人,虽然上一世她活的时间有石亭玉两倍长,可在这里,她还真的是个未成年小萝莉呢。 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算老牛吃嫩草。 上一辈子,她一直保持着单身,也习惯了单身的日子,到了这里,世道不一样,落后的观念不允许她如上一世一般单着,女人必须要嫁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必须三从四德,从一而终。 在她的计划里,到了适婚年龄就找一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男人嫁了便是,不需要他功成名就,也不需要他富可敌国,只要老实听话便可,她甚至可以养着他,做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石亭玉这个大叔,更没有想到会在不知不觉间产生感情。 命运如此捉弄。 “一年,等我回来。”石亭玉握着萧茗的手,郑重的做出了承诺,一年,西北太平,而她也刚好到了及笄之年。 “哼!等你什么?我为什么要等你?”萧茗气哼哼的收回手,很明显的不感兴趣。 “当然是等我回来娶你。” 萧茗:“……”被这话给震住了,娶她…… 她真没见过这个时代有这么厚脸皮的,把娶字说得这么正大光明。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以为你是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娶我就得嫁给你。 求婚仪式都没有~ 萧茗反应异常,石亭玉不以为忤,反而是半个身子向前倾,在萧茗耳边轻轻的道:“那一日在悬崖下,某人可是把在下的衣裳褪尽,而且欲行不轨呢……” 萧茗吓得一跳,双颊赤红,不可置信的看着石亭玉,那一日,原来他有意识。 这家伙,还要不要脸,明明吃亏的是她好吧~ 虽然……,但是……,总之是她吃亏她不好。 不是,是她为他治伤才脱他衣服的,难道穿着衣服包扎,哪个当医生的没见过几个光身子的。 她是医生好伐!治病疗伤懂不懂。 真是,没见识真可怕! 好半天,萧茗才干巴巴的反驳:“你记差了,根本就没有的事。” 似早有所料般,石亭玉薄唇抿成漂亮的弧度,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光亮,再次开口道:“许是石某记错了,不过,在那一年腊八节晚上,有一个小姑娘趁着月黑风高之时对在下行不轨之事,不仅抱着在下不撒手,还高呼着心悦在下,甚至非礼在下,在下清白毁于一旦,你说是不是应该让她负责到底,不然在下……” “无耻……”萧茗在再忍不住了,高声呼断某人接下来更可耻的话,面红耳赤的站了起来,飞快的下了楼。 加速的心跳,懊恼的神色,慌张的脚步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某人戏谑的眼神。 嗯,像极了逃跑。 一路上,萧茗不断的告诉自己,肯定不是她说的…… 她怎么会说这些话…… 这个石亭玉,原本以为是个老实敦厚型刚铁直男,没想到也是个油腔滑调内心腹黑的蛇精男。 萧茗无语望天,她该怎么办? 第五百四十章 离开 石亭玉离开那一日天空正飘着绵绵细雨,春雨淋沥不尽,无声的润照着大地,让笼罩在春雨里的京城变得更加朦胧梦幻。 石亭玉骑在马上,头带竹篱,黑衣劲装,简单的装束无法掩饰他身长玉立的身姿,眺望着八角楼的方向,任由绵绵细雨打湿那刚毅的俊颜,他努力睁大眼,似要把前方看得更清楚。 “往哪儿看呐?我在这里。”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在这里,你看我~” “……” 沈澈坐在马车里,打着帘子对着石亭玉的侧颜一通碎碎念,越发不满起来,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这么大一辆马车杵在这儿你不看,你看着空气是几个意思? 瞧瞧!这大雨天的,除了本世子还有谁来给你送行~ 没良心的,居然无视我。 不说了,友尽…… 显然,满腹牢骚的沈世子早已忘记石亭玉的秘密回京,又是悄悄出京的事实,自始至终知道石亭玉回京的也就只有他与明真大师了。 耳边噪得不行,石亭玉才把目光投向沈澈,看着这个俊美无双的锦衣公子,他只想送他两个字‘二货’。 有这样的二货损友,石亭玉已经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就在昨夜,这个二货损友强闯他的居所,用极其卑劣和极其胡搅蛮缠的方式抢起了他一根五百年份的人参。 石亭玉心里那个痛啊!,那是阿茗才给他的。 想起昨夜,他恨不得给此人一顿暴打。 有谁能够想到堂堂洛亲王世子居然会如泼皮无奈一样胡搅蛮缠,只差趟地上打滚上演泼妇骂街了,那画面令石亭玉终生难忘。 唉!有这样一位至交好友,一言难尽。 不说了,友尽…… 石亭玉在沈澈噪声中再一次眺望远方,目光所及之处,慢慢的开口,无声,只是一个口型。 ‘等我!’ “哎!你说什么,说大声点,哎,你别走啊!” 绵绵细雨并没有抵挡石亭玉前进的脚步,在沈澈哀怨不舍声中,石亭玉打马前行,一路向北。 萧茗站在楼台上,看着那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渐渐远去,变小,最终消失不见,她知道是他,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情久久无法宁静。 想起昨日他的言行,他的承诺,她一颗平淡的心如乱麻,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上一世,sun的对着群山立下的誓言犹在眼前,她带着希望等待,可她最终迎来的是生离,是死别,是带着无尽痛苦的遗忘。 在这里,又有一个男人对她作出了承诺。 承诺后的离别。 命运的重合,是否如上一世一样~ 萧茗不敢想下去。 她是懦弱的,她甚至连站在他面前跟他说一声再见的勇气都没有,她只能站在高楼上高高的望着他,望着他一点一点远去,一点一点消失在尽头。 她好像听见他的声音。 ‘等我!’ 石亭玉,你的承诺我收到了。 我等着你。 一时间,萧茗心里有了无数个决定。 “萧姑娘,我们回去吧!”夏五看着发呆的萧茗,终于忍不住出声,声音里还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尊敬。 他本是与世子爷一同回京,昨夜,世子爷郑重交待他要护送萧茗平安返回平城,从世子爷字里行间里他感受到了世子爷对萧茗的紧张情绪。 夏五不怀疑,面前这个小姑娘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候府的女主人。 命运在残酷的同时又如此奇特。 “好。”萧茗收拾了心情,与夏五下了八角楼,她并没有马上回闵府,而是去了城里一家不起眼的小酒楼。 一间独立的厢房里,萧茗静静的坐在窗前,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看着外面的风景,这个角度刚刚好,她能轻易的看见外面的事物,外面的人却不会发现她的偷窥。 看着看着,萧茗陷入沉思。 夏五静静的站在门口处,看了一眼萧茗,发现萧茗保持着发呆的姿势,并没有出声打扰,屏住呼吸保持着室内的平静。 萧姑娘怕是在为世子爷的离别而伤感吧! 离别,对于他们这种经历生死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或许前一刻还有说有笑,一起吃大锅饭,睡一个炕的兄弟在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都是从痛苦悲伤中走过来的。 或许,对于萧茗这样的小姑娘来说,离别是件伤心的事。 所以,让萧茗悲伤会儿! 这种静寞并没有持续多久,萧茗被几声轻叩声拉回了神智。 门边的夏五打开门,看见来人后却是一怔,这个人他认得。 明笙,萧茗身边的小管事。 “姑娘。”明笙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衣服上甚至打着几个补丁,低顺的眉眼让他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显得突就,像他这样的人在京城比比皆是,让人一眼瞧着就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小子。 也正因为如此,他这样的装扮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京城的生活让明笙比离开时变得更加成熟,黝黑的脸色,明畅的线条让他经历过更洗礼,褪去稚嫩,心智变得更加坚韧。 “姑娘。”明笙欣喜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的终于有了神彩。 “嗯,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萧茗笑着点头,让明笙坐下。 “不辛苦,为姑娘办事是我应该做的。”明笙规矩的坐下,因为紧张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好。 没有知道他努力装着平静的外表下有一颗狂跳的心,没有人知道他对于萧茗除了崇拜还有更多的欢喜,因为萧茗,他心甘情愿做任何事。 殊不知,明笙这一切落在夏五眼里,令夏五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 “如今人怎么样?”萧茗问道,她问的是那个被她弄傻弄瞎弄残再扔回京城的人,为此,她还让明笙进京。 明笙没有立即回话,反而是看了一眼夏五。 夏五他认识,可是他不知道他在此处何为,姑娘的事是机密,他不能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让第三个人知道。 “无防,可信。”萧茗摆摆手,对执意站着的夏五无话可说了,她有请他坐的。 第五百四十一章 尾巴 “上个月被人弄走了,我偷偷跟着是在城外的一处庄子上,只是庄子上进出都有人,我不敢靠太近。”明笙回道,同时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事情终于有了结果,终于可以不负姑娘之所托。 事情经过被明笙一言带过,可事实经过并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为了接近那个傻子,他不惜装扮成乞丐,一个真真正正的乞丐,每日食不裹腹,身上穿的破烂赃臭的衣衫,人人见之避如蛇蝎。 为了生存,他们在一处破庙栖身,夏日雨水浇灌,冬日冰寒交迫,还不止如此,里面还有好些乞丐,哪怕是社会最底层的乞丐,哪怕在别人眼中猪狗不如的乞丐们也有自己的小团队,为了一口吃食不惜与人搏命。 在外面受尽白眼、受尽欺辱的乞丐们对于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傻子哑巴聋子更是拳脚相加,傻子又不会还手,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每每见着,明笙都心有不忍,可每当他想起那傻子的所作所为,他更觉得这就是报应。 他不觉得姑娘做得过分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 白日他们还会把他拖上大街乞讨,利用他痴傻的身份博取同情和更多的银钱,讨来的几个铜子自然被强壮的乞丐给抢了去,落进他嘴里的不过是一口赃了的水,一口猪食。 为保他不死他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 如此这般,终于在一个雨夜,那傻子被人给弄走了。 明笙低下头,他很没用。 他悄悄跟去查看了,可惜,那处庄子防范极严,他至今没有打听出是主人是谁;为了查清是谁的庄子,他甚至去过衙门打听,可是衙门的人居然盘问他的来历。 如此,他更不敢明目张胆的查证。 “有没有暴露身份。” “没有。”明笙谨记萧茗的叮嘱,一直小心谨慎,他在就算衙门盘问他的身份,他也是巧妙的躲过去了,时至今日都没有认出他是那个脏脏的小乞丐。 “嗯。”萧茗点头,对于明笙的安排,她特意托了蒋四海弄了一份京城边上的户籍,就是防范明笙被人翻底,对方如此狠毒,若是明笙定会有生命危险。 “不急,尾巴已经露出来了,早晚会露出真身,你切记要小心,不要暴露自己。”她一点也不急,第一步已经走了出来,接下来的步子就更容易了,总有一天能给他狠狠的一击。 纤细的指尖有规律的轻击桌面,萧茗想了下,既然已经引蛇出洞,那么明笙的乞丐身份不再适合了,如此,接下来的计划提上日程。 足足一个时辰,明笙离开,萧茗看着夏五,缓缓的道:“夏五哥,你会不会告诉石大哥。” “……”夏五万年不变的表情有一丝龟裂,萧茗不希望他告知世子爷,他作为世子爷亲卫不能对主子有任何隐瞒,隐瞒即为不忠。 事实上,萧茗的每一件事世子爷都知道,世子爷会过问她的每一件事,补充不足之处,就像上一次,若是没有世子爷暗中插手,任凭四海镖行的几个镖师不可能在抓获一群江湖草莽没有半点损伤。 这一次,这一件事也不例外,世子爷一定会知道。 夏五不得不承认,萧茗的手段与世子爷相似,快、狠,准,直接把人给弄瞎弄残了,甚至把人变成了傻子,他并不知道萧茗用了什么手断,但这并不防碍他心底最深处的颤栗。 世子爷心悦的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杀伐果断! 狠! “我不希望他插手。”萧茗平静的道,她不怀疑石亭玉监视她,还知道她抓了人这件事,不过,知道是一回事,插手管理又是另一回事,他身在战事之地,她不希望给他添麻烦。 并且,她自己的事,自己可以解决。 夏五好半天才回应:“是。”他一定会向世子爷表达萧姑娘的意愿。 送走了石亭玉,又与明笙商议了几个时辰,等萧茗从酒馆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变得昏暗起来,黄昏时的京城依然热闹,京城不比平城的小街小巷,在晚上的时候甚至摆起了夜市,各种各样的物件,花样繁多的美食。 京城的百姓也并不像平城一样到了入夜就安寝,反而是在劳累了一天之后有难得心情逛街散步。 “娘亲,我要糖人。”被母亲牵着的小男孩指着前面卖糖人的小摊子流口水,被五颜六色的糖人吸引得走不动路。 见此模样,年轻的母亲只得停下脚步,目光温柔的望向身边的夫君。 “好,买,买。”男子大手一挥,在衣兜里摸了摸,从为数不多的银钱里拿出两个铜板。 “哦!耶!我要小猴子的。”小男孩高兴的叫唤一声,松开母亲的手就跑向心仪的糖人。 “你这孩子,小心些。”年轻的母亲温柔的叫唤着。 …… 一家三口挑好了糖人,继续逛街,不时间传来小男孩的欢呼声,那个漂亮的小糖人,他一直舍不得吃。 萧茗看着从身边经过的一家三口,嘴角扬起微笑,真是和睦快乐的一家子啊! 夏五远远的跟在萧茗后面,不时的注意着街道的情况,望着前面小姑娘的背影,夏五破天荒的读出了一种孤寂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世子爷的离开。 年轻的小姑娘,未经世事,对于只是简单的离别就这么多的伤感。 突然,夏五想到了自己,在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之后,他是不是变得冷血了,他突然想到了他的妻子,他甚至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那一年,那遵从父母的意愿娶了妻,成亲不过三日他就跟随世子爷上了战场,等他再回来时,新婚妻子已经离开了,只留给他一封简短的书函。 没有新婚燕尔,没有小别胜新婚,她的离开甚至没有给夏五带来愤怒,甚至对他而言是一种心灵上的解脱。 他并不恨她。 夏五面色不变,一直与萧茗保持着安全距离,一路护送着她进了闵府才悄悄离开。 第五百四十二章 再见苏婉儿 北效山上的护国寺,在春日的清晨处在一片云雾缭绕之中,似梦似幻,偶有沉沉钟声响起,更给护国寺增添庄严之氛围。 苏婉儿被人搀扶着慢慢走上护国寺,慢慢踏上山门前的石梯。 自从进了京入了国公府,徐国公夫人也就是她的婆母每月都会有两日到护国寺听经理佛,她第一次跟随婆母来此便喜欢上了这里的清静幽雅,宜人景色,听着寺院里的禅音能让她的心静平静下来。 是以,自那之后,她每月雷打不动的跟着过来,把在家里抄写的佛经带来供奉佛前,哪怕是有了身孕也不停止。 因为身子变得笨重,每个月的两日只得改为一日,唉!苏婉儿轻轻的叹气,再过些时日,自己那位嫡母婆婆怕是不会再允许出府了,上山便更不可能了。 九九八十一步石梯,苏婉儿带着一颗向佛之心一步不落的走完,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虔诚,心里不断祈祷她这一胎能够平家顺遂,一举得男。 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门庭,苏婉儿会心一笑,心诚则灵,她定能心想事成。 到底是怀有身孕之人,身子重,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的艰难,以致于苏婉儿山了上之后整个人气息喘得厉害,腿肚子酸软无力又打颤得紧,若不是两个丫头扶住她只怕得倒下。 丫头们赶紧的把随身带着的小锦凳拿出来放在平坦处,小心的扶着着苏婉儿的坐下。 “少奶奶小心身子,休息会儿再进去吧!” “嗯。”苏婉儿轻应一声,无法,她这身子太笨重了,走上几步就喘了。 丫头一又从水水囊里取了水侍候苏婉儿服下,这一次上山苏婉儿一共带了两个婆子并两个贴身丫头,贴身丫头是她的赔嫁,今日上山自然是贴身侍候着,小心注意着苏婉儿每一个举动,生怕有一丁点错处伤了主子肚子里的小主子。 比起她们的小心谨慎,两个婆子却是随意了些,她们是功婉儿进夜后进了府里添置的粗使婆子,因为长得粗壮有力被选了来提溜东西。 两个婆子看着一派贵妇人的苏婉儿不由得羡慕她的好命,听闻三少奶奶娘家只是个小门小户,父亲也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史,母亲是商户之女,没想到这样人家的闺女会嫁进国公府。 虽然嫁的是庶子,可她们国公府的庶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肖想的。 真是撞了天的大运。 不过,这位三少夫人长得真是漂亮,听说还是位有名的才女,一进府就得了三少爷的宠爱,没几日便讨了婆婆的欢心。 这不,怀着身子也能让婆婆点头出府。 这三少夫人可真是大胆了些,挺着肚子爬山路,也不怕闪了腰,两个婆子心里是这般想,不过却不敢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一路上也是提了心的伺候着,要知道三少奶奶若是出了丁点闪失伤了身子,她们也讨不得好的。 休息了片刻,苏婉儿气息平稳了,双脚也不觉打颤了便站了起来,“我们走吧,别误了上香时辰。” “婉姐姐。”一声熟悉的叫唤让苏婉儿停下了脚步。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婉儿不可置信的转头,只见一个身影从石梯上慢慢向她走来,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 “婉姐姐,好久不见了。” “茗妹妹。”苏婉儿一脸欣喜,脸上的笑容迅速放大,脚下不自觉走上来人,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茗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上完香后,苏婉儿拉着萧茗在一处僻静的楼台处坐下,望着远处的群山风景高高兴兴的述说着离别之情。 “来京城已经有些时日了,因为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也不好叨扰姐姐。”萧茗拉着苏婉儿的手笑道回话,看来苏婉儿出嫁后的日子过得很如意,保养得很不错,比起出闺前,苏婉儿更添有一种成熟之美。 其实萧茗到达京城后早就有见苏婉儿的想法,可惜苏婉儿嫁的是国公府高门,她不想冒然前去给她惹麻烦,以前苏婉儿写给她的书函上就有说她每月都会上护国寺,今日她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着了。 能在离开前见一见闺中姐妹,这很好。 “哦。”苏婉儿点点头,聪明的没有过多的追问萧茗的私事到底是什么事,只是能些嗔怪道:“来京城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是不是把我这个姐姐给忘了。” “没有忘,只情才处理完,这不,我马上就来找你了嘛!”萧茗赶紧的解释,又抚着苏婉的隆起的腹部道:“都有六个月了吧!我听听有没有声音。” 说着,萧茗听起孩子的胎动来。 萧茗这模样,让苏婉儿好笑起来,任由萧茗孩子气的动作,巧笑道:“哪有那么快,前几天才感觉他动了一下,等他出生后我得让他好好感谢你这个姨母,若不是你寄的安胎药,我不知道得吐到什么时候。” “哪里,应该的。”萧茗不在意的摆摆手,苏婉儿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初怀不稳,孕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得厉害,于是写信求助于她,她于是就开了几副安胎方子。 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现在身体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萧茗问道,又熟悉的为苏婉儿把脉。 相比于怀孕,萧茗更担心的是苏婉儿生产,有了沈佳宜的前车之鉴,萧茗真的怕了。 这个时候没有好的医疗,女子十七八岁身体还没有发肓完全,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就开始嫁人生孩子了,生孩子像是过鬼门关,稍有不趁就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如果是那些乡下女子,每日劳作身子强健,生产时的风险自然要小些,像沈佳宜和苏婉儿这种养尊处忧的娇弱女子,走一步路都有人搀扶,身子骨弱得可想而知。 萧茗算了算,少不得苏婉儿生产时她还得来一趟。 萧茗给苏婉儿灌输了些怀孕时的注意事项,提醒她适量运用保持身体健康等等,陪着她在护国寺园林里散散步,最后用了素餐才离开护国寺,各自上了马车回城。 第五百四十三章 疑惑 萧茗回到闵府的时候,天已微黑,陈方正站在院子里等着她。 萧茗见到陈方便知沈君到了,自是不敢怠慢,快步跟随着陈方去了闵方齐处。 果不其然,闵方齐书房内,除了闵方齐,还有一人豁然是沈君,萧茗再次见到沈君,居然发现对方没有怪罪自己晚归迟到,而且在看待她的目光中少了初见时的威严,多了一分温和的亲切。 大佬这态度~ 受宠若惊!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明真大师和卢姐姐的原因。 沈君来此自然是为了复诊的事,萧茗收敛心神与闵方齐一起为沈君诊脉,通过上一次他们的不懈努力,沈君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 唉!皇天不负有心人,萧茗都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沈君并没有多待,在拿到药方之后便离开了,走得很低调。 待一行人离开,萧茗便松了一口气,闵方齐更是掏出帕子擦试着额头上的汗珠。 三月春寒里,硬是出了一身的汗,就问你紧不紧张。 “师妹,多亏有你,沈公子的病才得已稳定。”闵方齐感谢道,他让师妹来京城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是咱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可惜沈公子身上的毒不能完全根治。”萧茗不敢居功,没有闵方齐协助她也配制不出药来啊! 只可惜沈君所中之毒太霸,饶是她也没有办法解毒。 “能有如此成绩已是大好,相信迟早有一日能解除沈公子身上的余毒。”闵方齐安慰着萧茗,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因为他们都明白沈君的身体有多严重,他们这么久的努力换来的也不过是能让他多活些日子罢了。 这一点他明白,萧茗亦是清楚。 出了书房,萧茗回到自己的院子,白小雨手中拿着一张烫金的贴子正站在院中等着她。 萧茗打开来看,却是常国公府两位小少爷的百日宴,沈佳宜亲自下了贴子,请萧茗五日后前去观礼。 “常府的贴子,什么时候送来的?”萧茗问,常家两个小宝贝洗三礼都在船上过的,这次的百日宴常家怕是要大办了。 说起来,她这个小姨自下了船可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还真想他们得紧,也不知道去了会被沈佳宜怎么埋怨。 想到两个白白胖胖的小侄儿,萧茗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容,埋怨也得去。 “上午的时候。”白小雨闷着声回答,情绪不是很高,她并没有随萧茗去护国寺,而是和梨儿又去了祥和戏班。 看她一脸失落的神态,不用想也知道是铩羽而归了,萧茗收了笑,轻叹一声,只得轻拍拍她的小肩膀给她打气道:“兴许你芸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与我们道明,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京城立足也是不易,趁着还有时间你去多看看她也好,也许哪天她感动了就会改变主意。” 除了给白小雨安慰鼓励,她真不知道能干什么了,她与贺芸不熟! “嗯。”白小雨点头,她想劝姐姐回平城,见到姐姐在高高的凳子上表演,人立在半空中,她心惊胆跳的看完,后背硬是惊了一身冷汗。 姐姐居然在做这么危险的事,这两年她过得有多辛苦。 如果姐姐愿意与她们回平城就,就不用吃这些苦了,她们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一起。 言语间,梨儿从门外进来,怀里抱着几包吃食,嘴里胀鼓鼓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看见萧茗与白小雨便兴奋的跑过来把食物分享。 “姑娘,小雨,你们吃桃酥,你们看我买了好多吃的。” 梨儿说着话,还不忘把吃食一包包摆出来给她们看,可开心了。 “这大晚上的你哪来的这么多零食,晚上别出去,不安全。”萧茗看着一桌子的吃食无语,她最羡慕的就是梨儿这样吃再多零食都不影响她每顿吃三碗饭的胃了。 看着梨儿越来越横着长的体型,萧茗很忧伤,她都不敢回去面对易妈妈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了。 有一个这么能吃的丫头,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好。 叫她晚上别出去都是为别人着想,能打又能吃的姑娘谁敢惹。 “我没走远,就在大门外买的,门外新摆的摊子,出门就到了,可方便了。”梨儿语气有点小兴奋,似乎在为出门就能买到吃食而兴奋。 gaga,她半夜就不用饿肚子了。 “大门外~”萧茗一凝,她记得闵家这一条街并不是主街,住的也都是小有身份的人家,外面并没有摆摊的。 她刚才回家的时候马车直接进的后门,也没注意有没有摊子。 “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才来的,有三家呢。”梨儿不疑有她,见萧茗问她就老实答了,有一家卖的是煎饼子和糕点,一家卖的是炒瓜子,一家摆的是女人用的针头线脑。 前面两家她都光顾了,后面一家因为不喜欢没有买。 今天…… 这么快! 萧茗一沉,起身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偷偷观看。 确实,正好有三家,正门外一家,临近大街处有一家,还有一家偏远些,距闵府三四百米的样子,都是借着外大门外支起的灯笼支起了小摊子。 又不是繁华的主大街,这里这么弱的灯光卖什么东西。 一双眼睛左顾又盼的,有客上门也不见招呼,看着也不像是做生意。 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来这些人来此另有目的,左不过是她或是闵方齐,只不知是敌是友。 萧茗想了想,叮嘱门房看好各处,又叮嘱梨儿和白小雨减少出门。 既然要盯着她们,那她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配合着。 “萧姑娘。” 呃!突的一声叫唤,把萧茗吓一跳,顿住脚看向声音处望去,却见是夏五不声不响的站在树荫下,把整个身子隐在暗处,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夏五哥怎么来了?”萧茗睁着大眼看着夏五。 确突是夏五,他怎么进来的,明明没看见进门哦! 跳墙? “世子爷命小的保护姑娘安全。”夏五也不解释他翻墙进来的事。 萧茗:“……”答非所问呢。 “哦,我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去。”萧茗哦的一声,越过夏五回了自己的院子。 关于门外三蹲守门神的事自是不提。 夏五看着萧茗关闭的卧房,才慢慢退去,所去的方向竟是闵方齐住处。 只是,让萧茗纠结了一晚上的守门神却在那一晚之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来得蹊跷,走得突然。 萧茗无语,难道是她真的猜错了,生性多疑? 耳边还有梨儿不时的嘀咕声,为着她可爱零食摊子默哀数秒数次。 “姑姑,闵大夫请你去书房。”白小雨过来禀告,脸上一副犹豫的神色。 “嗯,我这就去。”萧茗站了起来, 第五百四十四章 憋屈的离开 闵方齐坐在椅子,面色带着少有的沉重怒气,昨夜发生之种种犹在眼前,好半响才又无可奈何的叹息。 局势如此,他亦不能扭转。 到底是不甘心呐! “师兄,你叫我。”萧茗走了进来,就看见着闵方齐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呃!有事发生? 难道是昨夜那三个守门神他知道了? 唉!鸭梨了,原本她还想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她并不怕被人监视,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她本想静观其变应对的,不过见闵方齐此模样怕是他已知晓,而且从他不虞的神情上萧茗不难猜出对方是敌非友。 “师妹,请坐。”闵方齐站了起来,摆手邀萧茗坐下,如今的萧茗,他感觉再也不能用以前对待晚辈的方式一般随意而为了。 萧茗的一翻际遇令闵方齐欣喜,萧茗能力出众非一般闺阁女子可比,不受礼制束缚,独立特行,能力非凡的奇女子也。闵方齐不止一次可惜萧茗不是男儿,若为男儿,定能出将入仕,登高望顶。 “师兄!”萧茗又唤了一声把闵方齐拉回现实。 “嗯,为兄请师妹过来是有事也师妹商议。”闵方齐老脸一红,赶紧的收敛心神切入正题。 “如今沈公子身子大好,病情有所好转,为兄想师妹也该回去了,广济堂不能离了师妹坐镇。”闵方齐缓缓开口,此事在他心里早已酝酿良久,广济堂生产的药品供应军需,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他不在广济堂的这些日子,师妹把广济堂打理得紧紧有条,对此他很放心。 萧茗意外,居然是让她回去,不由看了闵师兄一眼,对方精神头不大好,想来昨夜并没有休息好呢。 不过,她离家太久,确实虽要回去了。 马上就要入四月了,希望回去能赶上萧昱的生日,这可是萧昱守孝期满后的第一个生辰,很重要,萧茗不想却席。 虽然很想回去,可萧茗不能真的一走了知,想了想才说道:“沈公子的身体虽然有所恢复,可仍需后续多方调理,才能稳固病情,我有能此时离开。”可若是她突然离开,有可能会让闵方齐独自面对沈君的怒火。 古代第一回经历,可那些历史古装剧却是看过的,那啥!天子一怒,浮尸百里。 闵方齐暗自欣慰,眼里浮现出今日以来第一次的笑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师妹不必担忧,为兄早已给沈公子递了信,已经争得他的同意。” 萧茗松了一口气,沈公子同意那就好办了,至少不会牵连到师兄,不过想想,她亦有些不甘心,为什么要让她回去,想到昨夜门外异常的三个人,萧茗决定弄得明白些。 “师兄,我看我也不必急着离开,还是为沈公子多作些调理才是。” “不用。”闵方齐摇头拒绝,突的发现自己回答得太决然了些,又有些讪讪的,他真的没有抢功的意思,闵方齐稍作犹豫,便缓缓道出了原委:“为兄之所以竭尽所能为沈公子是医治,是因为沈公子一家对为兄有救命大恩,为兄希望沈公子身体能够康复,可是他的康复却以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已经有人暗中注意到了闵府。” 为了不让师妹引起恐慌,闵方齐故意把事情简而化之,“所以师妹还是回去平城避避。” 在昨夜,他一直欣喜在沈公子的身体有所好转的喜悦之中,全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已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了。 若不是夏五的突然出现警醒了他,他或者是师妹都有可能死于某个意外。 兴许是大火,也有可能是暴毙。 他太清楚那些人的手段了。 闵方齐想到此就心底发凉,亦是怒不可歇,他们千辛万苦让圣上的身体终于有所好转,可是这样却挡了某些人的道。 他的身份暴露无法避免,在对方还未发现师妹之前赶紧护送她离开,他并不怕死,从重新踏入京城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 可是萧茗不行。 萧茗不能死,他不能连累他,所以他才迫切希望萧茗尽快离开此地,不然,对方那一群爪牙会顺藤摸瓜查到师妹所在。 萧茗一怔,闵方齐的意思她听明白了。 这……,这…… 这是要丧命的节奏啊!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就看个病还有生命危险的。 还有这个大反派,为什么不和沈君公子正面刚,找她们这些小鱼小是的麻烦是什么个意思。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么这么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因为医好的濒临死亡的病人而受到某些人的威胁伤害,这样的事在前世萧茗也见识过,也亲身体会过,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亦有如此现象。 她就想做个好医生,安安静静的行个医,治个病都不能。 萧茗脑子里预见了一种可能,沈君的身体好转是不是让对方措手不及,甚至是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所以才对他们两个‘始作俑者’进行教训。 这个教训是以生命为代价。 那么,是谁要教训他们? 那么,谁是这个大反派? “师兄,我们一起回平城吧!”萧茗说道,既然京城已经不安全了,咱们回平城去,她做不到把闵方齐一个人离在京城面对未知的强敌。 “无防,明真大师邀清为兄去北郊山桃园共研医道,不日我便将搬过去。”闵方齐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这算是个好消息了。 明真大师什么身份,有哪个敢去刺杀他,他跟着明真大师,性命无忧。 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能得明真大师指点,三生有幸! 闵方齐不尽感叹远在西北之地的石亭玉,隔着千山万水亦能把事情处理妥当,化解未知的危险。 他能去明真大师处亦是石亭玉的手笔。 “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回。”萧茗点头,闵师兄安全了,她也就回去了。 唉!她悄悄的来,又急急的走。 有灰溜溜逃走的意思。 憋不憋屈只有她知道! 她是要辜负沈佳宜的邀约了,可惜她两个可爱的宝贝侄儿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这一次的京城之行很不美妙。 第五百四十五章 抢生意 不知不觉,一转眼就到了四月,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 青山院早已开馆,朗朗读书声在刘家村上空盘旋。 这日,宋氏如往常一样站在桥头观望,茗丫头信上说这几日就会回来,也不确定是哪天,她只得天天在这儿等着。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 明婶摘了一篮子菜回来,看见宋氏还站在桥头不由得摇了摇头,茗丫头就是不想让大家等才不说具体时间的,这宋氏每日在这儿等着也不嫌累得慌。 出门在外的,哪里能确定哪日是归期,兴许这里哪里给耽搁了,茗丫头信上交待了这两日左不过就是这两日呗! “宋妹子,天黑了先回吧!姑娘今日怕是不会回来了。”明婶提着过来劝道。 宋氏望着村口的道路不移动脚,叹着气道:“茗丫头信上不是说这两日就能回来,都这个时辰了也不见影儿,真是急人。” “出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咋样了。”宋氏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从萧茗离开家门起,她心中就挂念,萧茗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未满十五岁的女娃子,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真担心她路上出点什么事或被人给诓骗了。 “说好这两日回来的,怎么也不见影儿啊!” 明婶:“姑娘这么厉害,定会没事儿的;昨日下了雨,湿了道,姑娘肯定是耽搁了,不然今日该回家了呢。” 宋氏想了想,也真是这个理,这下雨天的路能好走吗?不用想也知道的。 “明日就是昱哥儿生辰了,昱哥儿见天的盼他姑姑回来,若是茗丫头赶不回来可咋办哟!”宋氏有些急,明日是昱哥儿除服后的第一个生辰,她们就想给萧昱好好的置办一回,不止邀请了村里关系好的几家,还有书院的几位夫子,出嫁的大姑娘明日也会赶回来呢。 若是萧茗这个亲姑姑没有赶回来,萧昱还不得多伤心。 宋氏的担忧,明婶心里多少能明白些,萧昱就一个萧茗与萧涵两个亲人,萧涵远在天力肯定是赶不回来的,若是萧茗也回不来,那这个生辰过得多没劲儿哟。 所以,萧茗回不来,这不止宋氏急,就连管理事务的易妈妈也是急得很,每天闷着头给萧昱裁新衣裳,那意思很明白,就算姑娘少爷们都回不来,她们也得把萧昱的生辰宴办得更隆重更热闹。 不能让昱哥儿觉得孤单了。 如此想着,明婶便把宋氏连拉带拽的往回拉:“明天席宴上的菜式咱们还得回去重新拟拟,可别让人瞧出不妥来。” 两人先后往萧家大院走,就遇见了大王氏,明婶笑道:“王妹子,下工回家了呢?”明婶脸上带着笑,心里想的却是大王氏这个时候才回去肯定又是去女儿家了。 如今,刘渝嫁了易风,住进了新修和宅院里,易妈妈与易风两人都是和气人,她的日子可舒坦了,大王氏这个亲家隔三差五的走亲家,时不时的还能稍带点东西回去。 所以,明婶此时此地见到大王氏还未回家一点也不奇怪。 谁叫人家女儿嫁得好,嫁得近,她能天天走亲家呢。 “没呢?我过来寻易风他娘说事儿的。”大王氏回了一句,知道明们又误会了,不止是她,村里那些眼热她家刘瑜嫁得好,见她回晚了就怀疑她上闺女家打秋风去了。 真是一群眼水浅的,想当初她女儿苦的时候也没几个同情的。 如今眼见着闺女日子好过了,又来羡慕嫉妒了。 大王氏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样,她高兴就去闺女家,她闺女嫁得近,嫁得好,她乐意,能把她怎么着。 不过,这次大王氏还真没去闺女家,她寻易妈妈有事商量。 “刘家两兄弟又回来预订今年的果子,村里大半家都收了他们订金。”大王氏说到今日之事,有点气不过,语气就大了些。 “刘富贵和刘富顺两兄弟?”宋氏皱着眉着问,对于这些日子村子里发生的事她有所耳闻。 “对,这两兄弟太地道了,不止骗了果子酒配方,还要高价收萧茗预定好的果子。”大子氏气愤,今日下工回家,从自家男人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她就过来寻亲家商量了。 “村里这些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子,明明都答应了萧茗,还要把果子卖给刘家那兄弟,就多那么几文钱,也不想想当初是谁给的果苗。” 大王氏越想越气,一口气骂了不少村里那些见钱眼开的,骂得更多的还是刘家两兄弟。 “这事还真不好办,当初茗姐儿与他们只是口头上的约定,如今刘家兄弟价钱比咱们的高,他们转卖刘家兄弟也是再所难免的。”明婶回道,这些忘恩负义的,见钱眼开的她在城里见得多了,每一斤多两文,总的下来能多不少钱子。 都是土里刨食的,谁不想多赚银子。 这个道理宋氏也知道,心里也是气的,刘富贵两兄弟能那么容易拿到果子酒配方,想来也是通过去年帮她们酿酒的那几个人。 她早就劝过萧茗要提防,要保密,可萧茗总说没事儿。 这下好了,如果刘家兄弟今年大肆收购果子酿酒,那么他们今年的收入得大大的受损。 好在,萧茗还有稳定的客源。 因此,宋氏反而劝慰起大王氏来:“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左不过萧茗这两日就回来了,等她回来再想办法。” 这个道理宋氏也知道,心里也是气的,刘富贵两兄弟能那么容易拿到果子酒配方,想来也是通过去年帮她们酿酒的那几个人。 她早就劝过萧茗要提防,要保密,可萧茗总说没事儿。 这下好了,如果刘家兄弟今年大肆收购果子酿酒,那么他们今年的收入得大大的受损。 好在,萧茗还有稳定的客源。 因此,宋氏反而劝慰起大王氏来:“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左不过萧茗这两日就回来了,等她回来再想办法。”等她回来再想办法。” 第五百四十六章 抢生意 今日的刘家村气氛格外的不同,因为不时能看见华丽的马车进村直奔萧家而去。 无他,因为今日是萧家小少爷萧昱的九岁生辰,作为萧昱三年守孝期满后的第一个生辰,萧家上下很是重视,邀请了不少好友,甚至村里相熟的几家都收到了帖子。 萧家如此隆重的做下引起了刘家村上下不小的轰动,对于他们这些乡下人来说,一日两餐勉强能混个饱饭,家里的小子都是放养着长大,生辰时能有个鸡蛋或是一顿肉食都是很不错的待遇了,没想到萧家能给一个九岁毛头小子办这么大的宴会,还邀请了城里的贵人们。 啧啧~ 不得了哦! 收到邀请的自是喜不自禁,各种炫耀,那些没有得到贴子的自是各种羡慕嫉妒,各种酸水各种有,看着那些收到邀请的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去了桥东,他们也只能嘴里冒几句酸水q狠狠盯着别人的背影猛戳。 尽管很无奈,刘家村人还是不得不承认,萧家在短短时间里已经成为了他们仰望的存在。 遥想当年,萧家突然没了顶梁柱,一门孤弱,人人认为她们活不过那年冬天,可事事往往难以预料,他们不仅活了过来,活成了人上人。 真印证那句,今日瞧不起,来日高攀不起。 萧家大宅,自是热闹非凡,萧昱小盆友在今日渡过了一个开心又难忘的生日,不仅姑姑回来了,姑姑还亲自为他准备了一个生日蛋糕,这样的惊喜足以让萧昱开心很久。 以至于,萧昱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容,这不,吃了午饭后又约着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四处玩耍。 院子里,女人们坐在葡萄架下,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和果味清香,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欢笑起,不远处一群芳龄少女们围坐在一起,各自显摆着萧茗从京城带回来的稀罕物,欢笑声不绝于耳。 书房里,气氛另类的热闹。 萧茗百无聊奈的坐着,不时的把目光投向窗外正在玩游戏的萧昱,脸上的笑容又不自觉放大。 当把目光转回书房时,温和的眸光里只余下无尽的无奈,心里不止一万个为什么,为什么回来得不是时候呢。 易风根据今年果树挂果的数量推算出今年将出的果子酒与罐头数量,这个数量不止是萧家这边的,还有青山院那边的果树今年同样结了果。 记得第一年,萧茗用空间水浇灌,萧家就摘了两次果子,在刘家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于是萧茗只得把原因归结在大青山的水质上,这两年,萧茗尽量减少使有空间水,只每隔一段时间借着巡察的机会在各大水井里偷偷放入空间水,纵是如此,青山院的果树在今年结了果,硬是比刘家村的找了一年。 如今,刘家村已经流传着大青山神水的传说。 每一年,蒋家、苏家、孔家都会预先给付定钱,待酒成后再大量按购,每年除了萧茗留下来自用的,余下的皆数被他们抢购了去。 果子酒与罐头的利润让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都不是差钱的主儿,几年下来,这块蛋糕已经有了固定的分配模式。 而今年,青山院多出来的果子就是他们重点抢购的目标,几人你争我抢,互不相让,若不是易风在中间左右调节,只怕几人会直接以拳头决定,一翻争论之下,终于把萧家分配完毕,可怜果树上的一个个小果子还未成熟就已经被决定了命运。 易风一一记录在册,相比于只卖京城上城贵族的林家,蒋家已然成了他们果子酒与罐头的最大买家,他的四海镖行在各大城市均有分行,销量更大更广,而孔家,算是三家中最小的一家了,只限于酒楼和茶楼销售,仅限于此也令他的酒楼与茶楼生意爆满,赚足了利润。 易风再三确认了数量,才合上本子承给萧茗略览。 萧茗粗粗看了一眼,果然,蒋姐夫家占了大头,今年有一半的量归了蒋家。今年的日子好,老天爷赏饭吃,风调雨须,果子也结得好,卖相不错,甜度也好,想来制出的成品比往年更好。 当然,在摘果的时候,萧茗还会悄悄把空间里的果子弄出来,这样量就更多了,嗯,今年是大丰收呢。 林家的的管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趁着萧茗打量帐册之时啜了一口茶,清了清噪子才道:“萧姑娘,有一件事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管事,但说无防。”萧茗道,她知道此人,是林氏身边管事嬷嬷李妈妈的夫丈,是林氏身边的大管事,替林氏打理嫁妆,林氏回京城后就把他留了下来,此人到是圆滑老练,做事也是八面玲珑,每次到萧家进货都是笑脸和气,还不空手,不是给孩子们带些小礼物,就是给宋氏易妈妈她们带些不错的物件,这一次知道萧昱生辰,特意备了厚礼过来。 “平城周家的女婿刘富顺前几日找了我,说是手中有不少果子酒与罐头,价格比萧家的低二两。”王管事看了眼萧茗,如今,萧家果子酒与罐头十两银子一坛,葡萄酒十五两,在他眼里这已经是很便宜的价格了,他们每一坛每装卖,一坛能卖上百两银子,葡萄酒就更甚。 不过嘛,银子是出去的越少越好,进来的却是要越多越好。 刘家能便宜二两,得是多少银子,不过,他知道东家对萧茗的信赖,所以在刘富顺寻他的时候他没有立即点头,而是休书一封回京请东家拿主意。 蒋四海眼神一眨,王管事心中的小九九他心知肚明,即想要萧茗降下价来,又不想刘富顺的果子酒扰乱了市价。 更甚者,他在观望,可能会舍了萧家。 刘富顺也寻了他,不过被他一口回绝,开玩笑,撇下萧茗是他救命恩人之外,还是他的妻妹,他定是不会舍了萧家。 不过,蒋四海眸光暗了暗,随着刘家的果子酒与罐头上市,萧家独占鳌头这个局面定会被打乱,他们也将再也不会有先前的高利润。 “是啊!萧姑娘,那刘富顺也找上了我。”孔家的江管事也应着,刘富顺找了他低价批发果子酒与罐头给他,还放言味道与萧家的绝对一致。如果不是孔家酒楼的蔬菜花茶都得信赖萧家,他都想偷偷订上一些试试,如果味道真如萧家一致,那他就会大量订购的。。 第五百四十七章 高端 “有这种事?” 萧茗看向易风,她才离开多久,竞争对手就出来了,她昨夜才归家,今日又忙乱了一个上午,还未来得急知道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所以王管事问起来她并不清楚。 “是。”易风点头:“刘家兄弟不止在平城和各大周边大量收购果子,他们还数次回村,给刘家村的价格比萧家的高两文,如今已有大部份人收了他们的定钱。” 易风经常出入平城,知道的事不比蒋四海他们少,刘富顺兄弟俩人这段时间活跃不断,四邻八村皆有脚印,低价收购各村各户的果子,欺老瞒幼,缺斤少两,对无主之树更是直接霸占,在其它村的两文一斤的果子,在刘家村居然是六文。 而萧家给出的价格是四文。 很明显的是争对萧家,简直是无耻到没有下限 萧茗:“……” 呵!刘富顺~ 小人! 小人多作妖啊! 收价比他们高,卖价又比他们便宜,这是要打擂台啊! 公然的挑衅! 去年拿刘瑜之事威胁她,狮子大开口的想要她手中的果子酒与罐头,被她狠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看来是没打够,她的小铁铲力度不够? 不,不是不够,是复仇来了。 唉!可惜。 原本她是打算用刘家村种出来的果子酿一批低端果子酒与罐头的,萧家的果子走的是高端精品路线,纵是蒋四海与林氏他们价格高昂仍是供不应求,高端商品带来的利益可观,可仅仅局限于部分人群,因此萧茗才有用中低端果子酒扩大市场的打算。 没想到被刘富顺截胡了,不过即便是刘富顺有果子酒配方也酿不出萧家的味道。 可惜了那些果子。 “不用理会,有一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些人总要亲自体会了才知道什么叫失败。” “竞争无处不在,没有刘富顺也会有张富顺李富顺,我们现在的任务不是这种无谓的竞争,而是打假。” “打假?”王管事一愣!不是应该…… 王管事脑子有些糊涂了,如果是他们遇见这了样了事自然第一反应是先提价保证货源,降价稳定客源,再从其它途径搞垮竞争对手。 而且,这个刘富顺很明显的争对萧家。 他们都急了,结果萧家这个正主儿一点也不急个勒。 尽管虽然萧家有自己的果园不着急,你是不是应该维护下客源什么的。 有此想法的不此王管事,还有孔家的管事。无他,他们需然受益于萧家,却也受萧家的挟制,无论是萧家的果子酒还是罐头,花茶还是种子,更或是人参丸和雪颜泥都是独一无二的精品。 其它的,比如丝绸,香料等物,品种优良,多家优秀,可供选择。 可萧家不能。 他寻遍了全大月再也找不第二家与之相似之物。 所以王管事才会么慌慌,在对待萧茗之时亦是小心谨慎,萧家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而萧家却不是… 萧家有绝对的话语权。 唉!这是一种多么痛的领悟。 所以,无论是林氏还是孔林都一再要求他们与萧家维持好关系。 “嗯,打假。王管事,你要认清自己的定位,我们萧家出产的一直都是高端商品,何必与那些市面上卖几两银子一坛的果子酒争个长短。”这个王管事的目光也太短了些,才出来一家刘富顺就担忧成这样,若是像现代那满大街的竞争对手,满大街的同行,天天的价格战,天天抢客源,那他还不担忧得成个小老头。 她的果子酒与罐头打造的是萧家独有品牌,可以被模仿,却从不会被超越。 王管事:“……”这萧姑娘哪来这么大的自信,等刘富顺的果子酒大量上市,你就不会有这样的自信了吧! 果然,是年纪小,涉世不深,不能明白这个世道的险恶。 总之,刘家来这么一四对他们来说却是好事。 看着王管事一脸便秘样,萧茗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不过是认为她年纪小不懂事,不懂得为商之道什么什么的。 又或者是想利用刘家钳制她。 作为萧家的第二大客户,萧茗还是决定敲打他一下:“王管事不必忧心刘富顺,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萧家酿的果子酒与罐头配方是经我精心研究不断改进而成,除了我世上再无二人能拥有。” 除了她,世上再无一人有空间,更无空间之灵泉。 除了空间水,她还添加了不少东西,在酿制方法和方式上也有很大的不同,多一勺糖,少一份蜂蜜,多一滴酒,都是不同的结果。 所以,她才不怕酿制方法暴露于人前。 其实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刘富顺要作妖,她挺高兴的。 最好作妖作到死。 被萧茗这么一敲,王管事彻底息火了,孔家的管事也闭紧了嘴巴,开玩笑!刘家果子酒还未出来就先打萧茗给得罪了,那还不得被东家给锤死。 原来,萧茗还有秘方,他们心中既有喜悦又失望。 蒋四海倒是没有多的想法,萧茗是他的妻妹,他当然是无条件支持的,只是这个刘富顺倒是跳得很。 对此,萧茗倒是很有同感,虽然没把跳梁小丑放在眼里,可这个跳梁小丑整日在眼前放荡惹得人想收拾他。 “易风明日就去村里与那些收了订金的村户说明,他们执意要卖果子与刘家,那就按照约定支付当初的果苗钱,一两银子一株。”萧茗头也不抬,当初领果苗的时候可是有过约定,以后出产的果子可以自家食用也可以出售,也只限于出售,卖给萧家的竞争对手却是不可以的。 如今是他们失信在先,也别怪她无礼了。 “是。”易风领命,心知这个银子不好收呐。 “跟他们说,是刘家要买果子的,这银子让刘家人出。”萧茗又补了一句,刘富顺这个小人在报复她,他肯定会出这个银子的。 像他这样的人,假君子真小人。 明着一副君子作派,骨子里却永远摆脱不了小人行径,一朝得势便以为天下无敌,以自我为中心,自大自负,不接受失败与轻视,受了一点点委屈不自审,只想找对方报复。 心已扭曲变形,无可医治。 上一次被她暴打一顿,没有把他打醒,反而更激起了他心底的仇怨。 “是,我明日就去。”易风突然有了底气,想来是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多两文钱一斤,能买不少银子,可是一两银子果苗费用他们却是不情愿支付的,而不给便只能少两文卖与萧家。 谁家没领个三五几株果苗,帐册上记载得清清楚楚的。 到手的银子要飞,谁愿意? 以农家人只进不出的尿性,这个银子只能落到刘富顺头上。 不给还不行勒丨 第五百四十八章 月娘有喜 “好了,我们现在谈一谈冒充萧家果子酒与罐头的问题,早在昨年就有不少来路不明的果子酒与罐头贴着萧家的商标,冒充萧家的品牌进行售卖,这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如今一年过去了,今年只怕会更多。” 蒋四海、王管事与孔家那位管事深深的点头,树大招风,买到假酒与罐头的只会寻他们的麻烦。 虽然很多次他们都极力的解释,拿出证据证明,可麻烦始终接踵不断。报官,官府也管不了这么多。 久而久之,市面上居然有了他们售买假酒的流言。 萧茗针对此事与几人商议了几种方案,林家的管事与孔家的管事从书房的出来就急急的告辞而去,他们要把消息及时传递给东家。 萧茗一出书房就被萧昱给逮住了:“姑姑,你怎么进去这么久,你答应了我我陪着我钓龙虾的,这天都要黑了,龙虾也没有了。” 萧昱拉着萧茗,一脸的不乐意,姑姑好不容易才回来,又要处理事情不陪着他,他都很久没见到姑姑了。 看着萧昱一脸怨气的模样,萧茗好笑,家里养了几大盆的龙虾他不稀奇,非要去河里钓才乐意:“没关系,错过了钓龙虾,我们不错过吃龙虾啊!我们去捉龙虾吧!让干娘做出来吃。” “嗯。”萧昱又开心的点头,要他眼里无论是钓或捉都无关系,只要是和姑姑一起便是幸福的事。 “走吧!”萧茗随手拿了两根小树枝,一根给了萧昱,一根自己留着,她是准备用来捉龙虾用的,一根树枝下去成串的龙虾就上来了,这样也很有趣,不过萧昱可不稀罕她的小树枝,他胆子大,喜欢徒手捉,也不怕被钳子伤了手。 “姑姑,下次去京城也要带上我去好不好,小叔去游历不带我,你去京城也不带我去,把我一个留在家里可可怜了。”一路上,萧昱嘴巴叽叽叽喳喳不停,即有对萧涵离开时不带着他的耿耿于怀,也有对萧茗离家去京城时的他的怨言。 什么他一个人在家寂寞了…… 什么他一个人无亲无故多可怜了…… 叽哩呱啦一大堆。 萧茗:“……” 这娃要是在现代就是妥妥的一个留守儿童勒! 可是,她在易妈妈与干娘口中听来的又是另一个意思。 上树掏鸟蛋,树林的逮野鸭子,下河摸鱼洗澡,甚至捉一条蛇回来烤着吃…… 总之,萧茗离开的这段日子,某小子已经皮溜得罄竹难书了。 真是一日不打,上房揭瓦。 听着某小子喋喋不休的唠叨,萧茗忍住抚额的冲动,感觉把这小子给养歪了,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大嫂哦! 不行,得加强管教。 可怜萧昱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处在一种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了,此时的他正兴高采烈的拉着姑姑去后院的小池子里捉龙虾。 夜里,蒋四海与月娘在萧家用了晚饭并没有急着回去,月娘在宋氏身边坐着,不时的改变坐姿,又不时的拿眼睃着蒋四海,俏脸微红羞涩,惹得宋氏频频拿眼神询问,拿眼奇怪的打量女儿和女婿,心里思付,难着是这两口子吵架了? 若是吵架了?宋氏有些为难,她这个当娘的也好过多插手出嫁女儿的事不是,最多就是劝劝女儿。 夫妻吵架,她也只能劝导自己的女儿不是,不过,女婿待月娘一向疼爱,家里也没纳个妾,也不出去寻花问柳,他们又是为何要吵架勒? 宋氏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女儿使小性子了?想到此,宋氏不由有些急,可是当着蒋四海的面儿,她又不好出言寻问。 在岳母的灼灼目光之下,蒋四海也有些紧张的坐着,待看到萧茗踏入房门时身子一起站了起来,慌声道:“母亲,月娘,我出去走走。” 说完就大踏步走了出去,来萧茗都来不急招呼。 “哎!”宋氏惊奇,想要招呼一声,只来得急看见蒋四海消失的背影。 都这样了,肯定有事。 宋氏急得扯着月娘的衣摆,急急的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耍小性子惹姑爷生气了,娘跟你说,你这小脾气得收一收,四海脾气多好一个人……” “娘,没事儿~”月娘红着脸辩解,声如蚊鸣,脸更红了。 “我就是想请妹妹给我把把脉,这些日子我身子不大舒服。” “啊!你哪儿不舒服,快告诉娘,是不是以前月子落下的病根复发了。”宋氏有些急的问月娘,连蒋四海的离开也顾不得了,又急忙起身拉萧茗。 “茗丫头快给你姐瞧瞧。”宋氏着急,这女儿月子里落下的病根儿是一辈子的事,月娘年轻的时候产下一个孩子后就被主家卖了,身体没有得到好的休养,身子骨一向柔弱,以至于如今月娘身子稍有不适,宋氏都会担心好几天。 到此时,宋氏完全没有了前一刻的担心女儿闹脾气了,反而有些埋怨蒋四海不够体贴,媳妇身子不舒服,他却急急的走了。 她是不是看错她了。 “不是的娘。”月娘小声的辩解,几次开口又欲言又止,她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只得拿眼求救似的看向萧茗。 “干娘别着急,兴许是好事呢。”萧茗笑着安抚宋氏担忧的心情。 “身子不舒服能有什么好事。”宋氏急得都快掉眼泪了,完全没有明白萧茗的言外之意。 “身子不舒服不一定是病了,有可能是……”萧茗看着宋氏,都是过来人,你懂的。 这回,宋氏脑子总算清明了点,怔怔的看着萧茗,她经历过,当然能明白,可是当初萧茗就说过月娘这一辈子都很难~ 片刻后,萧茗为月娘把了脉,确认了心中所想之后就笑了起来:“恭喜干娘,恭喜大姐,大姐这是有喜了,只是月份不足两月,得多注意着些。” “啊!”宋氏完全傻住了,呆呆的立在一旁不知道任何反应,而月娘在得到肯定答案后更激动得难忍。 月事推迟,再加上这两个月的各种反应让她有了推测,但一想到自己残破的身子她又不敢相信,最终在蒋四海的劝说下才鼓足了勇气请萧茗把脉。 没想到,她真的有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夏小八被打 “有……” “有了?” “有喜了?”月娘还好,宋氏完全被惊到了,好半天才说出个囫囵话来,从开始的不敢相信到最后的难以置信,从震惊到喜悦,没有任何语言能述说她此时激动的心情。 原本以为今生再无子女缘份的女儿,如今终于能再次做一回母亲了,没有人比盼着女儿好的宋氏更开心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多亏有了茗姐儿……”宋氏旋即又语无论次的感谢起来,眼泪跟着哗啦啦的流,一会跟萧茗确认,一会又去拉女儿,又是哭又是笑的开心得要飞起。 萧茗倒是冷静,看了眼倒映在窗外来来回回的人影,便站起身拉着宋氏道:“是真的有了,干娘要做外祖母了,我们先出去吧!姐夫还在外面呢。” 萧茗说着就拉着完全不在状态的宋氏出了门,果然,蒋四海便在房门外等着,又手不停的搓着,脚下来回移动,整个身子如临大敌似的紧绷着,完全没有平日的沉稳睿智,任谁一眼就能瞧出他外放的紧张情绪。 萧茗好笑,没想到叱咤商场的一方大佬也有如此紧张的时候,也不知道他那些竞争对手瞧见了会作何想。 “姐夫,你进去吧!大姐在等着你呢。” “哦,好。”蒋四海哎的一声,便越过萧茗和宋氏进了屋,完全忘记了问萧茗结果的意思。 “老天有眼啦!”宋氏擦了眼泪,她突然想到刚才月娘和蒋四海两人别扭的模样,她还以为他们两口子闹别扭了,如今看来怕是心里早就有了怀疑,只等萧茗确认了。 宋氏心里开心得直想哭,对身边的萧茗道:“我先回去给他爹上柱香。”。 “月娘,真的有了吗?”屋内,蒋四海不确定又充满希望的声音依稀传入萧茗耳中,至于月娘声如蚊鸣的声音更是小得可怜。 “月娘你别哭,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不想要了。” “……” 萧茗脚下移动,又走远了些,她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如今该是他们两个人分享喜悦的时候了。 撒狗粮的二人世界,她不欲打扰。 萧茗忽然想起了石亭玉离开前那一天说要娶她的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这样也挺好! 院子里,当萧茗看到树下蹲着的黑影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 灯光下,哪怕是忽明忽暗的烛光仍能清楚地映照出夏小八鼻青脸肿的脸。 那模样,有点儿惨勒~ 难怪一个白天没看见夏五与夏小八兄弟俩,原来两人约架去了,只是夏小八明显不敌夏五,变成了这副模样,脸被打肿了,眼睛更是肿得睁不开,那模样实在是惨得可怜。 望着不远处没事人站着的夏五,下手也太重了点吧! 不过,夏小八伤得不轻,作为朋友的萧茗还是决定要关心一下的,于是,萧茗关心的问道:“小八哥,你这是怎么了,不小心掉沟里去了吗?” 夏小八:“……” 你才掉沟里了,你全家都掉沟里了,这么明显的伤痕都看不出来吗?我是会掉沟里的人吗? 夏小八明白为什么会被五哥打,世子爷令他回来保护萧茗的安危,结果萧茗去了京城他却留在平城,这就惹了兄长的怒火,得了这么一回揍。 可是这顿罚他冤啊!萧茗离开的时候他正巧在平城,根本就不知道萧茗急冲冲的去了京城。 夏小八幽怨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始作俑者,他被打成这样难道你心里没点b数吗? 我要蹲地上画圈圈。 “路上不小心摔了,上点药就没事了。”掉沟里这个借口总比被兄长暴揍一顿有面子些,这么大了还挨打说出去多没面子。 “我去找香媛讨些药擦擦。”说完,夏小八就捂着脸走了,他实在没脸多待,主要是五哥在后面虎视眈眈的看着。 等夏小八跑没了影,萧茗才对夏五解释道:“五哥,你别怪小八哥,我离开那日走得急,来不及通知小八哥。” “属下明白,小八他擅离职守,该罚。”夏五简短的说道,世子爷派小八回来保护萧姑娘安危,萧姑娘去京城时,他居然在平城待着。 该罚。 这点皮肉伤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若是在军营就当军法处置了。 也是夏家一迈经历了九年前那场战事后,家族人丁凋零,这一次父亲远走关外,世子爷对对于夏小八更宽容了些,让他远离战争在平城生活。 可是,他居然擅离职守,辜负了世子爷一片苦心。 尽管夏五对夏小八痛心疾首,但是在他离开之前还是亲自去了平城,以长兄的身份去蒋家提亲,为夏小八求娶蒋家女蒋香媛。 郎情妾意,两情相悦,蒋家自然没有拒绝的理。 日子就像是扔进大锅里的各种药材,慢慢的熬着,待出锅时,酸甜苦辣各种味道尽在其中。 萧茗回了家后,初始几日倒是忙碌得很,她要忙着翻看离开三个多月积累下来的帐册,又去了各去庄子产业中查探一翻,每两日去广济堂坐诊,监督药房制药,保证西北的军需药品。 每日她还得抽出时间陪伴萧昱,陪着他念书做功课,亦或是陪着他玩耍。 夏五离开半个月后,萧茗收到了四海镖行从西北带回来的一个的木箱子,木箱子被厚厚的信件塞得满满当当。 萧茗看得发怔,这么多的书信,得写多少日子。 每一封用红泥封印的信件上都有萧茗亲四个字。 拿出一封来拆开,熟悉的字眼映入眼帘…… ‘阿茗,西北连续三日大雨,阿歇那领兵冒雨突袭被我军尽数击杀……’ ‘阿茗,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边疆不稳,匪寇不除,天下难平,某心亦难安……’ ‘今日,我在乱石林伏击,重伤了阿歇那,可惜贼子生性狡诈,让他给逃了……’ ‘阿茗,西北的日落真漂亮,城楼真是个观景的好地方,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草长鹰飞,牛羊成群……’ ‘阿茗,战争要结束了,等我归来时你是否愿意让我许你十里红妆,你是否愿意我用余生陪着你……’ …… …… 第五百五十章 眼中钉 箱子里信件有很多,一沓沓的堆放着,她并不知道哪一封才是他写给自己的第一封,索性一封一封的拆开看。不多时桌子上已经堆满了一页页信纸,不知何时,萧茗的双眼变得朦胧,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 一封封的信件就像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隐藏在薄薄纸页里的款款情意如绢绢细流,让萧茗无所适从。 我尽力忘记你,你却时刻把我牢记。 石亭玉啊石亭玉,如果不是在京城相遇,这么多的信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寄给我。 这一封封信件里,又有多少是报喜不报忧战报,又有多少她看不到的生离死别,壮美苍穹的蓝天下掩盖了多少鲜血忠魂…… 半响,萧茗才收了泪,铺开宣纸,抬起笔来写着回信,她写得很慢,很轻,郑重的勾勒出第一个笔画,每一个字句。 一笔一画总关情。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的心意我铭刻于心,我亦不是冷漠无情之人。 时光飞逝,转眼入了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京城里终于迎来的大喜事,当今圣上三顾柳府看望病中的当朝首辅柳策,各种赏赐源源不绝的下来,对柳大人的病情无微不至的关怀。 如此,柳策感恩戴德之余卧病半年的身体终于康复,复得在上朝理政,辅佐朝纲,这对于朝堂上下真是一件可喜可贺之大事,圣上龙颜大悦之下,破天荒的一改往日节俭,赐宴长春宫,大宴群臣。 这对于一品首辅柳家来说是无尚荣耀,柳家在柳策手上走上了颠峰。 宫宴三品以上官员家眷均有资格参加,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露脸机会,这一日,京城凡三官以上官员及众位世家公候皆是打扮一新,乘着华贵马车在宫门处排队等候着进宫。 柳家里,柳福并没有随着主子一同入宫侍候,作为柳家第一大管家的他每日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处理。 长廊下,柳福正与一男子低声说着话,远远望着柳福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 “派人顶紧了,查查萧茗是什么来头,真如传言的那样医术高明你知道怎么做?还有做得隐密些,别像上一次那样人没了几天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是,属下明白,上一次让她跑掉了是她运气好,这一次属下一定要了她的命。”男子连连点头应和,心里也是紧张得紧,他之所以能有机会站在柳管事面前听令,完全是拜上一个人的失误所致。 柳管事让那人盯着闵府的闵方齐与那个小姑娘萧茗,结果派去的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失了终,几日后在乱葬岗发现了尸体。 而萧茗跑了,闵方齐进了护国寺。 自然而然的,他前头那一个自然就没有消息,他就顶上了。 男子有些紧张,虽然他不明白柳管事为何如此在意那个小姑娘萧茗,还让他找机会杀了她?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不过男子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 因为,他深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上一个同行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他们是柳家精心培养的死士,而作为死士的他们,他们从来都知道他们的命是不值钱的,死了连一块埋骨之处都不会有。 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效忠主子。 “如此甚好,别再让她踏足京城。”柳福点点头,面上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完全不在意他的话题是如何的残忍。 作为柳府的大管事,主子爷的任何事都有他的足迹,双手沾的鲜血甚至可以把护城河给染红咯。 这一次主子被陷害,差点背上了刺杀洛亲王世子的罪名,他慌了手脚,居然没有留意到圣上的身体有所好转。 圣上的龙体一直是他们关心关注的问题,要知道一个龙体康泰的君王对他们何其的重要。 一个濒临死亡之人,却躲过了死神的召唤。 他一翻查探,才得知问题出在闵方齐处,可是他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据他所知闵方齐的医术并不足以让圣上龙体康复,是以在他细心留意下,才发现闵府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就是萧茗。 是他大意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会医术,更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医术还很了得。 不过,上一次让她侥幸逃脱,这一次就不会了。 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翻船两次。 柳福嘴角露出阴测测的笑容来,挥挥手打发了男子,才准备去柳府前院,作为柳府的大管事,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呢。 临近门口,就见眼前一个妇人提着篮子从角门里走进来,柳福不由脸一黑,唬道:“你这老婆子又到哪儿去了,不是让你少出门子,好生在家待着吗?” “我去庄子上了。”妇人扫了一眼柳福,冷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或许别人会怕柳家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柳管事,可她不怕。 柳福是柳老爷身边的一等管事,她却也是柳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婆子,她是柳老夫人的陪房,随柳老夫人嫁入柳府,一直是柳老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到了年纪经柳老夫人指婚才嫁了同样的是管事的柳福。 到如今,她仍然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得力婆子,管着内院大小事务,家是爷们儿少爷姑娘们见了她无不恭敬的叫一声崔嬷嬷。 所以,在柳府,崔嬷嬷有的是底气。 柳福被这个不解风情的老妻气得说不出话来,知道这个婆娘的脾性,指着她半天才好言劝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正是风声紧的时候,少去庄子,被人跟踪了如何是好,他在庄子上有吃有喝有人侍候,还怕委屈了他。” “我去我自己的庄子看我自己的儿子怎么了?他们能把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样?现在儿子不得用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管了?有用的时候可尽的使唤,如今不得用了就甩一边不闻不问,我十月怀胎生下来了,你不要我还要呢。”崔嬷嬷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她好生生一个儿子,出门一趟就变得又聋又哑,脑子也糊涂了,连她这个当娘的都认不出来了。 她心里苦啊!她有两个儿子,一个个常年累月的不在身边,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个,却认不出她这个当娘的了。 她知道儿子是给老爷办事儿去了,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可恨的是,无论是老爷还是自家男人对儿子都是不闻不问的态度。 “你小声些,说这些有的没的是什么意思,传到主子耳朵里有我们的好?”崔嬷嬷语无伦次,柳福急得跳脚,好在此左邻右舍都进府当差去了,门外也没什么人,不然真被人听了去。 “我有什么说不得的,儿子回来你这个当爹的去看过几次?你找到凶首没有?”崔嬷嬷不依不饶,好歹声音小了些。 “我事儿多,空了我会去看的,你也少去,别坏了主子大事。”柳福千叮万嘱,儿子变成这样他自然也心痛,不过他深知这其中定有阴谋,是以把儿子偷偷接回来后他只是把人安放在名下一个不起眼的庄子里,想着等到事情查清楚了,为儿子报了仇才把儿子接到身边照应。 “那些欺负儿子的乞丐我已经弄死了,至于真凶我正在查,查到了我要亲自为儿子报仇。”想到儿子,柳福咬牙切齿,他能干得力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如何不恨,他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了,不过他还算冷静,深知儿子此次去办的是何事,如此,他才更不敢大意。 不过,为了泄愤,他把那几个乞丐给虐死了,京城的乞丐多的是,死掉几个又有何人注意。 “不是跑了一个?”崔嬷嬷不满,想到儿子的伤她对那些死了的乞丐没有任何同情。 “嗯,是逃了一个小乞丐。”柳福点头,对此不甚在意,因为他没有对儿子拳打脚踢,所以他没有对追杀下去。 到了晚上,宫里匆匆传出来消息,彻底把柳福给惊得慌了神。 宫宴之时,柳贵妃在去长春宫路上遇到刺客,虽未受伤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导致如今还昏迷着。 而在柳贵妃遇刺现场,居然发现了柳公勒公子的折扇。 一时之间,京城乱如一团乱麻。 第五百五十一章 进京安排 远在刘家村的萧茗并不知道京城乱成一锅粥的局势,等萧茗收到明笙送回来信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柳家刚出泥潭又进掉进了沼泽,行刺皇贵妃,虽然这个皇贵妃是柳氏女,可只要沾了皇家就不一样了,比如说,这次事件可以被有心人说成是行刺皇上…… 行刺皇上,可是不得了的大罪,抄家灭族不是不可能。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柳首辅能不能从这个沼泽中拔出来。 不得不说,这一切可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很好的谈资,热闹年年有,今年在柳家。 可以上年度热搜榜。 有了明笙驻扎京城,萧茗接收京城的消息倒是方便了许多,明笙每几日都会把京城的消息托蒋家镖行送回来。 萧茗对此置之一笑,对于柳家的遭遇她并没有多大兴趣,柳首辅三朝元老,不可能轻易被打倒,她反儿对明笙送回来的另一则消息上了心,破庙的所有乞丐除了他均被杀害,弃尸乱葬岗…… 看来对方来头有点大了,还好明笙逃得快,不然也得成刀下亡魂。 明笙还注意到一个女人经常出入庄子,而且那个女人出入的地方居然是柳家安置家仆的宅邸。 柳家…… 柳策…… 有没有可能,她的敌人的就柳策。 这个结果让萧茗有点方。 从明笙送回来人信息里,萧茗又着重了解了一下柳策这个人,柳策是三朝重臣,是明真大师在位之时他就很得明真大师看重。 后因办事勤勉,能力出众得到先帝提拔,后在六皇子逼宫之时拥有护龙之功,一步一步做到今日这个高位。 而萧茗看到的则不然,表面上这个人是清政廉明,忧国忧民之人,为人也随和慈善,敢于反抗皇帝的一些他认为是不切实际的政令。 可实则却不是,朝堂上居然有半数是他的门生同窗,或者是七弯八拐的亲戚和姻亲关系,又因为他是一朝首辅,少不了官员们的巴结讨好,一来二去弄得整个朝堂就像是柳氏大家庭。 如此,皇上的某些政令只要不符合他意愿的都会被他以国家大计的名义反对,甚至是暗操控着同党跳出来。 表面上,柳策一副劝谏的模样,为国为民,忧心劳力,甚至亲书一本劝谏书,在京城里百姓的眼中柳策就是一个好官。 古有诸葛亮《出师表》,不少人把柳策喻成诸葛亮一样的人物。 柳策在京城的名望很高,在他的映称下,当今的皇帝在旁人眼里就变得有些能力不足,甚至是年少轻狂难当大任的感觉。 这个皇帝有些憋曲呢。 萧茗沉思,历史剧她也看过不少,当皇帝的不一定喜欢他的臣子们和和气气,亲如一家亲的情形,乾隆皇帝身边还有一个和坤呢。 像柳策这种为人慈善与人交好的情况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结党营私。 这对于柳策来说,功高盖主,暗地里广结党羽,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会受君主忌惮,甚至兔死狗烹,可是他这么多年来仍活得好好的,受人尊敬,可见,他手中的权柄令皇帝不敢动他分毫。 这样的人,威望又极高,而皇帝被他营造出能力不足的迹象,而且身体也不好…… 如果有这样的一天,柳策这个弘股之臣会不会扶持新帝?当今的二皇子正是柳氏女所出。 也许,他不是不可以,他是在等,等一股东风。 这一股东风,是谁呢? …… 萧茗眼一睁,或许,她想到了。 萧茗把信丢入火盆里烧掉,才让人把易风叫了进来,不管京城局势如何,兄嫂的仇一定要报的,还有他们这么多年所受到的苦难也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如果敌人真是她所想的,那么她就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易风才回来,就看到刘瑜站在大门处迎他,婚后的刘瑜梳着妇人髻,一脸娇羞,看到易风临近,脸上不由染上了绯色。 她还没有完全适应婚后的生活。 “姑娘叫你呢?”刘瑜小声的说道,头微微低着,眼睛里带着温婉的依恋之色,自从嫁给易风后,她对于萧茗的称谓也跟着变了。 “我知道了,外面热你先进去,我去把马牵进去。”易风点点头,神情里少了一比往日的冷硬多了一份柔情。 “哎。”刘瑜低应一声,俏脸更红了。 “去京城?”书房里,易风大惊一声,随即京城的记忆像翻书一样一页页被翻开来。 以前,他们也是京城出来的。 这么多年了,如今姑娘再让他返回京城去,他一时之间有些惶惶之色。 曾经,他是多么希望能重回京城,初受难之时,他及母亲是多么希望主家能够救他们于水火。 那不一年,他受伤毁容,母亲跪地哭泣,哀求新的主家能留下他们为他治伤,却被主家无情的抛弃,那时候他是心怀怨恨的。 怨恨旧家主的无情,怨恨新主家的凉薄。 得遇萧茗,他们一家生活安定,他再没有想过京城那些不愉快的旧事。 如今,姑娘让他再回京城去。 “嗯,家里的事你也知道,兄嫂惨死,明笙在京城也查到一些线索,所以我打算在京城提前布置一些产业,以便日后迁居京城。”萧茗看了一眼易风,她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当初抓人易风也参与了。 “你也知道明笙一个人在京城,我担心他年少被人欺,你带五万两银子过去,在京城置些宅子和铺子,等稳定了再回来。” 京城龙蛇混杂,明笙再聪明也不过十五岁的孩子,带着巨款入京,若是遇到歹人被人给害人,她们找都没地方找去。 虽然拜托了四海镖行照应着,可一来蒋四海总部设在平城,他也不常进京,京城都是分行里的人在管事,并不是萧茗所熟悉之人,让他们长期照应一个不是镖行的人,难免有疏漏处。 萧茗思前想后,还是让易风去一趟京城,等明笙站稳了脚根才回来。 “好,我明日就去。”最终,易风点头同意了,哪怕京城是他痛苦之地,为了姑娘他愿意前往。 姑娘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即便是让他去死,他也不迟疑。 “好,辛苦你了。”萧茗满意的点头,“让刘瑜一起去帮忙,提前熟悉一下京城的环境,反正以后也是要去的。” 易风才新婚,她才不要做这个棒打鸳鸯之人?让新人劳燕分飞? 萧茗这个小姑娘脸色如常,大男人易风倒是先红了脸,起身抱拳道:“谢姑娘。” 退出房门时,走得有些急。 萧茗摇头苦笑,这在前世,这是很平常的事。 古代的人啊!锦绣良医 第五百五十二章 焦燥 翌日一早,易风就带着刘瑜离开了刘家村,大王氏一路把女儿送出了村,她是昨夜才得到消息,因为走得匆忙,也没什么准备,只得细细的叮嘱女儿女婿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等到马车看不见影儿,大王氏脸上的眼泪还是收不住。 “你哭啥,丫头有女婿照顾着,有什么好担心的。”大王氏的男人站在身旁劝着。 “你知道个啥,我是高兴,老娘这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平城,没想到瑜丫头有机会去京城了,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跟着去京城享福,村里那些老娘们哪个比得上我。” “……”是他想错了。 敢恨这根本就不是伤心的眼泪。 “咱瑜丫头命好啊!回头叫铁生好好干,说不定萧丫头就派他去京城了呢。”大王氏他男人有感而发,他土里刨食一辈子,思想老旧,坚信嫁出去的女儿波出去的水的观念,倒是没有想过从女儿身上获取更多的好处,但是从女儿跟着女婿进京这样事上,他好像看到了黎明的署光。 如果能让女婿多提携一下自家儿子,以后儿子有出息了,他们也能跟着儿子享福不是。 “还用你说,我一直这样叮嘱儿子的。”大王氏白了自家男人一眼,这个只知道挖泥巴的榆木脑袋,做任何事都慢半拍,家里的事还不是靠她。 还是她有远见。 大王氏远远的瞧见有马车从道上过来,待看清楚后,脸色由睛转阴,轻哼一声:“讨厌的人又来了,咱们家去,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 一转眼,就入了秋,天气渐渐有了凉意。 刘家村在这凉意里蕴藏着一股焦燥的情绪,如萧茗所料,刘富顺被逼着给刘家村各家支付了一笔不菲的果苗银子。 而因为是萧家,刘富顺这一笔银子给的是现银,当场清算。到了摘果的时候,刘家村那些卖果子与刘家的农户,则是只得到一最初的订金银子,到如今,果子尽数被摘了走,却没有从刘家手上拿到余下的银钱。 看着邻里们卖给萧家的果子当场就拿到了银子,他们眼红的有,后悔不迭的也有,刘家给的价虽然比萧家的高两文,可是刘家没给钱啊,刘家就像是用花言巧语给他们画了一个大饼,拿一根大萝卜掉着不给吃那种。 不少人焦燥得上了火,少不得又去萧家讨些清热降火的花茶,却发现,萧家变了,以往他们拿些花茶,一两副药什么的都不用给银子的,现如今却要给银子了。 知道原委的村民呕得要吐血,悔不当初啊~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萧家这段日子忙着摘果酿制,今年不只有萧家原有的果树,还有夏家留下来的那一片土地也结了果。 总之,有果子有点儿多。 好在有青山院的学子们帮忙,他们用劳力抵换束修,萧茗也算有了免费的劳动力,索性让他们把萧家的果子也一起摘了,不过因为是萧家的,萧茗也没有白使唤,每人给个五文件钱当工钱。 一百多个学子,每人五文钱,这是笔不小的数字。 等所有的果子酿制成果子酒和罐头,萧茗让人分别入帐,青山院的坛子堆放在夏家,萧家的才堆放在萧家库房。 在外人看来,今天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原因,今年的果子收获特别的多,远超出易风的预算,这可把蒋四海他们喜得见牙不见眼的。 殊不知,这里面有三分之一是萧茗从空间里放出来的果子。 看着成排成排的酒坛子,萧茗颇有成就感,这多出来的果子酒与罐头全是她的劳动成果。 萧茗又去夏家看了,刘济生正精神抖擞的清点着数量,笑着双眼眯着,有三千多坛呢,这些果子酒全卖出去得有多少银子。 老村子激动得脑子有些浆糊了,算盘打得啪啪响就是算不清能得多少银子。 萧茗也笑了,因为今年才第一次结果,数量有点少,明年就会更多。 卖了这些,她投入青山院的银子终于能回来了。 当萧家的果子酒与罐头陆陆续续往外拉的时候,萧昱数银子数到手软,为什么是他数银子,因为小叔不在,他直接被姑姑赶鸭子上架了。 试问有一个很懒的姑姑是什么感受。 萧昱一边愁眉苦脸的数着银子,一边思考着怎么写信给小叔告姑姑黑状的时候,平城里刘家却是另一副光景。 清晨,刘富顺把回娘家的妻子周莲蓉扶上了马车,待马车走远后,刘富顺满是笑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阴云,五指握拳,紧紧的握在一起,快步回屋。 “姑爷……”路上遇到的丫头们纷纷行礼问安。 往日里刘富顺遇到漂亮娇美的丫头们或许还会停下来调笑两句,可今日他完全没了兴致,一声声姑爷只让他更加烦燥。 姑爷,姑爷…… 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他是周家的女婿,哦,对了,他们家大门上还挂着周府的牌子…… 想到刚才周莲蓉出门前,居然拿拖欠果农银子一事指责于他,什么做生意不能没有诚信,什么童叟无欺、诚实做人…… 都是狗屁! 刘富顺狠狠的呸了一口。 一个女人居然妄想指点他怎么做生意…… 前脚进了厅,刘富贵便急步踏进了的大门,见到刘富顺就大声叫道:“大事不好啊!三弟……” “二哥,有话慢慢说,急急燥燥的像什么样子。”刘富顺赶紧的制止,又给刘富贵打眼色,示意左右还有仆人在。 “哦。”刘富贵噤了声,好不容易等丫头们上了茶退出去后,才急着开口道:“三弟,咱们完了啊!我刚从酒坊过来,咱们今年的果子酒与罐头味道与萧家的完全不一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样的配方,成品却天差地别,萧家的色香味美,口齿留香,而他们的,却是不堪入目,难以入口。 差距也太大了。 这还不是糟糕的,更糟糕的是已经订了的商户拿着单子上门要求他们退银子,赔损失。锦绣良医 第五百五十三章 ‘亲\’兄弟 是的,他们当初打着号称不差萧家的旗号联系了不少商家,还收了不少订钱,那些银子大部分用来购买酒坛子,购买原料,根本没剩多少,如今哪还有银子可退。 不,在痞子刘富贵人生里根本就没有‘退货’两个字。 “肯定是刘富义那小子拿到的方子是假的,现在我们怎么办?” “什么,不可能!”刘富顺睁大了眼,大声的否定。 “你还别不信,我带了些来,你自己尝尝。”刘富贵也不多话,直接拿出一个小酒壶给他满上一杯。 看着眼前浑浊的液体,散发着不太美好的味道,他甚至能看见里面细小的果粒,刘富顺有些呆,不敢相信,不是这样的,萧家的果子没清澈得可见底,香甜芬芳…… 滤网不够细密,二哥在这里面又昧下了多少银子。 刘富顺深呼吸,暂时不去想刘富贵贪了银子的问题,抖着手端起杯子轻啜一口,顿时,只觉一股怪味直冲脑门,没忍住直接吐了。 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入口? 方子绝对没有错,他当初为了谨慎起见,他们拿着银不止收买了一家,好几个参与了酿酒的婶娘告诉他的方子都如出一撤。是以,众口一词给了他大肆收果子的底气,之后大量订购酒坛,雇佣工人,抢萧茗的客源,他就是要把萧茗给打下去,把她踩进泥里,以报他去年所受的屈辱。 他照着萧茗的方子一步一步酿制,可事实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耳光。 “罐头都臭了,这样的还卖给谁!”耳边传来刘富贵气急败坏的声音,可刘富顺完全听不见。 为什么? 为什么方子没有问题,为什么问道却如此不同。 不,一定是萧茗给的方子有问题。 刘富顺明白过来,是配方来得太容易了,当初他还为得来的配方而沾沾自喜,却不知,原来萧茗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害怕配方泄漏的危险。 可恶! 拿假的配方糊弄他们,还诈了他们上百两的果苗银子,刘富顺俊美的脸变得扭曲,他又被萧茗这个小jian人狠狠的摆了一道儿。 越想越气,不由手握成拳,一拳打在了一锤打在红木茶桌上,把桌上的盛着滚烫茶水的茶杯子吓得跳了起来,一下子茶了架。 上好的青花瓷杯就这样碎了。 “萧茗,贱人!” “对,肯定是萧茗这个小贱人摆了我们一道,给出来的配方根本就不完整。”刘富贵附和,这个时候与其追究自己的责任还不如把所有的罪过推给萧茗才能发泄自己满腔的愤怒。 那语气就像是当初萧茗求着他们买的配方一样。 他早没有了当初的豪气干云,他的心痛得哇哇叫,这样的酒和罐头能卖给谁,仓库里上万坛怕是要烂在自己手里了。 他白胖胖的的宝贝银子啊! 银子没有了,他的梦想也没有了。 八千两银子的投入令刘富顺手脚冰凉,这八千两里有五千两是他挪用绸缎庄帐上的银子,有一千两是从周莲蓉的私房,还有两千两来自于刘富贵。 收果子的订金,支付酒坛子的银子,还有大量购买的白酒和糖,这八千两花得一文不剩。 如今他们还欠着果子钱。 刘富顺坐在椅上沉着脸一言不发,脑子里思索着如何渡过危机,任由哥哥暴跳如雷的指天骂地。 原本以为他顺利娶到了平城首富的女儿能改变他的命运,从此风光得意步入上层社会。 可惜,并没有,在最初的激情过后,他随时面对的是周家那个老匹夫的怀疑和不信任,周莲蓉颐指气使的大小姐脾气,随时随地的讨好着她。 周家并没有真正接纳他,周中程并不愿意把家里的生意交给他这个唯一的女婿,仅仅只用一间绸缎庄子打发了他。 诚里那些人面上对他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背地里却是拿他当成取笑的谈姿…… 别以为他不明白,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瞧不起他。 是以,他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翻成就,做人上人,让他们尊敬到骨子里去。 之所以选择了果子酒,一是因为被这高昂的利润给吸引,二来也是因为萧茗带给他的羞辱,他从骨子里恨着萧茗。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他要抢了她的生意,到时候失去经济来源的萧茗就是一只没牙的纸老虎,任他怎么羞辱。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仅仅第一步就功败垂成。 刘富顺那个恨啦!几欲发狂,一张俊秀的脸因为扭曲而变了形,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弟啊!这可怎么办?那些给了订金的老板都嚷着要退货,咱们还欠着那么多的银子,哪儿还有银子可退?” 刘富贵愁眉苦脸,他虽然浑,可都是在村里横得凶,混了这么久的平城也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他刚才冷静的想了想,那些城里有钱的大老爷们可不像村里的泥腿子一样老实,他们可凶着呢,不少得里面几个与官府有交情的。 所以,刘富贵有胆欠着村里的果子钱,却不敢不给退还订金。 “为了这次,哥哥可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都是因为咱们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哥哥相信你我才瞒着老娘拿出来的啊!弟啊!这个银子你可要还给我啊!不然哥哥只有死路一条了。”刘富贵喋喋不休,果子酒和罐头烂成这样还有谁买,赶紧把本钱要回来才是。 那都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 刘富贵这话却让刘富顺寒了心,冷眼瞧着这个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人,只可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遇点事就自己先跑了,有好处时却厚着脸赶上来,好处要拿大头,当初他提议酿酒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活跃啊! 还要五五分红。 哼!仅拿出两千两银子却妄想着五五分成,这就是自己的亲哥。 刘富顺心里无限的失望,这就是打虎亲兄弟的那个‘亲’兄弟吗? 他突然想到了那一年,他与大哥一起上山砍柴,遇到野猪的时候,那时大哥把他护在身后,让他先跑,自己独自挡住野猪的攻击,最后受了伤,拖着一条伤腿回家的情形…… 如果是大哥还活着,该有多好。 “还好咱们买果子只给了定钱,如今这些果子酒和罐头都这样了,肯定是卖不出去了,那么余下的这些银子咱们就不给了,就说是他们果子的问题。”刘富贵自以为是的出着主意,不仅不用给银子,甚至还可以用果子品质太烂的原由让那些农户赔偿他们的损失。 嗯,这个是想法真是太美妙了。 刘富顺为自己的灵机一去沾沾自喜。 殊不知,他弃车保帅的行为在刘富顺眼里完全变了味道,只见刘富顺睨了一眼见识短浅的哥哥,心道他也就只有这点办法了:“这件事不能这么办,农户的银子是一定要给的。”卖果子的都是散户,人数众多,如果不给银子他们就会闹,只一家闹他们或许可以不怕,可是百家闹起来事情就大了,会惊动官府。 惊动了官府他还有什么名声,甚至他为了周家家业而苦心经营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 第五百五十四章 塑料兄弟情 “给什么给,我们哪来的银子。”一提到给银子刘富贵就急得跳脚,用力的摇头否决,噪单都变得尖细起来。 突然,他眼前一亮,喜道:“是不是弟妹还给了你银子。” “没有。”刘富顺暗了眼,就因为一千两银子,周莲蓉居然指手划脚的干预,如果让她知道果子酒不成了,还不得怎么样的发作。 心里,刘富顺已经把这当作了自己的事业,对周莲蓉有了抵触,哪怕她是自己的枕边人。 “那什么拿什么给?”刘富贵傻眼了,绸缎庄的情况他一清二楚,现在别想再从里面榨出一滴水来了。 而周家那位周老爷并不会给三弟银子的。 银子唯一的来源就是弟妹的嫁妆,却被三弟一口否认。 刘富贵找了一把椅子自顾自的坐着,喝了一口已经冷了的茶水,上好的碧罗春硬是被他喝出了苦茶的味儿,只觉满嘴都不得劲,用力的啐了一口嘴里残留的茶沫子,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弄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来:“弟啊!咱们先说好咯,哥哥那两千两银子你是一定要退给我的,不然让娘和你嫂子知道了还得了。” 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嘛! 刘富顺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哥,入股的银子哪有退的道理,当初我就说过,做生意有风险,指不定就陪得血本无归了,哪有再退的道理。” 何况当初是你自己哭着喊着求着要入股的。 “这能一样吗?当初你可是保证能赚银子的,反正我不管了,这银子你得退给我。”刘富贵摆着手,他当初确是眼红萧家的果子酒赚银子才拿了银子出来,如今赚不到了当然要退钱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输赢,自己不能吃了这份亏。 看了一眼脸色越发黑的弟弟,刘富贵唉声叹气的接着道:“三弟,不是二哥不仗义,你也知道哥哥的赚钱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等着哥哥养活,这两千两可是哥勒着裤腰带省下来的。” “你就不一样了,你老丈人有金山银山,随便拔拉出一点就购咱一辈子吃喝了,不然还是让弟妹拿些出来。” 刘富顺感觉连生气都无力了,世上居然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二哥。他养着一家老小?是谁每个月给五十两银子养家?是谁给母亲买两个丫头伺候着?又是谁给他们的两进宅子住的? 当初为了成亲,家里在平城给他买了一栋小宅子,房子小位置也不好,还住挤着一大家子人,周家人自然是不满意的,又特意亲办了一栋两进的宅子给他们夫妻。 可是,他们居然厚跟了过来,美其名曰侍候母亲,一家人热闹。 周莲蓉嫌弃一大家子人吵闹,住了没多久又搬了现在的住处,那栋宅子到如今还被二哥他们霸占着,有这样的家人让他到如今在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他每个月给母亲三十两银子,又买两个丫头侍候着,这个二哥却好,不仅在他铺子里做事,处处捞银子,家里先后纳了两个妾室,外头还与小寡妇不清不楚。 到底是谁养谁?脸上的厚脸皮都可以裁下来缝件衣服了。 罢了!罢了! “退你银子便是,不过之前说好的五五分成就不做数了。” 听了这话,刘富贵脸皮一抽,原来弟弟还有银子,顿时就有些后悔自己话说得太满了,不过刘富贵是什么人,能屈能伸也,也许他可以为了利益跪地上舔你的脚后跟,也可以为了银子翻脸无情。 “弟啊!你有方法把果子酒卖出去?是什么办法,快给哥哥说说,咱们兄弟一起使力,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嘛!” “哼!我用什么办法不用你管。哥哥,做生意不是你这样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刘富顺无情的反驳,他早有把二哥踢出局的打算,二哥这个人,能力不足,每每做事却枉想托大,做事毛燥马虎,得好处时又想要拿大头。 “嘿嘿!你咋和哥认真了,事情那么多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交给我,我肯定把事情给你办得妥妥的。”刘富贵把胸堂拍得当当响。 很用力的证明自己的忠心。 可是,刘富顺已经不信任了。 就在刚在,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塑料兄弟情。 “弟啊!二哥刚才那是被冲昏了头才胡言乱语,你就当成一个放了哈,咱们兄弟自然是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刘富贵凑近刘富顺讨好着,一脸的笑嘻嘻的模样,刘富顺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油腻的毛孔,和那一口散发着一股股恶臭的黄黑牙。 这令刘富顺更讨厌、更反感他这个二哥了。 哪怕是披着一身华服锦衣,也改不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陋习。 “那,咱们的生意还作数,还是五五作数,哥哥我就辛苦些多跑些,我是你亲哥嘛!多做些也是应当的,我不做谁去做?交给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怎么成?” “你是需要找马车运送货物,还是管帐目收银子,你只管吩咐一声,哥哥事事都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 刘富贵一口气罗列出自己十大特长,一副指点江山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兄长风范,末了还不忘舔着脸问弟弟有什么好办法把货卖出去,甚至还帮着出主意。 至于刚才要退银子,翻脸不认人的事…… 呵呵!没有的。 他们是情比金坚、海枯石不烂的好兄弟,自然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刘富顺看着眼前这个人,这就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吧!尽管心里不愿意,可仍是要给些好处打发了他才行的。 想了想,刘富顺心里有了主意:“既然哥哥能尽心帮我做事,我这个弟弟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只是这个银钱要变一变了,毕竟哥哥投的银子也太少了些,你三我七如何,如果不愿意,我把银子退与你便罢了!” 三七开,刘富贵跨了脸,这也太少了些,不过看着一脸坚定三弟,心知他这回是认了真了。 唉!一定是刚才说得太过了。 “也行吧!”刘富贵点头先答应着,他总能从里边抠出银子来的。 “如此,哥哥附耳过来,我派些活儿给你,你要认真去做,我保证让哥哥赚大把的银子。” “好,好。”刘富贵答应着,当真凑了过去,刘富顺小声的说着计划,两兄弟二人商议了许久才分开。 第五百五十五章 模仿 萧家的果子酒才上市一个月不到,市面上却出现了不少的仿冒品牌,层出不穷的果子酒与罐头萧家打起了擂台。 什么李家的,什么唐家的,甚至打着与萧家味道一样,价格却便宜十倍的晃子。 好家萧家一直走的是高端路线,每一瓶果子酒与罐头的消费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不过这些人的低价果子酒用着萧家的名头倒是得了一个好销量。 虽然质量上不能与萧家的比肩,虽然口感上不尽人意,但低廉的价格却让人趋之若鹜,兜里有两银钱都想尝一尝萧家神仙酒的味儿。 是的,萧家果子酒也有被称为神仙酒的说法。 许是因为萧茗手中神奇空间水的原因,果子酒得益于空间灵泉的奇特功效,长期服用后效果显着,去年就有人在传京城里某位老将军身上的难愈的旧伤突然好了,某某富商家的老爹的多年的风湿腿疾不药而愈,亦或是某某人的某某常年累月的病症突然就没有了…… 而他们最共同的一个特点就是每日睡前会小酌一杯果子酒或是罐头,不同的爱好选择不同的口味,而萧家果子酒与罐头有不同种口味。 基于这些原因,萧家出产的果子酒与罐头被越吵越热,一直以来供不应求,哪怕是一小坛一斤装的量也能卖出天价来。 对于神仙酒的传言,萧茗置之一笑,空间里那处永不干涸的灵泉确有它的神奇之处,她一直在研究当中。 可惜,她一直未能揭开它那神秘的面纱。 对于萧茗来说,今年市面上出现的多如繁星似的果子酒与罐头对她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反而缓冲了一下萧家果子酒的高昂名气。 树大招风,名望太高对于萧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今日蒋四海又亲自过来了一趟刘家村,如今果子酒生意越做越大,他的收益越来越丰,他也渐渐放手了四海镖行的生意,交给了三弟庄鸣打量。久未外出走镖的他身上少了一份武者的杀伐之气,反而多了一比商人的沉稳。 如今的他可谓事业家庭圆满,人生得意。 蒋四海到萧家的第一件是先是去给宋氏请安。 “月娘在家养胎,就是思念母亲得紧,还请母亲稍后随我一起回城去小住几日。”对着宋氏这位与自己年龄大不了多少的长辈,蒋四海一如既往的尊敬。 宋氏笑得见牙不见眼,乐呵呵的开口:“好好,月娘怀着身子就是别让她再出门子,我这就去收拾收拾,等会一起走。” 说完就转身回自子屋子去了,脚下生风的步伐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上散发着的喜意。 蒋四海在萧家转了转都未发现萧茗的身影,想了想就去了夏家,果然在夏家药园的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小小的身影有些孤独。 萧茗蹲在地上,正在给药草松土,把杂草给拔了,石亭玉走后,这里的药草都是她亲自打里。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她的痕迹。 算一算,石亭玉那一年腊八节离开,快有两年了。 “萧茗。”蒋四海在门外喊了一声,打断了萧家的思路。 “蒋大哥,有事?”萧茗站了起来,秀发上还有一丝干枯的药草叶。 “有些事要商议一下。” “嗯,去书房。” 萧茗回了家里,收拾了一翻,又重新换一件衣服才去见了蒋四海,却被蒋四海拿出来的东西小小惊了一把。 “额,这些是?” 眼前一张张纸莫名的好熟习,好半天萧茗才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与她坛子上贴着的标志一个模样嘛。 菱形的,淡蓝色的,与她果子酒与罐头的坛子上的标志外形如出一辙,只是里面内容各有不同,有写着‘李’字的,也有‘唐’字的,还有‘王’字的,但是更多的却是‘萧’字…… 都是拿出来销售的商品,很容易被模仿。对于这些,萧茗不以为意,甚至淡然一笑,她就说嘛,今年的仿冒品牌甚至会更多。 “这只是我在平城与南方收集上来的,京城怕是会更多。”蒋四海隐隐有些担忧,他负责南方的销量,这些日子市面上的仿冒果子酒就层出不穷,在京城的繁华之地怕是会有更多的。 林氏的管事与孔林的管事运护第一批果子酒就回了京城,相距甚运,一时之间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不过,只这些就足以让蒋四海担忧了。 到了此时,他才明白,萧茗所说的打假是多么的重要。 还好萧茗有先见之明。 萧茗翻看着这些标志,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味道如何?” 蒋四海:“……” 这时候还要在乎味道吗?应该是市面上仿冒品太多,打乱了他们的节凑,已经影响到他们的生意了。 大量仿制品上市,虽然味道差,但一家两家都打着萧家同一个配方的口号,借着噱头行事,指不定哪天把他们的大客户给抢了去,虽说他们的货只供应出得起价的,可能少一些银子购买谁还会多花钱。 不过,蒋四海还是如实回答:“有一两家味道尚可,只是保存不易,其余的倒是口感奇差。” 但就是这些味道奇差的东西也能满足不明就里的人的好奇心,在买之前谁知道是好是歹,虽然那些买过的会知道自己上了当,但是人家便宜啊! “姐夫,你又杞人忧天了,我早就说过今年这些仿冒品只多不少,但是你看没有一家在质量上赶超我们。”萧茗摊摊手,没有空间水的帮助,又没有保存方法,谁能斗得过他们。 所以说,不止是蒋四海,就是林家和孔家都不明白他们萧家果子酒的先天优势。 “我知道,就是特烦。”蒋四海说道,想到市面上那些多如牛毛的仿冒品他就烦燥得不行,那些不懂行的,往往买了别家的假货到头来指责他们的不是。 如今面对这些上门找麻烦的偏偏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言解释,若是在镖行里,他早就用拳头解决了。 所以,他就是憋屈得慌。 “呵呵!市场这么大,当然是有钱大家赚了,如果只我们一家独占了,那才是麻烦。”萧茗复了低下头查看,对此好不欲解释更多。 “咱们的防伪标志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是时候亮出来给大家看一看了,不然人家还以为市面上的都是咱萧家出产的。” “好。”蒋四海松了一口气,早在之前萧茗就做了一系列防护,就连他们的每一个小酒坛上都有特殊的铭文,希望这些放出来能让他们清静些。 “咦,这一张和咱们的很像呢。”萧茗终于翻到了一张,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蒋四海,好哇,终于发现与咱一模一样的仿制品了,这才是萧家的大敌。 标志上每一横竖都出奇的一致,就连萧茗特意标志的小符着的地点都一模一样,如果只粗粗一眼,就会认为这就是萧家的标,不过仔细观察之后就会发现还是与的有少许不一致的地方,例如小符号的粗细,收点的角度不一样。 不过,能模仿出她精心设计出来的标志也是不得了哦,要知道她要标志上除了有简化的萧字,还设计了英文。 这个时代的假货意识还不如现代那样明显,多多少少还会加入自己本身的元素在里面,像这些唐家的,李家的,他们就像是用标志和价格表明了一个信息,他们做不出像萧家这么高端的果子酒与罐头,他们就只是卖普通人,虽然这其中也借用萧家果子酒的噱头。 这是在萧茗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的。 还是她最初想的那样,大家都可以分一杯羹,这样萧家的麻烦就少了,暂时就不会有人盯着她手里的独家配方。 但是,与萧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标志却是萧茗不能容忍的,借萧家的便利赚银子的同时又搞臭了萧家的名声形象。 “这是谁家的?” 就你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绝处 莫行宇趟在客栈房间里,双眼无神的望着头顶发黑的蚊帐,耳边响起侄儿莫涛的哀求之声。 “二叔,你就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三日未进水食了,你这样会病得更严重。” 莫行宇充耳不闻,一动未动。 莫涛从迷茫到绝望,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这些日子的遭遇,二叔大受打击,一病不起,已经三日滴米未进了,这样的他们还能否回家。 “客官,你们已经欠着两日的房钱了,再不交银子就给滚出去。”门外敲门声适时响起,两日未缴房租已经让店伙计变了嘴脸。 走投无路,身染恶疾,身无分文,即将要流落街头…… 亦或是客死异乡。 想到此处,莫涛低头着,一滴泪滑落到地,手中的稀粥显些倒出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此时的莫行宇才有一丝动作,动了动快要干涸的血唇,取上手指上的一枚不粗的金戒指递给侄儿,喘着气道:“你把这个当了,把我的灵柩带回家,二叔是回不去了,家里就靠你了,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不要像二叔这样轻易受人蒙骗了。” 说着,两行浑浊的泪水伴随着猛烈的咳嗽声从他发黄的老脸上流淌而下。 “二叔,我不行的,求求你要好起来。”铛的一声,粗瓷碗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汤水洒了一地,莫涛却全然不顾,伏在床前哭求。 年轻的他一直活在二叔的羽翼之下,初体会到了世道的无情,更无法撑起一片家业。 “我已经写信请回乡了,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莫涛泪流满面,说着他们的最后一丝希望。 只要有人来帮他们,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二叔也会痊愈。 “没有用的,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人愿意帮我们。”莫行宇无力的摇头,伴随着他的说话声,咳嗽得更急迫。 他之所以会绝望,完全是知道家乡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即使是收到了他们的求救信又如何,那些冷血无情的族人只会想方设法的从他们身上捞取银子,根本就不会对落难的他们伸出援助之后。 若不是那些吃他肉喝他血的族人们在他生意遇到困难时却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出卖他,他又怎么会远走他方寻求出路,更不会有今日客死他乡的结局。 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莫涛眼神一暗,这个道理他亦明白的,可是,到了些时,他又能请谁人帮助呢。 “唉!”莫行宇唉叹一声,无力的啪着侄儿的手道:“做人要靠自己,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男儿行走于世,得顶天立地。” “二叔……”莫涛心中悲戚,到了这个时候,二叔还不忘教导他。 “我死之后,你把灵柩送回乡安葬后你就离开吧!天大地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看着年幼的侄儿,莫行宇还是不够放心,年幼单纯的他是应付不了家乡那些如狼似虎的族人。 “二叔……”莫涛脑中空白一片,只剩下哭了。 “不哭,不哭……”莫行宇安慰着,努力忍下喉中的腥甜,双眼无神的望着头顶上那张黑比白更多的蚊帐出神。 到底是不甘心呐! 他这一生苦过累过,也荣耀过,自己只身闯荡,业业的积攒下诺大家业,虽然族人们并不那么让人如意,可是总的来说还是好的。 没曾想他会在这里功亏一篑。 萧家的果子酒在南方颇为出名,是个好东西,高额的利润让他怦然心动,又加上原本的营生又被人排挤打压,实在是做不下去了,他几翻思虑之后最终决定改行易途。 砸锅卖铁凑齐了十三万银子北上平城,孤掷一注的想要在萧家果子酒上谋求一条生路。 这生路又何尝不是他最后的一路。 哪知,还未到平城便在合春码头偶遇了萧家的管事,几翻接触之后,他用他的十三万两银子购得了一万坛酒。 十三两银子一坛,这对于一坛尽百两银子的利润来说,这买卖太值当了。 还未来得及喜悦,码头搬运的工人在不小心打碎了一坛果子酒后让他掉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最开始的上百坛果子酒没有任何问题,后面的全是假货。 他被骗了~ 那时,萧家那位姓易的管事早已人去楼空,他连夜赶至平城,风餐露宿,又淋了雨,一气之下便病了。 到了平城他才发现,他甚至连萧家在何门何地都不知道。 到底他又不甘心这样回去,只得在平城守候几日,病又越发重了,好在他总算想起了四海镖行。 萧家他不认得,四海镖行却是知道的,当初就是通过四海镖行才得知了萧家。 几番接触,他终于找到了四海镖行的大当家蒋四海。 可是,这让他更加的绝望。因为在蒋四海口中证实了除了之前的一百坛果子酒与罐头是萧家真品之外,其余的全是假货,而且蒋四海给了他各种证明,这批货根本就不是来自于萧家。 十三万两银子,居然全被买了一批垃圾。 他当时一定是昏了头,轻易就相信了那位叫易风的男人。 而易风,蒋四海告诉他早在两个月前就去了京城,又怎么会在十日前出现在平城。 莫行宇不相信,直至从蒋四海手中看到了易风的画像。 失魂落泊的走出四海镖行,脑中一片空白,他甚至听不清身外之声,他只知道,这件事根本就怪不到萧家头上,是他有眼无珠被人所骗。 最终,他选择了报官,在人生地不熟之地唯有官府是他们受苦人的保护,他把希望寄托于官府,可惜到如今,收下他唯一银钱的官老爷没给他任何的回复。 ‘咚,咚……’敲门声再起,惊动了屋内沉默着悲伤的两人。 是来赶他们走的伙计吗? 莫涛脸色发白,紧紧的篡住手中的戒指,这是他们如今仅有的财物。 “两位客官,你们出来吧!房钱已经有人替你们付了。”是店伙计的声音。 门外的店伙计,从刚才的恶言相向到现在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里,让人分分钟明白什么叫有钱就是大爷的道理。 第五百五十七章 逢生 莫涛洗了打脸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急急的打开房门去见这位替他们叔侄二人交付房钱的恩人。 见到来人,莫涛不由一喜,原来是平城衙门的总捕头周朝阳。 “多谢周捕头。”莫涛一揖到底。 莫涛何止是感动,他感动得快哭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位与他们只有一面之缘的周捕头大人却为他们支付的房钱,避免了他们流落街头的局面。 何况,在二叔生死之际。 想到二叔,莫涛心下又是一痛。 “莫公子请起,不必多礼。”周朝阳面对可怜的莫家叔侄二人很是同情,在得知二人两日未付房钱后,便随手付了。 这两人也是可怜,身怀巨款千里北上,却被人骗得身无分文,落到如此结局,直让人唏嘘不已。 周朝阳同情归同情,可怜归可怜,心里便没了更多的情绪,这样的人他每年都能见到不少。 境遇不同,结果却是相同。 这几日周朝阳忙得交头烂额,往返于平城与合春之间追查真凶,他不得不对些事的重福山,因为此案为特大诈骗案,已经惊动了刑部,让彭大人焦头烂额多日,自然作为总捕头的他日子更不好过。 “周捕头可是有那贼人消息?” 莫家少年强打起精神,眼底带着希翼的光,希望周捕头能给他们带来好消息,可惜并没有,只见周朝阳摇头道:“还未查到贼人,不过已经有了些线索。” 那贼人十分的狡猾。 他们拿着画像把合春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未找到人,他们根本就不是合春人氏,并且在得了银钱后直接坐船离去。 以他多年断案的眼光,他怀疑那贼人是外地人氏,把酒运到合春行骗,得手后再坐船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地上他还有迹可寻,可在水路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拆瞎! 合春码头每日有不少客船流进流出,要掩藏一个人的去向简直是不要太容易,他们或许先可以北上,从半道上任何一个地点下船均有可能,亦或是改船南下也无不可。 周朝阳心中的苦闷没有人知道,彭大人每日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仇人视的,他甚至能听到来自彭大人的怨念‘为什么在合春被骗了不去找合春衙门,却到平城来报官……’ 年轻英俊的彭大人每日鼓着眼碎碎念,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他现在都不敢待在街门里了。 “……”莫涛心中一凉,嘴里发出喃喃的声音来,低到周朝阳跟本就听不清,只能看见他脸上浓浓的失望与绝望。 十三万两银子,那是二叔用这一辈子辛苦挣来的,没了有这十三万两,二叔的命也就没有了。 “莫公子莫心急,在下此次前来是因为有两个人要见你们,一位是四海镖行的蒋镖头,另一位却是萧家家主萧姑娘,他们听闻了你们的事,特意前来拜望。” 莫涛神情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朝阳,蒋四海他当然认识,令他震惊的却是萧家人。 萧家来人了? 萧家,给他带来的震憾不止是有着神仙酒称号的果子酒,还有萧家那位医术超群的萧姑娘。 莫涛垂下的双手不可控的颤抖,当初二叔为了接近于萧家,曾经对萧家多方打听,对萧家的人有所了解,知道萧家有一位年少成名的萧姑娘,不仅会一手酿造之术,而且医术十分高明。 当然,萧家还有一位能力出众的易风管事,那贼人‘易风’所言之事有理有据,因此对他深信不疑,才遭了道。 莫涛的双眼不可止的亮了起来。 “是那位会医术的萧姑娘吗?” “正是。”周朝阳微微点头,心里却想着,难道萧茗的医术都传到南边去了? “小子冒昧,可否请萧姑娘为二叔诊病,我二叔他病得很重……”莫涛声音低了些,有些彷徨,有些不自信。 听闻萧家姑娘年芳十六,还未婚配,请她为二叔治病这个近乎是无礼的要求,让他难以启齿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已经没有银子了,又如何支付诊金? “无防。”周朝阳摆摆手,像是看出了莫涛的难言之隐,“萧姑娘深明大义,救死扶伤,在她眼里病人不分贵贱,不分男女,我这就请萧姑娘。” 听闻莫家叔侄二人典当了不少财物,治病花销,到如今已经身无分,莫行宇更是病得起不来床,如果萧姑娘知晓定不会坐视不理。 他曾经亲眼所见,萧茗救助穷苦病患分文未取。 萧茗与蒋四海并不在此间客栈,而是在对面的茶楼里,他们并不是两个人来的,有萧茗的贴身保镖梨儿丫头,还有夏小八与蒋香媛,自从夏小八被亲哥教训一顿之后,不敢再离萧茗一步,萧茗在哪他跟到哪儿,当然还有他的未婚妻蒋姑娘。 此时,两个性子活跃的人才不甘于在小小的茶楼里待着,相约去逛街了。 虽然两人订了亲,婚期并未定下,但并这不防碍两人交往,人家说定亲了要绣制嫁妆什么的,可他们倒好,天天腻歪在一起,还正大光明的那种。 蒋四海心里装的都是月娘,对妹妹的越矩行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秦氏忙着照顾怀孕儿媳,还要置办女儿的嫁妆,倒是隔三差五的规劝着女儿,无奈不见成效。 这不见成效的原因在于萧家,萧茗的,既然订了亲自然是要天天一起相处培养感情的,若是阻止着连面都不上见,双方不熟悉又哪来的感情,甚至以后还怎么生活在一起,日日相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夫妻感情不和,这不是给男人纳妾找理由么? 一听纳妾,原本还反对的秦氏不吭声了。 开玩笑!反对啥啊!难道真让夏小八纳妾,让女儿成亲后生活不如意。 至于萧家里,宋氏明婶听萧茗的,一向重规矩的易妈妈闭了嘴,易风成亲那会还不是天天带着刘瑜进城。 她能有什么理由反对,她默默的给夏小八缝制着喜袍。 清静幽雅的包间里,梨儿坐在一旁的小桌上快乐的吃着点心,不大的圆桌上摆放的都是她的零嘴,可把她乐的。 萧茗与蒋四海二人商议着莫行宇之事,远在京城的易风遭了无妄之灾,彭游钦朝阳甚至专门跑了一趟萧家确定易风在两个月之前就去了京城。 这事最终把萧家给扯了进来。 萧茗心底有个猜测,这个骗子对萧家了解颇多,他知晓易风不少事,甚至连易妈妈与易玄都知道…… 可惜,周朝阳的敲门声,把萧茗心中的猜测给冲散了。 听闻莫行宇抱病在身,她也不推迟,当即便起身去了客栈为莫行宇医治。 第五百五十八章 客栈外人来人往,喧嚣不断,客栈内不时有跑堂伙计招呼客人们的声音,楼道的木板被踩得呵吱作响。 一切是那么的嘈杂。 房间内,闻可落针。 蒋四海,周朝阳坐在室内的木桌旁安静的等候,莫涛则是站立在床前,神情紧张,双手紧紧捏在一起,屏住呼吸看着坐在床榻边矮几上为二叔诊脉的女子。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侧颜,也令莫涛的一颗心里一砰一砰的跳动。 也许是,自己是太紧张二叔的病情了。 眼见萧茗诊完脉,莫涛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萧姑娘,我二叔的病怎么样了?”二叔才刚睡下,双眼闭着,他们一行人进了屋二叔都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他真怕二叔就这样睡下去。 更怕从萧茗口中听到任何令他害怕的话语来。 “病情倒是不甚至危急,本只是小小的风寒之症,只因怒气填胸,脾胃失调,导致身体日渐消瘦。” 莫行宇的病其实并不严重,之所以能变得这么严重,不外乎是外力所致,他所忧心的便是那十三万两银子,每日活在忧思积虑之中,满腔怒气难平,兴情阴郁难解,自然无心服药安心养病了。 时日长久则会导致肾气虚,肝火盛,心气结,阴阳失调,全身机理失衡,最后不治身亡。 “病来如山倒,莫公子还是当多开导莫老爷才是,令其心情舒散,按时服药,这病自然就好了。” “真的!”莫涛惊喜的叫,可片刻又低落下来,那可是十三万两银子啊!二叔的心情怎么能好起来,二叔因为这事整日整夜的闭不着眼,药也不肯服用。 前几天还好些,他们还有些许银钱可以治病拿药,可如今,他们已经…… “我先拟一个方子为莫老爷调理身体,你们目前的难处我也有所了解,请你们放心,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全力配合周捕头,把这十恶不赦的骗子抓回严惩。” 莫涛感动的点头,拿出那枚金戒指当作诊资,却被萧茗给挡了回去:“等抓到骗子再付我诊金也不迟。” 等萧茗拟好了药方,几人回到茶楼里,萧茗问了莫涛几个问题,她问的甚至比周朝阳更详细,莫涛也述说得更多,甚至把当日见到那骗子时穿的是件什么样的衣服都说了出来。 “当日黄昏时许,我与二叔才从船上下来,便打算找一间客栈投宿,哪知在客栈内便见到了那两个人,当时我们与他们是不认识的,只因那二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又提到了萧家,二叔便留意了起来……” 二叔虽然留意了那人,便在他们临桌坐下,状若无意的听那二人闲聊。当听到另一人对他称呼为易管事,又数次提到了刘家村萧家,二叔才怀疑此人极人可能是萧家的管事易风。 如今回想起来,莫涛只沉脸上火辣辣的疼,那二人旁若无人的在客栈大堂里闲话,完全没有避着人的意思,现在眼看只怕是故意为之…… 可是,当时他与二叔前没有识破这场骗局。 那位‘易管事’穿着极其富贵,一身竹绿色的直缀,用的是杭绸的料子,腰间配了一条宝石带子,挂着数枚价值不菲的佩饰,颈上还带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还有十指上数个金戒指,闪着耀眼的光芒。 他只觉得奇怪,这样的穿着根本就不像是富贵人家的管事,反而更像富贵人家的老爷。 甚至,他想到这位易风管事背后的萧家是个近年才兴起的暴发之家,这样人家底蕴不足,走出来的管事自然是打扮俗气,恨不得把金的银的都穿戴出来,甚至是言语粗鄙。 当二叔与这位易管事接角了两日后,不着痕迹的打听了不少的事,对这位易风管事更是深信不疑了。 这位易风管事在与二叔相处两日后,把二叔引为无话不谈的知已,甚至还拿出萧家的特产果子酒中的葡萄酒招待二叔,在一次喝醉酒后不仅告诉二叔他曾经遭受了火灾的痛苦,脸上留了难看了疤痕,多亏了他的主子萧姑娘妙手回春…… 甚至还告诉二叔他三月新娶了填房,是刘家村里的姑娘,为此姑娘还赏了他一座不小的宅子…… 甚至还告诉二叔,萧家种子铺的生意日进斗金…… 甚至还有一些二叔没有打听出来的小道消息…… 基于这些,二叔对这个‘易风’越发的深信不疑,在无意中得知‘易风’此时出现在合春是因为萧姑娘安排他运送一批果子酒和罐头去京城,天亮便要出发…… 得知消息,二叔自觉机不可失,左磨右泡的请‘易管事’帮忙,甚至还送出了不菲的礼物,‘易风’这才免为其难的连夜把一万坛果子酒与罐头给了他们。 银货两讫,‘易风’便以急着运货进京的借口剩船北上。 临别前,‘易风’还多翻热情邀请了二叔去刘家村萧家做客,到时他定会好生招待。 语毕,莫涛只觉脸上湿润一片,往事历历在目,仿若恶梦般盘旋在他们心头,事后想来整件事情这般巧合,处处透着蹊跷,但当时身在局中,他们叔侄二人早被失了心神。 他们甚至想到了是自己在家乡的对手寻上门故意设下的骗局,可细想下来又觉不对,毕竟,二叔积家财北上,没有何人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如今想来那人等在客栈以萧家为饵设下此局,引诱的并不只是他们,如若他们不上当,自有别人上当。 萧家的果子酒太诱人了。 他们完完全全是做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钓的那条鱼。 还是条蠢鱼。 二叔固然有急着订下货物的心态,可他又何偿没有跟在二叔后面沾沾自喜。 他甚至在心里盘算着这一批酒和罐头能卖多少银子,事后,二叔又会给他多少银子的奖励。 可惜,没有银子,也没有奖励。 “那些酒你们是怎么处理的?”萧茗再问,一万坛啊!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量。 “除了那百来坛真的,其余的都被我二叔毁去了。”莫涛此言一出,令在坐的几人皆是一惊。 这毁去的可不都是酒和罐头啊!这可是实打实的银子。 第五百五十九章 雁过留痕 这…… 居然都毁去了。 蒋四海心下暗叹,这莫行宇倒是个有魄力的。 可惜时运不济,遇人不淑。 感受到几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莫涛脸色越发红了,坐在凳上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二叔说过,我们有眼不识珠被骗了,上了当是罪有应得。但是,做人不能对不起天地良心,更不能再让别人再次承受我们所受的痛苦。是以,那些酒和罐头都被二叔毁去了。” 说到此,莫涛突然想到那一百坛被二叔留在合春的果子酒与罐头,当日事突然,二叔寻不到那骗子‘易风’,只得冲忙赶往平城,是以,还未来得及处理那些真的果子酒和罐头,如今还在合春他们临时租用的仓库里摆着。 到平城后二叔就病倒了,他们就更顾不上了。 如今想来,兴许事情还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糟糕。 有了那一百坛果子酒和罐头,他们甚至可以东山再起的。 莫涛低沉的心瞬间就晴朗了起来,应付完萧茗几人就匆匆告辞而去,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二叔去。 “周捕头,这事还要劳累您的。十万两银子,可是件大案子。”萧茗对周朝阳说道,在前世,这个可算得上是巨大的行骗案了。 不过,那莫行宇倒是个有勇气,有魄力的,一万坛酒,说毁就毁了。 “属下职责所在,办案揖拿真凶理所应当,只可惜,此案周某尚无头绪。”周朝阳有些遗憾,莫行宇一案,已经惊动了朝廷,如果能在他手里把案子办了,不止是作为父母官的彭大人会升官发财,就是他这个总捕头也会跟着受益,至少名扬天下。 可惜,案无好案啊!破不了案,一个无能无用的帽子就扣自己头上了。 周朝阳心底有点儿慌~ 为了这案子,他忙得焦头烂额,合春平城两头跑,脚都跑肿了,他去客栈,去合春码头,凡是有那骗子去过的地方他都去盘问过,拿着画像缉拿,可这两贼人上了船,跑得无影无踪了。 “雁过总留痕,任何事情或者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来,也不会凭空消失。”萧茗说道,她能明白这个时候没有快速的交通工具,信息技术不发达,查案追凶更不像前世那样到处都有天网,犯个事的人跑不出五十米,jingcha就会把一切信息给调出来。 不过嘛!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的! “一万坛,这可不是小的量,仅是每一坛上与萧家独无二致的标志也是个技术活,能绘制出这么多的标志的人也一定是个绘画高手。” 周朝阳眼前一亮,是啊!那标志除了萧家他们自己人可没人会认会是仿冒的,能绘制出这样一模一样的标志的人,定不是普通人。 周朝阳心绪思散开来,过滤着各地有名号的丹青名家,有谁会接这样的活儿,又有谁肯接这样的活儿。 看着周朝阳若有所思,萧茗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有限经验,既然不知道骗子去了何处,何不反着来,查查他们是怎么来的。 “酿制一万坛酒和罐头用的果子,可不是小量,总得是树上长出来的,从果农处收上来的,总得有个人去收果子,周大哥不防派人拿着画像去各处走一走,打听打听,总有认识他们的果农……” “还有这一万坛的酒坛子总得有地方烧制,它们又是怎么凭空出现在合春码头仓库的,是一直就在那里的还是临时运送过去的,仓库的房东是谁?租赁人又是谁呢?” “如果不是外地来的客商,那么一万坛的数量,运送也是个力气活,陆运吧,总得有庞大的车队,护卫,行船吧!得有一艘大的货船运输……” “还有搬运,他们是不是请了码头的工人……” “这个饮食习惯,说话的口音……” 周朝阳双眼越发亮膛起来,他想到了些,只是没有萧茗这样的细致,如经让萧茗一指点,他的思路越发的明了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周朝阳高兴的一啪手,忙激动的对萧茗施礼感谢:“多谢萧姑娘提点,让周某茅塞顿开,我这就去合春码头巡检办查一查,看看他们是怎么来的。” 为了方便管理码头来往客商,每个码头都设有巡检办,来往商船停留的商船必须在此处登记。 如果能查到对方是走的水运还是陆路,这案子就好办多了。 “周大哥客气了,这些不过是我的一些小小的愚见,相信不用我周大哥也会想到的。”萧茗一笑,周朝阳急着破案,暂时没有理出头绪,用不了几天脑袋清醒了自然会理清思路的。 “雁过留痕,我就是刮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揪出来。”周朝阳狠道,又对萧茗与蒋四海二人辞别,大步而去,想来是去合春了。 “没想到你还有断案的本事。”蒋四海赞道,对萧茗更加常识了,寻常那些闺阁女子哪里会有这样心细如发的见解。 萧茗啜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才说道:“旁观者清,周捕头只不过是暂时没有想到而已。” “姐夫见多识广,你认为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蒋四海摸了摸下额的新冒出来的胡须渣子,他心里确有几位认识的大商家有意做果子酒与罐头的生意,想了想才道:“这个可不好推测,想做这生意不在少数,不过能做到如此精妙相似的甚少,不过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不是外地来的,一万坛酒运送到合春工程量太大,而且极易暴露。” 所以,一万坛酒不可能从海上过来。 他推测此人极有可能是合春当地或是附近城市的人,能如此了解萧家,定是对萧家所有事做过精细的调查。 萧家素来低调行事,从不张扬,仅有的铺子也不过是平城的两间种子铺,能知道萧家这么多人和事,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平城人。 或许,刘家村里人。 想到此,蒋四海不由把目光投向萧茗,看着萧茗淡笑不语的模样,不由好奇。 这小丫头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刘家不是收了不少果子酿制么?怎么没见着他们在售卖?”萧茗问道,对于让她有数百两银子进账的刘富顺,她颇为关注,只是也不见对方下文呢。 蒋姐夫拿回来的那些标志里,既没有姓刘的,也没有姓周的。 蒋四海:“……” 哈,这丫头~ 夏小八与蒋香媛二人吵吵闹闹的进茶楼来,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们嬉笑的声音。 “夏小八这些日子也太松散了,马上就要成家的人了,得找些活儿给他们做着。”萧茗云淡风轻,决定着夏小八的命运。锦绣良医 第五百六十章 大事件 平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平城周家女婿刘富顺眼红萧家果子酒与罐头利润大,于是学着萧家的酿制方法,投入了无数银钱,收购了不少果子,新酿制了一批果子酒与罐头。 有要与萧家分一杯残羹的势头,很多人看好。 当然,也有很多人夸赞周家有个好女婿,有能力,是个做大事的。 很长一断时间,刘富顺走路都带着风。 风光无限。 可惜,好景不长,刘家突然传出开封出来的果子酒与罐头口味奇差,无法入口,很多给了定钱的商户纷纷闹着要退银子,这事吵得有点大,满城皆知,连彭大人都被惊动了。 周家面上无光,各种风言风语纷至踏来。 不过,这个周家女婿也是个狠的,有担当的,知道果子酒和罐头坏了,不但赔给人家两位的定钱,还把果子酒与罐头给毁了。 是的,毁了。 夏小八打听回来,绘声绘色的给萧茗说着。 “刘家那个小白脸,当时那个脸色啊!白的、红的,紫的,五颜六色的可精彩了,亲自拿了斧头把那酒坛子一坛一坛的给打碎了,汤汤水水洒了一地,那味道还真是难闻儿。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酒掺合着的烂臭味,难怪那些给了定钱的要吵着要退,这样的东西怪的味道猪都不喝。 夏小八连连摇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仿若他亲眼所见了一般。 刘富顺把碎了的酒和罐头统统给倒进了护城河里,当时很多人看热闹来着,可结果吧!被彭大人给训斥了一顿,说是污了护城河的水。 刘富顺无法,只得让人把剩下的拉到山上去。 刘家闹了个大笑话,成了平城人茶余饭后的笑点。 这事也就发生在几日前,如今护城河里飘荡着数个酒坛子。 萧家人聚在一起,听着夏小八说着刘家的热闹。 “哎哟,这刘富顺可真舍得,那么多银子做的,说砸就砸了。”明婶一拍大腿,啧啧可惜。 “这哪里是笑话,刘富顺这是高招呢。”易妈妈说道,手里拿着个络子打着,也不见她眼睛盯着,动作却是飞快。 “这怎么不是笑话,不是有句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嘛!”明婶笑道,那刘富顺她看着就不是个好的,油嘴滑舌,言行轻挑,做事不稳重,这回还妄想学着萧茗酿果子酒,得瑟到天上去了。 没那个金钢钻也敢领瓷器的活儿。 这不,报应就来了嘛!她就是要鄙视她,他敢回村来,她非得啐他两口。 “壮士断腕,名声上不差了,看着吧!知府大人还得夸他。” “夸他啥,夸他学得好啊!”明婶不明就理,觉得不可思异,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还得官老爷夸赞。 “是夸了,彭大人不止亲自召见了刘富顺,还当众赞他有赞魄力,夸他品行端正,做生意实诚能干。”夏小八证实了易妈妈的猜测。 “嘿!这还有没有理了。”明婶不干了,大声的反驳,“那小子当初抢我们的果子,抢我们生意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人赞他实诚能干、品行端正。” “哦!他肯定是卖不出去了才砸了的。”明婶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是的,肯定是觉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果子酒酿坏了,他卖不出去了,才当众砸了好讨个好名声。 “做生意不就讲究诚实守信嘛!他敢当作全城百姓的面儿砸了酒坛子,说明他的人品得到了彭大人的认可,彭大人赞他也不足为其。”萧茗说道,谁不想与品行端正的人做生意,想来经过这一次,在不少人眼里刘富顺能混一个人品端方的君子名声。 “他还人品好?真是个大笑话,他要是人品好就不会做出抢生意的事情来。”明婶挥挥手,明显的不齿。 人品好那只是表像,刘富顺真要的人品好会争对着萧家做生意,至今还欠着刘家村不少人的银子没给呢。 人品好的人会对亲戚叔伯不闻不问,别以为她是外地来的她不知道,当初刘富顺一家人在刘家村的时候,村长是怎么帮着他们的,事事为他们撑腰做主,事事照顾他们,那小子成亲的时候也是刘村长跑上跑下的帮忙,如今发达了,就不认穷亲戚了。刘村长想把孙子送进城里念书就是个活脱脱的例子,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闭门不见,逢年过节也不见回来拜见一下这位曾给帮助过他们的大伯,明显的断绝来往。 这算什么同族亲戚哈。 白眼狼。 他人品能好,母猪都能上树。 明婶粗俗的想着,不过在易妈妈一个眼神后,好歹把心里一些不合宜的话语给咽了回去,把位置移了移,跟着易妈妈一起打起络子来,支耳朵里听着萧茗与夏小八说话。 “那些送上山的酒,真的被销毁了?”萧茗问道,真相信刘富顺能慷慨大意,就好比相信他突然穿越了。 “这个我真没去看。”夏小八摇头,他只是听人说的,“听人说是晚上运上山的,黑灯瞎火的,有几个注意这事。” “这里面的猫腻可大得很,对了,他哥哥刘富贵去哪儿了。”萧茗问道,她怀疑刘富顺是为了掩人耳目。 听说,刘富顺今年可是大手笔酿制的果子酒和罐头不止一万坛。 夏小八想了想,恍然道:“还真没看到,往日刘富顺可高调得很,端个紫砂壶,脖子上挂个金链子,手上带着十来个大戒指,走在大街上像个大老爷似的炫耀,不是逛窑子就是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好些日子都没有他的传说了。” 说起来刘富顺他哥刘富贵挺出名的,衣着富贵,打扮靓丽,出入各大酒楼赌坊。招摇、炫耀、高调是他的风格,他是平城大街小巷的一道亮丽风景线,连着好些日子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了,让人很不习惯呢。 就像一件习以为常的事物,当人们习惯它的时候,会自然而然的把它带入自己的生活,成为自己日常生活的一部份,若是某一天它突然消失了,自然会让已经习惯它存在的人变得很不习惯…… 刘富贵就是这样。 第五百六十一章 咱们的大哥 能短时间打听出这么多消息,夏小八还是有能力的,值得萧茗给01分表扬,多一分怕他骄傲了,这些本就是简单的事。 如果他能不把这项任务当成是带着未婚妻游山玩水就更好了。 是以,第二日,夏小八又被萧茗给打发了,任务进行中,请继续保持努力状态。 夏小八就马不停蹄的进了城,已经日上三竿了,蒋香媛早已等候在城门处的茶棚内,喝着茶水吃着小点心,见着夏小八过来还不忘吐槽道:“一个上午的时间被你糟蹋在路上了,还能办什么事儿?” “姑奶奶,我能与你比吗?我这几十里路赶过来的呢。”夏小八把马栓在一旁的马桩上,又扔了银钱给伙计给马喂食,才坐在凳上反驳一句。 伙计及时端上来一碗豆汁,夏小八端起来就喝上一大口,大爽道:“爽啊!” “看把你急的,饿死鬼投胎呢。”蒋香媛嗤的一口,却招手让伙计再送一笼包子上来。 包子一上来,夏小八就抓了一个吃着,一个不大的小包子两口就下了肚,嘴里还含糊不清的道:“我不是怕你等急了嘛!没吃早饭就过来了,对了,昨晚怎么样,有没有新情况?” “呵!”听得夏小八这么解释,蒋香媛甜蜜一笑,露出白净脸上两个浅浅的梨涡:“没有,小路子正盯着呢。” 小路子正是上次把陈荣祖送进春风楼的那小子,为此陈荣祖还消费了二百两银子,吃了顿官司,蒋香媛见他机灵能干,这回也把他叫来帮忙了。 有他帮忙盯着,夏小八轻松了不少。 “嗯,让他先盯着那边,我们去找找刘富贵在哪儿。”夏小八边吃边说话,语速极快,“那孙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指不定他弟在前头装好人,他背地里就偷偷摸摸的做阴损事去了,我怀疑这回这个事十有就是他们两兄弟干的。” 对于这一点,夏小八很是笃定。他昨夜寻思了一晚,他还真不相信刘富顺会把酿坏的果子酒与罐头给扔了。 他们两兄弟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别说村里他们的名声不太好,那些族里亲戚提起他们都是摇头鄙视,一个跟家族关系不和的人,说明这个人名声不好,做了对不起族里的事。 总觉得刘富顺这个人虚伪得紧,做人轻浮,不够实诚,好好一个绸缎庄被他经营得要死不活的,月月亏损。 能从盈利做到亏损,也是不容易的。 至于刘富贵,这个人他连看一眼都觉得脏眼。 要真的给一个评价,那就八个字…… ‘烂人,泼皮,无赖,小人。’ “说得你真知道他在哪儿似的,平城这么大,咱们上哪儿找去。”蒋香媛一边给夏小八递了一个包子,一边抱怨着。 “我不知道,大哥肯定知道。”夏小八自然而然的接过包子吃着。 打听消息,还是得请蒋四海帮忙,他人迈广,找个人多容易。 “呸!谁是你大哥?叫得这么亲热,还要不要脸了。” “你的大哥不就是我的大哥嘛,咱俩谁跟谁啊。”夏小八厚着脸皮嘻笑。 “我大哥是我的,才不是你的。”蒋香媛红着脸反驳,对这个人的厚脸皮彻底的没脾气。 “当然是我的了,不信我叫他一声大哥你看他应还是不应。” …… 用了早饭,夏小八也不敢耽搁了,与蒋香媛一起离开了,径直去了几个刘富贵经常去的地方找寻。 殊不知,他们正苦苦找寻的人,此时正在平城一处偏僻小巷里的一栋小宅子中呼呼大睡着。 红罗帐内,冲刺着一股激情后的情愫,刘富贵闭着眼,打着呼噜,睡意正浓,薄被下外露的胸膛一起一伏,肥膘颤颤。 梳妆台前,一位红衣女子正对镜梳妆,描眉含唇,曲线妖娆,眉目含情,一会儿不是拿着支金簪在头上比划,就是拿着朵珠花在头上比比,十指丹蔻红艳夺目。 女子轻抚着妆奁,里面堆满着各式各样的首饰,每一款都精致昂贵,不由志得意满柔媚一笑,眼角的细纹随着她的笑意向上勾着。 她付出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女子美美的打扮完毕,窗外的阳光已经透了进来,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款款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盆凉水。 这个时候的天,凉水洗脸正合适。 门外敲门声响起,女子皱了眉头,这个时辰谁会来? 敲门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惊动了宅子里唯一的仆人。 “王妈,还去看看是谁,不相干的就别开门,这大清早的,没得扰了老爷清静。”女子张嘴就吩咐着,语气并不是很和气。 完全不觉此时日上三竿与大清早有什么关系。 “哎!”王妈应了一声,迈着不太灵活的步子去开门。 女子摇了摇头,都老得走不动路了,是时候换个人了。 “老爷,该起床了。”女子径真端着木盆进屋,温柔的呼唤着床间熟睡的男人,声音柔得出水,见人床上的男人只嗯哼声就是不愿睡来,女人也不恼,把木盆放在一旁的木架上,准备再接再厉。 适时,门外响起了王妈的惊呼声! “你们是谁?不能进来,快出去,哎哟!” 哎哟一声,紧接着是王妈痛苦的倒地声~ 女子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三个男人径直冲进屋来,个个手持着木棒打量着屋里的摆设,见着呆立的女子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女子脸色一白,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民宅。”一面说着,一面又扑向床摇着床上熟睡的男人,大声叫道:“富贵,富贵,快醒醒,家里进贼人了。” 哪知,刘富贵迷迷糊糊的还未睡来,那为首的男人先发作了起来,一巴掌打过去,怒骂道:“好啊!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娘+们,老子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养家,你却在家里偷汉子,给我带绿帽子,不要脸的臭婊子,老子打死你们这对奸夫--。” 第五百六十二章 说话间,男人铁钳一样的大手掐住女子的咽喉,整个人被提溜了起来,那女子张扬舞爪的想要让其松手,奈何力量悬殊天差地别,除了几道血印子什么也没留下。 女子只觉脖子都快要断了,整个头被迫向上抑着,双眼翻白,脸色赤红一片,红唇大张,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男人? 她男人都死了三年了。 说着话,那男人铁箍一样的大手掐住女子的咽喉,把她整个人提溜起来,女子张扬舞爪的想要摆脱钳制,奈何对方力道太大,她尖利的指甲只在对方手背上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 女子感觉脖子都快要断了的难受,整个头扬着,双眼翻白,脸色赤红一片,红唇大张,竞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男人? 她男人都死了三年了。 男人制住了女子,头也不回的对后头两个兄弟道:“兄弟们,把床上那个奸+夫给我弄起来打,敢碰老的女人,老子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勒,大哥,你就放心吧!敢睡咱嫂子,咱们废了他第三条腿。”两个男人也不客气,啐了一口被大汉制住的嫂子,撂起袖子就对着床上的人一阵拳打脚踢。 还带节凑性的边打边骂。 “敢勾引我大嫂,真是色胆包天啊!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刘富贵昨夜他喝得多了点,以致于到现在脑子里还混沌着,直到身上的巨痛传来,才令他瞬间清醒。 刘富贵:“住手,有话好说。” 被懵逼糊了一脸的刘富贵万万没有想到与他相好的半年多的寡+妇+玉荷居然是个有夫之妇,还被人逮了个正着。 这…… 刘富贵好懵啊! 不,不对,玉荷跟本就没男人,这半年都是他养着她的,她敢去勾引别的男人? 这,这…… 刘富贵脑子里还没想明白,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断的躲避着追打,嘴里不断的求饶。 “别打了,有话好说,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别打……” “救命……” 片刻后,两人打得累了,也打够了,才停了手,而刘富贵趟在地上痛得哼哼叽叽的叫唤,身上临时套的一件中衣也是破碎不。 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若不是一身的肥膘够了多,只怕会被人打得咽气了。 刘富贵痛得眼泪滚滚的流,他前几日就偷偷回来了,一直躲在这里,玉荷花言蜜语会伺候人,很讨他喜欢,昨夜他们喝了些小酒温存了一夜,没想到今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刘富贵心里明白,他算是着了道儿了,这个玉荷心计深呐! 哎哟~~ 痛死我了~ 屋子里,刘富贵哎哟哎哟的喊着痛,一面眯着红肿的双眼观察着有没有逃跑的可能,可惜,机会渺茫,屋子里三个人里任何一个人都能把他给撂倒。 玉荷早已被人绑了起来,堵了嘴扔在角落里,她哪里敢动,面对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她连吱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只希望自己不存在。 领头的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装死的刘富贵,冷笑道:“别装死了,说吧,这事要怎么处理?” 刘富贵还没回话,男人旁边的两个兄弟就张口了:“大哥,这还要怎么处理,他敢给您带绿帽子,咱们直接把他们给浸猪笼,沉江。” “对,对,大哥,这种事哪用得着惊动官府,咱们直接把他给阉咯再沉江,这事咱们又不是没做过。”另一个男人更狠,说话间径直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作势欲上。 刘富贵吓得脸都青了,奈何他全身都痛动弹不得,鼓着个大眼惊恐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菜刀,下意识的紧紧并拢双腿。 “大哥,饶命,有话好说,我有钱,我给你们钱~” 男人心里一呸,这熊样,真是个不经吓的,见差不多了,抬手就招住欲动手的兄弟:“哎,哎,哎,干嘛呢,老子给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咱们要做正经人,怎么还学着以前那一套,咱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把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的习惯都收回去。” 刘富贵:“……” 以前打打杀杀的,现在不也一样,我特么的一身伤你还有脸说你是正经人。 不多时,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领头男人手里提了个布包,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屋里两个人已经被弄晕了。 三人径直出了门,门口被绑着的王妈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嘴被堵着的她甚至连呜呜声都不敢发出来,生怕惊动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三人离开时,还好心合上了大门。 外面小巷内偶有零星几人经过,又因为玉荷平日里的风评不好,大家都是远着这座院子走的,因此,一时之间全然不知小院里发生过的事件。 却说三个大汉离了玉荷处,拐了几道弯至一处人烟僻静处,空地上正有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站着。 听得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几人一翻交谈,男人把布包抛给那男人便带着兄弟转身离去。 而小院里,被打昏的刘富贵终于醒来,揉着肿痛的脖子爬起来,只觉全身痛得难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儿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也顾不得身上痛了,赤着脚去翻找东西。 “我的银票呢,我的银票呢,这群杀千万的强盗,把我的银子全偷没了。”刘富贵急了,发疯似的找,他带回来的那么多银票怎么全没了。 哎哟!这要了他老命哦。 那是他辛苦赚的哟。 他偷偷回来,把银票藏在此处,就是为了昧下些银子,刚才给那男人的也不过几百两,哪知道他们打晕了他把其他银票全偷走了。 刘富贵发疯似的翻找,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见半张银票的影子,不由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整个心都被掏空了。 要死了,没法活了。 突然,他看到角落里被捆绑着的玉荷,猛地上前,几个耳光打玉荷给打醒,摇着她喊叫道:“你这个贱人,有男人居然敢骗我说是寡妇,贱人,贱人。” “告诉我,那个男人在哪里,老子要去杀了他。”此时的刘富贵凶光毕露,也不知道打了多少耳光,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柔情蜜意,花言巧语,他想杀了玉荷的心都有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玉荷被打醒,脸上结结实实的补抽了几个耳光,鲜嫩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玉荷又怒委屈,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哪怕是以前男人在世时也不曾这样对待他。 外强中干的刘富顺让玉荷顿时怒了,刚才三个男人在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本事,这会打起女人来倒是厉害得很啊。 玉荷结结实实的受了一顿来自于刘富贵的毒打,甚至可以说是发+泄,玉荷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她恨这个往日里百般讨好的男人,相对于刘富贵没了银子的疯狂,她更在乎的是自己被打了。 恶向胆边生,玉荷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以头做武器,半个身子猛地向前一顶,刘富贵猝不及防,被顶得一个仰倒。 “哪里来的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玉荷吐出一口血,趁着刘富贵倒地这个空档站了起来。 “有本事打女人,刚才怎么不见你反抗,人家打了你就打回去啊!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孬种!我呸!你这个臭男人,像头猪,像堆屎一样,还要老娘伺候你,老娘告诉你,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老娘才不伺候你这头猪。” “死肥猪!” 虽然手被绑着,双脚却是自由的,玉荷一连踩了好几下,每一次都结结实实的踩到脸上,她才不管刘富贵脸上的血飙啊飙的。 等到刘富贵终于爬起来的瞬间,玉荷尖叫着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 “救命啊!杀人了~~” 刘富贵:“……” 玉荷的嗓间尖细,此间一喊,自是惊动了人,外间人听得声音自是把门一推,看见里面被绑着的王妈与披头散发,双颊红肿,叫声凄厉的玉荷,对于玉荷的遭遇自是一翻猜测,甚至有的机灵的已经去报了官。 等到刘富贵慌张追出来了时,哪里还有玉荷的影子,院门口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甚至这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多。 看着门外一圈指着他的人刘富贵脑袋发懵,头晕目眩的脑子在阳光下一晒让他摇摇欲坠,几欲栽倒。 他被人像猴儿一样围观着,还报了官。 突然,刘富贵像发了疯一样,拨开人群就冲了出去,留下一地的人莫名其妙。 “不是被抢了吗?都已经报官了怎么就跑了,莫不是脑子给打傻了?” “对,对,看那一头一脸的血,肯定是傻了。” “这就是平日里太招摇了,这不招祸事了吧!” 一群人一面摇头点评,一面脚下移动,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开玩笑,官府报了,人却跑了,等着官府的人来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又如何交待?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看到刘富贵一路跑回北安街周府,夏小八与蒋香媛才冒出头来,看着刘富贵的惨样,夏小八居然觉得很解气,莫名的想笑。 拉着蒋香媛的手笑道:“我就说这刘富贵不是好人,你看不是挨打了吧!也不知道是谁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呢。” 夏小八与蒋香媛并不知道刘富贵有个相好的寡妇玉荷,更不知道那玉荷身在何处,于是就先去寻了蒋四海帮忙,等到他们寻着地方找过来的时候,正巧就看见玉荷尖叫着跑出门,后又见刘富贵这般疯狂的跑。 在路人处零星得知,原来是玉荷家里进了歹人,把刘富贵给打了一顿,还抢了银钱。 “被打了也不报官,反而跑回来找弟弟,你说是不是有鬼。”蒋香媛问道。 “是不正常,这样,我进去打探打探,你去寻小路子问问。”夏小八作了安排,他心里急不可耐,觉得自己的猜测快要真相了,是以有了进府一探的想法。 想要快速知道刘富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得使出他的看家本领了。 那就是上房揭瓦偷听。 周府里,刘富顺一个人在院子里躺在椅上听着小曲,左右两侧分别坐着一个美貌的丫头,一人持酒,一人剥着葡萄皮的侍候着。 刘富顺就这样一口小酒,一口葡萄的悠闲吃着,俏丽小丫头清脆的嗓音如黄莺轻鸣,晚秋的太阳暖暖的洒在刘富顺的身上,加上心中舒畅,刘富顺半眯着眼享受着,舒服得想学猫咪叫。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天气特别的好。 平日里,他可不敢这样用这样的姿态沐浴着这阳光,享受着丫头们精心的侍候,今日完全是因为周莲蓉去了城外的观音庙潜心参拜,甚至还在小住两日以表心诚。 他们成亲两年有余,至今未得一儿半女。刘富顺并没有对此有任何的不满之处,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这样的日子甚好。 可惜美好的时刻被刘富贵的到来给驱散得无影无踪。 “三弟,出大事了。”刘富贵的声音凄厉得像杀猪时临近那一刀。 刘富顺坐直了身体,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挥手打发了伺候的丫头们,脸上带着急切的声音迎着扑向他的二哥:“二哥,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三弟,大事不好,银子……”刘富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吸着想要把话语表达完全,可是他越是气急败坏,就越是说不出个囫囵话来。 主要是太累了。 “二哥勿急,咱们书房去说。”刘富顺心中一凛,双臂用力,制止住刘富贵接下来的话。 他的二哥还是这样的蠢,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避讳。 这样的大吼大叫,是唯恐别人听不到吗? 人多眼杂懂不懂。 这一点上,二哥永远也比不了他办事稳当。 不一会儿,书房里却响起了刘富顺气急败坏的声音:“什么,二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被人给套了,抢了银钱,那么多的银子,你全给出去了?” 书房里,刘富顺紧紧抓住刘富贵的衣襟,狠狠的逼问,脸色赤红一片,与刚刚跑了半个城的刘富贵完全不遑多让。 “是啊!”刘富贵哭丧着一张脸:“我被那玉荷给骗了,她明明有男人却骗我说是寡+妇。” “玉荷是谁?”刘富顺气极,恨不得一个耳刮子打过去,现在是讨论玉荷是不是寡妇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我问你银子去哪儿了?我叫你把银子先给管事的带回来你为什么不给?我叫你别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第五百六十四章 观音庙 “我这不是怕管事的拿了银子跑了嘛!这么多的银子当然是我带着回来才稳当。”刘富贵无力的反驳。 按照计划,本来这个银票是要让三弟的心腹管事带回来的,可是他怎么会愿意,这么多的银子给了三弟,他自然是要昧下些。是以,他让管事的坐船北上,他偷偷的溜回来,躲在玉荷家里,打算等过些日子克扣个两三万两再交出来再要求三弟分三成予他。 三七分成,早就说好的嘛,除去本钱银子,他还能得不少呢。 他算盘倒是打得精,只可惜银子还没捂热,便被人莫名其妙的抢了,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这银子来路不正,如今被人给抢了,他连官府都是不敢惊动了。 “你!!蠢货。”刘富顺甩开刘富贵的衣襟,凶光毕露,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哥哥该有多好,他又何须顾忌手足之情。 他宁愿相信自己收买的管事也无法信任这个同胞哥哥,可见这个哥哥让他有多失望。 “是不是你藏起来了,我告诉你,这么多的银子,小心你撑不下。”刘富顺盯着刘富贵看,想要看出端倪来。 “天地良心,二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刘富贵急了,当然不承认了。便是有这个想法他也是不敢承认的。 “这样的事你干的还少吗?绸缎庄里每个月你私拿了多少银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之所以容着你完全是因为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赶紧把银子交出来,我们还是兄弟,不然就别怪做弟弟的不顾兄弟情义了。” 刘富贵只觉得手脚冰凉,他知道自己这个三弟还没有外表所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他就不止一次偷偷看见他给周家人吃食里放东西。 能避着人放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呢?刘富贵偷偷的想,他知道他弟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变了模样,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弟弟了。 如果,他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吃食里也放些什么东西什么,那他…… 周家人吃了这么久都没事…… 刘富贵心底一寒,赶紧抹着泪装可怜,“三弟,你要相信二哥,二哥虽然爱贪些小便宜,可十三万这大的数目哥哥是万万不敢的,你要相信哥,我们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兄弟,二哥又怎么会骗你。” 他也冤得狠啦!白挨了一顿毒打,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刘富顺冷眼瞧着装可怜的哥哥,心里冷哼不已,相信?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偷偷回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呵!愚不可及的二哥。 “最好别这样,不然即使你是我哥哥,我也不会放过你。”刘富顺放出狠话,一脸的狠厉,这模样还真把刘富贵给吓得腿肚子打颤。 “那……,那现在咱们怎么办?银子也没有了。” “还能怎么办,你敢报官吗?”刘富顺睨了他一眼,“万幸我提前做了准备,你这些日子老实些,别再惹事了。” “好!好。”刘富贵忙不迭的点头,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事总算是过去了,他真怕弟弟会了为这一次的事夺了他绸缎庄的事务,他如今就靠这绸缎庄子过活了。 这杀千刀的贼人,强盗啊!这么多银子啊,他辛辛苦苦赚回来的,他容易吗他?说没就没了,真是剜了他身上的肉一样疼。 打发了刘富贵,刘富顺喝了一杯早已冷掉的茶水,虽然茶水冰凉,入腹却舒爽得紧,刘富顺嘴角微微向上翘着,得意之情尽显。 呵!他这个二哥,只长了副身子,忘了长脑子了。 平城以南,有一座不大的观音庙,观音庙并不大,左右不过三四间庙宇,四五尊佛像,却是早早的燃起了香火。 观音庙距平城较近,早早的就有善男信女们前来上香祈祷,庙里还设有几间厢房,用来安置留宿的香客们。 周莲蓉端正的跪拜在大殿中,对着殿中一尊大大的送子观音雕像虔诚的祈祷,她出嫁三年有余,至今却未得一儿半女,起初她并不心急,哪知在母亲的督促下寻了些名医看治,药喝了不少,肚子始终不见信儿。 这下,她不得不急了起来,大夫没少看,汤药天天喝着,就是这观音庙的门槛儿她也是经常踏的。 骄傲如她,也终有对现实低头的一天,把希望寄托于神明,企图神明庇佑,能让她得偿所愿。 半响,周莲蓉被丫头扶着走出大殿,看着庙内人来人往,有男也有女,有的衣着朴素,有的打扮富贵,周莲蓉心里莫名的有丝悲凉,也许身份再高贵,身家再是富有,在有些方面她们都是一样的吧。 “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妥当,我们这就回去吧!”贴身丫头扶着周莲蓉,观其脸色,心知自家小姐此时心情并不是很好,是以在说话之时很是小心。 “嗯,启程回吧!”周莲蓉神情恹恹,任由丫头扶着走。 出来两日,也是该回去了。 “咦!她怎么在这里?”忽然,周莲蓉看着前方的人影惊疑出声。 “是萧大夫。”丫头看见来人脸色一喜,忽又想到自家姑娘的心情,不由惴惴不安起来,平日里,姑娘是最不喜听音萧茗这个人名儿的。 周莲蓉看着前方的声影沉默了起来,若是以前,她最不喜欢的人怕就是这个萧茗了,在她看来,日日的走街窜巷给人治病像什么样子。 女孩子就应该活成女孩应该有的模样。 哪怕是在得知萧茗给彭知府家夫人治好了不孕之症后,萧茗在平城的名声地位渐渐的提高起来,她也是瞧不起萧茗这样的。 以前,她高高在上,对萧茗不屑一顾。 可如今,她突然发现,萧茗却是她仰望的存在,特别是母亲日日在她耳边念唠萧茗的医术如何的高明,如何的厉害,甚至有让她去请萧茗给看看的意思。 即使不得不承认萧茗的医术,可是她仍是不愿意的。 她放不下她自恃的高傲,她做不到在萧茗这样的女子面前低头。 总感觉是低人一等。 周莲蓉沉思片刻,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推了推身边的丫头:“你去打听打听,萧茗来这里做什么。” 第五百六十五章 人生何尝不是一场修行 观音庙后院,是寺院女尼们居住的地方,萧茗从里面走出来,避过人声喧闹的大殿,观音庙的新任观主一路把她送至大处。 “这几日你们就在她身边多陪陪大师吧!她时日无多了。”萧茗站定,看着一脸悲戚的现任观主。 “师傅她……,没有其它办法了吗?”观主双手合十,祈求的看着萧茗。 萧茗却是摇头:“大师年事已高,已处在弥留之际,节哀!” 观主低头看着手中的佛珠,手指熟练的转动着,佛珠在长年累月的转动下圆润光滑,这是师傅在月前传给她的:“对于死亡,师傅早有预感,她早已看淡生死,她常开导我们生老病死,就如同春夏秋冬的轮转一样,是自然现像。” 观主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悲伤,手指转动的速度不自觉的加快,语调却更加平静:“生命的无常是无法回避的,苦难和死亡于本就是生命中的一场修行,只有平静面对,坦然接受,放下无谓的执着。我们已经做好的准备,师傅也是,请萧施主不用自责,我们都很感谢你,若是没有你,师傅或许会更加的痛苦。” 说着,观主双手合十,郑重施礼,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萧茗双手同样合十,默默回礼。 人生何尝不是一场修行,能如大师一般能如此坦然的能有多少。 人生百年,转眼成空。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看得透,放得开,则一切如镜中花,水中月,虽然赏心悦目,却非永恒。不如心如止水,坦坦荡荡,不让自己在悲伤中度过,别让自己在徘徊中漫步。 随缘起止,一切以心为准。 可惜,人生一场,又有多少人能活得随心所欲。 她何尝不是希望生活如自己希望的一般,她努力追求,努力活着,不想被外界的纷绕打乱心神,不想纠缠家长里短的繁锁事务,不想…… 她只想活得清静、自在,万事随心…… 这原本只是个很简单的愿望,可惜,求而不得。 很多事物并不是以她的意志为转移,总有很多很多的人或事朝着她扑来。 告别观主,萧茗独自走在路上,她要去与白小雨和云苓、梨儿三人汇合,如今两人小有所成,她让她们去城里看些简单的头疼脑热的病患。 从观音庙回城大约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道路并不是一马平川,不过萧茗也不急,左右时间还早,她慢慢走回去,一边还可以静静的思考些问题。 拢了拢药箱带子,萧茗继续走着,偶尔能遇得一两个赶往观音庙求福的路人。 蹄!身后有马车过来,萧茗主动让到路边,想等马上过去,却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帘打车,露出一张精致熟悉的脸。 “萧大夫,一起吧,我送你一程。”周莲蓉说道,看着萧茗心里百样滋味,曾几何时,她曾因为一支簪子对萧茗报有敌意,也让她认识到了萧茗平静外面下凶恶的一面。 曾经她以为她再也不会与萧茗这样粗鲁的人有交集,身份地位不同,所处的阶层也不会让她们有交集的一天。 可如今,她却邀请她同行。 语气里带着诚恳,带着忐忑。 她想,她之所以如此,只是她的一时心慈,不想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山间小道上步行。 萧茗淡漠一笑,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多谢刘夫人,不用了,路不远,我自己能走。” 发生过那么多的不愉快,她能像没事人一样坐周莲蓉的马车吗? 不可能的? 即使是周莲蓉也是无法面对她的吧! 果然,在得到萧茗的拒绝之后,周莲蓉脸色一变,轻哼一声甩开帘子:“不识好歹,我们走。” 呵!恼羞成怒了。 一转眼,马车在车夫的驱使下就跑得没了影。 四条脚跑路的果然不一样。 周莲蓉会出现在这里她能猜到一些原因,这么一个骄傲的姑娘同样被现实压弯脖颈,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时间,真的可以打败很多东西。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萧茗看着从天而降的细雨无奈,这老天爷就像个小孩子,说变脸就变脸了。 萧茗打开药箱,想从空间里拿出把伞来。 手中一顿,突然惊住了,伞那么长,怎么能从小小的药箱里出来。 凭空变出来更是不行。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她总感觉这几日有眼睛一直盯着她,像财狼一样紧紧的监视着,仿佛要把她的一切都看透。 这样的感觉并不是无中生有,她前世有被人绑架的经历,虽然有惊无险,却是让她毕生难忘的惊险。 今日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也许就在附近。 萧茗并没有慌张的四处张望,只是状若无意的在药箱里搜寻一阵,终于拿出一小扇子出来,举在头顶勉强避雨。 开了药箱总得拿出个东西来,不然无缘无故的动作也会引人怀疑,再者,她总不能把药箱举在头顶上挡雨,因为药箱很重,她举不起。 这看着就是一次很平常的开箱拿东西,没有人知道萧茗的心突然变得急切起来。 脚下的步子加快,在外人看来就是因为下雨的缘故。 走了没多远,就发现前面有一处茅草亭,萧茗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走近了才发现里面还有人。 萧茗一怔,居然是周莲蓉和她的丫头,前方一百米处,周家的马车歪斜在一边,一边的车轮子掉进了农田旁边的水沟里,水沟有些深,导致了马车的半边整个轮都陷了进去。 车夫正奋力的打着马,想要把马车赶出来,可惜,陷得这么深,没人帮忙想要出来怕是难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下着雨,想要找人帮忙也更难。 周莲蓉看着过来的萧茗就想起了刚才被拒绝的场景来,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黑了。 反观萧茗,脚下不停的走进了亭子,一脸的坦然,她甚至还可以友好的与周家姑娘打声招呼,道声‘你好!咱又见面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雨一直下,甚至越来越大了,雨水随着亭顶的稻草顺流而下,瞬间就让亭子起了帘子。 亭外灰蒙蒙的,时不时有冷气吹进来,有点儿冷。 相比于外面的低气压,亭子里气氛持续下降。 萧茗与周莲蓉分东西而坐,两人谁也不愿先开口说话,周莲蓉因为先前的事特不待见萧茗,而萧茗却是懒得理她。 周莲蓉高昂着头,背脊挺得直直的,竭力在萧茗面前保持着高傲的姿态,无时无刻不保持着生人勿近,我与你不离熟的意思。 虽然这种姿态在萧茗看来,有种虚张声势的意味儿,这样的傲骄姑娘要与她相处和谐吗? 不,她一点也不想。 马车迟迟拉不出来,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周莲蓉强忍着发脾气的冲动坐着,萧茗越是沉着冷静,周莲蓉就越发的不爽。 ‘哼!同样是走不了,装什么云淡风轻,乡野丫头装什么清高。’周莲蓉暗哼一声,对萧茗很是不满,拒绝了不起啊!有本事别进来避雨呀! 周莲蓉满肚子碎碎念,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看萧茗不顺眼,索性把脸扭到一边去,她哪里知道萧茗此时的心境,垂头不语,萧茗心底思量着这几日的不同寻常,昨日在广济堂坐诊的时候先后发现两个虎口有厚茧的男人。 当日事忙,并没有多想,今日细想下来,却豁然发现那两个男人是练过的,只有日日刀不离身的人手上打有握刀后的厚茧。 而且那两个男人强壮有力,特别是眼神锐利,盯着她就像是盯着猎物一样,眼神凶狠,有血腥之气。 她原本以为那人是山中猎户,现在想来,不尽然。 怕是针对她而来的。 上门,探虚实? 仇人终于寻上门来了吗? 萧茗手指一点一点的,心底止不住的跳动,她并不害怕,这仇恨来得太晚了。 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四周,泥泞的道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样的天气不利于出门的吧!当然也更不适合跑路。 萧茗心底暗自发愁,荒郊野外的,她学那几招抬拳道真不够看的,希望这雨赶紧停了才好,至于周莲蓉,她不想搭理,也不能连累。 周家的车夫想要把马车给拉出来,可最终除了被淋了一头一脸的雨水,马车轮子仍是牢牢的陷在水沟里,车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放弃了先前的想法,快步跑进了亭子。 “姑娘,这马车老奴一个人实在是拉不出来,不如我去附近村子寻些人来帮忙,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等到了天黑就不安全了。” 车夫是周家的人,对于自家姑娘一直沿用着出阁前的称喂,不止是他,家里的奴才婆子们仍是尊称周莲蓉为姑娘,而不是刘夫人。 这个称谓在周家习以为常。 “快去快回。”周莲蓉无力的点头,若不是相信车夫是跟了周家几十年的老人,她都要怀疑人家是故意把车拉到沟里了。 若是在以前发生这样的事,周莲蓉定是一早就发作起来,今日她却忍了下来,虽然心里不高兴,却没有发作了车夫。这两年周父带着她管理生意,教了她不少道理,她早已不再是出嫁前那个嚣张跋扈、随意打骂下人的周家千金了。 得了主子点头,车夫不敢耽搁,冒着雨跑了,他得赶在雨水变成瓢泼大雨之前回来。 少了车夫吆喝马儿的声音,茅草亭子里除了头顶的雨滴声,就只剩下凉风一丝一丝的吹着。 “姑娘,你冷不,婢子去车里给你拿件披风披着。”贴身丫头翠萍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 “冷什么冷,你别来烦我。”周莲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么大的雨你就别添乱了,一边呆着吧。 良久,周莲蓉看着一直平静如水的萧茗,决定不能再让她这么好过下去了,于是开口道:“听说,萧茗惹上官司了。” 萧茗抬眼看了她一眼,不太能明白周莲蓉是什么意思:“也不算,只是有人冒充萧家的果子酒惹了事。” “也是啊!树大招风,想要分一杯羹的肯定不少,所以说啊,这吃独食的总会被噎着的。”周莲蓉看着萧茗,打定了主意不想让她好过。 “这好的坏的都拿出来祸害人,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萧家的,一听是萧家管事就信了,最终受害的不都是给了银子的。” “可不是谁都能像我们家一样,知道坏了就毁掉,可不像其他人,现在不少人还以为是萧家自己卖出来的呢。”周莲蓉噗哧一笑,眼神里有些得意。 现在市面上不就有流传是萧家自己卖假的嘛! 这个消息让亏了不少银子后的她安慰了点,谁叫萧茗这嚣张。 当初刘富顺酿酒她是一力支持的,还拿出嫁妆支持,她就是要和萧茗争一个高下,同为女人,她就不信比萧茗差了嘛。 可如今,她们的果子酒不成,她只得忍痛毁去,而不萧茗也没得到什么好,官司缠身,她也算平衡了点。 父亲说过,这就是商场,这就是竞争,不关乎人情,在一切上打倒对手,立足自己。 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吃用皆是最精细的,做事也是一样,要么不做,做了就得必须做到最好,若是不成,宁愿毁去。 萧茗瞄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周莲蓉,这姑娘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她家老公都干了什么好事? 姑娘哎!你还太天真了点嘛! 虽然莫行宇被骗一事对萧家果子酒影响很大,她并不放在心上,等到一切水落石出,自会真相大白。 “银子嘛!谁不想有更多,只是得到的方式不尽相同。有些人用自己的劳动获取,偏偏有些人想要不劳而获,甚至于走捷径妄想得到一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就是痴心妄想。萧家的果子酒,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萧家也从来不制止别人跟风酿制,这点肚量这是有的。” 萧茗看了一眼周莲蓉,慢慢的道:“只是做生意如做人,不欺、不骗、不害、真实、心诚、守信,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浅见,我只希望世道是美好的,所有人心底都一颗善念,这样世间就没有了欺骗,没有了痛苦。可是有的人总是喜欢千里走单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周莲蓉美目一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什么意思,说谁呢? 总感觉萧茗是在针对他们。 转瞬,周莲蓉便要反驳,却发现萧茗的目光盯着远处,周莲蓉回头,顺着萧茗的目光看去,却看见道路上走来三人。 雨下,三人带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头低着,让人看不到脸。 “姑娘,是吴伯找着人回来了……”翠萍指着来人高兴的喊,后半句却被周莲蓉的一个冷眼给卡在喉咙里。 吴伯离开时那里走的那个方向,而且三人里也没有哪个像吴伯。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不准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三人,萧茗心底不安越发强烈起来,看来了眼同为女子的周莲蓉主仆,只来得及交待一句:“来者不善,小心。” 若是冲着她来的,她只希望不要连累了周莲蓉主仆。 周莲蓉皱眉,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三个过路的,或许想要进亭子避雨,萧茗居然如此小心,还来者不善,吓唬谁呢! 这一刻,周莲蓉深深的鄙视之。 一转眼,三人走进亭中,周莲蓉扬眉,站起身怒喝着:“谁让你们进来的,没见着里面都是女眷吗?” 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避嫌会不会,在周莲蓉根本就没想到这三人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就闯了进来。 她根本不会同意这些人进来的。 周莲蓉气得心绞痛,这三人一身农家打扮,乡下人粗鄙,见着个亭子就莽撞进来了,也不想想里面都是年纪娇小的女眷,更不知为女子的名节着想。 哼!真是四六不分的乡野粗人,跟刘家人一样不懂得规矩。 这边周莲蓉还没有鄙视完,那三人却已径直走到萧茗面前,对周莲蓉视而不见,看来周家大小姐的威势也不是无处不在。 其中一人用阴鸷的目光看着萧茗,声音低沉沙哑:“萧大夫,我家主人身子不适,劳请萧大夫移步诊治。” “你们……”原来是来找萧茗的,周莲蓉到底心有不甘,有心要想呵斥一二,却不想其中一个男人一眼回眸,眼神阴测测的,那气势,吓得周莲蓉胆寒心惊,一时间忘了说话。 她感觉到了杀气。 “姑,姑娘……,”周莲蓉还好,丫头翠萍着实被吓着了,只觉那个眼神太可怖了些,她被双腿吓得打颤,身子抖得都站不直了,本能的抱着自家姑娘的胳膊寻求庇护。 小小年纪的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你家老爷姓甚名谁,府阺何处?”萧茗看着眼神的男人,细白的手指轻轻勾着药箱带子,早在三人进亭子时她就已经站了起来。 仰视着来人,对面人很高,足足高出她一个头了,面容普通却冷硬,眼神有一种阴狠的意味,这个人一定是个狠碴子,她不怀疑他们是见过血腥的人。 她甚至看见了对方藏在蓑衣下的刀柄。 来者不善啊! 直接就找上她了,直呼其名,看来是事先就知道她是谁了,而且出现在这里,怕是一直就是跟踪她的人。 “到了地方便知晓,萧大夫,请吧!”男人一扬手,志在必得的语气。 “不准去,你们算什么东西,你让去便去,她已经先答应了我,先来后到的道理懂不懂。”周莲蓉不满的吼了起来,瞪着眼看着,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周莲蓉只觉胸腔里有一团火在烧,从小到大,父母待她如珠如宝,一句重语都舍不得说她,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居然敢凶她,无视她的存在,还拿眼瞪她,哪里来的臭男人。 所以,被愤怒冲昏了头的周莲蓉直接就吼了出来,也不管她没有请过萧茗给她治病的事了。 男人回头,阴测测的目光盯着周莲蓉,嘴角抿起笑的弧度,语气却是冷的:“这位姑娘,我家主人病重缠身,还请行个方便。” “十万火急,请萧大夫即刻上路吧!”这一句是对着萧茗说的,即使亭子外下着雨,男人仍坚持着并不给萧茗拒绝的机会。 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哪里是请,分明是强迫。 萧茗皱眉,来人如此强势,看来今日之事不可善了,请她上路让她分分钟想到了那个‘上路。’ 只怕也是了。 一个呼吸的功夫,那边的周莲蓉又叫了起来,只见她挣开一直拉着她示意她别再说话的翠萍,上前一步拦住萧茗,坚定道:“不准去。” 显然,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或许冲动了些,可是她不傻,若真是主子爷病重缠身,做奴才的请大夫不应该是恭敬些,哪怕时间急迫,也应该派个马车什么的。 马车都没有,还下着雨,真让大夫走着去,那主子爷不早就没命了。 所以,这三个人有问题。 显然,周莲蓉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已经让男人到了忍耐的边缘,眼见男人有所动作,萧茗赶紧道:“我跟你去。”转而又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周莲蓉:“这位姑娘,治病不论先后,只看急缓,这位大人病情似乎更严重些。虽然我们素不相识,既然我答应了你为你诊治就一定会去的,容我先去与他们处。” 萧茗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男人却是冷笑一声,怕是没有以后了。 周莲蓉一怔,明明是认识的,她居然说素不相识,看来真如她当前所说的来者不善了。 周莲蓉犹豫,她与萧茗关系并没有多好,她甚至是更讨厌她多些呢,她为什么会讨厌她?完全还不是因为她与自己有太多的不同,在她面前她总觉得差她一等,不如她。 可是,萧茗给过义兄很多的帮助,义兄每每都夸赞她。 若是就这么放任她离去,她的良心能安吗? 这三人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就周莲蓉这么一犹豫间,萧茗已经跟着男人走出了亭子,后面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跟着。 这哪里是请。 看着远去的人影,周莲蓉心一横,冲进了雨幕里。 “姑娘……”翠萍尖叫着,看着姑娘冲进了雨里,居然双脚在原地跳了起来,然后也跟着冲进了雨里。 好在几人走得并没有多远,周莲蓉几步就追上了,只见她紧抿了唇,双臂发力,把前面一人狠狠有推了一个趔趄。 推倒是不可能的,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完全不可能有力气推倒一个壮年劳力,能把人推得一个趔趄已经是她使出的蛮荒之力了。 “不准去。”周莲蓉想要去拉萧茗。 萧茗:“……” 周姑娘你的勇气用错地方了,萧茗手指在袖子里动了动…… “嘿……”被推的男人摇晃了两步稳住身形,咧嘴一笑,其余两人同样的咧嘴呵笑,显然并没有把身为女子的周姑娘放在眼里。 右侧的男人掏出一把短刀来,却被领头的男人一个眼神给收了回去,于是他抬起了手,准备打晕周莲蓉。 周莲蓉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背后抬起的手。 这一切只是几息之间,赶过来的翠萍看见了,想也不想的扑了过去,嘴里大喊道:“姑娘,快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扑过去,还未到近前就被举起手的男人一个手刀给打晕在地上。 泥地里,翠萍人事不知的躺着。 “翠萍……” “啊!” 周莲蓉惊叫的同时,一声惨叫响彻云端,周莲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萧茗给拖着跑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 逃命 “啊……” 疼痛使男人坐在了泥泞地里,紧紧的捂着右眼,鲜血从五指缝中流出,阴沉的脸痛苦到狰狞,就在刚才,在他猝不及防之下,萧茗居然用一根银针刺进了他的右眼。 他轻敌了,他眼睁睁的看到那个小丫头冲过来,然后看到同伴把他打晕在地,他甚至还想笑笑,现在的小姑娘一个接一个的冲动。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在心里,他甚至在想要把这两个缠人的小丫头一起灭了口。 可是,就在一瞬间,他只觉眼前银光飞速闪现,他居然被萧茗刺瞎了眼睛,她甚至完全没有把这个小丫头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萧茗一直都很镇定,原来也是个狠的。 实在是太轻敌了。 他们三人来到平城后,就对萧茗展开了严密的监视,四处探听过,无论是在平城还是在平安镇,萧茗的名声很好,皆传她医术很高明,为了印证这一点,他们特意先后伪装成病人去了广济堂看诊。 人如其名,医术确有几分。 秉承主子吩咐,宁抓错不放过。 他觉得这样的人留不得,必须为主子爷除去。 然,他们打听了很多,却完全忽略了萧茗会用银针伤人。 确实,萧茗接手的寻常病患,那些四邻八乡的病痛百姓,多是些头痛脑热的小毛病,哪里有使用银针的机会,甚至在广济堂萧茗都很少使用银针,而平城哪些大家大户的老爷太太们,即使用了银针诊治也是不会对外人传的。 在短短时间里,他们根本就探听不到。 这就是轻敌的代价,多么痛的领悟。 男人痛不欲生,眼见萧茗拉着周莲蓉跑远,气急败坏的对两个同伴咆哮:“还不快追,放跑了她,你我别想活着回去。” “是。”刚刚站在一旁的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拔腿就追,就在一息之前,他还笑着看热闹,可现在却是心有余悸,还怦怦的跳,还好那丫头的目标不是他,如果刚才是他,他也逃不掉… 黄蝎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啦! 从老大右眼上留出来的一截针头上来看,他觉得老大那只好端端的右眼怕是要废了,能留下一条命都是万幸…… 真是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保佑不是我。 男人怀着激动不安的心情追逐着萧茗离去的脚步。 那个打晕翠萍丫头的家伙看了一眼已经晕过去的翠萍,又看了一眼正在泥地中打滚的男人,有些犹豫。 “别管我,抓人要紧,不能让她逃掉。”男人忍着痛把话说完,身上已经痛出了一声的汗了,头上的斗笠早已掉落,蓑衣上合是泥污,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心急着逃走的萧茗,不为他口中的主人,而是为了他们这条命。 萧茗不死,他们就得死。 男人没有再犹豫,飞快的跑去。 在主子命令面前,他们没有同胞兄弟,有的只有相互的杀戮。 他们本来就是杀戮的机器。 “快跑,他们追上来了。”眼见距离越来越近了,周莲蓉哪怕是累得气喘吁吁也不敢停下来。 停下来便是个死,别问她怎么会知道。 头顶着雨,华美的衣衫尽湿,因为急跑而惹得满身的泥污,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这也许是她二十年生命里最倒霉的一天,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在亭子中安静的避着雨该多好。 周莲蓉抿着嘴,回头看了一眼离她们越来越近的男人,又看着前面一路牵着她跑的萧茗,沉默的萧茗,始终向前,哪怕敌人越来越近,拉着她的手不曾放弃。 这样的人,其实她并不讨厌。 “你怎么还背着药箱,快扔掉,命都快没了。”周莲蓉急着叫喊,因为距离的拉近让她心跳如雷。 近了,越来越近了,她会怎么死。 萧茗冲耳不闻,奋力向前跑着,其实如果没有周莲蓉她可以更轻松些,她有空间在,她完全可以找一个没有的地方躲进去的。 刚才,她自愿跟她们走,一来她不想牵连无辜,二来正是因为有空间这个底气。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傲娇的周大姑娘会不管不顾的冲过来。 明知道对方来路不明的情况下,居然不管安危的冲过来拦她,这完全就不是周大姑娘往日的风格。 她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呢。 不管周莲蓉是出于什么原因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是感动的,这份情她领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人有义务有责任帮助你,哪怕是配偶、是朋友,如果一个人在生死危难的关头,一个陌生甚至是仇视你的人能够拉你一把,哪么这个人值得真心对待。 不过,这个人有点呱噪咋个整! “快把药箱扔掉,这么重怎么跑路,等回去我给你买十个八个的~,不是,呸!我才不认识你这个倒霉鬼。” “近了,近了,我要死了!呜呜” 跑快点,快点跑。 萧茗心里默念着,荒郊野外的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只想甩掉后面的人。 结果是当然甩不掉的。 道路被雨水浇灌后变得很是湿滑,两个脚上穿的又是绣花鞋,根本就跑不快,不消片刻两人便被追上了。 “两个小娘皮,往哪儿跑,行啊哈!”两个男人站定,距萧茗三步开外,紧紧盯着萧茗,防着萧茗突然用银针伤人。 他们老大就是吃了这个亏,他得提防着了,不能步了老大的后尘不是。 看着一前一反挡住去路的两人,站得远远的,萧茗知道她不可能再用银针伤人了,事实上她也没有想过再用银针对付敌人,在经过一次的出其不意之后,再想用银针伤到人简直是妄想。 人家根本就不会给她掏出银针的机会。 雨还在淋淋沥沥的下着,只比刚才小了些,恶劣的天气完全没有照顾两个孤弱无助的小姑娘的意思。 在雨天里用毒也是不成的,根本就用不出去。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萧茗就想到了这一点,她选择了银针近距离伤人。 两人也没废话,直接掏出一把刀来,令萧茗眼神一暗,看了一眼身边的周莲蓉,我是应该谢你还是要恨你。 嗯,还是恨吧! 要死了! “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我告诉你们,我哥是衙门首捕,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周莲蓉脸色煞白,大声急喝。 完了,完了,不劫财不劫色,傻子也知道人家要什么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反杀 三步之距,也不过是一跃之力便可终结。 萧茗沉着脸,紧紧抓着周莲蓉,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紧张以及恐惧。 到底是被她连累了。 如果她不那么不管不顾的冲出来,她现在还好好的在亭子里避着雨,也许车夫寻了人回来,她就登上马车回城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满身泥泞,不知身上何方,被死亡笼罩着。 死,谁想死? 她也不想死呢。 若是前一世,一世孤独,死了便死了,无可留恋。 可这一次,不行。 她有家人,有守护的人,也有守护着她的人,生活如此美好,她还没活够。 死神降临,她总要挣扎一下。 乖乖受死是万万不可能的。 “银针。”萧茗大喝一声,甩出一把银针,也不管数量是多少了。 果然,对面的男人条件反射的身子一偏,一只脚后退半步,可见萧茗的银针已经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心里阴影。 同时,萧茗趁着这短暂的功夫,拉着周莲蓉向左侧跑去,那里是一个不算陡峭斜坡。 同一时间,在萧茗甩出银针的同时,后面那个男人同样动了,而是举刀向萧茗刺来……。 萧茗二人已经滚下了斜坡,离开了他们的视野。 “老三,你下去追,别让她跑了。”男人抖了抖身上,不时有几根银针掉下来。 为什么是叫老三去呢,谁叫他就老二勒,老大不在,他是头儿。 那老三面无表情,长刀之上鲜血滴落,落地成泥,他一声不吭,追着人去了。那老二想了想也跟着去了,虽然万无一失,可也不能大意了。 被雨水浇灌过的斜坡,跟本就站立不稳,踉跄的走了几步便摔倒在地,萧茗手一推,周莲蓉被推得滚了下去。 周莲蓉甚至来不及回头看她一眼。 斜坡只是斜坡,早晚会被追上的。 看着追过来的人,萧茗别无选择,顾不得调息一下,便一刻不停。 逃命进行时…… 男人提着刀一脚一脚的走着,他走得有些慢,并没有摔倒,他一点也不急,他并不怕萧茗逃走,两个小姑娘作茧自缚的逃得更加荒凉,谁能来救他们。 又有谁能救得了他们。 萧茗已经受了伤,他只需再补上一刀便可完成任务,回了京在主子面前他就是头功,日后必然受到重用。 二哥那个蠢猪。 哈哈~ 所以,男人很是悠闲的漫步在斜坡上,甚至是闭停信步的追着。 他一点也不急,让她再活着享受几口新鲜的空气。 周莲蓉已经没了影,萧茗只觉背后火辣辣的痛,反手一摸,满手血红。 她不想在逃了,没人来救援,再怎么逃也是死。 眼前萧茗依在一颗大树后,男人嗤笑一声,以为我看不见吗,衣角露出来了,小姑娘又想用银针伤人,太高估自己了哦。 当然,银针还是得防备着的。 男人小心刺过去,却扑了个空。 男人突然睁大了眼,大树后面,空空如野,根本就没有人,人不见了。 人跑了。 我x。 男人暗啐一口,满脸戾气,择了一个方向快步追去。 别以为用些小伎俩就可以逃过。 “咚咚!……”身后的声响传来,男子回头,却看见那颗大树旁边的身影,在快速的绕到树的另一边躲着。 …… 呵,原来是躲起来了啊! 男子好笑,捉迷藏呢,以为这样能躲掉? “哪里跑?”男子大喝一声,反手一刀就砍了过去,准备把人拦腰折断。 啧啧!多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被一分两段,死得多可怜啊! 哪知,只听噗的一声,万无一失的一刀砍在了树上,树后面哪里还有人? “……” 是眼花了? 还是见鬼了? 接二连三的奇怪令男子惊惧,用力过重导到刀吃进树里拔不出来了。 男子一面用力拔刀,一面四下观望,另一人已经滚下山坡不知所踪,同样刚才还在眼前的萧茗亦消失不见。 看了看树的另一边,同样一个影子也没有。 还真是见了鬼了。 雨已经停了,冷风徐徐的吹佛着男子额头上如豆的汗珠,后背凉飕飕的。 男子啐了一口,手上用力,准备一口气把刀拔出来,跑掉那个不用管是死是活,萧茗不能活。 “老三,好了没有,两个小丫头都这么磨磨叽叽。”嫌弃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蟋蟋蟀蟀的声响传来,同伴已经下来了。 上面人的催促令男子不满,有本事你来? 老子都见鬼了。 男子正想着,突觉背后一阵风声,他也没当回事,只把注意力放在刀上,目光四处搜寻,斜坡有些大,草木林立,利于藏人,那小丫头定是藏在了什么时地方。 反应够快的,主子爷看上的人果然有几份本事。 可惜就是太有本事了。 男子观望着,猜测几处有可能藏人之处,却突的感觉脖子上一凉,细微的刺痛,皮开被割开的感觉,有东西流淌而下。 男人随手一摸,满手的鲜血,满眼的血红。 “噢!”后知后觉令男子惊恐万状,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来,只觉得生体里有东西快速的流失着。 男子用毕生最后的力气回过头,突的双眼大睁,无故在他眼前消失的萧茗正站在他身后,是...,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脚步声。 在下雨天,能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后,简直是不可能。 突然的消失,又突然的出现。 杀了他。 难道…… 思绪被定格,男子眼神发直,带着惊恐的看着冷若冰霜,眼神睁睁决然的萧茗,她手中捏着一把细细的刀子,闪着幽暗的光,刀尖正在滴血。 一滴一滴,是他的血。 他被她割了喉。 小小的人影仿若是暗夜里走来的幽灵,来去无声息,是地狱里来的鬼厉。 他真的见鬼了。 男子倒在地上,带着惊恐的面容不甘的死去,那把刀至死都没有拔出来。 萧茗也不好过,无力的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前世今生第一次杀人,心里从惊恐到镇定,浑身淋漓扑簌而下,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后背的鲜血还在小股小股的流淌,背脊湿鹿鹿一片,她刚才利用了空间躲避,她甚至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她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反杀的机会。 因为她知道,在面对这男子时,她没有任何胜算,差之毫厘也只是个死。 萧茗痛得想笑,原来受伤这么痛的,感觉心脏都快要麻木了,以前在给病人处理伤口时她居然从来没有想过当时的病人身体上到底有多痛,现在终于切身体会的感受一次了。 莫大的疼痛提醒着她危机并没有解除。 深吸一口气,萧茗再一次消失。 第五百七十章 “老三,在哪儿呢?”说话间,那老二已经下来了,寻不见人影子,不由得嘀咕着。 “这老三真是,跑哪里儿去了,两个黄毛丫头都能拖这么久,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老二慢悠悠的,在他想来对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老三一个人足以,虽然那萧茗有银针在手,可只要防备得当,那银针对他们练武之人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时的有雨滴从大对上滴落下来,整个地方还是湿的,整个裤腿都湿尽的,鞋上全是泥。 老三有些烦躁,这该死的鬼天气。 好不容易在一颗大对后看见一片衣角,那老二以为是老三老毛病犯了,不由明悟般的嘿嘿笑:“怪不得这么长时间呢,原来是……。” 天为被地为床,办这种事也不挑个好地儿。 真是一点也不讲究…… 脚下放轻了脚步,慢慢的靠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想来个出其不意的围观,老二没安好心的想着。 到那时,老三定会受惊过度,从此一蹶不振。 渐渐的,一个沾了泥的药箱出现在他眼前,紧接着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整个同伴,男人脸上的坏笑变为了大惊。 他以为正大战三百回合的同伴此时惊恐的睁着大眼,身上血迹斑斑,颈上一条细细的伤处,这是…… 男人心下一抖,面色聚变,惊骇的叫了一声:“老三。” 没有反应。 死了! 被人割了喉~ 怎么会死?老三武功不俗,想杀他可没那么容易,他怎么可能会被人给割了喉?他甚至连一点打斗声都没有? 男人四下张望,没有看见萧茗的踪影,没有尸体? 怎么回事? 就这么会功夫,本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 是谁杀了他? 难道萧茗有帮手? 老二的手缓缓扶在腰上的刀柄上,脚下慢移,目光死死的搜寻,防备着任何一个可疑之处,整个身子更是紧绷着,全身之力聚在一点。 他不相信是萧茗,如此干净利落的伤痕,那就真的是有帮手了。 还是个武艺高强之人。 老二戒备着,前前后后的提着小心,生怕步了同伴老三的后尘。 他们知道萧茗身边有高手保护,特意才选了今日落单的时候动手的,难道那小子在这么快的时间赶来了? 真是倒霉,看来今日是不能了。 男人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很稳,错开地上的枯枝败叶以免弄出声响来,聚全身之力在一点,可随时发力,雨后的地面,泥泞不堪,很容易留下痕迹,可惜,他搜寻片刻仍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确定了无人了,男人就打起了退堂鼓,如今老三死了,老大又伤了眼,他连对方几个人都不知道,万一萧茗有帮手多怎么办?万一引来的官府怎么办? 他傻了才一个人去。 一个人去能不能成功还两说,如果暴露了就是个麻烦事,好在萧茗在明他在暗,再徐徐图之,机会还是有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找大哥,等大哥养好了伤再出来不迟。 如此想着,男人便收刀入鞘,慢慢回到了同伴的尸体旁。 蹲下身来,看着已经变得僵硬的尸体叹息道:“你这个不小心的,小时候练功你最卖力,我们三个也是你功夫最高,没想到你是最没用的,死得最早。” 男人伸出手,抚平对方死不瞑目的双眼。 “大哥已经废了,你又死了,最后还不得我去……。”男人叹息,觉得有点倒霉。他们三人到平城,只为杀一个小丫头,原本这只是最简单不过的差事,可谁曾想会发生这些变故,先是老大被刺瞎了眼,再是老二身死。 他就说今日不适合行动嘛! 男人蹲在尸体旁自言自语,完全没有注意到后背凭空出现的人。 …… 茅草亭里,一个男人坐于其内,受伤的右眼已经胡乱的包扎了起来,脸上斑驳的血污看着更加的狰狞可怖。 雨已经停了,亭顶的积水顺着茅草滴滴落地,翠萍仍旧趟在泥地里人事不知,远处的马车依然陷在沟里,马儿时不时的刨向下马蹄,呼呼几声,烦躁不安。 右眼疼得像刀子割肉,左眼只得半眯着,久不见人回来,男人变得愈加暴躁不安,频频望向远处。 男人手握成拳,如今他伤了一只眼,顶着独眼龙一样的脸怕是在主子爷跟前更不得脸了。 想到此,他恨不能把那萧茗千刀万剐了。 突然,泥地里的轻咛声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看到那女子动了一下,怕是要醒了,男人站了起来,摸出一把短匕,目光阴冷无情,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呵!不能手刃了萧茗,老子就杀了你泄愤了。 “乡亲们,就在前面了,大家帮忙搭把手,把马车拉出来,我再给每人五文钱。”车夫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 有四五人之多。 男人一怔,哪还顾得上地上的人,飞快向远处掠去。 车夫领了三个人走了过来,这里离村子远,为了寻人帮忙他走了不少的路,这一来一回就耽搁了,在好处的驱使下,请了三个村民帮忙,每个人手里还拿着根扁担。 等走进了亭子,车夫却是一怔,亭子里空空如也,哪还有人。 “姑娘呢?人呢?”车夫慌了,马车还在哪儿呢,姑娘却不见了。 姑娘不见了,翠萍也不见了,还有那萧姑娘也不见了。 车夫吓得浑身冒冷汗。 “看,那里躺了个人。”有人指着翠萍的方向喊。 “是个姑娘。” “是翠萍。”车夫大叫一声,急忙跑过去。 好大一会儿,在车夫的左摇右晃之下,翠萍总算是睁开了眼。 几个村民站得远远的,不时的拿眼睛偷看着,这样的场景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不多见的。 “翠萍,你快说说咋回事?姑娘呢?姑娘哪儿去了?”车夫心急火燎的问着。 翠萍全身除了水就是泥,衣服紧紧的粘在一起,冷得瑟瑟发抖,更痛的是脖子,痛得抬不起来,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好不容易清醒了些,想到昏迷前的画面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啊!快回去告诉老爷夫人和大少爷,姑娘遇到歹人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 话精 翠萍醒了,带给车夫惊骇的信息。 姑娘不见了…… 姑娘遇到了歹人~ 翠萍还坐在泥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车夫吓得脸都白了,吓着嘴唇发紫,他就离开这么会的时间姑娘就出了事,周家可就姑娘这么一根独苗苗,老爷夫人还不得拔了他的皮。 车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的拉着三个村民哀求起来:“大哥,你快回村多叫些人来,帮忙寻寻我家姑娘……” 这边的车夫如何焦急自是不提,斜坡上的男人终于倒在了血泊中,比他先倒下的却是萧茗,血流染红了身下的泥地。 …… 天降黑幕,被大雨洗刷的大地变得更加阴暗湿冷。 周莲蓉踉跄的走着,养尊处优长大的她从来就没有走过这样难走的路,只觉得每迈动一步都是艰难无比的,好几次险些滑倒。 精致的蜀锦双面绣裙摆变得破烂不堪,上面还带着厚重的泥,脚上精心绣制的鞋面早已没了原来的光鲜花样,有的只是泥的颜色。 狼狈不堪。 远远望着,她不是一个人,她背上还背着个人。 确切的说,更像是拖着走的。 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原野,她不知身在何方,三个男人只死了两个,说不定活着的那一个还在追杀着她们,想到刚才要置她们于死地的男人,她没有胆子原路返回。 周莲蓉只觉得气喘吁吁,又走了几步,实在是没力气了,只得停了下来,喘着气偏着头对后背上的人没好气的道:“哎!你死了没,死了我就不背你了,就扔这儿了,也不知道晚上有没有狼。” 她滚下坡时就晕了,待醒来时她壮着胆子爬了上去,就看到了萧茗以及追她们那两个男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萧茗和那两人都倒在了地上,到处都是血。 好克制了内心极大的恐惧上前查看,发现萧茗还有一息尚存。 感觉体力恢复了一点,周莲蓉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背着萧茗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傻,笨,叫你不许去了,你偏要去……” “看你平时挺聪明的样子,没想到这样的蠢,你就说你不是姓萧,不是大夫不就成了,咱们是女子又不是君子,又不用顶天立地。” “人家叫你去你就去?傻不啦叽的。” “人家三个大男人,摆明了就不怀好意,你居然要跟着去……” “每日摆出一副云淡风轻,故作清高自傲,还以为你多聪明呢?没想到这么蠢。” “要多蠢就有多蠢……” “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讨厌,哪有像你这样的女孩子……” 吧啦吧啦~ 有谁知道,无时无刻都保持着高冷范儿的周莲蓉是个话精。 到最后,周莲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自打第一眼见到萧茗她就讨厌她得紧,不止是因为刘富顺,还有萧茗的镇定自若,一切泰然处之的神情。 这样的女子,她从讨厌到嫉妒。 对,就是嫉妒。 她一个无父母庇护的女孩子能够活下来,自创一份不小的家业,自由自在的活着,完全不用在意世人的眼光。 她用医术成为让人尊敬的人,她是平城那些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无数女孩儿心中羡慕的对象,无数人以她为荣,称之颂之。 她活出了平城所有女孩儿心底向往的模样。 相对的,有萧茗在,她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白富美被人无情的忽视了。 要知道在没有萧茗之前,平城有名的闺秀可是她。 所以,从很久以前开始,周莲蓉就嫉妒了。 一个小丫头,都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突然就医治好了知府夫人徐氏的不孕之症,就这样在平城闯出了名声,多少豪门贵妇请她上门,就连母亲也…… “会医术有什么了不起,打死我也不找你治病。”周莲蓉气哼哼的。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救她,还要背着她走,别问她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也许是,不想她暴尸荒野,被狼吃掉。 不过,周莲蓉看了看天,望了望一无所知的原野,也许她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周莲蓉用力的把人向上提了提,努力让自己抓得更紧些。 “这么重,像个猪一样。” 像猪一样…… 萧茗缓缓睁开眼,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她是被痛醒的,生平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她救人无数,自己却是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呢。 生命在流失,要死了。 可是,谁在说她是猪~ 是在骂她吗? 周莲蓉喋喋不休,完全不知道萧茗已经醒了。 “这么重,平日里都吃了什么?我没被杀死要被你压死了。” “累死老娘了,这荒郊野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来救我们。”周莲蓉只想多说些话,不然她会更加心慌害怕。 她又冷又饿。 她害怕被人追上,她害怕父母和大哥找不到她们,她害怕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萧茗:“……” 原来周莲蓉是这样的人。 傲娇跋扈,不可一世外表下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她把她推走是不想拖累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回来救自己。 “药箱~”萧茗弱弱的喊了一句,气若游丝。 周莲蓉怒:“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背你一个就够了,还要管你的药箱?” “药箱那么重,你要累死老娘是不是。” “早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命都没了还想着那个破药箱,我就不救你了,让你和你那破药箱一起下地狱。” “等回去我叫我给你弄百八十个,让你背个够……” “……” 周莲蓉喋喋不休,喘息着怒骂,她好难啊! 忽的,见一块帕子从后面过来,周莲蓉盛怒的心里顿时慰帖了,知道给她擦汗,还算有点良心。 “老娘不累,不用你帮忙,呜呜……” 以为萧茗要给她擦汗的周莲蓉却被帕子给捂住了嘴。 周莲蓉暗道不好,一阵力竭的挣扎,呜呜呜不平,终是敌不过药物的力量,闭眼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做一个好人好难! 回到空间,萧茗面色白得像纸,伸手一摸,嘴里吐出的全是血,看了一眼深度昏迷的周莲蓉,还好用最后一点力道把她给迷晕了。 艰难的爬了起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痛得冷汗淋漓,她失血过多,身上多处重伤刚才杀那人的时候尽管她事先有准备,仍是差点没了命,果然是个废材啊! 得赶紧的处理,不然性命不保。 第五百七十二章 对比 空间一秒,外面三分。 就在萧茗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周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回来报信的是翠萍,翠萍回城的时侯车夫已经领了十几个附近的村民帮忙满山满野的找人了。 翠萍说得不清不楚的,大家只知道最后姑娘不见了,寻不着人了。 周莲蓉的母亲黄氏听得这消息,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当即就晕了,屋子里的丫头婆子叫的叫夫人,喊的喊大夫,乱得像菜市场。 周中程还算冷静,赶紧的命人去请大夫,又让人去衙门通知义子周朝阳,组织家里强壮的家丁仆人出城去寻人。 安排完这些,周中程才让人通知了女婿刘富顺。 很快周朝阳便赶来了,周朝阳脸色赤红,豆粒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掉,气息喘急,他得了消息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丢下差事就往家里赶,跑到半路上才想起忘了骑马。 只是,再回去骑马是不可能的了,他就这样跑回了家。 顾不得歇一口,喘着粗气问道:“义父,莲妹怎么了?” 看着累得从小里捞出来似的人,周中程焦急的脸色缓了缓,关键时刻还是这个义子最得力。 “在观音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歹人,与萧大夫一起被人掳了,不知所踪。你母亲听得消息被吓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来。” 关系女儿名节,周中程不敢声张,黄氏又晕着,他连出门寻人的机会都会没,如今也只得人依靠义子和女婿了。 萧大夫,萧茗? 周朝阳一怔,还有萧茗居然也失了终。 “义父别担心,在家安心照顾义母便是,我这就带人去,一定把人救回来。”周朝阳没有多话,作了个揖就大踏步走了。 来去一阵风。 看着干净利落走人的周朝阳,周中程老怀安慰,坐下来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等半盏茶饮尽了,住在北安巷子的女婿刘富顺才姗姗来迟,只见刘富顺进来一脸惊慌的问道:“岳父,莲妹怎么样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周中程没好气的睨了一眼,这个时候才来,黄花菜都凉了。冷眼瞧着,女婿虽然是一副焦急惊慌的模样,可不急不喘的样子,额角的汗都没一颗。 没对比就没伤害,周朝阳徒步穿了半个平城回来,而隔着两三条街的女婿彼时才过来。 周中程心中有一杆称,已经向一端倾斜。 刘富顺眼见岳父大人脸色不对,急忙解释道:“小婿正在铺子里查阅帐目,听闻莲妹出了事便急急的赶来了,也不知莲妹如今怎么样了,人可安好?” “我也不知,只说是回程的路上遇到了歹人,现在人不见了。”周中程无比疲累的道,有了义子和女婿之间的对比,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咋的,令他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这一年来他的身体本就不是很好,每日的精神头不足,加之今日突闻噩耗,女儿失踪,生死未卜,对他的打击巨大,勉强提着一口气撑着。 他是真的老了,有心想要把生意交出来,可是看到刘富顺这模样又害怕所托非人。 刘富顺脸色一急,赶紧说道:“莲妹不会有事的,我这去带人去救她回来。” 听到此,周中程的脸色才好看些,缓和的道:“你岳母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晕倒了,如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家里就我一个人拿主意,我有心亲自去寻人却无法脱身,只得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把莲蓉救回来啊!” “岳父岳母放心,小婿一家会把莲妹安全带回来的。”刘富顺赶紧的保证,责任重大,到了他表现的时候了。 刘富顺又说了一些话,又是安慰,又是保证的,直到表完忠心才离开大厅,才出了门子。 周中程冷哼了一声,比起义子说走就走的急切,女婿就有点拖泥带水了,说了半天也不见行动。 也是,这个女婿也就嘴巴上的本事。 漂亮话谁不爱听,谁不爱说呢。 会说话也是一种事本。 也罢!他是对他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的。 只见刘富顺踏出周府,嘴里嘀咕一句,冷哼哼的,让人听不清楚。 门口等着的陈管事却是听明白了,眼皮一抬,偷偷地瞄着刘富顺,他听得分明,刘爷在骂人呢? ‘老不死的……’ 至于骂谁,他是知道的,不过他不会说的。 打死也不会说。 他怎么会出卖刘爷呢,他以前是大户人家的随从,后来犯了事被发卖了,是刘爷把他买了下来,提他做管事,倚重他,信任他。 就为刘爷的赏识,他得忠心耿耿。 陈管事迎了上去,落后半步跟着刘富顺的脚步,低声问道:“爷,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小的刚才看见周大公子带着好些人出去了。” 刘富顺一凝,原来老不死的已经找了周重阳了,还是防着他:“是件大事,姑娘回城的途中遇到了歹徒,如今人不知去向,你马上带着人去寻,一定要把人找回来。” “歹徒?”陈管事有些呆了,就观音庙到平城这一段距离有歹徒? 现在的歹徒这么猖狂? 难怪刚才门房上的人遮遮掩掩的,敢情拿他们当外人呢。 现在天都黑了,又下着雨,上哪儿找去呢? “嗯。”刘富顺古怪的看着陈管事,暗夜里脸色有些阴鸷,只见他轻声说道:“夫人吓得晕了过去,这一年来老爷身体也不好,若是姑娘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受得住这个打击,所以,我们一定要把姑娘找回来。” 也是托了周老爷子身子不好的福,刘富顺才有机会接手一些周家的产业。 周家作为平城首富之家,产业可不少,田庄房子不在少数,西大街上有一半的铺子都是周家的,就连京城都有周家的木器作坊,而他能打理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这些哪里够,他其实有能力做得更多、更好。 “哎!哎!刘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到,一定把姑娘安安全全带回来。”陈管事猛地点头,目光一闪一闪的。 刘富顺把目光投向远边昏暗的天空,此时天色暗了下来,天欲黑,寻人怕是有些难度了。 “速速回府召集人手。” 而这一边的周朝阳领先他们一步出了城,除了周家家丁,他还带了几个捕快,个个拿着刀,凶神煞的。 他比周中程想得更透彻些,心知周莲蓉与萧茗定是被人给掳了,若真只是请医又为何会打晕翠萍。 不止如此,他还通知了萧茗,也就是四海镖行的蒋四海。 周朝阳面色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决,竟然敢动莲妹,他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第五百七十三章 肤浅的人 人心浮动,夜幕终降临。 天空又下起了雨,淋淋漓漓的,让人更加的烦躁不安。 无时无刻尖透着风的破庙里亮着光亮,萧茗无精打采的坐在一张破烂的土包上烤火,她出了空间没多远就发现了此处,在她想来这是老天爷对路痴最大的眷顾了。 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总会留一面窗户。 火光迎着风把带给她身上缓缓的热气,把她苍白如雪的脸烤得有了点血色,身子脆弱不堪随时都要散架了一样,在空间里她给自己来了个急诊,保住了性命,不过此时西药的后遗症显露了出来,萧茗只感觉虚弱不堪,上下眼皮打架。 看了一眼旁边昏迷着的周莲蓉,只得暗自咬牙保持清醒,已经被第二次迷晕的周莲蓉马上要清醒了,她不能再丧心病狂的给她用药了。 吃了两颗止痛药,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吃力的搅动着面前的火堆,火堆上面架着一口烂得只剩下锅底的铁锅,里面正煮着两根红薯。 嗯,清水煮红薯,尽管她空间里有应有尽有的美味吃食,可是她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拿出来,怎么解释荒效野外吃食的来历。 红薯的来历好解释,这个季节地里有啊! 所以,下雨天,烂铁锅与红薯最是般配。 她在极力营造一种野外艰难求生的氛围。 她也是很难的。 一想到她醒来看到红薯的表情,萧茗的脸上就有了笑意。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周莲蓉幽幽转醒,刚醒来时的她还迷糊着,突然看到火光前的萧茗突的睁大了眼,惊得说不话来了。 也许是吓的。 是人是鬼?那么重的伤还能活着?难道她也死了?这是地府? “醒啦!”萧茗轻轻的唤一声,心情很好的样子。 周莲蓉没应声,怔怔的看着,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嗯,有影子,活的。 突然,周莲蓉想到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又生气起来,咄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迷晕我?” 恩将仇报,她就知道萧茗不是个好人。 美丽外表下的毒蝎心肠。 虚伪。 假惺惺。 做作。 在心里,周莲蓉已经对萧茗做出了n多评价。 面对质问,萧茗故作无知的道:“没有啊!我当时昏迷着,又受伤那么重,哪里有力气迷晕你。” 萧茗早就想好了,这一切最好的解释就是摇头不知道,打死也不承认。 “你骗谁?不是你还有谁?”骗谁呢?周莲蓉明显的不信,除了她,有谁会把有毒的东西和银针这些凶物随身带着。 她突然想起了两年前萧茗用毒粉伤害家丁的事情,真是可恶到令人发指。 “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重伤昏迷,自己都要死了,还能迷晕你?”萧茗以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瞄她。 “真的不是你?”难道不是你打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当然……,不是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想来是有好心人救了我们呢。”萧茗说得是那个理所当然。 “那救我们的人呢?” “不知道,我醒来时就我们两人在此。”萧茗摇头表示不知。 “嗯。”周莲蓉还是不相信,她怀疑萧茗做了什么,只可惜苦于没有证据,不过她也不纠结这个问题,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活着不是。 如果萧茗要对她不利,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嘛。 所以,周莲蓉对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破地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因为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这是哪里?追我们的人呢?我们怎么回去?”一连灵魂三问,把萧茗问得哑口无言。 表要问她一个路痴这是哪里的问题好不好。 “不知道。”三个问题一个答案,萧茗表示毫于压力嘛! “你不知道……”周莲蓉提高间量,好看的眉形拧成了川字,“那我们怎么办?晚上在这里?” 萧茗沉默作答,这姑娘是不是傻了,不在这里在哪里?黑灯瞎火的,伸手看不见五指,还能找到路回去。 这里怎么了?这里也不差啊!好歹是个能勉强遮风避雨的地方嘛,休息一晚,明日天亮了再寻路不迟。 周莲蓉站了起来,许是昏睡得太久了,脚有点软,踉跄着走向门口,大门处一扇门已经掉在了地上,余下的一面勉强挂在上面,摇啊摇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落似的。 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外面,周莲蓉傻眼了,活了二十年的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景,从小到大在家里夜晚都是灯火能明的。 哪怕是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留一盏灯的。 养尊处忧二十年的周莲蓉表示对此难以接受! 萧茗也不打扰她,任由她站在门口发呆,她需要时间面对现实吧!傲娇姑娘一定要挺住啊! 冷风灌进来,夹杂着凉冷的雨水,把周莲蓉给浇回神,身上凉幽幽的,站在没有门的大门口喝冷风吃雨水与内心的苦一样的煎熬。 理智回归了现实,只感觉浑身特别的难受,低头一看自己险些惊叫出来,只见自己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脏乱,泥水浸湿的衣服又被篝火给烘干,原本柔软的丝绸变得的,穿在身上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难受,怪味,脏,无法忍受。 周莲蓉显些哭了,她何时穿过这样的衣服。 她是得有多倒霉才能遇见今天的事。 “过来烤烤火驱寒,不然会感染风寒的。”萧茗招呼道,其实她一身也没好到哪儿去,但她的承受能力总比未经风雨的周莲蓉要强些。 其实,她在空间里还给自己清洗了一遍的。 哈哈。 对于周莲蓉,萧茗内心里是感谢的,感谢她会挺身救自己,更感谢她把背着自己一起逃命。 虽然这些动作有些无厘头,但她确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萧茗自审,她以前对于周莲蓉是不是带了有色眼镜。 一直以来,周莲蓉所表现出来的不好脾气,娇蛮任性,对人又无礼的种种,她就对她不以为然起来,甚至是不屑一顾,认为这是个被家里宠坏的娇娇女。 可是,这样的人有着内心深处没有被挖掘的优点。 善良。 萧茗低低的笑,肤浅的人啦!也只会看外表皮囊,发现不了真善美。 第五百七十四章 同病相怜 萧茗自嘲的笑意被转身的周莲蓉看了个正着。 周莲蓉:“……” 仿佛感受到来自对方深深的嘲讽,周莲蓉直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被困在此处,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果然是个傻的。 陈旧破败屋子,布满灰尘的摆设,四处爬行的恶心虫子,周莲蓉感觉自己落角的地方都没有。 这见鬼了的地方。 这见鬼了的傻子。 “笑什么笑,都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你是不是傻。”不止心里想,周莲蓉甚至表达了出来。 萧茗:“……” 笑吗? 她只是…… 她冤不冤。 很明显此时的周莲蓉已经处在暴发的边缘,萧茗明智的不与她争论了,不然周莲蓉真要暴走起来,她这个一戳就倒的病人打起来不占优势。 所以,萧茗好脾气的闭着嘴。 大小姐,你高兴就好。 “饿了吧!过来吃点食物。”好脾气的劝慰,善解人意的关怀。 瞧她是多好的人啊! “不吃。”周莲蓉扭头,那么一口烂锅子能煮出什么入口的食物来,有毒怎么办?怎么看萧茗都没安好心,她坚决不吃这样的食物。 漆黑的大门口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张着吞噬的大嘴,嘲笑着她,然后…… ‘咕噜’一声,是她肚子里发出的声音。 尴尬了~ 周莲蓉脸色幕地红了,双手别扭的搅着,偷偷的观察萧茗,只见对方认真的翻动着薪火。 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没有听见吧! 对于周莲蓉不自在的别扭动作,萧茗假装不知,见她目光看过来,赶紧讨好着,很认真的说道:“今日谢谢你救了我,若不是你我一定会没命,你一定饿了吧!赶紧吃些东西垫垫肚子,长夜漫漫,难熬得很呢。” 见她态度端正,周莲蓉好受了些,高抬着头,勉为其难的搭理:“煮的是什么,黑漆漆的能吃吗?” “是红薯,可好吃了,赶快趁热吃。”萧茗从锅里拿出一个来递了过去,早就熟了的红薯,一直在锅里煨着,可软呼了。 “真能吃?”周莲蓉怀疑看着,没有接手,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红薯的最原始形态,若按照平日里的大小jie脾气,这样的吃食她定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落难的娇贵小jie好歹知道点自己的处境,只是再三确认能吃与否,有毒与否…… 片刻后,两颗不大的吃食被周莲蓉消灭了干净,地上的红薯皮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周莲蓉意犹未尽,也许是饿得狠了,她竟然觉得这东西很好吃,比家里那些摆在她面前的花样繁多精美别致的吃食都要来得美味。 突的直到萧茗直视的目光,脸色又红了起来,后知后觉的问道:“你吃了没有。” 心里内疚了,才两个,都被她给吃了,那萧茗岂不是没有吃。 这么一想,周莲蓉又内疚了,人家让着自己,把吃食都给了她呢。 “我吃过了。”萧茗点头,傻姑娘,她当然不会告诉她,她吃的是比红薯好吃百倍糕点,还有水果,就怕刺激到她。 萧茗这么一回答让周莲蓉心里的一点点内疚也荡然无存,她就知道萧茗不会傻到把食物都给她嘛。 经过刚才,两人之间的氛围好了些,吃饱了的周莲蓉接受了破屋栖身的事实,也不逮着萧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怼了。 两人难道的还能聊上几句。 但像小姐妹一样亲亲热热的闲话家常却是不可能的,双方都是芥蒂存在着,只是因为同身一处,又同病相怜的际遇让两人有了短暂的和谐。 几句不闲不谈的话后,又冷场了。 咳,咳…… 周莲蓉咳嗽几声,双臂抱在一声,浑身缩成一团,哪怕烤着火,她也感觉到浑身冰冷。 萧茗见状,心知是淋了雨感冒了,赶紧的翻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来,拿出一颗药丸递了过去。 “吃颗药,能预防风寒。” 周莲蓉迟疑着没有接,看着萧茗突然变出来的香囊不说话。 萧茗笑笑,这苂娇姑娘又执着起来了,于是举着手里的香囊解释道:“这里面缝了一层鱼皮,能防水,平日里我就放些应急的药物,随身带着,咯,快吃了,不然着了凉很难受。” 周莲蓉古怪的眼神,想到那回在家门口萧茗可是洒了她家门房一声的毒粉,可把人的折磨坏了。 如果这不是治风寒的药,而是毒丸…… 想到此,她浑身一个激灵,感觉后背更冷了,身上起了一屋疙瘩来,想到马上拒绝来着,到嘴的拒绝又顿住了,食物她都吃了,现在来拒绝是不是晚了。 周莲蓉眼睛一瞪,快速的接手过来,一口吞了下去。 死就死吧! 如果萧茗知道周莲蓉心里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的,也只怕会呵呵的笑笑了。 夜里,二两费劲的把门口破旧的门摆弄了一下,没坏掉的关上,掉地上的大门被她们弄起来挡在门框上,好歹能挡挡无孔不入的寒风。 做完这些,周莲蓉气喘嘘嘘,观之萧茗,脸色更加的苍白,脚下虚软无力,显些倒下,弄完这些已经是她最后的力气了。 周莲蓉赶紧的扶着萧茗,心焦的问:“你怎么样,可别死了啊!叫你趟着,非要来弄。”周莲蓉气呼呼的埋怨,生活怕萧茗下一刻就没气儿了。 若是萧茗有什么不测,留下她一个人只怕会更害怕。 也不知道大哥、顺哥他们什么时候能来救她们。 萧茗稳了稳神,看了一眼前面从屋顶漏洞处落下来的雨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老天爷就不能对她们两个弱女子好点。 “我没事,你去把这个粉清沫四处撒一撒,能驱赶虫蚁。”萧茗拿出两个香囊递给周莲蓉。 周莲蓉只是奇怪萧茗身上居然能随身带着这么多的香囊药物,在见识过萧茗能随手撒毒粉之后,她也就怪不怪了。 此处久无人居住,又阴暗潮湿,不时有米粒大的小虫子在草堆里钻进钻出,她可不想这些小东西在自己熟睡后爬到自己身上来。 萧茗慢慢坐下,看着周莲蓉忙碌的身影闭上了眼,伤口裂开了,带给她撕裂的痛,止痛药效果已经过了。 都这个时辰了,无论是周家还是萧家都得了消息,肯定会派人来寻,只是黑夜漫漫,天公不作美,寻人也是有难度的。 第五百七十五章 夜寻 寒风呼啸而入,两个小姑娘就这样在四面漏风的破屋里安顿下来。 两人心平气和的闲聊一阵,渐渐没了声息。 火堆劈里啪啦的烧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着不大的厅堂,周莲蓉看了一眼,眼见着薪火灰烬,周莲蓉看了一眼闭着眼的萧茗,只得起身去角落里抱了些柴火,她没有想过为什么角落里会有这么的干枝树丫,只知道这些东西解了她们的燃眉之急。 萧茗说夜里不能没有火取暖,不然她们肯定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连着跑了两回,总算把篝火重新烧了起来。 周莲蓉微微气喘,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做这些粗使活计,可把她累得,细嫩的双手被扎得千疮百孔了。 父亲常说,只有亲自经历了才能算是成长,她这样是不是也做成长了,待回去之后,她一定要更加认真的跟着父亲学习。 把乱了的发襒顺在耳后,瞥了一眼人事不知的萧茗,撇撇嘴,这么大的动静她都没有醒呢。 躺在稻草上,周莲蓉望着漆黑的屋顶发了一会儿呆,终是抵不过困意,慢慢的闭上了眼。 周莲蓉入睡,呼吸平稳,萧茗却慢慢睁开了眼,早在她拾柴火的时候萧茗就醒了,对于周莲蓉的所作所为,萧茗暗暗点赞,周莲蓉居然能自发的添柴加火,虽然这是她事先放在墙根处的。 原来她一直以为周莲蓉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娇娇女,是被父母宠坏了的孩子,可今日之事,萧茗才算重新认识了她。 虽然冲动却心怀仁慈,虽然任性却又性格坚毅,面对恶劣环境能够坦然面对,而不是哭哭啼啼的任性胡来。 是个勇敢的姑娘,只可惜了识人不清,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 莫行宇被骗,牵连的巨款,刘富顺没有明面上的清白,他就是秋后的蚂蚱,迟早得玩完怕是蹦跶不了向日了,她该不该提醒一下。 萧茗看了眼对面,进入梦乡的人,脸上带着惊惧疲惫,今日发生的事怕是对方一生中最黑暗可怕的日子了。 嗯,她们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 在心里,萧茗暗暗有了决定。 “前面有火光,咱们进去看看。” 萧茗一惊,一手抓着周莲蓉,闪身进了空间里。 哪怕外面黑如墨漆,空间里依然一片白昼,阳光灿烂,只是静得渗人,进了空间后,萧茗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有三人悄悄摸进了破屋,萧茗与周莲蓉辛苦堆起的门板被一脚踢翻在地,三人在篝火处徘徊,其中一男子阴沟鼻,死鱼眼在不大的屋子里转来转去,连破烂的木柜都没放过,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老大,没有人?” 那老大摸着下颌,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好奇,“有火没人,肯定在附近。” “莫不是她们?”其中一人小心的问,言语隐晦,但其余二人皆能明白其意。 “嗯,不好说,再找找……” 三人不死心,把不大的两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只可惜一人也无,三人围着低语一阵,就举着火把快速的离开了。 空间里,萧茗暗自皱眉,她虽看不见处面,却能依稀听到声音,说话声,呵呵咚咚的翻找声,这些人倒不像是寻人,若是来寻她们的,怎么得也会喊出声来才是,反倒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怎么着都像是寻仇的。 难道是白日里的那三人同伙。 萧茗猜测着,就更不愿出去了。 看了眼熟睡的周莲蓉,好心的给她点上一支安神香,确定她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之后,萧茗才去了药房,趁着这个时间,她倒可以再治疗下嘛。 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已是四更天了,萧茗重新燃了篝火,有了刚才不明身份之人,萧茗也不敢真的睡去,只是依在一旁假寐,双耳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只等天一亮,她们就离开此处。 破屋处此时倒也安静,离萧茗她们两个山头处却是人声鼎沸,人群颤动,火光在黑暗中排成长龙。 “萧姑娘……” “周姑娘……” 呼喊声此起彼伏,这才是急切寻人的模样,可惜,相隔甚远的萧茗她们根本就听不到。 刘富顺一深一浅的走着,眼光恨毒了似的盯着前面的背影,真恨不得打人直接给盯出三千六百个洞来。 周朝阳这个王八dan啊! 他回府迅速召集了不少的人手,紧赶慢赶才追上周朝阳与他一道寻人,哪知这个周朝阳像头牛似的不知疲累,整整一个晚上一刻不停都在寻人,扯着嗓子叫唤着莲妹的名字。 这样找下去迟早会被他找到的。 无法,刘富顺只得一路跟了下来,他作为周家的女婿怎么能被区区一个义子给比了下去。 鞋底都给磨穿了,一身华贵衣料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感觉身上穿的就是石块,抖了抖身上的泥块,刘富顺快一步上前。 “大哥,寻了一晚上了大家也累了,马上天就要亮了,先让大家休息片刻如何,等天亮了咱们再仔细寻寻,这黑灯瞎火的别是错漏了。” 一个晚上下来,大家早已饥肠鹿鹿,疲惫不堪,好几个嗓子喊都哑了。 刘富顺脸上带着有对妻子失踪的关心急切,心里却是暗暗鄙夷,周朝阳就是一介莽夫,难怪莲妹看不上。 周朝阳双眼充血,抓着火打的手青筋暴露,寻了一晚上都没有寻到任何的踪迹。 不止周家人,萧家、蒋家同样派了人过来,四面八方搜寻,到如今他都没有接收到任何一家的信号。 他好怕,怕到不敢停下脚,停下来心里就有止不住的恶念袭击他心头。 周朝阳回忆了此处地形,几个有可能行走的方位,沙哑的声音响起:“没寻到人肯定是方向错了,我们兵分三路,一定能找到人的。” 周朝阳指着前方,又横了眼刘富顺,没用的男人,真当自己是来游山玩水的,人命关天,还只想着自己累与否。 “妹夫累了先在此处休息,其他人跟我走。” 有周朝阳一对比,人群看刘富顺的眼神都起了稍稍变化,于是,周朝阳的振臂一呼,带走了队伍里的十之八九的人,余下的极少数都是刘富顺的亲信。 刘富顺气得脸都黑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来也冲冲,去也冲冲,留给刘富顺一骑绝尘的背影。 刘富顺的脸黑成了锅底色。 有人这么费心尽力为他寻找失终的妻子,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姓周的才是周家女婿。 还有谁比他更急切,更希望快一点儿寻找到周莲蓉。 你这个义子怎么回事~ 黑漆漆的地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患,我看你能寻找谁?指不定早死在哪个旮旯处? 刘富顺愤愤的想,恶毒的诅咒着,一点也不在意其中有一人是他同床共枕的妻。 两年的夫妻,身份地位的天差地别,日夜忍受着对方颐指气使的态度,刘富顺心里那靠金钱堆积的夫妻情份早已被磨灭了干净。 男人的尊严怎么能被一个女人踩在脚底。 “我们也快点,早些寻到莲妹我才能心安。”刘富顺一脸悲苦的说着,追逐着周朝阳的脚步。 东方现起鱼肚白,天边的朝霞预示着今日会是一个好天气,荒郊外,不时有人来去匆匆,一脸焦急,辛苦了一整夜的人仍不肯放弃。 行动如此之大,自然惊得沿路的原住民惊讶连连,有的甚至在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而被他们苦心寻找的两个姑娘,此时正顶着晨光,相扶着行走在路上,一深一浅,相互扶持。 看背影像极了爱情…… “咱们是去哪儿?”周莲蓉扶着萧茗问。 “这里有少许庄稼地,想来附近有人。”萧茗简短的解释着,受伤过重的她走起路来很是辛苦,所以并不想多说话。 周莲蓉一听,瞬间就不好了:“有庄稼,你怎么不去投宿?” 投宿就不用住那个破地方了,这个萧茗是不是傻啊? 萧茗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愤怒中的周莲蓉,心想这姑娘真容易生气,情绪来得很快啊!。 周莲蓉:“……” 她又是什么眼神,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看着。 真是,这个萧茗真是要气死人呢。 不过,被萧茗这么一冷,周莲蓉理智也回来了,拜她有一个平城首捕的义兄所赐,她也不是对外物一无所知,周朝阳经常会对她讲述一些年轻女子被骗拐,或是离奇死亡的案件。 如果,昨夜投宿在某个不认识的农家? 现在想来,周莲蓉惊得出一身冷汗。 两个年轻女子去投宿,长得花容月貌,特别是像她这种,有财有貌的,指不定会让人起了歹心,是不是就成了周朝阳所说的那些失踪案件中的一例了。 如此想着,周莲蓉又庆幸了,感谢那个救了她们的好心人。 周莲蓉沉默,萧茗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到未知的危险中去的。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就遇见了萧茗所说的庄稼地,周莲蓉一喜,有人家就好了呢,指不定今日就能回城了。 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向她们走来,肩上扛着一物,像是农具,反正是什么,周莲蓉认不出来,她又拉不下脸来问萧茗,万一再被萧茗给当成傻子看了,那她大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所以,周莲蓉保持着高冷不说话,眼睛盯着来人越走越近。 萧茗倒是看见了那个扛着锄头走近的老伯,心里同样的松了一口气。 “老伯,请问去平城怎么走?”萧茗问道。 老人打量了两人一眼,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两个小姑娘,模样陌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不过还是热心的给萧茗二人指了个方向。 “从这条路上去右转再走两里路,就能看到大路,从大路一直走就能到平城了。” “这么远……”萧茗还没有说话,周莲蓉竟是先叫了起来。 “哪里远,我们坐牛车也就一个时辰就到了。”老人家笑呵呵的,这点路对于两个小姑娘来说倒是远了些,对于他们来说却是近得很呢。 萧茗却是从中听到了不一样的信息。 “老伯,我和姐姐昨日因为避雨迷了路,错过了家里的马车,如今家里人肯定心急寻找了,还请老伯能否帮我们寻一辆车送我们回平城去。”萧茗客气的说着。 “乡下地方哪里有马车啊!我家倒是有辆牛车,不过我还要做活,这一来一回耽搁不少事呢。”老人家打量着萧茗二人,心里有着盘算着小九九。 周莲蓉又想要说话,却被萧茗暗暗按住了,只见萧茗从香囊里掏出五个铜子和一块小得可怜的碎银子出来,估摸着一钱银子都不到。 “耽误老伯正事实是我们的不是,还请老伯帮帮忙,这点银子不少,还望收下是我们的小小心意。” 萧茗说得很真实,非常希望得到对方的帮助,银钱却又不多,表现的战战赫赫的。 “等我们回了家,父母一定会感谢老伯仗义相助的。” 周莲蓉秀眉蹙起,萧茗这点银子还不够她一次打赏下来勒,人家怎么会帮忙,有心要开口给添些,虽然她随身没有带着银钱,不过手腕上却是有一只金镯子的,不过想到萧茗暗暗拉她的举动,她又忍住了。 且看着吧!不够添上便是。 哼!谁是她的姐呢,真会乱认亲戚。 虽然萧茗拿出来的这点银钱在周莲蓉眼里是很少,对于那老农来说却是很多的了,平日里拉一个人进城才两个铜子呢,今天又不是赶集日都没有进城的,能平白得这么多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于是,在半个时辰后,萧茗与周莲蓉便坐上了新的坐驾——牛车。 甚至还在老农家喝了一碗稀粥吃了几块腌萝卜早餐。 只是她们前脚才离开,后脚蒋四海带着一队人就寻了过去,便这样生生的错 过了。 “好难受。”周莲蓉小声的抱怨着,她实在是被颠得没法了,还有请告诉她为什么牛车会有如此的臭味。 她有跳车的冲动怎么办? 反观萧茗,她被逼得都快要窒息了,却是一脸享受的模样。 真是~ 气死她了。 这个时候周莲蓉也不纠结谁比谁更强的话较量了,因为在内心里她不得不承认萧茗确是比她要来得坚强得多。 萧茗端坐在牛车上假寐,坚决不看对面的一张晚娘脸。 “快看,前面来了三个人。”周莲蓉一惊一乍的叫醒萧茗。百度一下“锦绣良医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百七十七章 好难啊! 萧茗半眯着眼,远远的打量着。 三个男的,没见过,不确定是不是来寻她们的人。 “你认识吗?”声音凉凉,带着对事的漠不关心。 “嗯,不认识。”周莲蓉不确定的摇头,她倒是希望是家里派出来的,可是怎么看着也不像啊。 只是,萧茗这是什么态度? 感觉脑袋高傲到天上去了。 “不认识这么高兴干嘛?”果然,下一名,萧茗直接就开启了嘲讽模式,这是经过昨日她摸索出来的相处模式。 对待傲娇女孩儿,与其被人家藐视到天上去,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人家喷到墙上去再说。 周莲蓉:…… 想暴一句粗口不知可不可以? 什么人啊这是?我堂堂周家人还要看你脸色不成? 从早上起来开始到现在,不可一世的态度,让她分分钟想要翻脸。 真是受够了。 不过,周莲蓉尽管心里百般不愿意,不高兴,努力把这一口怒气给憋回去,不忍不行啊!人家动不动就甩你一脸毒粉,更或是杀杀杀,她比不了。 惹不起!惹不起! 被怼到墙上的周姑娘表示:我好难呐! “我高兴,我乐意,你管不着。”最后,周莲蓉梗着脖子低吼了一句,输人为输阵,我假装不怕你。 周莲蓉把头扭一边,不再看讨厌萧茗,数着稻草自顾自的玩着。 打算着进了城就与这个讨厌的家伙分道扬镳。 此生再也不见。 萧茗看了一眼有气无处泄的周莲蓉,得意的笑了,呵呵,感觉心情很好呐。 看了眼对面走来的三人,脸色又暗了下来,一只手悄悄藏在了背后。 不足百米距离。 对面的三人显然也在打量牛车,眼神里透着古怪,待走得近了,其中一人更是眼前一亮,快步两步跑上前拦着牛车,一脸的惊喜:“姑娘,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牛车被迫停了下来,萧茗看着对面的三个人,抿着唇没有说话。 周莲蓉却是一喜,赶紧坐直的,激动的问:“你们是我爹派来的?” “正是呢?老爷听闻姑娘出了事,马上就派了人出来寻,大爷和姑父领着人已经寻了一夜了,可算把姑娘给找着了。” 来人说话很高兴,语气难掩激动,像是完成了差事能回家得赏钱一样。 真是来寻她的,周莲蓉得意的睨了一眼沉默的萧茗,看吧!周家人来了,你们萧茗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呢。 哈哈,让你无礼,让你横,就你这态度,我完全可以把你扔在这儿自生自灭去。 你就是横不过三秒的,如果不向我低头我就直接把你扔这儿不管了。 哼哼!我有这个底气的。 周莲蓉感觉心情飞扬,要飘起,以为萧茗适时的沉默代表着忏悔呢。 心情舒畅的周莲蓉完全忽略了对面三个人的奇怪表现,甚至是有些贼眉鼠眼的打量,一个劲的得意着,只觉得扬眉吐气了。 萧茗:…… 真的是智商下线了。 “你们是周家派来的,可有看见萧家的人?”萧茗抬着头问,看见三人奇奇怪怪的打量,危机感冒然上升。 总不会又是昨日那三个一伙的? 难不成打了三个又来三个,没完没了了。 “对,你们有没有看见萧家的人?萧家来人没有啊?”周莲蓉跟着问,总要让萧茗输得心服口服嘛! 咱也是凭实力说话的。 “萧家的人?”来人有瞬间的迟疑,他怎么会知道萧家喃,他只知道姑娘走没了,刘管事只让吩咐他们办事,关萧家什么事? 怎么还有萧家的人? 萧家又是哪个萧家? 这不怪来人不知萧家,他们本是主子家才从外地新买的奴仆,只认得家里几个主子,对于名不见经传的萧家却是不知的。 不过,来人只是迟疑了一瞬马上又恢复了笑颜:“自是有的,萧家也派了人来寻姑娘呢。” “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的奇怪喃。 “姑娘请跟我们走吧!先去与周爷和刘爷汇合,二位爷正等着呢。”来人半弯着身,伸长了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就在前面的树林里,几步路便到了,牛车也不用了吧,不方便。”男人笑呵呵的建议,一副为主子爷打算的模样。 “哦。”周莲蓉没想其他,伤势欲下车,却被萧茗给拉住了。 萧茗抿着嘴笑笑,也是一脸的高兴,建议道:“周姐姐,既然周大哥他们离得不远,让他们过来便是,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周姐姐,当着外人面前,一句姐姐萧茗自是舍得的。 周莲蓉听得萧茗这么称呼,只觉更加得意了,哈哈,终于肯服软了,真怕我把你丢下呢。 “是这样,让我大哥和姑爷过来,我们等着他们便是了。”周莲蓉呵道,为着这么一声姐姐,本小姐依了你便是了。 对面三人有些迟疑,男人左右看了一眼,神情有些紧张,好半天才解释道:“昨日寻了一夜,二位爷已经很累了,这一来一回也得不少时辰不是,姑娘不如亲自前去汇合。” “这有什么,既然一来一回麻烦,不如你们回去通知他们,让他们自行回城,我们就直接坐着这位大伯的牛车回城去,反正此地离平城也不远了。”周莲蓉说道,语气里有些不满意,素来她都是众星捧月的,哪有她去见别人的理。 而且,大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哪怕再苦再累,哪怕是在天边,他也会赶来见她的。 肯定是这个奴才自作主张了。 所以,周莲蓉决定自己回城了。 男人有些傻眼,知道这位主子脾气怪异,性子又是个执拗的,既然定了主意,肯定不会擅自改了,是以,男人动了动手,给左右二人打眼色。 二人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把牛车给左右包围了,本来三人就距离牛车不过两步之距,如今距离就更近了。 “周姑娘,还是听小的的,别让小的为难。”男人说着,脸上却是带着笑。 他说话之时,那二人分别掏出一把短刀来。 “你们……”周莲蓉傻眼,不听话就要动刀子啊! 利刃在前,她再不明白就是个傻的,这哪里是她家来接她的人,分明是和昨日一伙的。 她得有多傻,居然相信什么树林里,如果不是刚才萧茗拉了她一把,她就得傻傻的跟着人家去了。 周莲蓉又惊又怒,她只是想回个家! 昨日逃出升天,今日又要掉回地狱…… 她好难啊! 第五百七十八章 最后的画面 树林里,万籁俱寂。 刘管事喘着粗气,用铁铲支撑着身子,看着眼前被自己挖出的一个一人多宽,两尺多深的大坑表示满意。 这就是自己忙乎大半个早上的杰作。 到底是老了,不敌当年了,这么点活累成这样子哟。 豆大的汗珠颗颗掉,刘管事撩起衣摆胡乱的擦了一把。 嗯,坑已就绪,只等人来填…… 至于是谁,呵呵。 刘管事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对于要所行之事没有半点仁慈,甚至内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感,那个对他呼来喝去,不拿正眼瞧他的女人,即将死在他这个低贱之人的手里。 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即将藏身于这个泥坑里。 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他甚至在把人折磨而死,还是活埋之间徘徊了很久,他可以给她一千百种死法。 他狠么?他残忍吗? 不,他一点也不狠,一点也不坏,他只不过是一个听命行事的忠心奴仆。 他只是这一事件的执行人。 真正狠的人是那个人面兽心的周家姑爷。 想到周家姑爷的许诺,刘管事脸已扭曲到变形,眼神却亮变得吓人,待此事一了,他不但能恢复自由身,还能得一千两银子,他想好了,他可以带着银子去南边或是北边安家落户,改名换姓,买房置地,娶上一房媳妇,纳三五个美妾,生七八个孩儿,从此过上自由富足的生活。 自由啊!多么让人向往。 至于周家姑娘,他只能对不起了,谁叫她是他美好生活路上的垫脚石呢。 至于犯不犯法,满脑子被金银钱帛占据的刘管事已经不考虑了,他只相信富贵险中求,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啊!……”一声痛苦到嘶吼的惨叫把神游天外的刘管事拉回现实。 这一声惨叫不是女人独有的尖细声,反而透着一种熟悉。 刘管事吓得一个激灵,暗叫一声糟糕,丢开铁铲,快步寻着声音跑去。 只等刘管事跑到大道上,只来得及看见一辆疯狂牛车的尾巴,以及被远远甩在后面的两个同伴。 刘管事气极,三个大男人居然对付不了一个女孩子,还让人给跑了。 哦,不是一个,是两个。 还有一个是萧茗。 刘管事除了气,还有深深的恐惧。 如果让人跑回城,后果是他无法想象的。 “啊!好痛啊!救命。” 地上,一人痛得死去活来,满地打着滚。 只一眼就把刘管事吓得连退数步,只见那人的脸部、双手位置全部溃烂,皮肉外翻着,红肿,鲜血肆流,恐怖不堪,异常吓人。 “废物~”刘管事怒骂一声,也不管地上的人,快步追了上去。 姑爷曾经就提醒过他,萧茗会用毒粉攻击人,叫他万分当心。 他耳提面命多次,如果遇到了萧茗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只要躲过了萧茗的毒粉,近了身,十个萧茗又如何。 可这三人居然不当回事。 这就是轻敌的下场。 牛车上,萧茗半边身子依在周莲蓉身上,刚才趁人不备撒毒粉牵动了后背的伤口,这会儿伤口已经裂开了,痛得她上下牙打颤,冷汗直冒,她能感觉到后背在流淌。 周莲蓉也好不到哪儿去,此时正心有余悸呢,刚才看见人家明明晃晃的刀子,就像昨日,离死亡那么近,近得浑身颤栗,恐惧无声。 还好有萧茗。 又一次庆幸死里逃生,后面的人还锲而不舍的追着,周莲蓉连着几次急声催促。 这样的日子真是够了啊!没法活了。 突的,感受手心一片湿腻,急忙收回手来看,鲜血印红了周莲蓉惊恐的眼,吓得她千疮百孔的心更加惊骇。 好多的血。 她此时才发现萧茗已经半眼迷离,整个身子瘫软在她身上,她甚至不敢看她的背后。 “跑快点啊!命都要没了还这么磨叽!跑快点,要追上了。”周莲蓉白着脸尖叫着催促赶车的农户,恨不得自己化身赶车人。 如果她会赶车这项技能。 赶车的老农户:“……”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老实巴交的老农户何时经历过这样的事,原本以为能挣个几文几角银子,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 一辈子老老实实土里刨食,空有一把子力气,性子老实得像鹌鹑,刚才见两个拿出刀的狠人他恨不得拔腿就跑了。 可惜,他没跑。 他舍不得牛车呢。 哪怕是辆破烂板车,拉车的是老牛。 后面的催促声如魔音穿耳,老农户也急啊,一个劲儿的甩着鞭子,可惜,这距离是越来越近了。 年老体弱的老黄牛最终敌不过年轻力壮的人。 老黄牛很是疯狂了一阵,后续无力,速度已经慢了下来,无论怎么甩鞭子,这速度也提不上了。 渐渐的,速度越来越近了,甚至能听到后面人气喘吁吁的咒骂声。 “看你们往哪儿逃。” 近了~ 更近了~ 狰狞的笑意带着死亡的气息,天外飞来的恐惧袭满周莲蓉全身。 周莲蓉脸色发白,突然间想到了萧茗刚才用毒药对付人的动作,急忙伸出颤抖的手摸着萧茗身上,希望能再掏出个毒粉荷包之类的。 这些曾经令她深恶痛绝,又带给她内心阴影的毒药,此时却成了她万分期待的东西。 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惜,除了两个装了药丸的香囊,没有毒药,萧茗又怎么会把毒药随身放着。 “萧茗,快醒来啊!你还有没有毒药。”周莲蓉摇着萧茗,音调里带着哭音。 萧茗只是艰难的动了动眼皮, 萧茗能感觉到周莲蓉的动作,可惜她此时也是有心无力,脑子里一片混沌,连睁眼都是艰难,用尽了全身力气,只睁开了一条细缝。 嘈杂的车辘辘声,男人的叫骂声脏语,以及周莲蓉苍白恐惧的脸,汇集到一处,组成了一篇死亡的乐章。 她想,如果不被后面人追上,她也会流血而死的吧!怀揣着金手指的她,以这个方式结束也真够憋屈的。 路的尽头,马蹄声由远而近,铁蹄之声有力的敲打着地面,传在人心里是哪呯呯的声响。 那由远而近的马骑,萧茗突然露出了笑意,马上那个人好熟悉。 萧茗知道是自己幻觉了。 都说人在临死之前,脑子里最后的画面一定是自己最想要看到的事或是最亲爱的人,就像此是的她一样, 她的目光中,那个人迎风而来,踏月而去,拉弓骑射,他骑在马背上的身姿真让人着迷,真帅气,英威,挺拔…… 第五百七十九章 醒来 近日,平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前段时间,莫家叔侄被骗取财务一案,在彭大人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将凶手缉拿归案。 随着主犯落网,案情随之大白,平城百姓终于知道这个中内情。 这还真的是口大的瓜,内情之丰富让人瞠目结舌,都能够谱写一本厚厚的画本子了。 此事还得从数月前起,周家姑爷刘富顺跟风萧家果子酒与罐头,私下里酿制了一批数额不的果子酒与罐头,大有与萧家分庭抗礼之势,却怎知画虎不成反类犬。 酿制成品味道与萧家的差地别,简直不堪入口,如果把它低价卖之,也总能回些本银嘛,可这刘富顺也是个倔的,一气之下将之倒入平城外的护城河,一腔心血付之东流,巨额银钱打了水花。 为此污了护城河的水,让知府大人斥责了一番。 后来,刘富顺余下的果子酒与罐头不知凡几,被拉去了别处尽数销毁,那一段时间,平城有不少人能看见一车车的酒坛子从眼前飘过。 刘富顺的此番作为,闹得满城风雨,让平城人议论纷纷,更是得了知府大人一声好,不少平城有名之士更是交口称赞,赞叹刘富顺高义,有君子之风,做事有胆魄气度,更叹周家慧眼识人,得如此佳婿。 一时间,刘富顺也算是风头无两,彻底在平城留下了名,以前只知周家女婿,如今他的大名竟有盖过周家之势。 可怎知,莫家叔侄被骗案一起,竟又掀出了刘富顺。 这回却不是与刘富顺有关,却是其胞兄刘富贵。原来,其兄刘富贵见钱眼开,眼见前这些果子酒与罐头被销毁心头舍不得,于是借着运送销毁之机私下里昧下了,更是想出一条漫过海之计,将之秘密转往外地打着萧家的名号售卖。 一个弥骗局就串生。 他胆大包,瞒过海在前,后就有了莫家叔侄上当受骗,差点客死异乡。 幸得知府大人断案如神,识破刘富贵奸计,并将之绳之以法。 正可谓网恢恢,疏而不漏。 虽然数额巨大的银两并没有追回来,彭知府正在继续努力郑 刘富贵锒铛入狱,却拿不出所骗的巨额银两,对于他的理由,彭知府认为是推脱之辞,平城百姓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悉知刘富贵性情之人更是高呼彭大人对刘富贵大刑伺候。 远在平城的萧家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上至易妈妈,宋氏,下至萧昱,白雨等,个个满面愁容,没有笑的模样。 入夜,萧家院落里早早的掌疗,四处静悄悄的,没有往日的热闹喧哗,枯黄的落叶带着秋日的寒凉,一片片被风吹得四零八落。 石亭玉坐在床前,眼睛一瞬不离的盯着床上的人,已经三日了,萧茗仍没有醒来,硕长的身影静静的坐着,身姿挺拔,目光坚定,他就这样看着,一刻不离,也不愿离开半步。 尽管他变得双胡子啦渣的,双眼涡陷,双唇干裂渗着血,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 门吱呀一声开了。 白雨与王云苓准备了药物进来,她们是来给萧茗换药的,二人步伐轻缓,生怕打扰了静坐的人,她们的眼神里除粒忧还有惧意。 三了,自从姑姑被石叔叔救回来,他就一直守这里,寸步不离,她们亲眼目睹了石叔叔从俊美大叔变成邋遢大叔的过程。 白雨很害怕,若是姑姑不醒来,石叔叔会不会一直这样再去。 白雨与王云苓动作轻柔的为萧茗换了药,又擦拭身体,她们尽的命真传,一直尽心尽力的医治着萧茗。 她们所有人都祈祷着姑姑能快点醒过来,萧茗被石亭玉抱回来的时候,血色尽失,双目紧闭着,还好一息尚存。 面对白雨与王云苓的动作,石亭玉不发一言,实际上,三日未尽米水,干裂到疼痛的唇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任何一句言语了。 目光的触之处,是萧茗苍白的脸,直到如今,他的心还被狠狠的揪住,令他时不时的阵痛难忍,在他寂寞的生命里,她突期而至,在他的心房里络下了深深的印记。 一直以来,他一直是处在深渊里孤独的人,为着信念,为着使命而活着,也只是活着,萧茗的出现犹如大海里的一盏狐灯,她的冷静,矜持,睿智,他能感觉到其实她与他是同一类人。 但是却又不是。 他孤寂,冷漠,孤独,她却是带着光,她带笑的眉眼像是一束光,深深的穿透着他的心,带着特有的温暖,让他从地狱回到人间。 没有人知道无往不利的战神会害怕,害怕失去。 当他抱着她的时候,浑身是血的模样让他害怕的心颤粟,怎么叫都叫不醒,他感觉要失去地间最重要的东西了。 战场上,他曾经多次浴血混战,数次九死一生,但是没有哪一次像萧茗这样的让他痛不欲生。 才分开不过三月,差点就要与她人永隔,他害怕到不敢踏进她房门一步,看到奄奄一息的茗,他好心痛,好害怕。 他害怕失去,此时此刻,石亭玉才深深的明白,萧茗就是他的命。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萧茗不能存活,那么他就回京城去,杀他个翻地覆,让那些害她的个个不得好死。 突然,萧茗的无名指突然动了动,闭着的眼转动了一下。 “姑姑,你醒了,呜呜!!你终于醒了。”白雨惊喜的叫着,又是哭又是笑,一声声传进石亭玉的耳中,令他惊喜回神,勇气瞬间回满,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萧茗的手揣进怀里,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 萧茗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梦到了前世,从记事起就跟着爷爷学医,守着爷爷的诊所治病救人,参加过无数次顶尖的医术研讨,上过无数次手术台,还有sun,与他一起看爬最高的山,下最深的海,到最后,爷爷去世了,sun也离开了,余生里,只有她自己。 回顾一生,鲜花,掌声,名誉……,她走上了人生的金字塔,她是成功的,可是她从来都不快乐,以至于最后掉下悬崖时,她选择了死亡,心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 萧茗睁开眼,看着眼前一张张带着关切,带着泪水与欢喜的脸,好半才反应过与来。 她又回到人间了~ 第五百八十章 奇怪的感觉 一群人围着床前,目光紧紧的盯着萧茗,她一口一口的吃着,咽下的时候咽喉有些难受,像是一把带刺的毛刷,刷刷的刮着,隐隐作痛。 曾几何时,吃一碗粥都变成了困难的事。 慢慢的,白雨手里的粥碗见磷。 “谢谢地,茗姐儿没事儿了。”宋氏双手合十,感谢感谢地,在她看来,萧茗醒过来,能吃能话,算是活过来了。 “姑姑,你终于醒了,吓死昱儿了。”萧昱趴在床前,哭得泪如雨下,萧茗昏迷的三,他也哭了三。 “姑姑没事,昱儿别哭,男孩子不流泪。”萧茗动了动唇,长久的昏迷让她浑身无力,哪怕刚才喝了粥,也不足以弥补消失的元气。 看着床前围着的一圈人,有易妈妈,有干娘宋氏,有明婶,还有三个徒弟,她的宝贝侄儿,萧茗动了动,扯出个笑容来,以示安慰。 突的,萧茗目光一顿,她居然看见了石亭玉。 难道是眼花了。 萧茗又努力看了几眼,确定不是自己头晕眼花,真的是石亭玉。 真人就在眼前,萧茗突然想起那一日,感觉自己快要没命聊时候依稀看到的人影,她以为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 呵呵!不是幻觉呢。 宋氏与易妈妈眼见着萧茗的目光盯着石亭玉,甚至嘴角露出愉悦的笑意,不由会心一笑。萧茗昏迷期间石亭玉寸步不离的守着,这心意已经昭然若揭了,现在萧茗又是如此模样,宋氏哪里还不明白。 “这次多亏了石公子救你回来,你以后出门可千万得心,这次真的是太危险了。”宋氏絮絮叨叨,知道萧茗回来那她吓得差点晕过去。 蒋香媛看着萧茗没有话,双眼红红的,愧疚满满,如果不是她提议去追着那些银子,萧茗就不会孤身一人,更不会遇险。 “那些杀的强盗哟,都该下地狱才好,万幸让石公子遇到了。”明婶也是同仇敌忾。 强盗? 萧茗看了某人一眼,没有反驳。 易妈妈没有话,双眼里写满了关切,她对这次的事有些怀疑,那条路也是时常有人走动的,萧茗也是不是第一次去了,怎么会这么巧遇着了,还是两拨人。 而且,萧茗还杀了两个,伤了一个。 这些都是她偷摸着从大姑爷处打听来的,易妈妈得知萧茗双手染血后,心情复杂得一批,自从看到茗姐儿把刘富顺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家姑娘是不一样的人。 使的外表下,驻扎着一颗暴力的心~ 这个秘密她不敢与宋氏分享,只得独自享受。 嗯,忍得有点恼火~ 看着大家伙儿对着萧茗嘘寒问暖的,就石亭玉沉默立在一旁,萧茗时不时的心不在焉模样,眼睛飘着,易妈妈突然就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不止是她,整个屋子里除了石公子她们都多余。 于是…… 见好就收的易妈妈拉着有千言万话不完的宋氏和明婶出了门,还热心的把几个不情不愿离开的姑娘和萧昱给弄了出去。 石亭玉没有站着没有动,他就像是被人遗忘的人。 人群散去,房里突的一静,萧茗看着石亭玉,石亭玉看着萧茗,两相对无言,谁也不想开口话。 好半,萧茗才开口打破沉默,弱弱的问:“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气势不足,主要怕被某个沉默中的人骂。 不是有句话叫做不在沉默中暴发,就是沉默中灭亡嘛! 感觉对方要爆发了。 石亭玉沉默在萧茗的胡思乱想中动作,坐在了床前,缓缓的张开嘴:“对不起,我来晚了。”滴水未尽的咽喉令他声线沙哑得如风中断聊弦,干裂的唇甚至带着血迹。 这个如战神般勇往如前,经历无数次生死的男人,在此时愧疚得像个男孩,依偎在爱人身边,寻求着慰藉。 萧茗惊得一批。 什么剧本?? “没有晚,我都没想到你会突然回来了,我以为我就……,我就那么的……” 死掉了。 萧茗双眼酸酸的,感动莫名,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石亭玉来得更及时,更千钧一发。 石亭玉就是她的及时雨,每次在她生死一线的时候他都会如神般降临,把她从死神手中拉回来,他就是踏着五彩祥云来的。 石亭玉蠕动双唇,唇角却突然渗出的殷红的血迹,把萧茗吓了一跳,“你怎么这样了?” 萧茗慌乱的翻出床头柜,掏出一盒药膏来:“赶紧擦点药,都流血了。” 手却被抓往。 “无碍事。”这点伤于他而言无足轻重,反而是萧茗细弱无骨的葇荑在自己掌中生温,带来的温度灼伤了他的心。 他的心受伤严重, 他舍不得放下了。 “你……” 萧茗傻了,登徒子啊! 她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一巴掌呼过去…… 算了,早抱过了,这时候才打耳光是不是晚了。 她就不是矫情的人。 还是挣扎下吧! 感觉到萧茗的抗拒,石亭玉无奈松手,有点儿遗憾,最后还被萧茗给强制涂了药,感受着对方轻轻抚摸带来的触感,石亭玉一颗石头心软得一塌糊涂。 因为擦药的关系,两个人靠得很近,灯光下,他能清晰看到对方的容颜,光洁的额头,细密翘弯的睫毛,秀气的鼻梁,巧精致又带着淡白色的唇,不复以往的嫣红。 温热的气息扑散在脸上,石亭玉越发感觉心跳加快。 砰砰跳动,这种感觉他前所未有,好奇怪,像鹿在乱撞。 如果,能永远这样,朝夕相见,白首相伴,没有战争,没有分离。 一时间,石亭玉心思飘到了遥远的地方。 萧茗细细的在石亭玉唇上涂了一层唇膜,当然,她并没有用手,而是用的是自制的棉签。 她涂得很细致,很认真,并未注意到石亭玉已经飘散的目光。 “好了,再涂几次就能好了。”萧茗把药盒收了起来,递给了石亭玉,意思是接下来你得自己动手了。 可是,东西没人接。 某人在发呆。 呃……!! “谢谢。”石亭玉很快回神,接了过来,把药盒郑重的藏进怀里。 萧茗…… 总感觉对方对一个药盒视若珍宝的态度,可惜她没证据。 气氛有点尴尬。 第五百八十一章 养伤 “你不是在西北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萧茗旧事重提,战争进行时,一军主帅却空降平城,这让人知道了还不得下大乱。 “三前,我过来运送一批药材,如今西北暂时安定了,敌人不敢来犯。” 前半句解释他为什么回来,后半句又点明了西北点头,安萧茗的心。 他得轻描淡写,自然不会告诉萧茗上个月广济堂运去西北军塞的药资在路途中被人劫杀,损失过半,如今,西北军塞最主要的几种药物都是由广济堂供应的,如今被劫,牵扯出很多的人和事。 增添兵力的同时还得追查幕后操纵者,于是他有了亲自回来的想法。 他无比庆幸自己的突发奇想,万幸赶上了。 “可是广济堂供应的药不够,我让他们再赶制一批。”秀气的眉蹙起,还没到交货时间呢,是又打仗聊缘故? “没有,你别担心,药物正常供应便是。”石亭玉摇头,目光里带着怜惜。 “对不起,是我安排不够,让你身陷危险之郑” 百密一疏,以为让萧茗早日脱身京城就能避祸事,到底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睚眦必报的人行径。 萧茗之所以会被追杀,不过是她在京中的作为引起了某些饶注意,他一直相信萧茗的医术,对于萧茗在京中的成就很感震惊,如今圣上龙体日渐好转,这对于朝堂内外是大喜可贺之事,可对于某些人而言却又不是。 牵一发动全身,所以,萧茗成了某些饶眼中钉。 眼中钉,自然是拔之而后快。 在手眼通的他们眼里,要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去不要太容易。 石亭玉深深的明白,此次萧茗侥幸逃脱,危机并未解除。一次的逃脱会引来对方更多的关注。 呵呵,眼中钉。石亭玉在心中冷笑,谁又是谁眼中的眼中钉。他已经给京中送了消息,相信不久京城就要热闹起来了。 伤了我的人,我也得让你伤筋动骨才校 萧茗见石亭玉的状态不好,心知他这几日肯定休息不好,突然想到干娘刚才隐讳提醒她石亭玉寸步不离的守了她三的事来,她心里不可能不感动,看向对方的目光更加的温暖。 温馨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服了药后的萧茗又变得昏沉起来,不多时便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石亭玉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心里不再忐忑害怕了,反而是从未有的宁静,独自坐了一会,才起身出去了。 这是三来,他第一次出屋。 屋外,已经漆黑一片。 “世子爷,属下有罪,你就罚我吧!”夏巴沉的声音响起,双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三的时间,他同样在煎熬着。 世子爷令他保护萧茗,是他疏忽大意置萧茗于危险之中,差点让萧茗没了命。 夏八打着自己嘴巴子,他为什么要去追查刘富贵的事,明知道萧茗一个人出去为什么不跟着保护。 身为军人,军令如山,犯了错就得军法处置。 夏八觉得自己应该用命来抵罪。 石亭玉看着低头忏悔的夏八,此事倒是令夏八成长了:“起来吧!将功抵过。” 夏敖底是男子,多有不便之处,而且萧茗自持有毒药银针傍身,自信到根本没有把夏氨成护卫,反而指使着夏八做着跑腿的差事。 石亭玉叹气,夏八罪不致死,跪着就当惩戒吧。 夏八站了起来,忐忑的看着自家主子,眼神拘谨着,像足了个调皮捣蛋干了坏事后站在严厉父亲面前承认错误的熊孩子。 就差个双手绞着,脚下蹬着了。 殊不知,不远处暗影下悄悄藏着的倩影在看到夏八站起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萧茗初醒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第二不亮萧家就来了人看望萧茗。 最先进门的是刘瑜她母亲大王氏,之后是汪氏,李氏等村里相熟的村里,后来又来了不少,镇上的医馆知道消息的两位大夫,学有就是平城里蒋家的人,甚至还周家以及知府夫人都派了人过来看望。 一整,萧家迎来送往,都在热闹中渡过,至于正主角儿萧茗却是在床上躺过的。 来看望的不过是在萧茗房里走了个过场,了几句话儿便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 萧茗大病初愈,不能多有打扰嘛。 而萧茗,已经生无可恋了。 身上都绑着纱布,被严令不能乱动,更别下床走动了,连吃饭都是送到嘴边上。 真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巨婴。 好几次,萧茗都想要起床走动走动,计划还未实施,便被宋氏眼泪汪汪、易妈妈关切摇头的眼神,明婶唠唠叨叨的话语吓中给吓得不敢枉动。 还得快些打消念头,不然还有一个挺着肚子的刘月站在床前,目光关切的盯着她殷殷切切的看。 萧茗的伤,让萧家上下达成共识,意见统一。 至于,作为最有发言权的某人,则反对无效。 总之,养伤中的萧茗很苦逼。 如此,五之后,经过层层领导审核通过之后,萧茗才被允许下主要不走动,脚踏实地,萧茗感动莫名,感激涕零,只想高歌一曲‘感谢,感谢地,感谢世界有了你。’ 左一个俏萝莉白雨,右边一个乖宝宝王云苓,两人心的搀扶着萧茗,后边跟着个蒋香媛时刻保护着,防止摔倒。 像极了某大型古装电视里的老佛爷出校 萧茗努力微笑,她不敢有任何一丁点意见,不然会被按回床上去。 “都五了,刘富贵还被收押在大牢,他倒是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就连他那个姘tou玉荷都被知府大人传唤了两次,不过刘富贵还是交不出银子来,这十三万两银子像长翅膀飞了一样。” “这件事在城里都闹翻了,都在刘富贵是要钱不要命的,都这样了还不把银子交出来。” 呵呵,蒋香媛着平城里的热闹事,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十三万两银子在哪儿。 刘富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个平日里满嘴谎言的人突然起真话来,有谁会信呢。 第582章 探病 582 萧茗走了两步,让白小雨和云苓扶着自己坐了下来,蒋香媛亦跟着坐了下来,嘴上却是不停,萧茗养伤的五天,她就是萧茗的眼睛,将平城近几日发生的大小事细细报予萧茗。 而近日来平城的热闹事莫过于莫家叔侄被骗、刘富贵落网一案了,对于平静安宁的平城来说,这就是轰天大案。 “十三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刘富贵交不出来,牢狱之灾自是少不了的,只可惜圣祖皇帝取消了死刑,不然就他这样的人应该拉去菜市口砍头,以平大家心头之恨。”说到刘富贵,蒋香媛愤愤不平的模样。 萧茗冷眼瞧着,你那模样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对咱们仁慈的圣祖皇帝有什么不满…… “彭知府怕是着急得很。” “可不急,莫家叔侄天天跪在衙门喊着青天大老爷,城里看热闹的不少,为莫家叔侄声援可多了,甚至有几位名士前往府衙拜望彭大人。彭知府急得眼都红了,天天提审刘富贵,都住在衙门里了,听说刘富贵全身上下都被打烂了,就是咬死了不把银子供出来。” 哈哈哈,他交得出银子才怪咯。 萧茗不置可否,莫家叔侄心急不假,彭知府急于破案也不假,不过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分为民伸张正义之心。 彭游钦明年即将任满,他已经在平城连任两届,比起繁华的京都,沿海城市的富足,平城真的只能算个旮旯小地儿,冷板凳一坐就是两届,正值壮年的他如何不心急,此案就是他的东风。 破了案就青云直上,破不了案当然是万劫不复了。 “你说,我们要不要……”蒋香媛凑近萧茗,小手比划着,话没有说完,双眼亮闪闪的,其意萧茗自知。 消失的十三万两银子,刘富贵交不出来,彭游钦找不到,她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她和夏小八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会相信银子在谁手里。 恐怕就是她说出来,平城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相信。 有谁会相信最后捅你刀子的是自己的亲手足。 萧茗缓缓摇头,时机未到,馒头要发酵好了才好吃,这事儿嘛再让彭知府急一急,当作她遇袭不报官的回报好了。 蒋香媛心里默默为焦头烂额的彭知府点了根蜡,甚至已经预知到彭知府找不出银子破不了案的凄惨模样了,可怜的彭知府,贵为一方父母,咋这么憋曲喃。 “你让夏小八好生盯着,别让到手的鸭子飞了。”萧茗意有所指的叮嘱一句,蒋香媛会意的点头。 “嗯,一只苍蝇也别想跑。”蒋香媛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她这模样引得白小雨好奇的盯着她看,不明白大师姐是怎么了。 “丧尽天良刘富贵,心狠手辣刘富顺,一个也别想跑掉。”熟知内情真相的蒋香媛,比任何人都清楚刘富顺是个面甜心黑的主儿。 直至现在,亲兄长锒铛入狱,作为弟弟的刘富顺居然上演起了大义灭亲的戏码,不但痛斥哥哥偏瞒着他偷酒去卖,更是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还请知府大人秉公办案。甚至还亲自探望了莫家叔侄,打着为兄请罪的名义,在大家眼里伪善的刘富顺就是个至善仁义,堪称年轻一代的楷模。 可惜这个楷模有一个不成气又罪大恶极的哥。 所有人都知道刘富贵完了,而刘富顺却是靠卖惨获得了满满的同情,赞誉,在萧茗眼里这两兄弟就是两个极端。 “他也是跑不了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萧茗捏着银勺缓缓的搅动着白瓷杯里的红枣。 她失血过多,宋氏特意在她的茶水里放入了枣子,还加了桂圆等补血食材,让她天天喝着玩。 不喝不行。 远远的王云苓从厨房端了份吃食过来,香浓的味老远就传了过来。 萧茗脸色巨变,如临大敌。 当归补血汤…… 这是她痛苦的根源。 养伤,养伤。 不是花生猪蹄汤,就是当归补血汤,要么就是红枣乳鸽汤,人参炖老母鸡……,各式各样的汤,每天不重样。 她喝的不是汤,是满满的爱心。 听闻昨夜宋氏和易妈妈商量着要把家里那支五百年人参给切了炖汤…… 已经补得满面红光,精神十足的萧茗,只得无力的伸出尔康手。 不要啊…… 一转眼,白小雨已经打开白瓷盅,轻轻搅动里面的汤汁,等到不烫的时候再轻轻勺起,递到萧茗嘴边。 “姑姑,已经不烫了。”饭来张口,最优质的服务,来来来,小乖乖,吃饭饭…… 只是那殷殷切切,我见犹怜的小眼神,大有你不喝我就哭给你看的寓意。 萧茗:“……”被人家盯得一句话都不敢有。 是完全不敢反抗的。 被那柔弱无骨的小眼神看着,萧茗突的化身饿狼,夺过来碗,自己喝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蒋香媛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莫不是被逼上梁山了啦! 王云苓心满意足的端着空了的白瓷蛊走了,留下白小雨小心的陪着,看着姑娘和大师姐商议着事,乖乖的听着。 “姑娘,刘三郎和周家姑娘又来了。”梨儿就走了进来。 萧茗与蒋香媛对视一眼,皆是皱眉。 “还真是没完没了啦!三顾茅庐呢?”蒋香媛不满的哼声,正准备让梨儿打发他们走。 “不急,只有周姑娘和刘富顺?”萧茗问道。 “嗯。”梨儿点着头。 刘三郎便是刘富顺,周莲蓉的夫君。 萧茗沉默了一下,这个人萧茗是不愿见的。 她与周莲蓉九死一生,周莲蓉倒是好,只是受了些轻伤,回家染了风寒,养了两日就痊愈了,倒是她自己一身的伤,差点没了命,足足躺了五天才得以下床走动。 病愈的周莲蓉就往萧家赶,不过萧茗是一次没见,她倒是不死心,居然天天过来,加上今日可不就正好三日。对于此事,萧茗不怨怪周莲蓉,甚至周莲蓉是被她牵连的,不过刘富顺就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刘富顺哪来的勇气敢踏足萧家,上次把他打了一顿不记教训,居然敢三翻五次登门,是谁给的勇气。 是了,周家给的。 还有平城无数人给的好名气。 刘富顺,了不得啊! 越是如此,萧茗就越是觉得此人深沉,伪善,让人害怕。 想到前日石亭玉给她的推测,她们遭遇的两路人围杀,明显就不是一伙的,被石亭玉一箭射杀的那两个是平城人,身上穿的是居然周家的衣服。 真是奇了大怪了。 可惜当时她伤得太重,石亭玉带着她回了城,而那两人据说被周家领了回去,如果在她手上多好,她要捅破天去,把姓刘的撸下马。 不是你也是你,别想跑! 正因为此事,周莲蓉才接二连三的来探望,大概是心有愧疚。 可怜的姑娘。 想了想与她有过命交情的周莲蓉,萧茗最终还是点了头:“请周姑娘进来,让明叔招待着刘三郎去偏厅喝茶等着。” “好生招待!”末了,萧茗又叮嘱一句。 第583章 确认 583 萧茗庭院内,萧茗看着周莲蓉缓缓行来,面上带着急色,带着关心,她神情并不好,面容疲惫,强打着精神,想来从生到死的经历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不安嘛。 经此一事,这位傲骨千金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 蒋香媛撇嘴,带着白小雨走了出去,对于刘富顺的厌恶让她并不喜欢面对周莲蓉。 一转眼,周莲蓉走到了近前,目光切切的看着萧茗。 “萧茗,你没事吧!”周莲蓉问,语气里带着她不知道的忐忑,再次面对萧茗,她感觉很奇怪,若是在十日之前,她肯定是讨厌,可此时,可不是。 像是很久以前就相识的挚友,怀着愧疚。 这也许就是她们一起相互扶持着逃生的那一场际遇在作怪。 萧茗不欠她什么,可是她…… 死去的那两个人是周家人。 无论是周家碍于周莲蓉的闺誉,还是萧茗的某些考虑,两方都选择了不报官,虽然周朝阳知道,彭知府更知道,可她们就是不报官。 民不举,官不究。彭知府知道死了四个人,可惜他晚了一步,蒋四海和周家提前把人给偷偷藏了起来,彭知府知道是他们所为,他没有办法要人怎么办。 蒋四海的态度是: 我不知道。 不是我。 你别冤枉我哟! 周家的态度更是强势,彭知府连门都没进着 彭知府气得五脏俱痛,他可难受了,他可能是最憋屈的朝廷知府了。 上一次萧茗暗地里抓人扣留了匪首,私设刑牢,而这一次蒋四海和周家更是明目张胆的藏尸不报,一个比一个的胆大包天。 一个以武起家的四海镖行,一个是平城首富周家,他们俨然是平城的地头蛇,彭知府这个强龙压不过,反而每年还要享受他们上万两银子的供奉,他怎么舍得与财神爷闹脾气。 彭知府郁结于心,把周朝阳骂得狗血淋头,你咋个只知道找妹妹而把重要的事忘了呢。 死人了呢?劫匪懂不懂,绑架勒索知道不知道,那来路不明的人背后隐藏着何等的惊天大案,你身为公门中人居然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只顾着找妹妹。 找你妹哦!! 彭知府气归气,并不会把周朝阳怎么样,人家好歹还有一个周家义子的名头,打了小的,出来个老的他同样招架不住。 他好难啊! 好在刘富贵落网,彭知府一腔热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相比于内院的清风和谐,外院偏厅中却有些萧索的意味,刘富顺在明叔阴渗渗的目光下如坐针毡,强自镇定地保持自己的风度。 他讨厌萧家的人,萧家的每一个都与萧茗那个臭丫头一样的顽石头,一个外院守门的也敢给他这么甩脸子。 他敢进萧家门,他是不怕 在平城,谁不知道他是周家姑爷,谁见了他客气有礼,就连知府大人都赞他有为青年。 萧家一群人…… 哼! “周姑爷请喝茶。”明叔说道,语气与他的目光一样阴沉。 “好,好,明叔客气了。”刘富顺客气一句,端着茶盏啜了一口,这一口却让他吐了。 茶水是凉的,刘富顺甚至怀疑里面放了冰,味道也是怪怪的,特苦,很涩。 他从来没有喝过这样难喝的茶,怕不是用来待客的东西。 刘富顺用谴责的目光看向明叔,却发现明叔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像要吃人的饿狼一样。 刘富顺吓得一顿,默默的,像鹌鹑一样的把目光转开。 听说明叔早几年的时候跟着四行镖行走镖的,武艺很好,杀过人。 你狠你厉害,惹不起。 “周姑爷请喝茶。”明叔说着,像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一样盛情款待着尊贵的客人。 刘富顺:…… 你他m是不是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人喝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喝?这就是你们萧家的待客之道?早就听闻萧茗的水好茶香,果子甜,难道就是这个好法? 我很确定你这是故意的。 无奈明叔的目光太殷切,刘富顺盛情难却,又喝了好几口。 喝得他永生难忘。 刘富顺放下茶盏,发挥自己沟通的特长,想要套套近呼来着,可明叔就像根木头桩似的,‘嗯!’,‘啊!’,‘哦!’的回应,唯一开口的最长的字句就是: ‘周姑爷请喝茶!’ 态度神之热情。 连着续了两次之后,刘富顺也歇了交谈的心思。 太阳西斜,周莲蓉走了出来,刘富顺终于解脱了。 送走周莲蓉,萧茗一个人站在院落里,金黄的落叶从眼前飘过,萧茗的思绪陷入一片一片的落叶的。 她很确定,第一日那三个不明身份之人是来自京中,而第二日那三个人却是周家的。 根据蒋四海后来的细查,确属是周家仆人无疑,更确却的说应该是刘富顺的手低下的人。 是刘富顺对她的仇恨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了?还是一出浑水摸鱼杀妻谋家产的戏码? 欺诈,阴险,背地里捅亲兄弟刀子都能干出来,那么浑水摸鱼杀妻夺产更不在话下了。 这个刘富顺,真不像是一个山里走出的汉子。 呵呵! 他居然还能安然的活着,周莲蓉与他感情可真深厚。 完美的爱情,都是要经过各种各样的考验。 “在想什么?”石亭玉回来就看见萧茗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不由悄身走近。 “你回来了。”萧茗回神,对着石亭玉暧暧一笑,整个眼神都亮了。 在萧茗苏醒的第三日,石亭玉就离开了,萧茗真害怕他就这么回西北了勒。 “嗯,我回来了。”石亭玉点头,脑海里想着温馨的画面,眉眼自动舒展开来,在确认萧茗无大碍之后就出了合春,与先行派遣过去的夏六夏七汇合,为了去抓住那个被萧茗刺瞎一只眼睛的人。 北上回京,无论是官道还是水路都只有在合春分道。 “抓到人了吗?”萧茗问。 石亭玉点头,不止是抓到了,还问出了不少的事。 多亏了萧茗的毒药,不得不说萧茗配制的药真的有奇效,让他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九门提督郑浩林是柳策的同伙,他以为郑大人是一个忠心为君,为国为民的好官,没想到在五年前就暗地里与柳策有了勾结。 不仅与柳策同谋,甚至秘密为他养着一批死士。 第584章 自辩 584 刺杀萧茗的就是这些死士。 石亭玉心思缜密,他并不会轻易相信那名死士的供词,自会派亲信之人返京求证。 “是谁?”萧茗问,要报仇也得找准了目标不是。 “还没招认主使之人。”石亭玉在萧茗坚定的目光下撒了谎。 莫名的心虚。 无论是郑浩林,还是柳策,都不是萧茗能撼动的人。 他宁可欺骗她,也不愿她以身犯险。 “刘富顺你打算怎么办?要我来吗?”石亭玉马上把话题引到刘富顺这边来,他并不善长撒谎。 特别是在心仪的姑娘面前。 “那逃跑的刘管事已经被周家秘密关押了,这事确认是刘富顺无疑。”石亭玉说道,这是从蒋四海处得来的消息,正好用来引开萧茗的注意力。 周家做事确实很隐秘,蒋四海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的消息。 周中程确是胆子大了些,家中有叛奴居然瞒而不报,私自关押审问,老谋深算的他会如何不知刘富顺的所作所为,他会放过谋杀宝贝女儿的姑爷?怕是不能。 确切的说,刘富顺为了周家的财富,不惜浑水摸鱼,此事若成,他大有把凶徒指向柳家一系,谁又会怀疑是他指使。 见萧茗半响没应,石亭玉心里更加不安了,这个行军打仗坐镇中军的西北军统帅心里竟如此忐忑,只因一个小小的谎言。 “如果你不想,我来便是。”已经把处置刘富顺的大权全权交给萧茗了,难道她还要盯着那事不放。 “不用,我自己来。”萧茗缓缓摇头,她感觉到石亭玉神情有些不自在,看着像心虚的样子,不过想到他风尘仆仆的从合春赶回来,萧茗自是不愿揭穿。 如果真是刘富顺所为,她应该怎么办呢?告官,进监狱,谋杀,诈骗,这些罪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可是流放千里,充作苦役。 或是不告官,悄悄的弄死…… 不太好! 太干脆了些。 杀人容易,诛心难。 还是弄点药吧,药效是一辈子那种。 “好。”石亭玉声音轻柔,缓缓伸出手抚顺萧茗额前的乱发,几日心里思量的计划悄然成型。 “我有一个想法,我想带一批特殊的药回去……” -- 回城的马车上,周莲蓉神情恍惚,目光投向窗外飞驰的风景,思绪飘向远方。 刘富顺心里同样的愤怒,在萧家受了冷遇,连着喝了三杯冰凉苦涩的茶水已经令他大感不满;而此时,一路上周莲蓉更是一句话都没有,把目光投向车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难不成,萧茗与她说了些什么? “莲妹,你在想什么?”刘富顺压下心中强烈的危机感第三次开口询问,不得不说,刘富顺对自己的面部表情管理得很到位,副关心的模样,语气也是温柔似水,让人瞧不出一丝异样来。 萧茗,我不会放过你的,在心里,刘富顺恨恨的想着。 周莲蓉终于回过神来,回转头,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夫君,表情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就是看看外面。” 车窗外,沿路边,田地里的农户正在种植冬麦,一个个或担或抬的忙碌身影,浑洒着勤劳的汗滴。 刘富顺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一群泥腿子,有什么好瞧的。 “我瞧你一路上都想着心事,是不是在萧茗给你难堪了,萧茗那个人家里没个家长管束,行事没章法,不知礼数,蛮横无理得很,她若是说了什么不好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她知礼数,胡乱交结,在外面惹了杀身之祸,还险些连累了你,你不知道你失终那一晚为夫有多担心。”刘富顺说道,一边指责着萧茗的不是,一副为妻鸣不平的模样。 刘富顺说着,大多是萧茗的不是,周莲蓉却是默默的听着,呵呵,不知礼数?蛮横无理? 原来,萧茗在他的心里就是如此人物。 殊不知,刘富顺的形象在周莲蓉心里陡然起了变化,往日里心仪爱慕的人,一直在她心目中的谦方君知,温柔知意的夫君,从何时起变得如此可怖不堪,还是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 亦或是,他一直就是父亲口中的口蜜腹剑的伪善小人,想起父亲以前的种种警告之言,若是在从前,周莲蓉定是不会相信父亲的种种警醒之言,哪怕是在遇险之后,面对刘管事的招认,周莲蓉仍然相信刘管事已经被刘富贵收卖,做出了背主之事。 可以今日,她却是信了。 相信的原因令她难以启齿。 ‘那一夜我诊过周姑娘的脉象,周姑娘身体正常,无任何不孕之症,这世间对于女子是苛刻的,婚后无所出在世人眼里就是女子的过失,殊不知,男子中也有不能孕育之人。’萧茗平静又信誓旦旦的话语令周莲蓉大惊失色,如一道惊雷落在她心底。 ‘男子可以为子嗣抛弃发妻,也可以为功名财富杀妻弃子……’ 萧茗的警示突然令周莲蓉清醒了过来,理智回笼,为什么她成亲四年无所出?她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不堪的言语,她为不能为刘家诞下子嗣而内疚,甚至忍受来自刘家那些下作人的怨言,鄙夷。 无法生养,都是她的错,父母日日忧心她的将来,身边的夫婿劝慰着她,对她的关心不减。 四年无所出,出于愧疚,她甚至主动给刘富顺纳了三个妾室。 可惜刘富顺至今无一儿半女。 原来,是你自己有病。 不知为什么,萧茗简单的一句话获得了周莲蓉无上的信任。 她又有什么理由欺骗自己。 刘富顺自说自话,周莲蓉异常的沉默令他不安。 “莲妹,你是不是也在怀疑我。”最后,刘富顺问道,目光看着周莲蓉,一副备受伤害的神情。 “没有,我怎么会怀疑你。”周莲蓉摇头,努力保持着以往的微笑。看着这样一副神情,周蓉蓉只觉恶心,这样一个人居然是她的夫妻。 她到底有多瞎,才会看上了他,既然你这么会演,咱们就继续演下去。 刘富顺握住周莲蓉的手,一副感激的模样,“我相信你,可是父亲……” 第585章 再现 585 刘富顺一副忧伤愁苦的模样:“刘管事一事,让父亲对我彻底的失望了,他不相信我。莲妹,我指天发誓,刘管事的所作所为,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是他暗地里投靠了二哥,与二哥一起卖了那批酒骗银子,听众二哥指使加害于你,所有的事我都被蒙在鼓里。” 刘富顺心里苦啊!计谋失败,他寝食难安,即害怕周家的报复又害怕牢狱之灾,得来不易的名誉地位一朝被毁。 随后刘管事的事败逃亡,让他有了一丝喘息之机,把一切事情推到了锒铛入狱二哥头上,好在二哥本就是个泼皮无赖,即使是他抵死不认,又有谁相们他,那消失的十三万两银子就是铁证。 想到那十三万两银子,刘富顺心底就得意起来,到底是他棋高一筹,二哥不过是作了嫁衣。只可惜周莲蓉被救回之后一直留在周家养伤,周中程迁怒于他把他赶出周府,以致于失了在周莲蓉面前表白的先机。 再见周莲蓉,他明显感觉到周莲蓉的异常,他只得再三证明自己,悲愤发誓,以表自己清白。 听说,周家四处寻人不着,看来是逃远了,他看重刘管事是因为他机敏会来事,处理圆滑,只希望刘管事逃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只可惜他难得收买的几个心腹,如今死的死,逃的逃,他再无可用之人,一应计划只得偃旗息鼓,如今只有小心做人,此劫难之后再作打算。 刘富顺暗自打算着,他哪里知道逃了的刘管事早已被周中程给关押了起来,周家明面上派人四处寻找也不过是为掩人耳目之举,刘富顺机关算尽,一切早已被有心人看在眼中。 见周莲蓉相信自己之后,刘富顺兴奋莫名,与之说了不少的话语。 周莲蓉大难不死的她,难得的冷静起来,对于父亲告诉她的一切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这个枕人,面对刘富顺的热情,她的反应平淡,静静的听着,并未多置一提,让人以为她还沉静在前几日的恐惧之中,殊不知她平静面孔下是一颗快要抓狂的心。以往柔情蜜意的情话、温柔的言论此时听来却是万般难忍,刘富顺一张俊秀的嘴脸只觉得恶心可怖。 要杀她的刘管事,还有家里的仆人在父母每日进补的汤药中下毒,令他们的身体每况愈下。 都是谁所为? 真的是刘富贵? 周莲蓉不相信那个脑满肠肥的刘二哥能有这样的心智和手段,一直以来刘富贵在她心的形象都是贪图享受,贪恋女色的无能之人,自进了城之后都是一副暴发富的形象,让人不屑一顾。 刘富贵她不信,她更偏向于父亲和义兄的调查。 是什么让这个昔日恩爱的夫君对她们一家痛下杀手?是因为子嗣?还是财富。 周莲蓉笑得温柔,内心早已被泪痕铺满,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是谁给你的名誉地位?又是谁给了你们一家是的荣华富贵?她真想撕裂他的心看一看那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在两人各异的心思中,马车缓缓在周家大门前停下,刘富顺挽住欲起身的周莲蓉:“莲妹,我有好几日未给父母亲请安了,不知他们如今身体如何?” 自从周莲蓉被救回后,从养病到痊愈,一直居于周家,刘富顺一直未能踏入周家大门,周父的迁怒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鄙视,这让有了一定地位的刘富顺很是不满,他身为周家姑爷,居然进不了周家的不门,这样传出去又是何等的笑话。 对于他的恳求,周莲蓉想也不想的拒绝:“父亲还在气头上,等过些日子吧。”说完,头也不回的下了马车。 刘富顺:…… ”莲妹,你回来了。“周朝阳目光关切的看着马车里走下的周莲蓉,见人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他把所有的目光都留给了这个女子,并未给跟随着下马车的男子一个眼神。 刘富顺一窒,完完全全被人无视的感觉,厚重的朱红色大门缓缓合上,没有要请眼前人进门的意思,赶车的车夫悄无声息驶着马车从角门进入。 周家大门外安静了下来。 微风过处,是一张满目憎恶的脸。 刘富顺气得发狂,却又无可奈何,他这个正经的夫君不能进门,而周朝阳这个义子却是天天能陪伴在左右,若不是周朝阳今日衙门里有事,他也没有机会陪着周莲蓉去萧家。 刘富顺移动脚步,步行回北安街的府阺,两府距离较近,他走着回去便是。 他慢步闲游,享受着街上行人的注目礼,享受无数人羡慕、尊敬的目光,也只有在这些目光中,刘富顺找到了失去的优越感。 与这些庸碌无为的人相比,他注定要高人一等。 有一天,他会站得更高。 进了北安巷子,刘富顺却被一股蛮力拖入巷子里,速度快到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刘富顺被人狠狠制住,后背抵着墙动弹不得,来人一只胳膊奇大无比,抵在刘富顺身上令他隐隐作痛,更可怕的是一把尖刀抵在他脖子下,冰凉的刃尖令刘富顺双腿打颤。 抢劫?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周家姑爷,得罪了我有你好果子吃。”惊骇中,刘富顺脱口而出,说话时,双手用力,想把自己给解救出来。 只可惜,对方身材高大,身体雄壮,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断不是外强中干的刘富顺可以憾动的。 来人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顶破烂的草帽遮盖了他大半张脸,他任由刘富顺动作,双脚不动如山,刀尖微微向上一送,他力道瞬间有血珠冒出来。 流血了~ 他力道掌握得甚为精妙,刘富顺却是吓得脸白如纸,不敢枉动一分,惊骇地看着来人。 “大哥,有话好说,我有银子,我有很多银子,都给你……” 刘富顺不敢动一下,他都快哭了,他这是咱的了这是,家门口竟然遇到了劫道的,额下的刺痛让他明白眼前这个人怕是个狠的,刀子再用点力他怕是命就没了。 他的命…… 老值钱了。 人死了,钱没用完,这咋个整? 草帽下露出一张狠狠戾的脸,令刘富顺瞬间卡了壳。 “万……,万大……哥!” 第586章 挨打 586 “周姑爷,咱好久不见了。”斗笠下,是万大头一张沧桑的脸,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里冰冷的可怕。 好久不见,再也不见多好。 刘富顺吓得手脚哆嗦,谁不知道万大头是朝廷通缉犯,他回来找他肯定没好事。 他更不想和朝廷通缉犯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万大哥你怎么回来了,现在朝廷的人在通知你,你快走吧,不然被抓住了。” “老子现在无处可去,想在你那里住几天。”万大头说的理所当然。手却没有松开对他的钳制,那把刀依然抵在他的额下。 他并不信任他。 “不行的,不能住我家。我家里人多嘴杂,容易暴露的。”刘富顺慌的连连摇头,打死他也不敢把这个杀人犯引进家。 万大头怒了,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不是你老子能得这个下场,老子只不过是借你的地儿住几天,你都不肯,是不是找死啊?” “你这个奸诈小人,害死了四儿,害得老子成了通缉犯。”嗯 不等刘富顺反应过来,又连着几巴掌下去,巷子里冲刺着啪啪啪的声响,每一声都很响亮。 万大头根本就没打算住在刘富顺家里的,他怎么可能住在他家里,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她最终的目的还是银子。 只是在也要银子之前把他打一顿出气。 一想到自己如今的际遇,他恨不得捏死他。 如果不是刘富顺撺掇他们兄弟打萧茗的主意,他们就不会被抓、被流放、四儿也不会死,他更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如果点评万大头的一生,他的前半生算得上是风光得意,一帆风顺,那么他的后半生就是颠沛流离,人不如狗。 曾经他在平城也算是风云人物,有着日进斗金的赌场,背靠师爷妹夫,人生得意,不过转瞬,一切都变了,抄没家产,流亡西北,凭他的本事无论在哪里都能风光过活,可惜他走的不是寻常路,注定了他不能有完美的结局。 如今的万大头,不过是一个人人喊打的朝廷通缉犯。 在无数个逃亡的日子里,他不此一次检讨着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切从那一天,抓住刘富顺的那一刻开始。 萧茗固然可恨,那么眼前这个刘富顺就更该死。 如今平城四处张贴着通缉他的海捕文书,妹妹一家搬去外,他连一个落脚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像一个老鼠一样钻进洞里,而刘富顺却大摇大摆的走在阳光下。 被萧茗毒怕了的他,不敢贸然前去找萧茗报仇,只得先寻刘富顺。 我不好过,我让你更不好过。 十来个巴掌把刘富顺打得晕头转向,脸上火辣辣的痛,脸都肿了起来。 “万大哥有事好商量,别打了,别打了。”刘富顺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连连哀求,声音含糊,被打掉了两颗牙。 万大头已经松开他了,把他按在墙角拳打脚踢。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呀,怎么这个巷子没有人。 呜呜呜。 救命! 半响,万大头停止了对刘富顺的人生攻击,看着刘富顺凄惨的模样满意的点头,他在对方眼睛眼中看到了恐惧。 很好! 就是要让你怕、让你畏惧,你才不敢去揭发我、举报我。 像提小鸡一样把刘富顺提了起来,说道:“把银子拿出来” 刘富顺脸上还流着血,哆哆嗦嗦在身上摸着,好半天才掏出个好银袋子。 万大头抓过银袋子手一松,刘富顺又掉在了地上。 刘富顺吃痛,双手反撑着地,头都不敢抬一下,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眼中闪烁着恨意的光芒。 “怎么才二十两。”万大头不满意了,又是几脚踢过去。 “哎呦!”刘富顺一边闪躲一边解释着:“大哥息怒,我的银钱都被周家那个老匹夫管着,只给我很少的花用。” “我信你?你当我傻呀?”问大头明显不信,刘富顺的名声有多好人人都知道,是周家的如意女婿,怎么可能只给这么点银子。 “是真的,大哥,是真的。那个老匹夫瞧不起我是乡下来的,我做任何事都管着我,这点银子还是我好不容易存着的。” “等他们都死了,我继承了周家财产,以后我的银子都是大哥的。” “嗯。”万大头停止了殴打动作,周家的家财可不少。 转瞬,他又怒了起来,狠狠一脚踢过去。 “周家的财产,你做梦呢。” “是真的,周家只有一个女儿,我是他们的姑爷,以后他们死了银子不给我们给谁呀。” 万大头思考着,作为周家唯一的姑爷,刘富顺以后肯定被继承不少的财产。 刘富顺见万大头有些松动,又继续说的道:“周家的银子铺子多的很,以后我继承了周家,我就分你一半,大哥可以带着银子去南边改头换面,做一方富绅,多好啊!” 万大头思量着,比起如今颠沛流离的生活,这样的日子确实很好,可是… “你忽悠老子是不是,周家两口子能活几十年,老子指不定哪天就进去了。”万达投又对刘富顺打了起来,这个刘富顺真是不打不老实,他如今是朝廷通缉犯,天天躲躲藏藏,指不定自己的变成白骨了,人家还活得好好的。 真是越想越怒,万大头越打越用力。 这什么人呢,欺负咱老实啊! “不是,哥,你听我说。”刘富顺哎哟喂,被打得那个惨哟! “他们老俩口身体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暴毙了,万一我媳妇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刘富顺感慨着生老病死,人生无常,万大头领悟到话语中的真谛。 人生,还真他m的无常。 “哎呀,好兄弟,你快起来,你看你这一身一脸的血,你咋都不知道躲躲,老哥我手上没轻重,真对不起了。”万大头扶起刘富顺,亲热地拍着他的肩。 亲切的笑着,瞬间哥俩好了。 打架?不存在的。 凄惨的刘富顺:“……” 万大头带着刘富顺去了他在西街平民巷,一处破败的房屋,以前住着一个年迈的老乞丐,自从他来了之后,那个乞丐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们走后,夏小八和孙海羽从一堵墙后转了出来,自从萧明受伤之后蒋香媛留在萧家陪着萧茗,夏小八带着孙海羽监视着刘富顺,没想到今日会遇见万大头,真是意外之喜。 “我去看看你回去告诉萧茗。”夏小八说道,他没想到萧茗被万大头掳进青楼是刘富顺撺掇的。 这一次,这两人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第587章 苦肉计 587 夜间,刘富顺从万大头处出来,并没有回立刻回自己的府阺,而是重返周家。 周家大门前,两顶大红灯笼高高悬挂着,照亮着门前的一尺方圆,刘富顺在黑暗的巷角里站立许久,望着大门处的石狮子发呆。 半响,像是下定决心般,捡起石头往自己头上狠狠一砸,瞬间,温热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刘富顺忍着痛,抹了一把脸,让脸上看起来血迹般般。 刘富顺尖声叫着,脚步踉跄的跑向周家,狠命的敲打着朱红色的大门。 “快开门,救命啊!” “快开门,救命……” 声音之凄惨,令人闻之动容。 他的声音惊动了周家门房,待大门打开,门房看见了倒在台阶上的刘富顺,惊声叫了起来:“姑爷,你这是怎么了?” “快,快,带我去见父亲,我有重要的事禀报。”刘富顺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得很。 隐身夏小八:“……” 看着刘富顺被人扶进了门,夏小八莫名其妙的摸摸头。 刘富顺这是唱的哪出? 苦肉计? 不管了,摸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夏小八悄悄翻墙进了周家一探究竟。周家庭院不小,当夏小八好不容易找到周家议事厅的时候,刘富顺已经声泪俱下的述说着自己的遭遇,以及万大头的狠毒。 “万大头把我抓住一顿拳打脚踢,岳父大人,大哥,莲妹,你们看我的脸,还有我身上都是伤。”刘富顺捂住只粗乱包扎的头部,上面还透出殷红的血迹,配合着他胖了一圈的脸庞,好不可怜,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他所受的虐待。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眼睛观察周中程,周朝阳以及周莲蓉三人的反应,见三人面带沉默与犹豫,他继续说道:“他抢了我一投百两银子还不满足,还用刀威胁我,让我在周家水井里投毒,他要毒死周家所有的人,他还说等我继承成了周家所有的银子,就把银子给他。” 被伤害,被抢的银子无限量放大。 周中程已经怒火中烧了:“你说的可当真?” 他不在意银两,他在乎的是周家。 居然敢下毒,毒害周家。 周家上下百余口人,如此狠毒的事,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万大头干得出来。 周中程眼神一睨,同样的事,刘富顺也干得出来。 “确实是这样的,岳父大人。”刘富顺忙不迭的点头。 “岂有此理,这个万大头,本是朝庭通缉之人,他居然逃回平城来了。”周中程发怒,不提忘恩负义的刘富顺,只是被人盯着家财,即将要谋财害命,他如何也忍不得。 先解决了外敌,再处理家贼不迟。 “天地良心,我与莲妹情深意重,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让他伤了莲妹分毫。”刘富顺信誓旦旦的说着,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看得周莲蓉泪光点点,早在他受伤进门那一刻起,周莲蓉就心有不忍,此时又听他如此表白,她的心里更是软得一踏糊涂。 父亲与大哥的调查…… 不… 他肯定是清白的。 “你是怎么从他手中逃脱的?”周朝阳沉着脸问,眼见莲妹有松动的迹象,他是不相信的,他所了解的刘富顺心机狡猾,远没有表现在明面上的那么乖顺老实。 也只有哄哄莲妹这种心肠软的女子。 “万大头心狠手辣,又狡诈多疑,小婿只得委屈求全,假装愿意与他同流合污,趁着他不注意之时逃了出来。” 周朝阳还在沉思,刘富顺赶紧求着道:“大哥赶紧的带人去抓他吧,万大头此人不除,周家难安。” 周中程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富顺,目光柔和了些许,转而对周朝阳说道:“他说得有理,万大头此人心狠手辣,确实能做出杀人夺财之事来。” 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万大头就是一匹饿狠,被他盯着寝食难安啦! 周朝阳没有反驳,万大头是朝庭通缉之人,江洋大盗,抓住了他自是功劳一件,他只是怀疑刘富顺说的真实性。 真的只有万大头有毒杀周家人夺财的想法?以万大头的禀性他能放任刘富顺逃离。 不过嘛!这些都不重要,目前最为重要的事莫过于出逃在外的万大头。 万大头凶名在外,周朝阳可没有单抢匹马的打算,主要是怕人跑咯,周朝阳当即骑马回了衙门召集人马,直赴刘富顺所指的西街贫民户,茅屋内杂乱不堪,哪里还有人。 刘富顺傻眼了,如何向周家人解释自是不提,远在刘家村的萧家同样是灯火通明,颇为热闹。 夏小八带回来的消息令萧茗惊讶之余又豁然开朗起来,想当初她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女,不怎么在平城溜达,或许在平安镇或是刘家村周边有不小的名气,可这名声远没有传到平城的地步。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引得当时在平城的万大头与万四儿两头恶霸的注意,以及后来被他们骗进城,差点被他们卖进青楼里,原来这其中还有刘富顺的功劳。 在那个时候她和刘富顺并没有正面冲突,事发之后,他居然能顶着笑脸打招呼,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也真是够了。 对陌生人下毒手,果然是立身不正,心理扭曲,她这个有社会主义正确价值观的四好青年有必要教教他怎么做人。 石亭玉没有说话,他能明显感觉到萧茗的怒气,自认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萧茗在生气,萧茗被万大头骗进平城那一次他知道,当初他正在平城四处打听张栋和岑菌的消息,正好遇到慌张逃跑的萧茗,原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虏人事件,只是没想到背后如此曲折。 他把目光投向萧茗,完全没有自作主张的意思,如果萧茗决意放过,他会尊重,只是会在萧茗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的处理了刘富顺,他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到萧茗。 屋里时不时的响起夏小八咀嚼食物的声音,他跟踪刘富顺,后来又溜进周家听墙角,又一路赶回萧家报告消息,忙碌一晚上也没吃上一口热呼饭食。 第588章 反转 588 是的,屋里除了石亭玉与夏小八,还有易妈妈与蒋香媛。 易妈妈一如既往的沉默着,等着萧茗的吩咐,从不僭越替主子拿主意。 蒋香媛一边给夏小八递着吃食,一边又奉上热茶水,忙得不亦乐乎,萧茗遇袭之后她改变了很多,如果在以前,她早就大咧咧的给萧茗出着主意了。 “现在万大头是逃了还是被周朝阳抓住了?”萧茗问。 “周朝阳扑了个空,万大头拿着抢来的银子去了一个寡妇家,原来他在平城还有一个拼头,当时他们正在床上热呼着呢……” 夏小八一脸坏笑,完全发挥了听墙角的意义。 “咳。”易妈妈咳的一声,一脸的严肃,眼刀子直直的盯着夏小八,若化为实质,定能在他脸上刻几个字。 这个夏小八,还真是个好了伤痕忘了疼的,在两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面前口出污秽之言,这样合适吗? “额……”夏小八一噎,被盯得莫名其妙,忽的发现一道来自世子爷的死亡凝视,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超强的求生欲让他明白过来。 “我把他敲晕了,暂时请蒋大哥看管着。”夏小八悻悻道,他当然不敢告诉萧茗他是在万大头热情正浓时偷袭。 不然,不会这么容易敲晕他,至于以后万大头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么说,万大头根本就不知道刘富顺把他出卖了。”萧茗说道,对于易妈妈与石亭玉的动作笑而不语。 拼头,寡妇,情r,小三,xxoo什么的,她能不懂,作为医生,她什么样的病人没接触过,就是因为太懂她才能镇定自若,不然表示一下脸红羞羞什么的,她没这么矫情。 萧茗镇定表示,前世几十年不能白活,没见着蒋姑娘一脸红羞愤的模样,这才是一朵根正瞄红的小白花。 “肯定不知道,我亲眼见到万大头进了门才去跟踪刘富顺。”夏小八深吸一口气的点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只小手正狠狠的拧着他腰间的软肉。 唉哟喂,老疼了。 他是偷听墙角,可是没有偷听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的怪癖好,他只见到万大头进了那寡妇房间,听里面的声音不对就赶紧的溜了,再者刘富顺才是他的主要目标,于是他又倒回来去寻刘富顺,在刘家没寻着,便去了周家,正巧看见刘富顺拿着石头往自己头上砸。 自己伤自己,可把他吓着了。 于是就有了夏小八再次翻墙偷听的事,他实也没想到刘富顺这个奸诈的家伙,一方面把万大头骗得团团转,一方面又在周家人面前演绎着万大头如何殴打他,如何逼迫他在周家井里投毒,如何夺周家的财产的事。 除了刘富顺自伤自己,头上的血还是新鲜的,其余被万大头殴打的地方已经好了些,但是还是能证明刘富顺确实被殴打过,这一点,刘富顺的模样确实是惨,再加上他如泣如诉的真情表演,一个还原的真相展现在周家人面前。 如果不是夏小八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都要相信了。 在这一事件中刘富顺完完全全的扮演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角色,成功的在周家洗白自己。 不得不说,这一招对于目前处于劣势中的刘富顺来说,确实耍得很好,利用万大头洗涮自己之前造成的不利因素。 至于后来,周朝阳抓捕未获,却是万大头对于刘富顺的提防,作为一个逃亡江湖的通缉之人,万大头深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 刘富顺与万大头先后离开西街,所以,万大头并不知道刘富顺把他给卖了的事。 通透全局的夏小八心里得意,他灵机一动把万大头给敲晕了带走,他只是不想让万大头逃脱法外,朝庭钦犯嘛,当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他觉得这事做得很对。 果然,萧茗笑了起来:“你做得很好。” 对于萧茗而言,无论是万大头还是刘富顺,都不是好人。 万大头坏在明处,恶事做绝,视人命于草芥,他手上沾染的人命不知凡几。而刘富顺,这个人坏在暗处,心机深沉,巧舌如簧,诈骗,陷兄于不义,杀妻,又将一切罪名嫁祸兄弟,与万大头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在得知万大头兄弟对她下毒手有刘富顺的手笔之时,她就没有打算放过刘富顺这个祸害。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把这个祸害放在眼前时时打提防,她得多累呀! 希望她给周莲蓉上的眼药没有这么快就失去效果,不过,即便是周家放过刘富顺,她也不打算放过。 还有万大头,恶人得有恶报。 心下既定,萧茗把目光投向石亭玉,在得到这个男人默默的支持后,萧茗便吩咐夏小八再次回城,一起去的还有明叔。 蒋香媛送夏小八离开,易妈妈默默的站起来走了出去安排事宜,明叔跟着去平城,她得安排人巡夜。 诺大的厅里,只余下石亭玉与萧茗二人。 萧茗对着闪耀的烛光发呆,半响过后才说道:“石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不,你做得很好。”石亭玉赞赏的点头,对萧茗的做法,石亭玉表示赞同,无论她做任何的决定,他都会无条件支持与拥护。 她没有闺阁女子的娇弱秀气,她能勇于直面任何困难,面对仇敌,能冷静理智的复仇,做法虽然不是男子的快意恩仇,却是婉转迂回的。 石亭玉不由细想,如果萧茗的做法成功了,那么刘富顺往后余生会有怎么样的结局。 往后余生,痛苦相伴,命还在。 不得不说,萧茗这个法子真够毒的。 如果是他,还不如直接给对方一个痛快。 “其实,你还可以更狠。”石亭玉提议,直接给对方一个痛快,岂不是更好。 萧茗缓缓摇头,眼里带着狡黠,她当然明白石亭玉的意思,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这么做:“不,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杀人可是犯法的。” 只有长久的身体上的折磨演变放过成心理上的痛苦,当痛苦到无法忍受的时候,心理上又是怎么一种体验。 这或许就是凌迟三千刀还是一刀斩的区别,恨极了一个人,是要他立刻去死,还是三千六面刀一刀一刀割他的肉,让他想死不得死。 无疑,后一种更能让人解气。 再者,她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要刘富顺的性命,她只是要把他从云端打落,让他重新回到泥地里。 想一想,当一个普通又贫困的人享受过繁华的滋味,又重新回到了起点,甚至比之前更贫穷,他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当然,这其中,她会在他这样的感受中增加一点乐趣。 第589章 朋友 589 夜深人静三更天。 平城西北面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坡上,四处漆黑一片,久未有人居住的房屋内隐约有微弱的火光透出。 破烂得掉渣的屋顶,漏风的窗户,腐朽霉味的湿稻草中有虫蚂钻进钻出,屋子里的一角,稻草上仰躺着一个人。 万大头被突然惊醒,脖子后传来股股震痛,令他混沌的头脑为之一清,猛的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绑着,若不是嘴里被塞了东西他都能惊叫出声。 怎么回事? 我在哪里? 我应该在温暖的被窝里~~ 他玛的~ 完了,完了。 想到最后的意识,万大头又惊又怒,轻轻的扭动,想要摆脱钳制,多年的习惯使然,他并没有弄出更大的声响。 “咚咚咚……”远处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像极了催命的乐章。 万大头转头望向唯一的光亮处,只隔了一面破烂的石墙,从缝洞中依稀看见一个人影。 人影晃动,脚步声随之而来,或许是因为他之前轻微的响动引来的,万大头惊出一声冷汗,不敢枉动,维持着躺尸的姿势。 脚步声慢慢靠近,万大头只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里注视着自己,像是确定他醒了没有。 “醒了吗?”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从大门处处来,万大头之前听到的咚咚声也停止了。 “没有醒,是老鼠吧。”另一个声音沉稳有力,伴随着脚步声远去。 紧接着万大头又听到些声音,松动椅子的吱楞声,酒壶碰撞桌面的声音,咀嚼的声音…… 让万大头确定是两个人,并且正在吃酒,不过他不知道来路,但肯定不是衙门的人,不然他这会儿应该在牢里而不是这里。 万大头想着脱身之法,又专注的听着隔壁两人的交谈,声音徐徐传入耳里。 “再挖会儿就差不多了,赶紧的挖了埋了。” 万大头:…… 啥意思? 怎么回事,要把他埋了。所以,刚才的他听到的咚咚声是挖土的声音? 兄弟,咱有话好说。 万大头心急如焚,奈何嘴里塞了东西令他发不出声音来,正准备扭动身子发出更大的响声用来求饶时,那个年轻的声音又不屑的响了起来。 “醒了就直接弄死了,一刀下去就完事了,主子说了,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摆好求饶姿势的万大头:“……” 还让不让人活。 “我说咱主子也太小心了,直接弄死不就得了,居然还让我们弄到这么远的山上来挖个坑埋了,这深更半夜了,多耽误事儿……” 年轻的声音嗲嗲不休,另一个几乎不怎么出声,好半天才喝斥一声:“少废话,主子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 “哎!是,是,主子最大,主子吩附什么是什么,你别在这儿提醒我,我能不知道。”年轻的声音像是不以为然,声音更大了些:“整个平城谁有咱们主子厉害,不仅娶了周家的姑娘,还是平城的名人儿,平城上下谁不知道咱主子的大名,这回又抓到了这个朝庭通缉犯,朝庭通缉犯勒,官府都抓不到呢,送咱主子手上了,要我说直接送官得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走,挖坑去,天快亮了。”另一个声音喝道,把酒壶往桌上一顿,像起身往处走。 “唉,等等我。”接着又是桌椅碰撞声相继响起。 “你说这回咱们主子能给我们多少赏钱,上次我们从二爷手中夺回来十三万两子,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给二十两赏钱,也太抠门了些,希望这次能多些,毕竟是杀人夺命的事儿……” 声音渐渐远去,又响起了咚咚咚挖土的声音,比起上一次听到的,这一次声音来得更加的密集。 万大头赤红着脸,双目暴增,怒火中烧,好哇,居然敢暗算老子。 外面两人挖好了坑返回屋来,哪里还有万大头的影子,万大头趁着他们外出之机已经磨破绳索从窗户处逃跑了,当然也是这两人故意留给了万大头磨破绳子了时间。 万大头从磨破绳子到爬窗逃走,都在两人暗中注视之中。 “你说这事能成吗?也太简单了些。”夏小八问道,逃跑的万大头此时更应该有多远滚多远,而不是铤而走险的返回报复。 嗯,萧茗这个计划也太简单了些,如果是他直接就把万大头交官府处置或是真的就地埋了,哪里会整这么多迂回战术。 多半成不了啊! 夏小八很忧伤啦,到底是女孩子,没见过血,不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种事,还是世子爷出面更合适。 “我看成。”明叔若有所思的回道,他在平城呆过,自然听闻过万大头的恶名,此人睚眦必报,心眼狭小,曾经他就听闻万大头把一位卖菜的老大爷的腿给硬生生打断了,只因人对方的菜篮子不小心撞到了他。 “走,跟上去。”明叔没有多话,当先寻着万大头逃跑的方向追去,此处下山只有一条路。 ~~ 平城,望月轩茶楼。 二楼雅间,两位年轻的姑娘正对坐品茗,欣赏着楼下的街景。 “你叫我来有何事?”周莲蓉看着对面的人皱眉不解,往日她多次亲自拜望,这个家伙都闭门不见,今日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哼!虽然今日才见过,别想我给你多少好脸色。 “没什么,不过是养伤无聊,出来解解闷,你好歹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嘛。”萧茗笑道,热切的为周莲蓉倒上一杯清茗。 “快品一品,这可是上等的苦茶。”平城也产茶,不过由于地势原因,出产的茶叶量少味苦,没人愿意喝罢了。 矮个里挑高的,这苦茶里也有里也有上等。 周莲蓉::…… 谁愿意喝苦茶,不过心里嫌弃,嘴却是听话的抿了一下。 呵,苦味令她秀气的眉眼紧紧的蹙在一起,眼里闪过一丝的不耐烦,叫她出来就是为了给她喝苦得掉渣的茶水,她真要怀疑萧茗的不怀好意,若是在十天之前她一定会按耐不住发一通脾气,佛袖而去了。 今日却是忍住了。 朋友,真是个奇妙的词。 周莲蓉自认有不少交好的闺中密友,细细想来,这些闺中密友多是为了讨好她的或是她有必要结交而成的。 而萧茗却是不一样。 算是生死之交罢。 第590章 最遥远的距离 590 周莲蓉如此想着,又不自觉轻抿一口杯中茶,苦涩味道味趟过舌尖流入胃中,一路留下丝丝甜味,先苦后甜,如同这个朋友。 “你到底有什么事?”周莲蓉放下茶杯,决定再也不喝这个难喝得要死的茶水了。 “也没什么事儿,真的是请你喝茶品茗的。”萧茗满脸的无辜,经过那两天一夜的共患难,她能明显感觉到她们之间的关系的改变,傲娇的周大姑娘不再像以前那样眼高于顶,盛气凌人了。 “嗯。”周莲蓉无可奈何,对于萧茗这样戏弄自己的行为略有不满,心情越发难以忍耐起来,昨日父亲让刘富顺留宿周家,今日又以为他疗伤为由请了两位平城里有名的老大夫,她出门之时,大夫已经进府,此时怕是有结果了。 她真的没有闲暇与萧茗在此进行无聊的品茗。 “哎,喝茶品茗怎么能没有糕点,梨儿快下去买些糕点上来。”萧茗惊呼一声,急急的吩咐梨儿下楼去买糕点。 “是,姑娘。”梨儿得应,一阵风的跑下楼,一转眼的功夫便在对面的点心铺子排起了队。 周莲蓉一眼略过,长长的队伍,要吃上糕点怕是要等到天黑了,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令她一怔。 嗯,大哥也在,没想到他喜欢吃糕点,周莲蓉如此想着便打算移开目光。 “咦!周捕头也在排队勒。”萧茗惊讶的叫道,显然她也看见了。 见周莲蓉未有回应,萧茗又自顾自的笑道:“难道周捕头喜欢甜食,哦,不,肯定是买给心仪的姑娘的,我有好几次就看见周捕头在此排队,最早一次是在两年前,难道从哪个时候就开始了?或许更早的时候?这么想来周捕头还真是长情,这一天天的排队就为买糕点,风雨无阻的,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姑娘得到周捕头的青睐。” 周莲蓉:“???” 心仪的姑娘? 大哥有喜欢的姑娘? 周莲蓉暗付着,记得小时大哥初到周家,她最喜欢这位陌生又随和的哥哥,喜欢跟在他身后,大哥一直是她心中尊敬亲和的大哥,只是越渐大了,男女之别,两人不能再像小时一样亲近了。 越到后来,大哥不顾父亲反对做了捕头,公务繁忙,他们就很少见面,两人变得更加的陌生,她很少关心大哥,成亲之后,她更加漠视大哥。 想起母亲每次提及为大哥相看的姑娘皆被大哥拒绝,周莲蓉甚至还埋怨大哥的冷漠不知事,辜负父母的一片苦心。 如今想象来是她错怪大哥了,他是心有所属,不愿与不喜欢的人成亲。 可她居然不知道大哥有喜欢的姑娘。 亲眼看到周朝阳买了糕点离去,二人收回目光,萧茗抿了一口苦茶感叹道:“周捕头排队买糕点的事也有好几年了,能几年如一日把心仪姑娘的喜好记在心里,想来那位姑娘也是他心尖上的人物,只是不知他为何不上门提亲,若是得成,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一段佳话。” “大哥也该成家立业了。”周莲蓉难得的赞同。 确实如此,大哥几年如一日,情比金坚,堪比情圣,周莲蓉暗暗点头,回家后她一定会向母亲提及大哥的亲事,让母亲亲自上门提亲,大哥的条件不差,一表人才,名下又有多处产业,想来对方也是会同意的。 只是不知对方是哪家的姑娘,门第如何。 “可不是,周捕头年纪不小,同龄之人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怜的周捕头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萧茗可惜的道。 周莲蓉心里有了主意便不在理会萧茗,只觉得萧茗像是在调侃,虽然她不明白孩子和打酱油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不知周捕头心仪的姑娘是哪一位,也许哪位姑娘至今还不知道周捕头在默默的暗恋着她,哎!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烛光照耀的地方始终明亮,而烛台下却是黑暗的。哪位姑娘或许与周捕头很熟习,只是并没有把周捕头的关心当做爱慕,也许还把他当做一位可敬的兄长。” 大哥认识的女孩有谁?周莲蓉暗自思量,据她所知大哥并没有与哪位姑娘走得很近。 突然,周莲蓉面色一变,恼怒的盯着萧茗,豁然站起:“今日出来太久,我该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哎!别走啊!糕点还没吃上呢。”萧茗在呼唤着某个恼羞成怒的背影。 呵呵!我只差大声喊周朝阳喜欢周莲蓉了,你还能不明白,不信你非要抱着刘富顺这颗歪脖子树到死。 与事业有成,痴心情深的周朝阳比起来,刘富顺连渣都不是。 周家~ 周莲蓉踏进家门,与萧茗简短的聚会并没有带给她任何心情上的愉悦,反而比之前更加的沉闷,这个萧茗居然敢调侃她,真是岂有此理,枉她还把她当做是朋友。 真是…… 周莲蓉一肚子气,一路上谁也不理,径直回了自己的院落,院子里一个人影也无,不知道几个小丫头趁她不在跑哪儿玩去了,周莲蓉无暇管束不在其位的丫头们,只想进屋静静,捊一捊乱了的思绪。 临门一脚,左边耳房里有丫头嘻闹的声音传进周莲蓉耳朵里,令她脚下一顿。 “还是大少爷最好了,每天都给姑娘送点心楼的糕点,这块红豆糕给我吃,青穗你已经吃了三块了。”翠萍叫嚷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你争我抢的声音。 周莲蓉木然的移步,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 屋子里,几个丫头围成一桌,分食着桌上的糕点,桌上只剩下几块,零碎的碎纸依稀能便别是点心楼的油包纸。 周莲蓉心头一震,大哥买的糕点。 屋子里,翠萍正指着吃到最后一块红豆糕的青穗叫嚷:“你怎么这么能吃,每天就你吃得最多。” “你别这么小气,明天的我都让给你。”青穗一脸得意的安慰,表示会把明天的让给翠萍。 其余四个姑娘只是二等丫头,面对两个大丫头的威势,只抢到少量的份儿,敢怒不敢言。 今天,明天,每天…… 周莲蓉推门而入,把室内闹得正欢的丫头们吓了一跳。 “姑……姑娘,您回来了。” 第591章 反思 591 “姑娘一直喜欢吃点心楼的糕点,大少爷每日都会买些回来,后来姑娘成亲之后,多数时候是交给姑爷带回来的,后来姑爷说姑娘不喜欢这些甜腻的食物,于是就赏了我们,以至于……。”青穗胆颤心惊的说道,注意到姑娘阴沉的脸色,声音小得如蚊蚁。 “以至于什么……” “以至于后来大少爷送来的糕点直接就被我们分食了。”青穗低着头,不敢看姑娘的眼睛。 她真的很冤枉,在新宅的时候,姑娘与姑爷两人感情深厚,什么都听姑爷的,姑爷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 周莲蓉面无表情,半响才吼出一个字:“滚!” 以前她独爱吃点心楼的点心,家里每日都供量不断,她以为是家里采买的,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后来与刘富顺成亲后,每每对他带回的点心,以为他是因为她特意去点心楼买的。 一直以来她以为他爱重她,关心她,他们跨越了家族地位的婚姻感情深厚,情深似初。 她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这份爱重的真实性。 事实却是,真相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周捕头每日风雨无阻的为心仪的姑娘排队买糕点,真是个长情之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周莲蓉脑子混乱着,萧茗的这句话如同魔音一遍一遍萦绕在耳边。 难道要让她相信大哥每日买糕点的行为只是大哥对妹妹的关怀? 亲情? 与刘富顺成亲四年的情谊,一直以为他是世上除了父母以外最关怀自己的人,可突然发现一切都是假象,他到底有多少事情隐瞒自己。 想到大哥无比关怀的眼神,一祯一祯画面在脑海里回放,是她粗心大意从来不把大哥的心思放在心上,她甚至没有多余的心情关注过大哥。 今日萧茗的那些话语,当时令她极为恼怒的胡言乱语,却在无形中印证,让周莲蓉心乱如麻,漫无目的的行走,无视着沿路仆人们诧异的眼神。 “大小姐……” 周莲蓉回神,看着眼前的人,却发现是母亲院子里的大丫头翠屏,遂迅速收回心神应道:“有事吗?” “夫人让你过去呢。”翠屏说道,似乎发觉周莲蓉心情低落,又小心的提醒道:“夫人此时心情不郁,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小姐快过去劝劝吧!” “嗯。”周莲蓉心中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脚下不由加快脚步向前母亲的院落而去。 才进母亲的院落,周莲蓉便面色一凝,母亲断断续续的的噪音从屋中传出,院子里一众丫头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应对,看着周莲蓉如同见到了救星。 周莲蓉心下迟疑,脚下反而慢了下来,下意识低着看着脚下的台阶,只觉浑身没有力气踏上去。 “让他滚,让他滚,这两年因为子嗣的事儿咱们莲儿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少的嗤笑流言,结果却是他的毛病。”屋子里,黄氏的压抑不住的愤怒声音缓缓传出,声音里带着厚重的鼻音。 “原本以为是莲蓉的原因也就罢了,咱们不怪他,给他纳妾,让他生儿子,以后有了庶子过继到莲蓉名下当嫡子养,可如今却是他自个儿的毛病,我说给他纳的妾这么久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呢。” “如今到好,咱们金山银山的养着他,养着他们那么大一家子,他倒好,居然起了歹心,不但给我们下毒,还要谋害莲儿,他是想把我们都杀了霸占咱们周家的家产……,这样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人,你还留着他在家干什么,让他滚,报官,让朝阳把他抓起来。”黄氏越加痛苦,越加难以自恃,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我可怜的女儿,以后该怎么办才是……” 黄氏哭得伤心难过,原来在昨日女儿带回来的猜测令她将信将疑,男子的身体又怎么会有这方面的问题?她闻所未闻。 可是提出这个质疑的人是萧茗,黄氏又不由得信了三份。 所以在今日借口为刘富顺疗伤为由请了平城里很有名气的两位老大夫,两位大夫共同诊的结果令她大吃一惊,也令怨气直接爆发了,埋怨周中程居然还要留着这个祸害,在查出事实真相之后就应该把这个白眼狠送官查办,赶出周家。 这个祸害留在周家一天就累莲儿一天,想到女儿这两年受到的白眼,她就气得直掉泪珠子。 “当初我就不同意这门不对等的亲事,是你经不住,莲儿哭一哭闹一闹你就心软了,坚持要同意,现在可好,出了这样的事,你倒埋怨起我来了。”周中程也是一脸怨气,一夜未醒的他眼下一片青黑,精神显露出疲态来,在刘富顺给他们下毒之后,他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 周中程老谋深算,在得知刘富顺悄悄给他们下毒与刘富顺让刘管事杀害女儿之事后心中也是怒火中烧。 刘富顺一介乡下穷小子,他虽然看不起他。却是为了唯一的女儿扶持他,给他金钱地位。 没想到他却养却养出一匹白眼狼。 但为了女儿以及家族声誉考虑,他并没有立即打杀了这个畜生,反而是把所有的怒气生生的忍了下来。 如今,刘富顺的罪名又多加一条,不能传宗接代,让自己女儿白白受罪。 但是,无论是一个企图弑妻夺产的姑爷,还是一个有病不能生孩子的姑爷,都会让他们周家成为平城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所以,他宁愿寻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刘富顺死于一次意外。 但是,经过昨夜,周中程幡然醒悟,刘富顺不能再留,身侧有一个时刻算计着自己性命的的人,让他如何能安睡。 意外怎么能够,他要让他身败名裂,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你倒是怪起我来了,最终点头的还不是你。”黄氏哭声更大了,心里更委屈了,女儿是她的掌中宝,当时女儿为嫁刘富顺三日未尽米食,她哪还能硬得下心肠。 周中程无可奈何,怪他吗?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守着他哭哭啼啼的,他不点头能行吗。 “你别哭了,这事儿我自会处理好,不让咱们莲儿再受到半点委屈了。”最后,心中有了计划的周中程保证道。 却不知,周莲蓉推了门进屋,一脸坚决的说道:“爹,娘,我要和离。” 第592章 杀人诛心 592 和离…… 黄氏呆了呆,有些吃惊的看着女儿,不敢相信。 女儿有多喜爱刘富顺她这个当娘的比谁都清楚,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就要和离,这个转变也太快了。 是想通了吗? 不,黄氏觉得女儿是受到刺激了。 周中程同样是沉默了一瞬,显然是明白了女儿突然提出和离怕是在门外听见了他们两人的争吵,不由有些哂然,他们老两口吵个架,让女儿瞧见了,看把女儿恼的。 周中程心中同样知道女儿对刘富顺那厮的重视,平日里他们若表现得对刘富顺有一点点的不满,她就会不高兴。 成亲这几年事事以刘富顺为先,他交给刘富顺管理的产业月月亏损,她都不以为意,不仅为刘富顺辩解,还拿出嫁妆填补。 这个女婿,除了一张脸和一口会说话的嘴之外,周中程找不到任何的闪光点。 傻女儿啊。被外表和甜言蜜语蒙了心,周中程暗自捉急。 几年下来,周中程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想着周家有银子,只要女儿高兴就好,养个废物女婿罢了。 可是,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那厮居然胆大包天,干出一些人神共愤的事。 到底是他刘富顺飘了,还是他拿不动刀了。 在当初他告诉女儿是刘富顺收买家中仆人在他们两人的食物中下毒,女儿不相信,认为是他们因为看不起刘富顺的出身而从中挑拨,女儿中毒太深令他无可奈何。 他暗中抓住刘管事,从其口中得出刘富顺蛊惑刘富贵以萧家是的名义骗取莫家叔侄巨额银财,其后又暗中让刘管事从其兄刘富贵手中抢回十三万两的银子据为私有,刘富贵被抓,事情暴露,他居然又借机把所有罪名全推脱在其兄身上,甚至为自己博了一个仁义的好声誉。 真是好一出连环计。 周中程这才深明白,刘富顺那厮远不是表面上的那样巧舌如簧的无能之辈,他的狠毒远比一般人。周中程在得知刘富顺指使刘管事等人趁机要女儿和萧茗的命的时候,他甚为愤怒,想要立即打杀了刘富顺那奸诈小人,但是出于家族和女儿声誉的维护,他忍住了。 同样的,他把这些真相告诉女儿,让她亲耳听听刘管事的供词,女儿仍是将信将疑,维护着那厮。 为了女儿,他一忍再忍,甚至有了让刘富顺死于意外的想法,让那厮多活一两年。 对于周莲蓉,周中程就是一个苦逼的老父亲,事事为女儿作打算,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这会儿面对宝贝女儿的突然决定,周中程又是老怀安慰又是担忧,害怕她只是一时之气,事后又心软了。 见周莲蓉一脸果决,周中程缓缓开口道:“莲儿,你可想好了。” “嗯,这样的骗子,凶恶之徒,不配为我夫。”周莲蓉点头,在在父母食物中下毒后她就应该看清他的狼子野心了,在知道刘管事背后的主谋是他之后,她内心深处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就是因为她舍不得她们这几年的恩爱情份。 能日日风雨无阻的为她买喜爱的吃食之人,她一直相信刘富顺一直对她的赤子真心。 可时到今日,她才知道她们之间的最后一点情份都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刘富顺骗她、欺她、哄她,一次次的狡辩,毒害父母,杀她,图谋周家产业,这让她如何能忍。 “好!好!好!莲儿你放心,为父自会为你打算。”周中程大喜,一连说三个好字。 ~~爱中文网 一连两日,萧茗就一直未外出,待在刘家村萧家养伤,看看医书,练练字画,或是教教三个徒弟的医术,但更多的时候是与石亭玉一起,两人在药房,按照石亭玉的要求配制药物。 这期间,石亭玉完全充当了药童的角色,配合着萧茗,经过短暂的实习,石亭玉能把萧茗的每一张药方上的药材份量全部配对。 这熟练程度让萧茗感叹不已,简直是一个被战争给耽误了的药堂伙计。 第三天的时候,夏小八带回了城里的消息,刘富顺被周家留家养伤两日后,被周中程派往江浙,名为处理一批周家的产业。 萧茗笑笑:“周中程会这么好心,让他去南方?”处理家族产业,这其中的油水可不少,周中程没这么好心吧。 不言而喻,周中程怕是要动手了。 和离很容易,但要一个理由太难,难道让平城人知道刘富顺的真面目,无论刘富顺所犯的过错哪怕其中之一,都足够让周家将其扫地出门,可这样的结果只会让周家陷入水深火热的舆论之中。这样的结果周中程不愿意接受。 所以,萧茗很肯定,刘富顺一旦出了平城,就不会活着回来。 依照萧茗猜测,周中程会在半路上对其动手,然后悄无声息的处置了刘管事,这样仍在监牢中的刘富贵会背上惊天巨额的诈骗一案的所有罪名。 刘富顺的所作所为,所有的人都会一个个被周中程暗中清除,人死灯灭,刘富顺的意外死亡会带走他所有的罪恶,平城人只会叹息刘富顺的英年早逝,并不会有人知道刘富顺的所作所为,周家更不会被连累了声誉。 如此一来,周家会失去一个声誉极好的姑爷,周莲蓉甚至会成为寡妇。 至于莫家叔侄的所有家财,则不被他考虑在内。 至于将死之人刘富顺…… 如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刘管事被自己的岳父给抓住了,如果他不明白这是一条送死之路,那么他就死定了。 如果他有猜测,他多疑,他就会在路途中有所动作,带着十三万两银子逃之夭夭。 不过,逃出升天可不容易。 逃跑的万大头这两日一直潜伏在城外,并没有离去,躲过周朝阳一次又一次的抓捕,他能在逃遍各地后仍然回到平城,正是源于他对平城大街小巷的熟悉。 他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平城徘徊? 萧茗抿着嘴,对于周中程的目的,他想要给刘富顺一个痛快,让周家置身事外,可是这样不可以。 她,莫家叔侄,甚至是周莲蓉,他们都是受害人。 只是想到把周家摘干净,对他们这些受害人太不公平了哦。 死亡并不是最好的结束。 死亡,太简单了。 对她而言,这只是刚刚开始。 有她在,刘富顺不能这样简单的死去。 杀人诛心…… 石亭玉轻轻的看着萧茗,目光洞悉一切。 “尽快通知周朝阳,别让他把人给弄死了。” “嗯,放心,周朝阳可不是个心软的主儿。”夏小八点着头,很多事情,老谋深算的周中程并不知道。 刘富顺出城不到半日,还未走出平城的地界儿,就失了终迹。 第593章 落幕一 593 两天后,刘富顺回了平城。 他是被人抬着回来的。 平城轰动一时,所有缘由水落时出。 周朝阳一直未放弃对万大头的追捕,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平城外的一处山头寻到了藏匿的万大头,由于万大头拒不投降,双方展开了一场逃亡与反逃亡的激烈交锋,在战斗之中,万大头被周朝阳斩杀刀下,结束了他无恶不作的一生。 之后,周朝阳他们在万大头的藏身地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刘富顺。 发现刘富顺,实属意外。 再找到十三万两银子,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三天里,刘富顺受尽了折磨,各种折辱,各种花式肉身伤害,万大头更是生生的砍断了他的一条腿,左腿齐膝而断,右手五指皆数被截断,整个人被折磨得那个惨哟,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当他被抬回平城时,引起的轰动远比周朝阳击杀了万大头这个朝廷通缉犯来得要大得多。 皆因为十三万两银子之故。 十三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正巧合了莫家叔侄被骗走之财。 平城大众兴奋了,莫家叔侄兴奋了,个个打了鸡血似的猜测这十三万两银子的来历。 一时间,各种众说分云。 万大头久被朝廷通缉,他如何来的十三万两之巨?想当初有三个蒙面之人抢了刘富贵手中的银钱,这是有目共睹的,而且那与刘富贵相好的小寡妇亲口承认。 难道万大头就是蒙面人之一? 如果不是万大头的,那又是谁的? 还是,叔侄被骗一案刘富顺也参与其中,甚至起了主导地位,三人共谋,又或因分脏不均,万大头想要独吞财款,才有了刘富贵入狱,刘富顺被绑一事? 很显然,这一推测得到了平城大多数人的认同。 你说刘富顺清清白白,那为何万大头不绑别人偏巧绑着了他啊! 内幕…… 肯定是有天大的内幕。 想起刘富贵被抓后刘富顺的一系列反应…… 众人胆寒心颤。 这是明显的踩着亲手足往上爬啊! 想想牢狱里享受十八般酷刑的刘富贵,可怜了我的兄弟! 这就是可以交付后背的亲兄弟。 兄弟两肋插刀,原来是这么个插法。 好兄弟,有酒一起喝,有福我享着,有难你扛着。 不由的,平城有兄弟的人家不由的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家的亲兄弟,这只是一个后话。 当然,以上只是凭空猜测。 真正的真相,还得请彭知府来还原。 不过半日,彭知府便结了案,轰动一时的莫家叔侄被骗一案终于有了结果,万大头伙同刘富贵骗取莫家叔侄巨额钱财,万大头这个通缉犯罪上加罪被当场击毙,死不足惜,而另一个参与者刘富贵,则是依照大月律法,重大诈骗案监禁四十年,牢底坐穿。 十三万两银子返还莫家。 至于刘富顺,则完全是受害人,与本案无关。看 彭知府草草结案,虽然把刘富顺给摘了出来,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都不是好糊弄主儿,刘富顺在这其中真正充当了什么样的的角色,不出半日便在平城上几个心明睛亮的人之间流传开来。 当谁是傻子呢。 刘富顺虽然洗清了身上的嫌疑,但他却被万大头整残了,又突然从某个知名大夫口中传出其不能生育一事。 众人哗然,刘富顺一名彻底在平城出了名,被平城上下人人悉知。 从来只听说过只有女人不能生孩子的,男人身体有毛病的还是头一回听说,真是可怜了周家姑娘,一时间,同情周家的不在少数,当然嘲笑,讥讽的人更是不少。 娶妻当娶周家女,嫁汉莫嫁刘三郎。 当然,周家也不是吃素的,在短短时间曝出了刘富顺的丑恶嘴脸,细数刘富顺一条条罪证,在经营周家铺子期间私吞银钱,徇私舞弊、欺行霸市,下毒谋害周家二老企图侵占周家等等,周家姑娘更是金口玉言,和离,与刘家划清界限。 一时间,平城的大戏一出接着一出,好不热闹。 作为热闹的话题人物刘富顺更是出尽了风头,当然这个风头是负面的。 刘富顺的一生可谓是跌宕起伏,一介穷小子走出山村入得豪门,富贵荣华,只差书写一部穷小子的发家传奇史了,可偏偏又在云端处掉落进泥里。 击杀了朝廷通缉犯,又破获了一起重大案件,知府衙门喜气洋洋,彭知府更是春风得意,满面红光,走路带着风,高升指日可待。 相比于彭知府,周家里却是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周朝阳跪在满是碎瓷片的大堂里,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相比于击杀万大头时的勇猛,此时的他像小绵羊一样温顺。 周中程气得满面冒红光,来回急走,好几次都想拿起案上的藤鞭狠狠的抽打过去。 “不孝子,孽子,老子真是白养了你。”周中程一口气坐下,胸膛起起伏伏,心中的怒气久久不平息。 他事先安排了心腹先下江浙,在路途等着,就为了让刘富顺那厮有去无回,让周家减少伤害,可偏偏…… 他千算万算,遗漏了萧家。 萧茗这个小女子。 把他的计划窥览一空,还伙同了他的义子,利用万大头做出了这一出截杀之计。 好啊!你要报仇,你要弄死刘富顺我管不着,你弄你的,可你怎么又把刘富顺给他送了回来。 还送回来干什么?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小女子心计,做事犹豫,为何不更狠毒一点,直接杀了多方便。 敢情萧茗只是想借万大头之手把刘富顺给教训一顿,并不是要他的命。 更让他伤脑子的是他这个义子,居然与萧茗合谋,真把刘富顺给抬回来了,你说你傻不傻啊!直接添上一刀可好,世人只知刘富顺死在了万大头手里。 谁会怀疑? 刘富顺活着回来了,把这颗烂石头扔回来,让他给他们收拾尾巴。 不得不说,他周中程居然被萧茗这个小姑娘给摆了一道。 如此,他功亏一篑。 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他只能极力挽回周家芨芨可危的声誉,暗暗处理了刘管事,又花重金收买了彭知府让他早早的结案,把刘富顺的罪行公之于众,趁机和离。 他之所以把刘富顺从案件中摘出来,主要是不想让人认为他周家贪图莫家家财。 经过他一系列运作,案子很快结案,周家的声誉才没有被人摆在明面上议论。 也只是没有被有摆在桌面上议论罢了。 谁又是傻子,个个恨不得化身大能,变为推理家,把事件暗暗的揣摩得明明白白,如今谁不是在暗地里笑话周家,嘲笑他周某人有是眼无珠。 第594章 落幕二 594 “儿子有错,请父亲责罚。”周朝阳闷声道,低头不抬,相比与周父的计划,他心有不甘,莲妹受此大辱,他又怎么甘心让刘富顺这样干脆的死去。 所以,在萧茗找上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万大头抓了刘富顺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藏身地更被他们事先获知,他带着人故意两天之后再去,就是不想早早的把刘富顺给解救出来。 他身为周家义子,从小到大都带着这样的光环,人人不知他名,只知他是平城首富周中程收养的义子,是周中程从小养到大的女婿人选,可他不想这样,他想要光明正大的向义父提亲,并不是以义子的身份提亲。 他投身公门干出一番事业来,让平城人真正认知他之时,莲妹却嫁给了别人。 他痛苦过,悔恨过,之后便想开了,因为他在莲妹脸上看到了欢喜的笑容,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拥有,只要莲妹能幸福,他就站在身后默默的祝福,可惜莲妹并不幸福。 周中程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这个成熟稳重的义子一直是他的骄傲,被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继承家业,支撑周家门庭,可惜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这个义子与他的意愿背道而驰,周中程只能把心中的气怒发泄到周朝阳身上,至于另一个主谋萧茗,周中程却是怪罪不起来,人家不但对女儿有救命之恩,甚至还点出了刘富顺的病症,于情于理是周家亏欠了她,他没道理迁怒之。 周中程突然抬起了头:“义父,我心仪莲妹已久,一心求娶,请义父成全。” “你……,说什么?” 室中陡然一静。 室外,窗台下的周莲蓉更是一惊,俏脸孔带着诧异,整个人无所适从,目光透过琉璃窗紧紧的盯着屋中的两人。 她偷偷听着,只是因类担心盛怒中的父亲动用家法,她能适时劝阻,让父亲消气,让大哥不受皮肉之苦,只是没想到会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词。 关于她。 心仪她,要娶她? 她知道父亲养着大哥的用意,只是她不以为意,在她心里他一直是她的哥哥一般,所以才会选择嫁给刘富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并在得知大哥的心意之后,周莲蓉变得很是茫然。 想到大哥的心意,周莲蓉一时间心乱如麻,想离开此处,脚下却像生了根稳稳的立着。 好半天,周中程才算回过神来,只见他猛的站了起来,后脚甚至带动了厚重的红木椅子,他气怒的指着周朝阳道:“你是不是早有了这样的打算,才与萧茗算计于我。” “是。”周朝阳干脆的点头,他确实是存着这样的想法。 “你……”周中程忍无可忍,一耳光打了过去,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这一掌打得响亮,窗外的周莲蓉吓得险些惊叫出声,葱白的手指紧紧的揣着,骨节分明,掌心的丝帕被捏成一团,几乎想要夺门而进。 周朝阳嘴角溢出血来,双唇仍是紧紧的抿着,目光坚毅,一言不发。 他的所作所为,他不后悔。他既要周家与刘富顺断得干净,又要刘富顺身败名裂用余生来偿还罪过。忘恩负义辜负莲妹的人有什么资格死得清清净净,平白让莲妹担负污名一生。uu书库 所以,他宁愿让莲妹担着一个和离的名声也不要她做一个寡妇。 看着周朝阳被自己打成这副模样,周中程到底是心疼的,他对周朝阳的怒气并没有达到顶点的地步,主要是怒他不听自己的号令私自行为,自己多年以来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刘富顺的结局同样悲惨,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一边是自己一直器重、引以为豪的义子,另一个是一个恩将仇报、心狠歹毒的姑爷,熟轻熟重,高下立见。 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周朝阳能初心不改,周中程还生不什么气啊!他只想老怀安慰一把,这个儿子没白养。 “你起来,你可要想好,今时可不同往日,莲儿未必会同意的。”周中程缓缓的道。 “我对莲妹的心日月可鉴,我一定会等到她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周中程郑重的起誓,无论多久,无论经历多少事,莲妹一直是他心中最初的模样,他一定会等到她回心转意的一天。 他会用尽他的一生来守护。 不出一日,远在刘家村的村民就得到了刘家的消息,刘家村人反应尽显惊讶,多数人不过是感叹几句,幸灾乐祸倒是没有,可同样的同情怜悯的人也没有。 苟富贵,不相忘。 在刘家富贵荣华之时,村里不少人都有了投奔的心思,周家家大业大,指缝里随便漏一心半点都够他们吃一辈子的,可惜没有,就连村长都受了奚落。 接连有人在刘家吃了闭门羹之后,大家就淡了心思,在萧家的带领下,个个变得诚恳的起来,明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只有劳动才能换来报酬。 看看与萧家相熟的几家,日日有活可做,月月有银钱拿,日子过得哟,富得流油了。 刘富贵锒铛入狱,刘富顺重伤断腿这一惨噩传来,在平静的刘家村卷起一朵小浪花后就归于平静,就连村长家都没有进城去瞧上一眼,村长一家每日在青山院做工,神色如旧,更没有一句关心话儿。 不过,倒是有几家急的。他们并不是关心同情刘家,而是急他们的银钱。 无他,刘家还欠着村里一些人家的果子钱呢。 当初他们为了多得些银钱,冒着得罪萧家的风险把果子卖给了刘富顺,如今刘家倒了,周家把刘富顺扫地出门,这个钱怎么要得回来。 瞧瞧王家、李家、村长家、三阿婆家……,把果子卖给萧家的几家人,个个早拿到钱子了,可是他们的呢? 刘富顺受伤了,断腿了,这医用银子肯定不少,他们感觉银子在飞,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真的是愁得要白头。 刘富顺的结局,萧茗早有预料,她找上周朝阳,就知道刘富顺不会有好结果,果然,应她的要求,刘富顺还有一口气在。 不过,这个周朝阳也是个狠的啊!压抑多年后的暴发,在人家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锦绣良医》无错章节将持续在青豆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青豆! 喜欢锦绣良医请大家收藏:()锦绣良医青豆更新速度最快。 第596章 回村 596 刘村长还未开口,刘老婆子就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真理给抢白了,刘老婆子急得身子发抖,她的都是真的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委屈的刘老婆子只得更加紧紧的抱着村长堂哥哭泣:“呜呜呜,是真的,真的是他们,他们欺负我们穷苦人。” “哟!欺负,谁欺负谁呢?你们家二郎三郎干的事那才叫是欺负人呢。”大王氏冷笑连连,话语凉凉。 大家纷纷点头,可见她的话得到了大部份饶认同,大家对可怜苦楚的刘家人提不起半点同情之心。 以前富贵的时候没见你们帮衬,如今落了难了又想起村里了,真有脸呢?谁不知道刘家兄弟在城里干的好事,还有脸回来,整个刘家村的脸都被他们给丢尽了。 大王氏更是一脸怨气,她还有两个儿未婚配呢,闹了这么一出,谁家还敢把闺女嫁到刘家村来。 “真的是没活路了,哥啊!我们所有的银钱都给三郎治伤了,如今身无分文,你得帮帮我们啊,不然咱们这一家子只能去跳河自尽了,我爹这一脉也就断绝了。” “三郎的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房子卖了和家里所有值家也当了,这车马费还欠着呢,这以后的日子可咋办啊!大哥你看在我爹的份上帮妹子这一回吧。”刘老婆子着又哭了起来,她不管千夫所指的眼神,只是对着刘村长乞求,旧事得提。 果然,提起旧事,刘村长眼神松动下来,心里无奈一叹,欠一条命恩情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此时,村里深知内情的人息了声,不少人无不气愤怒的盯着刘老婆子,这个不要脸的老婆子,这一辈子就是仗着她老子留下的恩情干了多少为非作歹的事,欺负压榨了他们这么多年。 如今,又要开始了。 一旁的汪氏急了,双手紧紧的搓在一起,急切的看着刘村长,努力的摇头。若在平日,她早就开口反驳了,可是这不行,刘老婆子的父亲对刘济生有救命之恩,于刘济生而言一直是他心里的死结,她恨刘老婆子用这个理由无数次的要胁他们一家,可是她不能替刘济生作决定啊!她不能让刘济生有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名声。 所以,看着情势急转直下,汪氏只能干着急,心理无数次的骂着刘老婆子的无耻,只要这一次刘济生开了口,以后刘老婆子就能无数次的索要她们辛苦赚来的银钱,满足她无数次的无理要求。 真是个为老不尊的老货,一家子都烂了心肠,活该落得这个下场,大王氏在心里恨恨的骂着。 刘老婆子有些得意,哭闹的嘴角微微上扬,如今家里没有了收入来源,她一点也不慌,早在回村之时就已经计算好了,以后刘村长家就是她的钱库,是她的粮仓。你们风光又如何,赚得再多又如何,所有的都应有我的一份。 不得不,刘老婆子的父亲给她留下了一辈子享用不愁的恩德,至少在刘老婆子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刘村长正待开口时,李氏家的大儿子嗤笑一声,用手挡着眼睛,故着夸张的大叫道:“哎哟,刘婶儿,你的金镯子闪瞎我的眼睛了。” …… 啊!众人一呆,旋即就看见刘老婆子慌忙收扰的袖口,里面的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只一眼他们就认得那是一只有二指宽的大金镯。 村里人立马就不高兴了,李氏当即不客气的开口道:“刘老婆子,你这是拿着金钵要饭呢?这个村里谁家能有你有啊?” “这是只上漆的,冲当门面用的。”刘老婆子慌忙解释着。 “你可就见外了,咱们乡下地方,哪里用得着冲当门面,再就算是假的也值不少钱子,用来抵车马费也老够了。”大王氏不依不饶的反驳。 村里人气愤了,指责着刘老婆子的不仁,甚至大声的劝着村长别再上当了。 没见过猪跑路,还没吃过猪肉?真当他们如村长一样的眼瞎。 “不是,真的是假的,真的是假的。”刘老婆子大声的解释着,手却紧紧的捂着袖子不松开,一旁的王花更是后退两步,低垂着手不敢话了。 “真的假的拿出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大王氏上前一步,李氏和村里的另两个妇人紧跟其后。 “你们干什么,别过来。”刘老婆子紧张的护着手镯,另一手胡乱挥舞,一场抢夺大战即将开始。 这个时候,刘村长终于发话了,制止了大王氏欲辨别真伪的行为,大王氏悻悻的站在一边,一脸的甘。 刘村长低头对刘老婆子道:“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到处惹事生非,把三郎照顾起来。还有宝根,要好好教,二郎是不成了,以后还得指望宝根撑门户。” 刘村长心中哎的一声,看了一眼周围,自回村刘宝根就不知跑到哪里去野了,对家里的变数漠然不管。 唉!这孩子真是被家里给宠坏了,今年都十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还是如茨不知事。 不萧家的昱子,就是他的孙子安子,都比他强了十倍百倍。 看来这个以后也是个不省心的,可别像他父亲一样就好了。 刘老婆子一把年纪被当着全村人面教,这让她很是没脸。惹事生非这是教训孩子的,还不好好过日子,这是不是在指责她不会过日子? 她岂是不会过日子的人? 刘老婆子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当即怒了,若是在城里,她这个养尊处忧的老太太早就耳巴子刮过去了,不过如今,她落到如此境地却发作不得,还是先把正经事办了才校 刘老婆子忍下一口气,听着刘村长继续唠叨:“咱们乡下人家,也不兴什么金的银的,过日子就是实在,回头把镯子抵了车资便是,还有你也别到处周家的闲话,周捕头救了三郎,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村长眼里,刘老婆子污咬周家是为了周家的银钱,所以他根本就不信周朝阳砍断刘富顺腿的事实。 村长一出口,大家松了一口气,看来咱村长是想通了,觉悟了。 哈哈!真是老有眼啊! 刘老婆子却是呆了,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村长,然而村长更没有给她更多的抑望时间,趁着她发呆的空挡摆脱了钳制。 “书院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家去。”罢,毫不留恋的走了,脚步冲冲,一个背影都没留下。 汪氏擦了泪,看着远去的老男人,挺直的背脊,欣慰的笑了。 “哎,中午了,回家做饭去咯。”村里人吆喝着,散的散,走的走,没人理会可怜的刘老婆子一家。 第595章 回村闹剧 596 萧茗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刘家的事,石亭玉归期在即,她每日把自己关在药房里,应他的要求配制了大量的药物。当然,大多数时间是在空间里完成的。 到了离别那一日,平城外的十里亭,萧茗看着眼前的人,眼睛一热,眼泪要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只得努力的抑着。 她感觉她们的恋情就是从一个又一个的离别开始。 青葱般手指紧紧的揣着对方的一节袖摆,她舍不得他离开啊!亲爱的人要离开她,远赴战场,她好舍不得,好想哭一哭。 她一直想要的平淡生活,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 在他身上好像实现不了。 民族大义,国家兴亡。他有他的使命,他有他的战场,即使再舍不得,她也得放行,只希望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在萧茗准备松手之时,石亭玉却突然拥住了萧茗,双唇抵在了萧茗光洁的额头上。 风静静的吹,这一刻时间是静止的。五十步开外的马车上,明叔坐在车沿边,手中牵着缰绳,目光眺望远方,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无波,马车下,夏小八牵着蒋香媛的手,把她的头拨弄到另一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萧茗呆了呆,这个发乎情止乎礼的呆子,竟然会有这样的骚操作。 只一瞬间,双唇骤离,微凉的额头上留下浅浅的热度,表示着这短暂的一吻结束。 “我很快就回来,等我。”石亭玉轻轻的道别,努力的压制着内心离别的情绪。 他知道萧茗想要的是什么,亦是他之梦想。 马车慢慢的往回赶,蒋香媛与夏小八一左一右的护卫着马车前行,蒋香媛不时的盯着马车内放下的帘布,沉默的萧茗让她隐隐担忧。 马车内一片寂静,萧茗闭着眼发叮当,石亭玉的离开带走她所有的情绪,低沉、失落、抑郁夹杂着悲伤蔓延于不大的车厢内。 你来了又去,从我的世界路过。 马车缓缓的前行,熟悉的道路跃于眼前,远处的大槐树渐渐变得清晰可见,槐树下聚集着人群,哭闹声随着风飘进马车里。 马车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路被人群挡住了,夏小八翻身下马,看着前方又哭又闹的人人皱眉。 “姑娘,刘家人回来了。”明叔冷硬着声音说道。 “嗯。”萧茗打起帘子看着,前方人影绰绰。 不见其人,但闻其身,那熟悉的哭喊,如魔单贯耳,哪怕隔了三年,萧茗也能凭着声音知道是谁。 刘家的刘老婆子,刘富顺的母亲。 哭闹声仍在继续。 刘老婆子养尊处忧三年多,她的噪音更胜从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看着熟悉的场景,听着熟悉的声音,萧茗只想感叹一句,刘村长家的极品膏药又回来了。 槐树下系着一辆牛车,车板上躺着个昏睡不醒的人,胡子拉碴的一脸秃废,仔细辨认才能让人瞧出是昔日风见无限的刘富顺,老黄牛尾巴甩来荡去,不时的晃动几下老迈的腿脚,车板也随之跟着摆动,车上的刘富顺双眼紧紧的闭着,半点没有睡来的意思。 萧茗看着牛车上的睡着的人偶尔闪动的眼皮,不由的冷笑一声。 地面上有一滩新鲜出炉的牛粪,还冒着热气,散发着带着热流的刺鼻气息,招惹着无数的的蝇蚊。若在平时,早就有人拿了铲子把这牛粪给铲了去,毕竟这可是上等的庄稼肥料不是。不过今日大家却不急了,大家围着看热闹了咯。 人群正中央,刘村长一脸无可奈何,生无可念,他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年的耳根,今日鼓鼓跳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他还有一个不讲理的堂妹子。 从群正中央,刘老婆子与王小花二人毫无形象的坐在地面上,她们恢复了刘家村时的装扮,甚至比之进城前更加不如,也不管有没有看着她们,也不管村里人对她们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两个人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撕心裂肺,嚎啕大哭,眼泪如长江水流止者止不住,萧茗听到的凄惨声音大多数来源于这婆媳二人。 “呵,这家人回来了,以后刘家村可热闹了。”蒋香媛上了马车,与萧茗并眉坐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好戏。 “那可不,必须的。”夏小八的声音传过来,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草根,整个人写着吊儿郎当的意味。 显然,两人同样是看好戏的意思,没有同情。 所有人都看得见刘家人的悲恸,却没有人劝解,更没有人同情,有同情的也只是同情老好人刘村长了。 被刘老婆子抱着裤腿的刘村长捏着额角,享受着众村人的同情目光清礼,只想就地隐形。 “哥,你可得为我们作主啊,咱们真是没法活儿了。”刘老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来来回回的反复着,双手紧紧箍着对方的腿,不见松开。 她自回了村,第一件事就是找村长,她活的这辈子,她所有不平事都是找村长作主,以前在村里,无论对错,村长的天砰始终倒在她这边的。 所以,这次也不意外,这是她在潜意识里认知。 可惜,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村长的天砰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刘老婆子哭闹半响还未得到村长的作主,倒是有不少村人为村长作起主来。 “刘婶儿,你快把村长放开吧!你快把咱村长的给腿箍断了咯,以后谁还找村长评理去啊!”说这话的是李氏家的大儿子。 “是啊!你赶紧的松开,你这是让咱们村长怎么给你作主,你一说三郎的腿是周捕头给砍断的,又说周家抢了你们的银钱,这说出去谁信呢?” “就是,就是,平城谁不知道三郎的命是人家周捕头救的,若不是周捕头及时,三郎怕是要折在万大头手里了咯,你们倒好,不感谢人家还要反咬一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是不是。”那人一脸气愤的说着,反咬一口冤枉人是刘老婆子以前在村里惯用的伎俩。 “冤枉人家周捕头,小心人家治你的罪,把你拉去坐牢,你可别害了整个刘家村。” 这说得有点重了,显然是不懂法的,但是这一观点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自古民不与官争,他们小俏皮的村民怎么斗得过官,哪怕人家只是一个捕头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可不是,刘婶儿你以后千万别这儿说,不然惹祸上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人家周家有金山银山,会抢你们的银子?” 显然,这一点也不能取信于人。 第597章 猜测 597 刘老婆子一家灰溜溜的回了家安顿,不过事情并没有过去。 以刘老婆子这辈子积累起来的禀性,她活跃的心思,粗暴的做为,让刘村长家的在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是相当精彩。 每日天不见光,刘村长一家正在睡梦中,大门即被敲响,是刘老婆子粗劣的声音,或借或讨各种物件,大到银钱布料、米面粮油,小到针头线老,甚至是柴火,都在她讨借的名单之上。 刘济生一家烦不甚烦,不给吧!她就坐到门槛上哭骂,从天黑数落到天明,即骂刘济生忘恩负义,置救命恩人遗孤于不故,又骂周家周朝阳卑鄙无耻,断了刘富顺的腿。 哭哭啼啼,悲鸣自己的身可怜,幼年丧父,中年丧夫,年老时儿子们又遭了难,让她老无所依,生活困顿。 她嗓门大得出奇,这一哭还能哭上一两个时辰,悲惨的声音冲刺于每一个人的耳里内,像极了集体办丧事时的哀嚎。 汪氏气极,恨得不得了,可惜她又没人家无耻,嗓门又不及,闹又闹不过,两人连打带掐的打了四五六七次,每每是刘老婆子胜出。 如此,在刘老婆子无所不用其及的攻势之下,她总能从刘家人手中拿到些东西,当然很多时候都是不要脸皮的拿了就走。 尽管过程算不得光明,但她的目的达到了,本来她就是豁得出脸面的人,比之从前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济生那花白头花以可见的速度增白中,汪氏亦是一脸愁容。 尽管刘济生在那一日未给出任何的承诺,但在刘老婆子谋算下,坚持努力的讨取下,刘济生一家被逼着做出了让步,虽然过程不同,结果却莫名相同。 这逼得刘村长一家每日就早早出了门,让铁将军守门,他们一家都在青山院寻了活计,白日不归家,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免与刘老婆子接触。 刘老婆子就是再横,再不要脸,她也没有那个胆子去萧家闹事,就那一日她把宝根送到青山院,想要宝根免费入读学堂时,阴沉着脸的明叔就给她上了一课,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在刘家村,她想怎么闹都可以,怎么撒泼都行,可是萧家不行,小打小闹并没有人为难你,若是你敢拿出耍横撒泼那一套,对不起,没人会就着你。 经过几次之后,刘老婆子改变了态度,如愿送了宝根入读青山院,还替刘富顺从萧家拿到了药材,当然这个银子自然是没有的,欠着。 萧茗也不甚在意,她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不过底下人却是不怎么高兴,明婶更是寻了机会拉了易妈妈偷偷的说话。 “易管事,你怎么不劝着姑娘,怎么给那家人药。”明婶嘀咕着很不乐意。 刘富顺是什么样的人,那个是奸诈小人,心都是黑的。而刘老婆子更是,整日的撒泼耍横,骂鸡打狗的,整个一村的搅屎棍。 姑娘真是善心,施舍药给那一家子,莫到时候银子没捞着,还白瞎了上好的药材。 易妈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不明事理的明婶,缓缓的道:“如今萧家不同往日,一副药才值几文钱,就是刘家一直不给银子,也吃不穷萧家,反倒还能给萧家谋一个乐善好施,不计前嫌的声誉,这些好的声誉都会加注到涵哥儿和昱哥儿的身上。” 再者,还有一个原因姑娘没有明白说出来,刘富顺若是吃着萧家的药材,这对于他这个好大自强的男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之事。 明婶还待想问,却被明叔叫走了,姑娘要去平城给大姑奶奶诊平安脉,明叔让她去收拾收拾车厢,别耽搁了姑娘的出行。 易妈妈缓缓一笑,嘴角微微上扬,昨日收到远在京城的来信,易风与刘渝已在归途,不日到达。 刘老婆子一家以强势的姿态在刘家村落地生根,除了隔三差五的逮着村长家就上演一出我没法儿活的苦情戏之外,其余时间不是和这个村民吵吵就是个那个有闲暇的老婆子唠嗑一下她曾经做老太太时的风光,不时的小露一把她手上带着的大金镯,或是头上带的玉饰头面。 刘家村谁不知道刘老婆子是刘家村里隐藏的富豪。 这一切把汪氏恨得牙痒痒,呕得吐了三碗血。 刘老婆子对于村长一家的态度,在她心里刘村长就是欠着她的,欠她一条命,我拿点东西理所当然。好在除了获得些物件,其余的事刘村长咬紧了牙关一概不理,坚决不像以前那样助纣为虐。 刘老婆子这边还没来得及得意,那边的债主们家在金镯子的剌激下纷纷登门讨要刘富顺兄弟曾经欠下的果子钱。 真是一出接着一出的闹剧,你方唱罢我登台。 不过,以刘老婆子的强势,以及只进不出的心性她怎么会给钱子,直接一翻吵闹之后,拿着大扫帚把人给打了出来。 没有,就是没有,我穷得要吃土。 傍晚萧茗回村的时候就看到刘老婆子站在村口的田梗上扯着嗓子大声怒骂的身姿,好不威风。 她骂的是刘家村的人:“当初我家二郎三郎给了萧家银子,按理那果树都是我家的,你们还有脸问我要银子,你们哪儿来的脸,是你们死了的老子娘的棺材盖子吗?你敢问我要银子,是我问你们要银子才是,等了明年,那些果子还是我们家的。” 借着风,声音传着老远了。 村里那些人欲哭无泪,见过耍横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尽管不甘心,但他们也知道这一笔一银子算是收不回来了,他们在刘家寻过刘富顺,但刘富顺像个死人一样躺床上,酒气薰天,恶臭难闻,才开口要银子刘老婆子就把他们给赶出来了。 一而再三,无功而返,村里渐渐流传出刘三郎不但腿没了,子孙根也废了的流言,传得像模像样,有鼻子有眼的。 为此,刘老婆子大闹了一回,甚至去找村长,可惜她连门都没进到,至于刘富顺到底是不是废了的事,没有得到任何的印证,不过,刘富顺自回村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内,足不出户,每日借酒消愁的颓废,让人猜测莫名。 第598章 婆媳大战 刘老婆子一家在刘家村安顿下来,并强势的打破了刘家村原有的和谐,这些萧茗并不在意,任你怎么作,怎么热闹,于我而言是与我无关的。 对于万恶之王刘富顺,在他回村之后,她并没有特意的针对,她还有什么理由对一个废人给予更多的目光,只不过,易妈妈她们偷偷摸摸在药里面增添黄莲的做法,她只当做视而不见,怎么样都得给家里人一个安慰的发泄处。 只是,对于周朝阳的残忍,她又重亲认识了一翻。 黄昏的余光里,刘老婆子一步三悠悠的漫步家去,踩着小碎步,步伐轻盈,这是她在城里时从那些大家太太处学来的姿势,身形款款,优雅步调,一眼瞧着就是大富人家走出来的老太太。 她努力的保持着这一份与众不同的高雅,享受着村里那些粗卑乡贱羡慕的目光。 哪怕不能再复以前的荣光,我也要保持着上位者的优雅。 虽然我落破了,不如从前了,但我的格调也是你们高攀不起的。 所以,刘老婆子以努力与这样的姿态过活。在她的眼里,刘家村这些人的吃穿用度还不如她以前的仆人,虽然在事情发生之后,那些被她差遣的仆人变成了银钱。 所以,她依旧我行我傃,保持着优一等的眼光对待刘家村的村人们,做着自己的老太太美梦,回忆着在逝去的风光,甚至在实际行动中她把家里的活计派给了王小花,骂侮辱打,俨然把她当成家中买来的小丫头使唤。 方进家门,她就看见儿媳王小花蹲在墙角边,嘴里塞满了东西,双颊鼓鼓的,牙齿飞快的上下合动,嘴里时不时的飞出些细碎的食物残渣。 她在偷吃。 刘老婆子面对大变,立马儿就想到了她去平安镇买回的桂花红枣糕,不由快步上前并大吼道:“你这个贪吃的懒货,又在偷吃,都胖成猪了,还吃,吃死你。” 王小花一慌,飞快的把剩下的食物塞进嘴里,站起来就向自个儿房间跑去。 那边刘老婆子已经追了起来,手中拿起一拫在沿路上带的大木棒子,边追边骂道:“你这个丧门星,懒婆娘,好吃懒做,一天就知道吃吃吃这个家早晚被你给吃没了。” 刘老婆子轮起棒子就打,也不管打到哪儿了。 王小花后背吃疼,反身想要合上房门却被刘老婆子早先一步,用大棒子抵着,用蛮用推门而入,里面随即响起一阵兵兵乓乓的打杂声,还有刘老婆子污秽的辱骂声。 王小花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挨了几下后当即反抗起来,嘴上不干不净的回怼着,什么‘老不死的’或是什么‘抠门的老货’等等……,两婆媳就这样在房间里斗了起来,吵闹声传得老远。 大门敞开着,不时有路过的村里人,听得里面的打闹声,不由轻笑一声,哟!这两婆媳又打起来了呢。 从青山院下工回来的大王氏,手上提着灶房剩下的吃食,听得里面的热闹,嘴角轻轻向上扬起,表达着愉悦的心情。 同样从青山院回来的刘济生听得不由摇头叹息,婆媳不睦,家宅不宁,这个日子还怎么过,好在宝根如今送去青山院念书,他私下里给先生送了礼,请先生务必把孩子给纠正回来,三伯家里就剩这一根独苗了。 夜色慢慢的降了下来,各家各户灯火已燃,或热闹、或温馨、或是宁静的团聚在一起,准备着即将来临的晚餐,只有刘老婆子家里与众不同,冷锅冷灶的,王小花房间里婆媳大战仍在继续,两人摸黑战斗着,根据以往每一次的经验,这场战争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村里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更没有人有劝一劝的心思。 只一墙之隔的隔壁房间里,破旧的摆设,没有收拾的凌乱房间,几个空了的酒壶被胡乱的扔在了地上。 刘富顺从睡梦中睡来,目光涣散,不知身在何处,好半响才找回感觉,他移动着断了的腿坐起来,后背倚在床上,半眯着眼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好像是在辨别时间一样。 只见他眼下青黑,胡子拉渣的与往日大不相同,就好比是蹲在街角的乞丐一样的邋遢,身上胡乱的搭了床破了个洞的被褥,手里捏着一壶酒,时不是的抑头喝上一口,不在乎酒水顺着嘴角流下脖子,打湿了衣襟,更对隔壁的嘈杂声充耳不闻,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终于,隔壁房间里的战斗接近尾声,刘老婆子手里杵着木棒子意气几发的站在屋中央,居高临下的看着卷成一团的儿媳王小花。 哼!老娘打遍刘家村上下无敌手的时候,你个蠢货还没出生呢。 王小花发髻被扯散,嘴角破血,额头红肿,裸露在外的双臂上红痕遍布,腥红血色几欲流血,身上的看不见的更伤不知凡几,在刘老婆子残忍的目光下,涩涩发抖。 “你这个懒货,再偷吃不做活,老娘就把你拉去卖了。”刘老婆子放着狠话,狠狠的盯着。 王小花心中一抖,她知道刘老婆子真的做得出来这些事,她亲眼目睹了家里巨变之她这个婆母的做法,不但收刮了家里的,包括她的所有值钱的财物,家里那些仆人都发卖了,为了多买银钱,她甚至不惜将几个颜色她的丫头不干次的地方。 这其中,还包括刘二郎和刘三郎的那几个妾室。 如果要把她卖掉,王小花不敢想,这日子真的没法过儿。 刘老婆子准备放几句狠话把王小花给震慑做,以便从今以后能更她使唤,哪知隔壁屋子里传出的破碎声打乱了她的计划。 “懒婆娘,丧门星,害了我儿子,还不滚去做晚饭,把地给我刷干净,今晚和明天早上你都不准吃东西。”刘老婆子撂下一句,便急步出了门又进了儿子的房间。 看得房间里的狼藉,刘老婆子脸上有肉疼的表情,又碎了一个酒壶,这都是钱呢,那镇上卖酒的与刘家可没有任何的关系,酒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我的儿,你这是咋的了,别砸酒壶子了,再砸下去就没酒喝了。”刘老婆子缓声劝着,态度比之对王小花截然不同。 真可是儿子是自己家的,儿媳是别人家的,刘富顺即使变得不成样子,她依然当个宝供着。 “给我酒,我要喝酒。”刘富顺扯着嘶哑的嗓子吼着,他哪里管酒钱和酒壶什么的。 “没酒啦!都被你喝完了。”刘老婆子回了一嘴,准备吆喝王小花进来把地扫一扫。 “给我酒。”刘富顺吼道,粗暴的把床头上的木箱子给扫到地上,里面的衣物尽数散落于地。 第599章 勇者,智者 “你这孩子,真的没酒了,你消消气,明日我便去给你买去。”刘老婆子见儿子要下床,便急急的上前扶着,生怕他摔着了,嘴里还不忘解释起来。 “给我酒,我要喝酒。”刘富顺哪里管扶着他的老娘,用力一推把刘老婆子推在地上,发了疯似的砸东西,他便是这样,不给酒就砸东西,有什么砸什么。 刘家里,刘富顺砸着东西,刘老婆子吵着劝着,王小花不甘的在厨房忙活着,做着没有自己份额的晚餐,热闹的刘家不成样子。 马车悄然从刘老婆子家门前路过,并没有因为刘家热闹而停下脚步,马车里白小雨打起帘子好奇的望了刘家一眼,对于刘家的吵闹很新奇,在她接触的人和事里,很少有像刘家这样天天吵闹的人家。 白小雨又看了一眼马车里的姑姑与师姐,姑姑安静的翻动着医书,就着灯光阅读,远去的吵闹并没有打扰她的目光,而师姐王云苓却是闭着眼像是在沉睡,听说师姐以前是刘奶奶家的孙女,有一个这样强势又恶毒的祖母,她一定受了很的苦吧。 白小雨不由的同情起师姐以前的遭遇,还好是遇到了姑姑这样的好人,不然师姐还不得被刘奶奶给打死了。 直到马车上了桥,入了桥东,萧家宅院遥遥在望了,白小雨的思绪才停止下来。 萧茗回了家,用了晚饭后便和萧昱一起在书房里阅读着萧涵从远方送回来的书函,萧茗受伤那一次她都没有写信告知,以至于到如今萧涵都不知道她受过重伤,每一次带回来的信里字里行间都保持着愉悦的信息,萧茗能从他信里感受到他日渐成熟、稳重。 这让萧茗很欣慰。 目前他在广西一带游历。 萧茗小心的把信存放在一个木匣子里,又提笔给萧涵写了回信,与萧昱写的信放在一起,准备明天请四海镖行的人送过去。 大姐刘月产期将近,她这些日子进城的次数就多了些,每隔两三日就会进城去看望,干娘宋氏更是直接落户蒋家,急切的等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进城时不免会遇见周莲蓉,这个和离后的姑娘的心情看似并不怎么舒畅,好像有着不少的烦心事儿,但这个并不是和离的后遗症呢。 萧昱练了一会字便抬起头来看着萧茗说道:“姑姑,今日刘宝根又欺负书院的同学了,他太坏了,先生安排的课业也不完成,还辱骂先生。” 萧茗看了一眼萧昱,对于刘宝根同学的恶习她早有所闻,这个刘宝根妥妥的熊孩子一枚,甚至比之更加的不堪。 就像长歪了的树,己经成型的那种。 只是执着的刘村长,希望学习能将之扭正。 “所以,你想怎么办呢?”萧茗问道。 萧昱望着姑姑,双眼亮闪闪的,“我要教训他,让他知道厉害。” “嗯,这确定不是公报私仇?”萧茗问道,眼神里充满了犀利。 记得四年前,刘宝根可是欺负过他们这群小家伙的,当时是安子遭了罪,破了额头。 “没有呢。”萧昱脸一红,感觉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在姑姑面前无处隐藏。 “他不尊重先生,不友善同学,他应该受到惩罚。”萧昱说道,想到刘宝根同学的所作所为,渐渐的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嗯,注意把握分寸,教训也并不是一定要拳头,暴力上的伤害更让对方有理由寻你的麻烦。”萧茗劝戒一句,刘老婆子那样的品性,如果宝根在青山院被打了,她就有理由上门找麻烦了哦。 她正缺一个合适的,能够顺理成章勒索的理由。 萧茗的话让萧昱陷入沉思中,他原本的计划可不就是准备狠狠的把刘宝根给打一顿,他不是很喜欢打人的嘛,不是自诩自己很厉害的嘛,那他就用拳头教训他一顿,让他明白谁才是厉害的人,他要让他感到害怕,这样他以后就再也不敢再欺负人了,不过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事会造成的后果。 “那应该怎么办呢?”得知自己不足的萧昱虚心求教起来。 “这个嘛!想要让一个人惧怕你,并不一定是身体上的疼痛,还可以是心灵上的畏惧,你想一想,怎么样用一个办法,即不用伤害,更不用流血的办法,让对方从内心深处怕你,惧你,绕着你走。” “勇者善斗,智者攻心。你想要做一个善于谋略的智者,还是一个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猛夫呢?” 萧昱低头,认真的沉思起来,应该用怎么样的办法呢,只用拳头表达自己的方式是远远的不够的,他更应该是用合理合适的方法让刘宝根从心里上惧怕自己,不敢再欺负其他的同学。 看着萧昱认真的思考,萧茗不再言语,抽出一本书慢慢的看着,静静的翻动书页,尽量的不要影响到思考中的萧昱。 翌日,蒋家。 萧茗为刘月诊了脉,便柔声劝谏道:“大姐腹中胎儿生长过甚,以后尽量注意饮食,凡不过量,不然影响生产。还有大姐这些日子尽量多走动走动,这样等到生产之日能有更多的活力。” 被萧茗这么一说,秦氏和宋氏便急了,刘月更是紧张的抚摸腹中胎儿,生怕孩子会有不适的症状。 “茗丫头,你这么……,是不是月儿会难产啊!”宋氏急急的问,生产过的女人怎么不知道胎儿过大会不利于生产,多少女人孩子死在了难产这一关上。 “都怪我,看月儿身子重,怀得辛苦,不由让她多吃了些。”宋氏自责的道。 “不怨亲家,怪我。”秦氏拉着宋氏的手安慰,刘月这一胎不容易,她想着让她食的好些,以后生下的孩子会健壮些,不由的多弄了些吃食。 在吃食上,秦氏与宋氏是不谋而合,完全忽略了刘月的身体状况。 “也不尽然。”萧茗见三人感染上了紧张的情绪,不由好笑道,“秦伯母,干娘,大姐,你们别紧张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等生产之时日,我会提前住在府上,给大姐接生,以便母子平安。” “好,好,那就麻烦萧丫头了。”秦氏和蔼的笑道,有萧茗在她一颗心就安定下来了,萧茗的医术是有目共暏的。 “这怎么使得……”宋氏有些犹豫,萧茗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居然让她当起接生婆来了。 “无防的,我本来就是大夫,大姐母子平安才更重要。”萧茗笑着抚慰宋氏犹豫的心,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就给沈佳宜接过生,剖腹产,母子平安呢。 第600章 出大事了 600 秦氏热情的邀请萧茗用了午饭,午饭后,萧茗准备回刘家村时,却意外收到了来自周莲蓉的贴子,邀她茶楼一叙。 茶楼的,还是上一次的位置,周莲蓉临窗而坐,双目看向街上人来人往的车马,留给萧茗一个落寂的背影。 “怎么啦?周大姑娘难得的寻我,只为了让我看你的后脑勺吗?”萧茗不客气的坐在对面,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起来。 她这一句倒是把为她引路的翠萍给吓了一跳,不由紧张的看着自家姑娘,萧姑娘怎么可以这样打趣她们姑娘,惹恼了姑娘会发脾气的。 虽然,现在姑娘很少发脾气了。 周莲蓉回过头,对萧茗的话不以为意:“没什么,只是请你喝杯茶。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萧茗:“……”这句话似曾相似呢。 所以,周姑娘是有烦心事了。 萧茗放下杯子,感叹道:“当然算了,这人啦,一辈子能有几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又能得多少知心爱人,一辈子几个秋,几个春,朝夕之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周莲蓉听得正中心事,“朋友?知心爱人?” “人生一辈子,会认识很多的人,爱你的,不爱你的,你爱的,你不爱的,这些人里怎么也跳不脱三种人,‘亲人,朋友,爱人,也逃不出三种情事‘亲情,友情,爱情’,点亮了时光,温柔了岁月,只可惜有缘无份、情深缘浅的也大有人在。”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别以为一辈子太长,还有很多的时间,可当真的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错过了呢,所以得抓住当下,抓住机会哦。” 翠萍艰难的眨着眼,萧姑娘在说什么呢,为什么她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她就不认识了呢 “你什么意思?”周莲蓉面色僵硬,显然是被萧茗戳中了心中所想。 这个萧茗,真是不能当成朋友对待。 “没什么,我就是说一辈子时间太短,你得重视我这个朋友。”萧茗笑着解释,她可不想惹这只炸了毛的猫。 见周莲蓉幽怨的目光,萧茗再次好心的提醒道:“咱们可是经过生死的人,可对寻常的闺阁姐妹来得更情深义厚哟,你可得好好的珍惜我这个朋友才是。” 周莲蓉:“……”真是见了鬼的朋友,她真是后悔请她来喝茶,喝什么茶,简直是不要太气人了。 “听说,周伯母有意为周捕头相亲,也是,周捕头年岁不小了,早应该成家立业了。”萧茗并不在意周莲蓉愤怼的目光,续继在暴怒边缘试探。 不知道周家是出于什么目的为周朝阳相看姑娘,周朝阳又是什么样的态度,不过萧茗猜测周家弄的这一出怕是有逼迫周莲蓉点头的意思。 周莲蓉一阵气结,心情更加烦燥,找萧茗来果然不是什么正确的决定,这个人的到来只会让自己更加生气。 相比于周莲蓉的烦燥,萧茗倒是好整以暇,慢慢的品茗,周姑娘请喝茶可不是普通的苦茶,而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呢。 好茶得细品才能慢慢磨出滋味,不能辜负了对方一片好心意。 想到萧茗口中的朋友,知心爱人,周莲蓉就越加的烦燥不安,坐立不住,总感觉与对面的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过几句场面话的功夫,周莲蓉就站了起来,一场相聚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相比于周莲蓉的为情所困,萧茗的日子总是悠闲自在的,每日处理着广济堂的事务,或是坐诊,或是各处为病人诊病,她甚至把青山院和种子铺的帐目都丢给了萧昱,自己只是偶尔兼顾着。 时间总是从指缝中溜走,转眼进入了十一月末,天气逐渐转冷,大家都穿上了夹棉的厚衣,根据刘月的身体状况,萧茗搬进了蒋家。 十二月一日,深夜时分,蒋家灯火通明,在刘月一声声痛呼声中,新的生命诞临人间,蒋四海抱着这个得来不易的儿子,喜极而泣,取名蒋天赐。 刘月产后身体状况良好,宋氏与秦氏两人悉心照料着,待蒋天赐洗三礼一过,萧茗就启程返回刘家村。 马车上,萧茗翻动着一张镶着金边的大红请柬,这是周家送来的,周莲蓉与周家养子周朝阳的结婚请柬。 周莲蓉和离再嫁他人,对于周家而言,他们并不以和离为辱,反而视之为一件大喜之事,广发喜贴,邀请了不少平城的名门富商观礼,这足够表达着周中程对这亲事的重视之意。 唉!这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看了看,萧茗将之收了起来,作为朋友,这添妆礼不能少。 回到刘家村,萧茗就感觉到刘家村的气氛紧张,刘老婆子的哭声依旧熟悉,因为她,刘家村日日处在悲伤的热闹中。 这半下午的就闹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新策略。 远远的能听见刘老婆子细碎的哭泣声,声音与之以往有很大的不同,至少萧茗从这声音里分辨出刘老婆子沙哑的嗓音以及悲伤情绪。 奇了!这可不像是她的以往的风格。 蒋家的马车到达槐树下就被迫的停了下来,车夫一脸无奈的看着前方拥挤的人群,看来是过不去了,只得回头对马车的人说道:“萧大夫,路被堵住了,过不去了” 萧茗打开车帘,她已经注意到这事儿了,看来刘老婆子又有大动作了,哭得这么伤心,让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她这是要准备要多少东西? 不过,这一次,刘老婆子只是呜呜咽咽的哭,声音模模糊糊,沙哑得像破了条口子的木桶似的,萧茗听了半天都没有听清楚她要表达的意思,更是没有看到主角之一的刘村长,汪氏倒是站在人群外看着,只是她那个表情萧茗有些莫名,汪氏的脸上,写着三分的不忍,五分的幸灾乐祸,还有两分的气愤,这又是何意? 周围人更是议论纷纷的,什么这么有钱,什么全部被拿走了……,听得萧茗好生奇怪。 萧茗在马车上静静的观察着,思考着,想着要不要绕个路回家。 那边的大王氏已经看见了萧茗,因为不是萧家的马车,她起先没有注意,但看到是萧茗后,她立马快步过来,脸上甚至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味道。 “萧茗,出大事了。”大王氏站在马车边上,小声即兴奋的低声吼着。 她真的很兴奋,兴奋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微微发抖的双手。 因为,真的出大事了。 萧茗疑惑的看着大王氏,总感觉她是在幸灾乐祸。 人家哭得这么伤心难过,你这样不太好吧! 第601章 作茧自缚 601 在萧茗进平城为刘月接生的这半个月里,刘家村的日子并不平静,围绕着刘老婆子一家发生了许多事件,连续不断的对堂兄一家的骚扰,与邻里的吵闹,婆媳之间的全武行等等,其中最为主要的便是其儿媳王小花在昨日的离开。 在阳光还算明媚的午后,村里人刚吃了饭正在家里午休时,王小花带着一个简单的包裹,背着一个木箱,步伐冲冲的离开了刘家村。 偶有村人发现王小花的怪异,也只是奇怪的瞥了一眼,并没有多的想法,奇怪于王小花为什么要背个不大的木箱子,甚至那个木箱子上面还挂着个锁,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不过这些奇怪又有谁在意,甚至没有人愿意招呼一句,刘家的事他们不想多管,也不敢多管。前车之鉴,只有沾染上一点就能惹来一身蚤子,甚至在他们心中这也许又是人家的一种新的讹人方式。 刘老婆子不好惹,王小花也是惹不起的。 所以,偶有个把个人对于王小花的背着木箱子离村只是奇怪,并不注目。 后来,在刘老婆子凄惨的嚎叫中,村里人大概明白了,王小花原来是跑了,她之所以背走木箱,可能,也许,应该是想把婆婆的东西带走,作为婆媳一场的纪念。 这个纪念尤为深刻。 里面有刘老婆子一生的财富,平城宅子所卖的银两,这些年置办的金银饰物,一些杂七杂八的值钱物件,甚至还有一些刘老婆子还没有来得及穿上身的布料衣服等等,总之,数额巨大,全数收藏在木箱子里,被王小花一锅端走。 昨日也是巧了,刘老婆子去镇上给小儿子买酒,傍晚才归,进家门时见家里乱糟糟的,走路累了一天的刘老婆子当即破口大骂了起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仿若被骂的不是她的儿媳,而是一个仇人。 外面下工回来的人听了无不摇头路过,心想着马上就能听到王小花回嘴的声音了,以往便是如此,被这样辱骂,悍妇王小花会毫无顾忌的反驳。 可惜,走了老远,只听到刘老婆子中气十足的呵骂声,并没有王小花的声音,只觉以为是王小花放弃反抗了,或是还在外面耍呢。 不过半刻功夫,脚还没踏进家门的村人被刘老婆子凄厉的一噪子给惊得一个趰趄。 “王小花这个天杀的,她偷了老娘的钱跑了。”刘老婆子飞快的跑出了家门,嘴里嚎叫着,往青山院的方向去了,那里有她的堂兄刘济生,这个平日里被她当做生活费的堂兄,在有困难时也是第一个想到的他。 村里人哪里还顾得回家,趁着刘老婆子去寻人的当口,有好奇的偷偷进了刘家观望,只见刘家乱成一个鸡窝样,如台风过境,四处散落着物件,厨房里的米面粮油全沾了污秽物,闻着一股子臭味,不能再食用,刘老婆子卧房里更是烂得一塌糊涂,满地散落着被剪子剪成碎布的衣料,就连床单被褥都未能幸免,碎得拼都拼不起来。 这是谁干的? 王小花? 太吓人了…… 钱拿走了,把吃的用的也毁了,太狠了。 真是黄蝎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啦! 众人觉得背后那个凉飕飕的。 整个刘家里乱乱糟糟的,而唯一完好的房间只有王小花的房间和刘三郎的房间了,王小花房间里空无一人,物件完好,只没了几件衣裳,看来真应了刘老婆子嚎的那句:王小花跑了…… 而刘三郎的房间里,只见这个人在家里发生了大事件后仍然蒙着被褥安然的睡着觉,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当事外人悠闲。 得了消息的刘济生当然去追了,和村里的几个男人,借了萧家的马车,可惜没追着,只在镇上打听到王小花到了镇上就上了一辆马车直接走了,车上还有一个货郎。 根据村里人回忆,在出事前一日刘家村进来每天都进来一个货郎,在刘家门前停留许久,王小花甚至破天荒的买了几根针头线脑,两人甚至还有说有笑的。 王小花买针线多稀奇,这个懒得捏不动针的妇人买针线。 王小花挥挥手,与货郎大叔去寻找诗和远方了,留下了震惊的刘家村人,和几近疯狂的刘老婆子。 婆媳一场,你给了我半生的虐待,我让你余生想念。 在刘老婆子零碎不成语的嚎叫中大家才明白木箱里有很多银子,多到他们几辈子都挣不来的数额。 恍然中,大家才发现,原来刘老婆原来有很多面目,失去了二儿子又卖了宅子典当了物件给刘三郎治腿时的可怜,或是家里的银钱被周家剥夺无法生存可悲,日日在刘村长家哭穷时的凄苦…… 大家心中无不震惊连连,家里有金山银山,却在人家门前哭穷,可憎,可恶。 大家把同情给了之前刘老婆子讨要东西时的凄苦,面对这一刻她的真情流路,不少人心里只浮现了两个字:活该。 在进镇去给儿子买酒时,她把日常带着的金镯子和金头簪锁进了箱子里,身上只带着几十个铜子儿,穿着一声完好的衣裳。 离家前好有万贯家财,回家后变得一无所有。 呵呵,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被王小花连人带箱的偷走了,那箱子不算小,可不轻,上面还带着锁,王小花大概是撬不开,所以直接蛮力抱走了。 刘老婆子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刘老婆子用自己的一生给大家表演了戏,一场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的戏。 以至于她才会哭得如此悲伤可怜,可可怜之人又何尝不是曾经最可恨的人,哪怕你什么都没有,哪怕你朝不保夕,哪怕你衣不蔽体,谁又敢伸出援助之手,谁都不想做村长第二。 这可是一顿饭一辈子的事儿。 在大王氏唠叨声中,萧茗知道了前因后果,清澈的眼眸里带着淡漠,看着伏在地上低泣的老人,她如今是真的伤心吧!难得见到她如此真情流露的时候,以前她虚伪哀伤的表情里带着的是算计,这个作奸算计的人终于被啄了眼。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她和周家只做了初一,刘老婆子自个儿倒是把十五给作了。 她算计了刘富顺,并没有追究刘家的事,周家亦然,只是收回了刘富顺手中的权柄,并没有夺回给予刘家的财富,这些财富于周家而言不过冰山一角,可却是普通之家富足一生的财富,刘老婆子完全可以带着这些钱回到刘家村,一家人过着富足的生活。 然而,刘老婆子并不是这么想的,她一毛不拔和专横跋扈的性格决定了她余生的走向。 突然间,看着人群中痛苦摇摆的刘村长,萧茗满怀同情。 第602章 朝堂之上 602 京城,皇城。 受阴雨连绵的天气影响,天空变得黯淡朦胧,夺人的压抑迷漫在整个皇城,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空旷巍峨的朝堂,一众文武官员微低垂着头,感受着来自于上位者的威压,大多数人还在恍惚之中,不太明白今日这是闹哪一出??? 素来皇上龙体欠安,不益劳累,朝中上下的政务多交由内阁辅理,后由内阁检阅之后上呈天听。如此,这便行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有事奏请内阁,特别是德高望重的柳大人,不能用微不足道的微末小事让皇上烦忧。 皇上龙体大于一切。 可今日,不知是为何三朝老臣栾御史栾为良突然跳出来,状告史部尚书崔长安利用职权之便,以权谋私,收受贿赂,贪墨银款,并数次侵占商户家财,甚至纵容恶奴私设赌坊,发放印子钱以至于逼死人命,条条款款,罗列罪名数十条,有理有据。 也不知道栾为良这个老顽固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居然越过内阁直接将折子递到了皇上面前。 这个栾为良勒! 同朝为官,除了新晋青年官员少人听说栾为良其人的,其余上了年纪又伺候过先皇的文武官员对于栾为良是又爱又恨。 原因无他,此人生性正直,称得上是正人君子。只是脾气火爆易常,就是那种叫种移动中的爆炸机,遇到看不过眼的事他就能闹起来,不把你闹得怀疑人生不罢休。 偏巧这样一个人先帝在时赞了他一句忠君直臣,这可不得了,从此在这一条路上越走越远。 新帝继位后,年过七旬的他也不告老归乡,继续在御史台担着个御史的小官,对谁都不偏不倚,不远不近的,保持着他的骨气。 年纪大了,脾气也跟着大了。眼里容不得沙子,抓着个错处就会闹到皇上跟前来。是以,这样的人谁也不想惹到。 当然也不是惹不起,只是这个人吧,一言不合就要撞柱,来个以身殉国,就问你闹心不。 久而久之,大家都是把栾御史敬着,爱着,不让他有一丁点的不满和委屈。 今日,这个栾御史又闹起来了,看把皇上气的,别气出个好歹来。 京城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崔长安家里的事他们也有耳闻,面对崔家传出来的名声他们嗤之以鼻,只道是崔家这个吃象也忒难看了点。 不过,崔长安可是柳策的妻弟,背靠首辅这坐大山,自己又官至史部尚书,所以即便有看不过眼的对他家的行劲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柳家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当今皇上膝下只有二皇子一位皇子,指不定哪天柳家摇身一变成了皇亲,更上一层楼了。 兴许崔家这些事背后还有柳家的影子。这样大家就更不敢多管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火烧己身就万事大吉了。 所以,惹得起的避着,惹不起的躲着。也只有栾为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忠君直臣敢于扯虎须了。 不少人为栾为良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又暗暗祈祷事情快点过去。 不过,这事情注定快不了,事关首辅,次辅陈源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向皇上提议由刑部审理此案,并建议事后查抄崔家财物,分发给受害百姓。 在他心里已然给崔长安定了最。 柳策怎么肯同意,不管崔安罪行是否属实有。将人交个刑部就是不行。刑部左侍郎是新上任的常国公世子爷常清池,刑部尚书罗大人年事已高,即将告老,以后这刑部可不就是常清池说了算。 而常清池素来与柳策政见不和,曾经因为柳策而外放多年,后又因其妻弟洛亲王世子沈澈遇龚一安与柳策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崔长安进了刑部再想出来就难了。 如此,柳策是一万个不原意刑部插手此案,所以极力提意由大理寺审理,他心理也是恨及了栾为良,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匹夫,居然敢在朝堂之上递折子,不按流程走,若是经由内阁,他完全可以把折子截下来,大事化小般让大理寺审理此案,抓几个行凶恶奴或把此事定为诬告不实之证。如今在文武百官面前,皇上眼前,他不能明目张胆做皇上的主。 皇家威严还是要的。 内阁两位辅政大臣就着此事争论不休,而其余一众官员皆是低垂着头,不敢参言,哪一方都是得罪不起的哟,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感觉。 九龙宝座之上,沈君冷眼看着朝堂之下的乱象,这个柳策借着内阁之便把持朝政,以他生体为由代天行事,如今的局面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沈君早已明白,如今他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权柄在一点一点的收回中。 朝堂之上,栾为良早已面红耳赤,声大如雷,指着柳策破口大骂,崔长安事件衍生成了身为当朝首辅的柳策不以身作则,不约束其族人亲族,纵其行凶滋事,该当何罪。 本该是公然肃穆的朝堂俨然已被他变成了菜市场,在栾为良即将悲愤撞柱之前,沈君终于开了口,令三法司汇审,刑部监理。 一场争论落幕,到底没能如了柳策的愿。 下了朝堂,柳策步行出了宫门,一路沉着,面容冷静不语。 身后的陈源快步追了上来。 “柳大人留步。” 柳策驻足,面色沉静的看着来人。 “柳大人,今日争执本官实为依法进谏,有得罪之处还请柳大人宽宥,改日小弟在全聚德设宴请罪,望柳大人驾临。”陈源面上说得诚恳,当着众多下朝文武百官的面请罪,实乃心机之举。 所有人都知道,按照大月律令,普通的案犯者交由官府审理,朝廷为官者触犯律法,则交由三司或应天府或刑部审理,再择一部监理,珍而重之,不可轻乎妄断,这是圣太祖皇帝亲下的旨意,沿袭至今,不可更改。是以,陈源此举算不得故意针对,不过是按律行事。 众目睽睽之下,柳策能与之反目不成,他是一朝首辅,权同相国,也不能当众违背了太祖皇帝制定的律法命令。 他何等的精明之人,又如何会在众人面前留下一个徇私包庇的污点。 柳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了陈源,突然微抬起双臂朝着东方缓缓一揖:“陈兄客气了,你我同朝为官,一心为皇上分忧办事,何来得罪宽宥之说。法不容情,崔长安若是真的其事,还望三法司依律行事,不可轻饶。” 言语机锋之后,两个各怀心机的人便分道扬镳。 第603章 正阳门 603 柳策出了宫门,突然转向望着正阳门,宏伟壮观的宫门城墙,这是皇宫的第一道防线,坚不可摧,气势恢宏,在柳策眼里折射成一道夺人的光芒,让之迷了眼。 一将功成万骨枯。当年圣祖皇帝沈万三建城之时,用他历来积累的财富修建了这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城墙上每一块石砖上印刻着一位阵亡将士的名字,他要让每一个人都永远铭记这座用无数将士的鲜血所筑成的堡垒,让每一位将士的英魂不灭。 数百年来,这座正阳门无疑成了京都最闪亮的地方,无数人来到京城的人均会来此瞻仰宏伟的建筑,缅怀逝去的英魂。 如果说每一块石砖上的名字是令人敬佩的存在,那么城楼上那些飘扬的锦旗则是让无数人心神向往之。 城楼上那些飘扬的锦旗,每一面上都有一个名字,上面则清楚的记录那些追随着圣祖皇帝脚步并为之立下不世之功的名臣将士的事迹。 这些人身后的家族一直延续到今日。 有徐国公府徐家,有常国公府常家,定国候府石家,永安候朱家……,流芳千古,世代荣华。 可惜没有柳家…… 柳家在数百年前不过是一普通的耕夫,在柳策这一代才算真正挤身入名流权贵。 正阳门就像是一道分界线,宫墙之外外喧闹繁华富足,宫墙之内尊贵权势优荣,一门之隔的天空是不一样的颜色。 柳策只感觉正阳门离自己越来越远,自从三年前十万粮草被焚,年初洛亲王世子遇袭,常清池接任管了刑部,先是户部,再是刑部,如今是吏部…… 身为当朝辅臣,柳策又怎么看不清如今的局势。 石亭玉啊石亭玉,这就是你的反击么? 只可惜你还嫩了些。 “老爷,咱们回吧。”柳福悄然站在柳策身旁,小心的问道。 柳策抬步,步代沉稳的上了一旁等候多时的马车。 回城马车上,柳策闭目养神,任由马车轮子的辘轳声在耳朵回荡,柳福小心的跪坐在一旁,全神备注,小心而谨慎。 他细细的观察着柳策的脸色,等待着示下,崔大人之事他们事先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他也是在下朝之后从路过官员口中得知崔大人即将被提审收押,如今这会儿提审的旨意怕是已经到了崔家了吧。 也是巧了,崔大人五日前在回家途中被惊了马,摔断了腿,如今告病养伤中,恐怕还不曾知道自己即将被提审的事件吧。 而了惊了马的疯马也是奇怪,也不知是从何处跑出来的,到如今都未曾查到马主人。 细心的柳福猜测到这其中的不寻常,莫不是来寻仇的?崔家这几年倚仗着老夫人,做事越发的毫无顾忌。 崔大人被三法司提审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家里怕是要闹起来了,老夫人只这么一个嫡亲弟弟。 半响,柳策睁开了眼,眼神没有任何的道:“让人知会三法司,让他们如实审理,不得包庇袒护。” 柳福一怔,老爷这是要…… 柳福不敢多言,低声应是。 “平城有消息吗?”于崔长安一事上,柳策不欲多言,反而问起了平城。 “没有,已经失去了踪迹。”柳福摇头,小声地回禀着,悉获了自家主子心思的柳福止住心里的颤抖,打起精神来回禀。 “根据线报,派去的人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平城,平城…… 想到平城,柳福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张栋和岑茵,也想到了他那个变得不人不鬼的儿子柳忠,正是因为被派去平城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而月前派去的三人,只不过是一件小小的事情,三个人全部折在里面了,尸骨都未能寻到。 屡次的失败让柳福明白平城真的藏着大秘密,只是他们未能堪破。 柳策听罢,半眯的眸子里精光闪烁,西北军的药物供应多是来自平城,闵方齐去岁进京,而广济堂的供应从未断绝,是谁在平城主持大局? 难道真是那个萧茗,她有这么大的力量? 萧茗? 今年年初进京为皇上治病的那个小姑娘? 一个小小少女,二八年岁,她的医术能及得过慈恩大师与闵方齐? 马车缓缓前行,带着轻微的摇摆,柳策的思绪却冷静无比,继又问起了西北:“西北战事如何了。” “西北的战事并无异样,阿歇那已带兵返回京部族,其余各族皆是散兵游勇,各自溃散,西北将军石亭玉带着精兵追出了草原,已经两月未归。” 柳策心里冷笑连连,追敌,他从不相信一向稳战的石亭玉会在草原上追敌两月不归,草原并不是他们的主场。 莽撞行事,可不像是他的作战风格。 再者,草原辽阔,谁有知道他在哪里。 回京部族乱起萧墙,这一场持续了三年的战事即将要走到尽头。这一场战争本不该持续这么长时间,以石亭玉的能力,一年之内定能击退来犯之敌,只是不知为何他会将战事拖延至今,只可惜西北相聚甚远,继刘喜敏死后,他先后派去的人均无故犯事,不是被处死就是被逐出西北。 柳策深知石亭玉在这其中另有所谋,只可惜西北之地被他打造成了一个无孔不入的铁桶,他有心探知,只可惜数次未能如愿。 柳策微微扼腕,可惜了阿歇那精明一世,居然会毁在自己儿子手里。 “起风了……”柳策看着窗外过往的人群,语气不带任何温度:“郑浩林是留不得了。还有,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去平城。” 柳福听罢,深深的低下了头:“是。” 不出两日,崔长安的案子还未审理清楚,九门提督的郑浩林突发宿疾,暴毙于家中。 又过了几日,在一次朝会中,数名御史上书弹劾西北守将石亭玉在禁锢京城期间无如返边,并强夺帅印,领战不力导致战事拖延至今,造成国力与人力上的巨大伤亡。 即抗旨不遵又领兵不力,实乃大罪也,恳请天子将其缉拿回京。 这当然遭到朝中上下多数人的反对,以次辅陈源为首的辅政大臣激烈反对,人家石亭玉临危受命,拯救国之危难,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又怎么会是罪人,更没有造成巨大的伤亡,这一场战事并没有增兵事件,甚至他们在边关自己种粮补给,自给自足,以战养战,这如何算得上造成国力与人力上的伤亡。 总言之,石亭玉是大月朝的功成,是英雄,如果这个时候治他的罪,这得寒了多少将士的心。 朝廷上下争论不休,一部分认为石亭玉无如返军是为大罪,又擅夺帅印有谋兵造反的迹象,而别一部分人则认为石亭玉本就是西北军统帅,在胡敬之战死,西北危难之际执掌帅印,于情于理都在情理之中,并不算是抗旨,又何来谋反之说。. 第604章 新合作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明争暗斗,上演着杀人不见血的战争,而千里之外的平城却是一派宁静祥和。 萧茗在刘家村过着平静的日子,偶不时旁观刘家村新出的闹剧,乐在其中。 刘老婆子像是被打断了腿的蚂蚱,再也蹦达不起来了。反之,是憋屈了半辈子的汪氏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 汪氏弄了几十只鸡鸭并两头猪在刘老婆子家让她养着,并很强势的要求她如果不能以工代劳,便不能从她家拿到任何的生活补给。 刘济生避而不见,汪氏态度强硬,刘老婆子只得波天骂地的接受。 她一家无地也无粮,王小花离开的时候不仅带走了她所有的积蓄还把她的衣物被褥都给弄成了渣,在生存的压力下,她只得被迫接受了汪氏的要求,替她养着鸡鸭猪以换取生活上的用度。 在被汪氏狠狠的收拾了两回后,刘老婆子老实了不少。 她曾经嘲讽汪氏家里因为养着生畜不干净,嗅哄哄的,如今风水轮流转,报应到她家了。当然这也不排除是汪氏的报仇之举。 刘老婆子这一回算是彻底的老实下来了,她每天都要伺弄几十只鸡鸭并两头猪,还要照顾一个一事无成又声名狼藉只知道向她要酒喝的儿子,可见这日子真的是鸡飞狗跳,忙忙碌碌的。 不出几日,整个人变得灰头土脸,刘家村再也听不到她的高声叫骂声了。 不过,彪悍的人生怎么会甘愿归于沉寂。 当每天辛苦劳累只能换取仅够果腹的食物时,当每天累死累活的回到家,冷锅冷灶,床上还躺着一个投喂的人时,这是多么的让人暴躁。 终于,刘老婆子把所有积压的怒火统统送给了这个她曾经最为疼爱的儿子,凭什么我这个做娘的就要每天迎着寒风、顶着烈阳干活到死,而你这个当儿子的却可以无所事事躺床上等吃等喝,啃老也不是这样啃的。 刘老婆子终于爆发了,将无情的屠刀伸向了自己的儿子。骂骂咧咧的把刘富顺从床上拽了下来,给老娘喂鸡仔去。 醉生梦死的刘富顺被逼着回到了现实。 于是,萧茗回家时经常能看见刘富顺或坐或躺的在河边放鸭的身影,而且胡子拉碴的他能时不时的掏出酒罐子喝一口。 这个被打断了腿,传言有病,不能传承子嗣,又被周朝阳废了子孙根的男人,各种不利流言加身,使他变得落魄又颓废。 曾经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是刘家村最有出息的人,最终落入了平庸,甚至比平庸还不如。 生活都是自己活出来的,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 好在刘济生把刘宝根带去了青山院,强压着念书,想要把他往正确的人生路上引,给刘家留存一根香火。 就这样,萧茗每天的日子都是在忙碌而平凡中渡过。 这一日的刘家村是难得的热闹,刘村长之女刘林订亲,乐鼓声声,响彻在整个村子。 刘林的未来夫婿萧茗也认识,便是当初被她治好了腿的夏之言,夏之言本就有秀才功名,因断了腿才给耽误了,如今腿疾被萧茗给治好,痊愈之后他就留在青山院任教,一边教孩子们读书习字,一边自己刻苦学习,以备来年再考。 这期间与青山院的帐房先生刘济生相识,刘济生见此小生性情温和,并无读书人的傲慢之气,很是欢喜,对其多有照顾。 夏之言得到了热情的刘家人多方面的关照,这让独身一人的他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这期间,夏之言与在青山院习字和女红的刘林认识了,受过一次情伤的他被纯真可爱的刘林深深吸引,而刘林亦仰慕夏之言的温和与才气,一来而去,在双方有意的接触之下,两人互生情意。 情到深处自然浓,夏之言请了官媒上门提亲,这在刘家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刘家更是没有不应的道理。 夏之言虽然家中无父母兄亲,可他有秀才功名在身,加之他读书刻苦,假以时日定能高中,在于刘家村人眼里,他无疑就是难得一见的金龟婿。 于是乎,两家连秦晋之好,刘林摇身一变成了秀才娘子,羡慕死了那些家里没有闺女的人家了。 有了刘林的前车之鉴,刘家村家有适龄女儿的人户,往青山院跑得就更勤了,无他,青山院的图书馆收藏的书册丰富,供人免费借阅,平城不少读书子弟不远千里跑过来借读,这其中不凡有些青年才俊,大家打算在其中挑些潜力股,像夏之言这样的,家庭简单,人品上乘的好男儿。 想要慧眼识英才,只不过,不是所有男儿都如夏之言,也不是所有女孩儿都如刘林这般幸运。 喜宴上,刘林穿着汪氏为她特意准备的喜服,头上簪头一套不错的银头面,这是汪氏特意去平城买的,以配她未来秀才粮子的身份。她坐在床榻,脸蛋红扑扑的,掩不住的娇羞,可见对这门亲事的欢喜。 对于刘家,这门亲事是万般满意的,白捡了一个秀才姑爷,他们都是本份实诚的人,对夏之言只会更加的好,会从各方面扶持他走上功名之路。 而夏之言,希望他日在功成名就时,不要忘了贫贱之妻。 订亲宴之后,萧茗回了家,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居然是莫家叔侄二人。 莫涛叔侄得回家财后并没有立即离开平城,反而是在平城住了下来,时不是的拜访萧茗,名曰感谢,其实不过是为了萧茗手中的各种热销货物。 来人态度诚恳,全作感十足,萧茗当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很愉快的与莫家签订了各系粮种的售卖协议。 至于萧家的花茶,果子酒和水果罐头等物萧茗并不打算卖之,这些出产每年都是有定量了,全部被蒋家、林家、孔家给订了去,留存在她手上的曾货也不多见了。 是以,萧茗只答应莫家叔侄在南边售卖粮种,虽然每年蒋家林家都会从她手里购去大量的种子,但这远远不够,她要让萧家种子铺的粮食在全国各地遍地开花。 如此那般才是顶顶好的为国为民。 因此,合作愉快,她的财富里又添可观的一笔。 第605章 易风谈柳家 605 这一日,夜幕初至,萧茗从镇回来,才下马车即看见大门外站着的人影。 随后下马车的蒋香媛一喜“是易风回来了,太好了。”说罢,拉着两个师妹去了隔壁的院子易家,她们没去过京城,托了刘渝给她们带些京城里好玩的物件回来,这一去半年多,可算把他们盼回来了。 晚间,一群人围坐在院子里,也不觉得冷,个个专注的听着刘渝此次京城之行的见闻,一个个对京城充满了好奇,在脑海里描述着京城是什么模样,不时的拉着刘渝扯东问西,好不热闹。 大王氏和明审、汪氏他们坐在一处,不时的唠嗑一句,双眼热切又激动的盯着被人群围绕的女儿。 京城呢!又是马车又是坐船,得走两个来月。 这得有多远。 皇帝就住在那里。 多么神圣遥远的地方,让人心心向往之都,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没想到在她女儿身实现了。 瞧瞧她女儿给她带回来的布料子,她一辈子都没见了,她都舍不得摸一下,怕摸坏了。 大王氏与有荣嫣,想起来就带劲,村里那些能耐的,谁去过京城?她家丫头就去了,还在京城住了几个月。 看看你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走得远。 大王氏的眼睛不由盯着书房的方向,是她慧眼识英才,给女儿选了一个好女婿。 书房里,萧茗坐于椅,院中的嬉闹之声不绝于耳,她眼中注目的则是易风交回来的成绩单。 京城内两处宅院,一大一小,南北两处铺面,城外各有三处田庄,带去的十万两银子就置办了这么七处。 果然,京城居大不易,物价高昂,好在除了铺面其余每一处位置都占地不小,十万两置产银子也算用得其所。 如今明笙照例留在京城照看产业,铺面装修,修整宅子,归置田产。 易风立于一旁,见萧茗将所有的契纸阅览完毕之后才将他在京城的见闻说于萧茗听,他口中的京城与刘渝所见的大不相同,并没有京城的名楼庙宇,也没有京城的名贵奇货,只有京城近期所发生的重要大事,以及朝堂之的局势变化,还有各个名门世家、名流商贾之间各种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关系。 这其中的重点就是柳家。 柳策,年逾四十有五,乃当朝一品太傅,兼内阁首辅臣,掌管着朝中大小事务,可谓是位高权重,一人之下。 柳策在五皇子沈怀逼宫之时,因为从龙之功得以起势,后又送女入宫诞下皇子日渐盛宠,连带着他这个皇亲在朝堂之渐渐走入权力中心。这些年因为皇龙体久病,甚至曾经一并病危,不得不把朝政交由内阁协理,而柳策因为宫中柳贵妇之故,在短短几年内荣升内阁首辅,将权势抓牢于掌。 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为柳家的强势掘起,柳家旁支亲族皆是能人辈出,步入仕途,混得风声水起。 这其中便有其婿刘嘉善,吴先生曾经的爱徒,他悉心培养使之高中入仕,哪知刘嘉善忘恩负义,娶了柳策和离之女,入了柳相的门,并由柳策提拔进入国子监,逼得吴先生辞官归乡,他离开之时,刘嘉善不过是国子监正六品的司业,四年过去,如今的刘嘉善已高升为国子监祭酒,从四品的官职。 真的是完成了人生跳越式的增长。 不止柳氏族人,柳策的门生更是遍布朝野,而且他的府里又养着不少的能人谋士为他出谋划策,这些人在得遇机会之时会被柳策派出下放为官,当然这些人也会经过朝廷正经的科考,高中后会从最基层的九品官做起,一步一步往爬。 他又是一位爱才之人,会不惜千里亲自门探访能人名士,甚至请对方入朝为官。因此,柳策为大月朝举荐了不少有能之士,在朝野下颇有贤名。 看到这里萧茗不由冷笑两声,有柳策这把保护伞,就是个傻子都能考中状元吧,哪怕是个九品芝麻官也会顺风顺水的一路飙升。 柳策一生有二子三女,长子早殇,只留下一子,次子是十五年前的状元,如今沿袭了其父之路,入了翰林院为正五品的翰林学士。 不入翰林不进内阁,翰林是内阁的必经之路。 其长女嫁了世族永安候朱子,次女和离,后由柳策作主嫁了寒门学子刘嘉善,幺女便是入了宫的柳贵妃,养育着皇帝唯一的儿子二皇子。 皇后因大皇子之故多年来缠绵病榻,精神抑郁,一直闭宫不出,因此后宫诸务皆由有子的柳贵妃打理。 可见,柳氏一门有着让人高不可攀的权势。 由于时间匆匆,加之不能过于惹眼,京城的局势易风也只掌握了冰山一角,对于埋藏在深处的豪门密辛他不敢深挖。 但这些并不防碍萧茗了解的,另一边蒋四海的四海镖行也在不着痕迹的记录。 当然,易风也没有忘记石家之事,如今的石家只余下老候爷以及一位寡居的二少夫人之后,萧茗不由唏嘘,一代名将之家,把世世代代的生命都献给了边疆,最后却落得如此凄凉的结局。 她又心疼石亭玉,十六岁便要披挂阵,在现代这不过是堪堪高中的年纪,背负着使命战场,直面生死,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往前一步是人生,退后一步是黄昏。 所以,她有些明白了石亭玉身无处不见的低沉情绪,偏于年龄的成熟老气,原来这些都是经历了生与死之后才能历练出来的风骨。 他和她,都有一个孤独的童年。 所幸,她现在不孤独了,希望他也远离孤独。 一将功臣万骨枯,作为大月朝的守护神,石家付出了太多太多,希望这一次真有他想的那样,能换来大月百年安宁。 看完了这些,等到心绪平静了些许,他们又谈起了那个被萧茗扔进京城的那个傻子。 第606章 三竹之死 606 得益于萧茗的投石问路,又多亏了明笙不懈努力的跟踪查访,他们终于知道了那个傻子是谁了。 “明笙曾数次见那妇人进出庄子,之后确认她是柳家大管事柳福的发妻崔氏,这位崔氏原是柳家老夫人身边的陪嫁丫头,后来指给了柳福为妻,育有二子,一子名柳乾,一子名柳忠,而柳忠正是右眼角有一颗黑痣之人。” 可以说,明笙能知道那个傻子叫柳忠,完全归功于其母崔氏的一颗慈母之心,曾多次往返田庄看望傻儿子,这其间还请了名医为其诊治,只可惜,经萧茗之手的病人,如何能治得好。 柳家如今的老夫人便是崔姓,柳府有同姓崔之人并不奇怪,萧茗知道在这个时代,作为卖身为奴的人,是会被主家赐名的,若是主家有个恶趣味,随便给取个阿猫阿狗的名儿也不是不可能,而那些能被赐于主家姓氏的,则完全是自身有能力的,并到主子们信赖的奴才会被赐于主子姓氏,这于作奴仆的人而言是一种荣耀,是一种在奴仆中身份的象征。 无论是柳福,还是崔氏,都随了主家姓氏,可见他们在主中们心中的地位。 黑痣,柳忠。关于这个人,萧茗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早就猜到此事与柳家有关,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人是柳福的儿子。 杀害他兄嫂的人是柳忠,要加害昱儿的也是柳忠,而柳忠是柳福的儿子,柳福是柳策的大管事…… 柳家,柳策…… 实锤了。 萧茗一遍一遍的念着,恨意在心底漫延,这柳忠干了多少伤天害礼的事,杀了她的兄嫂,让萧昱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亲,又在平城各地陆续害了多少个无辜的孩童。 残忍无情,这样的能如何配做国之重臣…… 柳策做这件事的动机让萧茗深思,派了心腹之子来执行任务,可见这个任务对柳策有多么的重要,非得置于死地不可。 柳策如今是一品之臣,位高权重,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能引起他的注目。 有,当然有,除了位极人臣的权势,还有至高无上的皇权。 果然,古往今来名利场上的诱惑足以抹掉一个人心底最后那点理智。 到这里,萧茗停止自己的发散思维,她不想深究,兄嫂已逝,她只想守护住他们唯一的骨血,不管来的是谁的儿子,她都不惧,来一个废掉一个。柳家又如何,不管是谁,要想伤害她的昱儿,她就是豁上性命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所以,目标明确了,是柳家。想要报仇就不能找错了目标,不然还没开始就输了,面对即将来临的大敌,萧茗心里越发冷静,两辈子的人生她什么样的事没遇见过,咱小胳膊小腿的玩不了正面刚的游戏,咱们就来个水滴石穿行不。 一年报仇不成就十年,十年不成就三十年,不怕大仇不能报,就怕你死得早。 可惜萧茗的冷表被易风随后吐出一个重磅消息给震碎了。 “什么,三竹死了……”萧茗瞪大眼,难以置信,这些消息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让她难以接受。 她难以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的没了。 “是的,姑娘。”易风肯定的点头,“我在回程路上遇见了被劫杀的船只,船上几人无一幸免,三竹正是其中之一。” 想到当时的情景,犹如在眼前,无人掌舵的船只横趟在河中,随几飘摇,几个了无生息的男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小船之上,三竹大睁着眼,抑望着头顶黑暗的星空,一只手无力的垂掉进河里,把周围的河水染成了红色。 死不瞑目。 易风如何惊讶自是不提,他是认识三竹的,还与三竹甚为熟识。如今看到三竹枉死他自是震惊不已,好在他自制力惊人,只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与旁人一起躲回了船仓。 三竹一行人并未与易风同行,他们所乘的是速度更快,更灵活的小艇,这样往返京城更快捷,属于私人包揽的活。 而易风乘坐的则是由官府承办的官船,用官府管理,用于货物人人员的运输,所以每次运送的人极多,速度也不快。 无论是小艇还是官府承办的官船,在朝廷开辟的安全航道之上,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可偏偏三竹却出了事。 易风深之这件事情不简单,他并没有认尸的打算,只是隐在人群之中远远的瞧着,看着官府的人登船,又询问附近相邻的船只,最后把此案定为水匪运输劫财,便草草的结了案。 多年人平安无事的官道之上居然出现了水匪,是何等的荒谬的推脱。 易风带回来的这个消息令萧茗久久无法平静,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的没了。 一直以来,三竹往返与平城与京城之间,为闵方齐传递书信,萧茗正是由此与闵方齐相隔两地的商议着沈君的病案,并配制相应的药物再交由三竹带回。直到上一次萧茗亲自去京城为沈君诊治,让沈君病情稳定,虽然萧茗不在京中,可每隔一些时日闵方齐都会让三竹至平城,让萧茗了解沈君的病况。 如今三竹被人劫杀在半途,对方越来越注视她了。 是谁? 那些人先是杀她不成,便杀了三竹以阻断她和京城的联系,这也太蠢了吧!以为这样她就得不到京城的消息? 不,应该不止这样。 对方不可能做出如些蠢笨的事情来,一定还有后手,萧茗猛的一惊。 师兄…… 师兄有危险了,他一直与明真大师在一起,希望以明真大师的名望对吓退敌人。 也不知近斯内京城发生了什事,让对方急着对她们下手了。 想到前日,蒋姐夫送来的消息,彭游钦任期将满,即将调离,谁会是新的平城知府,蒋四海还没有得到消息。 彭知府的夫人徐氏出自徐国公府一脉,此次调任少不得会谋些关系,总之不会还在原地踏步,要知道彭游钦已经连任两届平城知府了。 想到熟悉的彭知府即将离开,萧茗心里莫名的不安,彭知府这把保护伞让她在平城顺风顺水,如今他一离开,她将面对一个什么样的知府大人呢。 想了想,萧茗铺开纸,给远在京城的陈家写了一封信,她也得找外援不是,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萧茗吹干信纸,装入信封内,递给易风道:“你明日一早将此信交给姐夫,请他派人快马加鞭送入京去。还有,我再连夜赶制一批药物出来,一并请他送去给护国寺的闵大夫。”三竹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她只得借助蒋四海的四海镖行的力量,只希望别把蒋家给托下水才好。 第607章 打算 易风接过信,感觉到此事的重要性,随即领命退出了书房。 一个人的房间里,琉璃罩内的烛火不动如山的挥洒着生命力,流下的烛泪滴落成泥,暗示着曾经的辉煌。 萧茗看着窗外一个个玩耍着新鲜玩具的孩子们,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纯真,无忧无虑,小孩子真的很容易满足,一个小小的玩具,一块甜甜的糖糕或是一件新鲜的从未听闻的好奇之事,几个小伙伴,这些足以令他们高兴很久。 童年,真好。 重新回到书案旁,再次坐下,铺开一张洁白的宣纸用镇纸镇着,萧茗提笔写道:‘吾弟安好,见字如吾,娣有迁居京城之意,遂在京城置有几处产业,如此,你不必再回平城,可直接北上入京,切记路途安康……’ 落笔成书,萧茗放下狼毫,想了想又提起笔来,重新书写一封,这封信是写给京城的结义姐妹琳琅郡主沈佳宜的,自她回了平城,两人从未断过信纸联系,沈佳宜每次都让人送了不少京城的物件过来,并一直叮嘱萧茗尽快进京与她团聚。同时,萧茗也会时不时的给沈佳宜送些自制的药丸和美容产品予她。 因此,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距离产生任何的生分,返而越渐亲切。 这一次,萧茗在信中先是提及了自己近日来一切平安,又表达了对姐姐以及三个侄儿侄女们的关怀思念之情,最后无意中提及一直对她照顾有佳的平城知府即将调离,并委婉表示希望得到新的知府大人照拂的心思……。 在沈佳宜这位长姐面前,偶尔耍些小心机。 夜里,萧茗回了空间,几乎一夜未眠,根据这几个月闵方齐送过来的书信研究,预判着沈君的身体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并配置相应的药物。 药不能停,三竹死在路上,她暂时只能如此了。 自易风回了家,就感觉更加忙碌了起来,冬日也未曾歇下,忙着清点着家里的几处产业,查验着两个种子铺里的账目。对于家里的产业萧茗是很少过问的,很佛性的甩手给萧昱管着,而萧昱不过十岁之孩,虽处处小心细致但总有错漏之处。 唉,年幼的萧昱曾一度表示他这个年纪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责任。 易风总是忙碌中,又过了几天,大家终于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易风每日忙得见不着影,而萧茗也是见天的往广济堂里跑,往日可不见她如此执着。 就是易妈妈也是开了库房盘点,忙得不得闲。 感觉像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可惜,明婶偷偷跑去寻了易妈妈,亲家长亲家短的唠嗑了日也没得到半点有用的信儿,易妈妈的口风紧得像个铁葫芦似的,口风一点也不露给她这个儿女亲家。若是宋氏在此便好了,宋氏心软能被套出些消息出来,可惜宋氏去城里陪女儿去了。 唉!不知道,心里如挠痒痒似得慌得一批。 不止是明婶为代表的萧家内院,就连大王氏与李氏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们的儿子刘铁生和刘小明分别被易风给叫去盘问,而且这几日更是被易风提在身边管教,店面也不用守着了,这是为何? 一直以来那两人都是守着铺面的。忽然不让守了,这是要辞退吗? 心急的大王氏偷偷的向女儿打听,可惜刘渝只是摇头,不知道唉!气得大王氏直跺脚,骂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水,半分用也没有。 大王氏哪里知道,女儿自入了易家的门,就被婆母耳提面命过了,关于主家之事无论大与小,轻与重皆不能向外透露一字,除非得主家授意。 易妈妈洗脑很成功,大王氏铩羽而归。 日子在指缝间过去,转眼间距过年不足半月,天气已经很冷了,时而飘着雪花,平城知府彭游钦在这寒冬里带着平城百姓送他的万民伞高高兴兴的离开了这个他呆了六年的伤心地,去寻找他快乐远方了。与此同时,平城也迎来了新的父母官,姓罗,据说能升任知府走的是陈家的路子。 这一日,平城里敲敲打打,锣鼓震天,热门非凡,今日正是平城首富周家嫁女的日子,只见一抬一抬的嫁妆从周家出发,绕着平城走一圈又回到了周家,这边第一抬走到了护城河边上,那边的最后一抬还未出门子,这嫁妆厚实得让平城里无数老少爷们,千金闺秀们红了眼。 新娘花轿所过之处,两侧跟随得有四个负责派发喜银和喜饼的丫头,喜轿所过之处,无不一片欢腾之声,就这一路洒出来的银子都不知有多少。 周家再一次显现了平城首富的实力,哪怕是一女再嫁,也没有半点让闺女受委屈的意思,听闻新任知府大人都派人送了贺仪。 周莲蓉的婚礼萧茗当然得去观礼,未到之前,她曾被对方威胁了无数次,断发,绝交等书信轮翻轰炸,就是新郎周朝阳也亲自上门来请,她是不来不行。 喜宴之上,萧茗被周母奉为上宾,安排坐在主宾席,比起其余上了年纪的,有身份地位的大家夫人,她这个小姑娘坐于其中特别的特别……。 对于这种场面,萧茗从来不怵,这些大家夫人们她哪个是不没见过的,哪个是不认识的,以前得益于知府夫人徐氏,她出入这些豪门家族内院为这些夫人及闺阁千金们诊病,多次下来便也都熟识了,同为女子的身份让她俨然成了妇女之友。 在这里,此时此刻,萧茗也不只是萧茗,她还代表着她身后的萧家。 这不,到了这种喜宴场合,不少熟识之人少不得与萧茗热络的打个招呼。没有人小瞧了萧茗,若说萧茗在起势之前靠了苏家和彭家的人脉,如今苏家与彭家先后调离,萧家也再无靠山了,可没有任何一家夫人们敢轻瞧于年少的萧茗。 无它,听闻新上任的父母官大人亲自去拜访了萧家的青山院,还在接风宴上大力夸赞了萧家的德行,知府夫人甚至请了萧茗进府。平城这些有眼力见儿的富绅士族谁是傻的,知府大人这是在抬举萧家呢。 没想到走了一个彭靠山,又来了一个罗靠山,这萧家的运道还真是好了些,难道因为会医术,得了大人们的青眼? 坐在一旁的秦氏一边与好友闲聊,一边看顾着人群围绕的萧茗,她的好友另一位夫人则道:“这位萧家姑娘可真是不得了。” “是不得了。”秦氏默念一句,能凭一己之力创下诺大的家业,又能凭一己之力打入这平城的贵妇人圈子,萧茗还真的是聪明绝顶的人物。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偏就名花有主了。秦氏暗叹一声,只叹自己儿子不争气,配不上人家。 第608章 说走就走的旅行 608 喜宴之后,萧茗并没有立刻回刘家村,而是在平城逗留了两日,受秦氏邀请去了蒋家看望蒋天赐,小萌娃在蒋家人的精心照顾下长得白胖可爱,让人越见越喜。 面对蒋家,萧茗没有隐瞒要去京城的意思,中年得子的蒋四海在深思半宿之后便当即决定与萧茗一起闯京都去。 这些年四海镖行走南闯北的钾镖,还做着南货北调,低买高卖的生意,这些年凭着这些委实赚了个盆满钵满,后来萧家的果子酒,罐头,花茶以及种子等一系列萧家出产给他带来了更为丰厚的利润。 四海镖行越做越大了,知府大人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事业有成的蒋四海也不再是偏安平城一隅的勇夫,他有心要把四海镖行做大做强,进京城去闯荡一翻,有心要在京城那个龙盘虎据之地占个一亩三分地儿。 总之,萧茗在哪儿,他便要在哪儿。至于敌人,被萧家仇敌牵莲?蒋四海表示,不怕不怕! 他给西北大军运粮草,冒着得罪知府的风险私自为萧茗抓凶徒…… 他们早已在一条船上,又何怕仇敌。 当然,萧茗对于去京城之事,并没有如第一次那样轻快,她做了不少准备。隔日,四海镖行的三当家便带着几个人,驾着两辆马车先行启程进京。 两辆普通的马车隐于人群之中渐行渐远,唯有车轮在雨后的泥泞地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平城之中,萧茗有条不紊的做着进京的安排,而远在刘家村的萧家亦在冰冷的夜雨中迎来远方的来客。 一行四人行走于大青山之上,坎坷崎岖的山路令几人狼狈不堪,完好名贵的衣衫如今变成了破布烂条儿一件,偏偏又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天空中顺流而下的雨水无情的浇打在他们心头,时不时的阴风把他们吹得透心凉。 本应是英姿飒爽的少年郎儿,此时如逃难的难民,他们初上山的热情早已被这该死的贼老天,以及蜿蜒曲折的山路给消灭殆尽了。 这该死的大青山,他们不应该在这里,他们应该在温暖的房间里享受碳火的温暖,享受着可口的美食,或者是围坐在一起烤着牛羊肉,而不是这里时刻提防着狼群偷袭。 我应该城里,不应该在这里…… 真是够了。 白夜寒背负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少年,这个少年正是他们此行的罪魁祸首,呵呵!就在今日,他们刚击退一波狼群,正松懈下来之时,临门一脚踩了一条好梦正眠的毒蛇,然后就…… 唉! 好在有随身带着的百花解毒丸,保住了一条命。 白夜寒走在中间,身后护卫保护之人是他的表弟卢子昱,身前是拿着宝剑开路的陈元昊,两人一前一后将白夜寒保护其中,而白夜寒背负着的却是洛亲王世子沈澈,受了伤的被毒蛇亲了一口的沈澈。 而白夜寒看着陈元昊背负的箭囊,零星三两只羽箭,无力的抬头望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黑夜的大山蕴藏着更多的危险。 白夜寒甚为纠心,这茫茫大山之上,缺乏的不是食物,也不是水源,而是武器,他们所带来的武器已经折损十之七八,已经不足以应对接下来的猛兽攻击了。 自进入大青山已经三日之久,已经要穷途末路了,也不知家里的护卫能否沿着他们留下的记号找到他们。 白夜寒前所未有的茫然,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沈澈每次逃避亲事都要拉着他一起,明明比他年长两岁的他长子已经在打酱油了,他为什么要被沈澈牵着鼻子逃亲,就因为他们小时同过窗,一起蹲过坑,一起逃过学,一起领过罚。 沈澈啊!沈澈!明明年岁二十又四的老男人了,为何不乖乖的成家立业,你真以为你如石敬衡那般可以建功立业征战沙场后就不用成家了么。 成家立业是男人躲不掉的劫,不要以为你当年在石敬衡出征之日所立下的誓言,等待石敬衡凯旋之日,就是你成亲之时。 你这句誓言于姨母而言不过是戏言,虽然你坚持了这么些年。 哼哼!没门儿,白夜寒发誓,此次难关之后,他定要把这个损友绑着去成亲拜堂,让姨母不在日日忧心。 石亭玉,姓石名亭玉,字敬衡。他们三人当年是无所不谈的好友,少年时鲜衣怒马,放荡不羁,一起怀着各自梦想期待未来,只希望莫负了年少韶华。哪知世事易变,敬衡远走西北驻守边防,他遵从了家族的意愿步入仕途,沈澈则变成如今的模样,为一句誓言单身至今。 沈澈之母洛亲王妃便是白夜寒嫡亲的姨母,两人自幼便玩在一处,这一次姨母欲为沈澈挑选世子妃,提前得了消息的沈澈便逃了,他与表弟受姨母之托追踪至此,不想沈澈那一张怜牙利嘴,蛊惑他们进入大青山寻百年人参。 曾有传闻,有人在大青山上挖得百年人参,这个消息便是从广济堂传出来的,不得有假,是以,不少人相信了,沈澈也相信了。他们便来了,还带上了地头蛇陈元昊,兜兜转转三日光景,百年山参没寻着,他们在山上迷了路。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一次荒唐要,命的决定。 他就不应该一次又一次的放纵着他。 白夜寒如此想着,专注着行走,尽管对沈澈多有怨怼,他也不想把他给摔了。心知此次回京定会受到家族责难,现在他也顾不得了,只希望早些找到人家,沈澈身上余毒未清,有性命之忧。 天渐渐暗下,沈澈伏于白夜寒背上,昏昏沉沉不见好转,三人只觉刮在脸上的冷风如刀,每一道都能在心口是刮出口子来,脚下亦有千般重,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脚下名贵的鹿皮鞋早已沾满了泥水,变得破旧不堪。 “表哥,你看,那边有烟火。”突然卢子昱指着远处,欣喜的叫着,他所指的方向正袅袅升起了饮烟。 三人大喜,这正是农家的烟火,他们甚至听见了人声,白夜寒感觉他们是幻听了,离得这么远,怎么会听得见声音。 不过,那一束烟火却是真的。 第609章 609 缓缓上升的饮烟犹如指路明灯,给三人指明了前路。 三人沿着饮烟的方向,从暮色走到夜色,可算是下山来了,回首望着身后的大山,仿佛是黑夜中一头张开着血盆大口的凶兽,随时准备着吞噬猎物。 三人更加狼狈了,筋疲力尽、气喘吁吁。白夜寒背上的沈澈早已换到了陈元昊背上,终于来到一所宅子前,看着眼前的房屋,三人顿时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有人吗?”白夜寒敲了敲,望着身前的两面宽阔的红木大门,有些摸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大青山偏僻的某处竟有如此气派的宅院? 可惜,气派的宅院未能回应他的呼唤,黑漆漆的寂静无声昭示着里面未有人居住。 白夜寒也不气馁,领着两人继续往前走,远处还有两处宅子,总能寻到饶。 陈元昊看了一眼无饶宅院,睑了眼跟在陈白夜寒后面走着。 此处的宅院到给了他一些模糊的提示,想当初他那个嫡亲的幼弟陈元泽曾经就在萧家求学,长达一年之久。 萧家正处于大青山之南,萧家的宅院也是气派非凡的,难道此处就是萧家。 有点不敢相信他们从北走到南,横穿了整个大山。 陈元昊之所以知道萧家,始于萧家萧茗高超的医术之故。 后又因为幼弟陈元泽的荒唐逃家行为,对萧家有了更多的注目。陈元泽逃家去的就是萧家,而他这样的荒唐居然先后得到了祖母与父亲的纵容,弄得母亲很长一段时间里日夜忧心,担忧着堂堂陈家嫡子会娶一位丧父丧兄的孤女…… 至后来才知是虚惊一场。 后来家里与萧家有更多的生意上往来,家里的祖母和母亲甚至婶娘娣妹们对萧家的人参丸、花茶、果子酒、罐头等物颇为稀罕赞誉,特别是雪颜泥更是爱不释手,陈元昊甚至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新婚妻子在得到一罐雪颜泥之后那又惊又喜的表情。 如获至宝,新婚之夜都没见她这么高兴…… 他在家里倒也时常听到那些萧家的事,并且在陈元泽归家之后更是把萧家挂在嘴边,提起在萧家如何的自在、在大青山上打猎又是如何的恣意。 这让他对陈元泽嗤之以鼻,堂堂陈家嫡出居然如此不谙世事,被人轻易给哄骗了去,将来又如何能为家国效力。 是以,每每陈元泽在提及萧家之时,都会收到来自于兄长的严厉教诲,时日一久,陈元泽便与他这个兄长疏远了。 如今,身在此山中,陈元昊不由思绪散发开来,内心里莫名有了悔意,如果他当时能够有一丝包容宽待之心,多了解一些大青山以及萧家之事,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盲目。 因为心中拿不准,陈元昊只得默默跟着,留心观察着,直到看到了前面的青山院,心里的猜测才算落实,遂赶紧的告知白夜寒,青山院便是萧家出资所建,想来萧家宅院就在不远处,有萧茗在此,何愁区区蛇毒。 白夜寒一听果然大喜,虽然听闻萧茗之名甚为熟悉,不过此时沈澈身体最为要紧,自是顾不得多想,脚下加快了脚步,远远的便见一老丈。 “老丈请留步。” 刘济生正从青山院出来,便被呼声给唤住了,转身一看远处的四人不由愣住了,这是谁?从何处来? 观这四人均是年轻俊朗的后生,又是如此狼狈的模样便也猜到了些,怕是去大青山打猎了,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这个季节上山,也不怕被猛兽给吃了。 不过,背上背着一个,双手空空的,形容狼狈,想来这一趟上山怕是没讨着好。 可不呢,受伤了呢,看那个伏在背上人事不知的少年,刘济生明白了,对方肯定是要求医。 刘济生正想着,那边白夜寒几人已经走近了,白夜寒先是一揖,礼貌又诚恳的道:“请问老丈,萧大夫是否居此处,家弟被毒蛇所咬,急需延医诊治,恳请老丈为我们指路。” “快快,我领你们去便是。咱们这大山脚下,时常有被毒蛇毒虫咬伤了,萧家就随时配有解毒丸,吃两粒便能缓解病症,先保命再解毒。像我们这些随时个有头痛脑热的,在萧家抓一包药喝了便痊愈了。”刘济生本是热心之人,又是人命关的大事,自是领着三人去了萧家。 “萧大夫这几日不在家,不过她的两个徒弟在,你们去寻她们解毒也是一样的。”口若悬河的刘济生给三人介绍萧家的两个徒弟,短短的路程,硬是被他口述出一部名医和她的徒弟们治病救饶感人故事。 白夜寒听闻萧茗不在家时不由的有些失望,不过在得知萧茗的两个徒弟如今每日都在医馆坐诊,便也稍稍放下心来。 有师如此,想来徒弟也差不到哪儿去。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萧家。 萧家大门虚掩着,隐约能听到院子里的声音,显然不似他们刚才所去的那所空置的宅子.。 “易管事,有病人来,被毒蛇咬了。”刘济生一声喊,惊动了正在掌灯的易风。 不多时,沈澈被安置在了药房里,白雨与王云苓二人正为他疗伤,白夜寒三人被易风请去了门外喝茶,易风见三人如此落魄的模样心知在大青山遭了不少的难,便让人烧了热水供他们洗浴,又送了吃食。 白夜寒三人换洗了干净的衣服,又吃上了热呼的吃食,瞬间回到了人间。知道他们在山上是怎么活过来的,喝的是冷冰冰的水,吃的是半生不熟的烤肉,睡的是冷硬的石头山洞,还得时刻防备着野兽毒物侵扰。 这三日他们受尽了人生中所有的苦难,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舒服得流着哈啦子…… 可气可恨啦! “这位公子事先服用了解毒丸,如今余毒已清,已经没有大碍了,服一剂汤药,明日便可痊愈。”白雨解释着,她不知几人为何会有萧家的解毒丸,不过面对几位男子,她不便多问,行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稍后会有汤药送来。” “多谢姑娘。”白夜寒作揖感谢,只觉这个姑娘甚为可爱漂亮,就像是画像上走出来的仙女一样,让人心生亲牵 面对一个姑娘,白夜寒并未多想,心里记挂着沈澈,见大夫离开便进了病房。 陈元昊本欲跟着进去,哪知回头一看,却看到卢子昱呆立站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位姑娘的背影看。 第610章 各自心思 610 陈元昊皱眉,这卢子昱怎么如此孟浪,须知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放肆的眼神会被人误 以为是登徒子的。 莫不是瞧着小姑娘长得水灵漂亮便起了心思?这真是,没想到卢子昱平日里表现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是如此的表里不一,金玉其如,败絮其中? 虽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京里很多人喜欢个什么红袖添香、花前月下的小qing趣。不过人家小姑娘的年纪也太小了些,不过十岁之龄,待长成还得好几年。 你看中了人家小姑娘想要纳回家哪那么容易,还得萧茗点头不是。萧茗可不是个好惹的人,想起萧茗陈元昊心里就特别扭,第一次见面就把陈元泽给打了,之后非但没受到任何的惩罚,还把小霸王陈元泽给训服得服服贴贴的,远在京城时不时的念着,张口萧家闭口姐姐,做了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叛徒。 每每陈元泽思忆萧家,陈元昊就揪心不已,自己这个做兄长的,还不如一个外姓人,自家的弟弟是外姓人管教的。 所以,陈元昊对于对萧茗的感觉,说不上是好感。 想起心中的怨念,陈元昊总算是把自己遗忘的事给想了起来,萧茗上回可是把白家的白夜潭与白若薇给打了。 想到此,陈元昊心下一惊,白夜寒可是见过萧茗的,如果让他知道此萧茗便是上次打了他妹妹与堂弟的萧茗,那还得了…… 此时,陈元昊万分庆幸萧茗不在家了,赶紧的离开才是。 “子昱,我们进去看看沈兄。”陈元昊提醒着呆滞的卢子昱,准备进屋与白夜寒商议尽快离开的事。 只是这个卢子昱,眼神都落在人家姑娘身上了,像丢了魂似的,哪里能回应他。 再看,还看……,眼神都能把人家后背给戳个洞了。陈元昊那个气哟!忍着性子又叫了两声。 “哦。”卢子昱终于回神,跟着走了两步便道:“如今天色也晚了,咱们只能在此暂住一晚了,我去给主人家说一声。” 说完,连病床上的沈澈都顾不得看一眼便匆匆的走了,那方向分明是追着人去的。 陈元昊当即黑了脸,什么意思?刚才白夜寒事先就跟主人家提过借宿的事了。 好你个卢子昱,你果然是那样的人。这一刻,陈元昊心里想到了很多,下定决心以后要与卢子昱保持距离。 陈元昊进了房,床上的沈澈已经醒了过来,大青山的三日,其余三人皆累得不轻,他倒好,自被毒蛇咬伤后,全程被三人轮流给背下来的。自解了毒后,加上本身生体底子不错的他又生龙活虎起来,一会豪言壮语,一会儿又雄心壮志要踏平整个大青山。 结果被气极的白夜寒给死死的摁死在床榻上,勒命休养。 白夜寒感觉自己要英年二十八了,只比沈澈大上四岁的他活脱脱的活成了一个老父亲模样,满头青丝快要秃成光头和尚上,只得苦口婆心的劝说沈澈打消了再上山的心,保重身体,别让姨父姨母担心云云,又把沈澈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他自有教训沈澈的权利,自沈澈出生后,洛亲王身患恶疾,洛王妃只得一心照顾洛亲王,无暇关怀幼小的沈澈,是在沈澈被家中仆人养至三岁,不免养成了小气胆小的懦弱性子。洛王妃无法,只得求了娘家兄长,把当时年仅七岁的白夜寒接至洛亲王府陪伴着沈澈。 就这样,白夜寒作为兄长,对沈澈多有照顾,这也养成了沈澈在人前一副正经温润君子模样,在白夜寒等几人面前又是一副令人头痛不已的活跃性子。 “表哥,你说这里的大夫姓萧,是一位女大夫。”沈澈突然安静下来,双眼紧紧的盯着白夜寒,令白夜寒一阵发毛,不明白他又要闹哪样?刚还要固执的去大青山勒,这会么又打听萧大夫。 这跳崖式的转折。 被沈澈盯着,白夜寒只得硬着头皮点头:“是的,姓萧,好像叫萧茗。” 萧茗,他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越来越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的一样。 进门来的陈元昊听得白夜寒口中的萧茗二字也是头皮一跳,只希望白夜寒别想起来才好,不然,只能借头陈家的脸皮,厚着脸皮周旋一二,希望别打起来才好。 打起来只不过是他想的最坏的一个结果,他深知白夜寒此人生性仁慈豁达,定不会在此事上与萧茗斤斤计较的。 尽管如此,白夜寒如果真回忆起萧茗是谁,或是见到了其人,心里定会不痛快,说不得还会对他心有介怀,这可不是他希望的结果。 陈元昊犹豫着要不要与先与白夜寒通个气之时,那边榻上的沈澈却是先笑了起来:“哈哈,萧家,果然是在此处,让我好找。” 二人一懞,这是何意,沈澈莫不是被毒蛇蛟到癫狂了。 见二人一副见傻子的神情,沈澈摸了摸鼻子道:“我听说,那人参便是出自萧家,所以此次来便有意寻一寻,寻得萧家最好不过,我准备再买几根回去送与父亲调养身体。” 白夜寒:…… 气得快要心机梗塞了。 敢情你孝敬父亲便出来历险,京城是全国珍宝汇集之地,会少得了好的人参奇药?何至于跑到此处来历险,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敢情你去大青山采人参也是个愰子,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来萧家。 你骗得我好苦。 要买人参何至于如此,派家中管事的过来便可,再者说千辛万苦的来,萧家没有怎么办?珍贵的人参又不是萝卜白菜梆子,想买就有了。 陈元昊无语凝噎,沈澈这套路有点弯绕了,萧家有没有人参白夜寒或许不知,他却是知道的,陈家便是在萧茗手中购得一支五百年份的人参,做为传家之宝珍藏着。 如此看来,萧茗手中的人参有点多哎! 沈澈不欲多作解释,父亲身体常年虽得用人参吊着,上一次在石亭玉处索要的一根五百年的人参早就吃完了,他去信给石亭玉一直未得回音,于是便起了这个心思。 早当初闵方济在萧茗手中收得的一支五百年的人参便是被洛亲王府高价买了去的,他此次过来的最要主目的便是大青山的萧家。 逃亲只是顺带。 此时的沈澈早已忘记了萧茗就是当初那个在破庙给了他一瓶药的小姑娘。 第611章 表哥救我 611 沈澈一片赤子之心,又受了如此大的苦处,白夜寒终是不忍心责之。 对于沈澈七弯八绕的蠢主意,他表示自己需要静静。 不多时,就有个年轻的小子送了吃食进来,考虑到沈澈这三日未曾有好的进食,又受了伤,厨房便煮了粥,用的是春天荫干的桃花,闻着一股子桃花清香,配上几碟清淡小食,令人食指大动。 趁着沈澈进食的当口,陈元昊便与白夜寒商量了离开的事:“我问过了,明日那易管事会进城,我们可以请他稍带我们一程,先去平城再做打算。” 他们此次出来未带有随从和护卫,所以也只得一步一步的打算着回去的,好在这里距合春也不远,也不过是两三日的行程。 “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沈澈的伤还未痊愈,咱们还是再休养一日,后日出发。”白夜寒摇头,最终还是决定后日启程,一切以沈澈身体为重。 陈元昊犹豫了一下,又无可奈何的应下来,沈澈是堂堂洛亲王世子,若任何的闪失,他以及他身后的陈家是担待不起的。 心里已经在思考着在白夜寒见到萧茗之后的反应,自己如何调解。 “我不走,我要多留几日,我要等到萧大夫回来。”沈澈一听要离开,赶紧反对了,千辛万苦的来,人参须子都没摸到一根,叫他就这么离开,如何能甘心。 怎么着也要买一根五百年份的回去。 “吃你的饭,别说话。”白夜寒回头怒视,可这一回头看就更加不得了了,双眼大睁,不可思议殊。在几句话的功夫,沈澈已经把一大碗,足够三个人份量的粥给吃了个干净,几个装着小食的小碟也是空空如也。 ~~ 暴饮暴食,这还了得。 “别抢,最后几口,让我喝完,这粥太好喝了,比御厨做的还好。”沈澈紧紧攒着被白夜寒抢走的碗不放,一脸的舍不得。 白夜寒气得只想原地去世。 见沈澈如此模样,真是又可气又可笑。他刚才因为忧心沈澈的病情,只得匆匆用了些果腹,哪里有心留意饭菜是否美味,如今听得沈澈所言只觉得可笑得很。 乡野小村的饭食能比得上御膳房? 你是饿死鬼投的胎还是被毒蛇咬得智商下了线。 别说我认识你,有你这样的表弟我只觉没脸见人…… 狠命的拿走了沈澈的口粮,又板着脸说道:“你受伤未愈,明日休顿一天,后日启程返京。”那小大夫已经说了,休养一日便可,出来浪够了,滚回京城相亲去。 “我不走,我要买人参。”关于人参,沈澈一如即往的执着。 “我去咨询一下易管事,有便买下来。”白夜寒见沈澈的模样,语气软和下来,好言劝着,言下之意萧家若是有珍贵的人参,不惜多少代价他都会买下来,若是没有,那也没法子了不是。 “要五百年的。”沈澈不忘了提醒人参质量,实际上他父亲贵为皇亲,并不缺人参食用,京城里一两百年份的比皆是,只是五百年份的却是千金难求。 沈澈的眼眸闪烁着,乌黑的眼珠转来转去,除了人参,他还有别的心思,只是不能让白夜寒知晓。 白夜寒:“……” 还真会顺杆爬了是吧,真当五百年份的人参是萝卜做的。 你是脑门被夹了还是被毒傻了。 看着白夜寒碳黑的脸,陈元昊不敢说话了,他们陈家虽然同为世家大族,可与洛亲王府沈家和宣国公府白家的差距何止是一小截,他们因着是同在国子监的关系,好歹算得上是同窗,后来又因陈宁珂定下了石家长房的亲事,便是卢子昱之弟,卢了昱之母便是白家当家主母之嫡妹,因此,才与白家关系才更近了些。 如些,看着白夜寒与沈澈如此不分彼此亲密的对话,除了觉得不可思议又是份外的羡慕。 他想,他与嫡亲的弟弟陈元泽之间永远都做不到如此亲密无间,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止是长幼,还有他长期以来所保持的固执刻板令陈元泽退避三舍。 想了想,陈元昊还是决定给白夜寒透个底,让对方有个心里准备也是好的。 于是,出得房门来,陈元昊便把萧家萧茗以及萧陈两家的关系往来简单对白夜寒透之一,并表示自己会尽力为沈澈求取人参。 陈元昊心情有些复杂,往日他并没有对萧茗多放于心,甚至认为萧茗攀上陈家是陈家给的脸面,而如今却要利用萧陈两家这点关系谋求好处。 他从祖母与母亲处知道萧茗此人,恃才傲物,清高自许,看似脾气温和,实则并不好相与,从其对白家人下手,又毫不给白家人脸面上就可以看出来。 这样的人,在以往陈元昊是不屑处之,偏家中祖母的身体需要萧茗的医术调养,母亲甚至婶娘们对萧茗甚为推从,甚至是父亲偶有会流露出对青山院的赞许。 果不其然,白夜寒脸色有一瞬的尴尬,在年初他可是为着家里那个不成气的庶出弟妹寻萧茗的麻烦,虽然最终不了了之,可是他对萧茗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除了一张长得清水出芙蓉丽颜,自信淡泊的从容之外,其余剩下的尽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颠倒是非,不分黑白……。总之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遇事不是哭啼啼的装可怜,也不是蛮横无理的耍泼,而是站在你面前跟你讲着是非不分,拒不认错的道理。 相信萧茗对他亦没有好的观感,在她眼里他怕是一个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之人了。 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再相遇了,没想到天涯海角,山水有相逢。 这是一段并不美好的相遇…… “萧茗的有人参?”白夜寒不确定的问,长廊下,错暗的灯光下,空气里带着寒凉,他看着陈元昊,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 哪知,陈元昊却是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长臂一指,在院中。 陈元泽在萧家长住近一年之久,萧家的事虽然他不喜欢听,但也是被这个弟弟给叨叨了一耳朵,萧家大院里除了种的些果树,其余尽是种了不少珍奇的药材,而人参算得上是其中普通的一味吧。 当时,他还被萧家的财大气粗给惊着了。随随便便种在院中,也不怕被人偷了去。 白夜寒的目光顺着陈元昊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高高的葡萄架下,几株小东西吸引了他的眼,半响他才回过神来。 “那是人参?” “是。”陈元昊点头,打破对方的质疑。 ‘轰’的一声,白夜寒脑子里一片空白,萧家给他的打击让他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 他只想''呵呵''两声。 可笑他们千辛万苦,爬山涉水,九死一生,遍寻不着之物,竟堂而皇之的种在这普能院落里。 人参啊人参,你是山野里的高岭之花,为何就这样屈服在这弹丸之地了。 市面上价值千金的人参被萧家当菜种着,他有点明白了为何区区一介无权无势的小女子在面对他时能如此的坦然不惧。 白夜寒很惆怅。 正想着,只见长廊另一边几道人影转了过来,向着二人行来,待走得近了,白夜寒居然看到了易管事身后的表弟卢子昱,正被人一老者押着过来,后面还有两个年轻小子拿着棍棒,那神态已然没有了当初进门时的友好。 “表哥救我。” 第612章 要怎么处理? 612 第二日,得知消息的萧茗匆匆被易风接回了家。 在路上,从易风口中她已经简单的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起因。那个叫卢子昱的骚年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白小雨动手动脚。 还在她萧家里。 萧茗气得笑了,她千娇万宠养大的小闺女怎么能让人给随便欺负了去,还是在她的地盘上,这是哪路来的不怕死的。 火急火燎的回到家里,萧茗没有急着去寻人理论,而是把白小雨和梨儿叫到身边,又让易风去书院把萧昱接回来,她要先了解事情发生的细节。 无论任何事,无论对错在于谁,先审自身。 事情是这样的,白小雨与王芸苓去给被毒蛇咬了的沈公子解了毒,两人便兵分两路,芸苓先去了药房煎药,留下白小雨包扎伤口,在回来时时被那卢子昱给追了上来。 卢子昱先是问了很多关于病人的病情,白小雨倒是认真的答了,只是后来这卢子昱越来越离谱,居然问起了白小雨的闺名年龄,又问她为什么姓白不姓萧,父母是谁,家里还有什么人,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等等。 东拉西扯的一大堆,令白小雨起了疑心,匆匆答了两句便想离开,哪知卢子昱却拉住了她,趁机上前想要摸她的脸。 这可把白小雨给吓坏了,她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努力的反抗着却又挣不脱。 正巧被刚进门的萧昱与梨儿看见了,萧昱当即大吼一声阻止了卢子昱的放肆行为,梨儿甚至上前把白小雨给抢了回来,当然在抢的过程中下手重了点,把卢子昱打得鼻青脸肿。 秉承着易妈妈深刻教诲的梨儿,时时刻刻都铭记着保护家里的妹妹们不受伤害责任,她天生力气大,又跟着夏小八和易风练了几拳几式,抢先发难,硬是把没有防备的卢子昱给打得落花流水。 卢子昱先是硬扛了几招拳拳到肉的拳头,萧昱见缝插针的伸个腿,来一记偷袭,两个人硬是把文武全才的卢子昱给弄得左支右绌,等到有力气反抗时,易风和明叔赶了来。 哪里容他有反抗的余地,直接绑走。 事后易风明叔带着人去寻的卢子昱同伴道明来龙去脉,因为对方里有陈家的人,易还算风客气,只是客气的请了白夜寒与陈元昊回房,把卢子昱给关在了柴房里,一切等主子萧茗归家才能定夺。 萧茗回来时,人还在柴房里关着。 “姑姑,我好怕。”白小雨缩在萧茗怀里,小脸煞白煞白的,哪怕事情过去一夜,她仍然没有缓过来,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梦中总有一只恐怖的手向她抓过来。 萧茗抱着白小雨,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安抚几句:“别怕别怕,姑姑在这儿呢。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就赶紧的叫救命,用银针扎他的眼睛,再扎他的手。” 眼睛是最敏感的部位,受到袭击会下意识的躲避,这样注意力就会转移,放松手上的钳制,对被制住的人而言更易容逃脱。 当然,如果真有不长眼,被刺瞎了眼也是罪有应得,她可不就有把人给刺瞎了的经历嘛。 旁边的夏小八听得猛翻白眼,果然什么样的师傅教什么样的徒弟,这么狠。都说无毒不丈夫,这萧茗可比男人狠多了。 王芸苓很自责,双眼红肿着,显然也是哭过的:“姑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拿药的。” 她们自来都是一起出入,只是昨日在家里便分开了,哪知在家里便出了事。 “不怪你,不要自责。”萧茗摇头,这白芸苓自小被刘婆子虐待的狠了,如今倒养成了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毛病。 “那小子在哪儿,怎么处置才好,要不要送官。”蒋香媛建议道,“我让我哥给知府施压,治他个调戏罪。” 旁边的夏小八忙扯了扯蒋香媛的衣角,对方是陈家带来的人,姓白又姓卢的,还有一个躺着的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 易风不是京城人不知道,他在京城长大,自然知道白家和卢家意味着什么,他只担心这两个就是他心里想的那个,送官要不得的。所以,按他的意思关一夜柴房就是了,何必要把人弄进监牢。 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收场啊!夏小八小心的观察着萧茗的脸色,生怕她不管不顾的把事情给闹大了。 萧茗没有接话,低声安抚了一阵,让王芸苓陪着白小雨回房,又让易妈妈去厨房让明婶煮一碗安神汤送过去。又让易风带着夏小八去柴房把人放出来,她准备去会会这一群人。 事情发生了,她自然是要见见的。 萧昱留了下来,看着萧茗,对于昨夜发生的事他仍然气愤难当,他迫切的想知道姑姑要怎么处置卢子昱这个登徒子。 “姑姑,你打算要怎么做?” 萧茗抿着嘴笑了笑,这个侄儿倒是越来越有责任感了,长大了。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萧茗问,反手把皮球就扔了出去。 萧昱拧着眉,故意想了想才道:“这事不好办,若是旁人自然得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知道萧家人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不过人是泽哥哥的兄长带过来的人,萧陈两家有旧,如今两家生意密切相关,倒是不好过于凶狠的教训。轻易放过他又是不能,这样只会让陈家人认为萧家软弱可欺,至少得让他给小雨赔礼道歉,并让他们发誓对此事守口如瓶,不然……” 萧昱一顿,看了一眼姑姑,不说话了。 “不然怎么样?”萧茗好笑的看着侄儿,把希望寄托于誓言是可稚的行为。不过他有一点倒是想到了,就是不能报官,在平城她们可以凭着萧家那点力量让卢子昱受到惩罚,可是做到了又怎么样呢?固然给白小雨出了一口恶气,这达不到震慑四方的效果,相反会把萧家所有姑娘们的名声架在火上烤。 再者,有陈家从中打圆,官府也不会真拿卢子昱怎么样,他们刚送进去,转眼人就全须全尾的出来了。 在知府眼里,萧家自然是比不得陈家。 事情闹到最后,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陈家不会被怎么样,他们萧家的名声就没有了。 所以,在萧茗的打算里,是不准备送官的。 第613章 是你…… 613 萧昱看着萧茗取笑的笑颜,鼓足了勇气道:“不然就取消与陈家的所有生意往来,既然是陈家带来的人,陈家就得为此事负责。” “嗯,挺不错的想法。”萧茗点头,不过转而又道:“主意固然好,不过没有掐住对方的咽喉。”“咽喉?”萧昱沉思。 “是啊!任何对手、敌人,出手必须要快狠准,一招制敌,咱们的实力玩不起猫和老鼠的游戏。而且这件事错不在陈家,你这样终止与陈家的生意合作,显然是把陈家当成了卢子昱,任何对局一旦找错了目标,不管后来怎么努力都是输的,一开始就错了还怎么取得胜利?” “陈家百年书香,簪缨世家,底蕴深厚,就算是取消与陈家所有的合作,对他们也没有任何一点影响,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错误而牵怒到另一个人身上。” 萧昱低下了头,姑姑说得很对,牵怒陈家取消合作只会让陈家认为他们萧家小气。可见此法不妥,可是,又不能报官,又不能四处宣扬,那要如何是好? 那还不如打一顿解气,萧昱咱自揣摩,决定事后套个麻袋。 “那姑姑是什么想法,我们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就这么算了吗?”萧昱虚心求教,不能让小雨白白受了委屈。 “很多事情的结果都证明了一点,任何看到的、接触到的事都不一定是真的,任何事不能只看它的表象就下断定,应该要深层的思考其中的问题,不能轻易的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谨慎做决定。” 萧昱睁大眼,满头的问号?所以,姑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见时间差不多了,萧茗站了起来:“你认真回想一下,白小雨与卢子昱之间的对话,细细品味,再决定这件事应该要怎么处理。” 说完,萧茗便不再多言,留下呆愣的萧昱。 前院客厅里,卢子昱已经被放了出来。白夜寒看着这个表弟,真是气从天外来,一直以来卢子昱都是一个人品端方的正人君子,在京城也没瞧见他有喜欢小姑娘的嗜好,没想到远离了京城就原形毕露了? 是他一直没发现,还是卢子昱伪装得太好。 对于卢子昱的孟浪行为,白夜寒怀疑过。不过昨夜他的行为被人亲眼瞧见,事实俱在,不容人反驳,白夜寒只来得及粗粗了解事情大概,易风等人便强势的卢子昱给关进了柴房里了,直到此时才被放出。 好在萧家人是明事理的,并没有因此牵怒,他们仍然受到萧家的礼待,不然他都要考虑抢了人夜奔了。 相比于他们,卢子昱就惨了一点,柴房里关了一夜,冷到天明,晨起自然也没有人送上热呼呼的饭菜。 卢子昱冷得直打哆嗦,见到白夜寒他只差泪流满面了,顶着濒临崩溃的内心弱弱的叫着:“表哥。” 我说我.他比窦娥还冤你相信吗。 莫名其妙就摊上个登徒子的罪名,这让他情何以堪。门口站着两个守门人,防贼似的防着他,生怕他跑了似的。 这萧家,真是蛮不讲理的人家,不听他解释就罢了,还如此无礼对他。 “你……”白夜寒无可奈何。这事闹得,脸都丢到平城来了,这陈家人还在眼前呢,事儿要是传回京城去,让白家卢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你怎么这么糊涂,如何对得起姨父姨母的教诲。”白夜寒气急败坏。 陈元昊则表示:哼哼!我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以后得离他远点儿,人品不端,不与为伍。 见表兄与陈元昊鄙视的眼神,卢子昱急着摇头辩解:“我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看了一眼陈元昊,硬生生的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陈元昊见此,知情识趣的道:“你们先聊,我去看看世子可否苏醒。” 说罢,便出去了。 “说,是怎么回事?”白夜寒板着脸问,他倒要看看卢子昱能如何编出个花儿来。 “表兄,我找到八表妹了,就是那个叫白小雨的姑娘。”卢子昱一把抓住白夜寒,哪怕是过了一夜,他仍然很激动。 “八妹?”白夜寒眼神狐疑,这确定不是卢子昱找的借口?拿失踪的八寻说事。 相比于卢子昱的激动,他心里就要淡定得多,因为他们曾经找过太多认为是八妹的姑娘了,失望太多,心也就跟着就淡了。 如今,京城相熟的几家均知道宣国公府白家嫡出的八姑娘自小体弱,住在道观休养。 见表哥不相信,卢子昱急了:“就是那个叫白小雨的小姑娘,她长得和舅母可像了。” “嗯?”白夜寒淡定的点头,长得像就是吗?每一个找回来的姑娘都有着一星半点与母亲相似的容颜,可惜到最后都是空欢喜。 事实证明,相似也只是相似,不一定就是。 白夜寒在四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宣国公府去了洛亲王府陪伴自闭的沈澈,八妹从出生到失踪他总共也没见过几面,并没有深厚的感情,倒是那时常住在宣国公府求学的卢子昱对她更为熟悉。 “是啊!真的是八表妹,她耳朵后面有一颗痣,我看了,是真的。”卢子昱解释了自己对自己为什么成为登徒子的理由。 他只是想看看白小雨耳后有没有痣,在萧家人眼里变成了调戏少女的登徒子,他也是够冤的了。 “真的。”白夜寒这才认真了起来,如果耳后真的有一颗痣,长相又与母亲相似,所以真的是他失踪多年的八妹。 “我细问过了,白小雨无父无母,对小时记忆模糊,只隐约记得自己信白,流落江南,后被萧茗收领养,她定是表妹无疑了。表哥,我们把她带回去,舅母一定会高兴的。” 白夜寒颇为意动,这么多年来八妹的失终一直是他们全家人心中的痛,母亲因为八妹一直是豫豫寡欢,常年多病。如果八妹能回家,母亲定能喜悦。 白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可是,这要如何带回去?直接上去就跟萧家人说你家的白小雨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人家会不会把他当成傻子,或是为卢子昱洗脱污名的借口? 真是这样,只怕这个事情就更难解决了。 这事少不得还得回京请父母亲出面,派人来说和,让八妹认祖归宗才是。 白夜寒想着,那边的卢子昱正努力的催促着,试图说服他把白小雨带回京城去,像个没头没脑的棒槌小子似的,闹得白夜寒六根不净,暗骂这个蠢材,你让带回就能带回,就你闹的这一出,人家就愿意给了。 真是,往日的沉着稳重怕是没有带出来。 两人还没商议个章程出来,那边,夏小八、蒋香媛以及易风三人已经先后进门了。 “是你……”卢子昱恼怒的惊呼声响起。 第614章 道歉 614 “居然是你,你这个臭丫头……”卢子昱咬牙切齿的叫着,盯着蒋香媛那叫一个愤恨。 真是冤家路窄了,这人可不就是去年在平城偷袭他的丫头嘛! 真是…… “哟!是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呢。”蒋香媛先是一愣,随后便想了起来,这个不就是上一次在平城偷偷跟着她们,又被她们打了的那个年轻公子。 真可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回居然犯到家里来了。 “臭丫头,怎么说话呢?”卢子昱指着蒋香媛,他那个气哟,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他比窦娥还冤。 “可不是么,上次偷偷跟着我们,这回居然跑到家里调戏来了,真当咱们萧家是好欺负的是不是。”蒋香媛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上下嘴皮一翻就骂上了。 “夏小八,我跟你们讲,这个人就是上一次在平城的时候偷偷跟着我和萧茗的那个,当时还被我们抓着打了一顿呢,没想到这回又犯到家里来了。真是个狗改不了吃shi。哦!也不是呢,他可不能与狗比,咱们家毛毛都比他聪明稳重,它从不去沾花惹草,更不会去调戏别人家的小狗狗……” 而夏小八与易风也是一脸蒙,显然他们都不知道蒋香媛与卢子昱两人之间的恩怨,夏小八狠狠的泯着嘴,易风万年冰山脸隐隐抽动,忍耐在暴笑的边缘。 蒋香媛这比喻,太解气了,确实他们家的毛毛是一条神犬。 白夜寒简直无地自容,太丢人了。 “你……,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卢子昱快要气出内伤了,自小读圣贤书受良好教育的他自是说不出粗俗的言语,好半天才憋出这么句话来,所学的也只是圣人之言,不带脏字的反驳,可惜这些蒋香媛听不懂勒。 听得懂也要假装听不懂,满嘴的之乎者也哪有尽情的口吐芬芳来得痛快。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吵了起来,蒋香媛的叽讽声,卢子昱气极败坏的怒吼。总之,场面太热闹,不敢看。 萧茗还未进门,远远的听着蒋香媛清脆的嗓音口吐着芬芳,而那个卢子昱,只能时不时的发出个你啊!我啊!什么君子不与妇人斗,什么有辱斯文,又哼又唧的,翻来覆去也就这些,场面一边倒。 这一局是蒋香媛完胜。 卢子昱一脸生无可念,他就没见过这么粗鲁野蛮的女子,他现在只想蹲墙角去画个圈圈。 白夜寒努力调停,蒋香媛不予理会,几次三番劝解无果后,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对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无理取闹的萧家人表示无可奈何。 屋内闹所一团,白夜寒额上青筋突突跳动,双眼发黑,摇摇欲坠,前路漫漫,一片黑暗。 深呼吸,让我静静。. 好在萧茗及时进来,阻止了继续口吐芬芳的蒋香媛,让屋子恢复了平静。 看着萧茗,白夜寒心里一突,这位女子他并不想面对,第一次见面萧面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胡搅蛮缠,蛮不讲理,歪曲事实、颠倒是非,不分黑白,恁是把上门讨说法的他变成了仗势欺人之辈。 面对萧茗,白夜寒有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直觉。 第一次,她的人打了她的庶妹与庶弟,这一次,她的人又打了他的表弟。一次又一次,白夜寒只感叹他家的弟弟妹妹与萧茗有着解不断、理还乱的缘份,只是这一次,萧茗又会如何。 “萧姑娘,又见面了。”白夜寒收敛心神强行自按下隐隐作痛的神经,微微抱拳行礼。 萧茗亦是曲膝一礼,“白公子有礼了,请坐。” 因为萧茗的到来,蒋卢之站鸣金收兵,败北的卢子昱愤恨的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蒋香媛,委屈的站在自家表哥身后。 待白夜寒落了坐,先是拱手致谢:“我等流落于此,承蒙萧家收留救治,白某不甚感激。“ 萧茗颔首,嗯,这姓白的还算识实务,知道感恩了。可不像初相识那般,领着家仆上门拿人。 当然,不排除是无人可遣的原因。 “白公子客气了,行医治病是医者本份,遵从本心而为之,无论贫富贵贱,同等视之。不会因人病人身份高贵而攀附,不因身份低微而轻视,不卑不惧,不以德报怨,更不以怨报德。”意思就是哪怕你只是山野村夫,可怜的乞丐,我也会救的。所以,你们就不要拿你们的身份摆谱了。 因为有过纠纷,萧茗早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就从陈宁珂口中知道了白夜寒的身份。后来又通过蒋四海对京城的公候之家了调查了解了不少。 一见是白夜寒,萧茗便知道了这个叫卢子昱的骚年出自有着帝师之称,与白家有着姻亲关系的卢家,至于受了伤的那一位,因不知其姓,萧茗还暂时不知其为何人。 白夜寒出自宣国公府白家,是长房嫡孙,宣国公现任世子爷便是其父。当初的白家先祖便是跟随圣祖皇帝打江山的军师,是治事能臣,大月初定,圣祖皇帝大封有功之臣,赐了白家先祖国公之位,丹书铁券,世袭罔替。 白夜寒面色一怔,他当然明白了萧茗的意思,面色讪讪,缓缓道:”此次舍弟冒失,行为孟浪,我代他向萧姑娘与白姑娘赔礼了,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说着,又示意让卢子昱赶紧的站出来作揖,赔礼道歉。 在他看来,他们用心诚意,萧茗也该知足了,有个台阶就下了。毕竟这事闹出来,于萧家更不为利。 可惜,萧茗刚不然,面对卢子昱的赔礼,坦然受了,但并没有就这样轻易揭过。冷笑道:“原谅,要如何原谅?敢情帝师卢家出来的少爷调戏个姑娘,只需赔个礼道个歉就算了了,这便是来自京城名门的礼仪?” 如果道歉有用,警察都要下岗了。 “你想怎么样?我已经道歉了,还要不依不饶?”卢子昱不干了,当即叫了起来,他自认是被冤枉的,又被蒋香媛给激得一肚子火,这会儿听萧茗如此不给脸子,立马就怒了。 长这么大,他从未如此憋屈过。白家卢家是什么身份,萧家是什么身份,给你赔礼道歉算是给你萧家天大的脸面,可别蹬鼻子上脸了。 第615章 道歉二 615 “子昱……”白夜寒严厉呵斥,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闭上嘴,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无论是求证八妹的真假还是沈澈购人参的事,都不容他们把事情闹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白夜寒站了起来,拱身道:“萧姑娘,此事确是舍弟的不是,实不相瞒,只因白姑娘长得很像白家长房失终多年的幼妹,他情急之下才做出冲动的行为,因而惊扰了白姑娘,是他的不是,白某在此代弟赔礼了。” 一旁坐着的蒋香媛哼哼一声,小声道:“真会开脱,怎么不说萧茗是他家妹妹勒……”话还未说完,嘴巴便被夏小八死死捂住了。 夏小八急了眼,姑奶奶,你这嘴巴真是不饶人,什么话也敢说出来,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人,得罪了他们对萧家有什么好。 尽管如此,此话却是被白夜寒与卢子昱听入了耳,白夜寒面带尴尬,真如了他所想,萧家人认定他们以此为由开脱罪责。 这真的应该是一场感天动地的认亲场面,为何硬生生的变成了借词开脱。 果然,起点不一样,结局大不相同。 事到如今,也只有厚着脸皮上了,只见白夜寒又道:“只是不知白姑娘在何处,可否让我们见一见,一来确认她是否为白家失散白年的妹妹,二来让舍弟亲自致歉,以表诚意。” 回想起昨日惊鸿一瞥,白夜寒晃然想起那白小雨,眉眼确与母亲有六七分相似之处,耳后若有胎记,少不得真是他一母同胞的八妹妹。 萧茗看了一眼白夜寒,早在京城之时桃花节上白家人无缘无故的对白小雨下狠手,如今又冒出来卢子昱,她早就把真相猜了个大概。暗道一句可惜,若白小雨真是白家的孩子,那她倒不便对卢子昱下手了,好歹是人家的表兄,也要顾忌白小雨的面子不是。 “小雨受了惊吓,正在房中休息,此时不宜见人。”萧茗拒绝得好干脆! 萧茗不让人出来,卢子昱便有些急了,不停的给白夜寒睃眼色。 要认亲,免了吧!你们白家庶出的当嫡出的养着,欺打了人还哭着喊着自己委屈,那白若薇与白夜谭还叫嚣着要教训她这个姓萧的勒,她们家小雨儿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白夜寒敛下眼,心知这萧茗行事无常,正常的人家若是知道自家收养的姑娘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不是应该欢天喜地的把人送回,想方设法谋些好处,亦或是竭力攀上结交。 当然,白家自会给些许好处,以回报萧家的收养之恩,只是想要攀附交往却是不能,白家不是任何可以随意攀附的人家。 然而,这些并没有。他发现京城白家的脸面在萧茗处并没有什么用处。 “八表妹耳后有一月芽胎记,我昨日看得清楚,那白小雨正是白家失散多年的表妹。”那边卢子昱见表兄迟迟不言语,又高声叫了起来,一招表明身份。 他不是对白小雨有非份之想,只是想要辨明身份。 他哪知自己的话,更让房间里气氛变得紧张凝固,瞬间获得几道死亡凝视。 猪队友,狼对手! 眼见刚刚被缓和的情绪瞬间被带动起来,白夜寒恨不得一脚踢死这只猪,在京城时也没见他这么笨,怎的出得京城就变了个模样。 你这样说,会不会让人以为你为了知道白小雨是不是八妹而去看人家的耳后,如若是不是又该怎么办?萧茗岂会让白小雨白白受了欺辱,打你一顿算是轻的了。 呵呵!在京城有家里护着,不谙世事,出得京来自有人教你怎么做人。 萧茗一双大眼明瞳面无表情的盯着卢子昱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那个姑娘更是气得快要站起来了,若不是被身旁的男子狠狠拉着,只怕现在卢子昱已经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还有那位姓易的管事,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昨日的温和,面脸阴沉,双目死死的盯着他们,双拳紧紧握住,蓄势待发,他毫不怀疑这肯定是一个练家子,只差萧茗一声令下了。 卢子昱明显感觉到气氛的不正常,一时之间有些怕怕的。 “你还是不是人?你以为是你家的姑娘呢,想拉着就拉着,想看就看?”蒋香媛怒吼,愤然而起又被夏小八给摁了回去。 夏小八擦了擦汗,不能让事情往更坏的地方发展,情况危急,大战一触即发。 白公子是世子爷的发小,萧茗把白公子打了,不好! 萧茗受了委屈,肯定是要不得的。所以,他要帮哪个?他应该帮哪个喃? 所以,这是要命的难啊!比扛着刀上战杀敌更让人难了,要是世子爷或是五哥在此就好了。 蒋香媛一声吼,卢子昱哪里肯弱了气势,梗着脖子叫道:“本来就……,噢!!”声音变成了惨声尖叫。 “萧姑娘,请听在下一言。”白夜寒急急的打断卢子昱,暗地里死死的掐了他一把,不能再让猪队友说话了,不然他们就得站着进,横着出了。 一时间,惨叫过后,屋内视线汇聚在一处,白夜寒怀着忐忑的心情开口:“八妹于两岁时失踪,一时间了无踪迹,我们多方寻觅无果,家母更是日夜思念,忧思成疾。昨日子昱初见与母亲极为相似的白姑娘,一时心切,情急之下做出了冒犯之举,还望萧姑娘及大家原谅他的一翻赤子孝义之举。” 蒋香媛一阵白眼乱翻,瞧瞧,这人模狗样的说话也这么虚伪,这话你相信吗?为了验证是不是你家的姑娘就翻人家耳朵后看,是便罢了,不是又如何,白白的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 你道个歉,赔个不是,事情轻飘飘就过去了,人家姑娘还怎么活? 真是,欺人太甚。 白夜寒言词恳切,努力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拉,一切只等萧茗一句话,不过萧茗按着不语,白夜寒深深怀疑人家是在憋着大招。 心里既是担心又是忐忑,生怕对方不让他们再见白小雨,又怕她不卖人参给他们。 少顷,萧茗没有说话,优雅的捻着手指,青葱细腻的五指在空气里涣着优雅炫目的光彩。 第616章 至亲骨肉 她要怎么处理?她应该要怎么处理? 起初,她并没有打算过多的为难这二人,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她有意不与白家为敌,不过这卢子昱太讨打了,怎么办? 萧茗抿嘴轻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既然你们那么想见就见呗,她是那个千方百计阻扰的人吗? “既然你们言词戳戳,香媛你去瞧一瞧。”萧茗示意蒋香媛,示意她去看一看白小雨耳后胎记一事。 “我……”蒋香媛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白小雨与她们每日相处在一块,谁不知道她耳后那块胎记,这还用得着去看,不过她眼珠子一转,住了话便去了。 “表哥……”卢子昱扯了扯白夜寒的袖子,轻声叫着,让那姑娘去认证,他不放心呐,鬼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白夜寒点头,他心里有数。 各怀着心思,萧茗也没有热络气氛的意思,独自坐着抿着茶,茶是京城沈姐姐送来的,她觉得不错,便拿出来待客用,其实她最喜欢喝的还是自家的花茶。 等待的期间,夏小八不止一次的拿眼睃着萧茗,蒋香媛什么脾性他清楚得很,回来肯定说没有,他不明白萧茗此举何意,按理儿白小雨若是白家的人对萧家来说岂不是好事,萧茗不是要进京城么,少不得白家也是一大助力。 可偏就,萧茗让蒋香媛去,以蒋香媛那性子,有的也会说没有。 唉!真是急得掉头发。 场面冷了下来,白夜寒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人家明摆着不喜,他也没必要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着,少不得降了自己的位格。即使那位姑娘带给他否定的答案,他也会再想办法亲自证实的,若是不行就去信回京请母亲派人过来。 到时候自有内院管事嬷嬷们亲自交理,让他一个大男子对着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确实是不妥,他更加是有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心里有了主意,白夜寒不自觉的端起身旁的茶杯慢慢的品着,哪知这一品便品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咦!没道理呀!居然是上等的云雾茶,进贡之物~ 何解! 白夜寒怀疑,又细细品了几口,确定了是今年宫里的新茶,上等的云雾茶,每年也就出产那么几斤,宫里每年会赏些给世家公候,他们家今年得了些,一直都舍不得喝。如此珍贵的茶萧家又怎么会有呢?还如此平常的拿出来待客? 进贡之物只有宫里御赐才能享用,无故私用是大不敬之罪,白夜寒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萧茗一眼,才猛然发现萧茗除了有着一张清丽秀美的容颜之外,还有被他忽略的那一身名贵的面料。 月华融景,是京城彩衣阁新出的料子,独特的莹白色,能在蒙胧的月色中泛起光泽,区区一匹就得近百两银子之巨。他之所以知道月华融景,完全得益于家里有一位爱悄的六妹妹白若薇,她在母亲身边磨了半个月才得了那么一身月华融景的衣服,宝贝得很,还在他们兄妹几个中吹嘘,说是彩衣阁每个月就只能出两匹料子,宫里的尊贵的柳贵妃喜欢穿着这衣服在月光下跳舞,宫外有这个衣裳的贵女可没几个。 如此稀有的料子,萧茗也有?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呢? 白夜寒收回目光,睑下心中的思量。 不多时,蒋香媛就回来了,结果自然是没有的。 “干干净净的,哪里有什么胎记。”睁着眼说瞎话。没有,没有,就没有,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她就是要院子里转了一圈,根本就没去白小雨屋里。 夏小八抚额,看看净会惹事儿,是不怕事大呢,就不能为着萧茗好? 猪队友。 萧茗放下手中的青花细白瓷茶盏,轻摇慢晃的对二人说道:“你们也听到了,没有,想来是误会了。既是误会,你们又诚心致歉,那这件事便过去了,希望你们也不要再提及。” “这是自然,多谢萧姑娘宽容。”白夜寒点头,语气比之刚才更为慎重。 萧茗看了白夜寒一眼,也不多话,告辞一声便出了门。 出了门,夏小八扯着蒋香媛就开骂:“你瞎倒乱做什么,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让白小雨认祖归宗有什么不好。” “什么认祖归宗,也不知道是什么不三不四的,跳出来乱认亲戚,我们就得给她不成,小雨是这么小就被骗了,哪里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亲人,随便来个人我们就让她回去,这可不成。”蒋香媛睁着眼辩驳,她不明白夏小八的逻辑。 “若是不好的,岂不是害了小雨,萧茗你说是也不是。” “当然,香媛说得很对,这件事还没有证实是也不是,事有相同,人有相似,不能任凭他们说了算的,总得认证清楚才成,还有这事总得让小雨知晓,即使是了,总得她愿意才成,我们不能强迫她任何事。”萧茗点头,没想到蒋香媛在这一点上是很灵光的。 “还是你了解我,不像有些人……”蒋香媛瞄了一眼夏小八,哼的一声。 “唉!你们两个什么逻辑这是,不说了,我去书院授课了。”夏小八指着两人无法,他又说不过她们,只得无奈走了。 “也不知道那两个相不相信。”蒋香媛说的是刚才她失口否认的事。 “自然是不信的,有的事你越说没有对方越不容易相信,会想方设法求证自己的观点,等着瞧吧,这事儿啊!没完呢。”萧茗笑笑,又说道:“好了,此事不提,你去小雨房里看看,先把这事给她透个底,若真是一家人,这回还是不回总得她自己拿主意。” “真让她回去啊?你舍得?”蒋香媛问道,她反正是舍不得的。 “舍不舍得又如何,至亲骨肉,怎么能让她与家人分离。”萧茗淡淡的道,压下心中的不舍。 “好吧!” 于此,两人分路而行,蒋香媛去了白小雨房里,萧茗回了书房,萧昱还在书房里。 第617章 于心不忍 诺大的厅堂里,只剩下白夜寒与卢子昱二人。 白夜寒默默无言,卢子昱却急了眼,什么意思?就这样就完了,这不就是坐实了他的罪过吗? 他真的不是这样的人,这个锅他不背。 卢子昱想要解释,可惜萧茗并未多留,直接走了,那边的易风与夏小八自然也跟着走了,蒋香媛临出门时还不忘给了他一个得意的鬼脸。 “表哥,她说谎,那分明就是八表妹。”卢子昱就差指天发誓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我知道。”白夜寒摆摆手,示意卢子昱,他自然更愿意相信自家表弟,至于只见过一面的小姑娘他自是不信,只因她的表情太作伪,欲盖弥彰。 他只是在心底思量萧茗此举为何意,明明刚才还有要狠狠处罚一把卢子昱的意思,可如今又轻飘飘放下了,雷声大雨点小,息事宁人。 既没有赶他们离开,也没有要狠惩卢子昱的意思,总感觉她要憋大招。 桌上冷掉的茶盏,还有那一身名贵的衣料,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白夜寒的大脑,不能冲动,如果说御赐贡茶只是意外,那么那一身月白融景的衣料又代表着什么? “那我们怎么办?”卢子昱问着表哥,烦燥的将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以此来浇灭心中的郁闷,但他并没有品出来。 看了一眼卢子昱,果然暴燥脾气是要不得的,会使人迷失心智,忘记用脑子思考。 “多留几日,我立即去信回京,请母亲派人过来交涉。”白夜寒提议,萧家并无主事男丁,这个家是萧茗一个未婚嫁女子当着,他们几个男子确实不方便,他们总不能去找十岁上下的萧昱去谈白小雨的事儿吧!找萧茗? 白夜寒摇了摇头,以萧茗那黑白不通又歪曲事实的行事作风,白夜寒完全有可能知道自己会讨不着好。 面对白夜寒的提议,卢子昱只得点头,他倒是有点不怕萧家人,昨日除了那两个小的把他打了一顿之外,那易管事与那老头儿也只是把他制住了关柴房里,并没有对他多刁难,不难看出萧家是守礼之人。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更为了让八表妹认祖归宗,他表示:即使接下来的日子再难,面对千难万险,他一定要坚持下去,坚持到证明自己的亲白为止。 只是该如何接近白小雨呢?这是个问题。 为着弄明白白小雨是否是白家人,卢子昱拿出身上的物件,暗地里收买萧家里那个叫翠花的小姑娘,又许以不少好处,结果人家羞哒哒的收了东西,一转眼就上交给了易妈妈,当易风拿着东西还回来时,那寒冰冰的眼神令卢子昱汗毛竖立。 所以,第一战,出师未捷身先死。 第二计,卢子昱紧接着装病,很严重的风寒,咳嗽发热,下不来床,请医出诊,结果来人却是白芸苓,白小雨未见其影,王芸苓除了看诊开方以外,并不与他交谈,甚至对他视而不见,这让电眼放到抽搐的卢子昱大受打击。 所以,第二战,卒! 两日后,卢子昱就变成了孤军奋战之人了,因白夜寒听闻青山书院里有着大量的藏书画作收藏,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名家孤本流传,书痴的他便与陈元昊结伴去了青山院观瞻,留下卢子昱一人独自求着真相。 且说养伤的沈澈,在养伤一天后,又生龙活虎起来,独自下床四处溜达,观赏着萧家的菜园、果园,并不与白夜寒一起去青山院,也不与卢子昱为伍,只是在萧家大院外游荡,帅气俊美的容颜倒是吸引了一大票村里的小媳妇和年轻姑娘们,不出几日刘家村上下都知道了萧家来了四位年轻高贵的帅小伙。 对于他们迟迟不离开的作法,萧茗也不管,每年来青山院求学看书的学子不少,只要不惹事儿都是由着他们去了,再者说一个是陈家人,一个是与石亭玉相识的白家人,她更不会赶人走了。 留就留下呗!只让易风收取每日的食宿银子,当然,住在萧家与住在青山院的费用是不一样的。 傍晚回家的路上,蒋香媛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萧茗,知道今日哥哥送了西北的书信过来,就知道萧茗又在想着那个石亭玉了。 也就是萧茗这么傻的,日日念着。 呵!男人,不在身边,这爱得太辛苦了,都快成望夫石了。 眼轱辘一转,就拉着身边的白小雨教训起来:“像卢子昱这样的,像是个小白脸,看着好看,实则屁顶用没有,别看平日里说得天花乱坠无所不能的,专哄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遇到事儿就不顶事了,所以啊!他说什么你千万别信了他,信了他你就完了。” “还有她既然同意了给你做实验,你只管使唤,可劲的使唤,保管每一针都扎准了,哎呀!就是扎不准也没关系,多扎几针就准了……” 白小雨:“……” 她是要扎得准还是要扎不准呢?虽然人家自愿来让自己扎,但也不能乱扎吧!太残忍了。 与大家一帘之隔的夏小八,在风中凌乱。 ‘黄蝎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人还是自己家的,他该怎么办?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试针可以,但是别拿耳朵听他的,一个字都别信他的,就算是真表哥也不成。”蒋香媛继续耳提面命,哪里管车帘外坐在车沿上瑟瑟发抖的未婚夫。 一边的王芸苓看了白小雨一眼,目光里带着艳羡之光,自学医以来,从开始跟着姑姑学习银针,每日对着姑姑姑制作的铜身上练习,日复一日,当她们对每个穴位都铭记于心,如今只是也只是在兔子,猪、狗等动物身上实验,如姑姑所言,无论任何人,高矮胖瘦,只一眼,上手就能精准的下针,差厘无误。 如今她们已经学有所成了,可惜很少能在病患身上实验。 白师妹可好了,卢子昱在听闻她要找人练习针法,便自告奋勇的找易风报名了,有表哥可真好,可惜啊!她就没有,她有弟弟,舍不得。 蒋香媛不厌其烦的为白小雨传授着遇敌经验,终于把萧茗拉回现实,不由哭笑不得,这蒋香媛,听听都说了些什么,刺眼、下药、泼辣椒水…… 也不知道夏小八听着是什么感受。 白小雨好看的秀眉蹙着,不忍心了,又想到对方可能是自己的表哥,就更加的于心不忍了。 第618章 心太软 蒋香媛像是看出了白小雨的不忍,不由恨铁不成钢的道:“这有何不可的,你呀就是心太软了,这只不过是对他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受些皮肉之苦,又死不了人。” 三人虽然同样跟着萧茗学医,不过作为大师姐的她与那种细细的小小的,短短的银针是天生的八字不合,叫她开膛破腹她在行,上手银针却是不行,总是找不准穴位,拿不准针,能把兔子给生生扎死了,几次下来也就放弃了。 人总有短板不是。 所以,她很希望两个师妹能学有所有成。 人家自愿来给你当实验品,你还有什么顾忌,上呗!狠狠的。 白小雨漂亮的双眼里闪着犹豫,把目光投向萧茗,姑姑已经告诉了她身世,她耳后的月芽胎记,她极有可能是白家人,可如今她要对这个有可能是她表哥的人扎针。 萧茗轻笑,蒋香媛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白小雨就是心太软。人可以善良却不能心软,心软就等于软弱,软弱就等于可欺,这样的人生在世家大族如果不是被家人宠着长大的不谙世事的小公主,那肯定就是活不过三集的炮灰。 唉!可怜的孩子,你不缺智慧,只是缺少命运的毒打。 帝师白家,诗书传家,传承百年,以礼教化,如今的当家之主白展彦是当代有名大儒,给曾经是太子的圣上传授学问,是名副其实的帝师,其三个儿子均有官职在身,可以说白家是妥妥的豪门。 听闻白家后宅也是极度的和睦,堪称京城里的典范。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家庭,生生的把嫡女给弄丢了。 本应豪门呼奴唤婢的嫡出之女却流落在民间享受着民间的酸甜苦辣,可见白家并没有外人想像中的和谐。 关于白小雨的身世问题,萧茗从来没有瞒着她,她亦知道白夜寒与卢子昱二人极大有可能是她的兄长,如今卢子昱主动前来为她试针,小姑娘心里升起了别样的不忍。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卢子昱的真实目的,可并没有人在意这个目的,萧家所有人都知道白小雨耳后的月牙胎记。 卢子昱知道又如何,对于这一点,萧茗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防着挡着,这也是瞒不住的,白家迟早要知道。 “不用在意他的身份,你只当他是生了病的患者。”萧茗劝道,“无论面对的病人是谁,都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心。” “你是白小雨,若你是白家人,你想回归本家我让你风风光光回去,若是不想,没有能强迫于你。”这是萧茗对白小雨真实身份一事的态度,萧家永远是她的后盾,为她遮风挡雨。 萧茗的意思是:并不是白家让你回去就你就回去,不想回便不回,回不回去在于你自己。 王芸苓轻轻捏着裙角,静静的看着白小雨,她与白小雨有完全相似的经历,她与弟弟到萧家生活两年后,生活好了,医术也学有所成,外祖母舅舅们眼红便打歪主意,闹着扭着要接他们回去,耍波打横,后来被姑姑给狠狠教训了一通,以致于到现在他们也不敢再登门。 按明奶奶说得很对,种桃树的时候没有你,摘桃的时候你就来了,想得到是美。 想到此,王芸苓眼角微润,当初父母身亡,她们姐弟被刘老婆子虐待毒打,险些被饿死,不见外祖一家任何一丁点的帮助,哪怕是半个馒头也无,是姑姑暗中帮她们姐弟,教她们怎么活下去。 当她们被狠心的刘老婆子卖为奴时,不见外祖来帮忙,是姑姑把她们赎回来用心培养。 如果那时候他们能站出来,施舍给他们哪怕是一点点的亲情,姑姑也不会这么绝情的把外祖一家扫地出门。 父母没了,何处是家。她看得比任何人都明白,外祖家只是想把他们当成摇钱树,剥削着她的价值,她是死也不会去的,她们姐弟的家在姑姑这里。 “谢谢姑姑,我哪里都不去。”白小雨流着泪,她明白萧茗话中之意,对于幼时的朦胧记忆,她记得更多的是跟着贺芸的那段抱团取暖的日子,以及跟着萧茗后的安定生活。 所以,哪怕她是世家名门之后,高高在上的贵女,她心里有些许的抵触。消失了四年的亲情,又该如何去修补,而且她听闻那位母亲身边已经有了一位承欢膝下的宝贝女儿。 所以,她并没有回去的必要了,白小雨想到此,心里莫名的沉闷。 “哎!萧茗,你是不是一切都算计好了的,让卢子昱自动跳进坑里来。”蒋香媛赶忙的扯开话题,引到倒霉的卢子昱身上去,话语里尽显幸灾乐祸的意味。 于是,白小雨与王芸苓的目光看向萧茗,等着她解惑,毕竟当日萧茗并没有计较卢子昱的冒失。 萧茗投以鄙视的一眼给了蒋香媛,缓缓的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吗?” “哈哈。”蒋香媛打着哈哈,心里却说着,你可不就是。 萧茗看着口对不心的蒋香媛,她哪里不知道这个大徒弟肯定又在心里编排她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于是说了句:“生儿为人,你要诚实。” “对,对,对,你肯定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怎么会是那样的人……。”蒋香媛抹着冷汗点头如捣蒜,心里却唏嘘不已。 你看那眼神,哪里的劝诫,分明是警告。 我诚实个鬼哦!今天诚实了,明天的课业得增加两倍,一点也不给我这个开山大弟子的面子是伐。 这一切肯定是萧茗设下的局,利用卢子昱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清白的事一点点把他引入瓮中,甘当白小雨的试验石。 这一招,真是毒啊!杀人不见血,想来那个不知道自己上了当的卢子昱肯定还在偷笑自己距离目标更近了呢。 经过蒋香媛这么一闹,车里的气氛倒是好了起来,王芸苓与白小雨争相说着今日医馆的趣事,又不时的请教医案,就这样,马车在热闹中回了刘家村,到了萧家大院外。 夏小八先跳下车,打了帘子让萧茗四人依次下了车,然后易风驾着车去了偏门停放了。 第619章 三妹 619 萧茗还没走两步,便见萧家大门外一位十分英俊的男子向着她们走来。心里还暗想着,这人是谁?倒是有些眼熟,也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的。 夏小八看见来人,瞳孔一缩,心里一紧,我的个天?这位爷怎么会在这里,心里想着,脚下不由往旁边缩了缩。 来人径直走向萧茗,像是要打招呼的。 萧茗皱了眉,是谁?寻医还是问诊,为什么似曾相识? “三妹,你回来了,哥哥在此有礼了。”来人未行到跟前,先是作揖,含笑站立如青松白扬,英俊非凡,两只桃花眼如一剪秋水,笑盈盈的望着萧茗。 萧茗:“……” 蒋香媛:“……” 白小雨:“……” 王芸苓:“……” 三妹,在叫谁? 几位少女不约而同的想着,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胡乱着认亲搭讪。 夏小八震惊了,他叫萧茗什么? 三妹? 他哪里来的三妹?京城谁人不知洛亲王世子沈澈只有一位嫡亲胞姐,并无其她姐妹。 夏小八捂住脸,这一定又是沈世子惯用的搭讪技俩了,沈世子在京城可是风光霁月的风云人物,很爱年轻小媳妇小姑娘们的欢迎,又没有成亲,家世高,身份尊贵,书又读得好,是妥妥的钻石级夫婿人选。 可是,沈世子你知道不知道…… 你的好颜色,以及在京城无往不利的招蜂引蝶的招式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很可能还在要挨打! 夏小八暗道一声:‘要遭。’ 脑子里刚有这个想法,那边的蒋香媛已经付诸行动了,一脚飞喘过去:“三妹,谁是你三妹,你这个登徒子,本事见涨了啊!居然调戏到我们头上来了。告诉你,上一个敢这么调戏我们的,坟头上的草都长一尺高了。” 蒋香媛边打边骂,。这种人她见得多了,见萧茗有颜又有钱,便换着法的偶遇攀谈,就像配制的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往往这些人就是一些苗而不秀的银样镴枪头,只一张脸一张嘴顶用,所以,她先打了再说。 美男计,哼哼!吃我一脚,你就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夏小八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喝止:“住手,快住手。” 一面又快步上前拉住暴走的蒋香媛,打断她接下来的动作。 “给老娘松手……”蒋香媛挣扎。 喊了一声三妹的沈澈同样的一脸蒙逼,什么情况这是…… 那个自称老娘的暴力妹纸冲上来就给他一脚,幸好他闪得快。 吓死宝宝了。 沈潵委屈的看着萧茗说道:“三妹,你家的人也太凶残啦。” 何止是凶残,简直是母老虎。 “还叫三妹,谁是你三妹,信不信我还揍你。”蒋香媛指着沈澈怒喝,若不是被夏小八死命的拦着,只怕又要开打了。 最苦逼的莫过于夏小八,试问有一个暴力的未婚妻是什么样体验,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一言不合就要上演全武行的人,可以想像他们的往后余生是如何的多姿多彩,未婚妻背后的几位武力高强的大舅哥给他了来自未来的深深恐惧。 好忧伤! 好难过! 白小雨与王芸苓靠在一起站在萧茗身后,看着眼前的英俊男子,她们当然认得这人,这不就是当日被蛇咬伤了的那人么。 英俊的脸蛋让二位少女红了脸蛋。 王芸苓赶紧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心里鼓跳如雷,到底是眼前男子英俊一些,还是萧涵更上一层,纠结挣扎了半响,还是得出萧涵更为英俊的结论。 萧茗:“……”蒋香媛这暴脾气,也就只有夏小八受得了哦。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问来人,再便宜行事的吗,可是蒋香媛却直接动了手。 其实萧茗一点也不埋怨冲动了蒋香媛,主要是她们遇到的这种事情太多了,时不是的出来一个人搭讪,借顾问路,或是寻医治病什么的,其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看到萧家家大业大,坐拥产业,萧茗年幼失亲,家无长辈作主,便想与萧茗来个偶遇,一见钟情,好接下顺带接收了萧家的产业。 这种想要不劳而获的人还不少。 可惜,没有人是傻了。 这两年还是多亏了蒋香媛在前挡着,她自己也警醒,被蒋香媛教训一顿后便老实多了。 只是今日这个,萧茗有些拿不准了,越看越觉得此人眼熟勒。 看着眼前这个叫着自己三妹的男子,萧茗决定先问个清楚,再决定的对策,于是说话:“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家兄已逝多年,我亦并不行三。” 见面就称兄道妹的拉进关系,想来也不是好的。 一面又让白小雨与王芸苓先进家门,这样的不良少年还是莫让小女孩见到了。 “在下姓沈名澈,字文宴,嫡姐乃是常国公世子之妻沈佳宜,家姐与三妹结为金兰之好,为兄与家姐感情深厚,她的妹妹亦是我的妹妹,所以称一声三妹最合适不过。” 此话一出,场面一静。 萧茗面露惊讶,蒋香媛忘记了挣扎,常国公世子夫人与萧茗是金兰姐妹,她怎么不知道,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是人家的弟弟,来认亲的。 哦,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登徒子,而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登徒子。蒋香媛回转目光,呆呆的用眼神寻问未婚夫: ‘那啥!常国公子子夫人的弟弟是什么身份呐?可不可以打?我是不是闯祸了,打了贵公子会怎么样喃?’ 夏小八慌得一批,琳琅郡主是萧茗的结义姐姐,这个信息量太大了,为何他一点也不知道按。 好慌张…… 萧茗先是惊讶,这人居然是四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当时他好像是什么朝廷指派的治水平乱的钦差来着,怎么摇身一变成到了这里,口口声声叫她三妹。 呵呵,她知道佳宜姐姐有个弟弟,是京城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贵公子,洛亲王世子,风头劲盛,还隐隐有传闻皇上有意传位之。 她在与佳宜姐姐来往收信中了解了些只言片语,这位沈世子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端庄霁月,反而是性子跳脱,不羁,不成亲。 第620章 套路 620 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与萧茗八杆子打不着才对。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了,白家与沈家有姻亲,那个她一直没有了解关注的被毒辣蛇咬了的病人便是他了吧! 呵呵!她大意了。 好在沈佳宜只是偶尔抱怨并没有把她这个弟弟过度贬低,不然萧茗这会儿怕是要重新审视这个久闻大名的洛亲王世子了。 “为兄与表兄好友们一起外出游历,不幸被毒蛇所伤,幸得府上的二位小大夫救治,感激不敬,今日特来感谢。” 萧茗福身一礼,客气道:“沈世子客气了,行医救人是医者职责,当不得谢字,我与佳宜姐姐情之所至结为金兰姐妹,当不得沈世子一声三妹。” 咱们两个姐妹义结金兰,你一个大男人横插一脚算什么事。沈姐姐也就罢了,与沈世子兄妹相称她是万不敢的,她怕被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给嫉妒死了。 主要是眼前这个人人气太旺,于她而言是一尊移动的招祸精。 夏小八惊了,以致于站那都忘了有所动作,这萧茗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去一次京城就能与琳琅郡主结为姐妹,这怕是世子爷都不知道的吧!这还不算,能让沈世子跑上门来认亲的这天下也没第二人了。 这也太能了。 好在夏小八反应及时,生拉硬拽的把蒋香媛给拽进了大门。 风扯紧呼~~ 见萧茗如此客道,沈澈则是不然,方见到萧茗他才忆起这个四年前在街上遇见的那个拿着风车的小姑娘。 人面桃花笑春风,当时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开了,静静的站在那里,如一株优雅的白玉兰,能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三妹莫要如此生疏,想当年在破庙里我感染了风寒,咳嗽不止,幸得三妹赠药方能痊愈。” “当日你救了我,后又救了姐姐母子三人,救命恩情澈永铭于心,你与姐姐结义金兰,自然也是我的妹妹。这一声三妹你是当得的,你以后叫我二哥便是,一家人莫要生分了。” 眼睛亮闪闪的,等着萧茗叫他一声二哥呢。 萧茗:……她并不是很喜欢,她说怎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真是见过的,只是这位公子,你能不能别一上来就认亲的。 不带这样的,名满京城的沈世子就是不能在她面前矜持一些?保持你风度,维持你高端大气上挡次的人设,她还想去京城混混呢。 二哥,她怎么叫得出口。 她当然得义正严词的拒绝,正准备开口中,却被沈澈给打断了。 “三妹,咱们这么站着多累,去凉亭坐着慢慢说,我带来了大姐的消息。” 还真会自来熟,上杆爬。 大门后,看着热情得像自家人一样的沈澈,扯着萧茗的袖子去了凉亭安坐,蒋香媛咬着唇,紧紧的盯着。 “你说他真的是什么洛亲王世子沈澈?”蒋香媛发自灵魂的疑问。 “真的,如假包换。”夏小八肯定的点头,现在的他还如置梦中,萧茗与琳琅郡主义结金兰,从来都没有与他透露半分。 这藏得也太深了,他得给世子爷提醒这个事,他猜这事世子爷也不一定知道。 “唉!可惜了。” “可惜什么?”夏小八满脸问号,突的危机感油然而生,这沈世子长得俊,很得人喜欢,很能让小姑娘一见钟情,难道她也对沈澈…… 不,他的宝宝不会这么肤浅。 “可惜没打到……”蒋香媛嘀咕,为之惋惜。早知道多打几下,这样的机会以后没有了。 夏小八:…… 没打到?你还想咋样喃?你应该万分庆幸自己没把沈世子给打了,不然麻烦就大了知道不。 就知道他这个未婚妻的脑回路与别人不一样,同是订婚,别的姑娘独坐香闺安静的绣嫁衣,而她却是在武刀弄棒,惋惜着没打着人? 有一个这样的未婚妻他应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走了,走了,没什么好看的。”夏小八扯着蒋香媛,示意她该离开了。 你应该在绣嫁衣,不应该在这里。 当然这话他只是在心里默念一百遍,不敢说出口,父母不在身边,哥哥不在,世子爷也不在,没为给他作主,大舅兄太多大厉害,说出来了萧茗也不会帮他的。 蒋香媛当然不愿离开,她得在此盯着,若那沈澈有不轨之举,她就有机会了,在她眼里管你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身份,敢对萧茗不敬就是不行。 哪知,身体蓦地悬空,整个人被夏小八扛在肩头。 “你干什么呢?放我下来。”蒋香媛急急的叫。她得留下,她是萧茗的保护神…… 八角亭里的二人自然不知门后二人的互动,沈澈一口一个三妹的叫得亲热,零零碎碎的说着姐姐与三个侄儿侄女的事,多是他在开口,萧茗只是默默的听着。 萧茗慢慢的皱眉,这沈澈对佳宜姐姐之事说得并不详尽,是了,沈佳宜出嫁多年,又居于内宅,姐弟二人见面不多,沈澈怕是对姐姐的生活一知半解,沈佳宜极有可能在他耳边提到她这个结义妹妹,而且是多次提到,所以才引起了沈澈的注意。 除此,萧茗想不到沈澈到此的目的。 明白这人怕是利用沈佳宜与侄儿侄女们的近况哐她,于是站了起来就走:“我还有事忙,就不与沈公子闲聊了,小女子出身乡野,与佳宜姐姐结为姐妹实属三生有幸,实乃当不得沈世子的三妹。” 这么亲热,难道想赖掉伙食和住宿费。 沈澈也站了起来:“大姐的结义妹妹自然便是我的妹妹,都是一家人,三妹别这么客气嘛,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二哥……” 可惜萧茗不理他了,沈澈只得眼睁睁看着的那道倩影远去,突觉后背阴冷异常,忙回头看。 却发现,白夜寒,陈元昊,卢子昱三人不知何时站在凉亭外,三人六眼齐齐的盯着他。 白夜寒面色冷得出水,大半的阴风源自于他,陈元昊若有所思,卢子昱只觉不可思异。 他们三人才从书院下学归来,便见到沈澈对着萧茗的背影喊三妹的模样,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过沈澈这副热情讨好的样子。 什么‘有事尽管找二哥……’什么时候目下无尘的沈世子变得这般热情了。 琳琅郡主沈佳宜他们自然是认识的,萧茗居然是沈佳宜的结义妹妹,白夜寒觉得自己在萧家所看到的一切不寻常便能得到很好的释义,无论是御赐的贡茶,还是月华融景,或是其它尊贵之物,这些只要有了沈佳宜,萧茗都用得起。 白夜寒咬着牙叫道:“三妹?”你叫得可真亲切。 沈澈呵呵笑,手突然向后抚着头顶的玉冠:“萧茗是姐姐的金兰姐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看着白夜寒越来越阴沉的脸,突然道:“哎哟!我的脚毒伤复发,我回去养养。” 溜之大吉。 跑得比兔子还快,哪里像脚受伤的样子。 白夜寒觉得他可以原地升天了。 先是避亲,再是人参,最后是三妹,他这辈子走的最长的路,大概就是沈澈的套路。 第621章 萧茗有心要在京城过年,京城之行提上日程,所以最近这几日她是忙得连轴转,不过不管她怎么忙碌,身边总是一个移动的、发光的、吸引老中青三代人目光的小鲜肉。 来自京城的贵公子沈澈,相比与同样来自京城的白夜寒三人,沈澈的一言一行总能吸引人目光。 日常的一天是这样的…… 早上,大院门口,“三妹,早上好!” “三妹,今天天气真好!” “三妹用过早饭了吗?” “三妹要出门了吗?” 傍晚,大院门口,“三妹,回来了啊!今天累不累,哥哥泡了一壶茶,温度刚刚好……” 三妹~ 三妹~~ 三妹~~~ 以下省略n多字…… 不得不说,沈澈是萧家近来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过几日,萧家上下,甚至是整个刘家村都知道了萧茗有一位来自京城的二哥。 尽管这个二哥是萧茗万万不敢求的。 无论萧茗怎么拒绝,怎么无视,这个沈澈见着她的第一眼就是亲热的叫着她三妹,遇到一个颜值顶到天花板牛皮糖她应该要怎么办? 沈佳宜可从来没有在信中提及她这位弟弟的牛皮糖属性。 好吧! 算你狠,我不收食宿费了,请你麻溜的消失。 这一日,午后,青山院的学子们用过午饭后便后休眠三刻钟,一时间,青山院倒是安静如鸡。 大王氏与李氏汪氏几个妇人收拾了学院的后厨房,几人轻轻相约走出了书院,脚步都放得轻慢,青山院学子们休息的时间是不能有吵闹声的,是以,尽管是她们也不敢轻易违背了。 出了青山院,几人憋着的一口气才松懈下来。 李氏扯了扯大王氏的袖子,轻声道:“萧家的事是不是真的,萧茗真的要走了,这可咋个整。” “我咋个知道,说不得准,你也别去乱说。”大王氏不满的说道,这消息还没个真,李氏这个大嘴巴就在四处喧扬了,她就说李氏这人不行,干活不利索,嘴巴也啐,脸皮比锅底还厚,当初她自个儿厚着脸皮几次求了萧茗,才得了厨娘的差事。 进了厨房又不尽心,眼睛四处盯事,做事不利索,清洁做得也不好,邋邋遢遢的,每次还要她们给收拾尾巴。 如今听得一风事就大惊小怪的,沉不住气,这事萧茗还没说出来呢。 李氏有些心急,心里也气得不得了,认为大王氏女儿嫁得好就看不起一个村的人,如是说道:“我怎么乱说了,这事小明从店里传回来的,萧茗盘点铺子,说是要搬去京城了,城里的铺子要关了啊!以后我们可咋个整。” 李氏能不心急吗?以前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好在萧茗提拔她儿子,如今刘小明在种子铺的干了几年,每月工钱都快有半吊了,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大大的改善了家里的生活,她还琢磨着明年就能修房子给儿子娶媳妇了。 可是,萧茗要走。这还得了,经济来源一断,她们还不得回到以前那苦哈哈的日子。 这怎么行。 一朝饱食了,哪里还受得了一日两顿汤水不果腹的日子。 这日子到底回不到从前了。 李氏心里一口气憋得慌,说话的声音不免就大了,前面走着的汪氏与小王氏也听着了,不由回头来看她。 李氏见这两人回头,就问她们:“你们不是也知道,村长和大牛难道就没有跟你们说说。” 她家小明到现在也只是个伙计,比不得在青山院管事的村长,也比不得给种子铺拉货的大牛,更比不得是管事的刘铁生和嫁了易大管事的刘渝。 萧茗要去京城的消息刘小明都知道了,她不信这两家人会不知道。 她这几夜日夜睡不安稳,想着如果萧茗丢下她们去了京城,种子铺关门歇业,那她好不容易高薪的儿子还不得失业了。 “你胡思乱想个啥,好好做你的事,萧茗不是那样的人。”大王氏还没说话,汪氏就教训了起来,作为村长夫人的她最有资格教训人了。 “一天天的净胡思乱想不干事,做点事乱七八糟的,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赶紧的,有的是人排着队等着进。” 利落的汪氏是看不上李氏这样的,听见点风就是雨的,心眼又多,偏偏又脑子不聪明,萧茗要去京城的事她家老头子早给她说了,她从来没拿出来多一嘴,这李氏倒她,在刘小明那听了点就闹上了,瞧瞧这两日做的事,灶台都没擦干净,切的土豆丝比筷子还粗。 萧茗做事低调不喜欢外人传萧家的舌根,这事她知道,大王氏肯定也知道,人家没四处喧扬,就你听见风就是雨的闹腾。 看把你能的,做事马马虎虎,搞事一级棒。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子娘不会处事,教出来的儿子也是个上不台面的。 前两年刘小明偷铺子里的粮食藏回家的事,闹得刘家村整个族好大一个没脸,她还有脸去萧家跪着求原谅,还是萧茗心厚道,只是教训了还让继续干活,若是她早就大棒子打出去,偷窃给族里抹黑,赶出族都是轻的。 被这么一嫌弃,一教训,李氏讪讪的,“我只是问问,心里好有个底不是。”她委屈,怎么一个个的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就想知道点真像怎么啦。 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里吼吼,到底是底气不足不敢说出口。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真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把灶台擦干净点。”汪氏拉着儿媳气哼哼的走了,留下李氏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站着。 她的脸呐!火烧云似的。 大王氏也走了,她留下来更会让李氏没脸。 大王氏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了个弯儿去了女儿家,早上女儿让她中午去一她那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去易风的院子就得从萧家大门口走,大王氏看见八角亭喝茶的俊俏公子,这位公子长得可真俊了,没想到是萧茗的二哥,哎呦呦,这长得,太俊了,她这个快四十岁年纪的老太婆了这个心啦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怎么得了。 没来由,大王氏红着脸加快了脚步。 第622章 梨儿亲事 晚上萧茗回来的时候与易妈妈商议着家里的事。 易妈妈看了一眼前方烛光下描着大字的萧昱,放低声音道:“下响刘渝她母亲过来寻了我,有意为长子求娶梨儿,托我问问您的意思。” “刘铁生这个人倒是不错,忠厚老实,易妈妈,你觉得如何?”萧茗抬头问着易妈妈。 易妈妈顿了顿,刘铁生这个后生她倒是见过几次,又是自家儿媳的哥哥,长得一表人才,人也是个忠厚性子,配梨儿倒是好得很,况且知根知底的,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怕刘家薄待了梨儿。 易家与梨儿是一起从安婆处出来的,侍候同一个主子,她当然希望梨儿有个好归宿,一生平安喜乐,只是梨儿那个性子,一般人家还真不能放心托付,哪知主子心思,居然选择了儿媳的娘家。 易妈妈心里不知说什么好,刘家,说好也不好,也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 就梨儿那一根筋的脑子,拳头比脑子灵活,谁对她好她就死心踏地的听谁的,若是在她眼里谁不安好心,她肯定会直接用拳头教对方做人的。 当大王氏跟她提这亲事时,她心里还在担心梨儿把刘铁生那老实孩子打了怎么办? 唉!是她想多了。 眼前正当芳华的少女,易妈妈的眼中闪着坚定,姑娘的决定怎么会错,错了也是对的。想当初,她们一家从安婆处易主萧家,前路茫茫,不敢朝夕。 如今,短短几年,姑娘实现了她的谎言,让他们生活安定富足,被委以重任,易风继了弦,孙儿易玄跟着涵少爷念书,奴籍也放了。 如今给梨儿选婆家,怕是也有这屋意思。 从一个伺人的奴仆到一个自由良民,就是这么简单。 姑娘有意为梨儿选夫,就中意刘铁生,这种事未出阁的姑娘当然不好出头,于是她就让儿媳刘渝去探探大王氏的口风,没想到大王氏转头便向她求亲来了,并托她转告萧茗,只要萧茗点头,她立即请媒人上门提亲。 这倒是应答得挺爽快的。 “梨儿年纪也到了,也该是相看的时候了,刘铁生这后生不错,心善朴实,而且一个村的,知根知底的,以后梨儿也有咱们照应着,吃不了亏。”易妈妈点头说道,姑娘选的人自然是合适的,要问她的意思,她自然是随着姑娘的心意来的。 若是能两厢愿意也就皆大欢喜了。 “是不错。”萧茗点点头,梨儿好歹跟了她几年,忠心为主,是指哪就打哪儿的性子,偏偏又心地纯良,把她卖了还能帮着数钱,如今到了婚配的年纪,她肯定要擦亮眼睛认真挑。 刘铁生她正经考虑过,人不错,主要是大王氏性格也很是爽朗,不是那种搓磨儿媳的恶婆婆,当初嫁女,易家给了丰厚的聘礼,她又原封不动的当成了陪嫁,甚至给刘渝添了不少东西,从这点看大王氏这人心里面有一杆秤,硬气。 如今给梨儿选择未来一生相伴的人,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刘家。 “这件事不能草率决定,易妈妈你先问过梨儿的意思,总要她愿意了行,还有刘铁生的意愿,这一点很重要。”萧茗说道,她有心属意刘铁生,总要双方点头才成嘛,不然她也不叫红娘啊。 易妈妈心底一叹,又来了!又来了!在她家姑娘这里,所谓的父母之命媒说之言什么都不是,要双方看对眼了才成。 对,姑娘说的,自由恋爱,两情相悦。 唉!姑娘的想法,她这个老婆子好难跟得上。 不过,易妈妈是主子决策的坚决拥护者,无论萧茗说什么,她跟着点头就是。萧茗说要两个年轻人相互欢喜,自愿点头,那父母之命便不成立。 自然,这婚姻之事,萧茗不便出头,她就是这个中间人,只是到时候一脸欣喜的亲家知道萧茗的想法会不会一口老血喷出来呢?只怪她心太急,好歹问候儿子一声也成,姑娘要的可不是父母之命喃…… “劳烦易妈妈去跟大王氏谈谈,刘铁生对此桩婚事中意否,还有梨儿处,她是否愿意。”萧茗嘱咐,她不希望两个人的结合是她一个人的想法。 “是。”易妈妈点头应是,想着等会儿就去把事给办了,连夜去一趟亲家家门,把事情给说清楚了才好,要点明了这事不是亲家母点头就行了的,还得要刘铁生心喜才能成事。 以她对姑娘的了解,姑娘怕是要提拔刘家了,如果这桩婚事成了,刘铁生铁定会被姑娘带去京城,如此重用刘铁生,刘家需得有一个态度才成。 之所以,姑娘现在不提出来,只是不想亲家被眼前的大饼糊住了眼,盲目答应了婚事,不计两个后生的感受。 易妈妈暗自点头,对主子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暗地里已经在思量着如何对亲家敲打一翻了。 易妈妈又说了几件需要萧茗拿主意的事来,待事毕后就退出了书房,出得大门也没回屋,径直去了刘家。 书房静了下来,萧昱抬起头,搁下笔,拿着自己写的几篇大字上前:“姑姑,我写好了,你帮我看看写得如何。” 萧茗抿唇一笑,接过来细细观摩一翻,萧昱每日练习大字,这几年来不曾间断,后来跟着陆先生念书,被陆先生一翻指点修正后,如今倒写得一手好字,一钩一划,清隽有力,风骨已成。 与他比起来,萧涵倒是更善于画作,从他每次寄回的家书中,每一副画都能画得逼真随意,意境欢快。 “又进步了,继续努力。”萧茗笑道,好的事物她从不吝夸奖,这是萧昱每日的课业,随后会送到万里之外的陆先生处,请陆先生指正。 萧昱把字拿回来自己看了看,皱眉了,感觉姑姑的措词很敷衍,昨日就是这么表述的,难道她的思想还停留在昨日? 见字第一观感就是写得好?又好在哪里呢? 唉!姑姑还是那个姑姑,现如今就连夸奖他都懒得多说一个字了,如果陆先生在此,定会指出多处错误出来。 姑姑就是想忽悠他看帐本。 第623章 沈澈失散多年的兄弟 “你这是什么表情,嫌弃姑姑了。”萧茗委屈,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难忽悠了。 她也好难啊! 每日要哐着他给自己打理家里事务已经很难了,如今还要对着她难以超越的大字绞尽脑汁的赞美…… 她就是个苦逼。 萧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爱的小包子了。 “哪里有,姑姑你误会了,我高兴呢。”萧昱赶紧摇头,开玩笑,在几次深刻教训之后,萧昱深刻明白控制情绪的重要性。 面对赞美不能喜形于色,不然会被姑姑以进步的名义发配帐本业务,美其名曰能者多劳。而面对指责批评更不能表现得恼怒生气,不然姑姑更会让他打理家务,美其名曰磨砺心志。 凡事要不悲不喜,表现深层。 姑姑委屈的时候,更不能有盯点的错处,不然繁重的家务就全落在他身上了,不要问理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年少的他,瘦弱的肩承受了太多他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重任。 这是对未成年人的摧残。 啊!姑姑委屈了,又来了,又来了。 萧昱吓得心一跳一跳的,脸上又不得不努力保持着冷静,心跳都要控制住。 他若是表现得有一盯点儿的异样表情,他这个姑姑又会变着法的给他安排工作了。 女人心,海底针,为着一个目的,可以有千万个理由。 月底了,回想起上个月整整五日盘点铺子里的帐目,在各个庄子上来回奔波的自己,还有被一袋袋粮食支配的恐惧。 他的姑姑就是一个压榨童工的恶魔。 求生意志超强的萧昱,努力保持微笑,脑筋急转弯的想着脱身大计。 微微一笑.jpg “真的有进步,你只是当局者迷,坚持不懈就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每日进步一小步,合起来就是一大步了,等到某一天你突然回头时,会发现……” “我去请教沈哥哥……”来去一阵风,萧茗侃侃而谈的声音嘎然而止。 哎呀!好尴尬哎呀! 看着旁边放着的一摞厚厚的帐本,呵!叛逆的小孩,准备要跳出她的魔爪了吗? 殊不知,命运只是一个圆,起点即是终点。 做为姑姑,是时候表现真正的技术了。 有必要让你领略一下来自社会的毒打。 萧昱逃出魔爪,狠狠松了一口气,就去了前院,当初修宅院的时候,萧茗就特意在大门处设置了五个房间,是准务给病人住院用的,如今白夜寒与沈澈四人就住在此处,每日易妈妈会安顿人送上一日三餐,还不时有鲜果供应,日子过得好不舒服。 此时的四人聚在白夜寒房中,讨论着今日在图书馆所遇之策论,经过几日的接触,白夜寒倒是对在青山院任教的夏之言印象深刻,无论是诗词经义,言行文章,还是治国策论,这位藏在深山中的学子都有其自己独特的见解,不比京城里的学子差多少。 只区区一个给孩子启蒙的先生,真的是屈了才。 四人见萧昱拿着自己的大字过来,很是欢喜,几人对萧家这位小家伙很有好感,特别是沈澈待他特别亲和,也许是爱乌及屋的原因,沈澈对萧昱犹为亲切,对萧昱的字提点一翻,这位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的,他的文采与脸一样的出众。 陆通曾经的京城任职时,是闻名于天下的大儒,一手丹青字画千金难求,慕名上门求画求字者不知凡几,沈澈儿时就跟着陆通学过几日书法。 所以,在得知萧昱跟着陆先生学习后开始很是惊讶了一翻,后又深深的羡慕了。 陆通辞官后便没了他的消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读书写字,真的是没想到啊! 两个小子是什么身份?无父无母的孤儿,山野小子。能拜得大儒为师,佩服!佩服!一句高手在民间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 沈澈指点了一翻,又应答他回京后就送几本珍贵的名家字贴给萧昱临摹,等到夜深临近,易风来催,萧昱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沈澈拿着萧昱的字在烛光下细细端详,不时啧啧出声,一旁的卢子昱盯着他看了又看,眼珠转了转,突然说道:“沈世子,你没发现那萧小子与你有三分神似么,特别是那一双眼,简直就是一个模样里刻出来的一样。” 其实他想问的是,洛亲王府有没有遗落在外的骨肉,或者沈世子有没有丢失的兄弟什么的。 不过,他不敢。 怕被打。 沈澈…… 脸黑了,忽然觉得手里的字不香了。 什么意思,他就是多看了一眼,就多出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 沈澈黑着脸盯着卢子昱,这个卢子昱会不会说话,是不是被白家那个小丫头给扎傻了。 卢子昱被盯得心里直打突,祸水东引,指着白夜寒说道:“这不是我说的,是表哥说的。” 白夜寒抬头,一脸茫然,发生了什么? 我说了吗? 谁像谁? 见白夜寒此状,卢子昱急道:“表哥你昨日不是说那萧昱似曾相识吗?难道你不觉得他与沈世子很像。” 沈澈之母为白家嫡出,而卢子昱生母则是白夜寒母亲的嫡妹,同为表兄弟,这之间又是不同的。 沈澈身份高贵,虽然与卢家联着亲,但因着高不可攀的身份令卢子昱心生敬畏。 “呃!”白夜寒皱眉没有说话,这个卢子昱也太口无遮拦了,他确有说过这样的言论,只是没有往沈澈身上想。 如今被卢子昱这么一挑明,白夜寒不由细细看了一眼沈澈,感觉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二人的眼睛鼻子处如出一辙。难道真的是姑父~ 不,不是,怎么可能与姑父有关,萧家与沈家隔着一个天一个地人距离。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子昱休要胡言乱语。”白夜寒黑着脸教训一句,这种言论怎么能张口胡来,还好不是在京里,不然一个不沉稳的名声就落到卢子昱肩上了。 陈元昊见白夜寒开口表示,打住了口,在他看来,萧昱与沈世子确有几分相似之出,不过真的也是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嘛,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624章 大王氏的心思 “呵!我看你是被针扎傻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去请三妹治治脑子吧!”沈澈嘴一向毒蛇不客气,这会儿面对卢子昱更是没有好脸,直接挥袖一甩,荡起衣摆,潇洒离去。 “我……”卢子昱瑟瑟发抖,他才没有傻勒!他只是道出了人间真相而已。 果然真相就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这边,准备睡下的萧昱见书房还亮着灯,不由移动脚步上前,想着只看一眼就走,就说两句话的功夫,多的机会千万不给。 “咳!咳!” 临近书房,咳嗽声远远传来,萧昱皱眉,脚下步调越即急切,快步进入书房,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时间姑姑就不舒服了呢。 “姑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萧昱关心的问,此时的萧茗手握拳抵下唇边正轻轻的咳嗽着。 “没事儿,小毛病,可能是昨夜着了凉,已经吃了药了。”萧茗有气无力的摇头,面前摆着的是铺子里的帐目,显然正看着帐本呢。 “你赶紧回去休息,别耽误了明日的课业。”萧茗劝着萧昱,让他早些回房,说话时又咳嗽两声。 殊不知,这咳嗽令萧昱心疼起来,着急的道:“那不行,姑姑你都病成这样了,快些回去休息,别看了。”说话时还不忘用手去摸萧茗的额头。 “啊!这么烫,你发烧了,我去叫易妈妈。” “别。”萧茗拉住萧昱:“都说了是小毛病,再说也吃了药,明日一早就好了。你先回去睡吧!我把这几本看完就休息了,几本帐册费不了多少功夫。” “不行。”萧昱反对,又下定了决心般把萧茗拉了起来:“姑姑你去休息,这些我来便是了。”都这个时候了,萧昱着急上火,只想着让姑姑早些休息,把身体养好了。 “不用,我来就是,你明日还要念书呢。”萧茗嚷嚷着,脚下却被萧昱给推离了位置。 “没事,书院的课业我早就会了。” “那明日还要巡视铺子……”萧茗说着,咳嗽声又起。 “侄儿去便是,姑姑安心养病。”萧昱拍着胸脯答应,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不可……”说话间,萧茗强行推出了门,望着关闭的房门,露出愉悦的笑意。 剪刀手,耶! 侄儿哎!你可别怪姑,是你要坚持挑担子的哟。 端着几样小食过来的易妈妈看着欢快脚步离去的萧茗。 …… 所以,又是坑侄儿的一天。 唉!可怜的昱哥儿。 你的姑姑忽悠出新高度了。 姑娘,你当个人吧!新世界 第二日一早,萧昱便去了城里,萧茗留在了家,美其名曰养病。白小雨与王芸苓二人一如即往的去了广济堂坐诊,如今的她们在平安镇小有名气。 同样的,大王氏请了个假,便搭上了易风的车,她要去城里见大儿子,看着一同在车上的梨儿,此时的梨儿手里拿着几块糕点吃着,像是早上没吃饱的样子。她每日都会跟着白小雨与王芸苓去镇上的医馆,防止那些找麻烦的人。 她在车上吃食物,白小雨与王芸苓早就习以为常了,白小雨甚至还递水给她喝,怕她噎着了。 大王氏打量着梨儿,长得真讨喜,脸盘圆圆的,身子壮壮的,以后肯定能生儿子,力气也大,干活一把好手。 这多好的姑娘,就是吃得多点,不过转念一想昨夜亲家说的,怕什么,梨儿是跟着萧茗的,她出嫁萧茗定会多多的给嫁妆,还怕吃穷了。 梨儿见大王氏盯着她看,以为她惦记自己手上的吃食,于是好心的分出一块来递过去。 “不用,不用,你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别着急,慢慢吃。”大王氏摇着头推回去,一脸慈爱,瞧瞧这姑娘多有礼貌。 心善! 反正她是喜欢上了,越觉得这亲事可行。 此次进城她就是去劝说儿子的,一定要让他喜欢梨儿丫头,不喜欢也成,先同意这门亲事,以后慢慢培养感情,她和孩子他爹成亲前都没见过面呢。 作为易妈妈的亲家,易妈妈昨夜可是给她交了底,萧茗是瞧上他家儿子老实才优先考虑的他们家的,如若她们家不同意这门亲事,那萧茗就得给梨儿选别家了。这别家比起他们家来,只高不低。 萧茗家的几个姑娘,梅花翠花是后来的比不得梨儿得宠,白小雨和王芸苓被萧茗当千金小姐般养着,她们农家人不敢宵想,年纪也小,他儿子老大不小了也等不起,也就只有梨儿年纪合适,又是最早跟着萧茗的人,得萧茗重用,没见梨儿天天能出门,梅花翠花只留在家里嘛。 大王氏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昨日她之所以那么快就上门求亲,完全是因为女儿悄悄给了她一个准话,萧茗真的要去京城安家了,宅子产业这些早就置办上了,准备挑些人带过去。这会儿给梨儿挑夫婿,以后会带去京城委以重任。 大王氏不知道萧茗有多少钱,能在京城置办产业,不过她脑子一转,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老大能不能出头就看此了。 她一辈子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平城,对于京城什么样她想都不敢想,只知道是皇帝住的地方,肯定是好地方,她希望她儿子能去见识见识。 对于大儿子刘铁生,大王氏一直觉得是亏欠的,当初儿子出生时家里生活艰难,没口好的吃食,没件像样的衣服,更别提去学堂念书了,后来为了生计,十二三岁就送去做学徒,干的都脏的累的苦力活。 这几年跟着萧茗日子才好过些,即使是这样,大王氏也觉得心疼,因为刘铁生每个月的月钱都尽数拿出来还给萧茗的债务了。 虽然萧茗并没有催促他们还钱,女婿易风也曾表示要帮她们还债,但这些都被硬气的大王氏拒绝了,拿人手短,这银子她拿了,她女儿如何能抬起头在婆家过活。 所以,这两年,刘铁生一直没有说上亲事,但凡人家姑娘家里听得他们家巨额的债务,都远远的避开了。 于是,刘铁生都二十了,还没娶上媳妇。 如今家里条件好了,女儿有了好归宿,小儿子上了学堂,只有大儿子大字不识几个,人又老实巴交的不会钻营,大王氏不想他像他老子一样种一辈子的地。 大王氏才想尽力争取这门亲事,以后有萧茗提拔,以萧茗的性格,只要儿子一辈子老实本分的干活,萧茗是不会亏待了他的,这样老大这一辈子也有着落了。 感情可以培养的嘛。 梨儿的性子这么好,儿子又老实,他们肯定合得来。 于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大王氏进了城。 第625章 白夜寒要带走白小雨 萧家。 易妈妈领着白夜寒去了待客厅,萧茗正等在此处。 “萧姑娘,白某有礼了。”白夜寒微微作揖,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白公子客气了,请坐。”萧茗客气着,请白夜寒坐下,她好心白夜寒此时提出见面定是为了白小雨的事。 “易妈妈,上茶。” 待易妈妈送了茶水进来,又识趣的退了出去后,白夜寒才道明来意,“昨日某收到家书,家人催促返京,是以我们决定明日就返程。”白夜寒说道,书信是从京城送到陈家的,又由陈家人辗转送到刘家村来,他们不过来此五日,京城的书信就来了,想来是他们前脚离京,后脚书信就送来了。 青山院藏书众多,原本他们打算再多逗留几日,无奈家人催促,他们不得不回了。 “嗯,祝几位公子一路顺风,早日返京。”想到那个恼人的沈澈,萧茗就头疼,见天儿三妹的叫着,她区区平民乡野之人,实在不敢拉这个仇恨。 如今要走了,萧茗整个人都轻松了。走了好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天涯是路人。只是今早她才见过沈澈,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叫着她三妹,难道沈澈不知道要离开了,还是沈澈本就是那样虚伪假意的人…… 游戏花丛,调戏人间。 如果是后者,萧茗感觉自己被耍了。 听到萧茗轻松的语气,白夜寒面部有丝丝扭曲,看来他们一行被人给嫌弃了,他知道原因,但他说不出口,别提了,说出来都丢脸面儿,还好要离开的消息沈澈并不知晓,等明儿离开的时候他们三人会强行带走他,但若反抗,就武力镇压吧! 白夜寒想着,从袖中取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放在桌面上,轻声说道:“在萧家叨扰数日,多谢萧姑娘款待,白某等人感激不尽,这些银两请萧姑娘收下。” “来者是客,白公子客气了,银两就不必了。”萧茗摇着拒绝,钱不钱的都不重要,主要是人走了就成。 白夜寒:“……” 又好气又好笑,宁愿不要银钱也要他们快点儿走。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急切的要求呢。 丢人,他现在只想掩面哭一回。 “还请萧姑娘收下银子,不然白某于心难安。”白夜寒执意要萧茗收下银票,他不想欠下任何的人情。 这萧茗精得很,因为妹妹白小雨的关系,他不想与她有更多的牵扯,不然会被她牵着鼻子走的。 “也罢,多谢白公子。”既然白夜寒坚持,银子她收了便是了。 白夜寒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不再受制于人,才提起白小雨的事来:“不知萧姑娘对白小雨有何安排,实不相瞒,白小雨确实是白某失散多年的八妹,白某此次想要带她回京,认祖归宗,还请萧姑娘放行。”送回去的信这会儿还在路上,白夜寒实在等不了那么久,他想带白小雨回去,年关了,一家人吃个团圆饭,母亲见到白小雨后心中的郁结也会疏散很多。 萧茗看了白夜寒一眼,没有说话,给银子辞行都是为这个作铺垫的,这白夜寒打的倒是好算盘,故意到卢子昱送给白小雨当小白鼠,其实他在那天早上就发现白小雨是他亲妹妹了吧。 把自个儿表弟拉来当马前卒,也是个狠人呐!卢子昱知道了此事不知道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白夜寒被萧茗的那一眼看得有两分的心虚,他确实是利用了表弟,不过他并不觉愧疚,表弟无礼在先,他总是这样冒冒失失了,这次只是借萧茗之手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比起今后在仕途中因为失误所致的错误给自己带来的性命之忧,这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世家之子,争权夺利,别人不会给你多的机会让你重新来过。 自己不能克服自己的缺点上的困难,出了家门自有人教你怎么做人。 不过,八妹的医术真的很好,只有起初两日把卢子昱扎得浑身抖擞,针孔冒血,后两日竞再也没有出现失误。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教训机会。 他的八妹如此优秀,难道萧茗不愿意放人。 在白夜寒不安的眼神中,萧茗淡定的啜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后才慢悠悠的说道:“据我所知,白家家大业大,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 白夜寒心喜,萧茗知道白家门楣,是打算要把白小雨送回?也是,以白家的门第,八妹认祖归宗后就是白家正经的嫡出姑娘,世家贵女,对她以后的姻缘大有好处。 至少不会像如今这般在小小的医堂里坐诊行医。 一个医女,哪怕是医术高明,受人尊敬,到底也只是一个伺候人的角儿,抛头露面受人轻视,比起世家贵女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们白家的姑娘,当不得医女。 紧接着,白夜寒又轻轻的皱眉,萧茗如此快速的答应让八妹回去,难道要准备为自己谋一个天大的好处了。 不行!精神点,过份的要求千万不能答应,深知得寸进尺的道理的白夜寒暗自警醒,提防萧茗。 只听萧茗继续说道:“如此一个诺大的家族居然会丢失了嫡女,仆佣成群中的嫡女没了,说出来也是奇闻笑谈吧!” 萧茗似笑非笑,白小雨怎么丢的你们白家心里没点数吗?一句话就要人跟你回去,想得倒是美。 白夜寒心中一变,如临大敌,八妹的丢失确失是白家人永远的伤痛,一度在京城知情的人家中引为奇谈,谁家的嫡女不是千娇玉贵,仆佣成群的呵护着,偏偏白家的嫡女丢了,以致于到如今白家都不敢正大光明的的喧扬八妹的失踪,只是对外喧称八妹病弱在道观静养。 萧茗什么意思,打算用白家的丑闻来胁迫于他?果然黄蝎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萧茗果然不是个好的。 倾刻间,白夜寒对萧茗的所有改观瞬间幻灭。 这样的人能居然配与琳琅郡主并称姐妹,沈澈舔着脸叫她三妹……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第626章 我不会左右任何人的自由 看着白夜寒气极败坏的样子,萧茗心中冷笑,想要抢走她心爱的东西,那就要做好被怼的准备。 不好意思,她惯会的招式就是在伤口上撒盐。 “萧姑娘这是何意,我想白家的事对我要接回八妹没有任何的关联。”白夜寒声音也冷了,他仿佛回到了第一次与萧茗对峙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萧茗就是如此,油盐不进,颠倒黑白,胡搅蛮缠,她对白家的事如此清楚,也不知是从何渠道得知的六年前的旧事。 难道是沈澈。 白夜寒脑海瞬间被怒气镇满。 确定是叛徒无疑。 “怎么会没有关联。”萧茗看着白夜寒,对这个京城来的贵公子她丝毫不惧,这可是在她的地盘上呢。 “先不谈当年发生的何事令小雨流落在外,只如今的白家她却是不好再回去的,白公子打算将小雨带回去如何安置。” “如何安置?”白夜寒看萧茗像是看一个傻妞,被怒气填满的他没有理智的思考萧茗的每一句话,只是冷冰冰的道:“这一点不劳萧姑娘费心,小雨是我白家嫡出姑娘,我的八妹,她回白家当然就是嫡出的白家千金,锦衣玉食,金枝玉叶,以后交往的同样是同等家族的高门贵女,不再是如今的一个小小医女,每日亦不会受奔波之苦。” 只要白小雨回到白家,她如今的生活就会划上一个句号,她将成为人上人,是萧茗等人无法企及的高门贵女,她会受到良好的教育,会有门当户对的亲事,这些都是萧茗无法给予的。 相对的,她在萧家的这段日子也不会被人提起,与萧茗以及萧家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在世人眼里,白家八姑娘在道观里病愈初回家族。 “听闻白家主母将一个庶出的女儿收养在膝下,当作嫡女教养,母女感情甚笃,母亲慈爱,女儿孝顺,世人都赞这是一对天生的母女,只是不知白小雨回去该如何处之。” 身边已有一个女儿陪伴多年,感情深厚,当失散多年的女儿归家时,面对一个陌生的女儿,她又有多少血缘情分在里面。 女儿失终,生母或许痛苦过,绝望过。再多的绝望和痛苦敌不过时间的摧残。从她选择将无处安放的情怀放到一个庶女身上时可以看出亲情转移了,这是一个母亲在感情上对亲生女儿的放弃。 一个失去女儿的人需要感情寄托,另一个曲意迎合,六年下来的母慈子孝,二人早就培养出了真感情,哪怕她日日对亲生女儿想念,这分想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被另一份感情冲淡,亲情变得淡薄。如今这位母亲心里更多的只怕是愧疚,愧疚于爱的背叛。 至于白夜寒这个兄长能保护好幼妹?萧茗是不相信的,一个男人的精力永远在自己的事业之上。后宅女人们的斗争,不见血的硝烟,没有明刀明抢的打斗,只有精心的算计,这些都是男人永远想像不到的残酷。 萧茗不敢想像,天真单纯的白小雨孤身回家,要怎么面对白家后宅里的一群牛鬼蛇神。 白小雨回去会打破白家现有的格局,让视若嫡女的白若薇失去现有的一切,她能甘心吗? 不,她不甘心。所以在第一次见到白小雨之时她就能狠下心置她于死地,那个时候她应该就认出了白小雨的身份了。 心思歹毒,可见一般。 当局者迷,六年前白家大老爷回京的途中遇上山贼一案,在萧茗看来是有心人故意布的局,至于是谁,当然是谁获利最多就是谁了。 不过,萧茗当然不会说出来,这与她有何干系。 白夜寒实然之间哑了口,想到母亲与五妹之间的亲近友爱,八妹回去要如何自处。 不过这又如何,萧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母亲慈爱,五妹性格温和有礼,讨人喜欢,孝敬长辈,友爱姐妹,想必过不了几日她们便能很好的相处。 所些萧茗这些无中生有的想法令白夜寒心生不满。七号 什么都不解,夸大其词,杞人忧天!。 罗列这么多的理由,无非是为了一个目的,为自己增添筹码,以获得更多的好处。 呵!如果萧茗以为她这样就想得到更多的好处,也只是痴心妄想了。白夜寒可以坚定的表示,他以及他身后的白家是不知给的。 如果萧茗知道白夜寒心中所想,一定会呵呵呵的笑笑,表示:你想多了。 她所做的,就只有一个目的。 “小雨终归是白家的嫡女,她会得到她应有的一切,再者五妹性格良善,谦顺恭让,小雨与她定能和睦相处,萧姑娘不了解白家的事,切不可妄自诋毁家母与妹妹。”白夜寒语带警告,极为严肃。 呵呵!萧茗很想翻个白眼,这话能相信,她情愿相信母猪能上树。 真的。 这白夜寒莫不是读书读傻了,让人相信他家后宅和谐,姐姐妹姐感情深厚,又不是一个娘生的,凭什么让她相信。 他莫不是忘了桃花节的时候白小薇对白小雨痛下杀手的行为了。 真是,脸皮厚起来天下无敌了。 萧茗油言不尽,白夜寒心里又不愿多舍好处,铁了心以后要与萧茗划清界线,他感觉这萧茗真的是难缠,惹了她就像是惹了千万个麻烦上身一样,让人心烦意乱。 其实白夜寒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每次在面对萧茗的时候心里都不够理智,总有失态到气极败坏的感觉。 两人话不投机,最后白夜寒想了一个折中的法了,既然白小雨是萧茗的人,那么他就用银两把人买下来。 只是,此话一出,白夜寒突然从萧茗眼中看到了自己剪影,萧茗那眼神怎么像是看傻子一样。 周莲蓉提着裙走到门口,刚巧听到白夜寒要把白小雨买下来的话,不由的顿住脚步,拧眉,不小心听到了真是烦人呢,她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她进萧家门习惯了,从不拿萧家当客家,每次来都是直接进门找萧茗的。 不过,这一回巧着了,屋内居然有人,是个男人。 既然她已经站在了门口,索性也不退出去了,干脆站定了,一双美目看着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 要买白小雨,他呀!真是厉害!居然有人敢在萧茗面前这样开口,萧茗这回得怒了吧! 得看看萧茗发怒的样子~…… 周莲蓉看着,等着瞧萧茗生气的模样,可惜并没有。 萧茗并没有生气。 “小雨并没有签买身契,我不会左右任何人的自由。”萧茗说完这一句,就走出了门。 径直走过周莲蓉身边,目不斜视。 周莲蓉大气不敢出,感觉萧茗是生气了,赶紧的跟了出去,好奇的问道:“这人是谁呀?好大的口气。” 第627章 周莲蓉怀孕,她的宏伟蓝图 “你怎么来了?”萧茗问着蒋香媛,一边往院子里走,虽然免了月底盘帐的差事,但她的事任多如牛毛。 这会儿对不请自来的周莲蓉自然没有接待的好心情。 “多日不曾走动,过来看看。”周莲蓉还沉浸在刚才的事件中,有心要问,萧茗最后那句又是什么意思,白小雨要跟着那人离开。 见萧茗明显不愿多谈的神色,最后只得把疑问憋死在心口。 呵,她是谁?她绝对不是一个好打听的人。 “这几日身子不爽利,你给我把把脉。”很自然的就提出自己的要求,她对于萧茗的信任,源自那两天一夜的生死相托,还有她的父母亲因为前夫刘富顺给他们下了毒令他们的身体孱弱,经过萧茗调理品之后身体才慢慢痊愈的。 每每到刘家村,周莲蓉都会特意去瞧一眼她的前夫刘富顺,看看这个她曾经瞎了眼托付了真心的人。 他越是落魄,她越是高兴。 看到他,她就提醒自己做任何事都要擦亮了眼,留个心眼,花言巧语是骗人的砒霜。 基于此,她新婚后跑刘家村也是跑得很勤的。 “过来,我给你看看。”萧茗拉着周莲蓉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片刻后,萧茗意外的看着她:“可以啊!有喜了。”这和周朝阳成亲也没两个月就有喜了,厉害!厉害! “真的,我有了,我要做娘了。”周莲蓉喜形于色,差点就跳了起来,声音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分贝。 “你小心,咋咋呼呼的,月份尚浅,得注意些。”萧茗赶紧的扶着她,生怕她把自己给摔了。 这人,真是喜上头了,连最在意的形象也不要了。 也是,以前为了孩子,求神拜佛,喝干了符水,吃尽了偏方,都没有梦想成真,如今换个老公,不到两个月幸福就来敲门了。 看来,换老公是很有必要的。 “对!对!对!是得小心。”周莲蓉小心的坐了下来,连动作都温柔了,脸上荡漾着微笑,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欢喜,她恨不得马上飞回去告诉父母与夫君。 周家总算后继有人了,总算能证明自己了,她背着一个不下蛋的名声已经够久了。 她要呐喊着告诉全世界:我没病,我能生! 萧茗真的是她的福音,她以前是瞎了眼才对她有偏见。以前见她时总觉得她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能和她做朋友的都是傻子。 到了最后,她成为了这个傻子。 这个世界真玄幻,不是吗。 “对了,你这次过来有什么事,我忙着呢,没事你就回去吧!”萧茗开始赶人了,她们两人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连一顿饭都不想给对方留的人。 “对,回去。”周莲蓉顿时起身往外走,脑子里晕呼呼的,满脸子都是有身孕这个事儿,至于她到萧茗家来的最初目的是什么,早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半只脚踏出萧家大门,周莲蓉突然顿住,脑子好歹清醒过来,于是也不走了,她还有正事要商量呢。 “不是,我真有事。你不是打算去京城了吗?我想了,我也要去,我要把生意做到京城去。”周莲蓉豪言壮语,哪怕是有孕在身也不能阻挡她成为女强人的脚步。 “你也去?”萧茗怀疑的看着她,都有小宝宝了还这么折腾,周大捕头就没点想法? “当然,我要去京城卖周家的家具,还要卖种子。”周莲蓉肯定的点头,和萧茗成为朋友之后,她打破了以前不与萧家往来的冷战模式,主动联系萧茗采购了大批量的种子,在平城周边各处开设铺面,有萧茗种子铺的盛名在前,她的种子铺顺风顺水的在各地落地生根,利润十分可观。 虽然萧家和果子酒与罐头,花茶份额没有她的份,但她不急呀!她自有她的魄力,懂得取舍,用周父积攒的财富,在种子一途上越走越远。 如今,经过几年的丰收成果,但凡用了萧家的种子,哪怕是雨水干旱的生长环境,结出来的果实都能做到颗大饱满,收入翻倍。由此,萧家种子铺算是彻底打响了名头,平城以及平城外各个大小城镇,都铺设有专门售卖的铺子。 成亲后,周莲蓉又接手了周家的产业,一个人把生意做得风声水起,至于周朝阳还是当他平城衙门的捕头。 如今得知萧茗要去京城,她亦有去京城的雄心壮志。 “你放心,我家朝阳都听我的,再说我听说彭大人在京城刑部谋了个缺,朝阳准备去谋个差事。”周莲蓉小声透露着她打听来的内幕消息,这也是她们决定进京的主要原由。 士农工商,再大的家业也需要有一把可靠的保护伞,不然这家业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说没就没了。 在平城做个首捕哪有在京城刑部谋个差事的风光,捕头做得好可以晋升到提刑司,说不得以后周朝阳也能混个官当当。 当然,这去谋个差事没有她说的这样简单,少不得用银子开路,上下打点。 周家不差这几个钱儿。 “嗯,如此去京城也不是不可,除了果子酒和罐头没有份额,花茶倒是可以均些给你,主要还是种子,要多多的卖,货源充足。”萧茗说道,她可以最大限度的给周莲蓉开后门,她的目标是整个大月朝上下都用上萧家种子铺出产的种子。 种落大江南北,花开千万家。总有一日,但愿意大月再无饥荒,路无饿殍,户户仓禀实。 “那必须的,你放心,以后不管是京城还是各地各县,各州各府,我都把种子铺开过去,有了花茶我还可以开一个茶楼。”周莲蓉拍着胸脯保证,蓝图已经规划完毕。 “什么时候出发,我们一起走,我们先去合春剩船,我直接租下一艘,请四海镖行的镖师护运,……”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兴起之时还不忘用笔记录下来,间或打闹几下,一直到申时二刻,周莲蓉才念念不舍的离去。 第628章 白小雨的拒绝 这边的白夜寒与萧茗不欢而散之后,良久不语,他亦是被萧茗最后那一句话给震撼到了。 小雨并没有签卖身契,她亦不会左右她的自由…… 他有点明白萧茗那冰冷的眼神来自于何处了,是他错了,是他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不应该用金钱要买卖白小雨的自由。 这是尊严的伤害。 蠢了。为什么萧茗总能让他失去理智,回想起刚才的一句句,每一个字都透着蠢字。 哪怕出身贵胄的白夜寒都不得不承认,萧茗把八妹教养得很好,有着世家千金的内敛,德容工整,言举行止每一个动作礼仪规范,可以比肩京城那些世家贵女。 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比起家中娇宠的五妹,市井中长大的白小雨更像一个名门贵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遗传? 总之,这个消息对白夜寒来说不可谓不好,他完全可以劝服八妹,只要八妹愿意,介时萧茗有何原由阻止呢。 如果萧茗知道白夜寒想要用亲情牌打动白小雨,肯定会呵呵呵冷笑三声。 当明婶来报,白夜寒在傍晚时分特意等在了萧家大门口见到白小雨的时候,萧茗只是转动着手中的笔杆,不作理会。 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当明婶又来报,白夜寒失望落寂的离开时,萧茗呵呵冷笑。 来来来,科普一下豪门里的那些事,来自于大师姐的八卦关怀。 豪门规矩大、豪门事非多,后宅阴险,杀人不见血,或是当下时兴流传的小话本,姐妹争夫,庶女代嫁等等等。 各种各样野史话本子一大摞,是蒋香媛的宝贝收藏,要发少女怀春时光,甚至她对其的爱好凌驾于医书之上。 这才是她的真爱。 自从知道白小雨极有可能是京城白家人后,蒋香媛就时不时的在人家耳边科普一下京城豪门里的无情,把话本子上的精髓演绎得活灵活现。 以至于白小雨对京城有了深深惧怕与抵制。 白夜寒的结局可以预知。 第一次,萧茗对蒋香媛这些乱七八糟的爱好表示赞同。以后,让她多看些话本子好了,赦免她误入歧途之罪。 相比于蒋香媛的直接,萧茗更倾向于心灵鸡汤。无论哪一种,深受教导的白小雨都给白夜寒真真实实的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一句话‘天还没黑,别做梦了。’ 直到被白小雨无情拒绝,白夜寒才明白萧茗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涵义了。 ‘我不会左右任何人的自由。’ 她确实不会左右,她是笃定了白小雨不会跟着他走了吧!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被她计算好了的。 晚上,萧茗与萧昱二人照例在书房各自做着各自的事,萧昱放弃了每日念书的习惯,承担了他男子汉的责任,查验着这个月的帐目,大管事易风还不忘在晚饭后又送来两本,那鼓励的眼神,给小小少年增添了千斤重担。 小小少年眉头时而蹙眉时而舒展,艰难的看着账本里的一字一句,不止一次想念游历在外的萧涵。 而萧茗正在细细看着西北送来的书信,信是石亭玉送回来的,信中廖廖几笔述说着西北的事,以及他的一些日常,语气极为简短,一如他这个人一样的沉默,这短短的几句里,字里行间中透露着对她淡淡的思念,哪怕他们才分开不到三个月。 其实在石亭玉给她一直以来的信件里,可以看出石亭玉是一个性格偏冷之人,并不习惯于文字表达,但这么久以来,他却在慢慢的改变,萧茗能从他每一次来信中感受到。 说不出的悦愉涌上心头,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改变自己的短处是好事,只有放在了心上才会改变。 萧昱无意间抬头,看见自家姑姑心情颇好的样子,不由愁上心头,有一个习惯甩锅的姑姑,他实在是太苦了。 精神很好,也不见咳嗽了,想来昨夜的病情也是装出来的。 萧昱握着笔,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字,痛苦的闭上眼,与姑姑在一起就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啊。 “姑姑,你怎么知道小雨不会跟着白大哥离开?”萧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难道白小雨不想回家见亲生父母吗? 想到此,萧昱心中不禁有些后怕,万一白小雨同意了怎么办。 “一半一半吧!其实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的。”萧茗说道,她让白小雨自己决定回去与否,她并不想强行留下她,当个恶人。 “这四年,小雨一直与我们待在一起,我们待她好,照顾她,把她当作的家人。而且她两岁便与家人失散,那时候她还太小,对家人没有多的印象,所以白夜寒在要求她归家时,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拒绝,一方是亲切熟悉的地方,不是家人甚是家人,而另一方是亲生又陌生的父母亲人,熟轻熟重,要如何决择?她的心中自有的天平。” “还是我们待她好,不然她就走了。”萧昱感叹道,想到小时候亲眼所见刘老婆子差点把芸苓和天冬他们打死,最后还卖了他们。亲祖母尚且如此,何况是外人,谁又会对谁好。 只有姑姑不一样,对待没有血丝关系的白小雨像亲妹子一样,亲力培养着,教她医术,教她道理,衣食住行无一不精…… 终归到底,姑姑太善良了,她对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好。 萧昱心底冒出了这个念头,突然又觉得这个想法太别扭了,可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她真心待我,我自然愿意待她好。”萧茗说道,又接着说道:“你要记住,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想要得到一个人一分的善意,就必须要拿出你十份的真心,以收换心。只一味的吸取别人对你的好是不长久的。” 让一人彻底的信任,从心开始。 “当然,人性复杂,人心难测,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对谁都要保留三份警惕、三份思量,不能盲目的相信,越是你信任的人越是能轻易的骗到你,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萧昱还太年少,涉世未深,她不想他以后轻易相信别人,让人很容易就骗到。 萧昱重重的点头,认真的思付,是不是就像易叔叔,小八叔叔他们,他就很相信他们,他们说的话他从来都未怀疑过,如果他们要骗自己是不是很容易。 突然,萧昱看着姑姑,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心里可委屈了…… 萧茗看着举一返三的萧昱,心里长叹。 哦豁!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好有糊弄了,下次找谁给自己看帐本。 第629章 四人离开 那一夜,白夜寒彻夜难眠,以致于第二日起床,眼底一乌青一片。 当惯例出门等着萧茗出门的沈澈看到大门口停着的陈府马车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知道,他们要离开这里了。 看到白夜寒三人收拾了包裹出来,沈澈盯着这三个损友,有气无力的道:“这是要走了?” 为什么没有人提前告诉他,他也好有个防备不是。 “嗯,昨夜马车来的晚,就没有通知你。”一夜未眠的白夜寒简单解释一句,避过沈澈的目光。 三人走近,陈元昊与卢子昱一左一右的站在沈澈身侧,状似无意,实则有意为之,显然是白夜寒授意的。 …… 沈澈一脸无可奈何。 “我去给三妹告别。” “昨日我已经对萧姑妨提出了辞行。”白夜寒开口道,意思就是不用再去了吧! 沈澈怒,你这样还说昨夜马车来得晚,明显就是早有预谋的。 “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怎么能一样。” “一起。”见沈澈执意,白夜寒把包裹丢给陈元昊,与其同行,其实他还想见一见八妹再走。 正巧看见萧茗一行人出来,萧茗与白小雨几个是要去镇上广济堂,萧昱则要去平城继续他的盘点大业,一行人在院子里碰了头。 “三妹,我要走了。”沈澈两眼汪汪,语气里无限的委屈,所表达的意思像极了:其实我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萧茗:你快走吧!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萧姑娘,叨扰数日,承蒙关照,白某等多谢了,今日一别,后会有期。”白夜寒作揖,眼角的余光看向八妹白小雨,昨日已经话了别,今日他无话可说了。 纵有千般离恨,万般哀愁,话不尽的对萧茗的怨念。 蒋香媛暗地里撇撇嘴,与夏小八咬着耳朵,总算是要走了。 萧茗还礼,客气的道:“客气了,预祝几位一路顺风。”一面又给易风一个眼神,易风会意,把手上拿着的四个锦盒送了过去。 “都是家里自己种的,望几位不要嫌弃。”这是萧茗知道他们要离开后连夜准备的仪程,人参丸,花茶等若干,都是家里的特产,只是不同的是沈澈的那一份里面多了一支两百年人参。 萧昱双眼圆瞪,不舍的道:“白哥哥,沈哥哥,你们要离开了,祝你们一路顺遂。” 白夜寒看着萧昱怀里抱着的书本,上面的帐册二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仿佛看到一个优秀的少年郎被引入了歧途。 白夜寒郑重的拍着萧昱的肩:“萧小友,一定要刻苦研书,男儿志在四方,当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为己任。” 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是最好的读书时光,而应该埋头读书的人却是抱着铜臭帐册,在他看来打理庶务是家族里仕途无望之士的选择。 很明显,天资聪颖的萧昱不在其之列。 妇儒之见,害人害己。 萧昱却点点头,认真的说道:“白哥哥说得对,姑姑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做事从小处着手,从小到大,从易到难,循序渐进,我现在就是要好治理内务,保证家里顺遂平安,这样读书才能无后顾之忧。” 白夜寒:“……” 多么高深的觉悟,他已经感动到无言以对了。 陈元昊低声笑笑,白兄一定要在被怼的边缘无限循环,他理解不了,他是一点也不想沾边,深知萧茗厉害的人,被耳濡目染教育下的萧昱深得个中真髓。 陈家与萧家一向交好,他也不做这个恶人了,再者他跳出来也于事无补,萧茗那一张嘴…… 陈元昊自认占不到便宜。 那边沈澈完全不理会对怼到内伤的表兄,自顾自的与萧茗述说着离别之情,完完全全把‘我不想走,其实我想留……’发挥到了极致,大有你一句话,我舍生忘死,上刀山下油锅也要留下来的气势。 可惜,他不舍的表达了许久,萧茗都未有留客的意思。开玩笑,大过年的,留你下来做啥呀! 赶紧的,麻溜的,走走走。 “祝沈大哥一路平安,代我向沈姐姐问安。”萧茗客气的道别。 沈澈心痛,碎了一地玻璃心。被同伴给无情的架走了。 白夜寒再次看了一眼萧茗身后的八妹,那个小女孩一双明眸清亮,双瞳剪水般,可惜眼睛里并没有对自己这位大哥的儒沫之情,看他像是一个陌生人。 这目光深深刺痛了白夜寒的眼。 八妹,总有一天,咱们会再见面的,书信已在回京的路上,想必母亲会派家中得力的管事嬷嬷来与萧茗交涉,定能劝得八妹同意。 血浓于水,八妹身上流着白家的血,相信萧茗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止。 白夜寒完全没有想到,在他们启程的第三天,萧茗一行人也启程去了京城,让千里迢迢赶来接亲的白家人扑了个空。 当然这只是后话。 白夜寒等人离开了,萧茗几人也出了门,到了平安镇,易风把萧茗几人放到平安镇便带着萧昱去了平城,他们还要核验本月的帐目。这也是他们在平城的最后一次查帐了。 等到了广济堂,萧茗分别与三位大夫见了礼,唐六申三人自然也知道萧茗要离开之事,心中皆不由感慨万千,京城对他们这几个土生土长的平城人来说太遥远了,他们奋斗了一辈子,也只能在平安镇这方寸之地安身立命,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有魄力。 萧茗看着关系不错的三位大夫,心中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这三人行医数十载,于医术上都有自己独特的专长,为人和气,倒是适合传道育人。 心中有感,萧茗没由的多思了几分,那边的蒋香媛领着两个师妹各自去了自己的案桌开始了每天的工作,如今的她们已经能独挡一面,除了偶尔请假的蒋香媛,白小雨与王芸苓更受镇上大婶小媳妇姑娘们的欢迎。 看了一眼大堂,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进门的病患各自找了自己信任的大天。 萧茗去了后院制药房,谨言正安排着几个制药工人们搬运制好的药物,如今的他已经是制药房的一等大管事,管理着制药房里的大大小小事务,手下有十几个药工听他号令。 看见熟悉的倩影走了进来,谨言赶紧的放下手中的差事,小跑过来。 第630章 上门提亲 “萧大夫,您来了。”谨言恭声招呼着萧茗,语气尊敬无比。 于他而言,闵大夫与萧茗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一个收留他,收他为学徒,另一个教他制药,提携他,如今还要带他去京城。 想到京城,谨言的心再一次滚烫了起来。 是的,萧茗要把制药房带到京城去,京城有闵师兄,到时候还交给他管着,这样她的担子就轻下来了。 嘻嘻!如意算盘打得响响的。远在京城的闵方济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给安排上了。 “安排得怎么样,明日就是交货的日子,不要出一点纰漏。”萧茗说道,一边带上特制的白手套检查着这一批药物。 “萧大夫放心,这批药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没有任何的问题。”谨言答道,萧大夫曾经告诉过他每一瓶药都关乎到一个将士的生死,是以,每一次他都格外小心谨慎。 “嗯,做得好。”萧茗检查了所以的药物,满意的点头,难得的夸赞了几句。 “有多少人要跟着去京城?”萧茗又问道,制药房要搬去京城,用人方面自然还是熟悉的老员工最好,只是这些人里面大多有家有室,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离开故土。 “我已经通知下去了,如今有十六人愿意跟随。”谨言有些可惜,三十八个工人里只有十六人愿意去京城,人数不过半,这些人里大多如他一样没有亲人的孤儿,还有便是家中没有成亲的幺子想要趁着年轻去京中闯荡一翻。 “也罢,故土难离,愿意跟着去的以后每个月工钱多加一成,不愿意去的让他们继续留在广济堂上工。” 午后,一行十余人的商队风尘扑扑的从广济堂后门进入,领队之人是夏七,一行人为了不引人注目便把护送药材的军队全部在城外等候。 夏七先是见了萧茗,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包裹递给萧茗,萧茗抿笑着接过收了起来,石亭玉总是不放过一切可以传信的机会。 装药上车的过程中,夏小八把夏七领到角落,两人小声的交流着,夏小八一双眼滴溜溜的乱转,萧茗也不管他,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没过多久,药装上车,夏七领着人走了,他们还要连夜赶回西北,把药运送回去。 萧茗回了家,晚上她翻出石亭玉送的信,信上石亭玉是知道了她要进京的消息,嘱咐她一切小心,不可轻举忘动,信中还夹杂着几张地契,数十张银票,萧茗数了数,城中的一处房产,一个铺面,还有郊外的一个田庄,银票则有三万多两之数。 呵呵!想得倒是周道。 这是要把她养起来的节奏了。 “姑娘。”易妈妈在门外叫了声。 “进来。”萧茗不慌不忙的收起银票和地契,易妈妈便推开门进来了。 “刘家的铁生哥儿过来了,姑娘要不要见见。” “好,把梨儿叫上,一起去看看。”萧茗点了点头,便起身去了前院。 前院,刘铁生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双手不时的搓着,黝黑的皮肤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黑红莫名。 他换了一身衣服,衣服看着很新,但是上的折皱明显,显然是平时压在箱底,出门时才舍得拿出来穿的那种。 当见到萧茗时,他紧张到口吃了。 “见过……,见过姑娘。”平日里见到自己的老板他并没有今日这般紧张,只是今日有所不同。 不同的地方在于老板身后站着的那个人。 “刘大哥客气了,又不在店里,不用如此拘束,请坐。” “唉!唉!”眼角的余光见到萧茗身后的梨儿,脸更红了,头低低的,心跳到飞起,嘴巴里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如果大王氏在此,她该急了。 “刘大哥可是有事?”萧茗同样坐下来问道。 “我……,我……”刘铁生我我我说不出口,不安的拿着眼瞄着梨儿,一张脸黑色的皮肤快要烧起来了。 易妈妈简直没脸看了,姑娘你当个人吧!你说梨儿站在这里,让这个腼腆的少年怎么开口说话。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自己给自己提亲来了,被姑娘你这样的捉弄,求铁生哥儿的心理阴影面积了。 “梨儿,你去给刘大哥倒杯茶来。”萧茗总算当了一回人了。 “是,姑娘。”心思单纯的梨儿出去了,到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个人是她未来要相伴一生的人。 梨儿出去了,刘铁生总算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双手把带来的一个简单的小木盒子小心的放在桌上:“姑娘,我愿意求娶梨儿姑娘,请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对梨儿姑娘好的,一辈子都对她好,一辈子效忠姑娘,请姑娘能够同意。” 刘铁生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来之前母亲反复教他要说的话,好在还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不过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动听。 说完话便低下了头,不敢看任何人,忐忑的等着萧茗的宣判。他很沮丧,他觉得他的嘴太笨了,不会像刘小明那样说些漂亮的话儿讨人喜欢,在铺子里的时候他只会使力气搬搬扛扛,进门买种子的人大多喜欢找刘小明那样能说会道的伙计。 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把事情给搞砸了。 对于梨儿姑娘,刘铁生见过几次,每次都跟在姑娘身边,脸盘圆圆的,皮肤白嫩嫩,比平城买的肉包子还要白,穿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的,与那些做了农活皮肤黑油油的乡下姑娘们一点都不像,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娶到这样的人为妻,这一定是老天爷对他的眷顾。 萧茗打开木盒,站在一旁的易妈妈能很清楚的看见里面放着的是一支银簪子并两个银手镯,想来这便是聘礼了,若是普通之家这样的聘礼倒是说得过去,但对于萧家来说也太寒酸了些。 不过想到亲家,易妈妈便释然了,这两年但凡刘家有一点积蓄都用来还债了,平日里吃穿用度也很是节俭,能给出这样的聘礼,想来亲家母也是倾了全家之力,拿出了家里最后一点积蓄。 说起来,这个债主还是她们家姑娘呢。 提亲大王氏没来,她让儿子来了,让自己的儿子表明他们刘家的诚意,易妈妈看着成色不是很好的银簪和手镯没有说话,也没有为亲家帮着说和的意思,她向来都保持着中立,不偏不倚,再者姑娘才是她的主子。 不过,萧茗还是满意的,钱不钱的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真诚。 第631章 喜欢是什么? 刘铁生走后,萧茗把梨儿单独叫进屋,问了她的意思,问她对这桩婚事愿意否。 梨儿丫头一听姑娘要把她嫁出去差点嚎啕大哭:“我不嫁,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跟着姑娘。” 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梨儿心思单纯,但她一点都不傻,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凶,自从到了萧家,想吃什么便吃,穿得也好了,从来就没有再饿肚子。 嫁人是什么东西,能不饿肚子吗?她小的时候在村子里时常看见同村的人为了节省粮食宁愿让家里媳妇儿和女孩子们饿肚子的,只让干活,不让吃饭。 她娘每天只能吃两顿饭,还是那种能照出影子的稀粥,她就是因为吃得太多家里养不起,于是把她卖给了安婆,跟着安婆的时候,安婆也不让她吃饱,她就偷偷拿东西吃,每次都会被安婆抓着打骂。 是谁?要娶她?那个刘铁生,好,好,好得很,我明天就去找他,教训他,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让他娶我…… 第一次,脑子一根筋的梨儿决定用武力捍卫自己的肚子。所有阻止她吃饱的因素,统统打跑。 梨儿这一掉眼珠子倒把萧茗吓着了,赶紧的安慰道:“好梨儿,别哭,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让你挑一个喜欢的人嫁了,结了婚以后你就有了自己的家,会有人喜欢你,关心你,照顾你,每天与你说话解闷,你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而且,现在只是订亲,等到两年后才成亲,成亲后还在我身边当差,我怎么离得了你的保护不是。” “真的?”梨儿看着萧茗,圆盘似的脸上挂满泪痕。 “当然,我们梨儿这么能干,我舍得了谁都舍不得你,以后你成了亲,照样如现在这般跟在我身边。”萧茗柔声安慰着,梨儿今年十六,先定亲,两年后也就是十八岁之时成亲,年龄刚刚好。 作为梨儿的主子,她得为梨儿负责,给她找一个家。 “那好吧!那他们得让我吃饱饭,不然我不嫁的。”梨儿收了泪,终于点了头,比起长相性情,她更在乎的还是温饱问题。 “肯定能吃饱的,我会给你置办一份嫁妆,十亩水田种稻子,十亩旱地种小麦玉米,这样样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完全不用担心饿肚子了,我还会给你压箱底银子,你这想买点心什么就能自己买。”萧茗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她为梨儿准备的嫁妆丰厚到足够一家子吃饱喝足的。 所谓嫁妆,即是女子在出嫁之时父母准备之物,锅碗瓢盆,床单被褥,衣赏首饰等等,小到一针一线,大到田地银两,甚至是那解决三急时的恭桶之类的等等,一切生活中所需之物都会由娘家准备,表示自家女儿出家后不用夫家养活,所以嫁妆是一个女子在夫家的底气了。 嫁妆越丰厚,越有脸面。一些家底丰足的人家在女儿出生时便陆续准备着,有条件还会私下里多给女儿置办田产铺面,或是多给银子,这便是压箱底了。 女子的嫁妆,婆家人是不能强行霸占的。 梨儿的嫁妆,萧茗心里早就有所打算,让她一生衣食无忧,生活如意。 肯定能吃饱的。 “那行,我嫁。”梨儿一听能吃饱也不拒绝了。她对嫁妆银两心里并没有一个大概的数,在她眼里还不如五个大肉包来得值当,既能吃饱又能一直跟在姑娘身边就足够了。 “不是。”萧茗有些傻,感觉事情走向偏了点,赶紧的道:“我是说的是村里的刘铁生,就是刘瑜她哥哥,大王氏婶子的长子,你觉得他如何,如果你不喜欢我再为你挑别人。” 喜欢了才嫁,不喜欢换一个,咱们挑得起,这个时候不要咱们讨论的是这个人好不好。肉包子随时有,未来夫君得好好挑不是。 “那个呀!”梨儿想了想,感觉有些模糊的印象,于是又点头了,在她看来姑娘是不会害她的。 姑娘说的一定是对的。 “得让我吃饱饭……”被饿出了心理阴影的梨儿努力执着于吃饱饭的问题。 萧茗:“……” 这不是吃饱饭,是嫁人,如果说婚姻是搭伙过日子,那也得找一个看对了眼的,求你别这样草率。 “好梨儿,你得考虑好,女子嫁人一辈子就一回,如果你觉得刘铁生你不喜欢,我再给你认真儿的挑。”萧茗好言劝道,她被梨儿这般的草率给吓到了,虽然刘铁生是她事先看重的人,但她并不会强加自己的意思在梨儿身上。 就像她事先透出风声,让刘铁生自己决定是否娶梨儿为妻一样。 她不会用自己的特权来强迫某一方。 被萧茗如此认真的对待,梨儿静下心来想了想才说道:“只要他们以后不打我,让我吃饱饭,我愿意的。” 梨儿想到的她的母亲,苦了一辈子的女人,现在不知在何方的人,在她有限的记忆里父亲可以随时打骂母亲,奶奶尖酸刻薄的咒骂时时伴随着她的童年。 姑娘说的喜欢是什么?父亲喜欢母亲吗?母亲喜欢父亲吗?如果喜欢父亲还会打母亲吗? 她不知道喜欢与否,但她知道如果一个家庭可以像姑娘这样友善接待她,不打不骂,给她饱饭吃,她想她可以嫁的。 萧茗有些心酸,忍不住环抱住梨儿,她的愿望竟如此简单,一个女孩将最美的韶华交付,只为了吃饱不受虐待,她又有何理由不全力维护着。 “好,好,他们不敢打你的,也不敢不给你饭吃,以后若是刘铁生或是刘家的任何一个人对你不好,薄待于你,你就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萧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为你做主。” 梨儿单纯,性格良善,没有多的心计,有时被人算计了自己都未必会知道,所以她才会选择刘家,一方面是大王氏一家性子直爽善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刘铁生老实孝顺,别一方面便是离家近,方便照应着。 第632章 同意亲事,萧家离开 “不用告诉姑娘,如果他敢欺负我,我就打他,打到他听话为止。”梨儿举了举小拳头,努力点头。 我可以的!能一拳打倒一头牛的暴力妹用自己光辉战绩证明自己。 萧茗…… 所有的患得患失之心在这一瞬间泯灭。 请你不要这么现实,打碎我保护幼崽,脚踢渣男女婿的幻想。 社会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力,想一想梨儿与刘铁生pk,萧茗被激出了一身冷汗,某人以后的悲惨生活,真的不怪她啊! 不行,得让梨儿明白夫妻之间的生活之道,不是谁的拳头硬谁占道理,夫妻之间应该相互尊重,理解信任,彼此关爱,包容忍让。 要让她明白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暴力过后,只会更暴力。 关于夫妻相处之道,这一点得让易妈妈来,萧茗默默的想着。 总的来说,梨儿还是认可了这门亲事,萧茗的心安定了,剩下的唯有对她余生美满的祝福。 第二日,易妈妈就亲自去了一趟刘家,大王氏得知萧茗同意了这门亲事后,喜不自甚,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连连保证以后会善待梨儿。 随后易妈妈又提出,萧茗在京城的铺面需要伙计,刘铁生愿不愿意跟随萧茗北上去京,大王氏震惊了,她自然是愿意的,拉着亲家不知道说什么好,激动得哭了,她们原本的愿望是希望能娶到梨儿,能得萧茗看重,以后长子的路途会顺遂,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们。 她的儿子女儿都能去京城见大世面,小儿子读书又上进,以后说不得还能考个功名回来。 刘家的日子一天天的起来了。 告别了亲家,易妈妈回了萧家,安排人收拾箱笼,萧家彻底忙碌了起来,萧茗已经安排好,留下明叔明婶看护宅院,留下孙海羽帮着跑腿,萧家其余人皆会跟着去京城,萧茗又去了平城拜访了知府夫人,并厚礼相赠,表示自己要进京寻亲,请知府大人对萧家的产业和青山院多加关照,收了礼的知府夫人喜笑颜开的答应了,他们到任平城之前就受了京中贵人指点,要对萧家多加照拂,如今萧茗亲自携厚礼前来,自是满口应下不提。 大王氏收拾了不少东西抹着眼去了女儿家,如今儿子女儿都要去京城了,她这个当娘的又是激动又是舍不得。 刘瑜同样在家收拾东西,其实早前几日她已经收拾妥当了,今日不过是检查一下是否有遗漏,她是去过一次京城,见过了繁华之地,对此次之行表现倒也平常。 看到母亲过来,自然是快步迎了上去带进里屋说些亲密话,白日易妈妈与易风都在萧家当值,就她一个人守着家门。 离别在即,母女两相视而望,泪满双行。 哭了好半响,大王氏才收了泪,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对女儿道:“我做了几样你爱吃的饼,你带在路上吃,还给女婿纳了两双鞋。”清风文学 “去了京城,你要用心孝顺你婆婆,伺候好你男人,早些给易家添丁。”易家是好人家,亲家虽然规矩重了些,但是性子好,不刻意磋磨儿媳,也不给新媳妇立规矩。女婿也好,当着那么大的担子,有能力,对她这个岳母也尊敬孝顺。 但这令大王氏更忧愁了,易家太好,女儿迟迟未得一儿半女,她这个心呐,不踏实。 母女说话一阵,大王氏要离开的时候,刘瑜拿出一个布包出来递给大王氏,说这是易风早上出门的时候让她给的。 东西一入手,恪手。大王氏氏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了,赶忙推了回去。 “使不得,我怎么能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女婿平日里已经对我们很好了,你哥哥在店里的本事都是他教的,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拿。” 刘瑜却说道:“娘,你收着吧,我们此次去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能在您和父亲跟前尽孝,这些银子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况且婆婆也是知道的。”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上一次去京城好歹有个归期,但这一次却不知了。 听得女儿如此说,大王氏才勉强接了过来,眼眶又红了,眼泪跟水儿似的流了下来。她只得胡乱擦了擦,说了几句话就回了家,她还得为儿子收拾收拾。 村里知道萧茗要去京城的时候,自是有悲有喜,喜的村长一家,村长继续管理着青山院的庶务,儿子阿牛以前是给种子铺拉粮食的,如今被萧茗提了种子铺掌柜,这如何叫他不喜。 悲的却是李氏一家,种子铺伙计大换血,她儿子刘小明如今还只是种子铺的伙计,刘铁生去了京城,拉车的阿牛都能得个掌柜,她儿子还是不上不下的伙计,这叫她如何不嫉妒。 她可难受了。 清晨,萧家的车队慢慢的驶出刘家村,直至看不到身影,送行的刘家村人才慢慢散去,感叹着萧家的神奇。 从一个失去兄嫂庇护的孤弱变成村中大户,修宅置产,开铺子,开学堂,造福乡里,到如今举家北上迁居,萧家创造了他们一生都不敢想像的传奇。 刘富顺看着车队远去,胡子拉碴的脸,杂乱脏的头发胡杂的垂着,遮挡住了那双暗淡无光的眸子,眼里没有一点神采,神情冷漠,无关悲喜。 凉风轻拂,带着透骨的寒凉,从这个衣裳单薄褴褛的人面前一掠而过。 突然,一根木棍从后脑敲来,伴随道刘老婆子那沧桑的漫骂声:“死犊子,还不快喂鸡去,傻站着有什么用,等着老娘伺候你呀!你这个丧了良心的死瘸子,没用的男人,老娘一把骨头还要被你吃肉喝血……” 刘富顺回过头,木然看着面前的凶神恶煞的人,这人是他的老子娘。 感受不到后脑锥心的疼痛,他早已麻木,甚至忘却了开口说一句话,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刘老婆子喋喋不休的漫骂。 各种污秽肮脏不堪的词汇在刘婆子口子不停的变换,村里人早已见怪不怪,没有人会来搭理这一对曾经亲密无间的母子。 突然,破锣嗓音嘎然而止,刘老婆子突然面对一双冷凉的眸子,吓得她瞬间失了声,双腿打颤,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门顶。 傍晚,刘家村人在河里发现了刘老婆子母子的尸体,身体早已冰冷。 第633章 杏林 京城,元宵佳节。 哪怕是过了最寒冷的三九天,京城仍然是寒风肆虐,路边的积雪未退,屋檐下的冰凌亮睁睁,刺骨的寒风吹得人脸上阵阵的疼。 但再冷的寒风也扑灭不了京城百姓对元宵灯会的热情,元宵节这一天,京城各大主路上张灯结彩,各色各样的花灯,多姿多彩的颜色装点着的每一处楼台阁宇,火红大灯笼映照下,就像是一个身着大红花嫁衣的妙龄姑娘,美丽妖娆。 路人的脸色透着新年的喜气。瑞雪兆丰年,今年又是一个好年。 鞭炮声,孩子们的嘻闹声,文人学子的猜灯谜声混合着无处不在的吆喝声充斥着每个角落,这就是新年! 偏静的巷道里,灯光昏暗朦胧,男人低头急走,路上很清静,偶有一两个带着孩童的大人,皆是快步行走,牵着自家的孩童飞快的融入那热闹繁华的街道,孩童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新衣,一手捏着一串糖葫芦,一手提着小兔子花灯,催促着父母快些走。 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旧衣,双手笼在袖中,腰背无力般倨搂着,脚下不算厚实的棉鞋沾着雪花,每走一步依稀能看见水渍,双腿微微颤抖,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巷道里寂静无声,孤单的身影与后方繁华的格格不入。 零零落落的雪花飘舞着,滴落在男人头上,肩头,鞋面上。 终于,男人在一家开着门的店铺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 屋檐下同样的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光照射下‘杏林’两个字映入眼帘。 这是一家新开的药堂,以前没有。 在门开着,正在营业。 男人摊开手,紧握的拳头里是零星几枚铜钱,一块碎银子,不到二两的样子,一直被他紧紧的捏着,以致于掌心被银子咯出了深深的印记。 男人眼神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进了药铺。 片刻后,男人快步走了出来,眼里闪着泪花,紧紧的搂着怀中的三包药材像是搂着世界最珍贵的宝贝,脚下不停快速的往家赶去。 随着男人的消失,偏僻的街道慢慢恢复了宁静,远处喧哗依旧,热闹非凡。 杏林堂里,四散的烛光照耀在不大的厅堂里,大堂中摆着的碳盆里燃着白色无烟碳火,不过没有人享受它散发的热气。 一旁的案桌着,坐着一位须发半白的老头,脚下同样有一盆冒着滋滋热气的碳盆,双手捧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暖炉坐在一张花木椅上,半眯的双眼看着药柜处忙碌的年轻人。 整个杏林堂里就只有他们二人,一老一少,一动一静,空气中时有烛光爆破的声响。 老头儿喝了一口热茶,享受着热汤从喉一路延伸入胃的舒畅,新东家工钱给得足,他对于大年节的值守没有半点异议,反正离家近,半步远就到家门了,他一个老头子也没有逛街的兴致,还不如留守铺堂多挣工钱。 三倍工钱呢。 不过,他这会儿心情还是有些不爽利,前面这个谨言小哥是怎么回事?东家不在,胡乱给人赊欠药材,都不是认识的人,不知道叫啥家住哪儿的,万一人家跑了怎么办,这银子不是打了水漂。微书吧 五两银子能抵得上他在大半月的工钱,他可看见了,他还往药里放了好几片人参。 人参呐,精贵东西,这些人怎么吃得起。 年轻人哟!不知油盐米贵,。 咱们好歹是一个东家手下办事不是,你这办得也太不地道了,拿着东家的东西乱做决定。 虽然你是个小管事,但我不得不说你了。 所以,瘪了好半天的老头儿决定开口了,他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忠东家的年轻管事。 “我说,谨言小哥儿你做事就不对了,刚刚那三包药不下五两银子,你只收了半吊钱,东家又是租铺面又是雇伙计的,你这样不是让东家亏银子嘛。” 这京城市寸土寸金的,如果像谨言这样胡来乱搞,东家还不得亏死啊! 所以,本着为东家着想的原则,才上工几天的老大夫责任感爆棚,但他要担起这位责任,对得起这份工钱,像谨言小哥儿这样的就是不行,不能觉得人家看着可怜就免了药钱。 天底下可怜人多了去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谨言抬头,愣了愣才回过神来,以前在平安镇的时候闵大夫经常如此,真的贫困苦的百姓治病有钱就给,没钱就先赊着,后来萧大夫管事后也同样如此。广济堂都习以为常了,他们从来不担心对方欠着不还,若是有真心故意的,那么会被广济堂列入黑名单,镇上的几大药铺以广济堂为首,一旦被列入了黑名单,那么名声就臭了。 所以,广济堂从来不怕赊欠银子不还的。 今日这位,谨言见他神色愁苦,衣裳破旧,双手粗糙有老茧,银钱只有二两有余,神色诚恳,为了给母亲抓药只差给他跪下了。 所以,他如以往惯例给他抓了药。 哪知,异地而为会被这位新聘任的老大夫不赞同,所以一时之间,让还没有转换过来的谨言愣了下。 城外的药房还没有布置完成,萧大夫这几日忙不过来,他只是在这家新开的来杏林药铺里代管几天。 他该怎么说呢,乐善好施是他们家乡的优良传统。 “尤大夫教训的是,不过我观那人确有难处,五两银子于我们而言不过只是五两银子,于他而言则是母亲的命,咱们开设医馆,不就是为了救人。” 尤大夫一听,摇摇头,糊涂啊!年轻人缺少现实的毒打,初来京城,摸不清这京城的水到底有多深就莽撞行事,殊不知你这样的善意会给自己惹来大大的麻烦:“你这样救人是不假,但这样的作为是要不得的,如果你今日的行为让人知晓了,那些贪财占便宜的奸人皆来咱们杏林了,这铺子要如何经营。” 心善是好事,就是人心不足的大有人在。 这种事他见得多了。 尤老大夫表示,老夫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 第634章 眼界决定成就 谨言很想说,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他们有完整的应对方案。 可是,他没有。 一直又来,无论是闵大夫还是萧大夫所禀承的不过是救人之难,解人于危,银钱不是最终的目的,他们也不靠医馆挣钱养家,真正的大头是制药房。 五两银子。 他总不能告诉尤大夫,五两银子不过是他每个月收入的很小一部分,甚至萧大夫在京城给他安置了一套一进院的宅子。 眼界决定了成就,格局决定了结局。 尤大夫年逾五十,行医数载,在京城仍不过是一位坐堂大夫,经历半生都未能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馆,纵然有一手专攻之术,在别的同行眼中也不过是一位医术平平的大夫,不出彩,没有大作为。 谨言并没有多做解释,尤大夫觉得自己言尽于此,也便是点到为止了,不作他话,药堂内就这样沉默下来。 不多时,又有人走了进来,这一次进来的是五位花团锦簇的女孩子,每个人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漂亮花灯,几人一进门就给沉寂的药铺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见来人,谨言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迎了上去,同样的尤老大夫也站了起来。 “萧大夫,你们来了。”谨言说着,来人正是萧茗与她的三个徒弟还有梨儿五人,每个人手中提着一盏形状各异的花灯,像是才在灯会上玩耍了回来。 萧茗点头示意,又与尤大夫问好,四处看了看,因着今日是元宵,也没什活计,店里也无几个病人,于是就道:“我们顺道过来看看,今日过节,你们也早些关门落锁,去灯会上玩玩。” 谨言点头应是,他孤家寡人一个,少时流浪漂泊,如今倒是不怎么喜欢热闹地方,尤大夫却是万分高兴的,虽然年纪大了同样不喜欢闹腾,但能早些归家也是好的。 又安排了几句,萧茗几人便也离开了,易风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外载着她们回了新家,尽管萧茗在京城买了几处适合居住的宅院,不过她只选择了西市的长宁巷里一处三进的宅院里安置。 大隐于市。 随着寒潮渐渐退却,京城百姓褪下了厚重的冬衣,换上了新春的薄棉袄子,新春过去,街上逐渐繁忙,位于西市的一家不起眼的杏林医馆也渐渐被人所悉知。 “杏林”。 数位响誉京城的名医在听得此名时不由皱了眉头,好大的口气,敢以杏林自居,在得知医馆里坐诊的不过是一位在医道上毫无建术的老大夫又及三个小女娃,医馆老板也仅仅是一个年芳十六的小女娃时,又不由捏着胡子好笑起来,不过是一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仗着读了两本医术就自负起来,只是不知那几斤几两对得起‘杏林’二字否。 敢以杏林自居,也不知于医道一途有多大的本领。 完全不放在眼里。 渐渐的,杏林治好了城西大赌坊老板困绕二十年的顽疾,让东城大富罗家年方四十膝下无子的主家夫人老蚌生珠,让陈举人家的老母亲起死回生…… 一桩桩一件件,被无数京城名医宣判了死刑的医例在杏林得到了救治,大家恍然发现,小小的杏林并不简单。 于是,杏林门庭若市。 不止是求医问诊的人,还有不少当地的地痞流氓们,像是闻到味儿的苍蝇般疯狂往杏林药铺里挤,无他,杏林药铺里坐诊的除了一个老得不能见人的老大夫之外,其余皆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年轻漂亮,肤白貌美,鲜嫩多汁,就连站着吃东西的那圆润姑娘都是可爱的紧,大眼睛的小丫头。 真的贼养眼。 于是,那些有贼心又有贼胆的,每日无病呻吟,进出杏林,希望得药铺小姑娘们的青睐,能说上几句话,摸摸小脸什么的,再不济打着治病的名义摸个小手。 可惜,那些地痞流氓们还没怎么着,就被那个长得圆润的姑娘给一手一个人扔出了门,只听见一声吆喝,从隔壁铺子里走出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手持武器棍棒,对着他们就是一顿胖揍,从此半身不遂。 谁敢有花花心思,问问我的拳头同不同意,咱们四海镖行可不是吃素长大的。 大家伙抬头一看。 哟豁!隔壁的古董铺子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闻名江湖的四海镖行。 呵呵!对不起,打扰了。 人们才发现,人蛇混杂的西市居然在这个新年里连续换新,四五家铺子他们不认识的铺子,除了杏林和四海镖行,还有成衣铺子,脂粉铺子,种子铺,南北稀奇货齐全的杂货铺子等等。 旧的铺子什么时候改换了门庭,长住西市的原住民们居然都不知道,他们只是过了一个年,西市就变了模样。 新开的几个铺子,不止物美价廉,而且店里伙计态度特别的好,不说了,以后要买东西就找他们家了。 原本偏僻的西市小街道热闹了起来。 真正上杏林闻名动京城的是一场开膛破腹的阑尾切除手术,手术的主刀人是白小雨,副手是王芸苓,两人在萧茗的指点下顺利完成了这一个在萧茗看来只是个小手术的手术。 于萧茗而言这种手术只是平常,对白小雨与王芸苓而言还是她们的第一次上手术台。 患病青年是常年混迹京城的牙子,好交友,为人左右逢源,倒是有不少的门路,也存了不少家底,患病之时正与好友在酒楼的喝酒。 突然腹痛难忍,七尺大汉被痛得倒地打滚,众人也慌了,立即把人抬到附近的医馆救治,老大夫皱了眉头,倒是立马开了一副几副药来,不过难解病痛,牙子生生的痛死过去。 辗转几个医馆,几位甚有名望的老大夫皆是无能为力,有的甚至摇头叹息,让准备后事。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去杏林医馆试试。 于是死马当活马医,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抬着人去了杏林,一路上围观者无数,将死之人抬去杏林,这不是找事儿嘛,这回看来杏林要完了。 可是,进去不过几个时辰,牙子被人抬出来了,活的,能说话,精神尚可,不过几日又生龙活虎了,只余下腹部一条用针线缝合的伤痕之外,全身上下完好无损。 这下让人惊奇了,当得牙子是被杏林两个小姑娘开膛破腹割了肚子里的东西后,一群人头皮发麻,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发白的说不出话来。 开膛破腹,太可怕了。 还是小姑娘呢。 之后,杏林毫无悬念的在京城站稳了脚根,再也没有人敢对杏林里的几个漂亮小姑娘有非分之想,就问你开膛破腹敢不敢。 第635章 崔家村 一转眼,又到了烟花三月。 随着几个月的发展,初上京的萧家几人渐渐适应了京城的生活,各个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各自忙碌着。 今日,萧茗又到了护国寺,京郊的制药坊已建好,她上山来就是为了请师兄闵方济出来主持大局。 哪知事与愿违,她制药坊的活没甩掉,又被明真大师拉了每月初一、十五慈恩堂坐诊的活儿。 看着面前两个加起来一百往上的两人,笑嘻嘻的耍着无赖,萧茗无力感油然而生,什么叫能者多劳,什么叫年轻有活力,她两辈子加起来岁数也不小了好吧!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的还能推脱,先是杏林不想管,再是制药坊也给推了。难道就想下下棋,治个病,养个老。 就是你们这样的才硬生生的让人口老龄化提前了。 无论是明真还是闵方齐都拒绝了萧茗拿出的股份,杏林和制药坊他们未出一分一文的银钱,萧茗却给出了近三成的分红,还让她们管理制药坊,于心而言他们并不想夺人果实,就好比那个摘桃子的,于是都默契找借口推了管事的活,他们并不想活成那种指手画脚的人。 若是萧茗知道了二人的想法,就得该她伤心了,她真是想用高薪聘个人来管理制药坊而已,能者多劳,前世那些大集团,大公司的高层管理哪个不是年薪千万,百万的。 她只是给出了三成的分红,真的不算多了。 再说,她萧茗真的是想当甩手掌柜,百事不管的那种人。 哪知得到这么一个结果,真让人牙痛的,两位师兄的心思她又不是猜不出来,但又无可奈何,这两个人一个是连皇帝都不想做的人,一个是前任太医院院首,哪一个都是大人物。 唉! 请不动的心酸没人能明白她了。 不过,没关系,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萧茗睨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闵师兄,没有说话了。 此刻的闵方齐大概没有料到两个月后收到来自平安镇的家书后是什么表情了。 与两位师兄唠嗑一会儿,萧茗告了辞,坐着明笙架驶的马车下了山。 马车上,萧茗拿出一本在明真大师处顺来的医典来看,上面记录的都是明真大师这些来年所诊治过的特殊病患和重大疾病案例,行医就是如此,遇到不同寻常的病人或是病情严重的病患,病症如何,采用的药方,服药后的症状都会细细记录下来保存,用于日后行医参考,这些对于医者来说都是宝贵的经验,值得后人学习专研,也能让后人少走弯路。 明真大师医术超群,曾经游历天下,救治病人无数,他所记录的医案更是弥足珍贵。 马车摇摇摆摆,坐在萧茗对面的梨儿时不时的掏出一小把葡萄干来吃,包进嘴里慢慢的磨着,并不怎么发出声音来。 虽然没有声音,食物的味道怎么会没有。 同坐一个车厢里,萧茗早在她吃第一口后就知道了,这些年她也习惯了,静静的合上书收进药厢里,看着梨儿道:“昨日与刘大哥出去逛街可好玩儿。” 梨儿头上居然带着一口银簪子,应该是刘铁生昨日买的,没想到刘铁生这个榆木脑袋突然开窍了,昨日休假,居然会红着脸邀请梨儿一起逛街,还买了礼物,也不知道大王氏是用什么敲的。 “好玩。”梨儿点头脑袋,“这里有很多平城没有的吃食,可好吃了,还有猴儿的,还有杂耍班子也好看,不过还是那些吃的最好了,刘大哥都给我买了。” 说着,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小把葡萄干来吃,还好心的递了几颗给萧茗:“姑娘你吃吗?真甜,刘大哥昨日给我买的,说是放包里最是方便了。” 萧茗摇头表示不吃,梨儿收回了手,顺势放进了自己嘴里,甚至还表示了遗憾,这么甜的葡萄干姑娘居然不吃。 “除了吃的,刘铁生还给你买了什么。” “还买了包子,凉皮,桂花糕……” 萧茗:…… “这些东西都比平城里的好吃,不过没有明婶做的好吃,哦!还有这根簪子。”对于银簪子,一笔带过。 哦!簪子! 难道簪子不是重点? 果然吃货永远都改不了她喜欢吃的本质。萧茗抚额后又无可奈何,人家刘铁生正正经经跟你谈恋爱,你却只想到了吃,你让刘铁生情何以堪?梨儿这个榆木脑袋她该用什么来敲敲才好。 总感觉刘铁生情路漫漫,作为老板的她决定每十五日给他两天假期,用来增进未来夫妻感情。 不然,她会有负罪感的。 说话间,马车到了地方,是一处普通的小村庄。 站在小山坡上,萧茗看着远处的田地,诺大一片连成片的地,绿油油的麦苗,长势喜人,能看见在田间劳作的身影。 “就是那里。”明笙指着那块地,眼睛盯着的却是不远处的一处田庄。 萧茗点头,目光看着那处庄子,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庄子,不旧不新的大门紧闭着,也没见着什么人出入,清清冷冷的,看着就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农家院子,任谁也知内里藏有乾坤。 这里不止养了被萧茗弄傻了的那个人,年前还有一个近二百人的小队秘密进来,再也没有出去过。 不止是这个农庄,还有这个叫崔家村的地方处处透着古怪,这里的男人个个看似务农却个个步伐轻盈,身手敏捷。 “走,下去看看。”一行人下了山,走过田间小径,仿佛与所有点村庄一样,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们喜欢坐在一处吹吹风,晒暧阳,闲话家常,地里的农活与她们无关,家里的锁事有儿媳操持。 几个老太太看着萧茗三人过来,不由得皆亮了眼,漂亮的小姑娘,俊俏的小伙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小哥儿,小姑娘你们打哪来?”一个年级稍大些,穿着干净利落的老太太开了口,她旁边的四个人同样拿目光盯着她们,似打量,似探寻。 第636章 庄子 第636章 被围观,萧茗一点也不惧,梨儿仍然是一副百事不懂的模样,圆圆的双眼四处打量着,随后把目光落在前面的一株开满白色花朵的李子树上。 开了这么多花,秋天得收多少果子,姑娘的庄子没有种李子树,回去得给易妈妈说说赶紧种上,李子多好吃。 对反倒是明笙紧张了,整个人紧绷着,后背挺得直直的,双拳紧紧握得发白才勉强控制着自己的颤抖。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村子,他后悔了,真不应该直接带着姑娘就过来了,虽然有夏大哥在暗中保护,只是不知他跟上没有。 明笙悬着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萧茗倒是镇定得很,只见她乖乖乖巧巧的行了一礼,笑着说道:“给几位太太请安了,我们是从城里来的,听说这里有地售卖,今日特意来打听打听。” 那老太太听了却皱了眉头,这买卖田地不是应该寻牙子不是,怎么自个儿跑来了,又见萧茗几人穿戴普通,瞧着也不像是有银子买地的人。 “要买田地怎么不去寻牙子,怎么自个儿跑来了,再说你们年纪小,这道路也不安全,你们家的大人呢?” “回太太话,家里长辈事忙,所以特意让我过来,如果瞧着好了,直接买了便是,咱们挣钱不容易,牙子惯会吹嘘不实,所以我们直接到地里来看看,地好与不好,一看便知了。” “你这小丫头倒是聪明得紧,如今很多的牙子为了银子吹得天花知坠的,一毛不落的荒地都能当做上等田地卖,不过你家是做什么营生的,这买地可不便宜。”另一个老太太问道,双眼不忘着打量萧茗。 “家里经营着一家药铺,行医三代,初到京城,想要置办些产业,因为银钱有限不得不慎重为之。” “原来小姑娘家是开药铺的呀!真是失敬。”几人一听萧茗的出身便瞬间客气起来,看她们的目光稍微好了些。 “是呢,你看我每日出门都是背着药箱的,在家时坐诊治病,出门子时就做一个铃医,这都是吃饭的家伙。”萧茗轻拍背着的药箱,一脸为医者的自豪。 “好家伙,了不起,快来给我看看,这最近这个腿疼得晚上不能安睡。”一老太太直接招呼了上。 “也给我瞧瞧,我眼角疼。”最开始与萧茗搭谁的老太太也开了口。 “好的呢。” 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 性趣相投,有共同的语言,急人所急…… 长得人畜无害,漂亮乖巧,说话讨喜,还有一手了不得的医术的萧茗很快让老太太们放下了戒心。 再一次,萧茗用她的特长医术成功打入了崔家村老年社交群,可以说医术真的是无往不利的大优势。 这个风湿关节痛,帮忙揉一揉,送一瓶药油;那个风寒咳疾,来一包主治风寒的药包;那一个眼睛痛,送药油再来个眼部按摩。 别跟我提钱,都是自家产的,收个成本价,价格打到骨折。西施文学 以致于最后萧茗没有在崔家村买到想要的地,却收获了一众老太太团们的喜爱,咱人缘就是这么的好。 没地没关系,咱去下个村问问,总能找到合适的不是。 等到萧茗三人前脚出了村,一个年轻的媳妇提着篮子回了村,径直去了那几个老太太呆的地方,对那为首的老太太说道:“娘,那三人沿着路去隔壁村了,没有可疑之处。” 那老太太抬手就是一巴掌煸了过去:“可不可疑老娘不知道,用得着你来指点,长本事了啊!” 年轻媳妇被打了一耳光,硬是头也不敢抬一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道:“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又打了几下,嘴里骂骂咧咧的,好半天才停手,年轻媳妇一直低着头,不敢躲更不敢还手。 “回去给我把屋子收拾干净了,站这儿看着就伤眼睛。”这话说的,又不是见不得人。 年轻媳妇唯唯诺诺的点头走了,面对婆婆行动和精神上的暴力伤害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委屈。 “榆木脑袋,蠢得像头猪。”老太太不屑的啐了一口。惹得旁边的几个老姐妹阵阵发笑,这种场景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哪家不是这样的场景,别人家的也就当热闹一样看着,甚至她们有时还会交流交流各种压服儿媳的千百种方法。 旁边一个老太太咧嘴笑道:“还是你会调教人,瞧瞧玉树媳妇多听话。” “多打打就老实了。”老太太得意的笑了起来,儿媳妇娶进门不就是伺候人的,不听话就得狠狠的教训,家里男人别的本事没有,一把子力气有的是,再打不听话就把人弄没了或是卖了,新娶一个便是了。 老太太如此说,众人也习以为常了,半点也无同情心,她们崔家村是不同于别的村子的。 “今天这事要上报上去不。”那老太太又问,话一出口,其余几人皆望着为首的老太太,显然是以她为首惯了的。 老太太睨了问话的人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是一个铃医走错了地方,有什么奇怪之处,要说你们说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若是什么也没有,小心吃顿打骂。” 手上沾了一点药油轻揉眼角,还别说,用了那丫头教的法子,眼睛舒服多了。 她如此一说,意思是不去咯。众人便也歇了心思,以往好几次村子里进了生人,她们报给庄子里,结果什么也没有,自然而然庄里的管事给了她们好大一个没脸。 不去便不去咯,谁舍得把脸面送过去让人削呢,在家里,谁不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说着话,只见庄子大门旁边的角门突然开了,从中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来 只见那妇人与她们年岁相差不多,穿戴却是与她们天差地别,一身上等的杭绸面料,袖口绣着细致的花儿,手腕上一只绿得通透的玉镯子,发髻上更是簪着一只同色的玉簪,脸上抹了淡淡的胭脂,这一身打扮端是华贵无比,与她们这些土生土长带着乡村气息的农妇们截然不同,生生的比她们年轻了十几岁的模样。 几人忙不迭的站了起来,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就连那为首的老太太也不例外。 她们一直坐在这里,还不是为了这一刻。 第637章 崔三妹 第637章崔三妹 “三妹,回去了呢。”笑着打招呼,语气好到不行。 只是那个叫三妹的贵妇人却是表现得冷淡淡的,脸色也是黑得不行,面对几人的讨好,甚至把目光投向了前方,嘴里也不过是不轻不重的嗯了声。 “嗯……” 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 众人:“……” 被寒冬腊月里一盆冰冷的水浇灭了所有的热情,有心要招呼几句的她们像是喉咙里鲠了一根鱼刺一样上不来,咽不下。心中唯有的只剩下崔三妹一家人的美好问候。 呵呵,崔三妹,一个卖身为奴的,大家都知道的,跟她们拽个什么劲,在她们面前高贵傲气,在主子面前还不就是一个迎逢笑脸、卑恭曲膝的奴才。 哼!奴才,还不如她们呢。 只是这些想法大家只敢埋在心里头,是万万不敢表露出来的。 片刻冷场之后,到底还是不能让场面冷清下来,为首那个老太太仗着年岁居长,舔着笑脸和崔三妹搭话,其余四人也是迎着笑脸附和着,场面远看着极其热闹,只是处在人群中央的正主儿的崔三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说话完全是凭心情,显然此时她的心情是不好的。 一帮子人尬笑尬聊,一个冷着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好在马车来了,解救了一群尴尬癌患者。 崔三妹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不挥手,不告别,只余留下冰冷的车帘子面对众人,嘲笑着这一群傻子的谄媚。 “哼!拽什么拽。”望着远去的马车,终是有人不忿,小声的吼了出来,只是声如蚊啼,说话之时眼睛不忘瞄向大门处,生怕有人正巧出来听见似的。 崔三妹什么身份? 年轻时家里穷得一家人共穿一件衣裳,喝稀饭都喝不饱肚子,为了五两银子她娘就把她给卖了,她们这些堂嫂们可是亲眼看见她被人牙子给拖走的。 只是她有了大造化,被大官娘子看中,提在身边当了大丫头,后来又许了大管事娘子,如今到是衣锦还乡了,还回来在村里买了地修了这个庄子。她们崔家村谁不知道崔三妹是什么人,如今倒是瞧不起同族人了,每次回来都是眼高于顶的,不拿正眼看她们。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眼珠子长在头顶上,瞧不起谁呢? 只是不知以前一年难得回来一次的人,为何如今频频回村,每次回来都阴沉着脸,是专门来给她们脸子瞧的?还是为了显示自己不一般身份的优越感? “别乱说。”为首的老太太小声提醒,小心祸从口出才是。 “散了。” 本来好好的,被崔三妹这么一搅和,众人也没有闲散的心思唠嗑了,纷纷散了各自家去。 这边的萧茗三人一路出了崔家村,便坐上马车去了下一个村,只是在远离崔家村后明笙驾着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萧茗带着梨儿二人利落的跳下马车,明笙继续前行,转眼消失不见,地面上两道车轮印记显示着它曾经来过的痕迹。 萧茗带着梨儿转了个弯儿向田径小道上走,不过半里地,就听见啾啾几声。 远处,大树上的夏小八冒了一个头出来向她们招手,然后直接从三米高的大楼上飞身而下。 萧茗二人迎了过去。 “已经准备好了,走吧!” 不久后,夏小八带着萧茗二人小心的爬在一处山上向下看着下面的官道,官道下面横七竖八的掉陈列头几块大石头,而山上的夏小八手中捏着一根绳子, 此时的官道无半点人影,四处静悄悄的。 也不知等了多久,夏小八突然说道:“来了。” 萧茗打起精神来,看着远处的官道,不过此时并没有人,不过习武之人耳朵自然比普能人灵敏,听得自然比寻常人听得远。 果不其然,一辆马车正从远处缓缓驶来,正是从崔家村出来的崔三娘。 马车越走越近,萧茗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突然,驾车的车夫吁的一声,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崔管事,前面有落石,马车过不去,小的马上去移开。” 车帘子掀起,正是崔三妹,此时的她脸色依旧难看,看着眼前碍眼的几块大石头不悦的道:“还不快去,磨蹭什么呢?耽误了老娘在老夫人身边的差事你吃罪不起。” “是。”车夫忍着气下了马车,他本来就是要移开石头的,结果被崔二妹这么一顿斥心里自然不高兴了。 不过嘛,再怎么不高兴他也只能受着。 不过几块落石,在搬动的过程中,崔三妹不停的催促:“动作快点,搬个石头都这么费劲要你何用?没用的银样鑞枪头,” 车夫才移开石头,还没来得急上车,头顶一块大石从天而降,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了马头上。 小心落石,果然得小心落石,不然指不定哪天祸事就来了。 这一砸可不得了,马被砸了个半死,瞬见就发起狂来,拉着马车就疯了似的狂奔,把来不急闪躲的马车夫撞得飞起,重重的落在地上半死不活。 “啊!”救命,马车里传来嘶心裂肺的尖叫,只可惜这个地方又有何人来救,可怖的尖声伴随着马车奔向了未知的命运。 “耶!”夏小八兴奋的握拳,他就知道经他之手能万无一失嘛。 最终马车倒在了路边,马车上的崔三妹从四分五裂的车厢中倒了出来,昏迷了过去。 “走吧!”萧茗目光清冷,起身向另一个方向走了,并没有立即却拯救受伤的人。 她们真去了那年轻媳妇所说的隔壁村,到了村口明笙驾着马车在村口早已等候多时,而夏小八再次隐藏了起来。 进了村,萧茗如法炮制,刷了一波存在感才慢悠悠的回城去。 柳家里,大管家柳福捏着手里的书信有些魂不守舍的,眼睛跳动得厉害,总觉得又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为什么要说又字?因为这几日对于他来说也算是煎熬,派去平城的人一波接一波的死,对方手段狠辣,行踪诡秘,他们的人又远在京城能调动的不多,又加之平城知府根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这让他们对付萧家来更家难上加难了。 对于平城的事,柳福深深有种鞭长莫及之感。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已经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了。 同样还有西北战事,悬疑太多,儿子柳乾一直在西北谋划,以往每月能保持两封密信往来,只是不知怎么的,这个月他一封信都没有收到,也不知局势如何,上次在密信中提到发现了石亭玉谋反的罪证,不知是否属实,若是属实,老爷的大业又能更进一步了。 柳福揉了揉眼角,他感觉有些疲惫,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也许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的原故,做事总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两个儿子长子被人毒害变成了一个傻子,次子远在西北无消息,家里的老婆子又闹腾不休。 他真感觉去年是让他事事不顺的一个,接连的失利让老爷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作为跟随了老爷几十年的老人,他自然知道一个失去了作用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不过是老爷摆在明面上的人罢了,对能为大业故,亲情皆可抛的老爷来说,这几十年的主仆情谊真的不算什么。 柳福正想着,只见一小厮飞奔而来,在堂堂首辅内肆意狂奔,是谁借你的胆? 正想黑着脸斥责两句,却见小厮已经高声呼喊开了。 “福总管,大事不好了,崔管事受伤了……” 第638章 救人 当崔氏被奄奄一息抬回来的时候,柳家上下都惊动了。 崔氏,是如今的柳氏老太君陪嫁丫头,如今也是遗留如今仅存的一位陪嫁,多年来一直得老太君信任,协同二夫人掌管着后宅中馈,就连崔家的几位少爷姑娘见了她都得尊称一声崔嬷嬷。 她的地位可想而知,柳福少不得速请了京里的名医。 如今,甫一受伤,内宅权力顶起峰的柳老太君亦知道了,派了人看望,她一动柳家上下不跟着动,二夫人,三夫人,几位少爷姑娘的关怀关心接鐘而至。 柳家家宅的后街胡同里,柳福正在大发雷廷,无他,请来的所谓名医对崔氏的病情皆摇头无力,外伤可医,内腑破裂出血,准备后事吧! 柳福在院中急走,夫妻几十年,他们二人虽然没了感情,如今的夫妻变成了相互熟习,相互利用,相互依托,共同处在柳氏家族的掌家高层,比那些柳氏族人更得脸面。 如果崔氏就这么没了,势必会削弱他在柳府中的地位。 所以,崔氏得活。 “陈太医来了。”一小厮快步跑进来,后来跟着的便是太医院首座陈峰。 柳福快步迎上,对着陈峰拱手:“陈太医,内子就拜托了。” 陈峰虚扶一把,客气道:“柳管事放心,老夫定当尽力。” 片刻后,陈峰一脸惋惜的走了出来,对着柳福殷切的脸摇头:“令夫人伤得太重,老夫亦无能为力。” “陈太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柳福急切的问。 他不甘心崔氏就这么去了。 “唉!”陈峰摇头,“令夫人内腑破裂,大量出血,老夫只能开些药物延缓她的生命,令她少受痛苦。” 他如此一言,柳福阵阵失望,看来崔氏是真的回天乏术了,他并不是关心崔氏的生死,谁还爱她这个身宽体胖的黄脸婆呢?他的后院里的几貌美如花的小妾不美吗?他真正关心的是他在柳府中的权力。 “柳管事,小的听说西市新开的一家医馆能开膛破肚,活死人肉白骨呢,什么病都能治,要不小的去请了来试试。”刚才领着陈峰进门的小厮突然说道。 陈峰脸一黑,不高兴的道:“胡扯,开膛破肚人还能活命,定是巫蛊之术无疑。”简直是一派胡言,试问谁的医术能高过太医院? 谁的医术最高?隐隐的陈峰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他就是不愿意接受。 “真的,小的采买的时候亲眼所见,东市的王武快要死了,抬去杏林后又活着出来了,只是在肚子上有一条一指宽的疤痕。”小厮努力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伸出一根手指出来比划。 陈峰还待说什么,那边柳福已经开了口:“人命关天,不管是什么人,你速速去请来。”美食 当柳福派的人进杏林的时候,萧茗已经在等着了,崔氏受伤之时,她弃之不管,因为车夫并未受伤严重,曾有余力,是以车夫会尽快把她弄回城医治的,再加上崔氏受伤之地不远的地方就有人,因此回城并不耽搁,所以萧茗就去了隔壁的村子打了个转儿的时间柳福已经请了三四个名医给崔氏看治了。 她刚进门,柳福的人便来了,只能说她回来得刚刚好。 萧茗带了白小雨与王芸苓去给崔氏治病,后脚蒋香媛就拎了夏小八的耳朵去后堂问话,把她不能跟着去的愤怒全部发泄到了夏小八身上。 “疼,疼,疼,你轻点,我的姑奶奶。”夏小倣虽然被拎着耳朵走,但他仍矮着身子让蒋香媛更舒服些,不舍得挣脱,生怕疼了她的手。 到了后堂无人处,蒋香媛才松开手,气呼呼的逼问:“你老实交待,这几天你们干什么事儿去了。”整天神神秘秘的,还不让她知道,她这几天可气了,不是被萧茗支使着守药堂,就是派去城外的药田干活,完全把她排除在外。 “真没什么,就是萧茗不熟悉京城,让我带她出去走走。”夏小八揉着耳朵辩解,他当然不会告诉蒋香媛实情,不然萧茗饶不了他。 “你骗我?”蒋香媛怒了,当她是傻子吗?她也没来过京城,为什么不带她去转转。 “真的没骗你呢?萧茗还想买些地,所以就四处走一走嘛!你也知道药铺里离了谁都离不得你不是,下次我一定带你去四处玩一玩。”夏小八只得继续行骗,买地也是真,只是他们在买地的时候还做了点其他的事。 比如,打探敌情,制造落石伤人什么的,这些蒋香媛肯定不能知道。 “真的?”蒋香媛将信将疑,一会儿熟悉京城,一会儿又是买地,萧茗还少了地,她不是已经置办了不少,还想要再严刑逼供来着,突然她发现夏小八不自在闪躲的神情,蒋香媛手上动作一顿,突然就想到了上一次萧茗受伤,夏小八跪着请罪的场景,逼问的话就再也问不出口了。 也罢,身份不一样,有些事她不应该要追根到底的。 “那下回我也要去。”蒋香媛说道,表示信了。 夏小八终于松了一口气,拉着蒋香媛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递了过去,“这是我给你买的荷包,喜欢不,老板娘说这个荷包的款式和花样子京城里时下最流行的。” 蒋香媛接过,一脸无语,这样也能是京城最时兴的,那这铺子还不得早早和关门大吉了。 这个二傻子,卖东西的哪有不夸自己物件的,也只有这个傻子才信了真。 这边,萧茗三人到了柳家便被带进了病房。 守着见人的陈峰看着萧茗的背影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留在这里就是想见见到底是谁,是谁的医术能被传得神乎其神,能比得过太医院。 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人,但他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萧茗,一个小小女子,闵方齐的师妹,二人在合春时给他难看,把他这个太医院首座踩在地上羞辱,后又莫名其妙得明真大师青眼,让他对更为她忌惮。 尽管恨毒了萧茗,可是陈峰拿萧茗没有任何办法,有着明真大师这一层的关系都让他不敢有动其分毫。 不过,陈源看了看柳福,眼神闪了闪,哼!狂野小辈,自有人收拾你。 第639章 神医 一个时辰后,萧茗几人走了出来,她给崔氏止了血,做了内脏缝合手术,因为抢救得及时她这一条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得长期休养。 柳福看着走出来的人,心情是红橙黄蓝青绿紫,他也是刚刚才从陈峰处得知他匆忙中请来的神医是谁了。 呵呵!萧茗,于他而言是多么熟悉的一个人。 久闻大名。 一个远在平城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进了他的家门。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萧茗,但萧茗这个名字已经死死印刻柳福的脑海中,第一次,这个拿出麻醉药和青霉素等药方的人是萧茗,当初老爷听从陈太医的建议让其上缴药方于朝廷,哪知对方拒不从,居然选择将药方公布于众。 第二次,是因为她的医术,欲杀她而后快,然派去的人无果,后他又数次派人于平城阻断她与闵方齐的联系,只是这个方法也不甚有用,不然也不会在萧茗已然站在他面前了他才知道人家早已离开了平城。 看来,这消息真是闭塞了。 “尊夫人性命无碍,只是必须每日服用汤药稳固,再卧床静养两月方可大安。”萧茗说道,面对仇敌,她早已练就了一身临危不乱的本事。 听听,她说了什么?崔氏的伤势已固,需静养调理,只汤药侍候,卧床静养?没事了这是?这么多京城名医都束手无策,太医院首座都无能为力的伤被你一个小丫头给治好了? 这样一对比,他们就显得多么的无能。好在陈峰早已离去,不然他定会气到内出血。 这就是令老爷都忌惮的医术,想要除之为后快的人。 你别给我治好,我宁愿您把崔氏给治死咯,柳福恶意的想着,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崔氏活着了。 萧茗看着眼前的人,眼如古井无波,平静淡然,把他当做是平常的病患家属。 柳福,她当然认识,柳家的大管事,柳策的贴身老仆,被柳策信任重用,很多事都是他一手做下的。 那个被她弄傻了的人便眼前这个人的儿子,还有派人暗杀她的那三人和三竹被人劫杀是不是也有他的手笔。 呵呵!崔氏只是第一步。 她不后悔弄伤崔氏,在接受了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残忍后,她又有何理由对敌人仁慈。 柳福啊!柳福!偷偷摸摸的暗杀算什么本事,我来到你面前,请你光明正大使手段。 不过,现在你不敢了吧! “多谢萧大夫妙手回春,救内子一命。”柳福面不改色的道谢,维持着柳府大管家的尊荣,他此时甚至怀疑崔氏的受伤是一次有预谋的事件,目的是让萧茗正大光明的站在柳家面前,借着他们柳家扬名上位,也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动她分毫。 不巧,柳福真的真相的,崔氏的受伤确实是萧茗故意为之,她就是要借着柳家的权势喧扬自己的名声,管你位高权重又如何,管你视我如敌又如何,你敢明面上对付救你妻子的恩吗? 事后,柳福又派人细细的查了,确实知道了萧茗当日去过崔家村,只是又离开去了隔壁的村子,虽有嫌疑但他并无确凿证据,让他拿她无可奈何。 不出两日,杏林医馆救治柳府大管家之妻的名声不胫而走,在京城上流社会里传得沸沸扬扬,萧茗之名正式进入京城世家贵胄之耳,再又得知萧茗不仅只是个小医女,她还是常国公世子夫人琳琅郡主亲品承认的结义二妹,曾经在琳琅郡主难产之时破腹取子,让母子三人平安。 结义二妹,破腹取子,听得让人血淋淋后怕,可是琳琅郡主母子三人仍然是安然活着,还活得很好。 这让世家贵族们后院的女人们无不多想了些,古来女子生产如过鬼门关,哪个不是痛得死去活来,侥幸生产便罢了,如果难产就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能有萧茗此等手段,既能保了大人平安无事,又能让胎儿平安活着,这得多好之事。 于是乎,请萧茗上门诊脉的便多了起来,多是世家贵族们后宅的女人们,便是没病也要请萧茗上门请个平安脉什么的,混个脸熟。 家里有孕待产的对萧茗更是热情。 大家心里都明白,结交萧茗不仅仅是因为萧茗了不得的医术,还更为萧茗背后的琳琅郡主,交好于她,就等于间接的向琳琅郡主示好。 这些可把柳福气得脸都青了,这两日崔氏已经醒了,虽然虚弱不堪,但能进食些米水,所有人都明白,崔氏这是被救活过来了。 而且这两日萧茗每日都进出柳府给崔氏换药,并亲自为崔氏洗身,让柳福心里更加难受,外面对萧茗已经吹捧到了神医的高度,甚至一度盖过了太医院,虽然明真大师医术同样高明,但他到底身份不同,京城里的这些家世高门有几个能有脸面去请明真大师看病,但萧茗不同身份底,医术高,这样的人焉有人不喜之的。 这些都令柳福心塞不已,萧茗的起势是因为他,但他并不知道她会是琳琅郡主的结义妹妹,两者一并爆出来,名声便被推上了京城无人不知的高度了。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也是他万万不能控制的。 在这样的局势之下,他更不能动萧茗分毫了。 这样有底气,难怪当时会直接拒了太医院的召令,有把药方公之于众的勇气。 黄昏,一顶小轿停在了柳家大宅外,是柳策从官衙回来,只见柳策平静的下了轿,漫步入府,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书房重地,柳福双膝跪在距书房三米远的大门外,大门处的两个黑衣带刀守卫面无表前,无视前方,对跪在地上的柳福视而不见,完全不因为对方是柳府一人之下的大管事而有任何的侧目。 此时的柳福只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是凉的,从柳策上朝之时他就已经跪在了此处,整整一日,从早到晚,未进滴水,微凉的春风无情的吹打在脸上,垂下的发丝迷住了他的眼,干裂的唇,膝盖处透着血迹,背脊隐隐颤颤。 他仍是一动未动。 他不敢动,他犯下了罪该万死的大错。 最终,退下官袍的身影进了书房,途经他身边时只淡淡的两个字。 “进来。” 第640章 阴险狡猾的小丫头 柳福跪在地上,匍匐于地:“老奴无能,请老爷降罪。” 书房里,黄昏的光透过琉璃窗斜射进来,打在柳策身上,看上去有一股令人无法直视的威严,他坐在红木太师椅之上,双手扶着椅背,威严肃穆,目光既不带带亦不带喜,淡漠平静的看着地上卑微到尘埃里的人,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令柳福更不敢起身了,也不敢再发声,老爷是喜清净的人,如果反复求饶会适得其反,所以只要让老爷看到自己的卑微才能得到宽恕。 许久,淡雅的声音在静谧柳福的耳边响起:“阿福,起来,你不必如此,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原来柳策已经站在了柳福身边,微微弯腰扶起跪在地上的人。 “区区小丫头,掀起的一点小风浪,老夫并不放在眼里。”柳策如是说,官场沉浮多年他早就练就了一颗处变不惊的心,一个小小的丫头,就算有些本事,他还不放在眼里。 被主子亲自扶起来的柳福,内心里除了感动更加的自责愧疚:“老爷,这个萧茗太过狡猾,老奴没想到她如此卑鄙。” 这个萧茗,不止躲过了他在平城的层层监视,还偷偷来了京城,更可耻的是利用柳家出名,这对于稳妥了一辈子,一直是主子得力助手的他第一次失了手,犯下这样的大罪过他不得不放下身段请罪,以保住自己在柳府第一大管家的地位。 只是萧茗,是他小瞧了她,她竟然与琳琅郡主是结义姐妹,如今借着柳家和琳琅郡主的东风彻底在京城世家贵族里出了名声,这几日眼看着萧茗游走在各世家贵族们之间,柳福就恨不得食其心,剜其肉。 他就没见过这么卑鄙的人,他很笃定落石惊马重伤崔氏背后之人就是萧茗,既伤人又救人得名。 “老爷,重伤崔氏之人一定是萧茗,这个萧茗太卑鄙了。”即便知道是萧茗做下的,可柳福却不能去报官,一方面他没有证据,另一方面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萧茗救了崔氏一命,他此去报官,会让人怎么想。 “查无证据,以后不必再议。”柳策淡淡的摇头,又走到红木太师椅上安然坐下,现如今萧茗风头太甚,又与常国公府结交,陈家又虎视眈眈盯着柳家,试图拿捏他的错处,他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是。”柳福低头应是,到底是心有不甘。良久的跪地令他双腿钻心的疼痛打颤,痛得后背发凉,险些站立不稳,他只能极力的站着,维持着不倒的姿势。 这一切被柳策看在眼里,抬手一指旁边的矮凳,轻声道:“坐下吧!” 柳福惊恐:“老奴不敢。”到底是不敢坐的,长久跟随着的主子,他知道主子到底有多可怕。 哪怕伺候了老爷几十年,他仍是猜不透老爷的内心,有时自认为是明白,也不过老爷故意要表达出来的意愿。 “阿福,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柳福不敢坐,柳策也不勉强为之。 “回老爷,已经有五十一载整”。柳福恭敬的回答。 “已经五十一年了。”柳策长叹一声,感叹岁月的无情。他六岁启蒙,那时的柳福便被家人买来安排在他身边做了书童,伺候他起居,一眨眼便是四十六年光阴。 他比柳福年长半岁,他依稀记得初次见面时那个小小的瘦瘦的比他还矮半个头的身影。 “老爷。”柳福低下了头,他没有想到老爷还记得这个。 岁月并没有关照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保养得宜的柳策面前,只年长半岁的柳福生生的比柳策要老得多,一张年迈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还记得少时,老夫不喜念书,每天逼着你写字,作文章,先生戒尺都是你受着,父母的责打也是你挨着,我爬树从树上掉下也是你接住了我,我安然无事,你却断了三根肋骨,将养了半月才下床……”读读 柳策回记往昔,少年不知愁滋味时光,那时候所有的责罚罪过都是柳福这个书童代他受的。 从孩童到青年再到如今迟暮之年,眼角的皱纹,鬓角的白发,岁月从不曾在谁身上停留,他们都变老了。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功成名就,从官场小史到内阁首辅,他这一生极尽荣华,已经走到了为人臣子的尽头。 官场这一途他还要如何走下去呢? “这么多年来,你为我受的我都记着,主仆一场,我想着要给你一个好的去处,让你不再一辈子为仆,让你也能光耀门楣,子孙昌盛,可是柳乾没了消息,柳忠又变成了那副模样……” “老爷……”柳福痛哭流涕,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只得又双膝跪下,匍匐在地,原来他的委屈老爷都知道。 是他办事不力,辜负了老爷的信任。 “你起来。”柳策又站了起来,行至柳福身边双手扶起了他。 “崔氏与你结发夫妻,如今又受此重创,这段日子你不要多想多陪陪她,直到她康复为止吧!” 柳福…… 忽然从愧疚到难以置信,心痛到无以复加。 原来,老爷这是要…… 柳策轻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崔氏伤好之后你再回来当差,我也是离不得你的。” 走出书房,柳福仍置梦里不敢相信,老爷就这样卸了他的管家之权,赶他出府? 在柳府呼风唤雨几十年,出了柳家门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儿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尊称他一声柳管事,这一切都源自于柳府,如果没了柳府大管家的差事,有谁还会记得他呢。 突然,柳福的面色狠绝了起来,都是萧茗,都是萧茗。 这个阴险狡猾的小丫头,算计他,利用他,让他在老爷面前失了势。 这个贱-人。 崔氏,你怎么这么没用,偏要三番五次往庄里子去看那个傻儿子,都怪你,都怪你…… 连带的,柳福不止怨恨萧茗,就连崔氏也恨了起来。 不过,他随即又笑了起来,一个萧茗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解决了萧茗,他又会重新回到老爷身边。 呵呵!柳福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对路过的仆从视若无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你以为治好了崔氏就可以扬名京城,如果崔氏突然病发而死了呢? 第641章 进柳家 柳福他在书房外请罪一整天,柳府的所有事暂由二管事打理,所以他并不知道,还有惊喜在等着他。 在柳福请罪的同时,萧茗同样进入了柳家,她在给崔氏换药打点滴后被柳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请去了柳府后宅,柳老夫人的院子静心堂。 对于萧茗新奇大胆的医术,柳家老夫人自是要见一见萧茗,亲口问一问的。 就这样萧茗就毫无悬念的见到了首辅柳老夫人,陪着柳老夫人说了会话,见柳老夫人年迈精力不济,又自荐给柳老夫人做了一个按摩理疗,她并没有擅自推荐药物什么的,像柳家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家,有太医院的太医专门为其诊治,自不会随随便便用外人的药物。 尽管如此,经过萧茗细心推拿之后,柳老夫人舒服多了,对萧茗又多了一分喜爱,拉着萧茗说了不少的话。 响时,又留了饭,让当家二夫人陪着。 午后,萧茗在老老夫人休息时间送了一盒自制的擅香,让她睡得更加舒服,以前一点响动都能惊醒的她今日却足足睡了三刻钟,这下令静心堂上下无不喜笑颜开。 柳老夫人醒后更是拉着萧茗的手不愿放她离开了,萧茗只得又陪着,时不时的说些话逗趣,说些她这些年行医的趣事,逗得柳老夫人开怀大笑。 旁边坐着的柳二夫人谭氏全程陪着姨母笑,心理却并不怎么欢喜,她是认得萧茗的,不就是上一次桃花节后的届会她带女儿清灵去慈恩堂求药时遇见的女大夫嘛。 没想到人家摇身一变竟成了大名鼎鼎的名医了。 虽然女儿是服用了萧茗给的药治好了顽疾,不过谭氏对于萧茗的第一印象并不那么美好,京城人只知萧茗是琳琅郡主的结义妹妹,却不知她还是明真大师的师妹。 只是不知萧茗为何不说出来,不然她的身份就更会上一层。 当然,谭氏是不会傻到自己说出来的,为她人作嫁衣这种事她怎么会去做,若不是当日慈恩堂里的小和尚亲口所述,她亲耳听到,她甚至会怀疑她的真实性。 不过嘛!不管如何,萧茗她不得罪便是了。 于是,有着这样想法的谭氏极力的附和着,加入进了讨好老夫人的人员中来,以致于大堂里欢声笑语不断。 看着萧茗一副讨巧卖乖的样儿,谭氏心里就怄得慌,笑着说道:“萧大夫不仅人长得俊,医术又高明,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妙人儿,你来了咱们母亲就高兴了,真像咱们府里的姐儿,以后啊还请常来府上坐坐,这样我们才有福气天天听到母亲的开怀大笑了。” 萧茗抿嘴笑,一副乖巧的模样:“二夫人客气了,萧茗早就听闻柳府老夫人是一位德高望重,温和慈详的老奶奶,我第一见到就觉得亲切得很,这是我的福气才是。” “哈哈哈!”柳老夫人又笑了起来,一指萧茗道:“真是个可人儿。” 谭氏也是浅浅的挂着笑,优雅庄重,一派大家风范。 就是这样一张花言巧语的嘴才得了琳琅郡主的喜欢吧! 趁着柳老夫人开怀,萧茗便提了崔三妹的事:“虽然现如今命是抢救了回来,不过后续的将养是大问题,每日得有专门的人伺候着,最好是一个懂医术的人,若有夜晚有发热之类的突发症状,命危矣!” “有这么严重。”柳老夫夫沉默下来,对于这个现如今留存下来的唯一的陪嫁,她还是很在乎的。 听得萧茗如此一说,一颗心便又提了起来。 “崔婶子如今每日需得输液换药,换洗衣服清理伤口之类事宜,杏林距柳府甚远,我这一来一回的多有不便,若是突然发热或是其它突发病症,怕是救治不及。” “那该如何是好!”谭氏关心的追问,她可是巴不得崔氏就此一病不起,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对她管家之权行指手划脚之事了。 崔氏病弱这几日,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主持中馈的大便利。 “不如请萧大夫留在府上,待崔氏痊愈后再离开。”谭氏建议道。 “不可。”柳老夫人反驳道,如今萧茗之名甚大,出入多是世家贵人门庭,他们柳家为着一个仆人强留萧茗在府,还不得让人认为柳府仗势欺人。 “老夫人不必如此纠结,杏林后院设有专门的住院房,可把崔氏接过去,里面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照顾,相信不出两月崔氏便可安然归府。”萧茗说道,接走崔氏才是她一开始的目的。 “也罢,便拜托了。”柳老夫人最终点头同意了。 谭氏暗自得意,她一招以退为进便把崔氏给赶了出去,以后就算痊愈回府,她也会在这断时间清理掉所有崔氏的人。 说话间,一丫头进来禀告。 “三夫人她们回来了。” 萧茗站了起来准备告辞,柳老夫人却拉着她。 “她们回来得正好,烦请萧大夫给我那不成器的孙媳妇给瞧瞧,嫁进家门一年了无半点消息,我老太婆心里慌紧。” “是。”萧茗乖顺的应了,站在一旁等着。 谭氏睑下眼,心中不屑,为着你宝贝金孙竟舍了身份留着萧茗到此时,不就是等她们回来。 谭氏打心眼里瞧不起长房嫡孙柳以勒,不过是占着一个长字,又父母双亡,得了老夫人的疼惜,享尽了宠爱,在府里无法无天。 只可惜被养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整日的就只知斗鸡走狗,胡作非为,通房妾室养了一大堆,整个后院乌烟瘴气的,偏这样老夫人还惯着。 新娶进门的媳妇一年无所出便心急了,想当初她进门两年才生了老大,可是受尽了冷眼搓磨。 正室无所出,倒是才新纳进门不过三月的妾室先有了。 这事闹得,好大一个笑话。 今日便是柳府的三夫人领着这个长房嫡孙媳去大福寺上香,同去的还有她的女儿柳清玉,二房嫡女柳清灵。 晨起出发,此时才归。 少倾,从门外陆续走进四位华服女子,香衣丽影,珠翠环绕,带着一股香气,个个长得风姿娇俏,貌美可人。 四人先给柳老夫人行了礼,年长的三夫人才笑道:“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母亲这么高兴。” “是母亲请了萧大夫,正在说笑呢?”谭氏笑着解释,又给众人介绍了萧茗。 萧茗自是站出来给柳三夫人见了礼,三夫人把萧茗好一阵打量,才抿着嘴笑了起来:“素来听闻萧大夫不仅医术高明,长得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第642章 云姨娘 第642章云姨娘 柳清灵看了一眼萧茗便把脸扭开,撇着嘴,娇俏的脸上带着不喜,显然是她也认出了萧茗是谁了。 她不喜欢这个人。 不过再是不喜,柳清灵在收到母亲投过来的警告目光后,只得收起不忿乖觉下来。 那边柳老夫人详装生气的对着柳三夫人唬道:“这一去便是大半日,你这个做长辈的又带着她们哪玩去了。” 柳三夫人也不害怕,反而嘻嘻的回嘴:“母亲可冤枉儿媳了,我们今日一早就赶去大福寺上香,偏巧遇到了镇国公府的车队,她们在前我们在后,少不得等上一等,又来进了香又听主持讲经,这才耽搁时辰,母亲可别生气,儿媳在此这你赔礼了。” 说着还把身子凑过去。 “你这猴儿,尽会编些借口来。”柳老夫人详装生气的打了她一下,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是真的,哪里看得出是真的生气。 这一副母慈子笑的模样,谭氏早已见怪不怪了,谁叫胡氏是柳老夫人娘家侄女呢,自嫁进门便被柳老夫人护着的。 好一阵寒暄后,柳老夫人才提起萧茗:“正巧萧大夫在此,请她给我们大伙儿瞧瞧。” 呵呵,在坐的谁不知道老夫人是为了谁,给大伙儿都瞧瞧也不过是为了给嫡孙媳黄雅兰一个体面。 再是不喜也不能张扬到外面不是。 柳三夫人小胡氏自是明白母亲的意,立马拉了萧茗笑呵呵的:“今日难得的机会萧妹妹在此,平日想请还请不来呢,萧妹妹快帮姐姐瞧瞧,我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 从萧大夫到萧妹妹,这个转变也太快了。 一番诊脉之后,大堂里的几人身体都无问题,特别是黄雅兰,身体好得很,并没有无子的迹象。 柳老夫人松了口气,既是身体无碍,子嗣是早晚的事。 黄雅兰暂时没有,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个。 谭氏转念一想便提议道:“既然萧大夫在此,不防请萧大夫给姨娘看看吧!” 此话一出,大堂里便沉默了下来,黄雅兰更是委屈得快要落泪,有谁家的主母还未有子嗣,妾室便急冲冲的怀上了的。 这样心思不正的妾室就应该打掉孩子在发卖了才是,偏老夫人还要护着,不同意打掉。 “这成何体统。”柳老夫人沉着脸拒绝,“萧大夫怎么可以给一个不像话的妾室看诊”。 谭氏不以为意,要留下孩子的可是你自己,你既想要萧茗去瞧瞧,又不想失了自己体面,真是面子里子都要了。 果不其然,柳三夫人便凑过来劝老夫人:“母亲让萧妹妹去看看吧!总这么关着也不是事儿,大哥大嫂去的早,就留下以勒这么一个孩子,咱们大家不宠着谁宠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不管嫡庶,也总算是延续了长房血脉。” 谭氏心里鄙视得很,看吧!看吧!这台阶就递过来了,她三弟妹最是老夫人的解语花了,什么都能想到。 多慷慨,为了子嗣大义,视家规于无物。 尽管心里瞧不上,谭氏还是随大流的劝着柳老夫人。百晓 柳清灵、柳清玉两姐妹包括黄雅兰都不敢说话,这种事她们小倍是不敢多言的。 柳清灵百无聊赖的抿着唇,一双眼睛在萧茗身上转个不停,黄雅兰即是紧张又是气愤,她不想让萧茗去给那个妾室瞧病,可奈何她作不得主啊。 就这样,谭氏和小胡氏两妯娌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终于让柳老夫人松动了,勉为其难的点头,又对萧茗说道:“那烦请萧大夫再受受累,去看看以勒的这个怀了身子的姨娘,好歹是一条命,咱们不能害了命不是。” “好的。”萧茗点头,笑着应了,总感觉柳老夫人这人有些假,素来听闻柳家家规严谨,哪有嫡未出便让庶出的先出来呢。 看来,传闻也不可尽信。 黄雅兰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老祖宗居然让萧茗去看那个贱-人诊脉,是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不是说关着打掉孩子发卖了人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她的。 柳老夫人赶忙道:“一个妾室哪有脸让萧大夫亲自去,我这就让人把她叫过来,就在静心堂偏厅里瞧吧!” “好的,听老夫人的。”萧茗又笑着点头。 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有丫头来报,说是云姨娘过来了。 这云姨娘便是柳以勒身边怀了身子的妾室了。 随即萧茗便被请去了偏厅,出门的路上,萧茗能感觉到黄雅兰犹如实质的愤恨目光,如果眼神能伤人,那萧茗的后背怕是要被射成筛子咯。 出了门向左走,穿过一条长长廊,不过半里地便有一排五间的房子,正中间便有一间厅堂。 “萧大夫里边请。”柳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把萧茗引进了厅堂,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两个人已经闻身站了起来,一前一后的站着。 “云姨娘,这位是萧大夫,老夫人特意请来给你诊脉的。”大丫头说着,语气并没有多恭敬。 “妾身谢老夫人大恩,有劳绿意姑娘。”那云姨娘特意向着柳老夫人所在的方向行了大礼,待被身边的丫头扶着起身看着那大夫时,不由一怔,身形不稳显些摔倒。 “姨娘小心。”好在有丫头扶着,不然真的摔地上了。 云姨娘脸色煞白,看着眼前的人失了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无防,我刚才就是头晕了一下,这会儿已经好了。” “云姨娘还是·道,这云姨娘也真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儿,动不动就倒的,谁敢近身,好在刚才没事,不然她少不得吃排头。 绿意跟萧茗说了两句,便出门守着了。 “翠儿,我这会儿有点饿了,你去厨房要些点心来。”云姨娘对身边的小丫头说道。 翠儿不疑有她,扶着云姨娘坐下便云了厨房要点心了。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萧茗与云姨娘两人。 “有劳萧大夫了。”云姨娘看着萧茗,缓缓的伸出了手,大门开着,绿意就站在门口,她说话声音有些小,一眼不错的看着萧茗。 第643章 口角 萧茗看着眼前的云姨娘,哪怕对方描唇画眉,打扮精致,可她依然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贺芸。 云姨娘? 她们来京城这几个月不止一次找过眼前这个人,可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音讯,无论是白小雨还是明笙皆失望难受,但他们仍未放弃,有闲暇时间便要出去找寻,甚至托了四海镖行的人打听。 可是,千搜万寻,这个人却进了柳家后宅,做了姨娘。 萧茗了然,难怪她们去了戏班打听,班主对贺云三缄其口,不愿多谈,想来早就被柳家封了口,她们这些人无论如何寻找也不可能找到权势之家后宅的一个妾室。 呵,内心所有的情绪都被眼前这个人消耗殆尽了。 她真没想到一向独立好强的贺芸给人做了小,还是一个不学无数的纨绔子,只因为那柳以勒是柳家人? 宁做贫人妻,不做富人妾,再是顶了天的富贵权势又如何? 妾室姨娘,没有自由被人轻视,生死捏在别人手里,连生个孩子都要别人说了算。 早知有今日,她当初又何必资助她五百两银子。 尽管萧茗内心五味杂陈,但还是尽力给现在的云姨娘诊了脉,室内寂静无声,两人都没有说话,隔墙有耳,萧茗更没有久别重逢的心情。 观贺芸气色,感觉她变了好多,不再是以前她见到的那个在困境中的那么坚强,以前的她像一朵雨中屹立不倒的蔷薇,而如今的云姨娘只像是一朵温弱的小白花。 她在柳府的生活并不怎么如意的吧!连一个丫头都能对她无礼,想想刚才绿意的态度,这不是一个奴才对主子的尊敬。 纵是再多的疑惑都埋在这无声的沉默里了,她自己都是带着秘密进府的,与云姨娘也只是萍水相逢,如今她有了她的归宿,各有各的路要走,她还能说什么呢。 诊了脉交待几句注意安胎事宜萧茗便出了房,跟着绿意去给柳老夫人回话。 大堂,黄雅兰以及柳清灵姐妹早已被打发走了,只余下柳老夫人以及谭氏与小胡氏。 “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过胎象不稳,不宜走动,云姨娘的身体也不是特别的好,我会开一副安胎的方子吃着,十日后再根据脉像调整药方。” “可知是男是女?”柳三夫人小胡氏问。 萧茗当即无语看了一眼小胡氏,是男是女就这么重要? “这胎儿在腹中未成型尚且不知,即便有七八月之久也是无法甄别的。” 对于萧茗的回答小胡氏颇为不满,目光看向自己的婆婆,才咯咯的笑道:“听闻萧大夫是杏林圣手,能起死回生,令老蚌生珠,我还以为萧大夫能提前预知胎儿性别呢?” 此话一出,谭氏不着痕迹的打量萧茗一眼,原以为这回萧茗该恼+了,没想到人家脸色如常,一个眼神变化都没有。存书吧 呵!看来这个小姑娘有几分本事呢!凭这份沉着冷静之势便让人敬服三分了。 “柳三夫人不可妄言,萧茗不过是普通大夫,并没有穿透皮囊观胎儿性别的本事,那些仅靠脉象或是观孕妇胎象就辨别男女的方法皆是无稽之谈,并无医学根据,切不可信。” 小胡氏柳三夫人撇撇嘴,道理一大通,不过是掩饰自己无能罢了,还想再说什么,那边柳老夫人已经训斥了起来。 “你这个棒槌,简直是胡闹,萧大夫可千万别听她胡言乱语,她就是爱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无稽谣传。” 柳老夫人打了个圆,把这场尴尬给揭了过去。 萧茗也不在意,无论真的是小胡氏的意思,还是柳老夫人暗中示意大家心知肚明,她只是感慨豪门的水深,人心复杂难测。 小胡氏掩嘴笑,对柳老夫人的训斥毫不在意,“萧大夫勿怪,我只听坊间传得真,就信以为真了,如今听得萧大夫解释,才知道这些是不能信的。” 柳老夫人请萧茗去旁边的碧纱橱里写保胎方子。 等萧茗出了门没了踪影,小胡氏才小声嘟嚷了句:“可惜了,原本以为萧茗能知道那妾室肚子里是男是女呢,唉!这名声呀都是吹唪出来的。” 谭氏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对小胡氏的感慨不着一言,萧茗有几斤几两她心中是有数的不是。 柳老夫人歪在躺椅上,半眯着眼,脸上的神情没有了刚才萧茗在时的和气,反而严肃了些。 今日她有些倦了,听得三儿媳如此,也只是淡淡开口:“无论男孩儿女孩子儿都是上天给柳家的缘分,女孩儿便罢了,若是男孩儿就去子留母吧!老二媳妇你盯着些。” “还有这个萧茗,医术倒是尚可,又有琳琅郡主这一层关系在,平日里的时候你们多也走动些。” 谭氏屈膝应是,心里去不以为然,老太太也太偏宠长房以勒了些,一个庶出的孩子都这般的重视,纡尊降贵接见一个小小的医女,还让她这个主母多与结交,这种自降身份的也没谁了。 也难怪柳老夫人重视,柳以勒后院里妾室通房十来个,染指的丫头们更是数不胜数,偏巧就这个云姨娘怀了身子。 “我乏了,老三媳妇去送送萧大夫,再把陈太医请来。” “是。”小胡氏点头,见老夫人合眼休息,二人便识趣的退了出来。 柳老夫人请陈太医过府不过是为了检验萧茗的药方,他们这等人家所用之物都是要经过层层检验,断不会轻易入口。 这边碧纱橱里,萧茗将写好的药方交给柳老夫人身边派来的丫头,便提出了告辞,又去柳老夫人处辞行。 这一次柳老夫人并未亲自召见,只是令人送了一份礼出来,随后谭氏与小胡氏皆送了不菲的见面礼。 萧茗一一答谢,又在柳老夫人院子外福了礼才与谭氏拜别,由小胡氏和绿意陪着出府。 “今日辛苦萧大夫了,往后麻烦萧大夫的地方多着呢。”路上,小胡氏笑着与萧茗闲聊,女人嘛总有些身子不爽利的时候,请大夫的什么的当然是请同为女子的大夫要方便得多。 所以,她与京里大多数的想法一致,交好萧茗并没有坏处。 第644章 柳以勒的纨绔 柳府住的是朝廷御赐的五进宅院,园中的一切并没有如外人想像中的那样奢华,反而是低调朴素,就连静心堂一品诰命柳老夫人的居所摆设得也是相当的简朴。 这是萧茗万万没有想到的,根据她调查的,柳策并不是如此的拮据。 三人还未出内院,在月亮门处就遇见了来人。 来人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生得倒还算俊秀,只是身形消瘦,脸色带着不正常的苍白,嘴角挂着轻挑的笑,在看到萧茗时眼神更是发光。 甚至脚步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 柳以勒看着萧茗,心里欢喜的紧,这么漂亮的美人儿真是少见,秀鼻樱唇,肤白如玉,特别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如一汪剪水直勾得他心痒难耐。 身姿玉立,尽显玲珑身段,一支碧玉钗簪在漆黑的秀发间,再无别的妆点,一袭青衣如一汪幽蓝的湖水让人心动神往,就那样站着像一株盛开的玉兰。 柳以勒突然觉得他后院那些女人与眼前的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庸脂俗粉。 他就该娶这样的人儿。 “小美人儿打哪儿来?”柳以勒说话间,手已经伸了出去,想要去拉萧茗,完全忽略了与萧茗同行的小胡氏。 不,在他眼里只有萧茗,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胡氏的存在。 小胡氏心下一紧,赶忙的抢在柳以勒拉到萧茗之前把他给截了下来:“勒哥儿又哪去喝酒去了,怎么在此胡话,还不快跟我去见祖母,她刚才还念叨你呢。” 不由分说紧紧的揣着他,又给萧茗陪了个不是:“萧大夫勿怪,这小子吃了两口黄汤就头脑不清了。”平日柳以勒好颜色,家里的丫头小厮们长得漂亮的他都得去摸两把,这在小胡氏眼里也没什么的,左右有老夫人压着也闹公爹耳朵里去,不过萧茗不同,人家是京城有名望的名医,又是琳琅郡主的结义妹妹,这若是在柳府受了委屈,闹起来公爹定会生气。 她是瞧不起柳以勒的胡作非为的,还希望他多受责难,再纨绔些才好,不过这些都不能在她当前,若是今日在她眼皮子底下生了事,惹了萧茗闹起事来,老夫人起舍不得罚柳以勒,只会拿她出来顶缸,她可不想平白受这个气。 所以,小胡氏精着呢,她绝对不会允许柳以勒在她眼皮子底下惹事儿。 小胡氏强制拉着柳以勒叫叫嚷嚷的走了,只留下绿意送萧茗出府,萧茗继续如常的跟着绿意行走,心知刚才那人便是柳府嫡长孙柳以勒了,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纨绔子。 当柳福托着疲惫的身体赶回家的时候,却看到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他的妻崔氏正在被人打包带走,柳福意识到不对,快跑几步,却未能赶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跑远。 绿意送走了萧茗,准备回静心堂回禀,回头却见柳管家一脸阴沉的站着,脸黑得滴水,心里不由一咯噔,柳管家这是怎么了这是? “柳管事,为了能让崔嬷嬷尽快恢复身体,老夫人特许让萧大夫把崔嬷嬷接去杏林调养。”绿意好心的解释原委。 “好!好!” 好得很呐! “老奴多谢老夫人体恤。”柳福抱拳作揖,感激涕零,低下了头,一口腥甜的血在喉间涌动。 不管柳福现下心情如何,萧茗此时的心情倒是畅快,带着崔氏回到杏林,期间还得到崔氏无数次的言语真挚感谢。 看,这才是病人和医生正常的相处模式,病人对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医生都是发自内腑的敬意。 把崔氏安顿在病房,看着忙前忙后的白小雨,萧茗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她心心念念,一直找寻的贺芸姐姐在柳家,做了一个纨绔子弟的姨娘。 萧茗从来没有仇视姨娘,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只是并不赞同贺芸的做法,当初给她五百两银子只是想让她有更好的生活,但这个生活并不是让她去给别人做小,她完全可以凭着这五百两银子去乡下买田买地,或是做生意,安身立命。 这个年代的对姨娘并不公平,不得宠的姨娘命不由己,自己的孩子得叫别人娘亲,得宠的姨娘吧,又会被会仇视成宠妾灭嫡。 左右两边都不得好,生活都是水深火热。 萧茗低叹一声,柳以勒纨绔不堪,又不学无数,并不是贺芸一生的良人。 在萧茗心中贺芸是一个头脑冷静之人,她当初能以一己之力收养那么多孤儿还能安然活着,这足以证明了贺芸心中谋算。 今日见到柳以勒那恶心的一面,萧茗难过得想吐,这让她想到了陈元泽,虽同为纨绔但完全没有可比性,陈元泽爱美爱打扮,虽然第一次见面对她有不轨的动作,但他眼神清澈,完全不似柳以勒这般色-欲上脑。 而且陈元泽虽然皮了些,但他有他的道德底线在,洁身自好从不沾花惹草,所以萧茗可以接受陈元泽这个弟弟,但是柳以勒只感觉恶心。 贺芸居然会委身这样的人,难道是被柳家的权势逼迫?还是她喜欢柳家的权势?或是喜欢他这个人? 不行,下次一定找个机会与她单独谈谈。 “姑姑,你在想什么?”白小雨拿着笔记低声呼唤。 “啊!”萧茗回过神来,看向白小雨的目光竟然有些闪躲。 “姑姑你怎么了?”细心的白小雨发现了她的不正常不由关切的问。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坐下来我给你瞧瞧。”白小雨急切的追问,把屋内其她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蒋香媛与王芸苓都关切的围了过来,蒋香媛抢先一步伸手摸了摸萧茗的额头。 “没发热啊!”手却不离开萧茗的额头,不停的在萧茗脸蛋上揩油。 萧茗:“……”打掉蒋香媛不安分的小猪爪,这个人就是想无所不用其极的占她便宜,怎么办呢?不是想把她逐出师门。 她只是在想贺芸的事一时间走了神,面对关切的三个徒弟,她凭空的有了些罪恶感,白小雨如此关心着她,她却向她隐瞒着贺芸的事。 “我没事,刚刚在想一件事,瞧把你们急的。”萧茗笑着解释。 “姑姑没事便好。”白小雨松了一口气,刚才见姑娘紧蹙着眉她非常担心,姑姑就是这样把许多事都一个人抗着,给了她们一个平静安稳的生活。 “姑姑,这是我今天遇着的一个病人,我有些地方不太明白。”白小雨说着,把手中的本子递给萧茗,她有每日记录的习惯,会把每日所遇到的病患病情都会记在本子上,有不明白的地方便会请教萧茗。 “我看看。”萧茗接过来细看,嘴里又说道:“平日里我若是不在此处你们可以多听听尤大夫的意见,他行医多年,自有他的独道之处。” 说着看了白小雨写的医案,以及给病人开的药方细细研究起来。 第645章 萧涵归期 如今制药堂已经投建完毕,谨言已经带人过去投入生产,早在二月时萧茗就收到来自西北的信书,他将会在五月时结束战争,领军回朝。 这对于萧茗来说,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所以,制药这边西北军每个月会适量的减少,不过药房的生产量并没有制药,她在杏林开设了售药点,是批发价,京城里很多大型的药铺都在她这里进购药物,甚至京城外的地方都会不远千里前来购药。 这么一算起来,制药房每月的产量甚至比之前更大了。 药品这一块萧茗并不假手于人,全部只在杏林售买,它并不像种子和花茶果子酒之类的,在没有健全的医药售卖体系之前,萧茗不准备发展分销点,就是蒋四海也不成。 如今种子铺的生意渐渐上了正轨,蒋家、周家、林家甚至是孔林强强联手在京城铺设了大量的售卖点,以及京城周边城市都有很多铺子售卖萧家种子铺的种子,以低廉的价格取代农户手中自留的下品种子。 春耕过去,只待秋日收获成果,这也将是萧家种子铺一举在京城立足的契机。 随着萧茗名气的响亮,她到京城的消息也就瞒不住了,琳琅郡主在萧茗前脚刚踏入京城时就得知了消息,二人早就欢欢喜喜的见了面,只是在知道自家弟弟在年前一系列尿性后,索性就把消息给瞒了下来,不让沈澈知道。 出名后萧茗又去见了苏婉儿,如今的苏婉儿成功孕育儿子,在镇国公府安然立足,对于萧茗的到来自然欣喜不已,教导着八个月大的儿子叫姨。 萧茗到京牵动着很多人的心,林氏亲自上门相见,从自女儿又嫁入京城高门后,她了却一柱心事,在彭游钦再次外调时她反而离在了京城督促儿子进学,这几年与萧家的生意往来从不曾间断,如今萧茗到了京,她更是亲自上门,与萧茗商讨今年的果子酒与罐头分配问题,如今的她凭着手中的果子酒与罐头和亲家镇国公府的关系,用大量金钱开路,已然成为京城里首屈一指的皇商。 只是萧茗的果子酒与罐头并不能让林氏一人独占,蒋家蒋四海更是寸步不让,还有孔林也是步步紧逼,三大巨头聚在一起多次你来我往的争锋相对,言语激烈的争讨,各种利益交换,终于达成了协议。 三人内斗不止,又对外一致团结,让其余眼红果子酒与罐头生意的商家除了眼红又无可奈何,萧家每年的果子酒与罐头都是定量供应,被林蒋孔三家瓜分了干净,他们想要货只得去这三家购买。 萧家新宅子又热闹了起来,萧茗把新家布置得很是温馨,搬进来后又移植了不少的果树药材进来,就像是刘家村一样,弄了葡萄园和秋千架。 沈澈与陈元泽知道萧茗到京城后,二人整个人都没消停过,沈澈倒还好隔三差五的来看望,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每次来呆上一天便离去,只是每次离去时都会厚颜无耻的摘上一大车蔬果离去,每次都不空手。 也不知怎么的,他就稀罕萧家的菜肴,就是一碗白粥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的。 倒是陈元泽,这个熊孩子一般性子的人,直接搬过来住下了,打死也不回去,又像是回到了从前在刘家村时一样,叫着萧茗姐姐长姐姐短的,与萧昱一起吃睡,每日出门读书,只是他去国子监上学,而萧昱则是在离新家不远的私塾念书。 陈元泽搬进萧家住下了,把陈老乡君气得一个仰倒,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宝贝孙子又被萧茗给拐跑了。 不过她倒是不怕萧茗有异心,如今萧家与陈家已经密不可分了,陈家依赖萧茗的医术,陈家给萧茗提供庇护,再者陈元泽也已经订了亲事,只待来年科举后便成亲。 陈元泽的母亲倒是时常有些担忧,忧心萧茗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但凭现在陈元泽事事听着萧茗的,想着萧茗一句话比她这个亲娘还管用,她就怄得很,直感觉这个儿子就白养了。 试想想,辛苦养大的儿子,长大了本来该是好好享受孝敬的时候了,却成了别人的了,这还不得多纠心。 但她拿萧茗又无法儿,老爷官途正盛,老太太不能有任何差池,得时常保养着,长命百岁才好,不然老太太有个什么万一,老爷丁忧三年回朝,到时谁还记得陈家,凭着这点心思,她对萧茗即便是不喜也不会做出任何不妥的事,即防着又亲近着,每次萧茗去陈家给老乡君请平安脉时她都是一副亲亲热热的长辈模样。 这日刚回了家,就见萧昱拿着一封住过来,高兴的叫了起来:“姑姑,小叔已经到了应天府,不出半月便能回家了。” “真的,我看看。”萧茗一喜,抢过书信便读了起来。 萧涵离开也有四年有余了,当初她放他出去是想让他见见世面,没想到他跑野了,真的游历天下去了,四年时间把整个大月朝跑了个遍儿。 终于舍得回来了呵! 萧茗心中既是欢喜又恨恨的,她都没有跑那么地方呢,如今回来了就再也不让他跑了,不然家里的账本给谁看? 萧昱也是一脸的喜极而泣,小叔终于要回来了,他终于不用再承受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 活着真好啊! 不约而同的,姑侄俩对待账本的态度出其一致,可怜的萧涵,游子还未归家,已经被安排上九九八十一大账本了。 “可惜,吴先生还在苏州。”萧茗惋惜的道,吴通先生到苏州时便归了家,此次并未随同萧涵一起来京。 他若能来,萧涵与萧昱的学业也不用担心了。 “虽然我也想吴先生,不过小叔叔能回来也好,以后总能见到吴先生的,等到长大了我就学着小叔去游历天下,到时候就能见到陆先生了。”萧昱说道,心里小小的算计着,不用被账册支配的生活该有多好呀! 瞬间活在人间。 萧茗:…… 呵呵,看看,人还没长大,心先野了。 第646章 白小雨的冷静 夜里,萧茗把白小雨单独叫到一处,终于对她伸出了魔爪,把贺芸的事告诉她。 白小雨在得知贺芸成为柳以勒的姨娘后瞬间沉默了下来,双目黯淡,想必是想到了不好的事。 萧茗暗道一声糟,蒋香媛肯定是给白小雨科普了很多豪门妾室的绯闻,让白小雨陷入了死胡同。 她一定是想到了贺芸过得很苦,被欺压,或是其他什么的。 萧茗不想评判贺芸决定的好坏,生活的路是自己选的,有什么样的后果都得自己受着。 “你也别太担心,贺芸如今有了身孕,柳家对她尚可。”萧茗安慰道,说得有些勉强,柳家那日的态度她亲眼所见,她能感觉到柳家并不重视贺芸。 “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成为别人的姨娘。”白小雨低声道,情绪超级低落,蒋香媛给她说了很多妾室姨娘的事,还有她出诊的时候所见到的,姨娘的日子没有表面的风光,像柳家那样的人家,真的会很难过的。 她比萧茗更了解贺芸,曾给她会把仅剩的馒头分给她们食用,自己只饮凉水,她又是一个心性好强的人,宁肯饿死也不偷抢别人的银钱食物,但是她又会勇敢的悍卫自己应得的那一份,甚至被人打倒在地也会抵命挣扎,绝不求饶。 她这么好强的人怎么会委身于妾,她宁愿相信她有不得己的苦衷。 “兴许那个柳以勒是真心喜欢她,她也真心喜欢对方,在真爱面前,任何身份也是可以克服的。”萧茗说道,在真爱面前真的可以不记名份的。 或许,贺芸与柳以勒是真爱,萧茗违心的安慰着受伤的白小雨也安慰着自己,她不忍白小雨受伤难过,可是只要一想到那柳以勒轻挑的模样,她就难过得要死。 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姑姑,下次去柳府复诊的时候也带上我吧!”白小雨请求道,无论怎么样,她都想亲眼见一见。 “好,只是倒时你要见机行事,多看勿言,我们不能给她带去麻烦。”萧茗点头同意,她与柳家终会有一战,她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涉进来。 “小雨明白。” 只是还未等到复诊的日子,杏林倒是先迎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翌日,一顶青幄软轿缓缓在杏林外落地,软轿左右皆立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右边一位穿戴得体的老嬷嬷掀开软帘轻声道:“夫人,杏林到了。” 轿中,豁然端坐着一位雍荣华贵的妇人,端庄旖旎,面容皎好,只是眉间一点愁容未散,妇人扶着老嬷嬷的手走出来,看着人来人往的杏林,带着颤抖的声音问着:“是这儿吗?” “是这儿呢,老奴问过大公子了,那位萧大夫正在此处。”感受到主子的情绪激动,老嬷嬷不由双手扶着妇人。 “走吧!进去。”妇人说完便走了进去,身后两位年轻丫头亦步亦趋的跟着。 进了杏林,便有药伙计过来招呼了。 “夫人是治病还是抓药?” “治……病。”妇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中那个小女孩,只一眼她便认定了那个孩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转瞬便泪眼滂沱。 “夫人。”老嬷嬷担心的叫了起来,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小女孩,只一眼便也怔住了。 太像,真是太像了。 杏林的药伙计好声招呼道:“既是治病请夫人这边领号牌,然后去椅子上坐着等就是了。” “我想要那位大夫给我瞧病。”妇人纤手一指白小雨的方向。 药伙计看了一眼,病人指定大夫看病在杏林也是常见的,便笑着点头:“可以的,只是白大夫今日的病人有些多,夫人恐怕得多等一些时间了。” “这不可成,小哥儿就不能通融通融。”老嬷嬷看着一圈儿等待的人蹙眉,略带不满的道:“我们家夫人身份特殊,怎可在此处等待。” 老嬷嬷好歹没有说出来,以她们家的身份地位,与这些平头百姓待在一处,平白丢了身份不说,还不得让人笑话了去。 “夫人误会了,在杏林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得依次排队,只有有生命危险的病人才有特例。”药伙计笑着说着杏林的规矩。 这诺大的京城里哪个的身份不是个官或是官家眷,官亲戚什么的,谁没点权势,如果都想来插个队搞个特权,那杏林不得乱了套。 所以,在杏林治病就得依着规矩来。 “你这小哥怎么这般死脑筋……”老嬷嬷本待教训教训,却被妇人打断了话语。 “无防,我们等着便是了。”妇人说着,便领着几人去了药伙计的指的椅子安然坐下,老嬷嬷无法只得拿了号牌立在一旁。 一行人衣着华贵,钗环精美,妇人更是态度从容不迫,雍容端庄,在这个药堂里简直是特别的存在,大堂里等待的病人无不偷偷打量这四人,不时的低声接耳,指指点点。 这些日子来杏林求诊的富贵人家不少,每每来人这些人无不好奇的盯着看看,得感谢杏林给了她们这些平头百姓如此近距离的打量豪门富贵的机会。 药伙计看着不像话,及时的找了一面屏风来隔着,好歹把人群隔开了,好奇的目光才少了些。 妇人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一眼不错把目光的落在白小雨身上,不觉间两行清泪顺流而下。 许是她的眼神太热切,以致于身在数米之外的白小雨都能切身体会,不由抬头看去,却见一位夫人一直关切的盯着她,不由得一怔。 心灵所至,她好像知道对方是谁了,心突然跳动了起来,但任务在身,她只得勉强按下,继续给面前的病人诊脉。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流失,医馆里的病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终于到了妇人的号牌,看着坐在眼前的人,四目相对,白小雨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好半天才濡沫的开口:“夫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请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 妇人早已泪眼迷离,突然就抓着白小雨的手无声的痛哭了起来。 “我的小雨儿,我苦命的雨儿,我是你娘呐!” “夫人。”白小雨开口,虽然双眼酸涩,明显是被眼前的人给感动到了,她也明白现前的人就是她的娘亲,但这一声母亲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自到了京城,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是临到此时,她内心异常的清醒,并没有过什么母女重逢之感。 这份生疏的情感到底是她离家时太幼小所致,在萧家这几年,萧家的人弥补了她生命中所有缺失的母爱。 第647章 桃花宴 琳琅郡主府的桃花开得正盛,于是琳琅郡主就决定举办一场桃花宴,广邀世家好友,同时也邀了萧茗。 萧茗明白,琳琅郡主这是要把她介绍出来的意思,整个宴会上,琳琅郡主都拉着萧茗给她介绍这些夫人贵妇们,热情洋溢。 整个全程萧茗都表现得乖乖巧巧,扬起一张笑脸,努力给琳琅郡主挣脸面,因为她明白,琳琅郡主这是给她伸腰的意思,以后在京城背靠琳琅郡主这颗大树谁不给她几分颜面不是。 好在,这个时间并不长久,萧茗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姑娘,琳琅郡主把她介绍出来后就推她出去玩儿了,和哪些真正未出阁的小姑娘们待一处,在她眼里萧茗整里的不是医书就是病人,没几个真心的手帕交,日子也太刻板无聊了些。 私心里萧茗并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不过她总不能佛了琳琅郡主的一番好意,在与同来参加宴会的小姑娘们打了招呼之后她便安静的坐在一处吃茶。 宴会设在园子里,四处是盛开的桃花树,不时有花瓣潇洒飘落地,香风袭袭,妙龄少女们一个个穿花戴彩,调-情娇笑,张显着年轻与活力,让萧茗这个老龄化的心都感觉活了过来。 年轻,真好啊! 年轻,就是资本,肆意的享受着花季时光。 萧茗看着眼前欣赏不尽的美景感叹着,完全忘记了她也是一个二八年华的芳华少女,重活一世,前世烙印在骨子里的沉静也跟着她重生了。 眼前的热闹,萧茗也只是欣赏欣赏,毕竟美的事物或人都是能让人赏心悦目的。不过她还是觉得她宁愿多看几个病人带带徒弟什么的,看着一个个的小姑娘们尽力的表演着自己的贤良淑德,文才厚恭,你方唱罢我登台,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些大家闺秀,世家千金,人前美貌善良,贤良淑德,人后嘛,只有鬼知道。 当然也不能一杆子把人打死了,有那么几个还是真性情,不错的。 柳清灵坐在凉亭里,看着与她东西相望的萧茗,心下烦燥得很,好不容易出一次家门却遇见了她讨厌的人,使得整个人都不得劲,眼前的茶果都不香了,时不时的看着萧茗,眼见她一副悠闲自得模样,就更加不爽了。 “堂姐,你在瞧什么?”柳清玉一直观注着台中表演才艺的女子,猛不的回着见堂姐一副神不思蜀的模样,不由好奇的问。 柳清灵收回目光,不耐烦的道:“没什么?” “马上该你弹曲了,刚才白若薇的古筝倒是不错,不过我觉得比起姐姐来还是差了些的。”柳清玉不着痕迹的说道。 她们这些世家姑娘总有些拿得出手的才艺,琴棋书画都略通一些,每次聚在一起就是把自己新学的展现出来,明面上是交流切磋,不过是争比高下,驳一个才女的名声。 堂姐柳清灵善琵琶,是经过勤学苦练的,每一次聚会都能拔得头筹。 “不了,今日没心情,不弹了,让白若薇得瑟去。”柳清灵懒洋洋的道,遇见了萧茗她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听得如此,柳清玉颇为失望,看来今日的头筹不姓柳了呢,不过她转眼又说道:“萧大夫也在这里,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要去你去。”柳清灵白了她一眼,别跟我提这个人了,奇书网 萧茗才不是你们看到的样子呢,在长辈们面前乖乖顺顺的模样,私下里还不得怎么给她们没脸。 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她才不会上赶着没脸。 柳清玉:“……”突然感觉堂姐脾气上来了,不过想到母亲的话,她还是决定前去与萧茗打个招呼什么的。 想罢,也不理柳清灵了,她自个儿起身去了萧茗处。 “萧大夫有礼了。”柳清玉微微点头,虽然萧茗身份不一般,但都是平辈,柳清玉便笑着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算不得失礼。 “柳姑娘别来无恙,请坐。”萧茗也笑着点头,第二次见面她是记得柳家的人的,其实柳家的人她每一个都清楚着勒。 “萧大夫医术高明,清玉羡慕得紧,那日经过萧大夫调理,祖母的身子好多了。”柳清玉说道,她并不轻视作为医女的萧茗,反而真的是羡慕得很,能出入高门,结交琳琅郡主贵人,这样的人在她眼中是很有本事的人。 她虽是柳家之女,却与琳琅郡主不过几面之缘,人家都不记得她的名字。 “柳姑娘过誉了,我就这点医书拿得出手的,不像你们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萧茗也是汗颜得紧,看这些姑娘们一个个的,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有不错的才艺,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 相比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简直被甩到爪哇国去了。 钢琴她会,不过这里条件不允许,书法会一些,不过是因为要写药方才练的,多年下来倒是也能见人,但也没有上升到书法的高度。 更别提更废的刺绣了,更是渣得一塌糊涂。 所以,比起这些真正的古人来,她还是不如的。 柳清玉抿着嘴笑了起来,感觉萧茗比她相像中还要好脾气。 柳清灵看着二人你来我往,言笑晏晏的模样更是无语到不行,但她还是端着脸面不与萧茗接触。 哪怕现在的萧茗怎么表现得好脾气,在第一印象就给她判了死刑的柳清灵眼里,都是故作虚伪。 “以后我能时常请萧大夫诊脉吗?”柳清玉感觉萧茗的健谈,有了以后多与萧茗结交的想法,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她父亲的官职并不高,家里也是靠着祖父的高位才得能在外如此有脸面,如果她能与萧茗交好从而得琳琅郡主另眼相看,那么这对她以后的婚事都是大大有益的。 “当然。”萧茗点头,正中下怀不是。 “柳姑娘闲时也可到杏林坐坐,那里还有三位不错的女大夫,都是我的徒弟。” “真的,谢谢萧大夫。”柳清玉笑了,瞄了一眼隔壁桌的两个姑娘,便识趣的告退了。 第648章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柳清玉方离去,隔壁桌等了一会儿的小姑娘便手拉手的过来了。 “萧大夫,能请你给我妹妹瞧瞧病吗?”年长的姑娘忐忑的问道,她拉着的姑娘要小些,胆子也小,偷偷的看着萧茗,一脸的忸捏。 “怎么不可以,来坐下。” “谢谢萧大夫。”年长的姑娘一脸感激,方才拉着妹妹坐了。 经过了解,萧茗才知道这二人是嫡亲姐妹,大的叫方家玉十六岁,妹妹叫方彩玉十二岁。 方彩玉年纪小小,后背却生了许多脓,甚至蔓延到了脖子处,萧茗一眼就看到了,让小姑娘站在她身前她轻轻掀开衣领子看了看,便心里有了数,又给小姑娘诊了脉,发现她居然月事不调。 不过,这些于萧茗而言都是小毛病了。 “并不是什么大病,我给你开一副方子吃着,连吃三副便能见效,我再给你配些外敷药擦身,你们明儿派人去杏林取。” “真,多谢萧大夫。”听到能治好两姐妹都快哭了,一个劲儿的感谢。 她们母亲早亡,父亲娶了新妇,只是这个继母待她们并不好,经常虐待她们,更是在父亲面前挑拨她们不孝,忤逆,惹得原来疼爱她们的父亲对她们也不满起来。 后来,妹妹得了这个病,继母不但不请大夫,还声称是怪症,她只得偷偷的请大夫,只是请来的都是男大夫,妹妹的病症又无法对人言,是以姐姐的那点体己很子花没了,妹妹的病也不见起色。 方家玉很难过,她与妹妹相依为命,她有母亲生前为她定下的亲事明年便要出嫁了,可妹妹还未许亲,不受父母待见又得了这个怪症,以会还怎么说亲事,少不得会被继母随便许了人或是发配庵堂。 后来听闻的萧茗之名,方家玉便求了继母,可是那继母却百般推脱不肯,只说事忙请不到,或说萧茗身份高…… 方家玉失望之情难以言述,知道今日琳娘郡主设花宴她想方设法的带着妹妹来了,终于见到了萧茗,她觉得萧茗是一个很好的人,并没有如继母所言的难以接近。 兴奋之余,方家玉又难过了起来,今日她们偷偷跑出来还不知道继母怎么生气,想要再出门抓药拿药怕是难了。 方彩玉握着姐姐的手,豆大的泪珠在眼中徘徊,想来她也想到了她们的难处了。 犹豫了半天,方家玉才鼓足勇气般开口:“萧大夫,可不可以请杏林送药到方府,我们会多付诊金的。” 这样,只要是萧茗派人送来的,继母就不会为难她们了吧! “没问题,我明天安排人送到府上便是了。”萧茗笑着应了。 “谢谢萧大夫。”姐妹二人激动得又是鞠躬又是点头的,直说感谢的话语。 最后,通报了方家地址姐妹二人才离去。 她们走后,萧茗若有所思,便寻了琳琅郡主身边的管事打听姐妹二人的情况,一问方得知方家姐妹二人的遭遇。 她们的父亲只是户部郎中,正五品的官职,按理这样的门庭是不会出现在琳琅郡主的宴会上的,不过方采玉却是有一个不错的手帕交,手帕交的父亲后来升了官,能出入贵人们的宴会,她也是凭着这点关第才能进郡主府,进而求到萧茗跟前。163 萧茗却是感叹了,她的门槛不高呀,怎么这小姑娘却要走千辛万苦的路才能她面前。不过,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也真是千古不变的,枕头风一吹,儿女都不要了。 两可怜的小姑娘,萧茗还是决定要帮一帮,送个药什么的简单嘛! 事后,萧茗不止送了药,还经常送些小礼物什么的,表示与方家两姐妹是好友,萧茗认识的人多,那继室想要结交萧茗得些好处,倒没有太为难两个姐妹,方家姐妹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琳琅郡主为这次宴会准备了丰盛的午宴,所有人都知道郡主府的大厨是宫里有名的御厨,听说还准备了果子酒和罐头,大家都很期待着这一次的午宴。 撇开御厨不提,就是少有的果子酒与罐头在京城并不常见,她们这些世家姑娘们平日里想喝是喝不到的。 有了,也是供应家里的长辈,无他,长期享用果子酒与罐头能让人身体康泰,对身体有益,这并不是无稽之谈,这是京城里各自私下传说的秘密,家里有长辈的长喝着真的色红润,精神抖擞,身体上的小毛病渐渐没有了。 于是,萧家果子酒与罐头有了长寿的美名。 一瓶难求,高昂的价格也令不少人望而却步。 即使是京城里这些底蕴丰厚的大家族也是每次滴着血购买,不但价格贵,还可耻的限量供应。 今年的新酒还未续上来,家里早就断了货,没想到琳琅郡主府有存货,这无不让人欣喜了,御厨算什么,果子酒与罐头才是正事。 这些人并不知道,萧家果子酒与罐头正主儿就在宴会上呢,不然萧茗得受多少人追捧着。她一直知道自家的果子酒与罐头受欢迎,是因为空间灵泉的缘故,长饮能慢慢改变体质,治疗顽疾,甚至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只是效果并不绝对,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只是延缓,并不是长生之道。 萧茗没有刻意宣传果子酒出自她家,是以,京城里的这些人只知萧茗是一位了不得的医女。 同名而已。 可惜,午宴还未开始,萧茗便被急急的召回了杏林。 明笙驾着车带着萧茗回了杏林,只是在路上告诉了萧茗经过,是蒋香媛让他过来的,他也只知个大概。 萧茗一听便知了,是白家人找上门来了。 不过一个时辰,马车便在杏林外停下,萧茗下了马车却皱了眉,大门口立着两蹲彪形大汉,像守门神一般,凶神恶煞的。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呢。 两人见了萧茗却是恭敬的抱拳行礼。 大堂里,一切如常,看病抓药的络绎不绝。 王芸苓见到萧茗,旋即停下手中的事,快步上前道:“姑姑,在后堂。” 第649章 非法禁锢 “好。”萧茗点头,直接去了后堂,王芸苓却留了下来,蒋香媛和白小雨都不在,大堂里尤大夫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她只得留守。 虽然她也很想跟着进去。 “萧大夫。”后堂里,又有两人把守,看得萧茗一阵哆嗦,她就说该把这个徒弟逐出师门才对。 “你们这些人无礼至极,这是非法禁锢,可知道我们是谁?”一个愤怒的声音尖声叫着,语气多有不平之意。 “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送你去官府。”是蒋香媛凶巴巴的吼了回去的声音。 萧茗了内堂就看见这副模样,三个人,一老二少被分别制住,愤怒喊话的想来便是那位那满面怒容脸色赤红的嬷嬷,并不见白小雨与不见白小雨之母卢氏。 蒋香媛看见萧茗赶忙迎了回来,抱怨道:“你可算回来了,小雨差点被人给抢走了。” 天知道那妇人有多无礼,拉着白小雨的手不放,又是抱又是搂的,激动得像个疯子,直言要接她回家,还好她反应快,叫了镖行的人帮忙,不然小雨指不定被人给抢跑了。 她是江湖儿女出身,也没见这样无礼的人家,初一见面就口称女儿,这就确定是自己的女儿?不过问对方的意愿就要强接人回家? 天知道是不是拐子。 萧茗白了她一眼,母亲接女儿回家,用抢这个形容词不妥当吧! 看把你能的,动不动就叫人,看看这前前后后的镖师,不知道还以为咱开的是黑店,人家正经的镖师都快被你弄成恃强凌弱的强霸了,也不知道蒋四海心里阴影有多大。 不得不说,自从有了蒋香媛,真的要把她的杏林往孙二娘的店方向带了。 老嬷嬷被人拉着,动弹不得,愤怒至极,刚才她一直在说话可是没人理会她,还直言污蔑她们是拐子,抢人,把她们给抓了起来。 这可把她气得,嘴巴都喊干了也没人理她,这会儿可算是见到一个能主事的人了,又赶紧的哑着嗓音叫了起来:“萧大夫,你快把我们放了吧!我们真不是拐子,白小雨姑娘真的是白家府上的八姑娘。” 这个无理的丫头把她们白家当家主母关在这儿算个什么事。 萧茗看了一眼极为窝火的老嬷嬷,并不理会她,只对蒋香媛点点头,示意她把镖师们请回去。 好在蒋香媛卢氏身份,给她留了体面,没对她怎么样,安排了待客房让卢氏待着,只可怜的老嬷嬷与两个丫头,被人压着除了一张嘴其它动弹不得。 房间内的白母卢氏对外在的一切冲耳不闻,她与白小雨待在一处,握着女儿的手一直未松开,只觉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怎么看都看不够,像她! 她的女儿啊!还活着! 她的女儿啊!失终了六来,如今终于回来了,年前长子带回消息,在平城找到了嫡亲妹妹,长得像更有胎记,她便马不停蹄的派人赶去平城的刘家村,只恨自己身子弱,受不了长途奔波之苦,不然她自己会亲自去的。 哪知,派去的人去了刘家村却扑了个空,萧茗一家人搬走了。 这令她好生失望,只得继续打听。 她也是昨日才得知萧茗几人进了京,萧茗更是近日来赫赫有名的女神医,她今日特意推了郡主府的桃花宴匆匆的赶这儿来了。只一眼,她便认定了,这就是她两岁之龄失散的女儿。 她日思夜想的宝贝。 她追问着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在听得女儿被养父母虐待食不饱穿不暖,受责打时不由的伤心落泪,在得知女儿养父母亡故后她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后又更是难过得泪流满面,自责不已,在听得被萧茗收养如今生活安定后又欣喜落泪,对萧茗感激非常。 见到萧茗来,白小雨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挣脱卢氏的手跑了过去。 “姑姑。”依恋情深狠狠的刺痛了卢氏。 她的女儿啊!对她这个亲娘生疏致极,却对一个外人亲切依恋。 萧茗亦拉着白小雨,看着笑得极为勉强的卢氏。 也是,自己的女儿不亲近生母却亲近一个外来,想来这个打击是很大的吧! “卢夫人,萧茗有礼了。”萧茗客气的行礼,语气生疏淡漠。 她只是白小雨的生母呢,生恩不如养恩大,如此想着萧茗心情更加平静了。 面对萧茗的行礼,卢氏却站了起来,道:“萧大夫客气了,是我唐突了。”眼光却盯着萧茗与白小雨交握的双手。 心情更难过了一分。 “卢夫人快请坐,家人无礼,漫待了夫人,是萧茗的不是。”萧茗又赔礼了。 卢氏更加的不自在起来,萧茗如此,却是她无礼在先了,甫一见女儿就失了态,闹成这番模样却是她的过错。 她是世家大妇,本不该如此无礼,只因找到了孩儿,才冲动了事。 到底卢氏是坦荡之人,萧茗救了她的女儿,于白家而言便是有恩,她坦荡的道了歉:“是我们冒失在再,怪不得那位姑娘,那位姑娘做得很好。” 卢氏该庆幸不是吗,瞧萧家人把她的女儿保护得多好,不让人动她一根手指头,不像她们,一群劫匪她们就弄丢了女儿。 卢氏出身豪门望族,出嫁后即是白家宗妇,管着白家中馈,后宅之事由她一手遮天,她的见识自是不俗,她只一眼便知道女儿这一身打扮,罗裙钗环无一不是稀罕贵重之物,那脸蛋,那娇娇嫩嫩的皮肤,她自问她精心娇养出来的白若微都不足女儿半分。 她又是骄傲又是愧疚,心里难免又起了一丝尴尬,萧茗精心呵护着女儿,把她教养得如此之好,定是真心喜爱女儿的,而她这个亲生母亲就像是一个可恶的盗贼,见到女儿只想把她带走。 所以说,这一刻卢氏心情复杂,各种情绪交织,既有终于寻打女儿的喜悦,又有对萧茗的莫明愧疚。 “实不相瞒,小雨姑娘便是我失散了六年的女儿,这几年多谢萧大夫收留,还把她教养得好此之好,萧姑娘大恩,白家感激不尽,以后萧太夫有任何的难处,白家自家尽力而为。”卢氏说道,她并未把话说得太实,凭着如今白家的实力,照顾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自不是难处,银两、身份,荣华富贵皆可。 卢氏心中计算着,白家亦有家业,直接给些银两怕是不妥,卢氏又不由打量一眼长相俏丽的萧茗,心想着若是萧茗有意入白家谋求一份长久富贵荣华,她可立即点头应允,虽然她的长子白夜寒已成家立业,她可做主抬为贵妾,卢氏又想到了家中还未婚配的庶子。 不过若是萧茗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替弟弟谋求官位什么的怕是过份了,白家也是要三思的。 此时的萧茗还不知道卢氏心中所想,如果知道,只怕她的做法会比蒋香媛更激进。 第650章 旧事重提,残忍拒绝 萧茗沉默了下才开口道:“夫人要带小雨回去?”语气并无刚才时的热情了。 “姑姑,我不走。”卢氏来不急点头,白小雨当即摇了头,扯着萧茗的衣摆不放。 卢氏:…… 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萧茗不言,只是拍拍白小雨的手背,打发了她出去:“你先去大堂帮你二师姐,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白小雨犹豫了下,不过见萧茗态度坚决,也只得出了门。 卢氏:…… 凭白她的女儿只听萧茗一个人的,出门时这个女儿是一步三回头,可是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自己啊! 卢氏好气又好笑,萧茗这是在给她示威吗? “萧大夫与咱们小雨倒是很亲近。”卢氏说得和言悦色,语气里透着难言的酸味儿。 “那是呢,我与小雨在一起四年感情自然甚好,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喜欢得紧,一直把她带在身边照顾着,把她当做自己的家人,怕她冻着了,热着了,饿着了,只想给她最好的。” 乖乖巧巧的,一汪亮晶晶的大眼睛软萌萌的盯着你,妥妥的小萝莉一枚,任谁见了都会喜欢,而且白小雨的性格也是好了,安静听话,知书明理,聪慧过来,脾性温和,不止是她,萧家上下没有人不喜欢她的。 她们一起相伴四年,而卢氏这位亲生母亲却仅仅与白小雨只有两年的母女情缘,给一个承诺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接回去了。 四年不是白过的。 如果你觉得把白小雨打发出去只是为了与你讨价还价,还你就错了呢。 哪怕是卢夫人表示愿意承萧家的情,愿意以后扶持萧家,但是言语间带着一股子倨傲态度。 这是上位者坐久了的缘故。 一个大家族的示好故然好,但谁又愿意接受这样的施舍呢?她是讨饭的吗? 她当初收养白小雨她们并没有想过得到某些回报,当初留下她们的时候她便说过,她培养她们,她们为效力十五年,这是一场等价的交接。 一场好好的收养变成了一场名利的交换,对萧茗而言却是太功利了些,这么久的相处她真心把白小雨当作亲子侄看待,并没有利用心计。 金钱、名利、人脉、萧茗细数,她还缺什么呢,她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赢得所有想要的。 卢氏都快泪崩了,听听这是人话吗?瞬间她对萧茗的好感以及那一点愧疚荡然无存了,这丫头也太傲了,是不是连白家的示好也不愿意接受了,你以为你是琳琅郡主的结义妹妹就能在京城横着走了。 京城的水远比你这只初生牛犊想的还要深。 年轻人就是缺少了社会的毒打。第六书吧 四年,两年,这却是一个梗。 卢氏突然就红了眼:“唉!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对,是我弄丢了她,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念着她,派人四处寻她,当年她被掳走时,我们倾尽全力搜寻,结果在山崖下发现了几缕头发和她带血的小衣……” 卢氏回忆起了当年,所有人都认为小雨没了,她悲痛到昏厥,最后为了家族只得擦干眼泪振作起来,私底下她从不曾断绝对女儿的找寻。 一个爱女如宝的母亲突然打起了感情牌,令萧茗无言以对了,她能说什么?说人家堂堂一个白家看不住自己的闺女? 人家不是没找,只是没找到。 不得不说,卢氏就是一位痛失爱女又不得不振作的母亲,很伟大,她没有理由拒绝她接回白小雨不是,她也没有立场去阻止。 只是回去的方式又有不同。 有被家族强制接回的,也有是自愿归家的。 她想要的就是争取后者,回不回归白家全凭白小雨的意愿,以后她能借着卢氏的弥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自主权,不用困用内宅,不用受规矩制肘,不会被家族强按着点头的婚姻大事。 她尊重白小雨的选择,同时也希望白家人能够理解。 “卢夫人思女深切,萧茗能感同身受,万幸小雨找回来了,以后小雨也能承欢膝下,母女团聚,这是大喜事。”萧茗笑了起来, 卢氏大喜,萧茗是同意她带走小雨了。 “听说贵府有一位深得卢老夫人和夫人喜爱的六姑娘,名若薇,生得也是如出水芙蓉一般的人物,今日在郡主府上有幸得见,果然是才情出众的好姑娘。”萧茗突然说起了白若薇来。 “薇儿这孩子确实苦练才艺,知书达理,上孝敬长辈,下善待仆从,是一个性情温和之人,相信以后雨儿和薇儿一定能亲密相处的。” 卢氏不明白萧茗此举何意,不过听得别人夸赞她养在身边的庶女,也亦是点头应是,在她看来薇儿这孩子确实有过人之处,嘴甜讨喜,很得人喜欢,白府上下没一个说她不好的。 萧茗意外的看了一眼有女荣嫣的卢氏,凉凉的说道:“是吗?不过我们小雨和贵府上的六姑娘有些过节,现在回去怕不是时候,这事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看来去年那件事卢氏根本就不知道,或是不知道被白若薇欺负的是白小雨,如果她知道了就不会在此表现得如此正常了。 不,也许在卢氏得知的消息中,她们白家才是受欺负的那一个。 卢氏一僵,不过置信的看着萧茗,不明白刚还是好好的,为何萧茗就突然改变了主意,薇儿何时与雨儿有过节? “这是何是发生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卢氏急切的问,在她眼中白若薇一直表现乖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薇儿怎么可能与小雨发生冲突?萧大夫莫不是误会了。”卢氏还不明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在她想来不过是两姑娘拌个嘴。 闺阁姐妹未出嫁前争个衣裳首饰什么的都是寻常事儿,她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了。 “可不是小事呢!夫人不防回去问一问府上的大公子,咱们小雨被娇惯坏了,性子又天真,不习惯大宅里的规矩往来,也不懂姐妹们之间的相处之道,白家是高门贵府行走坐卧都是规矩,我怕她一不小心会惹恼了六姑娘又自己不知道错在哪里,所以回去的事还是过些时候再说吧!左右要她愿意才成。”她这些话已经很是讽刺了,让卢氏气极,然还不待说话,萧茗已然端了茶,这是送客的意思。 第651章 母女缘份 651母女缘份 卢氏失望的离开了,白小雨却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离开姑姑她们了。 萧茗看着有些小惊喜的白小雨不由得好笑起来,这个小家伙到底是养家了呢。 把白小雨叫到一边,萧茗好言问道:“那卢夫人确实是你的母亲,她真心想要接你回家,家里还有你的父兄祖母,她们都希望你能回去呢。” 白小雨一顿,眼泪顿时畜满眼眶,姑姑这是要赶她走了吗? “姑姑,我不想回去。”白家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她对卢夫人有些许好感,但这个母亲终就来得太陌生。 薄弱的母女亲情敌不过她内心深处的怯意。 她在害怕。 萧茗见她的模样也心软了,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任凭白小雨平日里表现得多么的乖巧沉稳,到底她只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 蒋香媛给她科普的豪门恩怨情仇,再加上去年白若薇的恶意加害到底还是把她伤到了。 “萧家永远是你的家,你不想回去便不回去,白家不敢乱来的。”萧茗抱着她安抚。 见白小雨心情平稳了些,萧茗才又笑道:“我的小雨这么好,我一天不见就想得很,我们都舍不得你回去,我们如此,作为你母亲的卢夫人也是更舍不得你的。” “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心中的宝,那卢夫人当年失了你,她很难过,甚至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你。” “前世五百次的遇见才能有今生的母女缘分,如今她既然寻到了你,说明你们这段缘未曾真正断绝,上天注定了要让你们母女重逢。” 萧茗圣母了一回,尽管心里百般不愿,也要捏着鼻子给白小雨普及亲情的伟大,母爱的无私。她不想让白小雨生命中缺失了重要的亲缘,哪怕这一切她可以为她补给上,但是亲情天注定,白家尚在,若是白小雨坚决不回白家,日后定会成为别人非议的对象。 白小雨犹豫了,眼神暗了暗,她明白姑姑的意思,也想到了今日见到的母亲。 今日见到卢夫人,她心里确实很难受,可如果让她离开姑姑她会更难受。 她舍不得姑姑,舍不得昱哥哥,舍不得易妈妈,宋奶奶,师姐,梨儿…… 师姐还说那些世家会把女孩儿关在闺阁中,让其学些琴棋书画、礼仪规矩,限制其出门活动,甚至在出门时也会头带幂离、面纱掩面,车马随行、奴仆环绕。 所以,她更不想回去了,在白小雨幼小的心灵里,为她遮风挡雨的人是姑姑,指引她人生方向的也是姑姑,姑姑是她最敬仰的人,她也要成为像姑姑那样的人,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阳光下,用自己的能力得到世人的认可及尊敬。 想到回去,白小雨情绪低落了。 萧茗抱着白小雨低声安抚:“你放心,姑姑不会让她们这么便宜的接你回去,我会与卢夫人好好谈谈的,不让她们阻止你做喜欢的事,你想在白家住着就在白家住着,想要回萧家就随时回来。” 回去是要回去了,只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回去。 只有得来不易的,才更能让人珍惜。求书寨中文 好不容易让白小雨的情绪平稳了些,让她对白家不再那么抵触了,在萧茗身边腻歪了一会儿便自发去了大堂帮忙。 忙了半天,萧茗都还没有吃午饭,错过了郡主府的山珍海味,只是让厨房大娘简单的做了一碗疙瘩面条对付着。 蒋香媛见萧茗食用得简单,特意讨好的去半条街外的食铺子里买了半只油焖鸡,萧茗白了她一眼,看在吃食的份上好歹不与她计较了,不过还是特意叮嘱了她,下次不可冲动行事,不然落人话柄。 咱们走的是亲民路子,不是流氓店。 这边卢氏回了白府,才落地,就吩咐身边的婆子。 “去把大少爷叫回来。”她想了半天也未说一向乖巧的庶女白若薇与小雨发生过何过节,萧茗信誓旦旦,她的意思是这事长子也知情。 她得问清楚了,到底是长子有意隐瞒了,还是萧茗那丫头仗着琳琅郡主府故意给她脸子瞧。 被一个小辈落了脸面,卢氏的心情相当不虞。 “可是,大少爷在衙,正当值。”嬷嬷她被蒋香媛她们拘在院子里,并不知道房间里卢氏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听得主子说让大少爷回府,不由得多了一句嘴。 “让你去便去,凭这么多原由,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给我回来。”卢氏抿着唇低语 嬷嬷见主子发了脾气,到底不敢再开口了,只得离了卢氏径直去了门房,吩咐小子赶紧的去给大少爷报信儿。 这边卢氏已经回了院子。 等朱嬷嬷办完了事儿回到院子,只觉院子里气氛异常沉闷,几个大丫头站在门口低着头不说话儿,轻声问了才知,原来卢氏回了院子,丫头端的茶太烫嘴,一气之下就甩了茶杯,又赏了掌茶丫头四个耳巴子。 这在往常是没有的事儿。 几个丫头被赶在门廊下站着,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呢,正巧奶娘朱嬷嬷回来了,这可不遇着救星了。 朱嬷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落不了地,原本大大的喜事,可结果闹得,这八姑娘没有接回来,她们也受了一肚子的气。 想来不但没接回八姑娘,夫人还在萧大夫处受了责难。 朱嬷嬷心里也是气的,这萧大夫也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为难她们这些奴才便罢了,何必要给夫人难堪,夫人既是长辈又是白家主母,还是正二品的诰命,她居然…… 怎么都是意难平。 这小地方来的就是没规矩,以后八姑娘回来可得把规矩好好学一学,别让萧茗给带坏了才是。 朱嬷嬷想着,正准备进去宽慰宽慰,大门处却进来了人。 一位年轻漂亮的妇人,细看之下她比卢氏要年轻少许,身段偏瘦小,身上穿着半旧的淡蓝色对襟比甲,描着淡淡的妆容,眼神温和,五官也生得精巧玲珑,扶着丫头的手款款而来,如若弱柳扶风般让人赏心悦目。 几个丫头见了来人,曲膝行礼:“宣姨娘。” 第652章 宣姨娘 宣姨娘手里捏了张帕子,捂着胸口咳嗽了声,才道:“几位姑娘好,怎么都在这儿站着呢,仔细吹了风着了凉就不好了,我就是昨夜吹了风染了风寒。” 言语轻声漫语,言语尽显温和,又给一旁的朱嬷嬷略微弯了弯膝:“朱嬷嬷,夫人可回来了,我特意来给夫人赔罪的,早上身上不好,不敢来给夫人请安,怕过了病气。” 朱嬷嬷点了点头,这位宣姨娘便是六姑娘生母,自六姑娘被夫人养在身边后,这位宣姨娘也倒老实乖顺,每日晨昏定醒,规规矩矩的伺候主母,平日里也是呆在房里吃抄佛念经,给几位主子绣些帕子鞋子之类的,从不拈三惹事的,还比较温和大度,不像其她几位姨娘一样争疯吃醋,精明算计。 因着她自己老实,六姑娘又养在了夫人身边,夫人对宣姨娘这些年的表现还是满意的,于是宣姨娘在白府颇有脸面,上行下效,她们这些奴仆们自然对宣姨娘恭敬一二。 往日里这般,朱嬷嬷便让宣姨娘进去了,不过今日却是不成的。 “夫人今日累着了,正歇息着,姨娘明日再来吧!” 宣姨娘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扶着丫头走了。 见宣姨娘出了大门,朱嬷嬷拧了眉,转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卢氏整个人歪在贵妃椅上闭目小憩,见朱嬷嬷进来便蹙着眉问:“谁来了?” “是宣姨娘。”朱嬷嬷见香案上燃着的安神香快息了,便走过去揭了盖用解下头上簪子去拨弄,在她的熟念的动作下,香烟有袅袅升了起来。 自八姑娘失终后,夫人便患上了头疼的毛病,每有心事不顺便会用这安神静气的香缓解一二。 “她来做什么?”卢氏问着,声音里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显然是杏林一行的余怒未消 “说是昨夜染了风寒错过了晨安,是特意来请罪的。”朱嬷嬷说着,心里却对有些不自然,总感觉事情怪怪的。 “算她知道规矩。”卢氏哼的一声,眼皮都不抬一下,她把庶女抱在身边养着,为了给六姑娘脸面自然也就抬举了宣姨娘这个生母,好在这些年她也算安份守纪,处处敬着她这个主母。 朱嬷嬷走到卢氏背后,娴熟的为卢氏轻揉着太阳穴,动作轻柔,嘴里笑着道:“这宣姨娘一直是个老实性子,生的六姑娘倒也乖巧懂事。” 朱嬷嬷是卢氏的陪房,一直伺候主子,对宣姨娘也是知根知底的,在她眼里宣姨娘一直是不争不抢的性子,说话行事也是温和良善的。 若在平日里朱嬷嬷如此说话,卢氏也不会反驳,可如今在得知白若薇与小雨有过节之后,萧茗又在明里暗里暗示她们白家不太平,卢氏的想法就变了。 “哼!有些人,就是表面看着老实,内里却藏着奸。”提到宣姨娘,卢氏不由得坐直了,回头盯着朱嬷嬷问:“我今日出府的事有几个人知道?” 朱嬷嬷很快反应过来,心下不由一呵噔,谁知道?夫人今日出府的真正目的就只有她一个老婆子知道,两个大丫头并两个轿夫只知夫人今日出门,却不知是为了八姑娘的事。 “只有老奴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卢氏神情一松又歪了下来,只是说道:“我这一回来她就来了,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能吧!兴许是巧合。”朱嬷嬷又为卢氏按了起来,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今日去杏林只有卢夫人与她知道,难道夫人是疑心她? 朱嬷嬷心里难受得紧,一直以来她都是忠心耿耿的人。 “这也太巧了些。”卢氏叹道,她从长子处得知了消息,连老夫人处和老爷处都未知会,自己一个人去了杏林,只是想先瞧瞧是也不是,不想落得空欢喜一场。 哪知,女儿是寻回了,可到底还是得了空欢喜。 “咱们这个院子得好好查查,别有什么不忠之人。”卢氏不放心的道。 “今日萧茗给我说薇儿与小雨之间曾经发生了事儿,这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卢氏问道,这还是一件不好的事,想着萧茗拿捏着这个事不同意让小雨归家,她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到底是什么事? 朱嬷嬷更是云里雾里,疑惑道:“不会吧!八姑娘在平城那么偏远的地方,怎么会与六姑娘之间有间隙。” “所以我才让老大赶紧的回来,你不知道萧茗那丫头,居然拿着这事不让小雨回家。” 她若是不能把这件事处理好咯,萧茗肯定不会让小雨踏进白家一步的。 “要不老奴去吧陈氏叫来问问,她每日伺候在六姑娘身边定会知道些什么。”陈氏是六姑娘身边的奶娘,六姑娘被养在卢氏身边时,她也便跟了过来伺候。 这事原本要问六姑娘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即可,她们都是卢氏亲自安排的心腹,只是其中一个前几日被卢氏放出去嫁了人,另一个今日跟着去了琳琅郡主府,这会儿也叫不来人,只有陈氏这两日家里有事回了家,并不在六姑娘身边伺候。 “去,你悄悄的唤来,关在柴房里,别让人知道了。”卢氏小心吩咐道,能叫萧茗在意的肯定不是小事,卢氏为了女儿能归家,势必要把此事弄个清楚明白的。 朱嬷嬷得了令出去了,陈氏居住的地方并不在府内,而是在白府后面一条专供白家仆人们居住的巷子里,去唤人得费些时候。 不多时,白夜寒匆匆赶回,没未来得及换下官服便去了卢氏的院子。 不过两刻种后,丫头们婆子们居然听到了内里杯子的破碎之声。 卢氏更是低吼一句:“混帐东西……” 主子一怒,这吓得一干丫头婆子们噤若寒蝉,后背冷汗渗渗。 大公子做了什么?居然惹得被疼爱长子主母发怒。 而后,房间里居然响起了卢氏压抑的哭泣声,丫头婆子们更是吓得大惊失色,不敢人言。 白夜寒一脸愧疚的走出内堂,站在院子里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 哭声依旧在。 丫头婆子们:…… 不知道如何是好。 感觉天要塌了。 第653章 白夜寒的愧疚 春风拂柳,百花怒放,清晖院是白府内院最大的一处正院,院中的一切都被丫头们打理得很好,一簇一簇的丁香花娇艳欲滴。 院中的一株上了年纪的梨树同样不甘落后,花朵拥簇、芳香吐蕊,时不时的迎着风掉落几片白色的花瓣来,廊下挂着的金丝雀噪音清奇,叫得欢快。 春天里,美景如画。这一切似乎是这么的美妙。 可是,大公子白夜寒沉默着独自跪在清晖院中的石板地上,一言不发,沉默是金。 这是为何? 在丫头婆子眼中,大公子是何等风光霁月的人儿,自幼苦读诗书,文采出从,是京城里名列前首的名门贵公子,十八岁高中举人,后又在四年前的殿试中,圣上亲点为探花郎,今年已经调任户部任职。 明明可以靠家世与颜值取胜,却硬是要靠才华在官场上展露头角的硬核少年。 他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是老爷满意的如意儿子,是夫人眼中的骄傲,是老太太的手中宝。 前途似锦,未来可期。 大公子不止事业有成,为人也是孝顺恭谨,自己又洁身自好,待人温和守礼,从不像潭二公子那样喜美色纳通房小妾,把内院弄成一团浆糊。 可是,这样一个毫无缺点的完美男人却惹了大夫人不高兴,要跪下来请罪? 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大公子要纳妾? 养外室? 有了外室子? 不由得,几个心思多样的貌美丫头思绪多了起来,想得就远了点。 不过,大公子跪在此地,到底还是让人害怕的。 一个得脸的大丫头大着胆子进去了,小心胆颤的收拾了一推碎瓷片出来,看着跪着的白大公子满是同情。 主子还在恼怒中,她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能,好怕怕。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和善的主子会暴躁如斯。 求情是不敢的,大家只得小心谨慎,几个刚留头的小姑娘躲在茶房里不敢出来了,没差事的丫头更是躲回了自己房间,留下有差事的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盛怒中的主子。 大公子惹怒大夫人这么大的事到底是瞒不往的,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便来询了,进了内堂不知说些了什么,又急忙忙的走了。 白夜寒孤身跪在地上,低着头,感受着四周异样的目光。 他心中有愧,去年在东郊桃花节时,六妹和堂弟白夜潭与人发生了争执,起了冲突,被人按在水里打了一顿。 后来,他是怎么做主的呢?无忧 他当时见六妹与堂弟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便带着人寻上了门,想要将行凶之人捉拿送官,那个时候便见到了萧茗,也才得知萧茗是陈家亲族,他原本以为萧茗是仗着陈家的关系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拒不交人也不道歉,胡搅蛮缠把事情胡弄了过去。 他当时是无奈的,也颇为生气,并打算此事不能如此了结。 可是事后六妹自责自己惹了祸事,又再三恳请自己大事化小,不要再追究,更不要将此事告知父母亲,她哭着说自己受些委屈算不得什么,若是母亲知道此事气坏了身子,这便是她的大罪过,他见六妹言词恳切,于心不忍,一时心软便点了头。 他当时怎么想的呢? 甚至认为六妹终于长大了,懂事了,识大体,有了大家之范,他甚至约束奴仆对此事守口如瓶,归家后甚至只对母亲说了些大概,以大化小,陈家人送来了陪礼,六妹又急切的表示原谅,父母亲便没有再深究此事。 真是愚蠢之极。 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与六妹起冲突的人是八妹小雨,如果当时深究下去,会不会早些发现八妹。如今细细想来,此事有很多离奇之处,六妹为何突然与素未谋面的八妹起了冲突。 是恃宠生娇,强势欺人,还是她发现了什么? 细思极恐。 想起乖顺温婉的白小雨,白夜寒内心中难挡的自责与愧疚。 如果,当初八妹身边没有那个胖丫头的保护,八妹又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如果不是萧茗的强势,他又将对八妹如何? 是他不问原由,以偏盖全,偏听偏信,处事偏帮,不公不正…… 本愿为坦荡君子,却终究做了个糊涂人。 突然,身边有异动,不由抬眼一看,却见妻子冯氏跪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这件事与你无关。”白夜寒急忙道,妻子冯氏刚有了身孕,不益跪地,以免动了胎气。 冯氏却是温婉一笑,笔直的跪在了地上:“我们夫妻本是一体,有难同当,虽然不知母亲为何生气,可哪有夫君跪着我站着的道理,只要我们诚心悔过,相信母亲会原谅我们的。” “小心动了胎气。”白夜寒感动得无言以对,这就是他成亲多年不愿纳妾的枕边人,大度包容,性格良善,能忍着压力与他同甘共苦,为他分担忧愁的好妻子。 最终白夜寒终是不忍,还是劝道:“这事与你无关,你回去吧!母亲不会怪罪的。” 桃花节那一天,恰逢女儿受了凉,冯氏忙着在家照顾孩子便错过了盛会,是以,此事她并不知情。 “大夫说我这一胎很稳,不会有事的。”冯氏温柔的轻抚着腹部,秀美的脸颊笑得更是温柔,散发着母爱光辉。 成亲五载,她们夫妻恩爱,可惜膝下只得一女,虽然婆婆与夫君并无芥蒂,她心里还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夫君是白家长子,她既是长媳,又是宗妇,不能有嫡子傍身终是一大憾事。 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她这颗忐忑的心终于落了地。 这边朱嬷嬷避着人把陈氏叫进了白家一处僻静的院落里关着,又安排了两个小厮看守着,一切妥当之后才得了空返回清晖堂里,在半道上便得知了大公子因惹怒了大夫人被罚跪的消息,心下一急,不由加快的脚步赶回来。 进了院子,果真瞧见了大公子跪在了地上,不止是大公子,还有大奶奶,这下朱嬷嬷慌得一批,她不知原由,不敢冒然相劝,只得赶紧吩咐丫头给二人膝下加了厚厚的锦缎做成的蒲团。 第654章 往事 朱嬷嬷进了内堂,只见卢氏以手撑着额头,眉着紧锁,满面愁姿态。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让大公子跪着,大奶奶也跪着呢。”朱嬷嬷忐忑的问道,两位主子跪着,夫人不发话他们不敢起来,这事不能就这么着了,大奶奶好不容易有了身子,举许就是夫人的长子嫡孙,这万一跪出个好歹来,夫人还不得悔死了。 “让他好好反醒反醒,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让人送冯氏回去。”卢氏闭着眼道,虽然恼怒儿子,但对这个儿媳她是越发满意的。 朱嬷嬷知道,此时卢氏虽然在气头上也舍不得怀着孕的儿媳,于是又劝道:“大公子夫妻二人感情深厚,不等卢氏说话,朱嬷嬷又接着说道:“大公子夫妻感情深厚,成亲多年从来就没红过脸,如今有难同当,有罚一起受着,这是不夫人与老爷从小教得好,再者说了大公子是夫人疼爱着长大的,小时候练武破了皮夫人都要难过好久,如今这么跪着这膝盖怎么受得了,不如先让他们起来,这个罚先记得。” 卢氏摆着手,显然是不愿多谈。 朱娘娘只得甩出杀手锏来:“大公子不起,大奶奶也是不愿意独自回去的,老奴看哪为了您未出世的孙儿就原谅大公子这一回吧!” 这一回卢氏总算清醒了过来,发了话让二人回去,又打发人去库房里取了两盒上等的血燕给冯氏压惊。 朱嬷嬷一喜,赶紧的吩咐丫头们去办差。清晖院感觉又活了过来,四个大丫头齐齐松了一口气,在卢氏的低气压下真的举步维肩啦。 两个大丫头争先扶着冯氏出了门,白夜寒站在院门口,看着院门的方向,他舍不得走,还是朱嬷嬷劝了他,让他先回去,晚饭后等卢氏气消了再来请安。 等人散了,朱嬷嬷才重新进了内堂商议着六姑娘奶娘陈氏的事情。 “你记不记得去年桃花节的时候,薇儿受了委屈的那件事。”卢氏问着朱嬷嬷。 朱嬷嬷想了想才道:“老奴记得的,六姑娘当晚回来就受了寒躺下了,听说对方是陈家亲族,后来陈家还送了六姑娘一个城德坊上好的铺面并两千两银子算作赔礼。” 朱嬷嬷对此事记得很清楚,当时陈家大夫亲自过来的,见了卢氏亲自赔礼道歉来着。 六姑娘在桃花节上被别的姑娘给打了,六姑娘的奶娘陈氏说是对方一个而生的姑娘见六姑娘头上的玉钗很别致,想要讨了去,因为玉钗是夫人赐下的,六姑娘舍不得,便拒了,哪知那姑娘恼羞成怒,讨要不成就明着抢,六姑娘不敌便被人推下了水,对方人多势众,帮忙的潭二爷也被她们打得一头一脸的包,大公子带着人去陈家讨说法也被赶了出来。 本来夫人很是生气这件事,她们白家诗礼传家,从来就没遇见过这样不知礼的人,后来却是陈家大夫人亲自登门,带了厚礼赔礼,又送了厚礼,加之六姑娘的恳请,表示是自己的不是,卢氏便媳了怒火,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朱嬷嬷知道,夫人能很轻松的揭过此事并不事事情表面的如此简单,在大公子与六姑娘一行回来后,夫人事先审问了跟去的人,得知了事情的经过,知道对方有错再先,夫人观六姑娘识大体,知进退很是满意,所以便在陈家大夫人上门赔礼后便轻松揭过了此事。 如今旧事重提,难道此事还有隐情? 朱嬷嬷猜测着,也不好再夸赞六姑娘识大体的话了,即便去年的时候六姑娘的表现确实很好,主动把错处揽到自己身上来,跪求卢氏原谅,不要气坏了身子…… “去年与薇儿起冲突的人便是小雨。”卢氏揉着额角,一副痛心的模样,她也是在白夜寒回来后细细问了事情的经过,又回想起当日陈家大夫人所说的掉进了水里的小雨姑娘,才恍然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爱上文学网 与薇儿打架的姑娘便是她的小雨。 听萧茗的语气,是薇儿的不是。 不知何故,自第一眼见到自己的女儿,卢氏的心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对去年那件事起了深深的怀疑之心,自己的女儿温敦和善,治病救人,她在杏林亲眼所见,她给那些粗鄙不堪的病人瞧病诊脉,从未露出过一点嫌弃不满的眼神,笑容总是温和的,言语依然细语轻声,她就知道小雨是什么样的性子。 她会为了一支玉钗跟人打起来? 反之,一直养在身边的庶女,每一日都能看得见,而有些事,她只是假装看不到。 听到卢氏这么一说,朱嬷嬷也被震惊到了,好半天才问道:“夫人的意思是……” 是六姑娘故意把八姑娘推下了水?? 阅历丰富的朱嬷嬷一时间想得有些远了,这些年六姑娘一直表现乖巧,从未与谁家相龄的姑娘吵个嘴儿什么的,是什么理由让六姑娘与素未谋面的八姑娘打起来呢? 难道六姑娘发现了八姑娘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宣姨娘? 这个信息量有点儿大,她脑袋有些懵懵的。 “不可能吧!”朱嬷嬷喃喃道。 “也不是不可能。”卢氏突然说道,眼神晦暗莫名,想到女儿受过的委屈,想到相见不相识的女儿,想到有家不得归的女儿,她的心就绞痛得厉害。 潜意识里她其实已经相信了。 “陈氏找到了吗?” “人已经被老奴悄悄的扣下来了,要怎么做还请夫人示下。”朱嬷嬷点头回道。 卢氏并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犹豫,好半响才突然说道:“我记得陈氏是当年老爷在任上时给宣姨娘安排的奶娘,这些年一直在六姑娘身边伺候。” “是的,这陈氏并不是家生子。” 提起陈氏,朱嬷嬷却是摇头。当年,宣姨娘生下六姑娘的时候,府上事先安排的奶娘因病没了,只得临时寻了一个,这人还是夫人亲自安排的,这陈氏听说还是宣姨娘的同乡,只是命不好,嫁的男人不怎么得意,整日正事不做,好偷懒耍滑。 老爷回京的时候也把他们一家也带上了,陈氏继续留在六姑娘身边,陈家男人却没有正经差事,三不五时的领个跑腿的活计赚些银钱,时常抢了陈氏的月银出去鬼混,陈家吵吵嚷嚷的,这件事后巷的人都知道。 第655章 卢氏的猜测 “你让人去把巧莲叫回来,仔细问问去年那件事,她们时刻跟着伺候的总清楚当时情况。”卢氏说道,她之所以会如此愤怒,除了白若薇,还有来自于对长子的失望,爱之深责之切,她寄于厚望的长子,居然对她有所隐瞒,并且轻易受了蒙骗不问事实真相就去拿萧茗问罪,所幸小雨没有受到伤害。 他这种做法简直是愚蠢至极,偏听偏信,任人唯亲,不论事实真相,是非不辨,几句花言巧语,几滴眼泪珠就被骗了去,做出不理智的决择,这样的软弱性子以后如何为官报效朝廷,又如何为民请命。 朱嬷嬷点头,巧莲是以前六姑娘身边的大丫头之一,前些日子才放出去配了人,要叫回来也容易。 “还有陈氏的男人,这些年我仔细想了,当年小雨丢得太过蹊跷,让吴妈领着人去仔细审审,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卢氏说道,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来。 原本她是没有怀疑宣姨娘的,不过白若薇这件事给了她触动,这令卢氏恍然清醒,这些年来宣姨娘表现的种种,令白家上下对她赞誉有加,和善,忠厚,就连她这个正室提起宣姨娘来居然都是夸赞的。 事有反常必有妖,卢氏想着,女儿遭难后白家卢家带着清剿山贼强盗,整顿治安,打击拐子,可是做了这么多都没有查出那伙山贼的背后主谋。 如果,一条路行不通,换一条路走又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听到吴妈的名字,朱嬷嬷却是瞳孔一缩,吴妈是夫人的奶娘,也是她的婆婆,得夫人信重,向来厉害,以前她管理后院的时候,后院的丫头婆子们老实得像鹌鹑,就连姨娘们都不敢作妖。 +她年轻的时候在这个恶婆婆手底下学了很多的本事也吃了不少的苦头,也只有这几年婆婆身体不好了,回家荣养了,她才能在夫人跟前得脸,也算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了。 婆婆吴妈是个狠人,善于调教、审查,任何不听话的到了她手里头不过两三日功夫就会变得比狗还听话了,那些犯了事的丫头婆子落到她手里都会掉一身皮肉,她没想到这一次夫人居然会把事情交给已经荣养的婆婆来办。 看来夫人这次是下定决心了,这回又能查出个什么花儿来,朱嬷嬷想着,在婆婆的深深压迫下,给她年迈的心带来了不小的阴影。 “这件事暗地里查着,别闹到明面儿上来。”最后,卢氏又交待了句。 “是。”朱嬷嬷应声,缓缓退了出来,看着远边的天色,一朵灰黑的云朵在天边飘着,要下雨了。 这白府的天就跟这天儿一样,也要变了呢。 白府内风云变幻萧茗她们自是不知的,卢氏离开的第二日便下起了雨来,难得的今日是休息日,又是萧昱十日一次的休沐,萧茗她们便没有去杏林,在家窝着。 人得闲,事儿并不得闲。 先是家里的长住客陈元泽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对彩色羽翼的鸭子来,放进园子里的小池子里,游来游去,真正的鸳鸯戏水般,惹得家里的人都去看热闹,争相扔小鱼干逗弄。 那鸭子也不畏人,见着有吃食居然游过来啄食,时而的一头扎进水里,又猛地患出水面,溅得大家一头一脸的水,弄得萧昱白小雨他们哈哈大笑,欢声笑话不断。 萧茗好笑的看着,平日里这几个都过得很严谨,不是在给病人治病就是在治病的路上,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刻,易妈妈等人也就由着她们去了。 “姑姑,鸭子向你们游过来了。”萧昱指着水面大声叫喊,真正像极了一个十岁小孩子,完全忘记了平日里的严谨。 看着游过来的鸭子,萧茗并没有纠正这对鸭子叫鸳鸯的意思。 停留了一会儿,萧茗又去了大厅,宋氏回来了,如今的她生活可如意了,蒋四海的宅子就在隔壁,她是住了萧家又住蒋家,多数时候因为舍不得小外孙蒋天赐便在蒋家住下了,与秦氏这位亲家母相处得极为融洽,两人时常因为蒋天赐的问题交流意见,经常一起出门子去同在一条街上的周家探望程氏,家庭如意,儿女孝顺的三位中年妇女,因着年岁相仿,颇为谈得来,俨然一副好姐妹模样。 倒是与她们略长的易妈妈却是要严肃得多,平时除了安排家里的事,并不怎么出门,一惯养成的的严谨性子倒显得比她们三位要刻板了些。一品书吧 今日周家程氏与蒋家秦氏来萧家小坐,与宋氏易妈妈坐在屋子里,四人热络的为周莲蓉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 襁褓,小肚兜,外衫,虎头帽,每个款式都做得有,每一件上面绣纹精致,针细密缕,纹样栩栩如生。 要论几人里谁的绣法最好,当属易妈妈。 秦氏手上正给一件纯棉的里衣撩边角,她也是有孙子的人了,做这活计颇有经验,小娃儿得穿纯棉的衣裳,柔软舒适,还透气。 手上熟稔的把细线向外翻转,让线头露在外,这样就不会伤害刚出生的宝宝幼嫩皮肤,看着易妈妈正在给一件外袄上绣花样,看到一针一线下,色彩配对,慢慢组成一副精妙绝纶的画儿,不由笑道:“姐姐这手巧夺天工是,真让人羡慕,上面的花儿像是真的一样。” 秦氏看着,自然是喜不自胜,易妈妈这是给她未出世的小孙儿绣的呢,她自然高兴,都知道易妈妈女红好,可她已经很少做衣裳了,除了萧茗萧昱两个身上穿的是易妈妈亲自动手的手艺,就连易风这个亲儿子穿的也是自家媳妇给做的,刘瑜的手艺自然比不得婆母的。 易妈妈也不怎么答话,捡着话儿才回应一句,一针一线认真的绣着,三人也习以为常了,知道易妈妈就是这个性子,各自热络的说着,年龄相仿的几人,生活上又没有糟心事儿,所以气氛很是融洽。 萧茗进来,好奇的看着摆方在绣台上的成口,一件件的看直了眼,在她看来,这哪里绣品,这就是一件件艺术品。 在后世是可以进览馆的了。 不过,羡慕归羡慕,她并没有自己动手的勇气,想必是投胎的时候忘记了点亮女红这项技能。 在大家易妈妈面前,她是渣渣。 易妈妈绣了一会儿,就被厨房里新来的婆子张妈给叫了去,安排响午吃食去了,等她走了,萧茗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了指点江山的勇气了。 怎么说呢,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路不是。 用她后世的眼光,见过无数新奇的她,总能指点江山一翻不是。 于是,等到易妈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宋氏秦氏程氏三人正拿着一块小肚兜凑在一起兴奋讨论的模样。 “这个花样好,是蝙蝠,寓意多福啊!我看绣庄里也有绣蝙蝠的,但没这个花纹别致,给小宝儿绣一个。”程氏笑容满面,口中的小宝儿是她对未出生的孙儿的爱称。 “是的呢,给我们家天赐也绣一副这样的。”有孙万事福的秦氏也张了口,宋氏也在一旁笑着赞同。 易妈妈看着那明黄色的肚兜一眼,脚下不由走近,上面别致的蝙蝠花纹瞬间映入眼帘,她沉默了下,缓缓的拿在手中翻看。 “这个花纹不错,是哪儿买的。”易妈妈语气平静的说着,捏着布料的手暗然收紧。 “是刚才茗丫头拿出来的,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买的。”宋氏解释了一句。 “这个花样好,我拿回去绣,给天赐和小宝儿都绣几件衣服。” “那多谢了,让你受累了。”有易妈妈出手,程氏三人自然是喜不自胜的,急忙道了谢。 有易妈妈珠玉在前,她们这拿不出手的手艺还是不拿出来献丑了嘛。 第656章 白夜寒登门 知道东西是萧茗拿出来的,易妈妈有心要问一问东西出自何处,可这么儿却不见萧茗其人。原来,刚才梨儿来叫,是沈澈过来了,还带了人过来要见一见萧茗,萧茗便去了,离去时把这件衣服留了下来。 易妈妈捏着那块明黄色的小肚兜不住的摸索,越是摸索越心里越是难受,如猫儿抓挠似的,也没有继续做衣裳的兴致了,坐下来勉强绣了几针破天荒的戳伤了手指头,把秦氏程氏宋氏三人都看得呆住了,易妈妈好歹回过神来,放下针线,找了由头就出了门,临走之时还不忘拿走了那件肚兜。 “易妈妈这是怎么了这是?”程氏怔怔的问道。 易妈妈走出了房,直奔前厅而去,前厅是待客的地方,萧茗必是在此处接见来访的客人的,到了门口,易妈妈突然停了下来,紧紧的捏着手里的衣裳沉思。 片刻,易妈妈把衣服小心的收了走来,转身去了厨房安排,沈世子又过来了,她得让厨房准备几样沈世子喜欢的吃食。 红烧狮子头,京酱肉丝,酸辣乌鱼蛋汤,麻辣小龙虾等,都是沈世子爱吃的菜品,说起来,他的口味与昱哥儿很相似。 待客厅里,萧茗没想到沈澈带来的了白夜寒,更没想到的是此次白夜寒过来是为去年桃花节一事道歉而来。 真的令她挺意外的,毕竟过了这么久,白夜寒居然补上了这个迟来的歉意,果然行事磊落,有君子风范。 不过,萧茗表情淡淡的,她并不太满意,白夜寒顶多算是从犯。 真正应该道歉的是白若薇与白夜潭。 在她看来,一件事无论真相与否,谁承担了结果,只要是先动手的一方就不占理,白若薇把小雨推下了水,尽管后来梨儿同样把她推了下去,还打了对方白夜潭和十来个人,占进了便宜,没有吃亏,不过嘛,错不在她们不是。 这就是没有实力妄自尊大的下场咯,活该被教训。 “白公子客气了,这件事错不在你,作为兄长能为令妹作主,这是让萧茗敬服的。”萧茗说话那语气是真的客气。 她是在夸吗,她是在讽刺!! 谁让她没哥哥呢。 呵!~ 小雨回归白家一事还有待商榷。 被萧茗一翻暗讽,白夜寒却是无地自容了,知道萧茗这是不满意白家的态度了,只是六妹不能亲自前来请罪了,昨夜母亲雷厉风行,夜审六妹院中的的丫头们,特意让他旁观,他才知道当日真相,巧莲亲眼所见,真的是六妹突然无故对八妹下手,把她推下了河,真相大白,六妹却对此事百般狡辩。 他看着跪地痛哭的六妹虽有同情,更多的却是失望,一个养在嫡母膝下多年的庶女,起了谋害嫡女的心思,这是不可原谅的。 万幸八妹身边有一个厉害的丫头保护,又有萧茗呵护周全,不然定会被不知情的他扭送去官府。 六妹固然有错,可他却不辨事非,妄听偏信,成了六妹的帮凶,差点就害了八妹。 “母亲归家之后查明了真相,是六妹一时冲动做下了糊涂事,母亲已经令她跪祠堂三日,并闭门思过三月已示惩处。” 向示被母亲娇宠的六妹已在祠堂跪了一宿,而母亲并未提及接回小雨,却请父亲出面暗查当年之事,他隐隐猜到了些什么。肥猫文学网 “既然贵府六姑娘受到应有的责罚,那么此事就揭过吧!”卢氏的行动力令萧茗惊了下,她没想到卢氏居然能狠下心处置了白若薇。 跪祠堂,闭门思过,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相当严重的惩罚,如果再是传出什么残害手足的名声,白若薇这一辈也就毁了。 只希望她能汲取今日之教训,一心向善,从此走上光明正道,如若不能,便只有毁灭了。 卢氏做事不糊涂,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并没有顾及与庶女多年的感情而选择委屈了亲生女儿。 有她这样一位明事理的母亲,萧茗表示她就放心了。 萧茗的态度令白夜寒轻松许多,兴许有八妹并不在此地的缘故,维护了他这个兄长的体面。 萧茗见事情差不多了,便端了茶,拿眼睨着某个不要脸的人。 道歉也道了,咱也原谅了,那是不是应该各回各家了。 自觉的,麻溜点~ 白夜寒秒懂,抬手作揖,准备告辞。 “咳!咳!”沈澈站了起来,弹了弹衣摆。 “哎!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我昱侄,我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呢,前两天教的功课可是做了?”等到出了客厅门,还不忘回头嘱咐起来:“三妹,你让易妈妈给我准备几样小菜,像什么红烧狮子头,京酱肉丝,酸辣乌鱼蛋汤,还有上好葡萄酒也来几蛊……,也别太多,多了吃不完浪费。” 说罢,施然然的走了,姿态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萧茗瞬间脸黑,你还要点脸不,蹭饭蹭得越来越高级了。 真应该让全京城的小姑们瞧瞧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首席贵公子厚颜无耻的一面。 沈澈这模样,白夜寒早已习以为常了,不由对萧茗又高看了三分,只有在亲近人面前,沈澈才会表露出真实的模样,他连责怪的心情都没有了,原来沈澈这个家伙早就知道萧茗到京城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京城里亲近闻名的名医萧大夫是萧茗。 一同前来,他是走还是不走呢? 一个念起,白夜寒默默离开的脚步,走什么呢,萧家的美味佳肴不香吗? 家里妞妞不爱吃食,长得瘦弱了些,妻子贞娘遇喜期间吃什么吐什么,如果她们与他同来萧家,肯定会喜欢上萧家美味的吃食的。 只可惜,今日是上门请罚,不宜携带家眷,只能等待下次机会。 以后长嫂看望幼妹,侄女儿拜见姑姑,总是有机会的。 呵呵! 萧茗哪里知道白夜寒心中的如意算盘,更不知道家里即将多两位甚至三位蹭饭常来客,此时的她只得邀请白夜寒留下来,没有沈澈留下了,把白夜寒赶走的道理不是。 第657章 追风少年 酸辣鱼丁,密汁鸭脯,松鼠鳜鱼,盐焗两头鲍,糖醋排骨,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凉拌葵菜,油醋苣菜…… 丰盛的午宴! 可是,沈澈手中的筷子久久无法落下,左手酸,右手鱼,一股股令人不喜的味道混合着食香冲刺着鼻尖,令他瞬间没有食欲。 与他相像中的美食完全不相符。 看着吃得正欢的余下三人,难道就他是挑剔的吗?莫名的不爽令心里腾腾的冒起火焰。 “很好吃吗?”沈澈咬牙切齿的看着白夜寒,今天终于偿到了背叛的滋味儿了。 不提陈元泽与萧昱,好歹也咱们是一条道上的嘛,可如今你已经在吃货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白夜寒嘴里含着一片鲍鱼,萧家府上厨师了得,将鲍鱼切得薄如纸翼,吃进嘴里,舌尖细品,白夜寒面色古怪,酸味弥漫口腔。 真是别有一翻不曾有过的风味。 桌上的几余其样吃食,味道都极其美味,关键是都带酸,娘子这一胎,喜酸食。嗯!明日就让她来见见八妹妹好了。 白夜寒吃得正欢,突闻寻问声,顺嘴就道:“尚可……” 突见蕴藏着十万刀片的眼神杀,白夜寒一惊,土豆丝囫囵入喉,没把他给耶死。 哎哟!这可是一言不合就开怼的主。 “也就那样吧。”平淡的语气不似作伪,但是不减的手速却出卖了他,甚至在沈澈的眼皮子底下以极快的速度抢到一块仅剩的排骨。 表弟不喜酸味的食物,一道酸辣乌鱼蛋汤带走了他对酸味的所有热情,也不爱带剌的鱼,若在王府自有人把鱼刺给细致挑干净供他享用,在萧家却是不能。瞧瞧这满满一桌子不是酸就是鱼的佳肴,白夜寒在心里同情表弟一块鱼肉的时间。 这是来自萧茗的报复,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惹不起哟。 如果不能反抗,就请愉快的享受着。 再来一片可爱的鲍鱼片,默默表达对表弟祝福。 白夜寒为表弟惋惜,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慢,甚至在陈元泽与萧昱争夺食物之时趁机下手。 为了表弟委屈了自己,是多么的不值得。 美味不常有,表弟时时在。 沈澈:…… 呵! 把银筷放下,力道有些重,在空旷的厅里留下了一道回声,陈元泽与萧昱同时看了过来,不明白这位洛亲王世子是何意。 陈元泽只是一眼便收回目光,食不言,慢慢的嚼着口中的食物,对方虽是亲王世子,但多日相处下,他对他早已没有敬畏之心,两人颇为熟悉,虽然这个人要抢姐姐。 陈家人绝对想不到,在他们眼中纨绔的次子会与洛亲王世子同桌而食,甚至关系友好。 “澈叔叔,你怎么不吃呀?”萧昱见沈澈面前的白玉瓷碗干净如厮,不由关心的问。 作为主人,招待客人是应尽的职责。 “小昱,你不觉得今天有些不一样吗?”沈澈问,俊脸上写着我很不爽这四个字。 “没有呀!哪里不一样了?”萧昱不明白,四下里看了看,没发觉不同寻常之处,若说真有不寻常,就是多了一位寒叔叔,少了小八叔叔,今日小八叔叔与媛姨出城踏青去了。 难道…… 澈叔叔是因为没见着小八叔叔所以才不高兴了? 一时间,萧昱好像找到了沈澈不高兴的理由。 沈澈:…… 呵呵! 世人皆醉我独醒,我就是问了个寂寞。 “你看看你们,饱读圣闲之书,君子有端方,当严以克已,进退得度,如今礼仪气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进食没个进食的模样,粗鄙不堪,污人眼浊,昱儿可别学他们,讨厌着呢。”嘲讽模式瞬间开启,以一敌三,战意到顶,不落败迹。 “不吃了,我去外面去去浊气。”把三人弄得目瞪口呆,沈澈才满意的站起来,留给三人一个潇洒绝世的背影。 陈元泽:“……” 人出去了,他脑子还糊涂着呢,这哪跟哪儿啊!以往每每进食,他沈澈比谁都欢快,难道今日便秘了不成。 白夜寒默默的吃着,并不理会这位表弟。一起长大,他太了解这个中二表弟了的脾性,时不时的会人来疯,暴走一回,也只有在亲近人面前发泄发泄,不理会便过去了。 今日可见是被萧茗给气得狠了。 哈!也总算有人把你治住了的。 男客这边气氛微妙,女客那边却是暧意融融,宋氏偿了一口红烧狮子头,点头笑道:“新请的这位厨娘手艺了得,听说祖上是宫里御膳房出来的,这红烧狮子头不错,火候拿捏得正是时候。” 论做饭,宋氏也有一手,可她自问不是这位厨娘的对手了。 “可是呢,这味道也是绝了,也只有在萧家里才能吃得这么痛快。”程氏也跟着笑,伺候过宫中贵人的厨子,拿出来也是有牌面的,这样的人不是有钱就能请到,也就萧家有这样的能力,她们家重金请的掌勺也不过是从江南过来的。 秦氏倒是不怎么在意吃食,不过每次在萧家她都能胃口大开,自从搬来京城后,时常在萧家走动,她的体重都增了不少,为此,她只得每日把荒废的拳脚练起来,不然一把年纪了,还横着长,还不得被人给笑话了。 萧茗不说话,安静的吃着,欢快的眉眼泄露了她此刻美美的心情。 同样安静的还有易妈妈,看着自得意满的姑娘,心里默默的叹着气,姑娘唉!你就当个人吧!沈世子出门子一回不容易,你就让人吃一回酸的。 到底是易妈妈看不过眼,又请了厨娘给沈澈整治了两个菜,沈澈才不至于空腹回去。 午饭后,雨也停了,天空放晴,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天边浮现出一条长长的彩带,白夜寒告辞回了家,沈澈与陈元泽倒是留了下来,他们是在屋子里呆不住的,干脆就带着萧昱出城骑马。 一听要出城,萧茗也意动了,太久没去庄子上看看了,顺道去看看也好,于是叫了明笙套了马车,带着白小雨王云苓还有梨儿跟着一起出了城。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道路开阔,没了禁锢的陈元泽与沈澈彻底变成了脱缰的野马,控制着坐下的马儿,如一道风一样向远处跑去。 “泽叔叔,澈叔叔等等我……”看着跑远的两骑,萧昱艳羡得很,同样也不甘落后,控制着坐骑追随而去,只是他人小,他的马也比二人的稍小,速度自然比不得他们。 随后跟去的是王天冬与王莲,二人同样骑着与萧昱一样的小马,紧跟着萧昱而去。 萧茗打着帘子看着,目露微笑,萧昱长大了,想当初初见他时,又瘦又小,如今已经长成健壮的追风少年了。 第658章 石大哥是谁? “我们也加快些。” “得勒!”明笙应一声,扬起马鞭放空,一声响下,马儿四蹄飞扬起来。 当萧茗她们赶到庄子上的时候,沈澈带着萧昱他们已经去了对面的树林猎兔子去了,几个小子咋呼咋呼的喊啊跳的,声音高昂嘹亮,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知道的是去猎兔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练狮吼功了。 刘铁生正与佃户们一起在田间劳作,见萧茗一行人过来,忙放下农具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 “萧姑娘,你们来了。”见到萧茗身后的梨儿,刘铁生黝黑的脸瞬间的红了,变得黑红黑红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梨儿倒是自在得很,左看右瞧,她总算记得这个对她很好的小伙,只是她对他的记忆多是在他给她买的吃食上。 “今天没有休息?”萧茗问,田地间不少人正在弯腰劳作。 “休顿了半日,下午见天放晴了,大家才出来的。”刘铁生回道,农人是没有真正的休息的时候,一年四季,每一天都在伺候田地,在他们眼里田地就像是他们的孩子,多大的投资得多大的回报,见天不下雨,这些人就自发的拿着农具下地了。 不怪他们这么勤劳的为萧茗办事,实在是萧茗给的待遇实在是太好。虽然种的不是粮食,但每月除了有丰厚的工钱,还分发米粮肉菜,足够五口之家一月温饱。 在这些佃农眼里,萧家种的果树和药材可比粮食好伺候多了,活儿也轻省,都是弯腰锄地,担抬浇水的事儿,不像别的田庄累死累活的种粮食,秋收一回就会累得脱一层皮。再加上丰厚的工钱待遇,不少人排着队等着萧家招人,他们还不得勤劳些,生怕被人给顶了去。 梨儿突然问道:“你种李子树没有?”她对崔家村那棵花开满株的李子树垂涎至今,迫不及待的想要吃到今年的李子。 刘铁生一顿,忙点头。 “种了,种了三颗,已经开花了。”是从村里其它地方移植过来的,是成年树,有两颗还带着花,当时村里老人还劝了他,说是这样移种容易不成活,结果三颗树都活了下来,长得还很好。 刘铁生只觉得自己运气好,未婚妻心心念念的李子树就这样轻易就成活了,但他却忘却了这里种的每一颗果树都能很容易成活,极少有枯萎的。 “在哪里?带我去看。”梨儿欢呼一声,能开花,那就是今年就能吃到李子了。 刘铁生不安地看了萧茗一眼,萧姑娘还在这儿呢,这丫头还是这样,一点也不长记性。 萧茗轻笑着点头:“去吧!带梨儿好生看看,她今年可是要吃到李子的。” 刘铁生这才领着梨儿去看李子树了,萧茗又对白小雨与王芸苓二人道:“萧昱他们就在对面,你们也找他们玩去,难得休息一天,都松快松快。” “嗯!”白小雨与王芸苓结伴着去了,两人平日里都是严肃老成的模样,在药堂里被人尊称一声小大夫,难得有如此放松心情的时候。 待她们都走了,萧茗独自一人在田间转悠,这个庄子有一百多亩的地,全被萧茗种了果树,树下又规划了药田,如今正在栽种药苗。 萧茗沿着田间小径走着,又特意去几处水井的地方停留,一路上劳作的农人都站起来打招呼,语带恭敬,例嘴笑着,露出洁白的牙,纯真朴实。 萧茗也笑着点头。 一个时辰后…… “姑姑,快来。”萧昱在树林的喊着,声音里中气十足。 萧茗微微笑着,寻着声音走了过去,萧昱正从烧热的土中掏出一团烧得黑呼呼的事物,只一眼,萧茗便知道是什么了。 叫花鸡。 在刘家村里,每次去大青山,石亭玉总会教他们弄一些吃食,是以萧昱也学会了不少。 随着外壳的剥开,香味也飘散在萧茗的鼻端,思绪不由散发开来,想起石亭玉带着她们扫荡大青山的日子,给她挖草药,教萧涵萧昱打猎下套,教他们野外生存技巧,那时候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快乐,每天不知愁滋味。 往事如烟,故人远去,一切只在想思中。 不知道远在西北的他有没有叫花鸡吃。 白小雨与王芸苓正坐在铺了棉垫大石上吃着果子,旁边还堆放着一些草药,连根带着泥,这是她们在树林里挖出来的,她们跟着萧茗学医,也学了萧茗无处不挖药的习惯,但凡出门子,遇见了药材总想要挖些回一来的。 王天冬与王莲正烤着鱼,不时的刷上油盐,手腕娴熟的翻动,鱼肉滋滋作响,香味传得很远,陈元泽正捣鼓着一串麻雀烤着,不时的翻烤着,脸上被沾了灰都不知道。 本来他们是要猎兔子烤的,结果寻了半天兔子影子都没见着,大家都快要怀疑是他们出门的方式不对了,好在打到几只麻雀,只是这个季节的麻雀瘦得没二两肉,廖等于无吧! 沈澈嘴里衔着一根草,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带笑的眸子看着陈元泽脸上脖子上的一道道的黑灰印子,乐呵呵的叫:“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让我来,我的手艺肯定比你的好。” 身为贵公子的他,这样的野味还没有吃到过呢。 陈元泽不满的嘟嚷:“你能行?你可别了,这是仅存的一串了。我肯定行的,以前在大青山的时候我就弄这个。” 他也只是说说,他以前在大青山也是弄过的,不过他没有告诉沈澈的是他弄出来的吃食味道不是淡了,就是咸了,或者完全就糊了,勉强能入口。 离得火堆近了,被火光烤得红光满面的,不一会儿额上就起了一层密密的汗珠,陈元泽也不管不顾,直接挥袖擦试,上等的杭绸衣裳瞬间就脏了。 沈澈看了看陈元泽,见他熟练的抛撒香料,突然问道:“像模像样的,你这是跟学的?”他就纳闷了,陈元泽好歹也是合春陈家人,爹是当朝次辅,怎么也会学得这些事,在萧家的时候不用人伺候,干活也是驾轻就熟的。 “是跟着石大哥学的,石大哥会的可多了,会一箭射到大雁的眼睛上,不伤到雁的羽毛,还会猎狼和熊……”提起石大哥,陈元泽就兴奋起来,说起话来也滔滔不绝。 “石大哥是谁?”沈澈问,他经常听萧昱提起石叔叔怎么怎厉害,如今陈元泽也是一副崇拜的模样,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 突然的,他又想起了在萧家见到的夏小八,心中有了一件猜测,难道石大哥就是…… 又摇头,那家伙他常年在西北,又怎么会出现在刘家村呢? 陈元泽把串起来的麻雀提起来看,黑呼呼的,有点烤过头的感觉,不过他却不这么认为,反而认为是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又刷了一层油,才回道:“石大哥就是石……” “过来吃饭了。”那边萧昱喊了起来,打断了陈元泽的话。 一听到可以吃了,又见萧茗也过来,陈元泽也就拿着手中的吃食过去了,得意的围在萧茗身边炫耀自己的成果,哪里还记得那半截自己未说完的话语。 沈澈摇摇头,把心中的猜想暂时按下,也围了过去。 第659章 易妈妈 野外简单糙弄的吃食自然比不得家里精心烹饪的佳肴美味,不过一群人仍然是吃得一脸满足。 到底是自己付出了劳动辛苦得来的,无论成品如何,都会珍而重之。 萧茗拿着一支麻雀腿慢慢的咀嚼,肉少,糊了,入口咸咸的,到底是不忍拒绝陈元泽执着的热情。 她不说话,她无话可说,怕多说一个字会打击对方对烹饪的热情。 小孩儿也是需要鼓励安慰的。 只是这个堪比她的废柴厨艺以后还是别在秀了。 其他人围着吃鸡和鱼,很有默契的避开了那一串焦中带一点黑的麻雀肉。 沈澈见此,好看的眉动了动,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伸出去的手很自然的转了一个弯儿,拿了支鸡腿啃着。 叫花鸡的味道不香吗? 一行人玩到很晚,在城门将近关上时才回去,进了城,洛亲王府的护卫队早已在城门处等候,沈澈见到了,眼神无奈,只得与众人告别,在待卫的护送下回了洛亲王府。 出身即是终点。沈澈有着高贵的身份和无所不能的权力,是无数人奋斗一生生都无法达到的顶点,但即便这样,他的身上背负着常人没有的责任。 出身是优势也是桎梏。 反而是陈元泽倒是没有被陈家给接回去,作为家族次子的他,又被陈老太太宠着心尖上,百般纵容,有了顶立门户的嫡长子在前,陈次辅夫妻有对这个小儿了并没有寄予太大的希望,自考上秀才后便放松了对他的管制,完全是放任态度,对他时常留宿萧家的行为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又不是没住过萧家,一年的时间都住过了,何必又在意这几日,住了一年抱了个秀才功名回来,陈家父母总算是心满意足了。 再者陈家仰仗萧茗的地方多着呢,陈老太太全靠萧茗的医术延寿,家里的生意也多与萧家牵连,聪明如他们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与萧茗过不去。 陈母有时甚至还巴不得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多与萧家接触,无他,自从萧茗摇身一变成了琳琅郡主的义妹,又是京城多个公候权贵之家的坐上宾,更是洛亲王世子沈澈口中的三妹。如此,诸多原由之下,陈家甚至庆幸了家里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居然早早的就与萧家结了缘。 善缘。 尽管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居然把比他还小的萧茗当作姐姐。 自然而然的,陈元泽又留宿萧家了,甚至萧家有他夜宿的院子。 易妈妈等在院子里看着萧茗几人进门,远远的看着萧昱,那个小小的少年翻身下马,解下身上的匕首,又把缰绳递给王天冬,正走到马车旁边给他的姑姑掀车帘子,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他年轻俊秀的脸,哪怕是出门游玩了一天,他仍然保持着无限的活力。 黑暗中易妈妈的眸子忽明忽暗,又看着扶着萧昱的手走下马下的萧茗,努力想要在对方脸上看出一丝不平常来。 “易奶奶,我们回来了。”萧昱看见了提着灯笼的易妈妈,赶紧的喊了一声。 “哎!你们可回来了,以后千万别这么晚了。”易妈妈关心的道,好在这是在京城,夜里有城卫队巡逻,宵小强盗不敢冒头,若是在平城她就得担心了。 “知道了,易奶奶,下次我们早一点回来。”萧昱点头称是,又给姑姑提着药箱,那边梨儿已经把白小雨和王芸苓两个把下午采的草药给搬下了车,背去药房了。 “灶上有热水,大伙儿赶紧的洗洗,看你们一头一脸的汗。”易妈妈说道,又赶紧去厨房让家里新买来的两个打杂妇人去准备热水,等一切收拾妥当,萧茗几人皆睡下,她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易妈妈并没未入睡,反而是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望着眼前跳动的光亮出神。 许久,她的目光转向身边的针线蒌,里面放着的一抹明黄的色彩刺痛着她的神经,看着这一块小孩儿肚兜,易妈妈的脸色难得的变了变,颤抖着拿出来,仔细端详着,翻来复去的看着,目光似乎在探究,也似乎是在怀念。 最终,易妈妈拿起剪刀,沿着边线把最外围的那一圈暗紫色镶边挑开,不一会儿,在她熟练的动作下,一条暗紫色的布条被她剥离下来。 她的动作并未就此停下,而是继续在布条上挑着线,在她的手下,不足两指宽的布条渐渐现出在原形。 布条并不是简单的碎布,而是用了一整张长形窄面布料,上面还细密的绣上了花纹。 此时的易妈妈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小心的翻看着那块被她拆下来的窄面布料,布料正面绣的是日出东方的满绣图,而翻开另一面来,上面豁然绣着一副凤凰图案,活灵活现,展翅欲飞。 是一副做工精美的双面绣。女红出色的人有很多,但是会双面绣的却很少,细数京城也不超过五指数,是最顶尖的绣娘。 而且能够在如此窄小的布料上绣上繁复的花纹,一针一线精致如微,足以证明这位绣娘手艺的高超和别具匠心的剔透心思。 易妈妈看着这一副图,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一针一线,眼睛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无声无息,情绪在静谧中淌洋。 良久,易妈妈平静下来,放下手中绣图,又从针线蒌中翻出针线来,把这双面绣按原样折合起来,沿着以前的针孔处细密的缝着,最终把它变成了原来的模样,最后重新镶嵌在了小肚兜边上,没有人知道这看似平凡的镶边底下会掩藏着华美的芳华。 才做完,门外就响起来易风的声音。 “娘,安睡了吗?” “进来吧!”易妈妈轻声叫着,把东西放进针线蒌遮盖起来,看着开门进来的儿子,不由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这么晚了,还没家去?” 在置产业时,萧茗也给易家买了一座一进的宅子,地址就在萧家边上,所以除了易妈妈住在萧家,易风与刘渝两口子住在新宅了。 这一点,易妈妈是很感激萧茗的,京城容易进,想要在京城里安家落户却是不容易的。京城的一座小宅子都比得上平城两处两进的宅院了。 不止是宅子,萧茗还送了他们一间铺子并城外三十亩的地。 如今,她们也是有家底的人家了。 第660章 人在做天在看 “刚回来,见娘屋里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易风说道,走到易妈妈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茶水仰头就喝了。 萧家的产业在京城才刚起步,事情一大堆,又加上萧茗又是个百事不管的性子,明笙几个年轻小子做事不够老练,还不足以应对那些久经商场的老油子,是以很多事情都得他这个大管家亲自盯着,活儿都压在他身上,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像个陀螺一样转动个不停。 生生的累成了一头牛。 “娘,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易风见母亲气色不对,不由关心的问。 “无事,我好得很。”易妈妈摇头,嘴里叹息一声:“回到京城来,这几日出去走了走,发现很多地方都变了。” “是啊!京城这几年变化很大。”易风也跟着点头,感叹一声。 一晃六年,京城早已不是原来那个京城了,熟悉的门庭早已换了新主人。 而他们,也不是从前的他们了。 京城变化大,想来母亲也是想起了以前的旧人。 “这几天我突然想起了教我绣活的师傅董娘子,只是不知道她葬在哪里,想要祭拜都没处去。” 易风意外,抬头看了一眼处在怀念中的母亲,他是知道董娘子的,母亲一手绝佳的绣艺就是她教出来的,当年这位董娘子手艺极好,一手双面绣无人能及,后来太子大婚之时董娘子因着为太子妃绣的嫁衣被选中入东宫。 母亲也因为董娘子这一层的关系和出色的绣艺倍受旧主重视,他们一家在旧主人府上过得很是风光,母亲是绣房管事,父亲是外院管事,而他自小学习武艺,是少爷身边的随从。 对于家生子来说,他们得主子重用是极有脸面的事。 一切看似风光美好,原本以为他们一家要继续那样生活下去,一辈子做一个别人家的家生奴才,所生的孩子继续做奴才。 然,世事无常,六年前那一场事故改变了他们的一生,也让他明白在命运面前,为奴为婢是多么的悲哀。 旧主子怕惹祸上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发卖,完全不顾主仆情谊,他们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父丧妻亡,毁容被弃,那段时间他们走过了人生中最凄苦的路。 几经生死,才有了现在安稳的生活。 想到如今他们的生活,他甚至有些庆幸。 “要不我偷偷打听打听。”易风问道。 易妈妈却是摇头:“还是不要去了,少惹麻烦吧!虽不能当面祭拜,我在大觉寺里给她点了长明灯,每月添些香油钱,也算全了我与她的一场师徒情份。” 易风听罢,也沉默下来,毕竟六年前那件事到今日都是令人忌讳的事,听说那一夜宫里那里血流成河,死的人十之八九,一位微不足道的绣命丧宫中,也不过是一张草席丢入乱葬岗的事。 往事不提,易妈妈看着削廋下来不少的儿子,总归是心疼的道:“累了一天,赶紧回去歇着吧!” “我知道。”易风点头,身子却是未动起来,显然是还有事,不过他习惯在对方交待完之后才开口。 易妈妈也明白他的习惯,接着说道:“让你媳妇别给我做鞋做衣裳了,我不差这些,让她安生养着身体,别累病了,玄儿马上要回来了,以后还得让她照应着。” 易妈妈并没有给儿媳刘渝派差事,一直让她在家里照应着,刘渝空时就给易妈妈做些衣裳鞋子的,一代女红高手的易妈妈自然也不嫌弃,儿媳孝敬她就收着,她拿了一辈子的针,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苦,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到了老了眼睛就不行了。 娶儿媳进门,并不是要想着搓磨人家的。 提到易玄,易妈妈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易玄跟着涵哥儿出门游历,一晃四载,眼见着马上要归家了,叫她如何不激动,四年未见,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 “孝敬您是应该的。”易风说道,刘渝自嫁了他,性子娴静了,喜欢给他们做些事,他也由着她去了。 “我今天又见着陶总管了。”易风说出了他今日过来的目的。 “呵!真是脸皮比厨房的灶台还厚,怎么还想让我们回去?他是老眼昏花,还没睡醒呢。”易妈妈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讽刺的神情。 “是的吧!”易风颇为风趣的点头,陶总管是以前旧主家的管事,到萧家店里采买种子时正巧遇上了他去查验帐目。 那一日,陶总管就问了他与母亲,甚至张口叫他们回旧主家当差,说什么发卖了他们之后主家就后悔了,一直派人寻他们,可惜六年都没寻到,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希望他们回去,他们会委以重任,补偿他们这六年所受的苦处。 他当然是拒绝了。 回去? 继续给人当奴才? 自由的味道不好吗? 找了他们六年?谁相信呢,难道不是因为反贼六皇子伏诛,太子继位,旧主家才会想起他们这个被他们卖掉的人,只因母亲因着董娘子的关系出入过东宫,旧主家也借着这一层关系曾经攀附过太子,自视为太子一党。 也正是因为此,他们才会在六皇子谋逆兵之时将他们无情的发卖掉。 在体验了自由的滋味后,外面的天地有多广阔,谁还愿意回去给人做奴才呢,没有自由,把命交到别人手上,生死都不是自己的。 当年就是因为他们是奴才,是贱命,他们才会被轻易舍弃掉。 现如今他们也是有家财的人,他也有了体面的差事,别的不说,他的脸面怕是要比空有个闲散官身的旧主家要强的。 人在做天在看,墙头草在新皇登基后并不得重任,一个空架官位微薄的奉禄很难在若大的京城维持应有的体面,听说祖上产业已经典当十之七八。 他要不要劝姑娘再添一两处不错的产业呢? 嗯,这是个不错的建议。易风愉快的想着。 在得知他在萧家当差后,那位陶总管来得就更勤了些,他又不是傻子,对方眼底的精明算计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副趋炎附势,趋利避害的小人嘴脸。 第661章 白小雨回白家 易家母子二人之间的夜谈萧茗并不知道,萧家在第二日又变得忙碌起来,上学的上学,去医馆的去医馆,易妈妈与易风二人也是尽职尽责的做着自己份内的事,各自忙碌着,对于旧主家一事只口不提。 仿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来的人一般。 自白夜寒登门道歉之后,白家与萧家的往来多了起来,白夜寒之妻冯氏带着女儿隔日便登门拜访,打着见一见未曾谋面的小姑子,对方带着礼进门,又是板上钉钉的一家子,萧家没有道理把人拒之门处,只得让白小雨亲自接待,又让易妈妈好生招待着。 冯氏.很是喜欢这位从未谋面的小姑子,拉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言语亲热,语带关切,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在听得在养父母亡故后流落街头,曾经乞讨为食时又心疼得直掉眼泪,又特别感激萧茗这几年对小雨的照顾,冯氏为人随和,令人心生亲近,其女儿芳姐儿也是乖乖巧巧的模样,拉着白小雨姑姑长姑姑短的叫着,母女二人用过午饭后,近黄昏时才告辞离去,昨去时冯氏还不忘相约萧茗几人去下一次的护国寺庙会。 无疑,冯氏此人是令人无可挑剔的。 看着白小雨意犹未尽的模样,萧茗瞬间难受了,白家这是在打亲情牌,要把白小雨的心给拉回去呢。 顿时,萧茗又起了一种老父亲的无力感,辛苦养大的娇花要被人给叼走了咯。 唉!唉! 尽管如此,萧茗还是高兴的,不止是她,萧家所有人对白小雨的事皆是欢喜的,无她,萧家上下除了易妈妈一家他们所有人,包括萧茗萧昱,白芸苓姐弟,甚至明笙他们几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就是沧海中瓢泊的一朵浪花,在茫茫人海中白小雨能寻到亲生父母,这是一件幸运的事。 基于这样的缘分,白家又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在卢氏第二次登门之时,萧茗终于松了口,让白小雨跟着回白家。 白小雨回去那一日,卢氏激动着双手,亲自拉着上了马车,长兄白夜寒亲自护卫左右,白小雨的行李箱笼是提前收拾好了的,衣裳布料,名贵饰物,担心白小雨在白家吃住不惯,易妈妈还收拾了白小雨惯用的被褥,带了不少萧家的吃食蔬果,足足装满了五辆马车都,这引得冯氏颦颦相望,含目而笑,原先听闻白小雨在萧家很受萧茗喜爱,她以为是谣传,如今看来却是真的。 卢氏高兴之余,心里又难受得紧,这么多东西,只差床架子没搬上了,是怕她这个娘薄待了女儿不成。 床架子,易妈妈倒是想给打包啊,只奈何马车没位置放不是。 白夜寒骑着马,对着站在门前的萧家一行人拱手行礼,便护送着车队离开了,萧家无男丁,作为白家大家长的白父并未亲自前来,只是让长子带了表礼。 看着车队远去,萧茗难免唉声叹气起来,她娇养大的花儿终于被人给叼走了。希望小雨这一回去能事事如意。 易妈妈站在旁边,看着离去的马车,同样的不舍,白小雨是她看着长大了,也是最聪明伶俐的,女红绣艺,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 “小雨什么时候回来喃?”蒋香媛问,马车才消失,她就开始念了。 萧茗:“会回来的,以后她想回来住便回来住,只是多了一个家而已。” 她为白小雨争取最大的自由,得了卢氏的首肯,以后白小雨可以自由出入白府,也可以回萧家居住,白家不得阻止她继续行医,甚至白小雨以后的终生大事,也不会是白家的一言堂。 可以说,为了接回白小雨,卢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而萧茗,能为白小雨做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蒋香媛轻哼一声,道:“白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多,人多糟心事就多,若是小雨受了委屈,我们就打上门去把人接回来。” 萧茗睨了一眼摩拳擦掌的某人,这人整天不务正业,找了些坊间看,无时无刻不谱写着豪门的阴谋论。 萧昱睑下眼,虽然极为不舍,但他觉得蒋香媛此法不妥当,好歹是小雨的亲人,把人家给打了,以后让小雨怎么面对呢。 再者,白家是京城的富贵人家,他们也不一定能打赢了呢,任何事先动了手就不占理了。 白小雨能回到父母身边是好事,有娘的孩子是个宝,就像他一样,父母在世时,父亲会陪着他玩,给他做弹弓,会趴在地上让他骑大马,母亲会给他做衣裳,做好的吃食,在他生病时会抱着他温柔的哼着歌…… 有娘的孩子是个宝啊! 萧昱想到了逝去的父母,眼睛不受控制的酸涩起来。 看着突然沉默的侄儿,萧茗像是知道了什么,伸手拍着萧昱的肩,本来她想像往常一样摸对方的头的,但是…… 身高与她齐肩的侄儿,已经长成少年模样了,再来个摸头杀什么的好像有点不大合适了,于是改拍肩膀安慰了,兴许再过两年想要拍拍肩膀安慰人家都是不大和谐的事了。 “别伤春悲秋了,日子总是向着前走的,只会越来越好,不要一直活在怀念中,赶紧的去学堂。”因为白小雨要离开,萧昱是特意中午请假回来的。 萧茗又嗔了一眼某人道:“你别乱出主意,不然我不饶你。” “哼!”蒋香媛红唇一嘟,不满的反盯萧茗一眼。 呵!这个徒弟越来越放肆了,来来来,作业走起! 白小雨离开了两日,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但好像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两日白小雨也没有去杏林坐诊了,萧茗也不急,白家是世家望族,族人亲戚众多,作为长房嫡女的白小雨甫一归家肯定是要先认认门儿的,亲戚族里,叔伯婶娘,堂娣堂妹什么的需要熟悉的。 任何的环境都有一个适应期,忙是不觉得,等缓上几日,人闲下来,心静下来就知道呆在白家是适应还是不适应了,也到了萧茗登门递拜贴的时候了。 第662章 回来 是一个春秋一样漫长,她度日如年,若不是母亲苦苦拉着,她第二日就想要回来了。 “八姑娘客气了,应该的,还没等到萧茗递拜贴上门,白小雨在离开后第三日傍晚自己回来了,因为萧茗曾经答应过她会带她一起去柳家给芸姨娘诊脉。 她惦记着贺芸,便自己回来了。 华贵的马车在萧家门前停下,车夫架了凳,先是从车里下来一个婆子,只见她望了望萧家闭合的房门,暗暗撇嘴,原来萧家在这么一个狭窄的巷道里,门户不显,宅院也不够气派,这么一间宅子还怕是没有白家的花园大呢。 八姑娘真是受苦了。 婆子的心思不敢表露出来,来时得了卢氏千叮咛万嘱咐,在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得罪了萧茗。 示意车夫去敲门,自己转身扶了白小雨下马车。 “八姑娘,到萧家了,哟!你慢点。”婆子说着,忙扶着,生怕急急下马车的白小雨摔着了。 “谢谢吴嬷嬷。”白小雨客气的说着,目光热切的看着萧家大门。 离开了三日,仿若应该的。”叫吴嬷嬷的婆子笑得像花儿一样,她以前是卢氏院子的人,白小雨回府后就把她调了过来照应,除了她,卢氏还精心挑选了两个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以及四个粗使丫头和两个粗使婆子去白小雨的院子,一应吃食供应皆是最好的,俨然是白家嫡女的标配。 各种好东西一应送进白小雨处,她这个母亲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送给女儿,用来弥补这些年来的亏欠。 不止是卢氏,白家上下的叔伯婶娘们皆送了贺仪过来,白小雨回去的两天皆是忙着见亲族,收礼物,只是到最后白家人才发现貌似她们送的自以还算贵重的礼物居然比不过白小雨拿出来的寻常使用物件。 卢氏想要给女儿裁几身新衣裳,打几套好首饰,结果给女儿整理箱笼的时候才发现,整整两个箱笼的新衣裳,七八身新衣服还未上身穿过,用的布料也是天衣阁当季新出的料子,几十两银子一匹的布料,各种新颖的款式。至于首饰,妆奁里摆得满满当当的,很多都未戴过的。 呵呵!这是她迎回来的富豪女儿。 连身家深厚的冯氏都惊了。 于是,在萧茗不知道的地方,卢氏又心梗了一回。 她并不知道这些,家里的布匹不是周家就是蒋家送的,周莲蓉送得最多,自从和离后就走上了人生巅峰,事事如意,开绸缎铺子和首饰铺子,生意红红火火,她本来就是个好打扮的,自家有的还不满足,还经常去京城最好的成衣铺天衣阁或是银楼采购,采购时自然也给萧家送。 她送的,萧茗也就心安理得收了,反正周莲蓉有钱,仅仅开春靠着萧茗的种子不知道赚了多少。 其实萧茗自己也会采购些首饰什么,金银不会贬值,遇见不错的就会买下来分给家里人,这久而久之,白小雨她们的妆奁就满满当当的。 不一会儿,大门开了,易妈妈迎了出来,见到来人她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回来了。”只一句,更像是寻常白小雨去医馆回家一样,令白小雨万分熟悉。 “易奶奶,姑姑呢?”白小雨问。 “姑娘还在医馆,这个天也快要下工回来了,先进屋来,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你最喜欢的吃食,这两日在白家可还习惯,她们对你可好。”易妈妈打量着,还想问更多,但碍于白家人在场也就作罢了。 白小雨张张口,最后只是道:“祖母、母亲和大嫂她们对我都很好。” 随着白小雨的眼神,易妈妈才看着吴嬷嬷道:“失礼了,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多谢你送小雨回来,进去喝杯粗茶吧!” 吴嬷嬷:…… 这人厉害了,一出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呢,令吴嬷嬷好生不喜,不过她不敢表露出来,只得硬生生吞下这个。 “咋家姓吴,易妈妈客气了,咱们八姑娘多亏了你们照拂才有今日,我们家老夫人令老奴带了谢礼,感谢萧大夫大恩大德。” 吴嬷嬷说着,把咱们八姑娘这几个字咬得有些重,八姑娘是咱们家的,你别喧宾夺主了。瞧瞧她们一个婆子一个丫头,一个车夫,这么几个大活人不见招呼,只顾着嘘寒问暖的,真是小门户不知礼数。 “这多使不得,当初姑娘收养小雨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白家的姑娘,只把她当自家人,哪知道有这样的缘分,如今多好,小雨寻到了亲生父母,咱只当她多了一个家。”易妈妈当仁不让,小雨小雨的叫得十分亲热。 吴嬷嬷无奈,她感觉这萧家的人有些厉害,只得跟着进了屋,递上了老夫人的厚重谢礼,吃了几口茶,客气的寒暄几句,便带着人头离开了。 这一次来主要是来认门儿的,原本是要留一个大丫头萧茗近身伺候八姑娘的,却被易妈妈以在萧家多有不便不由给挡了回去。 等人离开,趁着萧茗还未归家的空挡,易妈妈又拉着白小雨细细的问了她在白家的事,,白小雨一一的答了,这两日卢氏带着白小雨拜见长辈,事事都陪着她,对她百般呵护,冯氏也是日日陪着,嘘寒问暖的,这令易妈妈放心不少。 只是那白若薇当着白家所有人的面给白小雨陪礼道歉,直言当日是个误会,好在没有伤到小雨,不然她万死难辞其罪。 白若薇尚在禁足之中,因着白小雨归家,她才被放出来见一见,听说是哭哭蹄蹄的求了卢氏才被允许放出来一会,过后又被关了起来继续禁足,倒像是故意放出来给妹妹赔罪的。 易妈妈却是蹙了眉,这白若薇小小年纪倒是心计深沉,也是个狠的,能舍得下这么大的脸,往往这样的人今日这般忍的,日后怕是要狠狠的报复回来。 不过她也不多说别家的不是,只是拉着白小雨好生指点了一翻,身处豪门,让她多留个心眼儿,不要轻信任何人,任何事多思多量,亦不要冲动行事犯下不可挽回的错处来,有不明白的就回萧家来。 第663章 终相见 易妈妈行事还顾忌着脸面,这个家多亏有她帮忙理着,萧茗更是拜托她多教教几个小姑娘,白小雨几个对易妈妈也是尊敬感激的,在易妈妈那里她们学到不少为人处事的道理。 等到萧茗她们回来的时候见到了白小雨,自然又是一翻热闹,白小雨也是开怀的笑着,心境放松,人也自在不少,这是在白家没有的事。 晚饭后,萧茗同样拉着白小雨问了她这两日在白家的事,有没有受委屈之类的,她使终还是放不下的。 在得知卢氏还算尽职尽责后才略放下心来,不过那白若薇,小小年纪能屈能伸,可堪大用呢。 萧茗眼神闪了闪,只提醒她一句,秋后的草虫,远着些就是了。 翌日,还是由明笙驾车,带着萧茗与白小雨去了柳家。 在柳家门房处,白小雨很紧张,握着茶杯的手紧紧的捏着,抿着唇不饮茶水,萧茗倒是淡定的,静静的抿着茶水,差不多一刻钟的时候才有内里的婆子过来领着二人进了内院,先去了柳二夫人处请安,寒喧几句,柳二夫人便领着她们去拜见柳老夫人。 若说一个给家里妾室看病的大夫倒不必如此隆重到得内宅老夫人接见,但萧茗不止身份特殊,又因为是崔氏的缘故。 柳老夫人做足了恣态,亲口问一了她那个忠厚老仆崔氏的病情如何,崔氏十日前被萧茗接去了杏林修养,虽然她每日会派人去问候,这一来二去来来回回的,京里无数人都知道了柳家的人在萧茗的医馆养伤,杏林又上了一波热度,权贵之家柳家都让萧茗医治,可见医术是个厉害的,一时间萧茗的名声越过了太医院。 而更多的人则是夸赞柳老夫人的仁慈,对老仆厚爱,延医请药,关怀倍至。 无疑,柳家得了一个好名声。 要说崔氏的情况自然是好的,在杏林萧茗给她用了最好的药,派了专门懂医药的婆子精心伺候着,还在四海镖行请了两个镖师全天二十四小时的保护着。 崔氏能吃能睡,好着呢,这两天已经能下床走动几步,不出一个月便能提前出院了,她对萧茗特别的感激,赞萧茗是华陀转世。 萧茗,呵呵,也不知道柳福是如何感想。 “崔嬷嬷前几日刚醒来的时候只能喝些米粥,说不了几句话就累了,这几天倒是每日能多吃些,油荤肉蛋燕窝的补着,身体倒是好了些,还能让人扶着下床走几步。” 如此,柳老夫人听得心情大悦,又说道:“崔氏跟了我几十年,一路顺风顺水的,没想到临到老了遭这么大的罪,原以为她会这么痛苦的去了,好在有你。” “老夫人客气了,这是萧茗职责所在。”萧茗客气的回道,沾着凳坐在矮杌上,而白小雨刚是规规矩矩的站在萧茗身边。 柳二夫人掩嘴笑道:“萧大夫自谦了,如今京城人谁不知萧大夫医术无双,太医院的太医都比不了呢。” “都是虚名罢了。” “这位姑娘可是令妹?长得真水灵。”柳二夫人看着白小雨问,从白小雨一进门她就注意上了,长得如此水灵的姑娘还真是少见。 萧茗真是会养人,身边的人个个都如花似玉的。 柳老夫人身份尊贵,自然不会留萧茗久待,又闲话几句后柳二夫人便自觉的站起来,让丫头领着萧茗二人出门去芸姨娘的院子。 到底只是一个侄儿姨娘,柳二夫人自不会亲自去,等萧茗二人出门后,自己留在了老夫人的院子里伺候。 终于出来了。 萧茗拉着白小雨激动的手,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马上就要见到贺芸了,她难免激动了些。 要去芸姨娘的院子,还有很长一断路走,要路过花园,花园里一个诺大的湖,两边的长廊看不到尽头,萧茗二人忍着急切的心情走着,时不时的与领路的丫头说说话,殊不知另一边的凉亭里一双眼正紧紧的盯着她们。 大堂里,柳老夫人正与儿媳商着柳策寿宴的事。 “虽然距公公寿辰还有三个月,但好多事得提前筹备起来,这宾客名单儿媳拟了一份,具体的还请母亲给掌掌眼。”柳二夫人说着,双手递上一个册子,是拟好的宾客名单,按理这些人亲客往她心里明镜似的,但做为儿媳,她得有儿媳的自觉不是。 “每年都这些,你拿主意便是了。”柳老夫人说着,却是令丫头接过了册子。 “儿媳愚顿,有母亲掌眼儿媳心里才踏实。”柳二夫人谦卑的说话,诚惶诚恐。 正说着,柳以勒从外面进来,也不经人通禀就自己进了屋子,他的随身仆从则站在院子里台阶下候着。 “祖母,孙儿看上一个丫头,还求祖母给孙儿买了来。”柳以勒一大咧咧的声音响起,完全不顾忌自己是否打断了长辈们的谈话。 柳老夫人见孙儿过来脸上瞬间就带着笑,哪里还与儿媳闲话,听着又要买丫头,佯装生气的板着脸训:“你这猴儿,怎么又要买人,是看上哪里的姑娘了,我可告诉你那起子不三不四的地方是万万进不得咱家门的,不然你祖父可饶不了你。” 柳二夫人止了话头,对这突来的打断不以为意,她早已习以为常了。从来老夫人眼里就只有她这个不学无术的乖孙,对上进好学的二房长子视而不见。 默默的端起茶盏抿着,心里对老夫人的话嗤之以鼻,什么叫不三不四的地方,那位芸姨娘难道不是三教九流的出身,同样还不是被纳进了门。 虽然是卖艺不卖身的艺人,同样也不是什么好出身。 有些人呐!就是揣着糊涂装明白,做给别人看呢。 这边,萧茗二人终于见到了贺芸,白小雨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眼晴顿时起了层水雾。 厅堂里,三人都没有说话。。 见到白小雨,贺芸同样惊了一下,好在她马上反应过来,如常的安排身边的丫头去厨房端些果点来,把人打发了,贺芸才认真看着白小雨。 “你怎么来了?”本来想问问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话到嘴边又变了,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萧茗对她不差的。 “我来看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小雨问道,分别四年,她时常想念这个当初收留她,帮助她的姐姐,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心高气傲的芸姐姐居然会给别人做妾室,还是那样一个不堪的人。 她虽然来京城不过四月,但纨绔子柳以勒这个人的狼藉声名却是如雷贯耳。 嫁给这样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第664章 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善良 在二人探究的目光下,贺芸微低着头,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轻抚着小腹笑容温婉,红唇轻起:“我怎么了?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与勒郎两情相悦,奈何身份差异我只能委身于妾室,不过他始终是爱重我的,你看,后院这么多人就只有我能怀上他的子嗣,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柳家的第一个曾孙,金贵着呢。” 这般温柔和煦的笑容,散发着母爱的光芒,深深的刺伤着萧茗与白小雨二人的眼,令她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芸姐姐,你不是这样的人。”白小雨不敢置信,在她的印象中贺芸不是贪图富贵的人,更不是眼睛坏到渣的人。 贺芸这几年的经历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受了多少的苦难,以致于最后进了柳府为姨娘,居然会把柳以勒当成了良人。 贺芸只是看着她,淡淡的叹了口气:“你还小,你不懂。男女之情是世上最复杂的感情。等你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喜爱一个人是没有任何道理的,爱情来了、心动了,整个人就控制不住了,有时你心里就会像喝了蜜一样的甜,有时却又会患得患失。” “你会接受他的全部,包括他的优点、缺点。陪着他一起快乐,包容着他的愤怒,即使在世人眼中勒郎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他却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人,他就像是一束光,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照亮着我,给我希望,救我脱离苦海。” 贺芸的目光突然变得深远起来,声音也陷入回忆:“这几年我流落京城,每日辛苦训练,忍受师傅的苛责打骂,所求不过是三餐果腹,不被赶出去,为了能有登台表演的机会每日苦练技艺,每每要练到精疲力歇,四肢无力,这其中的苦处你不知道,当初我被人诬陷偷了客人银两,要让我为妾,不然就要送官,班主居然不肯为我主持公道,眼看我受责难,是勒郎救了我,我甘为姨娘,一是为报恩,二自然是心幕于他。” “总之能遇得勒郎,是我今生之幸。” 在贺芸口中,对柳以勒皆是赞美之词。 萧茗心里头真的有一万头草泥玛在狂奔,贺芸居然会对一个人渣青睐,难道是一千个人里面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还是她发现了对方的真善美…… 白小雨心里像是被铁钜割一样的难受,还不等她再说些什么,贺芸直接打断了她。 “勒郎就是我今生的良人,所以,请你们不要再质疑我的选择,如今我入得柳府,以前的事你们就忘却了吧!我们就当从不曾认识吧!” 白小雨哑言了。 良人? 不曾认识? 难道芸姐姐真的喜欢那个人,为了那个人宁愿抛弃她们。 再一次,白小雨感觉到又一次抛弃的痛。 看着心满意足的贺芸,白小雨只沉无言以对,也罢!既是今生认定,只希望她今后能事事如意,有个好的归宿了。 萧茗没有说话,她与贺芸之间连接的纽带是白小雨和明笙他们,对贺芸没有过多的接触,看着怀春少女对情哥哥的爱慕赞美,她没有白小雨的伤心难过到难以置信,也没有反对质问,除了最初知道贺芸成了芸姨娘的惊讶之外,如今她倒是淡然接受了。 同样的作为局外人,她看得到是真切,在她眼里,此时的贺芸更像是奥斯卡影后在对着镜头后的千万大众展现淋漓尽致的演技,声情并茂,真情实意,把人夸到天上去,致力人让人相信这不是一个渣男,这是一位优秀的好老公。 十项全能国民老公。 太不真实了。 好假。 时代欠了你一个小金人啊! 最然,冷静的头脑才能看穿事实的本质。 贺芸能骗到涉世未深的白小雨,但是骗不了她。她根本就不是爱慕虚荣没有底限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挨饿受冻的情况下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如今即要摆出一副不认识她们的模样与过去一刀两断,怕是不想连累她们的罢。 她到底在图谋什么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善良。贺芸不愿意告诉她们真相,那她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了。 萧茗一直信奉着‘好奇害死猫’的人生格言。 言尽于此,萧茗还是说了一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尽力。” 贺芸顿了顿,看着萧茗,最终还是道了谢:“多谢了。” 贺芸又看了一眼白小雨,想了想才道:“柳家位高权重,对每一件事都及为重视,以后你进府为我治病就当以前我们不曾认识过,这样就不会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芸姐姐。”白小雨不舍的叫了一声,却被萧茗拉住了。 “好。”萧茗点头,果然,不出她所料,贺芸果然有事。 之后,贺芸不再看白小雨,只是伸出了手让萧茗诊脉。 半刻钟后,去厨房取食的丫头也回来了,见萧茗正在诊脉,不由放缓了脚步,把装有果点的食盒放在一边,静静的立着不说话。 诊脉之后,萧茗却是蹙眉:“你的身体不好,我上次给你的药可有按时喝?” 贺芸看着萧茗,淡然道:“自然是按时吃着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萧茗蹙眉,按时喝?按时喝能这样,身体越来越差,胎位比之上次更差了,隐隐有流胎之像。 “你的脉象比之上一次更差了,有流胎之兆。”萧茗明言。 贺芸慌了,脸色变得煞白,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每一天的药我都按时吃了的呀!” 那丫头也是慌了,急切的抓着萧茗道:“萧大夫你可一定要保住姨娘肚子的孩子。” “放肆,成何体统,还不快松开。”贺芸不悦的呵斥一声。 丫头赶紧的松开萧茗,又低着头给萧茗赔不是:“都是婢子的不是,请萧大夫误怪,实在是咱们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一定得请萧大夫尽力。” 丫头看着比贺芸还慌乱,她是柳老夫人亲自指派过来伺候芸姨娘的人,虽然芸姨娘只是一个低贱的姨娘,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金贵的,是柳家的第一个曾孙,老夫夫宝贝着呢,若是有什么闪失,老夫人不得活剐了她的皮。 命都快没了,她能不慌吗! 第665章 药不对症 “萧大夫,你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你是神医华陀,求求你一定要保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柳老夫人派过来伺候芸姨娘的丫头芳桃急得直掉眼泪珠子,又不能没了规矩去拉萧茗,只得跪下来求救。 她不过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又没什么人脉关系,被分配到这么一件倒霉差事,若是芸姨娘平安生产她还能得些赏钱,若是孩子有什么差池,她就没命活了。 “芳桃你起来,萧大夫只是说有可能滑胎,你怎么就急上了。”贺芸站起来,亲自扶着芳桃起来,一面又对萧茗说道:“萧大夫你们请误怪罪,这丫头就是个心急的,护主子。一听我有个什么就急得不行。” 相比于芳桃,芸姨娘这个正主儿倒是镇定得很。 芳桃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俏生生的小丫头,好不容易在柳老夫人院子里千军万马的混了个二等,如今却这样,整个生命都被捏在人家肚子里了。 生死攸关,她能不急? “萧大夫恕罪,是婢子莽撞了。”芳桃擦着眼睛赔罪。 “姑姑,怎么办?”白小雨也是急了,贺芸的脉搏她也摸过,确实是滑胎的征兆。 萧茗蹙眉,凝视想了想,上一次她为贺芸诊脉,发现她身子纤弱,若柳扶风的病娇美人儿,胎位也不好,于是就给她开了一副保胎利身的调养方子,按理这样的方子中正平和,固本培源,利正安胎,按时服药身体自会好转,这一胎也就稳了。 可这一次诊脉,病情越发重了。 这个中缘由,是发生了什么? 是没有按时服药,还是有人刻意陷害? 豪门事非多,萧茗不愿深思,牵出这个拔出那个的,个个身后有神仙庇佑,最后她这个看病开方的大夫买了单。 而且,贺芸也太镇定了些,这不是一位准母亲应有的表现。 “芸姨娘这两几日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之处?”萧茗问道。 贺芸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芳桃,才开口道:“近两日清晨小腹偶有痛感,坠胀不适,嘴里也像是吃了黄莲似的苦。” 萧茗还未说话,那芳桃已经急得跳了起来:“这么大的事芸姨娘怎么不早说,这还了得。” 贺芸眼神闪躲,半响才低声道:“我以为是身子疲乏,也未当回事,再说萧大夫马上就要过来了。” “什么身子乏不当回事,你不就是因为上次夫人斥责了你……” “芳桃住嘴。”贺芸低吼一声,对着她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 芳桃住了嘴,脸带愤怒,眼泪簌簌的掉,她们这小院里因为芸姨娘得宠,经常被大少奶奶薄待刁难,克扣衣食,姨娘每每都是忍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喝药苦,大少奶奶居然连一点蜜饯都舍不得分派,还暗骂她们是命贼事多。 不止这些,院里的其她姨娘通房都是跟风使绊子,每日的指桑骂槐,骂鸡打狗的吵得不让人安宁。 芸姨娘性子软,也不争这些,每次都有什么事都是自己默默受下来,不敢言语,主子受气,连带的她们这些伺候的也跟着受欺。 跟着一个软弱的主子真的太难了,如今这命都快没了。 芳桃满腔的愤怒,不甘,不平,她要爆发了。 白小雨忍着酸胀的眼,同情的看着贺芸,芸姐姐在柳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贺芸看着芳桃,微不可见的扯扯嘴角,露出淡笑来,对萧茗二人说道:“兴许是这几日是我自己的失误,还请萧大夫再尽心力,为我保住肚子的孩子。” “这是自然。”萧茗点头,最后还是对芳桃说道:“你去把芸姨娘喝药剩下的药渣拿来我瞧瞧,总要找出原因才能对症入方。” “是,我这就去。”就完,芳桃急急的跑了出去,是小厨房的方向。 待人走后,白小雨突然拉着贺芸的手急道:“芸姐姐,你在这里过得如此艰难,跟我们走吧!” 她听大师姐说过,大户人家的庶子不能叫生母为娘亲,妾室姨娘还会轻易被主家发卖或是打死。 她心里害怕得厉害,害怕芸姐姐会有这样的命运。 萧茗也跟着点头:“你如果想离开,我可以帮你。” 贺芸微怔,旋即抽开白小雨握着的手,轻笑道:“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这在这里很好,锦衣玉食,并且勒郎真心待我,你们是不知道一个人漂泊在外的辛苦,每日累得像条狗一样也不过是为一食果腹,一衣避体,哪里有高门贵府里被伺候着的自在。” 萧茗:…… 这就叫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在自行车上笑的那种。 死鸭子嘴硬。 柳以勒是真的好?豪门的日子这么好混? 白小雨急了,还待再劝,门外的脚步声传来,是去取药渣的芳桃迈着急冲冲的小碎步回来了,这边院子本来不大,住着柳以勒的正室以及姨娘通房,正室自有正院,而通房姨娘门则是几个人挤在一个院子里,贺芸也是因为怀了孕后才被移出来单独居住着。 小厨房离得近,用跑的一个来回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萧大夫,药渣取来了。”芳桃急着,额角挂着因急跑而出的汗水。 萧茗翻开药渣仔细查看,又放在鼻尖闻了,果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几种药材。 把挑出来的放在一边,白小雨拿起来粒闻着。 “姑姑,是桂圆和百合,还有五味子。” “嗯。”萧茗点头,这几味药也是寻常药物,每一样既可入药也可作为食补之物。 不过,这些却不在萧茗开的药方之例。 药不能乱吃,这药方多一味药少一味药性也就不一样了。 贺芸的药方里加了这三味药,药性也就变了,虽然不会损伤身体,但也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所以,喝着无用的药,贺芸的身体也没有养好。 好在知道了错处,后续的药方也就能重新拟定了。 “一定是兰姨娘,这几天她每日都让厨房煮桂圆百合粥,我去告诉二夫人。”芳桃气得脸都红了,转身欲走,却被贺芸给拉住了。 第666章 芳桃 “算了,想是厨房人多事杂,把东西弄混了,左右没大事。”贺芸劝道,打算息事宁人。 “什么算了,芸姨娘你就是性子太软才被人这么骑到头上来,这是小事吗?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那兰姨娘仗着是少奶奶的陪嫁丫头就处处欺辱你,如今居然还要加害小主子。” “她也是无心的。”贺芸还是劝了一句,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 芳桃更来气了,不由加大了语气:“她就是要害小主子,不然以前没见她吃什么桂圆百合粥,萧大夫来后她就喝上了,还日日喝着,一顿都不落下,这不是明摆着故意而为。” 哪有一日三餐都是喝粥的,粥就那么好喝? “不能这么算了。”芳桃不甘心,差一点儿她的命也跟着没有了。 贺芸拉着她,柔声劝道:“好妹妹,我知道你一心为了我,不过兰姨娘好歹是少奶奶身边出来的,事情闹出来少奶奶面上也不好看,不能因为我让你难做不是。” “听我的,这事就这样算了吧,以煎药小心着些。” 贺芸说得声情并茂,芳桃当然明白,事情揭发出来又会怎么样,事后少奶奶肯定会变本加厉地针对她们。 芳桃几次欲要争论,但都被贺芸给柔声劝了下去,只得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走了。 派头比贺芸这个姨娘还要大。 “芳桃妹妹,芳桃妹妹……”贺芸急得叫了两声,见人不回头,只得给萧茗二人赔罪道:“芳桃也是护主心切,性子急,心里为我鸣不平呢。这次也是我的不是,第一次做母亲,疏忽大意了,不过请萧大夫放心,以后我们一定严加注意,这个误会请你们不要告诉老夫人以及二夫人。” 贺芸摆出一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意思,把芳桃气得一个抑倒。 白小雨都看得不忍心了。 萧茗:…… 真是…… 害了孩子的凶手要包庇,一个丫头都能在面前甩脸子,你都能忍得下,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你这么憋屈地活着? 等到萧茗离开后,贺芸一个人坐着,嘴角挂着轻微的笑,自己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水慢慢地着品,完全不在意刚才萧茗提醒她孕妇不能喝茶水的事。 那个叫翠儿的丫头探头看了看,见没有人就悄悄走了进来,悄声道:“姐姐,芳桃气冲冲的出去了,是去老夫人院子的方向,还带了刚才的药渣。” “嗯,芳桃是个藏不住事的。”贺芸点着头,淡声评价。 芳桃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心气高,被派到这边来伺候她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对她这个主子半点尊敬也无,平日里也是偷奸耍滑大呼小的叫得没有一点不当丫头的自觉,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她自然也不会把这个一心二主的丫头当自己人看待。 芳桃想要趁着这次的机会回老夫人院子当差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吧!一仆不伺二主,你想回去,人家愿不愿意还是个问题,只怕芳桃的这一腔热血得照了沟渠。 “你还小,我却让你做这样的事,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不然你我都活不成了。”贺芸摸着翠儿的头,轻声叮嘱着。 “我不怕,我愿意为姐姐做事,如果没有姐姐相救我早就被兰姨娘给打死了,只希望这一次兰姨娘能得到应有的惩罚。”翠儿恨声道,她对兰姨娘有咬牙切齿的恨意,只因兰姨娘丢失了一副玉镯子,居然怀疑是她偷的,告到少奶奶那里,少奶奶要打她二十板子还要把她发卖出去,那个时候她才进府不过三个月,只是个洒扫丫头,都不能进主子们的屋子,天知道那玉镯子长什么样子,若不是刚进府的芸姨娘求情,还替她赔了银子,她只怕早已被兰姨娘给打死了。 “事不过三,以后这事千万不要做了,东西也要清理干净了。”贺芸叮嘱道。 后院里这么多人,姨娘通房这么多,被柳以勒睡了的没名分的也有好几个,却只有她怀上孩子,这令人大跌了眼镜,也让无数人恨毒了她,她步步为营,小心谋生,却也敌不过别人算计。 于此,她还怕什么呢? 她不过是偷偷放出风声出去,说是她是因为经常喝桂圆百合粥才遇了喜,这不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跟风上了。 “嗯,我早就嚼干净吞进肚子里了,任谁都找不到。”翠儿得意地笑了起来,有谁会知道那些药是她放进去的呢。 “芸儿,芸儿……”屋子外声音响了起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屋内二人对视一眼,止了话,贺芸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欢快柔美的笑容迎了上去。 “勒郎,你回来了。” “嗯,我早就回来了,刚被祖母叫了去,叨唠了好久。”柳以勒进了屋,一副埋怨的样子,被贺芸扶着,两人紧挨着进了屋,期间柳以勒的手更是在贺芸后背腰部以下不规矩的抚摸着。 贺芸羞红了脸,不自在的闪躲着,娇羞道:“勒郎,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在呢。翠儿,快给爷倒茶。” “咦!这个小丫头……”柳以勒脸上荡着笑,食指曲着便去勾翠儿的小脸。 翠儿吓得脸一白,脚下踉跄后退两步,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作何反应了。 柳以勒落了个空,伸着手不满的叫了声:“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傻里傻气的,过来,爷疼你。” 贺芸赶紧的把手截了下来,按在怀里道:“茶都凉了,翠儿快去换热的来。” 翠儿醒了神,如蒙大赦的小跑出门。 “哎!这丫头怎么跑了,小心爷打你……”柳以勒不满的叫道,作势要跟着了追出门去。 贺芸赶紧的拉着她,柔声安抚:“勒郎别动怒,那丫头年纪小,呆头呆脑的,瘦巴巴的无趣得很,等过两年长开了就明白的,左右都是你的。” 贺芸说着,半个身子都依在他怀里,小鸟依人的道:“勒郎今日在外一天,累了吧!快躺下来妾身给你按按,松快松快。” 第667章 留下来作个伴 贺芸动作轻柔,手法特殊,纤纤玉指在双腿上游走,不一会儿柳以勒便舒服得眯了眼。 “还是芸儿乖巧,懂得给爷解解乏,又善解人意,不像黄氏那个呆板木讷的,不识风情,每日只知板着一张脸,见着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数落个没完,管得比谁都宽。” 贺芸手上动作不停,听着柳以勒述说主母的不是,也只是抿着嘴笑着,这些话柳以勒说着,她却是说不得的。 “勒郎累了尽管到芸儿这里来,芸儿为你解忧解乏。芸儿有今天也是勒郎抬举,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勒郎。” “你能这么想不枉我疼你一场。”柳以勒睁开眼看着贺芸露出满意的笑容。 “如今你有了喜,也安心养着,给爷生个大胖儿子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至于今日诊脉这些柳以勒并未提及半个字,也不关心贺芸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安好。 他素来不在意这些,他喜欢随心所欲,及时行乐,祖父位高权重,放眼整个京城没人敢惹他。 祖母总是在他耳边絮叨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他看来后院这么女人,以后儿子女儿总有十七八个嘛,一长串。 贺芸这个只是第一个。 只因是第一个孩子,祖母就上心了心。 “芸儿谢勒郎恩典!” 看着贺芸柔妩乖顺的笑容,眉梢上抑,勾魂摄魄,柳以勒来了兴致,坐起来搂着贺芸亲了几口,府里的丫头放不开,扭扭捏捏的让人乏味,不像贺芸,大胆,开放,伺候人的法子与众不同。 想到今日见到的那个小姑娘,那水嫩的哟,柳以勒心头一阵火热,他从来没见着这么漂亮的小丫头,一问才知是萧茗带来的。 萧茗他暂时动不得,不过那个小丫头嘛,先买过来再说。 “今日的瞧中一个丫头,准备买来与你做个伴,她懂医术,以后让她照应着你。”柳以勒心里想得美美的,一个是解语花,一个会医术,左拥右抱,美哉!美哉! 听得后院里又要新进一个姑娘,贺芸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争风吃醋那是黄氏的事情。 贺芸笑得温婉可人,问道:“是哪里的姑娘?勒郎放心,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相处。” “你也见过,就是今儿个萧茗带来的,好像叫什么小雨的,长得乖巧可人,就是年纪小了点,不过也没关系,先买进府来养两年。”柳以勒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贺芸在听到名字后手上动作的停顿。 贺芸脸色一白,温柔的双手变得迟钝起来,心里也跟着跳得厉害,忍着颤声求证道:“可是跟在萧大夫身边学医的那位小雨姑娘?” “就是她,怎么样?长得不错吧!咱们后院可没一个比得上她,要说那萧茗品貌更好,只可惜……”柳以勒叹息地摇头,想到她们,他只觉后院这些莺莺燕燕都是胭脂俗粉。 他在祖母处被耳提面命好半天的训斥,紧赶慢赶的回来也未见到佳人一面,让他好生失望,不过想到过几天祖母就会让白小雨进府,他又按捺下了激动的心思,只管静心等着罢。 “是,是…,长得很好,勒郎喜欢就好。”贺芸白着一张脸,微低着头,声音颤动,蚊不可闻,一滴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手白皙的手背上。 柳以勒完全不察贺芸的异样,只感觉对方手上的力道时强时弱,不满的哼了声:“轻点,爷的腿都被你捏断了。” 这边柳以勒正畅想着未来,那边的萧茗正在柳二夫人院落里回禀着诊脉的事:“芸姨娘身子本就不大好,又误服了其它的药材导致安胎药失了效用,这一次一定要精致调养才是,以免胎儿不保。” 不管贺芸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到底是谁下了药加害,相识一场,她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柳二夫人听得脸上顿时起了一层薄怒,道:“肯定是小厨房里那些老奴才不顶用,两个姨娘喝用的药材都傻傻的分不清,好在发现的早,没出大事。” 柳二夫人说着,又吩咐身边管事:“来人,去把勒哥儿院子里小厨房分管两人吃食的厨娘各打十板子,卸了差事,赶去洗衣房。” 一声吩咐下去,自有丫头婆子领了差事去。 柳二夫人心有余悸,松了一口气般对萧茗感谢道:“多亏了萧大夫慧眼,不然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虽然只是一个姨娘,但好歹是柳家的第一个曾孙,老夫人年纪大了,就是稀罕孩子,以后还得请萧大夫多多尽力,柳家上下感激不尽。” 柳二夫人认为,作为长辈亲自打点侄儿的屋里人,她也算是尽力了。 虽是说着,但言语中对贺芸这个生母并没有多少重视,柳家上下重视的也只不过是她腹中的孩子,这话令萧茗与白小雨二人怎么都觉得咯应得慌。 十月怀胎,千辛万苦诞下孩子,结果别人在意的也只是孩子,就像是难产之时会被毫不犹豫的选择保小一样。 姨娘妾室真的很容易就被舍弃了。 “夫人客气了,作为大夫,这是我应该做的。”萧茗客气了几句,把早已拟定好的药方交给柳二夫人身边的丫头,之所以不给贺芸就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柳二夫人得了药方自然会请别的大夫来验证真伪,这样以后贺芸出了任何问题,都追责不到她这儿了。 柳策派人杀她兄嫂,掳她侄儿,这个仇不共戴天,她在柳策眼皮子底下游走,如趟在刀尖火海,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了。 她是赌上了身家性命来玩儿的。 堂堂柳家二夫人,当家夫人,嘴上说着的应承话儿不过是过过面子情,这些八面玲珑的夫人们,都是把好听话挂在嘴边的,你若当真你就是傻。 前一刻可以与你称姐道妹,后一刻也可能横眉冷对,心如铁石。 萧茗可不当自己在柳家人面前有什么份儿,有的怕是有仇咯,迟早有刀锋相对的那一日。 正准备告辞,柳二夫人适时的笑着开口道:“真是人比人是比不了,萧大夫小小年纪便已经是享誉京城内外的名医了,我的女儿虚长你一岁,却只会做些没用的女红。如果我有萧大夫这样一个女儿,我一定如珠如宝的呵护着。” 萧茗只是笑,打起精神来应对,“二夫说笑了,萧茗也就医术勉强能拿得出用,比不得令千金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京城里无人不知的才女,就连女红也是萧茗拍马也追不上的,听闻去岁柳姑娘给宫里的贵妃娘娘裁做的一件流苏蝶舞衣漂亮异常,贵妃娘娘穿着跳舞,像月下仙子。” 柳二夫人果然笑得更谦虚了,摆摆手道:“她愚钝得很,也就这点拿得出手罢了,是比不得萧大夫的。” 话锋一转,柳二夫人把目光投向白小雨:“这位小姑娘是萧大夫亲自教导出来的吧?” “是,闺名小雨。”萧茗点头。 说话间,门外的柳清灵漫漫行至门口,正欲进门的她听见屋内萧茗的声音,不由露出不满的神色来,止住脚步,挥退左右,侧耳倾听起来。 “哟!长得真是通灵剔透,小小年纪就医术了得,初一见我就喜欢上了,真恨不得小雨姑娘是咱们柳家的孩子,你别看柳家人口众多,就是少了这么好的姑娘,要不萧大夫就把她留下来给小女作个伴如何。” 第668章 拒绝 留下来给柳家姑娘作个伴? 柳家,当朝首辅之家,何本的殊荣权贵。能被柳家邀请的姑娘是何等的荣幸啊,这话若是传出去,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抢破了头。 能被选中成为柳家小姐的陪附,以后出去都是能高人一等了。 可是… 萧茗抬眼,柳家族里还缺了姑娘不成?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小雨也是怔了怔,抿着嘴看了姑姑一眼,其意很明显了。 她不愿意。 萧茗客气的拒绝道:“多谢夫人厚爱,只是小雨与令媛本不相识,冒然留下怕是唐突了柳家小姐。” 意思很明白了,咱们不熟。 柳二夫人也不恼,对萧茗的拒绝半点不以为意。 “小雨姑娘这么乖巧,我巴不得她留下来,我一定把她当做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对待。” 这话说的,像极了白小雨是他的亲闺女似的,门外的柳清灵听着这些不由恨恨地捏着拳头,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了心头。 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也能和她做个伴儿?听萧茗这意思,还不愿意了。 真的是不识抬举。 萧茗也笑,像是听到柳二夫人对白小雨如此喜爱真心为她高兴一样,说道:“真是太感谢有二夫人的抬爱,小雨她乖巧可爱,我们家里人都喜欢她,时刻呵护着她,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长这么大她从未离开过家门,家里人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 柳二夫人听到此不由收起笑容,睑下了眼帘,萧茗这是太不识抬举了。 你是真的不懂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所幸柳二夫人也不转弯抹角了,看了一眼白小雨,便直接吩咐身边的大丫头。 “绿斐,你带小雨姑娘去院子里耍一耍,大人说话小姑娘怪没意思的,把纸鸢拿出来陪着小雨姑娘一起玩一会儿。” 那丫头绿斐听罢便上前几步,笑着伸出手来拉白小雨的胳膊,欲拉着她出去,白小雨犹豫不肯,站在原地不肯动。 萧茗也沉默了一瞬,柳二夫人这样子是来者不善呢,便对白小雨说道:“你在这里也不好玩,去院子里耍一耍吧,但是别走远也别出了院子,我叫你,你就就应一声。” 柳二夫人…… 看这萧茗,是在防着她嘞,他们堂堂柳家会对一个小姑娘怎么样。 听到脚步声,柳清灵连忙躲到一边,等人走了又回来继续偷听,只听里面母亲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刚才老夫人见到小雨也进喜欢得紧,知道她医术随了你便想把她留下来,一方面能就近照顾孕中的芸姨娘,另一方面后宅有地位会医术的姑娘,我们这些妇人家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方便些。你不知道,白姑娘生得花容月貌我们家大侄儿一见就喜欢上啦,想着她是你身边出来的,我们想以平妻之礼聘了她,这样也不算辱没了她去,以后萧柳两家也能亲近些,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柳家。” 柳二夫人说罢便悠闲的端着茶啜着,她不怕萧茗不答应,公公位高权重,权倾天下,放眼京城,谁不想巴结着柳家,白小雨能嫁给刘以勒为平妻,萧家算是一步登了天了。 至于以后的日子,萧家想要借着白小雨攀附柳家,那自然是以后的事了。 柳二夫人又说道:“我那大侄儿想来你未见过,他相貌英俊,为人端方,读书勤备,文采斐然,假以十日定能高中,仕途通达。你也是为出阁的姑娘,婚姻大事本不应对你讲的,只是萧家没有长辈,又是你在当家作主,也罢!这些也就只有对你讲啦,你放心,虽是平妻,但三媒六聘之礼我们柳家是不会少了的,断不会委屈了白姑娘,你若愿意便点个头,我明日便请官谋上门提亲去。” 语毕,屋内陷入良久的沉默。 一盏茶饮尽,柳二夫人都未听到萧茗的回复,心里不由诧异,难道这萧茗是被莫大有喜悦冲昏了头,不知道如何说话了,傻了。 难道不是应该立刻马上答应下来吗? 果然,未经历练的小女子经不得大起大落的变故,一遇大事该有的对应都没了。 唉!这人纳,果然不能不切实际的吹嘘,年纪轻轻哪来什么神医之名。 见萧茗半天不知回应,柳二夫人放下茶杯,奈着性子说道:“听说白姑娘自小是个孤儿,得你收留才有了今日的她,你放心,我们柳家也不会亏待了,定会把聘礼给得足足的,足以弥补你这几年的养育之恩。” 萧茗…… 呵! 呵呵! 呵呵呵! 已经被气笑了,真想一巴掌把对面的人呼到墙上去。 什么人啊!这是,背靠柳家,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了呀! 什么‘他相貌英俊,为人端方,读书勤备,文采斐然……’你确定你眼睛没毛病,你哪来的自信。 还有想用银钱来买了白小雨,真是不知所谓! 她萧家穷得只剩下钱了,你信不信。 看着趾高气扬的柳二夫人,萧茗只想告诉她一句,‘你这病,得治’。 忍着怒火,压平了语气,缓缓说道:“我们家小雨自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姑娘,就连琳琅郡主都甚是喜爱,每次都要留她多说话,赏送些贵重饰物,就是宫里的物件她也舍得,实在是小雨讨了她的喜。虽然她是我领养的,唤我一声姑姑,我亦是把她当作自己嫡亲的侄女儿。把她当作亲传弟子般传授,在医术一途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必须时刻跟在我身边学习。” 听到此,柳二夫人脸色有些难看了,这是什么意思,拿琳琅郡主来压人,这萧茗真是太不懂事了,真以为琳琅郡主把你当义妹了不成。 “萧大夫对小雨的好我们自然知道,以后进了柳家,柳家上下定然会对她如珠如宝的。” “柳二夫人请听我把话说完。”萧茗看着柳二夫人,语气里并无多少暖意,语气淡漠:“小雨入我萧家自然是我萧家的人,二夫人不知我萧家规矩,女子方满十八才能出嫁,夫婿需得是人品端方,洁身自好之人,不眠花柳宿,不纳小宠妾,必须一生一世一双人,年过四十无子方能纳妾……,我们虽然才到京城不足半年,但柳大公子在京城的威名却是如雷贯耳,是以,这门亲事萧家实不敢应。” 第669章 处置 不提什么,相貌才学,只人品方面,那柳以勒就没的一点符合的。 柳二夫人…… 真是,第一次被人如些明晃晃的拒绝,柳以勒什么人品,全京城都知道了,她不过是说几句客气话,却被萧茗这般现实打脸了,只差指着鼻子骂柳以勒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是在骂她呢。 真是…… 瞬间,看着眼前这位俏丽无双的女大夫,柳二夫人心里生出一股子憎恶的意味来,从来还没有人在她面前如此的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了。 真当自己是神医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若是自己院里的小丫头,她早就拖出去打死两百回了。 柳二夫正准备拿出点气势来,拿捏住萧茗,突的一个激灵想起事来,那日在慈恩寺所见,萧茗是明真大师的师妹,这京城人都不知道的事就她知道了,是以萧茗还真是惹不得的。 有些人起点太高,哪怕是再怎么不知礼数,不识抬举,目下无尘,却还是能安然活着,亦如她那大侄儿一样。 柳二夫人端着茶饮着,缓解心中的郁气,只可惜这杯茶早就被她给喝没了,也凉了,入口的皆是杯底些许残渣,入了嘴有淡淡的苦涩生冷,难入咽,不能吐,亦如她此时难受的心镜。 “那真是可惜了,小雨姑娘与咱们家无缘。”只一句,柳二夫人惋惜的道,一边又想着,这萧茗自视甚高,把一个孤女这样捧着,柳家长房嫡子都瞧不上眼,以后准备要给她找个什么样的。 她就擦亮眼看着,准备着看笑话。 原本想着买个丫头是件简单事,没想到这个萧茗是个油盐不进的,她是瞧不上柳以勒那个人啦!权贵不想要,银钱不想要,拿着柳以勒的劣迹说事,她们家以勒是纨绔了些,她这个做婶娘的也看不上,不过谁家没个一个两个不成器的小子,公公位高权重,等过两年给他谋个闲差,他也就能收心了。 被萧茗这般指名道姓,她也实在是脸面无光。 等萧茗出了门,柳二夫人还是胸口赌得慌,见着空了的茶杯,越见越是气怒,恶狠狠的摔掷在地上,怒吼道:“都是死人啦,茶凉了都不知道续上。” 声响一起,即便有丫头进来收拾,又忐忑的给主母续上一杯新茶,柳清灵又站了些许时间,等母亲怒火熄了,才漫步进了屋。 “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可有什么闹心事?”柳清灵关心的问,不由转到身后为柳二夫人轻柔着太阳穴。 见女儿如此贴心,柳二夫人心里慰贴得很,“也无甚大事,你大堂哥看上了萧大夫身边的丫头,想买了来,被拒了。” “这萧茗也是个不识抬举的,母亲也别人这事动怒。”柳清灵气呼呼的道,宽慰着母亲。 “识不识抬举不知道,只是你祖母那边得去好好劝慰劝慰,你祖母素来把你堂哥当作心尖宝。”柳二夫人正为这事烦燥,这回过去又少不得一顿骂。 “祖母就是偏心。”柳清灵小声哼了一声,她的嫡亲哥哥每日勤学苦读,如今已考得了功名,从不见祖母有多关怀,反倒对一事无成,总是惹事生非的堂哥那般如珠如宝,今日打了人,明日买个妾,荒唐事罄竹难书,祖母都是宠着护着。 柳二夫人呵斥一声,教训女儿,严厉道:“清灵,不得不敬长辈,祖母也是你说的,这样大不敬的话再让我听到,我定要家法惩你。” 柳清灵被母亲吓住了,小心认错:“女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二夫人见女儿如此,也便放下心来,缓声道:“你堂哥自幼失了父母,我们大家都应该多多疼惜他才是,祖母宠着他才是正理儿,你以后要多多迁让,不要与他争锋相对的,知道吗。” “女儿知道了。” 正说着,外面又进来一婆子,却是从老夫人院子里过来的,只见她行至柳二夫人身前,屈膝行礼道:“回二夫人,刚才芸姨娘身边的丫头芳桃去老夫人处回话,知道是大少爷院里有兰姨娘用药加害芸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老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所幸孩子无恙,老夫人让夫人看派人去把兰姨娘送到城外的玉清寺思过,又觉得大少爷院子里人多嘈杂,不利于安胎,让芸姨娘迁到静心堂去安心养胎。” “哎,是我没有管好家,尽然要让老太太受累了,只吩着这一胎能一举得男,让大哥大嫂这一脉也算有了后了。”柳二夫人站了起来,惶恐道,一面又安排人去柳以勒院子里安排了。 那婆子传了话,也便跟着去了,她受了柳老夫人的令,要去接芸姨娘迁往静心堂。 “娘。”柳清灵叫道,她不明白祖母对一个妾如此上心,祖母这般直接越过了母亲,处置了大堂嫂院子里的人,大堂嫂得好多日子抬不起来了。 “老夫人喜欢孩子,你堂哥是她的心尖宝,又是故去长房这一脉的,这回好不容易有了,她自然欢喜,只不过庶子嘛以后自然比不你大堂嫂肚子里出来的。” 柳二夫人敷衍道,她不同情侄媳黄氏,妒嫉又没有手段,肚子又不争气,做事不顾首尾,被人萧茗查了出来,又要被长辈直接打脸,处置了身边人,没脸也得生受着。 多年媳妇熬气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萧茗不知这些,这会儿她正与白小雨坐在马车上医馆,明笙拉着马车,京城闹市,人多难行,也只能牵着马慢慢走着。 马车上,两人因为贺芸的事皆沉默着,至于柳二夫人的事,萧茗想了想,拉着白小雨的手把平妻的事给她说了,对她说道:“以后柳家你就不要去了,柳家并不是好人家,以后若是遇到柳以勒你便远远的躲着,那人心思恶毒,指不定会不会无耻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有理也得惹一身膻。” 柳家不敢明着来,高门显贵的柳家要维护着名声,至少在明面上清廉一世的柳首辅不能有欺压孤女的污名,她就怕那个柳以勒做出什么歪门邪道的事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可没有千日防贼的不是吗。 第670章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我明白。”白小雨点头,心里却苦楚,芸姐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嫁给那样不堪的人。 柳以勒劣迹斑斑,柳家还这般维护,权倾朝野的柳家也不过如此,柳策的清廉之名又如何得来。 萧茗抚着白小雨的发,那白玉般的脸庞,她是她精心雕琢而成的美玉,她不希望任何人觊觎,任是高门权贵的柳家也不成。 世间美好的事美好的人千千万万,不过坏了心肠的,藏有祸心的也比比皆是,任何时候都要有直面任何不幸的敢毅。 “美丽在平时看起来似乎是值得炫耀的,但在面对危险时,美,注定要承担更多的危险,你要懂得保护自己,要有承受任何压力的毅志,一颗不屈的心,一颗勇敢的心。” 听到萧茗如此告诫,白小雨的心也坚定下来,勇敢的点头:“我知道,姑姑,我不怕。”她的梦想就是成为姑姑那样的人,能不惧风险,独挡一面。 正行着,马车却停了下来。 “姑娘。”明笙稳固马车,朝着车内喊了一声。 车窗的喧哗绵绵不绝的流入耳中,萧茗她们掀开帘子看,只见人头颤动中,呼喊声从中传来。 马车前,一对男女就这样打了起来,好巧不巧挡住了去路。 “你这个婆娘,老子的事你也要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个壮汉骂骂咧咧打着一个倒地的妇人,二人正好倒在了明笙的车子跟前。 一尺之遥,差点就要撞上了。 “你这个混蛋,不要脸啦!”妇人披头散发,被打倒之地,衣服脏乱沾惹了地上的泥灰,狼狈得很。 虽然被打,妇人嘴里口喊着,不停不屈不饶的抗争着,两人就这样在大街之上打了起来。 路过人群指指点点。 然,男女之别,力量使然,壮汉显然占据上风,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不过一瞬间,妇人被打得遍体鳞伤。 “杀人啦!救命啊!” 明笙见此,愤上心头,欲上前阻止,却被萧茗唤住。 “明笙。”萧茗摇头制止。 明笙一顿,姑娘不让他去? 白小雨也是一懞。 然,就明笙犹豫的一瞬,已有人上前制止了。 正义只会迟到,永远不会缺席,正义之士比比皆是。 一年轻黑壮小伙冲了过来,把打得正欢的壮汉拖开,并一拳打在他脑门上,怒喝一声:“堂堂男儿,欺打妇孺,禽兽不如。” 壮汉不察,倒在地上没爬起来。 路人无不拍掌叫好。 大侠英勇! 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那妇人却急了,赶忙爬起来,对着黑壮小伙又是抓又是挠,口中怒骂:“哪里来的强盗,敢打我男人,我打死你,来人啦!抓强盗,报官,快报官。” 我男人? 强盗? 报官? 什么情况? 妇人的疯狂成功吓退了几个想要见义勇为的轻年小伙。 一片哗然之声响起,原本以为是恶徒行凶,却原来只是夫妻内斗…… 这剧情,最后反转让人大跌眼镜。 黑壮小伙被打得一愣,他不过是锄强扶弱、见义勇为一回,结果怎么不得善终了呢。 “你这大娘好没道理。“九阴白骨爪来势汹涌,黑壮小伙被打得抱头鼠串,自知理亏的他不敢还手了,只得气急败坏的叫嚷,脸上被抓出五根血痕,腰带都被给扯下来了,好在他反应及时,推开人跑了。 没掌声,没有欢送,在一双双懵逼的目光中,潦草收场。 逃过一劫的明笙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果然天黑路滑社会复杂,现实给他这个小莱鸟狠狠的上了一课。 “孩子他爹,你怎么样了?伤到没有?“妇人不顾自己的伤势,殷殷切切的扶起自家男人,一边拍打着对方身上的尘土,一边流着泪咒骂凶徒。 “这个杀千刀的,不要脸的臭流氓,强盗,光天化日之下敢打人,丧尽天良……” 壮汉扶着腰唉呦唉呦的叫唤:“唉呦!老子的腰,痛死老子了,轻点,你这个没用的婆娘。” 壮汉一拳妇人头上,妇人吃痛得偏了头,嘴里不停的赔着不是:“是、是,都是我的不是,回家我用药油给你揉揉。” 妇人扶着骂骂咧咧的壮汉走远,两人相依相偎消失在人群,真印证了那句打是亲骂是爱的千古哲理。 马车又动了起来,白小雨皱着眉头,刚才的闹剧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不就是像彼时的贺芸与柳以勒。 “姑姑,你怎么知道她们是夫妻?”白小雨疑惑的问。 “看出来的。”萧茗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街面上的人生百态,缓缓给白小雨解惑:“刚才那妇人打他男人时并未尽全力,抓饶时虚虚假假,拳头狠狠举起又轻轻落下,不痛不痒,证明她对男人的忍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不是陌生人,能让一个女人百般忍让的,不是她的相公就是她的孩子。” 白小雨细思,回忆起刚才两人打斗的场面,确如萧茗所言,妇人只是吼叫得厉害,下手时却处处避让着。 “只可惜……”萧茗看着车窗外,神情淡漠。 白小雨抬眸,她知道姑姑在惋惜着什么。 妇人把男人当作心尖上的肉,当作自己的天,男人却把她当根草,不放在心上,肆意殴打责骂。 对于恶行,妇人选择了隐忍,却不接受别人的善意,在陌生人为她伸张正义之时拳脚相向,恶狠狠的报复,维护禽兽不如的孩他爹。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这样的人值得帮吗?正义永远唤不醒一个自甘沉沦的人。 今日萧茗用自己细微的观察又给他们上了一课,看似简单的两个人打架,白小雨以及明笙都只看到了表象,以为是男欺女,应该帮助弱者,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会是夫妻,而萧茗确是看透了表象,阻止了明笙。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认为的帮助人家并不接受呢。 就如不明真相的黑壮小伙,好心被恶待。 马车回了医馆,大家都没有提及上午发生的事,各自忙碌着,到了午饭时分,杏林后堂里准备了丰盛的饭菜,饭后萧茗又去看了崔氏,一个婆子正伺候崔氏用饭,崔氏的每一餐都是杏林精心准备的营养餐。 一口一口的投递到嘴边,崔氏只需张口。 第671章 五百只鸭子 崔氏才吃完午饭,见着萧茗进来,眼睛一亮,急切的和萧茗打招呼。 “萧大夫,你来了。” “崔大娘,今天感觉怎么样?”萧茗行至床前,笑着问崔氏。 “感觉好多了,就是伤口隐隐有些痛处。”崔氏说道,任由婆子给她擦了手脸。 伺候的婆子做完了事便收拾了碗筷出去,屋里就只剩下萧茗与崔氏二人。 “老婆子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没想到临到老了遭这么大的罪,唉!真是……岁月不由人,好在有萧大夫妙手回春。” 不知内情的崔氏对萧茗是真的感激。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不是,万幸性命无碍,崔大娘只管安心养着,柳老夫人还等着你回去呢,今天我去柳府上给芸姨娘复诊,老夫人还特意纡尊降贵见了我,知道崔大娘大好了,开怀大笑呢。”萧茗笑着开解。 果然崔氏听到如此,不由抹了一把泪:“老夫人是菩萨心肠,此翻回去我定要去磕头感激,只是不知我这伤什么能痊愈。” 崔氏又问起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她住了几日也是急了,她本是内院管事,协理二夫人管着内院大小事,权柄极大又深得老夫人信任,就连二夫人三夫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她这一受伤,差事自然就卸了下来,由别的人顶上了。 如果真的个养伤三个月才回府,那后宅那些事还有她什么事儿,恐怕就连老夫人也会对她淡了情份,让她直接回府荣养了。 崔氏心里担心得紧,就柳福那个一只脚踏进黄土里的人还不忘给自己纳个二八年华的小妾,贪图新鲜的混蛋,如果她没了用处,柳福只怕更不待见她了。 是以,崔氏慌得很,她有比养伤更要命的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崔大娘这是要命的伤,自然得好好将养着,每日放宽心调养,这样以后才不会落下病根儿,刘老夫人特意交代了让你安心养着,待病好了,她再接你回去,她跟我说,你是她身边最亲近信任得用的人,实在是离不开你。” 听到这话崔氏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有这话她安心多了,又说起自家主子的好来,夸自家主子是京城里的大善人,对她这个老奴才情深义重,恩德戴天。 崔氏这么说,萧茗自然是投其所好也跟着夸赞了几句。 不过,在她心里对刘老夫人却是另一种看待,柳以勒能成就今日之名,完全与柳家后宅一干人脱不了干系,柳老夫人首当其冲,溺爱包庇,柳二夫人捧杀,柳三夫人隔岸观火。 柳以勒纨绔,仗势欺人做恶,甚至私底下收受贿赂,放印子钱枉顾人命。 甚至是刘老夫人借刘福助之手为柳以勒收拾残局。 所以,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萧茗陪着崔氏说了些话,然后又为她诊了脉检查了伤口,宽慰几句伤口恢复的不错,吩咐伺候的人精心伺候着,崔氏有什么需求尽力满足,然后就退了出来,让崔氏休息。 殊不知,她这样的态度让崔氏万分满意,于是在傍晚柳福过来的时候,说起儿子的事情来,她打算让萧茗去看一看,兴许萧茗有办法。 昏黄的烛光里,柳福闭目沉思片刻,脸上褶皱纵横,尽显暮年之态。 最后他还是摇头道:“算了吧!他已经那样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她去能有什么办法。” 相比于崔氏顾及母子亲情,柳福考虑得更多,心里装的都是大局观念。 崔家村的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见男人不顾念儿子,崔氏急得伤口隐隐作对,心头那口气也上来了,怒骂道:“京城上下哪个不说萧茗医术好,兴许她去了忠儿的病就能痊愈了,他是你的亲儿子,你难道不指望他好?你真够冷血无情的,难道你还指望家里那几个狐狸精给你生儿子不成?我告诉你,休想。” 柳福好歹是一府大管事,在柳家说一不二,他是好脸面的人,被这么指着鼻子骂,夫纲难振,他哪里还有脸,当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你这婆娘说什么胡话,忠儿是我儿子,我当然希望他好好的。” 柳忠如今变成傻子,论谁最心痛,当然是他了。 只是,有什么办法呢? 崔氏依旧不依不饶,吵着要让萧茗去给柳福瞧病,骂柳福不是人。 柳福被闹得头皮发麻,奈何此处是萧茗的地盘,他怕隔墙有耳不敢解释太多。 天可怜见的,崔氏被抬回家就昏迷不醒,之后又一路被萧茗抬进了杏林,期间一直昏睡,他没来得及给她说他的推测,更没来得及做那件事了。 如今在杏林,柳福自不敢多说什么,是以每两日过来的他不过是随意问问病情,说些宽慰人的话。 难道他要告诉崔氏真相,说她是主子要对付的人,而且你出意外那一天她刚巧去过崔家村,名义上是收买土地,实则是做什么并没有人知道,怀疑她就是让崔氏受伤的罪魁祸首? 他反复派人查过了,崔氏受伤那个地方收拾得很干净,找不出什么痕迹来。 若是在平时想让一个人获罪有很多种办法,这是他经常做的事情。 柳福现在却有些瞻前顾后了,萧茗因为崔氏受伤一事搭上了柳家,声望太高,他不能现在就发作了萧茗,不然全京城的人就会指着柳家鼻子骂他们忘恩负义了,这对老爷是不利的。 崔氏忍着胸口的疼痛喋喋不休的嚷嚷,从年轻数落到年老,从柳福的第一个小妾到现在新纳的这个,一件件的数落,骂他薄情寡义,骂他虎毒食子。 一个女人五百只鸭子。 柳福烦不胜烦,她就是那五百只鸭子,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家里的小妾那样温顺听话安静,他为什么喜欢纳小添新,完全是被这个婆娘给逼的。 只知道斤斤计较自己的事儿,不顾念大局,没有纵观全局运筹帷幄的观念,目的不能达成就可劲儿地闹腾。 瞧瞧人家萧茗多会算计,把你卖了还帮她数钱。 最后柳福实在是被吵得没法儿了,柳福只得点头答应,把人移出村子再让萧茗去看看。 《锦绣良医》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锦绣良医请大家收藏:()锦绣良医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672章 名垂千古的人 柳福来了又去,并没有在崔氏房里过多的停留,他与崔氏早已没有了少年夫妻老来伴的那种,早年的那点夫妻情份早在消耗在了柳福一个接一个纳妾之中,如今余下的唯有夫妻间利益的倾扎。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在大堂里给病人施药的萧茗,他亲眼看见因为病人没有银子,二十文的药仅收取了五文。 人来人往的医馆,对萧茗感恩戴德的人,柳福郁结的心更加郁结,如一头愤怒的雄狮在胸口,咚咚乱撞,随时想要宣泄怒火。 杏林开业不足半年,却在京城积攒了很大的名气,街头巷尾人人耳闻,不仅医术高明,而且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诊金便宜,甚至对真正穷苦的人只收取很少的费用无论大小病,无论有多远那些病人都喜欢往杏林里跑,杏林每天人满为患。 而怎么判断谁是穷苦的人,全靠眼睛认定,来人穿着破烂衣,哭两句没银钱便减了医用银子。柳福暗自冷笑一声,往往靠金钱得来的名誉声望是最薄弱最容易被击垮的。 人人都来哭穷,看你医馆能开到几时。 这价格降下来,到时候想涨上去,只会引来骂名。 萧茗送走一位病人,看见柳福站在玄关不动,便叫了一声:“柳管事。” “萧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如此了得,不知师承何处。”柳福走过来问道。 “我师父他老人家闲云野鹤,不喜留名于世,说出来柳管事肯定也未曾听说过。” “令师傅肯定是一位世外高人,能教出你这样优秀的弟子,小小年纪便名动京城,乡野留名了。”柳福说道,你和你师傅一点都不一样,你咋不做个闲云野鹤的潇洒散人,跑到京城来招惹是非,以为可以医手遮天了,可惜你师傅传了你医术却不教你怎么做人。 真以为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了?不过是一朵不起眼的小浪花儿,。 “柳管事真是说笑了,萧茗才疏学浅,哪里担得起名动京城,乡野留名的赞评,柳大人才是国之栋梁,辅于社稷,造民福祉,是名垂千古的人。我们只是为五斗米折腰的升斗小民,不敢比拟令人高山仰止的柳大人,身无长处,唯有浅薄医术报效人间。” 自家老爷自然当得起名垂千古,柳福却没有与有荣焉之感,只因对面的人,这话出自萧茗之口,又有几分真心。 “我家老爷为国为民,呕心沥血从不懈怠,他还时常教导世人在其位谋其职,有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切不可不自量力,夜郎自大,图惹人笑话。生活不容易,年轻人就应该努力。” “是啊!一辈子一条命,人活一世就应该努力,不负今生,我们每日辛劳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如果有人想要把这一条命都拿走,那我们也只有拼尽全力反抗了。” 是条咸鱼都要翻个身,何况是个人。 柳福黑了脸。 你还想反抗? 要拼命? 我若是你,我就要有多远躲多远。 此子不可教化,冥顽不灵,柳福瞬间得出结论。 柳福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萧茗此人医术太好,与闵方齐关系紧密,不能留待太久。 有的人,从相识那一刻起,注定站在你的对立面。 才能大过天,不能为我所用,得扼杀! 话不投机,柳福高傲的斜视,告辞道:“府中事忙,老朽先告辞了,内子还请萧大夫多多照应。” “应该的,柳管事慢走。”萧茗客气的将柳福送出了大门。 看着柳福上了马车,萧茗抿着唇,那边蒋香媛过来站在萧茗身边看着远去马车问:“那柳福又来了?” “嗯。” “他可不得了,从小就跟着柳大人的,是柳大人心中第一得力信任的人,听说他还有两个了不得的儿子。”蒋香媛说道,柳福这个人不简单,柳家位悬高门,柳福这么一府中管事,走出去也是那些官儿争相巴结的对像,久而久之,人也养成了自视高人一等的习性。 “崔大娘如今在病中,你无事多去陪陪她解闷,如今她一人在杏林养着也是孤寂,还需得放松心情,心境愉悦了方能利于养身。”萧茗叮嘱道。 “我知道,我得了空就会去陪着她说话解闷的。”蒋香媛满口应答,其实这几日她也是这么做的,得了空闲就会陪着崔氏说笑,扶着她下床走一走。 几日下来,崔氏对她甚为满意。 人嘛!都是在慢慢相处中培养出感情来的。 说话间,又有人来请萧茗出诊。 来人是一位五十上下的男子,病人是他的母亲,年纪大了病痛缠身,一直以来都是卧病在床,今日病情突然跌了一跤便不醒人事,男人便急匆匆的跑来杏林请大夫,跑得满头大汗,见到萧茗在此,自然就请萧茗了。 萧茗也不推迟,让梨儿背起药箱,又叫上了王芸苓,又嘱咐蒋香媛,让她和夏小八下工后把白小雨安全送回家,吩咐完后便跟着男人去了。 在路上,闲聊之后才得知男人姓陆,衣着打扮一般,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家住得有些远了,在北市胡同里,陆姓大叔也没有请马车,萧茗知道路远后,便让隔壁种子铺的明笙套了马带她们过去。 马车离了西市,穿过北市街道,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在陆姓男人的指引下,七弯八捌的来到一处胡同口停了下来。 “卖酒咯,百年老酒,又香又纯。” “红豆糕,枣糕,糯米糕,绿豆糕,又香又甜。” “卖烧糕咯!新鲜出炉的烧饼,还热呼着来。” “冰糖葫芦三文一串!” …… 马车外响起两边商贩的吆喝声,引得梨儿掀车帘子看,她总是对食物怀揣着异常的热情,唇子微微翕动,是酒的味道。 “萧大夫,马车过不去了,得走过去了。”陆姓男人忐忑的道,颇有些难为情的模样。 不过是要走过去,萧茗并不在意。 听到肯定的回答,陆姓男人松了一口气,率先跳下马车走到一旁的酒肆铺子交待两句便回来对明笙说道:“酒肆铺子是同族的一位长辈,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可以把马车暂时寄放。” 第673章 酒香 等到萧茗三人下了马车后,陆姓男人便引着明笙把马车牵过去,萧茗回头看了一眼,远远的便到一处不大的门面,装饰简单,五六张桌子,两三桌客人正在吃酒,大厅最里面摆着几个酒坛子。其中一个大约有一人多高,正有掌柜从里面舀酒出来,门外屋楃上挂着一面老旧的酒旗迎着风使劲儿的摆动。 醇厚的酒香亲吻着鼻尖,香浓甘冽,不似果子酒的温和。 是好酒,不渗水的那种。 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只一闻,萧茗就已经确定了她今年果子酒的底料了。 梨儿已经不停的吸鼻子了,明显被勾起了馋虫。 萧茗好笑道:“回去的时候买些。” 陆姓男人回来的时候笑道:“这是我一位族叔发明的酿酒法子,用的材料也好,酿出来的味道比别处的地道,如今这地儿已经开了有四十来年了,在这一片很受欢迎。” 很远地方的人都过来买酒,就像闻名的杏林一样。 人的名,树的影。 萧茗点头,一行人便跟着陆姓男人走,又穿过两条深长的胡同巷道,才到目的地,家里已经围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凄凄惨惨的,隐隐有哭泣之声。 见男人领着萧茗一行人进来,有一位妇人大声的喊了起来:“来了,来了,大哥回来了。” 陆姓男人快步进了屋:“娘怎么样了?” “还没醒,眼看是要不行了,当家的这可咋个办?”妇人是陆姓男人的家室,见男人进来便急急的把给老娘准备的衣服藏在枕头下。 “萧大夫快看看。”陆姓男人让了道给萧茗。 萧茗上前把了脉,在来之前她就听过病情,老人因身体不好常年卧床,今日突然摔跤便晕蹶过去,不醒人事,心里已有了默算,如今一把脉便确认了病情。 取出针包来在老人身上施针,明晃晃的数根银针精准的刺入穴位,看得在场的人大气也没敢出。 陆姓男人的家室心里默默数了数,好家伙,有十六根呢,这扎在身上不得痛死,突得一见老太太睁开了眼,她心里就一个念头,肯定是被银针给扎醒的。 见人醒了,便有三人急急的围了过来,陆姓男人的家室落后一步,成了第四人。 屋子里除了他们四人,还有两个年轻的小姑娘,一个十一二岁上下,一个七八岁上下,都红着眼站在床边。 “娘,你怎么样?” 三人异口同声,关怀急切不似作伪。 老人见到亲人神情激动,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身体也是动弹不得,奋力了半天也只是挤出呵呵啊啊几声。 众人一瞧才发现老人的两片嘴唇怎么也闭不上,嘴角液体流出来。 陆姓男人的家室露出嫌恶的表情来,一旁的另一个妇人见了忙上前,抽出一张灰色手帕细细的给擦干净了。 男人急了,忙着问萧茗道:“萧大夫,我母亲这是怎么了?” “是卒中。”萧茗说道,把银针一根根拔出来。 卒中? 他们不懂。 “就是中风的意思,老人年纪大了身体孱弱,平素气血亏损,心、肝、肾三脏功能衰退,还有各种外界因素导致的病症,因一摔而触发,患了此病的人全身不得动弹,只能躺在床上,需人照应,病症轻些的神智还算清醒,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够表达出来,病情重的,神智不清,口眼歪斜,连话都说不出来,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而此老人,便是后者。 陆姓男人的家室一拍大腿,大哭道:“这不就是像隔壁街的老黄头,病得眼不睁,话也说不出来,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这可要咋个办?” 这可是生生磨死后人的病。 陆家众人也是白了脸,毕竟老黄头事件还历历在目,生生熬了几年,上个月才归了天,街坊四邻谁不说黄家可怜,如今轮到他们老陆家了。 陆姓男人的家室一想到此,心就揪得疼,她可是长嫂,当初分家的时候…… 不经意间抬头,看着体弱多病寡居的弟媳,今年初上一直吃着药,如今身体也好些了,还有出嫁的孝顺三妹,陆姓男人的家室一双小眼胡乱转动着,精明的算计着。 “那要咋个办?”陆大问道,白着的脸显示着他此时糟糕的心情。 “只能长时间用汤药针灸缓解病症,静心保养,延长寿元。”萧茗说道,这等病证,一旦患上,几乎没有救治的可能,只能是亲近之人细心伺候,每日擦洗翻身按摩,让病人多活几年而已。 陆大嫂一听又是黑了脸:“那得吃多久的药啊?” 她其实更想问要用多少银子,老黄家就是被这样吃穷的,天天吃,月月吃,一年复一年,得这个病多少家底都吃得空。 一旁的陆三妹听不下去了,这个大嫂的心思她心知肚明,道:“多久的药都得吃,母亲的病要紧。” 她对这个大嫂已经很难再忍下去了,母亲病成这样都不舍得拿银子出来给大哥雇牛车去请大夫,若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母亲也不至于此。 陆大嫂讪讪的笑:“三妹别恼,你也知道轩哥儿读书每日纸墨笔砚花费高,母亲长时间服药家里哪开销得起,咱大房就你哥一个劳力,一天能挣几个钱?不像弟妹家,远小子已经上工了,弟妹又替人洗洗补补,莲儿每天绣花绣帕子,一月下来能挣不少了。” 陆三妹冷笑,大嫂这算盘打得真精,二房每一个人都算计上了。 “大嫂别急,远儿刚领了工钱,等会回家便让他送来。”一旁的陆二嫂开了口,因为说话急切,便咳嗽起来。 叫陆莲的小丫头,赶紧过来扶着亲娘,一边轻轻的帮她顺着背。 听到有人送钱来,陆家大嫂心头一喜,真是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呀!还未说话,便听陆三妹不满的声音:“二嫂还病着,远小子没成亲,莲儿又这么小又准备了多少嫁妆?大嫂何必又借着由头搜刮,再说了分家的时候你们大房占了大头,母亲由你们奉养终老。我们日常米面吃食、四季衣裳每样都不少的供奉,如今难道还要我们出银钱吗?轩哥儿念书念了这么些年,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连一个秀才都没捞上,我看也不必再念下去了,正好把银子省出来给母亲养病。” 陆三妹知道这个钱如果二嫂给了,大嫂也会找着由头让她也给些,这个钱最后进了谁的口袋?反正落不到母亲头上。 不是她不孝顺,她只是不想被人逼着孝顺,更不想孝顺了别人。 第674章 久病床前无孝子 “是二弟妹自己孝顺,我又没张口要,三妹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都是孝敬母亲的,怎么叫我搜刮?这么说弟妹孝敬母亲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再说了先生都说了轩哥儿读书好将来一定能高中,怎么能中途断送。”陆大嫂不满了,尖酸的叫了起来。 什么叫她搜刮? 这个名头她可当不得。 还有儿子,她儿子就是文曲星下世,注定了要当官的。 “不过是骗你们每月的束脩罢!轩哥儿读书这么些年,礼仪孝道都忘了,祖母病危他不在床前尽孝,咱们长辈在此也不来见礼,莫不是书读多了瞧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亲戚了?”陆三妹哼笑,看得出来她对大哥积怨已深。 家丑不可外扬,两人当着外人的面儿争说这些难听话,陆二嫂顿觉脸面难看得很,又见大哥如往常一样只知抱头沉默不知劝阻,心下不免焦急,有心要劝戒几句,只可惜她这会儿老毛病又患了,多说一个字都咳嗽不止,也不敢再张口说话了,只得捂着胸口拼命的止咳。 儿子被这样败坏名声,这传出还得了,陆家大嫂气急败坏的解释,“轩哥儿哪里是不出来,他一早便出门会友去了,还是某家官人家的公子,你懂什么?同窗朋友最重要,以后在官场上就是一助力。” 听这话,看来陆大嫂被儿子灌了不少鸡汤。 陆三妹呵呵笑,还官场?秀才都没考上就想着将来当官的事儿了。 做梦呢? 一旁的陆大听得是脸一阵白一阵红的气恼,痛苦的捂着脸蹲在地上,是他这个男人没能力,没本事,既挣不来银钱又管不了婆娘。 “别吵了,母亲还在呢。”陆大压着嗓子怒吼,难得的硬气了回。 床上的老人听得也急了,呜呜哈哈的喊不出来,哈喇子流得像水似的,陆大嫂母女不动如山,还嫌恶的撇头错开眼,陆二嫂和陆莲只得赶紧上前帮忙擦试干净。 “让萧大夫见笑了,请萧大夫开方治病。”陆大对着萧茗作揖道,陆大嫂一听急得拉男人,却被男人一个狠厉的眼神吓退缩了,站在一边不敢再言语,有的人看着老实,偏偏狠起来会要人命。 一家子乱象,萧茗早就见怪不怪了,人情冷暖,久病床前无孝子,年轻时养育子女,恨不得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他,等到人入暮年,白发苍苍行动不便的时候,儿女后代能尽数回报的又有几个? 不是所有人都能善始善终。 老人能走过暮年无人陪伴的孤独岁月,却要被自己养育成人的儿孙们用眼神凌迟。 这种眼神叫嫌弃! 陆大嫂不敢再说话了,陆三妹自然就息了声,一家子平静的等着萧茗开药方儿。 不多久,萧茗写好药方停了笔,把药方递给陆大,又交待了不少伺候卒中病人的注意事项,才准备离开,到了清算药钱的时候,陆大嫂又大磨叽了。 “萧大夫慈悲,你看咱们家也不是顶好的,以后老太太天天喝着药得要不少银钱,这二百文只给一百文可好。” 屋内平静下来,几人都的看着萧茗。 萧茗平静的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银钱,系着麻绳的铜板用手指勾着,感觉还没人家的手指粗。 “王祥卧冰,慈乌反哺。母慈子孝是伦理纲常,赡养父母天年是儿女的责任,我观大娘家境优渥,衣着不俗,穿戴也比之常人高贵,更不像是因为家贫而不孝顺的人家。杏林虽然怜恤弱小贫苦,但也不是不讲原则的盲目偏听,凡是讲究眼见为实。”萧茗说道,也不接过那二十文银钱,只是瞄了一眼对方手上的金戒指。 想让我免医药费,你也没这个条件呀! 要说穷,不富裕,这一屋子的人眼前你最富贵了,穿得是棉布料子,带着金饰,旁边的陆三妹一身粗布衣裳,头上一根素银的簪子,是劳动人民的朴素打扮,而陆二嫂比起她们来更加的显得拮据,粗布的衣裳还打着补丁,只是针襒整齐秀了一朵花遮挡着,浆洗得干净,衣角的褶皱也无。 一翻话,众人顺着萧茗的目光看去,只见陆大嫂手上金戒指散发着灿灿金光,陆大嫂讪讪收回手,不自在的藏于魁梧的身后,“这只是我的嫁妆,充门面用的。” 她这一翻动作又把另一只手腕上的金手镯露出来了,呵呵!感觉空气都是尴尬的。 “大嫂的嫁妆还真多。”陆三妹阴阳怪气的讥笑。 破落户娘家有几分嫁妆难道心里没点数? 事实胜于雄辩,带着金银首饰哭穷跟拿着金饭碗要饭一个道理。 “丢人现眼,还不快拿银子去。”陆大红着脸低吼一声。 陆大嫂不甘不愿,尖酸道:“年初的时候远小子还去杏林赊过药呢,凭什么我们赊不得,都是一家子的,母亲以后吃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陆大听着又是沉默,他赊得,大家都赊得,为什么我就赊不得?好难受的区别对待。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就是矛盾的根源。 陆二嫂一听脸红得无地自容,心里也有了一股子怒气。过年的时候因为她患病,家里年夜饭都没吃上一顿,药店也不给赊药,眼见她快不成了,远儿求到大嫂门下,居然被大嫂无情拒了,分文不借,最后还是远儿在杏林求了药回来保了她一命。 至亲兄嫂见死不救,陌生人的杏林却救了她一命。 如今大嫂居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陆二嫂最后还是忍了忍不敢吭声,默默把委屈的泪水咽了回去。 陆三妹却是见不得她这这般的样儿,二嫂不就是顾忌着他们孤儿寡母的,她又病成那样,如果有朝一日她没了远哥儿和莲丫头还得仰仗大哥大嫂嘛! 二嫂瞻前顾后,她可不怕。 “杏林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又不是善堂,只有吃不起饭的人才能赊欠,人人都像大嫂这般那杏林还如何经营下去,难道大嫂不愿意给母亲治病?”陆三妹眼光正,说了一句公道话,萧茗说怎么就怎么呗!,你们非要找事找由头,得罪了她,对你们有什么好?人家达官贵人都认得的。 第675章 朵朵 她就见不得大嫂这样儿的,傻啦吧唧的!只知眼前利益,目光短浅。日日抱着金的银的哭穷,你要哭穷,好歹把东西藏隐秘才出来嚎。 二嫂家是真穷,你吧!啥也不是。 母亲偏袒长孙,分家时家产大半给了大房,大哥耳根软,大嫂尖酸刻薄、精明算计,二嫂逆来顺受,软得像滩泥,这个家她是一点也不想回来的。 “我见大娘气血亏损,肺疾已久,还是要把药继续吃着,不然久病沉苛,一旦病发,药石无灵。”只一眼,萧茗便能瞧出陆二嫂是个久病之人,药罐子。 萧茗的善意令陆二嫂无所适从,默默道了一声谢,并不提买药吃的事,只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又把目光投向萧茗,露出半点疑惑的神色。 无论如何这个钱萧茗是分文不少的收了,任凭陆大嫂心里怎么愤恨不平,有些人就是尽管你收得便宜她还是想让你少点少点再少点,一分不给更好。 永远都满足不了一个贪心不足的人,这样的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会对你不满,甚至怀恨在心,会不惜一切的诋毁,败坏你的名声,完全不记得你对她的恩惠。 典型的升米恩,斗米仇。 萧茗走后,陆大去药铺抓药,陆大嫂阴沉着一张脸,把围在脚边叫唤的猫儿狠狠一脚踢开,骂骂咧咧的道:“你叫魂呢,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不图你回报则个,还尽找些麻烦事儿烦扰人不太平,养着你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那奋力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把猫儿踢出老远,猫儿委屈惨叫两声爬窗而逃,可怜见的,若是个人怕是得弄出个好歹来。 陆大嫂说罢,也不管屋里的人了,径自进了自己的屋子,把屋门甩得啪啪响。 余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知道大嫂又作妖了。 陆二嫂自觉脸上无光,大嫂爱闹腾,殊不知不分场合的拈酸叫骂无论结果如何,在别人眼里都是个笑话。 默默伺候了老人如厕,又净了手脸,待人睡下了才带着女儿出来。 这一切都看在陆三妹眼里,主家不欢迎她也自觉无意在别家,自然也跟着出来。 陆二嫂出得大门,在巷子里就看见了刚才治病的萧大夫站在墙边也不走,只是抬头看着一株枣树出神。 风吹落叶,衣抉飘飘,发丝轻扬,站在枝繁叶茂的枣树下就像玄女下凡,淡雅出尘,仙气渺渺,有着完美精心雕琢的容颜,是她见过的最美的人儿。 只是那绝美的侧颜,隐约有些让她熟悉的轮廓,陆二嫂想了想,还是带着女儿慢慢走近。 “萧大夫。” 萧茗回神,看着眼前的人,淡淡的点头,算是回应。 二嫂看着眼前沉默温和的人,怀惴忐忑的问道:“萧大夫的小名是不是叫朵朵?” 朵朵? 萧茗摇头。 “不是。” “姑娘,走啦!”那边梨儿喊了起来,手里还抱着一坛刚买的酒,就这会功夫,作为小管事的明笙已经在酒肆里谈了一笔生意,按照萧茗的意思订购了不少的酒。 看着小明远去,陆二嫂心底泛起失落感,旁边的陆莲好奇的问:“娘,朵朵是谁?” “是你萧伯伯家的女儿,已经离开了七八年了。” 陆莲当然不记得萧伯伯家的女儿,她那个时候不过才一两岁大小。 “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们来了。”陆三妹倒是依些记得有个萧家,她出嫁后偶尔回娘家还见过那两个寄养在娘家的那对双生子,那时候陆家还未分家,母亲每月收了萧家的银子,就让二嫂照应这两个孩子。 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她早已忘记了那两个孩子的模样,唯有母亲收到银子时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的一暮令她记忆深刻。 “看见萧大夫和朵朵差不多大的年纪就突然想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他们跟着他家大哥肯定是好的吧。”陆三妹不在意地嘟嚷一句。 生活艰难,谁有余暇关心别人。 “是的吧。”陆二嫂也点头应是。 萧茗她们坐着马车回去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便没有回杏林直接回了家里。 萧家里,朱嬷嬷已经等候多时了,正在与易妈妈吃茶,还聊起了白小雨带回去的礼物。 “我们老夫人用了八姑娘带回去人参丸和水果罐头,这几日睡眠都好些了,人参丸五日吃一粒,老夫人房里的丫头都记着时间让老夫人服用,水果罐头却是要天天吃些的,给夫人们小姐们的花茶和雪颜泥也是顶好的东西,四小姐抹了雪颜泥脸上的雀斑都淡了好多,还有给老爷少爷们准备的葡萄酒和果子酒他们都说好。” 朱嬷嬷喜笑颜开,与那日在杏林时的狼狈不同,今日的她穿戴体面,言语对萧家人也是格外的郑重尊敬,完全没有摆大家仆奴的架式。 与易妈妈闲聊着,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两个相识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姐妹一般。 易妈妈并不知道,那日白小雨回去引起的小小轰动,不止是白小雨的随身物件,还有给白家上下送的礼物什么的。 人参丸,罐头、果子酒、雪颜泥这些都是金子般贵重的物件,罐头和果子酒倒还好些,能在市面上买到,但如今新货未续上来,各大铺子早已断了库存,像雪颜泥却是私底下流通的,她们只是听说过有这么极品的美容养颜之物,数量稀少,珍贵得很,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如今被白小雨当成见面礼送来,白家人认请了东西这才反应过来,不免又对萧茗另眼相看了。 “贵府上老爷夫人们喜欢就好,这些都是自家产的,虽然今年的新货还没上来,但姑娘在去年就给家里人预备下了,说是留给家里的姑娘小子们自己享用,这些对我们来说不值当什么,以后府上需要了,尽管提便是。” 朱嬷嬷…… 呆了呆!! 有些难以置信了。 这些难道是萧家自己做的,那市面上的果子酒与罐头也是萧家产的,这…… 朱嬷嬷有些挂不住了,艰难的笑笑,瞧瞧人家说的,不值当什么,倒把她们白家衬托成乡巴佬了哟! 她原本以为萧家就是个普通的医户人家,撞了大运才遇上琳琅郡主这样的贵人,如今看来,萧家也是深藏不露,底蕴深厚的。 有才有貌,还有财。 难怪八姑娘被萧家娇养着,金银饰物比山高,比海多,有底蕴的世家也宠不出这样精致的女儿来,难怪八姑娘不想回去呢,换成是她,她也不想回去了。 呸呸呸!她不是这个意思。 第676章 你病了 看着朱嬷嬷慢慢的消耗着震惊的消息,易妈妈冷静自持,淡定地呷了一口茶,深藏功与名,萧家的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一查便知道了,如今她提前知会了,总能给白小雨加些筹码,让白家人惦量惦量,不让她被人轻看了去。 她们萧家养得起百十个姑娘,你白家得小心着些,让小雨不高兴了,咱们不呆你家。 “小雨刚来萧家的时候,长得小小的,瘦得跟猴子一样,那小脸上瘦得就剩下一双眼睛是大的,我们好一阵精心养护着才慢慢长起来,后来姑娘又手把手教她读书识字,学医术,小雨也争气,每日认真的学习,看医书看到深夜,到最后她每一本医书她都能背下来,她是她们师姐妹三个中医术学得最好的,人也最乖巧懂事,唉!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四年光景了。” 朱嬷嬷脸上挂着笑:“是,是,是,小雨能有今日多亏你们和萧大夫。” 她能说什么?人家就着指着她们鼻子说她们是摘果子不浇水的那个了,不过回到父母身边不是应该的吗? 你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小雨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如今能寻回亲生父母这是好事,以后就多了一些亲人来疼爱她,我们也更高兴。”易妈妈又说道,她在替白小雨高兴呢。 朱嬷嬷…… 看来这个梗是真的过不去了。 这天真没法聊了。 咱白家难道还会对白小雨不好? “你的说的是呢,姑娘自被寻了回来,夫人拿她当眼珠子一般,回去那一日老太爷,老夫人还有老爷他们都高兴得不得了,离开还不到一日,大家都想她了,夫人想得夜里睡不着,这不,就嘱咐老奴赶紧的来接姑娘回家去。” 她是上午就来了的,夫人想着姑娘在萧家留宿一夜也就够了,该回去了,哪知她过来时八姑娘已经跟着萧大夫出诊了,她只留下来等,又被易妈妈留着吃午饭,陪着说话,这一等就到了此时。 都傍晚了,也不见八姑娘回来。 看来这做大夫的,早出晚归,也真是苦。 不过,不接回八姑娘,朱嬷嬷也不好回去交差呢,夫人那一关她又过不了,她只得又耐着性子等着。 好不容易八姑娘回来了,还未说上两句话,那边萧大夫也回来了。 朱嬷嬷…… 只想呵呵两声。 看到萧茗,朱嬷嬷只感觉事情难度被无限放大了。 果然,萧茗在听了朱嬷嬷的要求了,沉吟了会儿,才说道:“小雨昨日才回来,今日便又回去,这来来回回的两地跑把她累着了,以后不用劳烦朱嬷嬷亲自来接,我们派人把她送回去便是了。” 一听这话朱嬷嬷脸色变了变,这话倒是好听,可是只提送回不提归期,把八姑娘回家当成走亲戚一般 这可不行,八姑娘可是白家正经嫡出的姑娘,理应长住白家。 于是,朱嬷嬷笑道:“昨日八姑娘回来,家里老夫人和夫人便想念得紧,夫人更是一夜未能安睡,今日一早便让老奴过来接了,说是要亲眼见到八姑娘她才能安心,所以还是请八姑娘随老奴回去吧!不然夫人今日怕是会夜不能寐了,这几次三翻的怕是会落下病根来。”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 像是在威肋萧茗,意指她不让卢氏母女两团聚。 易妈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这位朱嬷嬷,果然世家出来的管事嬷嬷就是不一样,手断了得,不过也太急切了些,白姑娘初白家,对白家的一切没有归属感,自然对萧家更亲近些。 朱嬷嬷急着接回白小雨,完全忽略了她此时的心境。 当初姑娘与卢氏约法三章,首要第一条就是不得限制小雨自由,如今朱嬷嬷这般是拿亲情来约束,试图用道德绑架。 这法子有了一就有二,以后白小雨就完全受白家人钳制了。 听着朱嬷嬷萧茗看了一眼白小雨,见后者有些拒抗的神色, “卢夫人身子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亲自去给她诊诊脉,开些调理的方子。”萧茗关切的问道,言语认真急切,仿佛马上就要去白府上一般。 朱嬷嬷…… 这不过是她一惯常用的借口,怎么萧大夫就当了真。 夫人思念八姑娘是真,倒是没病着,只是吧!八姑娘好歹是白家嫡出姑娘,又离家这么多年,理应回白家长住,才在家住了两三日就回来了,这让夫人有难过了。 不过,这些夫人不好开口,只得她这个做奴才的代劳,是以想到了这么个主意,利用母女亲情把八姑娘栓在夫人身边。 哪知,萧大夫就当了真。 “夫人身子也没怎么,就是想姑娘想得紧,出门子时夫人还对老奴说她准备过几日筹办一场宴会,请白家世代相交的几家亲戚故旧上门认认人,对外就说是称八姑娘自小在观里养病,如今大好了回了家,让大家也见见,到时候还请萧大夫大驾光临。”朱嬷嬷又提起了夫人正在准备宴会的事,黄昏的天,快要入夏了,她感觉后周围的气温很底。 “也是,这是自然,到时我一定去。”萧茗点头。 朱嬷嬷福了福礼,笑道:“那老奴就先谢过萧大夫了,只是,您看,现在天色也晚了,我们也刻回府了,免得府里人惦记。” 萧茗看了看天,天确实黑了,院子里已经点了灯,看着朱嬷嬷带笑的脸,说道:“今日确实也晚了,这里距白府路途也远,怕是回到白家已经是夜深了,我也不放心小雨大晚上的回去,再者说小雨离开几日我也想得很,万分的舍不得,还是让小雨多陪我几日吧!到时候她想回去了我一定会亲自送她回府的。” 着重强调‘她想’。 你别想见了,就你病了、睡不着,食难进,她就得回来。以后若是你病了,不舒服了,心口疼了,她就得嫁你给她选的夫婿。 刚开始态度一定要强硬些,脾气不能惯着,因为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朱嬷嬷已经难受得内分秘失调了。 这萧大夫真是无情,怎么会有这样的不讲道理的女孩子。 “天晚了,朱嬷嬷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路不好走,易妈妈,送客。”萧茗说完就拉着白小雨走了。 第677章 战事 朱嬷嬷无功而返,回白家的时候又受了卢氏以及白老夫人一顿埋怨,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让人怀疑你的能力水平。 朱嬷嬷:…… 老毛病都快要委屈出来了。 人家不给人,她能咋个办?她去抢啊? 卢氏原本陪着老夫人说话儿,见女儿没回来不由得一阵失落,内心也是空荡荡的,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闺女如今成了别人家的人了。 这叫她这个娘,心碎了一地。 好在白老夫人还算开明,反倒劝慰起她来了:“你也别急,小雨在萧家长大,自然依恋萧家些,萧茗能这般护着她是好事,说明她这几没受苦。” 可不是没受苦,养得比世家嫡出的千金还要金贵。 “我也知道的,我就是心里难受。”卢氏说道,她能不难受吗,自己的女儿不与自己亲,她就好比吃了黄莲还难受。 白老夫人又说道:“这个萧茗,看似温和实则是个强硬的性子,听说自小无父无母,是自己把家业撑起来的,这姑娘不简单。以后与她相处时多让与些,不然不知她会做出什么来。” “儿媳明白,谢母亲教诲。”卢氏点头应是,她能不让着吗?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创下诺大的家业能是简单的人物?她这个女儿事事听从萧茗的,回来这几日她算是看出来,女儿把她那个姑姑当成神一样的崇拜着,容不得别人说一丁当儿的不好,若是萧茗不让她回来,那她又要失去女儿了。 白老夫人转儿又说起了过几日宴会上的事,卢氏一一点头答了,朱嬷嬷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悄悄退到一旁当起鹌鹑来,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送走朱嬷嬷的萧家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吃晚饭,饭后蒋香媛又领着大家玩了会才各自回房睡觉,渐渐的各房各间都熄了灯,萧茗这才坐在桌前翻看着西北送回来的信。 数月未见,相隔万里的他们也只得用信件传递,遥寄相思。 西北边关打仗,石亭玉除了平里的日常锁事,有时也会给她透露一些战场上的事,让她不至于一无所知。 如今西北匪首阿歇那后庭失火,次子革烈趁着父王领兵在外之时突然发动兵变,弑杀兄长抢占王庭,公然与父亲绝裂,并召告天下宣判其父阿歇那为乱臣贼子,是破坏和平盟约的罪人,理当处以极刑,如今代表着回金部新君的求和使臣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 是的,革烈要求和,并借助大月的力量稳定自己的地位,统治回金部族。 不过,这比想象中的困难。 阿歇那已经放弃了对大月的攻袭,不再打游击战,带着残余的九部盟军返回回金王庭,试图利用其余八部的力量铲除内患,夺回王庭。 一场轰轰烈烈的侵略战争突然转变成了内战,不可一世的阿歇那被石亭玉一招釜底抽薪打得措手不及。 石亭玉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就这么回去,已经亲率大军在后追击,打得那歇那狼狈不堪,连连败走,逃兵无数。 萧茗收了信,随着阿歇那的败走,这一场持续了四年之久的战争也快要拉下帷幕。 一将功臣万古枯,整整四年,大月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多少人流血牺牲,又有多少人有家不得归。 终于要结束了。 她和蒋四海先后给石亭玉送了四次粮草,大多数粮食是出自她之手,就是蒋四海也捐了少棉衣银钱,她又提供了大豆、玉米、红薯、土豆等高产种子送去西北,让西北军自己种植食物,如此,这一场战争才坚持下来。 战争结束,也该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在萧茗遥望的西北,辽阔草原之上,春梢寒凉,有一群人在夜空之下,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望着远处的王庭,静静的等待着。 没有人声,没有灯光,有的只有马儿不时晃动着铁蹄的声响。 微风四动,草叶摇曳,利刃长枪,英姿挺拔,有带着寒凉的春风吹在战甲之上猎猎声响。 终于,天初露白之时,远处的王城被炸起了一道冲天的火光,嘈杂人声迅速响彻四地,或哭、或喊、或尖叫,都盖不住的喊杀声,声声入耳,惨叫不绝。 回金王城乱成一片,隔着都能感受到一个惨烈。 是时候了。 夏五兴奋的看着身前的人,难掩心中的激动,父亲带着人去回金取得革烈的信任,扶持革烈上位夺权,引起回金部内乱。 这其中的的艰辛难以续说。 如今,阿歇那逃了回来,势必会与革烈有一场生死争夺。 一方是残败狠狈,兵残马乏;一方新君上位,人心浮动半斤八两。 无论谁胜谁负,都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又过了片刻,远处有十几骑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夏五轻声令人戒备,渐渐人越来越近,转眼就到了跟前。 原来是夏忠全带着人从王庭方向过来,在石亭玉身前停下马。 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激动的说道:“世子爷,属下幸不辱命。” “夏叔,起来。”石亭玉双手扶起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辛苦你们了,可有兄弟受伤。” “有五个人没了。”说罢,夏忠全的眼神暗了暗,这些兄弟都是在混乱中被杀的。 石亭玉表情凝重,看着回来的人,每一个人都带着伤,流着血,他们身在敌营,做着随时都可能会掉脑袋的事。 为了使命,拼过刀山血海,有的人将生命永远留下了。啪了啪夏忠全的肩,沉重的说道:“每一位牺牲的将士都是英雄,大月是不会忘记他们的,他们的家人也会得到最好的补偿。” 石亭玉翻身上马,抽出配剑,直指前方,看着身后的将士们:“将士们,四年前这些人破我河山,毁我家园,辱我民众,如今一雪前耻之机已到,驱出外族,收我山河!” “驱出外族,收我山河!” “驱出外族,收我山河!” “驱出外族,收我山河!” 整齐的口号响起,震动着空旷的草原,回声远远不绝!每一个人都怀惴着激动的心,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武器,这一天,他们等了很久。 第678章 淦,狗贼! 春末夏初,阳光明媚,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 边关战事滚滚如雷,京城依旧繁华如许。 京城久负盛名的琼华楼二楼别具一格的雅室瑶台镜,几位年轻的公子聚首一堂,一室喧嚣,婉转悠扬的琴曲伴随着调笑之声从瑶台镜中宣泄而出。 能够在琼华楼独享一间雅室的,并不是普通之辈。 春光好年华,鲜衣怒马少年时。这里的少年们个个身着锦衣,腰衔宝玉,定眼一看便知是出身富贵之家,可惜,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脸色苍白,油头粉面的,眉宇之间的不正经让人莫名想起一个词叫做‘一丘之貉’。 二八芳华的少女端坐一旁,神情妩媚,媚眼如丝,十指纤纤,轻扣琴弦,优美曲乐正是出自她之手,低吟浅唱,嗓音清脆如黄鹂,大堂正中,五位同样华年的妙龄女子正伴随着曲音展现着优雅的舞姿,身姿妖娆,如花中精灵。 一位年轻公子正穿梭于她们之间,手持酒壶,快乐的跟随着左摇右摆,这里摸一把,那里香一个,嘻嘻哈哈。 柳以勒无精打彩,耸啦着眼,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往日里最是喜欢这些的他今日兴致缺缺,佳肴不甚美味,美酒也不香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寡淡乏味,与两日前的惊鸿一瞥比起来,这些个女子简直是庸脂俗粉。 白小雨才是人间绝色。 可惜了,萧茗不识抬举。 他算是体会到了求儿不得痛苦滋味了。 “以勒兄,你这是怎么了?”旁边的少年见柳以勒如此,遂放下酒杯问。 “每日都是这些,无甚看头。”柳以勒烦燥地把手中的花生粒扔出去,又把嘴里含着的果核吐得老远。 只感觉嘴里能淡得出个鸟来。 无趣! 无趣得很。 没有人能理解我心中的烦忧。 世间知我者,何处来。 油头粉面的少年不解,醉红楼的红烟姑娘可是柳以勒最喜欢的,每次相聚都要乐一乐,不知道今日这是怎么了。 “咱们去斗鸡如何,我新得了一只斗鸡,十战十胜,未曾一败,我取了个名字叫常胜将军。”别一个少年凑了过来提议道。 “无聊。”柳以勒推开来人。 “别来烦老子。” 几人见此,皆有些不明所以,想要上前又犹豫着。 “哈哈,他是患了相思病。”舞群中的少年摇摇摆摆走过来,满脸的吊儿郎当模样,喝了一口酒,竟然吟起诗来。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何如当初莫相识, 早知如此绊人心,短相思兮无穷极……” 这不伦不类的吟唱,居然有少年称赞,“张兄高才!” 柳以勒被如此取笑,恼羞成怒了:“张圭,黄汤喝多了吧!胡言乱语,还会背诗来了,少给老子来这些。” 另外三个少年却是笑了,追问张圭:“相思病?张圭,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咱们这位柳大公子啊!看上了杏林的白姑娘,那丫头长得可真是水灵,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柳大公子一见就喜欢上了,这不可就是患了相思病……”张圭之父为中极殿大学士,内阁辅臣,唯柳策马首是瞻,是以柳张两家来往比之其余三个少年家族亲密些,柳以勒之事不过两日,便传到了张圭耳中。 柳以勒站了起了,指着张圭:“你闭嘴吧!老子的事你少管。” 提到杏林,众人便了然的笑了起来,只道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杏林的几位姑娘各有千秋,以萧茗、白小雨为之最。” 有柳以勒这般心思的不此他一人。 “若说杏林,看上了买来便是,柳兄何故如此苦恼。”他们都是家中幺子,学业家业有家中器重的兄长,他们只管吃喝玩乐便是,遂对他们来说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哪个楼的姑娘,买来便是了,以前他们经常这么做。 纵使京城,没几个敢悖他们面子的,即便是漂亮男儿也买得。 玩几日新鲜劲儿过去了,便相互转让,换着玩儿。 张圭看了疑惑不解的几人一眼,笑笑道:“若是别家也就罢了,这个杏林却是不一样,一个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的萧茗,居然拒了。” 一品大员,权倾朝野的柳家要买个人,是多简单的事,多微不足道的事,却被萧茗给拒了。 “哦!” 是了! 是了! 这个萧茗是谁? 这个萧茗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能力与脸蛋齐飞,居然能攀交上琳琅郡主这根粗大腿。 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虽然不能文亦不能武,不能为家族带来荣光,所能做的事就每日只知吃喝玩乐惹事生非,为家族繁衍延续贡献自己的力量。 他们玩归玩,亦知道个分寸尺度,早被家里的长辈耳提面命的警告过。 哪些人惹得,哪些人惹不得。 好巧不巧,琳琅郡主便是惹不得的那一类人。 众所周知,大皇子是个傻的,二皇子年幼,储位空悬,作为嫡出的洛亲王府同样有着太子之位的竞争之权,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太子之位在二皇子与洛亲王世子之间。 二皇子生母柳贵妃,外翁是柳首辅,对太子之位颇有优势;而同样的洛亲王世子年岁居长,文采学识名满京城,同样有着不可小觑的力量,太子之位花落谁家尤未知。 而琳琅郡主出自洛亲王府,是洛亲王世子一母同胞的长姐,是他们这些无用的纨绔万万惹不得的人物。 别看她如今只是个郡主,但是有朝一日皇位落在了洛亲王世子头上,这皇帝同胞长姐的秋后算帐谁又受得起呢? 所以,提到与琳琅郡主有着结义之情的萧茗,各个是又爱又恨。 鸡毛飞上天。 一个白小雨而已,萧茗居然敢直接拒绝了柳家,不就是仗着琳琅郡主的势嘛! 惹不起。 惹不起。 柳以勒脸都黑了,自己的失败经居然被张圭拿出来哗众取宠,他想揍人。 张圭在柳以勒即将发狂之时笑了起来:“柳兄莫气恼,小弟倒是有个办法让你心想事成,不过你得帮我办一件事。” 柳以勒一听,来了兴致,赶紧的追问道:“什么办法?莫说一件事,十件百件都行。” 其余三人皆是围了过来。 张圭笑笑不语,反而是挥手把房间里的几位女子赶出去,等人出去了,只余下他们五人,他才小声说话,五个人脑门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几人时而低语,时而笑骂,时而推搡。 只听其中一个少年奸笑着骂了一句。 淦!狗贼。 第679章 毒计 转眼又过了三日,白小雨都是住在了萧家,尽管卢氏多次派人来接,萧茗都未应允。 这一天,正是萧涵归家的日子,天不亮众人便起了,易妈妈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家宴事宜,萧昱昨日便请了请了假想要与萧茗一起去南门接人,同行的还有萧茗的三个徒弟,还是由明笙牵着马车,易风和夏小八带着萧昱骑着马护卫在马车两端,慢慢的走着。 阵仗有点大,主要是萧涵归来的日子太重要了。 分别四年,太想念了。 京城的街道虽然宽阔平整,但是街道上的行人亦是很多,人声嘈杂,速度并不快,她们出门得早,可这儿会连南门的影儿都没看到,萧茗倒还坐得住,蒋香媛她们却急了,时不时翻开纱幔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今天是五日一次的大集日,人潮涌动,想要快些也快不了,蒋香媛也只得悻悻的放下纱幔,叹了一句:“京城就是不一样,平城大集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多人。” 萧茗轻笑:“那是自然,一朝都城,全大月的人都往此处集聚,人当然得多。” “也不知涵弟怎么样了,这么些年没见,咱们要是去了,还不知道认不认识。”蒋香媛又咋呼呼的一句,眼睛不由的瞄向萧茗。话说,萧涵四年前长得就俊得很,四年后是不是更加英俊不凡了。 想了想,就觉得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哪里会不认识,比照着萧茗看不就会认识了,萧茗长得就天生丽质,双胞胎弟弟自然也不会差,站人群里简直是鹤立鸡群,一眼就能认出来嘛! 看看萧茗,看看萧昱,萧家出来的就没有个是歪瓜裂枣的,如果有,那肯定不是一个娘生的。 见萧茗不睬她,赶紧的补上一句:“也不是不认识,人群是最高个,最亮眼的那个肯定就是涵弟了。” 此话一出,把白小雨与王芸苓两个给逗乐了,两人抿着嘴笑着,也不说话。 萧茗没好气的睨了一眼蒋香媛,不想理她,她这个大徒弟,医书读得少了,脑子不够使唤。 她是那种不认识自己亲弟的人嘛? “咳!咳!”马车外,夏小八咳咳两声,蒋香媛马上掀开纱幔,声音嘹亮。 “夏小八,你喉咙不舒服吗?我这儿有润喉糖你含一颗,等会儿你到了城门口寻人,记得眼睛放亮点,人群中最帅最亮眼的那个肯定就是涵弟了,还有大黑毛毛,你可别因为这事误了大事。” 夏小八…… 难道我不够帅,不够英俊,我不配是人群中最高最亮眼的那个,你在你未婚夫面前讨论别的男子,我不该咳一声?抗议一下? 有没有天理! 夏小八瞬间自闭了,一夹马腹,越过马开去了前面。 “哎,润喉糖要不要啊!” 蒋香媛伸长着手臂在马车外,呼唤着远去的背影,引着路人注目,可是她浑然不在意,嘟嚷着嘴拿着未送出去的糖,回到马车里,恨恨的道:“浑蛋夏小八,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芸苓与白小雨不明所以,看着蒋香媛问道:“小八哥哥不舒服了吗?” “可不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们可记着,男人啊!不能这么宠着,宠着宠着脾气就出来了,敢当面甩你脸子了。”也就蒋香媛这么大胆开放的女孩子才能无忌惮的说出这样的话来,把两个师妹听得脸红不已,不过这些离经判道的言语听得多了,她们也就习以为常了。 萧茗但笑不语,这个棒槌啊! 蒋香媛继续她的长篇大论:“你们以后嫁夫婿,得擦亮眼找个好了,权啊!财啊!这些都不重要,得要人品好,品行端正,对你要好,不纳小,不愚孝,一辈子宠着你一个才好,凤凰男、妈宝男什么的更是要不得,咱们如今有琳琅郡主和沈世子作靠山,权啊什么的也不差,至于钱财这些更不差了,所以以后你们相看人家的时候得注意了,没必要为了这些自个儿本来就有的东西委屈了自个儿。” 二人听得连连点头。 萧茗:…… 一口茶噎在喉,难受得她。 怪她,都怪她。 有时候看诊的时候,遇到些奇葩病人,不免私下里评论一二,没想到被这三人给听进了心里。 马车悠悠前行,马车外大世界,马车内一片小天地,萧茗的大徒弟侃侃儿谈,传授着自己对未来婚姻的畅想。 柳以勒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马车缓缓而过,目光就像是闪电,像要穿透车顶,看向内里。 张圭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吊儿郎当的说道:“哥们儿,我的事已经办妥了,你答应我的呢?如何了?” “真的行?你不会是在耍老子。”柳以勒收回目光,看向张圭。 “萧茗的医术全京城都知道,听说昨天那个病人是她亲自做的手术,你确定你这事能成?” 张圭咧嘴一笑,自信的笑了:“哪怕是华陀在世,也救不了一个自愿寻死的人,今日正巧萧茗不在杏林,剩下一个老头子,那人想死也是太容易。我早已打点了他的家人,给足了银钱,只要人一咽气,就抬着去顺天府。” “你想想,这事一旦闹起来,杏林草芥人命,就算萧茗背后的是天王老子也得认栽咯。只要萧茗倒了,那么杏林里的那几个小姑娘,就算是萧茗也随你摆弄。” 张圭笑得张扬肆意,手中的玉骨折扇在胸前摆动,他甚至已经预知到事成之后的境况。 如此计策,真是毒啊! 柳以勒也满意笑了:“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人手我已经安排了,有十人埋伏于城外等候你差遣。事成之后,我得尊称你一声附马爷了。” 他只是在家中祖母面前演了一场自己被人打的事,祖母便给了他十个护卫,训练有素的十个护卫,足以给张圭办成此事。 “同喜,同喜,借柳兄吉言了。此事若成,小弟定不会忘了柳兄大恩。”说罢,张圭激动得理了理发髻,整了整衣摆,出了门,领着随身小厮出了酒楼,直奔志城外而去。 柳以勒冷笑一声,人模狗样的张圭居然也敢尚公主,可惜他没想到这个主意,后悔只娶了呆板无趣的黄氏。 第680章 公主 作为大月首都的京城,八方来贺,繁华聚集,通往京城的道路自然也是四通八达,条条大路直通京城。 临近午时,南边的官道上正有一队人马正缓缓驶来,目标正是京城的方向,再翻过一重山便可遥望京城。 两辆马车,随从若干,护卫若干,行进速度并不快,乍一看就像是普通的家眷出行,临到近了才会发现不同之处。 八个孔武有力的壮汉,衣着皆是干净利落的短装打扮,每一个腰间居然都带着武器,目光沉锐,警惕盯着四方,骑着马紧紧的护卫在第一辆马车周围。 其余几名随从,虽是步行,看似普通,但又不普通的一所打扮。一行一止的步调,每一步都一样大小,每一步都寂静无声,这是一种不同于凡人人的韵味。 可见,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小队。 张圭半蹲在新春刚长出来的草丛中,拨开身前杂草注视着前方的官道,不大的小眼泛着绿油油的光。 慢慢的等待着这一队人马浮现在眼帘。 张圭喜行于色,遂低声吩咐身边的随从道:“按计划行事,柳家的人缠住斗护卫,你们抢了马车就跑,我在前方等着你们,给爷记住了千万别伤了马车里的人,一个手指头都不能碰,不然爷要你们的命。” “少爷放心好了,咱们都明白。”一个随从笑着回应,其余几个人也跟着应和,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意,少爷要英雄救美,他们就是来做个陪衬的。 “都给我盯着点柳家的,不能让他们把歪主意,坏了爷的好事,若是你其中一人被擒,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张圭盯着几人厉声道。 “小的们明白,咱们是柳家派过来的,柳少爷爱慕敬禾公主,令咱们抢了公主回去。” “嗯。”张圭满意点头。对于此事,他做了万全准备,若事不成,只管往柳以勒身上泼脏水。 好一翻叮嘱,几人终于得了令去与柳家的人汇合,静待时机。 张圭盯着马车,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意,这个附马他是当定了的。 在柳以勒几个纨绔子弟里,算是张圭鬼点子最多,脑子也最是灵活,不过这些都是用在了歪门斜道之上,经常给柳以勒他们出一些下作主意。 如今,他把目光投向了敬禾公主。 敬禾公主是先皇最小的女儿,出生时生母便难产去世,一直被太后养在膝下。先皇薨逝后,太后便迁居京畿郊外的玉泉行宫养病,敬禾公主便跟着过去伺候,这一住便是六年。如今敬禾公主及笄在即,提前回宫准备及笄事宜,到时由柳贵妃会代皇后主持公主及笄之礼。 如今礼部已经在准备着公主及笄事宜,他之所以能得知敬禾公主能在今日回京,完全得益于家中有一位在御前当值的哥哥。 在得知此事后,他便有了此算计,先是为柳以勒出谋对付萧茗,从柳的手中借来十名护卫。 张圭的头脑一直都很清醒,他能明白自己在什么位置,自己有几斤几两。学业不成,功名无建术,在家中并不受父母重视,他明白他之所以能在京城里混得风声水起完全是因为他背后的家族势力,如果有朝一日,分家另过了,大半家产归了大哥,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文不成,武不就,谁还记得他张圭。 读书太累,功名艰难。 想要一世富贵荣华不如走捷径。 尚公主,一步登天。 张圭也不耽搁时间,转身去了指定地方。 这边,车队没走多久便被迫停了下来, 护卫头领看着眼前的横在路边的大树沉思,左右无人,如何来的巨树挡路? “戒备。”头领喊了一声,又吩咐三个护卫并三个随从前去把树移开。 马车门露出一丝缝隙,美丽的少女透过缝隙观看着外面的世界,一张脸秀丽柔美,只是过于苍白,乌亮的大眼苑若一潭秋水,微微卷曲的睫毛轻轻擅动,带着好奇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外面。 这便是敬禾公主。 敬禾公主是早产,生来便带有不足之症,到了及笄之龄看着也比同龄人娇小瘦弱。从小便养在玉泉行宫,今日回宫也只是轻装简从,并无公主仪仗。 大树被一点一点移开,一口气还未松懈下来,从旁边道路上竟快速冲出十余人来,行动迅速,直奔敬禾公主所乘马车而来,其目的可想而知。 马车里的人被吓得心头一跳,慌张的合上了掀开的开门。 “敌袭。”统领目光一凛,大吼一声,哗的一声抽出配刀,他甚至没有喊出一声‘保护公主’的话来。 喊出公主身份,不就是暴露了目标,置公主于险地? 大家都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不然这京城重兵守备之地,又怎么会有强盗歹人? 来人并不给护卫们喘息的机会,冲上来便与人缠斗在一起,没有‘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裁,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开场白。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抢马车。 随从们吓得尖叫连连,抱头四窜躲避,那三个去移开障碍的护卫也快速跑回支援,但是,这些哪里够。 短兵相接,护卫头领急了,这些人兵器在手,武力不弱,人数占优势,己方落败迟早的事。 只得连连给其余下属打眼色,改换战术,且战且退,退守在马车身边,想要护着马车冲出围困。 毕竟公主的安危关系着他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本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护送,却往掉脑袋的方向转变。 只是,事情并不遂他的意。 从旁边的草丛里又冲出两个人来,直奔马车,趁着护卫们被缠住之际,出其不意,一脚蹬了赶车的马夫,抢了马车就从旁边的道路上跑了。 马车飞快,转眼间就驶出了视线。 “姑娘!” 护卫头领急了,一刀用力,砍伤身边敌人,追了上去。 马车急速飞驰,车厢内的敬禾公主坐立不移,被狠狠的摔在车厢壁上,头被撞得生疼,眼泪在眼框里打着转,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无血。 她只得强忍着痛疼紧紧的抓着车厢内的护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比起疼痛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害怕使她心跳如雷,快要冲出心田,抑制不的尖叫喧嚣而出。 好在她还有些许理智,知道自己现如今该做什么。 敬禾拔出头上的金钗,紧握手中。 敬禾看着那人背影,缓缓向着车门移动,双唇紧扣由白变得殷红,捏着金钗的手骨节泛着白,手心早已湿腻一片,皇家公主的尊严不容人亵渎。 马车后,护卫头领已经追了上来,喘急着声大喊:“站住!” 马车并未停下,只是其中一人跳下马与其纠缠,来人身手皆不弱,头领想要摆脱也不是片刻之事,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 剩下的那人驾着马车继续向前,车门一开一合,被砸得哐哐作响,早已不堪重负,终于,在重力之下半边车门飞了出去。 几经起落,翻滚在一劲装少年脚边。 第681章 等待 京城南门这边。 申时三刻已过,这个时候的城门早过了人流高峰期,进出城的不过寥寥几个。 萧茗与萧昱坐在进城口的茶棚里,双双紧盯着城门口的方向,每进一个人都不忘仔细打量一翻,然后又露出失望之色。 都不是萧涵。 午时早已过去,茶碗里的茶换了一碗又一碗。蒋香媛和夏小八领着其他人去了隔壁的酒楼用午饭,易风则先行家去通知易妈妈,午时的家宴改成晚宴了。 “姑姑,小叔怎么还不回来?”萧昱心里不免焦急,问着萧茗,双眼却是紧紧的盯着城门的方向,生怕错过了。 说好的午时不到便会进城的。 “别急,肯定是路上耽搁了。”萧茗安慰侄儿,心里也是不好受了,四年分别都等过来了,偏偏这一会儿的等待才是更折磨人的。 难道真的是蒋香媛一语成谶,见面不相识,错过了? 不过,她又很快镇定下来,哪有不认识弟弟的道理,还有毛毛,肯定是路上发生了事儿了,延误归期。 夏小八用了午饭过来,萧茗道:“小八哥,你去路上迎一迎。” 出南门就是一条直通平坦的官道,一路延伸,三十里外的地方会有一家茶肆,茶肆之后不止有官道还有好几条分散的小路,四通八达的,不过无论是哪一条上过来,都会在茶肆汇集,歇脚补给,之后才会上官道入京城。 萧茗的意思就是让夏小八去茶肆看看。 “好。”夏小八也不二话,转头就去牵马了。 “我也去。”萧昱站起来道。 “路上小心。”萧茗点头,不忘叮嘱一句。 很快二人骑马出了城。 蒋香媛带着两个师妹在附近闲逛,买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这里的小商贩来自天南海北,还真有些稀奇古怪货品,三人这逛逛哪瞧瞧,买了不少东西。 萧茗一个人坐在桌边,慢慢的饮着茶,注目沉思。 “萧大夫,一个人?”声音从头顶响起,略带一丝轻挑。 萧茗抬眼,眉头轻蹙,这个时候她并不想见到这个人。 “柳公子,有何事?” “没想上我只是随便走走便能巧遇萧姑娘,咱们真是有缘,这个是不是叫做千里姻缘一线牵。”柳以勒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不请自来的在萧茗对面坐了下来,不加掩饰的目光打量着萧茗,像一头冒着绿光的饿狼,垂涎着自己的猎物。 不远处的蒋香媛正把一个花环带在白小雨头上,白紫相间的小碎花朵更衬得白小雨肤白如玉,灵动逼人。 柳以勒更是看得心痒难耐,这一个个的都是人间绝色啊。 不过,快了,快了,马上就都要变成他的了。 “我与柳公子不熟,何来有缘?”萧茗看了一眼柳以勒,面色不变,对于她来说柳以勒就是一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小祖宗。 年纪轻轻,脚下虚浮,中所不足,目光轻挑,行为孟浪,除开被酒色陶空的身子其它的也一无事处,胸无大志,无勇无谋,更无深层算计,一个混吃等死的官二代。 当然,他也有一项无人能及的本事,就是会投胎。 别人几辈子的奋斗都不一定会达到他出生的起点。 不过呢,浪费了。 比起其祖父,万中无一人中龙凤的柳策,萧茗只感叹一句,好竹出歹笋了。 想想柳策,年少成名,文臣之首,是先帝在位时的极为信任的人,也是当世权臣。可惜一生奋斗事业,忽略了家庭,事业有成了,孩子长歪了,这算不算是收之东隅,失之桑榆。 唉!一边是事业,一边是家庭,难得两全,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怎么会无缘,即便现在没有,今日过后也会有的。”柳以勒脸上的笑意并未因萧茗的冷淡而消逝。 萧茗心中一拧:“柳公子这是何意?” 柳以勒只是笑,笑得越发邪魅放肆,看着萧茗的目光更发不加掩饰:“今日过后萧大夫就会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说罢,伸出手,想要抚摸萧茗的脸,却被萧茗一双筷子打掉了。 柳以勒呵一声,他就喜欢这样的小辣椒,比起那些自动投怀送抱的,勾勾手指就能得到的,显然萧茗这样的更让柳以勒变得更加激动畅快,这让他重新找回了才子佳人,窈窕佳人,君子好逑的感觉! “别这么大脾气,以后有你求着爷的时候。” 萧茗眉头拧得更深,这个柳以勒还真是要搞事,不过,她怕吗? 眼下等得正心烦,见着这个人更心烦气燥了,你要搞事你搞去,只会在这里嘴哗哗,拿点真本事出来试试,我想收拾你很久了。 萧茗扬了扬手,对面的柳公子突感头眩目晕。 “你……”还未说个完整字来,人便倒在了桌面上。 萧茗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给其把了脉,便对柳以勒带来的小厮说道:“你家公子中了热气晕倒了,赶紧抬回去,用冰水浸泡。切记,一定要多加冰,一个时辰为限,即便醒来也得泡够一个时辰。” “哦!”小厮不疑,赶忙的把自家主子给扶走了。 耳根清静了,萧茗也没了喝茶的兴致,这个世上,总有人能给你不痛快,一点也不讨喜,如果萧涵能马上出现多好,能解救她所有的不开心。 首辅家的公子又如何,怎么不像她家萧涵弟弟一样向着阳光生长,满脑子装的都是令人难以启齿的龌龊思想。 如此想着,只见远远一少年策马跑了进来。 不是萧涵,是易玄。 萧茗站了起来,正准备迎了上去,身后却响起了易风的声音,“姑娘,杏林出事了。” 萧茗回头,看着易风,易风简明扼要的道:“杏林昨日刚动了手术的患者,午时突发病变,尤大夫正在抢救,不过情况不大好。” 是一位昨日动了手术的病人,是阑尾炎手术,慢性的,初期只是表现在肚脐周围疼痛,昨日是痛得很了,昏迷后被送到了杏林,萧茗确认了病症后给做了手术,虽然杏林的条件赶不上后世大医院,但只要注意防止伤口感染发炎,不高热发烧,十天半个月后就可以出院了。 第407 醉酒(屏幕章节重发) 告别了蒋明聲,萧茗本想去找蒋香媛了解情况的,可惜这家伙自进门就和夏小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神神秘秘的还不让人知道。 中午自是一翻热闹,大家用过午饭后并没有急着回村,而是留了下来,萧茗让易妈妈准备了客房,反正家里房间多,住一晚再走不迟。 晚间,屋廊下挂起了红灯笼,远处看去星星点点,微弱的烛光并没有驱散夜的寒冷,反而在寒风驱使下不停的摇曳,烛光变得影影绰绰,忽明忽暗。 萧茗出了厅堂站在廊下,被扑面而来的寒风一吹,让她脑子清醒了不少,四下望了望,最后朝着一个方向行去。 竹林下,石桌旁。 孤灯照不到的边缘,有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模糊的背影在黑夜里显得孤独苍凉,又仿佛与世隔绝,不容于身后的繁华热闹。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驱散他身边这些孤寂。 “石大哥。”萧茗叫着走进。 “你来啦!”石亭玉回头,目光温和的看着来人,待人走近了又蹙了眉。 “你喝了酒?” 一身酒气。 萧茗径直走到石桌前坐下了才说道:“喝了一点点,是果子酒一点不醉人。”说话时还不忘用手比划着果子酒的量,显然她兴致很高:“我今天很高兴,收到很多的礼物,他们每个人都送了礼物给我。” “嗯。”石亭玉点头,带着酒香气息直扑面门。 吐词不清晰,步子不稳,看来不止是喝了一点点。 石亭玉伸手扶了一下快要磕在石桌上的女孩。 “他们都有送我礼物,为什么石大哥没有。”黑暗中的萧茗声音嗡嗡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她一点都没醉,她脑子很清醒,就是嘴巴不受大脑控制了,也不知道怎么的。 别以为她不记得,石亭玉送了萧涵一套文房四宝。 休想把她漏了。 殊不知她的模样在石亭玉眼中特别的俏皮可爱。 石亭玉心中一动,平日的她不是这样的。 难道是因为饮了酒? 默默的,石亭玉收回以后让她不要饮酒的打算,可以喝的,有他在的时候。 “石大哥。”萧茗久不见回应,委屈巴巴的叫。 “有的。”石亭玉急忙从怀中掏出一物递过去。 “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你都醉了。” “你胡说,我哪有醉?我只喝了一点点,我酿的果子酒不醉人。”萧茗反驳,拿着东西左看右看。 半响才把物件给看明白了,嘴一瘪又不满意了:“怎么是木簪子。” 送给萧涵的好歹是文房四宝,怎么就送她一根普普通通的簪子,还是木头做的。 太不走心了。 嫌弃、嫌弃、再嫌弃。 “是我亲手做的,是中空的,里面可以放药粉。”石亭玉解释,又把木簪拿回来在左右一扭,木簪被一分为二。 “是你亲手做的?”萧茗心里舒坦了,她更在乎的是石亭玉亲手做的,这可比什么文房四宝用心多了。 “真的。”石亭玉肯定的点头,心里快要被她这副模样给萌化了。 “那你给我带上。”萧茗继续提着无理要求,而且自动打头斜过去。 “好。”石亭玉默默的为萧茗带上,触手所及是萧茗柔软的乌发,以及鼻尖萦绕着的发香。 萧茗伸手摸了摸,手指能感应到顶上凹凸不平的花纹,傻傻的问:“好看吗?” 她自己都忘记了在黑夜,眼睛又不能夜视。 “好看。”昧着良心的点头。 说实在的这木簪有些丑,他第一次雕的,是这其中一根比较好的了。 “嘻嘻,石大哥你真好。”萧茗呵呵的笑,还站起来转圈,巧笑嫣然,娇悄迷人。 石亭玉赶紧站起虚扶着,生怕她摔着了。 萧茗可能是感觉到头晕了,径直蹲在了地上,半响没有说话。 “你还好吧!”石亭玉轻轻的问,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突然,他感觉身子一动,低头一看却是萧茗抓住了他的衣摆。 “石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石亭玉一震,千年难得一遇的沉着脸色徒然变动,甚至他的一颗心也跟着跳动起来,不可抑止。 这种感觉真奇怪,与与敌对弈时的心跳截然不同。 喜欢吗? 肯定是的.... “萧茗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醉,不回去。”萧茗摆着手拒绝,抓着衣摆的手却是没有松开。 “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萧茗醉意朦胧,吊着石亭玉的衣摆左摇右晃的,哼起了快乐的歌。 “你喜欢我对不对?” 石亭玉.... 不等石亭玉有任何的回答,萧茗自说自话了起来:“你喜欢我对不对,你要是喜欢我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我?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你,额!虽然你对我很好,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喜欢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萧茗开启话唠模式,借着酒劲啰嗦个不停。 石亭玉一时间噤了声,不知道他的衣服还能坚持多久。 他发誓以后一定不让萧茗渴酒了。 如果,她对别人说这些怎么办?拉别人的衣服怎么办呢? 萧茗终于放开了石亭玉的衣服,可怜的衣服已经被她拽出了皱痕,只见她愰愰悠悠的站起,抬头看他,只可惜她抬着头也到达不了他一样的高度,仰望的存在。 萧茗干脆站在了石蹬上,嗯,总算能对视了。这下满意了。 “可是我喜欢你呢?”萧茗双手捧着石亭玉的脸,慢慢的贴了过去。 石亭玉~~ 软软的触感,冰冰凉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石亭玉睁大了眼,被萧茗突袭惊得忘了呼吸,以至于双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定格,脑海里一片空白,除了萧茗软软的chun瓣。 我喜欢你。 就像是魔音一样敲打着石亭玉的心头,不断重复着。 半响,清醒回神的石亭玉双手扶着萧茗防止她掉下来,想要推开她这不合理的举动,可又犹豫了,双臂慢慢放下。 他终究是舍不得的。 久不见萧茗有任何的动静,石亭玉迟疑,有心要加深这个动作,可当他看见眼前双目紧闭的人又突然怔住了。 她好像睡着了。 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不是睡着了还是什么? 石亭玉~~ 莫名有心塞的感觉,撩拔了他平静的心海,却又挥挥手跑掉。 最终,石亭玉把萧茗抱在怀里让她睡得更安稳些,远处的热闹依旧在,此处像是一个静谧的小空间,萧茗沉沉睡着,没有了刚才的娇俏情兮,也没有了她摇摆他衣服时的调皮。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他多么希望时间走得慢些,让他多看她一眼。 可惜不能。 脚步声匆匆而来,却在远处停下。 “世子爷,西北急报。”夏五的声音划破长空隐隐的传来,语气里有难得的急促。 “何事?”石亭玉看过去,声音有些冷。 夏五在二十步开外站定,远远的瞧出石亭玉怀中的萧茗就很自觉的低下头,主子的私事他们作为亲卫也是要回避的,可奈何此事非同小可,他不得不来。 “十万石粮草被焚,羁押胡敬之的昭令已从京城出发了。”粮草远在西北,已经在半月前被焚烧殆尽。消息传至京城,朝野动荡,天家震怒,胡敬之作为镇西大将军在职期间居然出现这么大的错处,丢官卸职再所难免,甚至会性命不保。 十万石的粮草是为了赈济西北外族之用,是外族过冬的救命粮食。一旦被毁,朝廷上哪儿再去凑这么多的粮食。 没了足够过冬的食物,外族九部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朝廷又在此时羁押胡敬之,临阵换将,是何等的军心不稳。 烽烟起,战事近。多少百姓将流离失所,多少儿郎将战死沙场,多少父母会失去儿子,多少妻子会失去夫君,又有多少孩子会没了父亲。 战争从来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启程回京。”石亭玉面容一肃说道。 “可是,世子爷....”夏五犹豫,世子爷已被夺了兵权虎符,免了大将军职务,此时也不过是个闲赋在家的定北候府世子爷了。 如今的处境,回京会更是不利于他们,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什么行差错漏,那些只会吃饭等死的御史们会挥着笔杆子把他们戳得遍体鳞伤。 “我只是无召不得踏入西北,我难道连回家的权利都不可以有?”石亭玉轻声道,夏五的担忧他何尝不知道,可此时此刻,这一步他不得不走。 石亭玉看着睡梦中的萧茗,抚顺她额前乱了的秀发。 原本以为战场是他最后的归宿,可这其中有了她的轨迹。 萧茗,我走了,我的心会永远陪着你;若是有幸活着回来,就陪着你走过山川岁月,天荒地老;许你一世安宁,岁月静好。 如若不能..... 你且珍重! 第682章 主角不是他 这样的小手术杏林每月都有几起,早有了照顾术后病人的经验,按理是不会突发病变的。 “尤大夫说像是中毒,他希望你赶紧回去。”易风小声说道,尤大夫处理不了,易风赶去杏林的时候尤大夫正急得一个头两个大,慌慌张张的让他叫姑娘赶紧的回去。 今日因为萧涵回京萧茗几人都离了医馆,只有尤大夫坐镇,易风觉得事情太巧合了,于是又急急的赶过来告知萧茗。 万幸他回去了一趟,不然医馆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他们都不知道。 一个医馆出了人命,不是小事。 “姑娘,爹。”转瞬间易玄也跑到了跟前,速度有些快,满头大汗的,一口气险些没提上了。 “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一伙强盗,我们跑散了。” “萧涵怎么样了?”萧茗心中一急,心里也是难受得要死,哪里还顾得上医馆的事。 “我们在半道上遇到一辆失控的马车和一群强盗,石大叔和他们打了起来,少爷和毛毛追着马车去了,等我们把强盗赶走,少爷就不见了,我们没寻到人。” 萧涵不见了…… 易风脸色大变,事情都处在一起了。 萧茗向前走了两步,城门就在前方,可是只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只要出了这道门她就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弟弟了。 “姑娘。”易玄焦急的喊着,他初进城门,并不知道发生的事。 在旁边的蒋香媛几人发现了异样,都围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易风不作声,一边是少主安危,一边是医馆人命,决择两难,他只能等姑娘决择,无论如何他只会站在姑娘这一边。 最终,萧茗还是止步了,离城门最近的那一步她还是踏不出去了。 …… 城外,原本势在必得的张圭的也气急败坏的吼叫着,他来晚一步,眼睁睁看着马车从眼前溜走,就好比到嘴的鸭子从嘴边飞了一样。 原本计划里是柳家的人缠住护送马车的护卫,他们把马车抢出来,在人烟少的地方他再出现,摆一个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英勇造型。 再来个人见杀人,佛见杀佛的英雄无敌之气,演绎一出英雄救美的传奇故事,让敬禾公主一见倾心,见之难忘。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发生点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的小尴尬,让赐婚水道渠成,张公主勇斗恶徒救公主,公主以身相许,这一定会成为京城人人传颂的爱情佳话。 剧本尽善尽美,出场方式,是先左脚还是先右脚,摆什么样的造型才能让公主看到他师气的英姿,这些他统统有考虑。 只可惜,剧本有了,演员有了,主角却不是他,他甚至亲眼看着不知哪里跳出来的无明小贼纵身一跃…… 这是他梦中的桥断。 哈哟! 气死他了喂! 张圭气得一脚把驾马车的那个随从给踢倒在地,觉得不够解气,又狠狠的踩了几脚,边踩边骂。 “你这个蠢材,废物,要你何用。” “少爷,不怪小的,谁知道公主那么凶,小的也是没法子啊!”那随从只得求饶。 他的后背上正插着一根没入三分的金钗,鲜血哈啦啦的流,打湿了整个后背后裳,金钗上面吊着的蓝宝石一晃一晃的像是在述说着它的凶残。 他也是倒霉,本以为一切顺利,只等少爷来成就大事。哪知,他驾着马车的时候被公主从后面偷袭,若不是马车晃动得厉害,公主又没有伤人经验,他怕是要被这根钗子刺中脖子而英年早亡了哦。 他受伤后,慌乱之下不能驾驭马车,导致马车撞在了路边一块大石上,公主就这样被甩了出去,眼看要没命,好在半空中被人给接住了,两人滚落下山。 张圭赶来后正巧看见飞身接人的一幕,来不及感叹人家帅得要命的姿势,反应过来的是他被人给截胡了,这还了得,当即令人下山去寻人。 男的就地处置了,女的嘛!当然是等着他来救了咯。 只可惜,他们的人被人给拦住了,等到打斗之后,他们发现公主二人早已不见踪影。 张圭气得肝疼。 “赶紧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张圭发出一声蛮荒之力的怒吼,把身边的七八个随从给吼上了寻人之路。 “寻不到人,你们也别活了。” …… 萧茗回到杏林的时候,杏林已经闹了起来,一群人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凄惨的哭声从人群中传出来。 “我大儿好好的,只是腹痛,昨日到你们杏林来医治,没成想你们却要了他的命,他上有老,下有小,你们让咱们这日子咋个活……” “这日子没法活儿了,你们赔我大儿命来,让我进去,你们这群强盗,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大儿,你们这群强盗啊!杀千刀的,杀了我儿子还要毁尸灭迹不成……” 是一个老妇人的哭声,声声悲恸,让人闻声落泪。 旁边一个男子几次欲撞开杏林门口守着的四个大汉,可惜他身材削瘦,力道不足,无法突破重围,人家又带着刀,他更不敢硬闯了,只得扶着老夫人,一脸愤恨的道:“天理昭昭,天庭广众之下,你们杏林好不讲理,害了家兄,却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们相见,甚至扣下他的尸身都,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已经报官了,大人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治你们的罪。” 此男子说话还算客气,并没有如老妇人一般泼妇骂街,像是一个读书人,不过翻来复去也就是那么几句。 不止是男子,还有一个妇人也是在人群之中不断的诉说着事情的经过,杏林是如何把他们家大哥给治没了的,又是如何把他们给赶了出来,让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比起老妇和男子,这妇人说的话条理清晰,逻辑分明,更容易让人听个分明。 因为他们,整条街都热闹了起来,不少人听了这三人的话对杏林指指点点,大多数人都觉得事情另有内情,还是帮着劝着让人进里去看看,但有个别的在人群中对着杏林破口大骂,骂杏林草菅人命,横行霸道,以强凌弱…… 道不尽的人间极至恶言恶语,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第683章 医闹 无论如何,门口的几个守门镖师皆闻风不动,如山岳一般守着门。 倒是有杏林伙计在不断的解释病人并没有死,大夫正在抢救,不让大家进去只是不想影响了大夫抢救云云。 可惜,只要他一出声,声音会很快被人给压过去,没有人听他的。 苦主哭声凄凄,人群中不断传来对杏林的挑拨与漫骂,不信任的声音慢慢的汇聚成了一条河。 毕竟几个镖师个个身强力壮,面容冷酷,又带着刀,从外表上来看就像是坏人。 大多数人自以为了解了事情真相,自以为有了评判的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人口诛必伐。 往往弱者更容易得到同情,事实俱在,哪些咬定了杏林无辜的人众此时也变得不坚定了起来。 门口吵得热闹,整条街都被围得水泄不通,萧茗她们是进不去了,甚至连面都不能露了,不然会气愤的人群给打了都不一定。 看着一团乱象,马车是过不去了,被迫停下,蒋香媛急了,“怎么办,人没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若是自个在家里病亡那就怪不得别人,若是在医馆里故亡这就是大事了,病情严重生命走到尽头家属自然也就自认倒霉息事宁人了,若是责任在医馆,这非得闹起来不可。 妥妥的医闹嘛。 在平城那种小地方,多赔银子道歉,得了家属谅解,民不举官不究,能大事化小,可京城就不一样了。 对方来势汹汹,又报了官府,这不是赔银子与道歉能解决的事,不得苦心经营的名声毁于一旦,还有可能有牢狱灾祸。 萧茗冷静的对明笙道:“去后门。” 明笙一打马鞭,马车飞快的转去了后门,马车停下到再发动不过几息的功夫。到了后门时,所幸后门没有人。 药堂的小厮在后门张望,见了下马车的萧茗赶紧的把门打开。 “人怎么样了?”萧茗一边说话一边快步往里走。 “快不行了,只剩下一口气了,尤大夫只能用一根五百年的人参掉着命。” 几人一听,不由加快了速度,萧茗对蒋香媛和明笙道:“你们去一趟镖行,把空闲的镖师都叫去城外寻人,这里有我们。” “要不要再派些人来保护。”蒋香媛犹豫了,看这架式这闹得有点大啊!四个镖师肯定顶不住,毕竟都是手无寸铁的民众,又不能真的拔刀伤人。 “没事,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萧茗头也不回的回复了。 “好!”蒋香媛只得点头,她能明白萧茗此时内心里的煎熬,二话不说跳上马车,和明笙一起走了。 进了后堂里,萧茗意外看见了多日不见的周莲蓉,怀胎六月的周莲蓉此时挺着个大肚子在后堂里走来走去。 “你怎么在这儿?” “要不是我在这儿,你今日得玩完了。”周莲蓉捏着指见,看着萧茗,美目流转,端一翻别样的柔媚风情。 萧茗一凝,她看见那病患的家室带着两个女儿正龟缩在墙角,抱着头低声呜咽,她们还被周莲蓉的两个丫头死死的守着。 “怎么回事?” “呵!这年头奇葩事真多,都说虎毒不食子,亲娘给亲儿子喂毒你见过没?” “我先救人,请你帮我守着?”萧茗来不急多问,只一句罢便带着白小雨与王芸苓进了屋子。 “呵!”一声‘请’字,周莲蓉只觉一股舒畅感从脚底串到了头顶。 尤大夫擦了额角流下的汗珠,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病人,微微叹息。 活了他这把年纪,什么没经历过,医闹他也有亲身经历,无数人冲进医馆,打砸一翻,把值钱的什物抢劫一翻,这其中不止止是哪病患家属,还混有不少浑水摸鱼的人。 当你行善积德的时候,人人夸你仁慈善良,当你遭受恶意对待的时候,利益当前,还有谁会记得你的好。 人性在这里剖析得明明白白的。 一翻闹腾下来,医馆说不得伤筋动骨,更或是从此消失。 他尽力了,他是该投靠新的主人了。 萧茗进来,看了眼床上的人,也顾不得尤大夫了,速度的给他做了检查。 尤大夫见到萧茗,尤如打开了话匣子,赫呲赫呲的说道:“这个人是不行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把事情化到最小,官府那边也要派过个去走动走动,送些钱财物件,还有家属这边,尽量安抚住了,不让他们把事情给闹得大了,不然医馆的名声就毁了。” 听着门口的吵闹声,尤大夫心里就烦燥得像被火烧了一般,听听这些声音,里面又多少其他医馆使唆过来的人。 他就说萧茗这般作法要不得,诊金便宜,病患是高兴了,可杏林得罪的可是整个京城的同行。 如今出人批漏,人家还不得把这针眼大的错处给无限放大,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杏林里亡故了人。 谁家医馆是干干净净的? 尤大夫的不满以经达到了顶点。 “你听听这些,别人不记得你的好,只要你有一点点的错处就会来指责你,你……”尤大夫的声间嘎然而止,他看见萧茗从药箱里拿出一剂针管出来注入病者体内。 不是…… 这哪儿来的呢,我刚才都还没看见,是不是我眼花了。 萧茗忙得很,哪里有空给尤大夫解惑,一支肾上腺素推进去,萧茗又忙着把氧气包拿出来给病人套上,白小雨对尤大夫说道:“尤大夫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哦!好!”尤大夫云里雾里的出去了。 外面的喧哗仍在继续,哭声、对杏林的质疑及漫骂声汇成一团,尤大夫想了想,硬着头皮出去了,这个时候不能任由那些作坏的医馆引领了方向,这是对杏林不利的。 外在的人见到尤大夫出来,瞬间静默了一会,老妇人的儿子对着尤老大夫愤怒的指责道:“你们把我大哥怎么了,把他的尸骨交出来,你们这群人太无法无天人,要了我大哥的命,还要扣留他的尸身,你们要对他做什么?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脱罪,告诉你们,人证物证俱在,你们是逃不了的。” 第684章 憋屈的尤大夫 “大儿,大儿,我的大儿啊!……” 老妇人瘫软在地,声声啼哭,悲苦凄婉,这又何止是一个悲惨世界! 她穿着普通粗布衣裳,头上也无钗环饰物,只用普能的木簪挽住发髻,并且她的儿子儿媳穿着同样的普通,让人一眼便觉这一家子是贫苦人家。 人群看着尤大夫,个个眼睛里顶着疑问,杏林的作法不同于其他医馆引得人群的不满日益加重,人没了就应该归还尸医身嘛!把着门不让进,还不解释。 仗势欺弱,不怜惜贫苦百姓,这与萧茗一直以来秉承的救死扶伤相违,这是要作哪样? 众人心底俱是一凉,难道真的是杏林不敢承担责任,强硬的要毁尸灭迹? 或分,或焚。 顿时各个大型脑补各种名场面。 有不少受过杏林恩惠的不由纷纷劝说尤大夫,赶紧把病人尸身交出,赔些银子熄灭灾祸,不要一错到底啊! 尤大夫:…… 宝宝心理苦,但是宝宝说不出来。 本来他一见人不行了就准备通知家属,哪知那周姑娘忒凶残,坚持要他抢救到萧茗回来,甚至让镖师守着门不让进。 这真是一个流氓作风。 又美又飒如周家大小姐自是不会耐着性子解释的事情,就这样吧!谁爱哪样就哪样,姐就是不一样的风格。 尤大夫清清噪子,顶着一双双快要把他剥皮剃骨的目光,硬着头皮安抚民众:“病人还活着,萧大夫正在为其诊治,大家稍安勿路躁,切莫喧哗吵闹影响了萧大夫。” 活着? 众人一惊! 老妇人哭声一顿,抬着眼看着尤大夫,有点像傻掉的样子,她旁边的男子也是一时间忘了反应,一脸懵。 不是说死了吗? “你胡说,我大哥分明是死了,被你们给治没了的,你居然骗人。”那妇人好在反应快,当即就指着尤大夫叫了起来。 “你这是想要脱罪,浑说八道。” 唉!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没抢到尸身,不然把人往门口一摆,多有说服力啊。 还不待人反应过来了,尤大夫先生气了,双目虎睁,不客气的指着妇人道:“你这妇人好没见识,头发长见识短,人死人活当然是我们大夫说了算,你说他没了就没了吗?你亲眼所见了?你比咱行医大夫更有话语权?” 一连三问,灵魂暴击,不少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对啊!还有谁更能比大夫了解病情。 妇人…… 她当然没见着,只得反驳道:“是我娘亲眼所见,我娘今日去给大哥送朝食,发现我大哥面色发青,浑身冰凉,已死去多时,定是你们昨日疏于顾应,让我大哥孤苦身亡,可怜我大哥啊!年纪轻轻便被你们害了,我们信任你们杏林才把大哥送来医治,没想到你们这样害了他。” 老妇人反应过来,又捂着脸哭泣起来。 “我大儿啊!我的儿啊!” “就是,杏林店大欺客,罔顾人命,如今这般百般抵责,扣押亡者尸身,肯定是想毁尸灭迹。”人群中一人吼了起来。 尤大夫斜眼一看,那小子鬼灵鬼灵的,喊了一声便缩在人群中了,形迹可疑得很啦,他就说这样守着门不让进肯定要出大事的嘛。 可惜这几个镖师不听他的。 于是,他只得尽力解释:“大家相信老夫,病人真没有死,萧大夫正在全力抢救,大家别急,大家别急!” 除了没死,让大家别急,他也说不出更多让人信服的话了,如果让他背医术他肯定能背出来,只是人与人交流方面要差了些。 “你骗谁呢?萧大夫一大早就出门子了,她都不在医馆里面。” 尤大夫闻声一寻,顿时气上心头,忒!这小子,以为换了个地方,变了个声音就不知道你马甲了吗?不就是刚才叫唤的那个人。 这么久,就你叫得欢。 尤大夫一指:“你小子,不是回春堂的伙计吗?跑这儿闹事来了,你家掌柜的知道吗?你家掌柜知道人没了吗?还是你家掌柜知道咱萧大夫不在医馆?” 再一次三连问,直接老底,看来尤大夫很擅长这个。 此话一出,聚众的目光皆投向了那说话的小子,也渐渐的回过味儿来,刚才就这小子的质疑声最多喃。 小子一哑,只得叫唤一句:“你家治死了人,还不让说理啊!”到底是底气不足,吼了一噪子之后灰溜溜的跑了。 少了个聚众挑事的噱头,众人理智了些,想到刚刚跟着说杏林的不好,骂杏林草菅人命,不由得怀疑自己了,到底是偏听偏信了。 “大家伙先冷静,不要吵吵嚷嚷,影响了萧大夫治病救人。你们想想平日间萧大夫如何对待大家的,李大嫂,年初时你腰腿疼,是萧大夫亲自给你医治,又免了你的医药银子,让你得以康愈的。还有你,牛大爷,你家穷得无米下锅,是萧大夫送了你米粮,让你们一家得以温饱,还有你,还有你,你们哪家没受过萧大夫的恩惠?如今,杏林有难,你们居然恩将仇报,给仇人们添薪加火,以怨报德,是要置萧大夫于何地?” 众人一听,不由的红了脸。被尤大夫指着的几个人以及人群中的没有被点到名的都缩了脖子后悔不已,他们这些家伙谁没有受过杏林的恩惠呢。 如今这样来看热闹笑话,甚至置疑萧大夫的医术,不真就是恩将仇报了么。 瞬间场面安静如鸡,不再吵吵嚷嚷的,皆看着病者一家三口哭闹了,彻底变了成一个看热闹的局外人,甚至不少人还倒过来劝着病人家属不要吵嚷,要相信萧大夫。 那一家三口有些傻眼了,这来闹事的,如今没了配合还如何演得下去了。 场面一度尴尬。 最后,一家三口完全在尬演了。 好在,这景况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官府的人来了。 “大人,就是此间,是他们害了我大儿性命。”一老者和一年轻小子领着五个穿着官服的人过来。 看样子是去报官的人。 人群听见声音,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儿。 第685章 活着 685 领头的衙役看了一眼门口带着武器守卫的四个膀大腰圆的镖师们,蹙眉道:“是你们医馆出了人命?” “大人,就是他们,我家大儿被他们害死了。”不等尤大夫回话,老者便先叫了起来,一副强势的样子,又四下看了看,想要把自己的大儿指给衙役看,表示罪证确凿,哪知…… 手指了半天,哪里有人。 他就指了个寂寞。 “我大儿尸身呢?” 他并未到医馆,先行去了衙门,因此也不知他家大儿仍在杏林之内。 他有些懵,把目光投向了家里人,还未等他再开口,领头的衙役已然冷了脸。 官府办案,哪儿旁人开口的余地。 “没问你,给我闪一边去。”衙役开口,只把目光投向尤大夫,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大人误会了,病人并没有亡故,只是昨日他进行了一场有风险的手术,是在正常风险范围之内,萧大夫正在全力救治。”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衙门里的一个小小衙役,但由尤大夫的态度仍是很好,因为他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 衙役沉思,不由把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报案之人,不是说儿子被治没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案的几个家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身着公服的衙役面前皆露出了惧色,在他们眼里小小的衙役也是他们不敢岂及的天。 老妇人喃喃道:“老妇今早为大而儿送朝食,只见大儿浑身冰凉,气息全无,遂叫当家的报了官,如今杏林把我大儿的尸身不放。” 哪怕衙役在前,众目睽睽,老妇人也是一口咬定了他的家大儿已身亡。 哼!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大儿子怎么死的。 “大人可别听她胡说八道,病人明明还活着。大人若不信尽管进去瞧瞧。”尤大夫如是道。 为首的衙役略一沉吟,便抬步上前,呃!他脚步一顿,又回首对报官的老者说道:“既然你儿还活着,你随我去看吧。” 老者随即跟上了,其余几人欲跟上入其内,却被杏林的四个镖师给拦了下来。 没过多久,两人便出来了。 未散去的人群都把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 衙役面色如常,只是身后跟着的老者却是面色惨白,汗如雨下,不见悲伤,唯有恐慌。 咦!人群一咦,到底是有救还是没得救。 “病人已经无事,萧大夫妙手回春。”衙役开口解释道。 他踏进屋内不止见到了萧大夫,还见到了传说中已经气绝身亡的病人,只是那病人并没有一命归西。 活得好好的,闭目沉睡。 衙役又对老者一家说道:“你们不明其实真相胡乱报案,诬陷好人,本欲呈上公堂打你们四十大板子,不过念你们思儿心切,这次便免了你们的罪,萧大夫救了你们儿子一命,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感谢。” “是,是。小的明白。”老者连连点头,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天知道当他看到他儿子还活着时候他是什么表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从手术间到大门这短短的路程,是他走过的最长的路。 比欢喜更多的是来自内心的恐惧。 呵呵!儿子还活着,他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五月的阳光明媚温暖,不如夏日的烈阳灼灼,照耀在身让他如被烈焰炙烤一样的煎熬。 他们不过是小老百姓,每日为了生活苦苦挣扎,为了巨额的利益他化身恶魔放弃亲情。 而他招惹的,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衙役对尤大夫拱拱手,略一点头,便领着人走了。 “大家都散了。”尤大夫打发着人群,不一会儿人群自发的散去了,留下病患家属五人以后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做何反应,给人的感觉就是闹了一个乌龙一样。 “记得去把医药银子交付了,咱们杏林不做肉包子打狗的事。”尤大夫哼的一声,背着手进了医馆。 既然病人还活着,这场闹剧也收了尾,四个居功至伟的镖师也放开了大门,原先怎么闹都想要进医馆的家属几个却踌躇了起来,怎么也不肯挪步向前了。 且说尤大夫进了医馆,直奔后堂手术室。 见床上的病人生命体证明显,简直不敢相信,问着身边的药童:“真的活过来了?” 不等人回话,他亲自上前把脉,片刻后又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虽然脉搏微弱,体内的毒素在慢慢消逝,确实是活过来了。” 至此尤大夫一颗心落在了实处,天知道一把年纪的他在今天经历了什么样的心里折磨。 萧茗进来,手里拿着几袋药液,这是给病人准备的输液药物,上面清楚的写着病人的名字,把它放在置药柜里,转头交待尤大夫道:“今日多谢尤大夫出手相救,病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仍需重症监护,这期间还得麻烦尤大夫多多关注。” “应该的,应该的,萧大夫太客气了,萧大夫妙手回春,尤某人佩服。”尤大夫说道,抢救一位濒临死亡的病人,他也出了很大的力气,他与有荣焉,如今在萧茗面前,他也不敢拿年龄来托大了,萧茗把病人交给他,他也心甘情愿领受。 当一个人崇拜另一个人时,会无条件信服,不以年龄,只论能力。 “多谢尤大夫。”萧茗再三道谢,才出了手术间,院中的周莲蓉还在悠哉悠哉的喝着果汁,这是她让杏林后厨的厨娘给她鲜榨出来的,用的是萧茗家的果子。 在杏林亦或是萧家,她可从来不把自己当客人。 角落里,病人的妻女三人缩成一堆,哭成一团,好不凄惨可怜,两方形成了一道独立的风景,一强一弱,一喜一悲,对比感强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莲蓉把人给欺负了。 萧茗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莲蓉把人家一家三口给怎么了呢,这周大姑娘还真是,无时无刻都能这么张扬。 “你怎么来了?”萧茗坐在她旁边问道,又凝眉看着角落里的一家三口,这三人她是记得的,是病人妻女,昨日跟随病人一起过来,晚上又陪护在病房,并未家去。 “家里的安胎药吃完了,我过来拿。”周莲蓉若无其事的道,她才不会告诉萧茗她是因为怀孕家里不让她做任何事,她是闲得快要生霉了,瞒着爹娘偷偷出来的。 她不过是一时兴起,过来拿次药,便遇上了这事儿。 她与萧茗相识,杏林的人见了她自然把她引到后堂等待,她才到了后堂便见一老妇从病房里出来,那神经兮兮、鬼鬼崇崇的模样像极了小偷,作为萧茗好友,她当然义不容辞为好友伸张正义了。 当然这个好友是她自封的,从未得到萧茗正面回应的那种。 她发誓她只是好奇,便去病房里看了一眼,哪知只这一眼,便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病人一家要自残,当娘的给儿子送毒食。 《锦绣良医》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锦绣良医请大家收藏:()锦绣良医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686章 逃避得不到宽恕 萧茗看着缩在墙角的人,脸上神色淡淡,让人看不出任何的一丝异样来。莫名的,周莲蓉却感觉到此时的萧茗有一丝恐怖。 凭空的,她想起了萧茗用银针刺伤的人,此时的眼神就如那时那般,平静淡然,不见悲喜,却又突然动起手来,冷酷暴虐,生生的刺瞎了对方的眼。 周莲蓉瞬间噤了声,她想回家了。 肚子饿了。 不是她饿了,是她肚子里的宝宝饿了呢。 于是,周莲蓉站了起来,故作平静的道:“哎呀!肚子有些饿了,我就先家去了。” “嗯!安心养胎,过几日我去看你。”萧茗点头,目送周莲蓉离开。 周莲蓉一走,守着妇人的丫头也跟着离开了,但是妇人仍是一动不敢动,身子微微抖动着,不如刚才那么剧烈了,兴许是知道了自家男人活了过来,亦或是守着她们的人走了的缘故。 但她还是没有抬起头来,只是缩着,抖动着,哭声也没有了,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隐藏成了空气,或许只有这样别人才会自动忽略她,不会发现她们了。 她的两个女儿也是缩着不敢抬头,瘦小的身子极力的缩进母亲的怀里,那卑微的模样像极了她们的母亲。 萧茗看了看,没有说话,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完全不假。 前院已经闹了起来,病人家属不肯给付医药银子,老妇人已经回过神来,没有了刚才的迟疑胆怯,甚至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大嗓门吼吼吼的叫,想要把屋顶给掀了。 她认为是杏林医护不力,让自家大儿再次受到痛苦,并且差点死掉,被抢救回来是杏林应该做的,不应该收取他们的银子,而且还要赔偿他们的损失。 没完没了。 一切都是医馆的错处,他们受害人为什么要给银子。 听着好有道理,他们自己都被自己说服了。 杏林该给钱。 话越说越不像话,又闹了起来。 尤大夫走出病房,越过院中,怒气冲冲的径直去了大堂里,对着几人怒目而视:“你们这些人还讲不讲礼了,就是你们昨日的医药银子都未给付,怎么想耍赖不成,告诉你们,昨日病人术后,用了一根上百年的人参养护身子,这医药费加起来一共有二百四十两银子,你们现在就把昨日的银子交了来。” 此话一出,闹得最凶的老妇人瞬间哑巴了,她身边的老伴儿、儿子儿媳们也个个装起了鹌鹑,二百来两,谁给得起呢。 老妇人眼一圆睁,不甘的吼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你分明是讹诈。” “对,你们就是开的黑店,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尤大夫也不废话,直接拿出费用单子出来,上面每一项费用都罗列得清清楚楚,还有家属的签字画押。 “你们看清楚了,这些票据都是你们亲自看过的,也亲自画押签字的,若是不给银子,我就告上官府,别以为只有你们敢告官府。” “……” 又是一听官府,一家人又是一噤声,事先来时并没有想过这些,所以在昨日也就痛快的画了押,想着事后也只有他们拿走银子的份儿,不必再给银子进来的。只是今日大儿意外的活了过来,如今这些摆在桌面上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单子就是要命的东西了,二百四十两银子啊! 所有的盘算落了空,都怪杏林的医术太好了不是。 但是要让他们给银子是万万不能的,事儿没办成,得罪了人,即将到来的好处也没有了,更别提会有银子了。 所以,这二百四十两银子他们是万万不想给的,于是一家人又就着这个扯起皮来。 萧茗听得乏味,天天熙熙,为利来,为利往,因为银子父子亲情、兄弟手足之情都淡了,亲朋道义因财失,父子情怀为利休。 他们甚至恨不得不认识病人一家子似的。 觉得手中的菜水也淡了味,把茶盏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放,发出声响来,震得本来就是惊弓之鸟的母女三人浑身一抖。 “都起来吧!我这墙角地方窄,也藏不住你们。” 妇人抬眼,看了萧茗一眼,感觉萧茗不是刚才那个盛气凌人的小姑娘了,于是犹豫了许久,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萧大夫,我们……”妇人难言于口,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两行清泪顺着消瘦的脸颊滑落下来,像流水似的绵绵不绝。 “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把今日之事说清楚。”萧茗冷声说道,是她一直以来都脾气太好了,所以才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很好欺负的吧! 可以装穷,可以装可怜,银子可以少给,不给,欠着…… 所以,一直以来她萧茗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个冤大头? 她不计较是懒得去计较,但如果仁慈被当作了软弱,又是另一回事了。 妇人懦沫两声,只知道流泪。 “是我家大哥生病,你们也是给他治的,用了什么药,什么贵重人参与我们有什么相干,父母年纪大了,理应是他孝敬父母,哪有父母拖着年迈身体为他给付医药银钱的,而且我们兄妹已分家多年,早不在一个锅里吃饭了,你这大夫找我们要银子好没道理……” 大堂里的声音传进了后院,进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说话的是病人的弟媳,那个年轻的妇人,语气尖锐酸刻,急于与病人一家撇清关系。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也得不到宽恕。你要想清楚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只有去公堂上说了。” “是我家大哥生病,你们也是给他治的,用了什么药,什么贵重人参与我们有什么相干,父母年纪大了,理应是他孝敬父母,哪有父母拖着年迈身体为他给付医药银钱的,而且我们兄妹已分家多年,早不在一个锅里吃饭了,你这大夫找我们要银子好没道理……” 大堂里的声音传进了后院,进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说话的是病人的弟媳,那个年轻的妇人,语气尖锐酸刻,急于与病人一家撇清关系。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也得不到宽恕。你要想清楚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只有去公堂上说了。” 第687章 安排 易妈妈到了杏林林与萧茗密议片刻。 “姑娘此计有些冒险,而且这样闹起来背后之人肯定躲藏了起来,更不容易寻到了。”易妈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无妨,我也知道不可能就这样把他给揪出来,对方敢这样做肯定有所准备,我不过是想借着此事震慑一下四方宵小,杏子根基浅薄又树大招风,这几个月以来招了无数人的眼。” 易妈妈点头,她也知道姑娘的经营杏林的方式别具一格,也确实帮助了很多人,同时不可避免的挡了别人的财路。 其实,于萧家而言,杏林治病救人的收益微乎其微,家里主要的收入大头是每年一次的果子酒罐头,以及每月供应给西北军的药物,其次是种子铺的收益,最后是花茶和雪颜泥还有人参丸等少量稀罕物。 而杏林,姑娘每日给穷苦人施医赠药,收回来的银钱都不够本钱,细算经营杏林的收入,怕是个赔本的买卖。 可就是在萧家排不上号的末等营生让不少人恨之入骨了。 这是不是叫:走了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了。 京城各方势力倾杂,每一方背后的主子都可能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她们得罪的人背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只希望姑娘一招敲山镇虎能震慑住一些人。 正说着,明笙从外面进来。 “姑娘,易大娘,这是最近几天到药房买砒霜的人。” 说着递了一张名册给萧茗。 砒霜只有药铺有售,依本朝律令,但凡医馆售卖的能致人命之物如砒霜等皆有数目,用作何处或卖与谁必须登计造册,官府会不定时检查。 砒霜能入药,过量慑入则会危及生命。 而大多是买来做老鼠药的,而且卖价不便宜,因此买的人就寥寥几数了。 明笙聪敏,送走蒋香媛后就去了趟刑部请周朝阳出马去各大医馆调查。 周朝阳是刑部的人,借着查案的名头要看记录,医馆自然不敢不给。 这便是明笙抄录下来的。 萧茗点头,明笙做事越来越有章法了,经常走一步看十步,思想能赶在前面,这很好,在萧家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管事,地位只在易风之下。 名册上详细记载了每一位购砒霜之人的姓名,年纪,家住地址以及购入的时间……。 易妈妈看着名册上用红笔勾出来的名字,嘴角上扬,这明笙办事是个可靠心细的,能堪大用。 “胡昌贵?”萧茗问明笙,是这个人? “此人正是病人的二弟,正是他前日在回春堂购买了一份砒霜,胡家是城外务农人家,胡昌贵是家中次子,倒是从小念书,经常在城中走动。”明笙回道,病人一家的情况,他还是做了不少功课的。 要查这些很容易,但是想要更深入就需要时间了。 “嗯。”萧茗没有说话,只把名册递给易妈妈。 “姑娘,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咱们是否要报官抓住背后指使之人。”明笙问道。 “这件事并非易事,病人久病不愈,病魔缠身,恐有轻生的念头也不一定,胡昌贵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是受兄长所托代为买药。”易妈妈分析道。 “这份证据并没什么用,并没有抓住背后主使之人的影子,最多只是洗清了杏林的嫌疑。” 萧茗点头道:“易妈妈说得有道理,对方完全可以把事件定性为不堪病痛折磨,一心求死,亲人忍痛购毒喂之。” 甚至送医,完全就是一个意外嘛,这其间有很的借口。 明笙眼神暗了暗,这么短的时候,他只能查到这些,病人家在城外居住,来回得有两个多时辰,若是细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 “无防,我本意也不是病人一家。”萧茗说道,一家子穷苦人,为难他们有什么意思,她也不是一个得势不饶人的性子。 “这个胡昌贵是一条线索,你可以偷偷去查查,他有些什么样的性趣爱好,而且这些日子接触了什么样的人,特别是最近两日要盯紧些,很有可能他会和背后之人联系。” 胡家里两个老的只是乡下人,背后之人若是有身份地位,肯定不会自降身份去先找他们,而是找的更容易接受新观念的胡家儿子。 再通过他去见胡家父母,晓之以情,动之以礼。 胡家人之所以会同意,不过是为财,或为利。 只要筹码下得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是。”时笙点头,又有些犹豫的问:“那涵少爷那边?” “无防,已经派人去寻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萧茗说道,想起萧涵,她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那我先去办事。”明笙行了一礼,又走出了房间。 “我看,我们还是报管得好,也不知道涵哥儿现在怎么样了。”易妈妈建议道,语气颇为担忧。 离家四年,都没有出事儿,没想到临到了家门口却出了事儿,这事儿还真是让人发愁。 “我知道,今晚若是找不到,明日一早我便去报官。”萧茗点头,冷静下来,对于萧涵她又不是那么急切了,萧涵在外游历四年之久,期间所发生的事肯定有很多,肯定不似他信中表述的那样平淡快乐,这其中肯定有不少的风雨险阻。 如果这么久都不能让他成长起来,那么临近京城这件事就是对他的毒打了。 易妈妈本也不是多话的人,见萧茗如此也不好多说,想到自己的任务,随即也站起身来。 “老奴先去了。” “好,接下来有劳易妈妈了。”萧茗点点头,对易妈妈投之信任的一笑。 “姑娘放心,老奴一定不负所望。” 易妈妈出了门,接下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要怎么让一个唯唯喏喏之人站起来,直面公堂。 这个任务任道重远。 至于对方是否心甘情愿?呵呵!她相公的命捏在姑娘手里,她还能有第二条路? 至于怎么让一个人激起坚强的反击之心? 看着眼前瑟瑟缩缩的女人,满脸悲苦,面容沧桑,衣着朴素陈旧,手腕上的淤青还未消散,而他的两个女儿也是同样的消瘦单薄,一副长期受尽了虐待的样子。 肉眼可见,这是一个可怜人。 易妈妈轻轻一叹,都说为母则强为母则刚,但是被压迫久了都不记得反抗了。 一个人被奴役惯了,就会无条件的接受别人任何形势的虐待,逆来顺受,不知道反抗,在她们看来只要能活着便能继续忍受。 易妈妈要怎么做,萧茗并不会管束,她只看重结果。 萧茗起身又去了病房,看了一眼这个叫胡昌兴的病人,仍然在沉睡中,身体在慢慢恢复。 又拜托尤大夫照应着胡昌兴之后才走出病房里,看到白小雨与王芸苓二人围了过来,萧茗又交待她们随后与易妈妈一起回家去。 而她自己则是坐上杏林的马车去了城外。 此时,时近黄昏。 第688章 我很好 晨光熹微,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鸟鸣莺啼,芳草青青,万物生机蓬勃。 少女从梦中醒来,看着陌生的眼前有片刻的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不由脸色一变,神色慌张的坐起,才惊觉此处是一处山洞中,身下铺着干净的干草,身上彼着的是一件柔软的狐裘披风。 不远处是一堆柴木燃烧后的灰烬,一缕烟气缓缓升起,散发着冷却前的最后热度。 眼前的这些令少女瞬间清醒过来,紧张的检查自己,待发现身上衣物完好如初,身体也无异样之感,瞬间松了一口气,才有余下的心情思量昨日。 昨日马车翻滚,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甩出车厢,原本以为她会狼狈而亡,没想到她还活着。 万幸也~ 她不过是轻车简从回京,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只是不知是意外?还是人为? 少女心中猜测片刻。 又想到昨日救下自己的人,不知是何人?是敌是友?有何企图? 如此想着,少女站了起来,只是才站立,右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小脸变得煞白。 才想起,昨日在马车里扭伤了脚。 扶着洞壁,一瘸一拐的行至洞口,她不由又顿住了。 只见不远处,一株开得正艳的桃花树下,站着一少年,一身玄衣,身姿挺拔如松,小麦色的肌肤,精致的眉眼,翘岸的鼻峰,紧闭着的唇,一缕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映照在朦胧晨光之下,让人不敢直视。 微风吹拂,吹动着衣摆,片片粉色花瓣纷纷扬扬而下,给桃花树下的人增添了三分带彩的颜色,宛若谪仙临世。 仅一个侧颜,她居然看得呆了起来。 这是谁?这是救她的人? 少年似有所感,目光看过来,一双眼清俊有神,波光粼澈,更让人移不开眼。 鬼使神差的,少女竟然慌张的缩回了山洞之内,细白的手指微微颤抖,心跳得厉害,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一夜未进食,腹中空空,一连串的所应令少女无比羞恼,从小到大她第一次体验如此尴尬的场面,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听到脚步声过来,少女心里乱得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手不由摸向发髻间的簪子,可惜那伤人的簪子昨日早已掉落,此时又哪里寻得到。 好在一声犬吠解救了她。 伴随着声音,她又听到了脚步声,不由偷偷抬起头向外看去,只见远远的有一人一狗从远处走来。 那人同是一身玄衣,劲装干练打扮,玉冠束发,秀眉丽颜,有着比少年更胜三分容颜,却肤色白晳,身姿纤细优雅,行动间也不如男子间的大刀阔虎,大步向前,从阳光中走来,有一种纤柔的美丽。 来人肩上吊着一个木箱子,闲停信步,不疾不徐,像是山林间踏青的旅人。 少女目光中闪着疑惑,那少年却是先开了口。 “姐,你来了。”语气里带着惊喜。 少女恍然,原来是一位女子。 “小弟,你还好吧!”萧茗看着眼前的少年,目光含笑,四年前还不过和她一般高,没想到再见时他已经高出她一个头了,从也从以前的稚嫩成长成了一位成熟的小少年。 目光坚定,举手投足间自有风骨。 果然是被时间优待了的人。 “姐,我很好。”萧涵点头,三个字‘我很好’包含了太多的信息,离家四年的每一天他都很好,亦或是昨日。 离别的日子,有太多的故事,有太多的思念,各自走在成长的路上,昨日的种种如置梦中,如今梦醒了,望着眼前最关心,最思念的人,只想告诉他一句‘我很好’三个字。 萧茗望着弟弟笑着,她懂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大黑狗毛毛一直不停的围着萧茗打转,一直用它那带着清晨露珠的皮毛去蹭萧茗的衣摆,却是怎么也得不到主人的回复。 嗯嗯!! 毛毛不高兴,毛毛很委屈。是它一大早把历尽千幸万苦找到的女主人,把女主人带到的此处勒。 结果女主人只顾着弟弟。 “昨日在半路上遇到了几人围追马车,慌忙之下救了这位姑娘,只是被人不停的追打,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来路,不敢冒然的把人交出去,不得以才暂避此处。”萧涵解释着,也是在解释他昨日一夜未归的原因。 萧茗点头,暗赞萧涵处事稳妥,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自然不会把人交给对方了。 此处地势隐蔽,他们昨与夜蒋四海他们带了二十多人都没有寻到人,好在今日遇到了毛毛带路才能顺利的找到萧涵,不然不知会寻到什么时候。 想到被萧涵救下来的人,萧茗心里一突,昨夜她们居然遇到了禁卫军统领陈方。 深更半夜之时,荒郊野地之处,禁卫军统领居然出现在此处,不可能是散心来的,难道此处有着朝廷的重要机密? 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两队相遇时剑拔驽张,紧迫之势,若不是她认出了陈方,恐怕两队会打起来,到时两败俱伤。 想到离开时陈方沉重的脸色,紧抿的双唇,暗示她们尽快离开此处,都令萧茗等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既然萧涵已经寻到,萧茗当即打算回京去,她真不想触碰任何不该去触碰的禁区。 大仇未报,拒绝炮灰。 是以,来不及多问,萧茗便说道:“你先去与蒋大哥和石大哥他们汇合,这里交给我。” 萧涵旋即明白了过来,点头道:“那我先过去。” 当少女再次抬起头时,见到眼前的人,不由又怔住了。 不变的玄色劲装,不变的大黑狗,她豁然发现对方已经不是那个在桃花树下的少年了。 “姑娘,你还好吧!”萧茗问道,语气尽显温和,见对方有些防备,不由笑道:“我叫萧茗,昨日去城外田庄,巧遇姑娘,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相约一起游玩,只是咱们在山间迷了路,只得让姑娘在此处暂避,倒是委屈了姑娘。” 言语间没有多的细节,对昨日遇险之事避而不谈。 “多谢姐姐搭救,我叫琉璃。”少女笑了起来,微微一福,说着自己的闺名。 萧茗松了一口气,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让心情愉悦。 第689章 一起 看着琉璃用手捂着的脚踝,便说道:“你受伤了,我给你看一看吧!正巧我是大夫。” “谢谢姐姐。”琉璃见对方态度和善,心中的戒备一点点淡去,自然而儿就应了下来,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自己早点好起来。 萧茗扶着她在干草上坐了下来,又从药箱里取出一匣子点心并一个水囊递给她,“这里有些水和点心,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琉璃轻声道谢,接了过来,又看着她从药箱里取出一瓶红花油来,倒入手心,双手不停揉搓,然后才按在了她的脚踝处,脚踝处便感觉微温的热度,对方动作轻柔,力道适中的揉按着她的痛处,不大一会,舒适的感觉从脚部流便全身,脚伤也好了许多,琉璃又多打量了对方一眼。 还真的是一位大夫,还是一位心细如发的大夫。 琉璃小心的打开点心匣子,里面并列放着六块不大的点心,分作两排,粉红的水晶糕,却是桃花的形状,样子美极了,像极了洞口门前那株盛开的桃开。 一念桃花,她突然又想起了那位在桃花树下的少年来。 她是他的姐姐,他也是姓萧的吗? 她突又抬头看着专心为她治伤的萧茗,红唇微微翕动,有心要问一问恩公姓名,却又觉得唐突,最终只得把感谢的话闷在了心里。 昨日之事如果传回京中,哪怕她安全脱险,身份尊贵如她也会传出不好的流言吧!精致的糕点最终未入口,她小心合上匣子,抱在了怀里。 萧茗见此并未多言,心想着也许这位琉璃姑娘并不饿,或者是进食很少,这里的姑娘们身材都是纤细弱柔的,也许她们为了保持身材都不吃早饭。 不过,更有可能是因为不认识,保持着戒备。 胡思乱想,萧茗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借着收拾了药箱机会掩饰着自己的笑意,又扶着人慢慢的站了起来。 “我们也出发吧!马车就在前面,姑娘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琉璃想了想,便说道:“我去京城投奔亲戚。” 萧茗一听便笑了起来:“那倒是巧了,我也是回京,走吧!” “汪……,汪……” 守在洞口的毛毛声音急切的叫了起来,连着不停,带给人一种急迫之感。 琉璃脸色瞬间一白,心下一颤跳不止,她想到了昨日突然袭击马车的人。并不抢财物,缠了侍卫们,抢了马车就跑,完全不象是一伙正经的强盗。 萧茗心下也暗暗蹙眉,心知来人肯定不是她们认识的,不然毛毛也不会发出这样的叫声。 “别急,我先去看看。”萧茗只得扶着琉璃坐了下来,安抚着,并从药箱里拿了一把匕首出来。 “这个你留着防身。” 琉璃一怔,随后又伸手接了过来,轻声道谢。不过她心正仍是惴惴不安,这种时候,她们两个弱女子,一把匕首又何能防身,不能自卫,唯有自尽。 萧茗哪里有琉璃姑娘想得那么的悲观,她只身走出了洞外。 “这……,这是狼还是狗?头儿,怎么办?要攻击吗?”洞外的说话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惧意。 毛毛已经停止了嚎叫,大大的头颅微微低着,双眼却凶狠的盯着前方的三个人,身姿向前扑,嘴张着,露出尖利的牙,喉咙低沉的怒吼,威胁前方的三人。 被它这样威胁,前面三个人愣是不敢动。他们有刀,他们有武功,心知双方打起来,他们三个肯定能把这个或狼或狗的家伙给灭了。 即便如此,可又有谁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 这个家伙是认真的。 到底是狼还是狗? 说它是狼吧!刚才分明是狗叫。是狗吧!身型都快赶上牛犊子了。 那个嘴那么大,牙齿那么锋利,能一口咬掉人脖子,还地面上深得像沟壑一样的爪痕,这一爪子下来,骨头都得抓出来。 双方剑拔驽张,他们很紧张。一动不动,憋屈的氛围在三人中传动。 “活人还能被畜牲憋死?裴叶你腿脚快,去把它引开。”最终还是头儿开口了。 那个叫裴叶的:…… 我腿脚快?我不对,我有错…… 生凭第一次对自己的特长感到怀疑。 萧茗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军对垒之势,看清楚对面的人,她内心里默默两声,只叹一声好巧。 洞里面的,和洞外面的,是真的巧,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毛毛回来。”萧茗叫了一声,走过去的摸了摸毛毛的头颅,又对对面明显错愕的人说道:“陈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三人一惊。 “萧大夫这是你的狗?” 看见是萧茗,陈方松了一口气,收了武器,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呵呵!大清早的就这样热,今天肯定又是一个大晴天。” “是我养的,这狗特别胆小怯弱,喜欢见到人就叫唤。”萧茗半蹲着,爱怜的抚摸着毛毛身上黑得发亮的毛发。 对面的三人:…… 你怕是对胆小怯弱一词有着特别的解释。 “陈大哥你们在此可是有什么事?”萧茗并没起来,也没有给三人让路的意思,而是主动问了陈方三人的来意。 陈方见此,略一向她身后望了望,就对身边的两个同伴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裴叶,维纲,你们去那边。” “是。”两人都是纪律严明之人,得了一声吩咐便领了令散开了。 萧茗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安抚着毛毛。 “萧大夫,实不相瞒,陈某是奉命出宫寻人,昨日敬禾公主在回京的路上失踪,皇上命我等前来营救。”陈方抱拳,低声说着来意,在他看来引事虽然机密,但是萧茗是什么人,明真大师同门师妹,又与琳琅郡主义结金兰,她出现在此肯定并非偶然,她早晚都会知道敬禾公主失终一事。 同时,他也想得萧茗之助。 陈方的动机,萧茗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陈方倒是会把打主意,想要卖她一个好,即是失踪却是营救,想来是想告诉她敬禾公主是遇了险,到如今都还没找着。 对于琉璃身份的猜测,如果刚才只有五分,那么现在便有七八分了。 “噢,公主居然会失了踪,这可真是不得了的事,难怪陈侍卫如此辛苦。昨日我出城去田庄游玩,在路上倒是巧遇了一位姑娘,我们二人一见如故,一起去庄子上玩耍半日,今日正要回京呢。” 陈方听得心下一抖,一位姑娘,难道是公主…… 思及此,陈方不由深深的打量了一眼萧茗。 萧茗微微偏头,陈方顺着目光看去,正巧看见了在岩石边站着的少女,那不正是他们辛辛苦苦寻找了一位的人。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跟着陈侍卫的车队回京如何?”萧茗提议道。 无需多言,一切尽在无言中。 陈方强忍着下拜的冲动,只对萧茗深深一揖。 第690章 萧涵回家欢喜 巳时初,初升的太阳带着热浪向大地呼啸而来,京城的街道热闹非凡,人群进进出出,穿流不息。 一辆马车随着人流缓缓驶入南城门,进入可容五列马车并行的宽阔街道。 不久后,马车在御门西街停了下来,此处接近内城,人群已经很少了。 “姑娘。”车窗外的声音已然响起,旁边不远的地方亦停放着一辆马车,比之萧茗这辆低调朴实的马车,明显要华丽且宽大许多。 听着车窗外的声音,琉璃抬眼看着,隔着皎白的纱帘能看到外面颤动的人群,以及在马车旁边半蹲着行礼的嬷嬷。 手抚纱帘,眼神踌躇,红唇微微轻启,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姑娘,我们该回了。”马车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里透着焦急。 最终,琉璃起身,再次向萧茗道谢,才下了马车,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了那一辆华丽的马车。 护卫陈方向萧茗抱拳,紧跟着队伍走了。 失终了一夜的敬禾公主在萧茗的掩护下顺利回了京,在公主车踏上华丽马车的那一瞬,作为御前待卫统领的陈方轻吐一口气,紧绷的脊梁松懈下来。 惊心动魄的暗夜终于过去了。 但又想到昨夜所抓获几个可疑之人,陈方额上两条粗眉又紧紧的蹙着。 马车走远了,萧茗放下了车帘,她对于这位琉璃姑娘的身份并没有太多的好奇,能被陈方亲自带队寻找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没有急着去表功的意思,有心之人自会记在心里。 萧茗回了家,金鱼巷已经热闹了起来,阔别多年的萧涵一经归家,迎来了全家人的隆重欢迎。 宋氏拉着萧涵,上下摸摸,看着眼前的孩子眼泪止不住的流。 “黑了,瘦了。” 宋氏抬着头看着萧涵,离家之初这个少年不过和她一般高,如今已然超过她了,生生了超出了一个头还多。 “长高了,也长结实了。” 蒋家、周家得知消息后皆举家而来庆贺,干娘宋氏去了厨房安排席宴,易妈妈忙着摆放桌椅,招待来客,更多的人则是围着萧涵,听着他讲解着这一路上的趣事。 读书万卷不如行路万里。四年的游历,萧涵经历了与书中不一样的世界,每日行路百里,雷雨风雪,风餐露宿,千路途中有奇百怪的事物,形形色色的人…… 有时会在赶路之时突遇暴雨倾盆,不得不找地方避雨,或是因避雨不急而被淋成落汤鸡,或是因为千里无人烟,错过了住宿之地而夜宿荒野,天为被地为床,又是在夜半时分,能听到狼群嚎叫……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仿若身临其境,一脸向往之色,但是个中精彩,只是亲身经历了才能有切身体会。 萧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家里大大小小的围着萧涵说话,接连不断的问着各种问题,好奇于没见过的事物,对未知的渴求,场面失控嘈杂,萧涵也是好脾气的一一回答,嘴角上扬,一点也不见烦燥。 见萧茗过来,萧涵眼睛一亮,站了起来,穿过人群走了过来,扬着笑脸叫了一声:“姐,你回来了。” 见到这样的弟弟,萧茗也笑:“是啊!回来了,已经解决了。” 看着二人这般模样,周莲蓉扶着肚子笑了起来,巧笑道:“瞧这姐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萧茗出远门了似的。” 她这么一调笑,众人也反应了过来,就说觉得姐弟二人说话怪怪的模样,原来是如此,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诺大的厅堂里,欢笑声一片。 被众人取笑,萧涵微低着头,小麦色的皮肤透着红,让人周莲蓉忍俊不禁,不由又睨了一眼萧,感叹她的好命,一个玉树临风的弟弟,一个乖巧活泼的侄儿,一手好的医术,三个如花似玉的徒弟,一门忠仆,感觉全天下的好处都让她占尽了。 午饭是,萧涵被人众星捧月的围着,各种菜肴往他面前送,众人心里都明白,出门在外哪有在家里舒适,风餐露宿不说,吃食上更是困难,好些的时候有投宿的客栈,能吃到一口热呼的饭菜,若是在野外,那就只有干馒头配头清水对付着了。 虽然家里每次都要给萧涵送些干果罐头之类的吃食以解他思乡之苦,但这些又哪里有家里热呼的饭食来得更美味。 一直到吃了午饭后,大家才散去,自觉的把空间留给了萧茗姐弟两。 萧涵让易妈妈把带回来的礼物分发给大家,然后亲自拿着一个礼盒进了书房,这是他给萧茗精心准备的礼物。 萧茗打开盒子看,居然是一块上好的鸡血石。 “这是我在怀化的时候淘得的,留给姐姐雕成印章玩儿。”萧涵知道姐姐平日里写药方是会加盖印章的,所以在得到这两块鸡血石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姐姐,因为只有一块,又极为难得,他连萧昱都舍不得给了。 “你倒是有心了。”萧茗抿嘴笑,他还不知道她现在用的印章是石亭玉送给她的,自从石 亭玉送给她一支自己亲手雕琢的木簪后,就在雕刻一途放飞了自我,技术也日益精近,给常给她送一些他亲手雕刻的物件回来,木雕,玉簪,玉佩什么的都让人送回来,送给她和萧昱,去年过年的时候就给她带回来一枚和田玉雕刻而成的印章。 石亭玉送的,她自然是舍不得换,萧涵的打算怕是派不上用场了,不过萧茗是不会拒绝亲弟弟的好意的,好的心意值得收藏。 萧茗笑着把盒子收了起来,又对萧涵说道:“你出门这么久了,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哦,是什么?”萧涵好奇的问,但是看到姐姐似笑非笑的眼神,总感觉这个礼物不太好。 “诺。”萧茗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萧涵…… 堆成山的账本,一摞摞的房屋地契,萧涵瞬间顿住,突感亚力山大,如果前一息他有回家真美好的快乐,那么此刻他只想一言难尽的感受重压。 第691章 家业 691 “这些都是你不在这几年家里置的产业,家里的生意账册,都是京城部分的,你也知道,我的事情繁杂,无暇照看家业,家里的事情都是托给易风打理着,明笙也能独挡一面了,不过家业毕竟是我们的,我们自己得有守家创业的本事,把萧家传承下去。” “如今你回来了,这些都交给你了,衬着吴先生还没有来京这段时间,你把家里的产业熟悉一下,把账本清理一翻,庄子房产铺子都去走一走熟悉熟悉,以后家业上的事要怎么决策就由你拿主意了。” 萧茗交待着,心里有着大业交出的痛快,哪里还顾得上萧涵吃惊的眼神,这些产业都是在京城置办的产业,大部分是明笙之前置办下的,她们到京城后,易风又买了些。 易风每日跑来跑去,就是去打理着这些,然后造了册,交了总账本子给她。 但萧茗却是不大爱看这些,多的时候都是萧昱清理。 如今萧涵回来了,这个大任自然得他来承担,作为将来的一家之主,他也该成长起来了,以后萧家的风风雨雨都得由他来担着。 如今以她手中的钱财,让大家过富足的生活很容易,但是他们这一辈之后又如何呢,如果不能很好的培养家人的能力,教育子孙,那么他们萧家也逃不过三世而衰,五世而斩的命运。 红楼梦里若大的贾家都有衰亡的命运,何况是他们小小的萧家。 陈家,白家之流为什么称得上是清贵名流,书香门第,几世不朽,在与后辈子孙的教育上有很大的关系。 他们可以,萧家也可以。 萧涵已经十六了,如今又有了功名,等到吴先生到京就会指导他考取功名,将来大仇得报之后,他或是出仕为官,或是做个田舍家翁,她都希望他能带领萧家继续传承下去。 至于她,或许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她就会背着药箱与心爱之人一起浪迹天涯吧!等到走不动了,就相携回到刘家村去,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对天她来说,一生有一人相伴到老足矣。 萧涵目光沉重,游历的四年,行走在外他的见识更加广阔,也深知金钱的诱惑是多么的让人战栗,有的人为了家产会弑父杀兄,有的人为了银钱偷抢拐骗做尽恶事。 而他的姐姐,却把家里的产业交到他的手上让他管理,并且这些财富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双生子的萧涵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哪里是什么账册和契纸,这些都是责任,姐姐是希望他把萧家传承下去,一代一代的走下去。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将萧家发扬光大。”萧涵点头,对接管家业一事表现得义无反顾。 萧茗点头,对萧涵很满意,你这样积极承担着责任,她终于把麻烦都甩出去了。 “姐姐,上次昱儿被人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都不与我说。”萧涵又问起了上次萧昱被绑一事,姐姐写信告诉他要来京城,却对萧昱被绑之事避之不谈,这令他很是担忧姐姐迁到京城的初訓,回家之后就私下里问了易风,才知道萧昱曾经被人给绑架,姐姐有大的动作,把人给一锅端了,甚至要纠出幕后主使。 至于萧茗把人给弄残弄瞎弄痴傻的事易风却是不敢告诉萧涵的,怕把这个阳光少年给吓着了。 萧茗目光一沉,低声道:“那件事有惊无险,你又远在西南,我便没有告诉你以免你担心,我顺着这件事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我怀疑兄嫂生前可能得罪了仇敌,并且他们的死并非是简单的山贼抢劫,而是仇杀,而且萧昱被绑也是仇敌所为。” “仇杀!”萧涵脸色也跟着变化了起来,他早已不是无知的小白了,以前年纪小不明白的事如今再回想也渐渐变得可疑起来。 从未谋面的哥哥突然带着家小归家,不是游子归乡的安家落户,而是带着不足六岁的他们姐弟匆匆离开。 之后又频频的迁家,居无定所,以及他们每到一处都不与人深交,每日拘着他们不让他们乱跑,处事更是小心谨慎,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 如果是为了躲避仇敌追杀,倒也解释得过去了。 “是谁害了他们?”萧涵又问题,一双眼渐渐染上了血红,语气也急促了起来。 至如今他还记得哥哥宽阔背脊和嫂子温柔低语安慰。 是什么样的恩怨让那些人追着他们不放,害了哥哥和嫂嫂,如今又要谋害昱儿的性命。 萧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查到的告知萧涵,于是手指沾了茶水在书桌面上写下一字。 萧涵底头看着桌上的字便怔住了,水迹慢慢变淡,最后干涸,只是桌面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萧涵反应了过来,这个字他自然认得,抬着头看着眼姐姐,俊美的面孔上写着置疑。 姐姐如此郑重,难道意指京城里人人熟知的那个人? 萧茗在弟弟的目光下缓缓的点头。 “只是确认那人与这有关系,至于是这家人里面的谁参与其中还有待查证。”萧茗保守的解释了一句,她并不想把事情透露得太严重,不然把萧涵给吓住了,把他吓退了或是不管不顾的与想要与敌人来一个同归于尽就不妙了,她并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好在,萧涵的理智很快回笼,在得到肯定后很快冷静下来,没有惊声大叫,也没有惊慌失措,他把心里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憋屈给生生的忍了下来。 相依为命的胞姐不会骗他,兄嫂临死前的惨状在他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任何人也不能再剥夺他们家人的性命。 他知道敌人很强大,他不会因为对方的强大而劝姐姐退缩,也不会因为对方的强太而心生恐惧。 敌强我弱,恐惧害怕有什么用?它并不能得到敌人的怜悯之心。 在他们面前萧家犹如蝼蚁般存在,兴许别人会认为他们是浮游撼大树自不量力,只是他们不想做刀俎下的鱼肉。 谁又会心甘情愿的做任人宰割的鱼肉呢?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应该要怎么做?”萧涵问道。 第692章 蝼蚁 692 萧茗望着窗外,阳光格外灿烂,驱散了房间里每处的阴暗,突然问道:“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到了京城,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对我们动手?” 萧涵想了想,道:“是因为姐姐与琳琅郡主义结金兰,又与陈家等几个世家交好?还有这几个月杏林在京城肃立的名望。” 萧茗点头:“是啊!当一个人的名望达到一定的高度,那么她的一举一动就受到了大众的关注了,好也罢!坏也罢!总总会被人品头论足一番。 这也让对手有了忌惮之心,不敢轻举妄动。相对的,柳家也是受万众瞩目的人家,他的一举一动也在大众的视野之中。” “我们身在局中,柳家也是一样,甚至更甚,你要知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得到的太多,就等于是夺了别人的东西,少不了就有人怀恨觊觎,想要抓他把柄的,想把他拉下来的就有更多了。 爬得太高,站在众人之巅,脚下就是万丈悬崖了,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来、万劫复的。” 柳策是爱惜羽毛之人,注重自己的名声,一举一动特别小心谨慎,很多事看似与他无关。他为官这么多年,一直手握大权,并不是开国功勋之家,却能脚踏京城八大世家豪门,一句老谋深算是完全担得起的。 柳策出身寒门,才学渊博,是当年科举槐首,这个人极善经营,初入官场便结交权贵,培养门生,在帝在位时已是极得重用之臣,在在八年前那场宫变之中拥护当今即位,有了从龙有功,之后他又送女入宫为妃,一步步爬上如今高位,力压清贵名门出生的陈源,坐上首辅的位置。 如今的朝堂,诸多大事被他把持,正值壮年的皇上却又体弱多病,对于朝事有心无力。 柳策这个人有能力,有学识,本应该成为一位如房玄龄,魏征之类流传千古的名臣,但他的心太大了,他想要得到的更多。 只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东西,怕不是那么好拿的。 萧涵想了想,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同时他心底也有着忧虑,“现在我们能完好的待在京城,是因为没有触犯到他们的利益,如果有朝一日当我们威胁到他们,怕是危矣!” 萧茗满意的看了一眼弟弟,抿唇笑了起来,弟弟果然是长大了:“你明白就好,眼前这一切看着于我们有利,不过也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真正在他们眼里我们可能如蝼蚁般渺小。” 萧涵:…… 又被残酷的现实给打击了。 空有名在外,却无权无势,在真正的权贵面前,他们真的是蝼蚁,是唱唱跳跳的小喽啰!哪天看着不高兴了,一脚踩了便是。 只有真正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让人能用正视的目光待之。 萧涵突然明白自己应该要怎么做了,自那天二人交谈之后,萧涵更加成稳,认真管里着家业,并时常与易风商议着扩大家业,还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读书上面,甚至对萧昱的管教上也更为严格。 萧昱更加苦不堪言,小叔今天拉着他一起看账本,明天检查课业是怎么回事儿? 原本以为小叔回来就能解救他于水火,能在陆先生没有来京城的这段时间能够放飞自我,但是他如今更加水深火热无法自拔了。 弟弟懂事上进,萧茗自然高兴。 萧家一派和乐热闹,而京兆府衙门却是风云密布,山雨欲来。年过四旬的京兆尹大人稳得要一夜白头,只感叹官生飘摇。 就在昨夜,本应在温柔乡的他突接噩耗,秘密回京的敬禾公主在回京路上被人劫持,至今无消息,宫中派遣御林卫前往营救,作为京兆尹的他,主管着京城内外事务,治理一方安定,责无旁贷,勒令协察。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一朝公主,真正金娇玉贵的人物,他一个小小的四品官是做梦都接触不到的人物,没想到却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了交集。 却是要革职降级的交集。 在京城地界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京兆尹是治理不力,是首当其冲的罪责。 真是… 难受哦! 昨夜淋淋沥沥的雨水流不尽,一如他凉吧凉吧的心境。 好端端的京兆尹,竟被折磨得一夜白了头。 一夜未眠,惆怅到天明,思绪着自己的一百零八个下场。 好在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敬禾公主居然被寻着了。 真是可喜可贺,可贺可喜,年过四旬的京兆尹大人声流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他恨不得立刻马上给敬禾公主立个牌位,日日三柱香,保佑她长命百岁,千秋万代才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京兆尹一颗心还在跳动,京衙门前突闻锣鼓声,有人击鼓鸣冤。 真是,人生起起落落无穷尽,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来的是惊喜还是意外。 京兆尹面容一肃,立刻开堂审案,他向来都是一个清正廉明,为百姓作主的好官。 来人是昨日在杏林差点魂归地府的苦主之妻,状告不明恶人挑唆诓骗其婆母投毒,谋杀她夫婿一事。 京兆君一惊,为杏林之事而来,昨日杏林那么大的动静,他作为京兆尹自然是知道的,昨日本就惊动了官府,苦主家人状告杏林医治不力,误诊误断,将好端端的儿子给治死了,只是后来他明察秋毫,抽丝剥茧的求证下,病人并未身亡,而是在杏林安然养伤,是以,此事事了,他不予追究。 只是,他居然不知这其中还有如此隐情。 居然是砒霜中毒,亲母所害,来历不明之人诓骗。 这…… 京兆尹愕然,这内情可真是深呐,你永远都猜不到的事情经过。 只是,此妇所之状告何人,是何来历,姓甚名谁皆不知,不清不楚,只是在公堂之上一味的哭求,口口声声诉说着婆母受人蒙蔽,毒害其夫,求大人明查秋毫,纠出真凶,还她相公一个公道。 这不是把自个儿婆母给告了? 第693章 告 啊哈!这是他为官十载第一次遇到的稀罕事儿。 京兆尹沉着眼打量,只见这个妇人衣衫陈旧,面容悲戚畏缩,跪在堂下打着颤儿,这样胆小之人定是不敢走上公堂状告其婆母的,莫不是受人指使。 一瞬间,京兆尹就想到了萧茗,定是萧茗为了昨日之事,利用此妇人借机挽回声誉。这个萧茗,小小年纪还真是沉不住气呢,仗着琳琅郡主的关系居然敢搅风弄雨,也不想想诺大的京城,能到杏林寻恤滋事的,谁背后没个人撑着呢? 这点就受不住了,指使人来闹? 京兆尹心中恼怒,他这个京官,最是受这夹板气了,哪个都不敢得罪,哪里都得装孙子,萧茗居然把案子递到他这儿来了。 刑部那么大的地儿看不见啊? 京兆尹对惹事生非的萧茗不满,又有对堂下妇人的半分怜悯,历来不敬尊亲长辈都是大不敬之过,而此妇居然将婆母诉诸于公堂之上,更是大大的不孝,依本朝律令,不敬不孝状告亲长者,无论原由,告人者先会受三十鞭打之刑。 公堂之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一直以来但凡有衙门审案,都不缺少好事的来瞧个热闹,更有甚者更是把家里的小板凳给搬来了。 此时,对于妇人状告一事,围观之众议论纷纷,大骂其不孝。 京兆尹短须一翘,面容一肃,一拍惊堂木,自带三分威严:“胡闹,无稽之言,念尔初犯,本官饶恕你的罪过,给我速速离去。” 赶紧,赶紧的,我想回去睡一睡。 “且慢!” 京兆尹寻着声间望去,却见一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入公堂,来人年岁不大,二十上下的年岁,身着锦衣,打扮十分干练,腰间悬着一柄刀。 站在公堂之上,不卑不亢,沉稳有余。 京兆尹眼神一凝,绣春刀,只有宫中御林卫或是御林卫出身的各大家亲随才有资格配此刀。 总之就是,能用得上此刀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背后的主子更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 “在下奉洛亲王世子之命给古大人带句话,我家世子说‘杏林是救治百姓之所,活人无数,解人疾苦,这等地方我们本应尊之、重之、护之,居然有不法之徒胆敢行卑鄙无耻之事,枉顾人命,毁杏林声誉,望古大人能禀公办理,尽快抓获真凶,还杏林一个清白,还世道安良太平,肃清歪风斜气……” 长篇大论,简言之,杏林是本世子罩着的。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的人都惊了,这个瓜吃大了哟。 京兆尹古大人脸色大变,哪里还敢坐着,站了起来抱拳点头如蒜,也没有了刚才的推托之心,态度克勤克谨:“是,是,沈世子体察民情,为民请命,本官一定会尽心办理此案,严重真凶,还杏林清白,还百姓安宁。” “那就拜托古大人了。”侍卫拱手行礼,施施然然的走了。 “大人,大人……”留着小八子须的师爷小声将古大人给叫回魂儿。 “嗯。” “大人,咱们继续审着。”师爷看着堂下跪着的人,心里也是有劫后余生的那种感觉,没想到萧茗不止与琳琅郡主义结金兰,竟然能让洛亲王世子出面维护。 在京城,但凡是个人,都知道洛亲王世子是未来天子唯二人选之一呢。 古大人…… 想哭…… 送走一个公主,又来一个世子,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他想找个地方死一死。 这事闹大了。 萧茗自然也听说了,也是她拿着沈澈的烫金名贴去干了一回狐假虎威的事儿,这张名贴是沈澈以前蹭饭厚着脸皮给她的,他的原话是,拿了她的,吃了她的,无以为报,只有用一张名贴报答了。 就在昨日萧茗出城前,叫了去了一趟洛亲王府,于是就有了今日侍卫拿着名贴上公堂的事。 若不是沈澈昨日就被派出了城办差,他今日就得到萧家得瑟一翻了。 她就是想借机闹一闹,看看能不能咬出这事背后的人来。 虽然对方行事隐密,但是嘛!雁过留痕,总有蛛丝马迹可寻,总能被拔出萝卜带出泥来。 不过两日,那位古大人便真的找到了些线索,他把苦主的家人抓了起来一翻威胁审问,着重照顾那位喂儿子吃下砒霜的老妇人和那位去买砒霜的儿子,把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捊了一翻,还真的找到了线索。 对方确实小心谨慎,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人也不干净,这家小儿子有盗窃的毛病,趁人不备把对方的一块鼻烟壶给顺了过来,本意是以后威胁些钱财,这会儿在古大人大刑侍候下乖乖的交了出来。 以此为突破口,古大人顺藤摸瓜真把人给纠出来了,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对方居然是中极殿大学士张家的一个管事的远房侄儿。 呵呵,他就说,哪个胆敢公然挑事的背后都有来头。 中极殿大学士张家,又是内阁辅臣,为官多年,他深知这背后的水有多深,他敢去拿人不?拿谁,张家的管事?还是背后的主子? 他如果这么蠢,那么他坟头上的草老早就七尺高了。 萧茗面上带着得体的笑,看着眼前亲自登门的古大人,客气的道:“没想到小小一件案子让古磊人亲自登门,令萧茗惶恐。” “萧大夫客气了,为民请命,伸张正义,是下官职责所在。”面对萧茗,古代大人表现得犹为客气,对萧茗说的,他每一个字都不相信。 小事?是小事吗? 小事能把沈世子给请出来? 当他傻呢? “此案经过本官深入调查,发现了背后主谋之人是一个叫于成强的人,他本就是一个街头无赖,也没个正经的营生,平日里就做些坑蒙拐骗,强夺商户财物的恶事,这一次见着杏林声名鹊起,就起了歹意。” “真的?”萧茗笑得意味不明,所以说是杏林自己树大招风惹来的麻烦了,古大人这是在提醒她杏林太招摇了? “古大人治理京城劳苦功高,又心怀仁慈,爱护百姓,是一个爱国爱民的好官。”是的呢?就是有你这样仁慈的人的纵容,才有于成强这种累累作恶的无赖。 所以出了事,都是因为受害者太过招摇所致。 第694章 处置 萧茗此话颇有深意,古大人这个人精当然听得出来,但他并不生气,反而感叹对方的大气运。 谁能想到一间小小的医馆药铺,能在短短六个月鹊起京城,一夜扬名。 他是京兆尹,对萧茗的情况颇有了解,萧茗到京城不久便置了不少的产业,而且还在城外修建了一座大的药房。 听说近几个月京城市面上流传了不少治病良药都出自杏林,攻克了数列疑难杂症,救了不少病人,甚至京城和外地的医馆都从杏林拿货,每天有源源不断的药物从杏林流出。 古大人偷偷盘算过,杏林每一天的流水都是他十年的月银。 看着就心痒难耐,好想变成自己的……,不是,是后起之秀。 人家了不起,有郡主和世子做靠山。 想起自己家里十六岁的闺女,古大人又自闭了一回。 不过到底是年轻人,一朝得势便张杨了,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好歹也是管着一方,天子脚下,朝廷重臣。 不过古大人也不生气,这个京城水深着,他见得多了,看着风光潇洒,不可一世的,或许哪一天突然就在京城消失了,或是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谁说得准呢? 古大人准备给萧茗上一课,京城关系盘根错节,不要做拔出萝卜带出泥的蠢事情。 你年纪小,你不懂得夹缝中求生左右逢源的精髓。 君不见那些被于成强坑过的商户都不报官。 “这个于成强确实做得过了,萧大夫你可能不知道,他有一位远房叔亲在中极殿大学士张大人家做管事,以前他做些为非作歹的事,敲诈商户些银钱过活,那些商户因着他打出的名号,只有忍下了。” “古大人这话是何意?难道古大人要包庇此恶人,因为他是陈大人家管事的亲戚?你这样岂不是要坏了张大人的清誉。”萧茗面色一正,反声质问古大人。 古大人冷汗直冒,急急反驳:“没有的事,本官话还未说完,这于成强恶行累累,本官决定严惩之,以敬效忧。” 听到这话,萧茗又笑了起来:“早有听闻古大人是一位刚正不阿,不畏强权,为民请命的好官,今日萧茗领受了,果真名不虚传,我一定会吩咐大家把古大人的事迹传扬出去。” “我认为于成强敢如此作为,一定背后有人指使,还望大人明察。” “萧大夫放心,本官一定追察到底。”古大人严肃地点头,心里气得一抖一抖的,真把萧茗给恨死了。 这个萧茗,还威胁上了。 本来他抬出张家想把事情大事化小,没想到被她一句话把他架在火上烤,居然说他包屁于成强? 呵!不识抬举,卖张家一个好不好吗?结交权贵不好吗? 包庇?这是能摆在明面上说道的吗?谁又没干点官官相护的事?你这小姑娘到底懂不懂? 还威胁他,你有本事,你了不起。 于成强每次得到的银钱大部分都通过他那亲戚孝敬给了张家,张家也靠着于成强这样的人每月收不少银子。 其实这样的事在京城有不少,谁家手脚干净了?有的商户会自愿给权贵送财送物以求保护,而有的人家里会养些于成强这样的,暗地里收取钱财,诸如于成强之类,只是尾大不掉,吃相难看了些。 这些事睁只眼闭之眼就过去了,为何到萧茗这儿就过不去了呢? 认死理儿。 看来张家的脸面在萧茗这儿不好用。 他把于成强给办了,不就等于打了张家的脸,这得罪得妥妥的。 可是,如果他不惩治于成强,萧茗是不是就会认为他在包庇?依着萧茗这样不管不顾的性子,会不会把这个事情越闹越大。 哈哈,本来是想教教你做人,结果被你给坑扁了。 此时,古大人的内心丰富极了,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萧茗想要什么,他给就是了。 至于张家那边,是萧茗要追究到底的,要算账找萧茗,找洛亲王世子去,不关他事儿。 “萧大夫此次受了委屈,确实是本官的失职,本官一定会将此事禀公办理,还杏林清白。”古大人说着,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小姑娘,继续说道:“以后萧大夫有任何事务,尽管告知本官便是。” “古大人严重了,萧茗不过是微末小民,怎敢劳烦古大人呢?” “不劳烦,不劳烦?处理京城内所有的事务原是本官应尽之责,萧大夫尽管差遣便是了。”古大人郑重点头,语气大义凛然。 京城四个城门有禁卫营的禁卫军专门守卫,大型案件有刑部与大理寺,他这个京兆尹名头好听,也不过是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案件。 见萧茗没有说话,古大人又说道:“萧大夫年轻有为,开设杏林,造福百姓,就应该受到朝延的保护,本官决定,在杏林附近三条街会增派两队衙役巡视,杜绝地痞无赖寻洫滋事,打砸抢劫,维护杏林秩序,保百姓寻医问诊平安。” 现在的年轻人不讲武德,动不动就请大神,一点都不顾忌他老人家的心理感受。 萧茗内心呵呵,这京兆尹大人如此殷勤,哪里是为了维护治安,分明是把她看着嘛,是不想她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去找沈澈吧!真是用心良苦了。 不过这样的好意她怎么会拒绝呢,杏林每日上门求医问诊的人确实很多,人蛇混杂,虽然请了四海镖行的镖师们帮忙镇守场子,但总有些不怕死的想要不要命的谋些好处,有衙门里的人盯着,总能让人消停些。 “让大人如此劳师动众,萧茗实在惭愧,最近杏林新制了一批金创药,我想送五十瓶给衙门里当差的兄弟们,还请古大人笑纳。” 古大人当即一喜,都知道杏林的药好用,供不应求。 “那就多谢萧大夫了。”和聪明人打交道心情就是舒畅,这萧茗识实务,此刻古大人心里对萧茗的不满一点点退却。 “至于那击鼓鸣冤的妇人,不知古大人打算作何处置?”萧茗问起了那位可怜人。 《锦绣良医》无错章节将持续在热门吧更新,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热门吧! 喜欢锦绣良医请大家收藏:()锦绣良医热门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695章 黎明前的黑暗 古大人一听,哪里还不明白萧茗之意,便说道:“本官这几日明察暗访,发现那妇人一家也是可怜是,她的相公居然是婆家人的抱养子,夫妻二人很是老实能干,只可惜养母强势刻薄,不止虐待养子,还毒打孙女,偏宠亲子,如今做出毒害养子的事情,想来也是因为不是亲生的缘故。” 虎毒不食子,天下哪有亲生母亲毒害亲儿的道理,也许正是因为不是自己的骨肉,所以才会能这般狠下心肠。 “她们一家也是可怜,被逼上绝路才会把自己养母告上公堂,还希望古大人能从轻发落。” “是,是,本官已经放了那妇人,至于喂食的养母与买砒霜之人,各打五板子与三十板作为惩治,并且本官已通告族长,让他们分家另过。” 其实人是打了,但那告状的妇人并没有放出来,不过萧茗重视此事,又给了药求情,他卖一个好便是,回去就能办了,至于分家另过的主意只是他临时起意,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如此,便多谢谢古大人。”萧茗行礼道谢,这古大人还不失良知,婆子一家被官府惩治了,又分了家,苦主一家的日子总能过下去。 “这都是本官应尽之责。只是没想到在天子脚下,还有如此人间疾苦。” “古大人何必如此悲观,古大人治事清明,能禀公办案,还苦主公道已让萧茗佩服万分,古大人是一个好官。” 这话出自真心,古大人心里不禁对萧茗另眼相看一翻,萧茗这个小狐狸居然夸他,是因为他放了苦主一定一条生路?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告状的妇人是被谁支使来的。 果然,人还是有弱点的,一旦有了弱点,这个人就容易对付了,而萧茗的弱点就是心软吧!古大人心里暗自得意。 又客气几句,古大人就告辞了,出得门时,看见院中站着一位年轻人,不觉多看了一眼,只见此人姿兰玉树,眉目生辉,容颜俊隽,古大人暗赞一声,好一个俊俏的儿郎。 见此子相貌生得也萧茗神似,难道是萧茗传说中的孪生弟弟? 萧涵见古大人出来,便站在原地不动,抱搼作揖,古大人微微点头傲娇而过,萧涵如今不过是一介童生,还不足以让他垂青。 至于萧茗,那真是形势所迫了。 萧茗见弟弟进屋,高兴的问一声:“你回来了,在田庄可还习惯。”说着起身领着萧涵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是刚才京兆尹都没有的待遇。 萧涵前两日带着萧昱去视察城外的庄子,还在那里住了两晚,才进城就来了杏林看萧茗。 “昱儿呢?” “他在大堂帮忙呢?”萧涵说道,端着姐姐倒的茶水就啜了一口,微凉的茶水入喉,清冽的味道像山间清泉,让他全身都清凉了,一身炎热的浊气随之被清扫一空,不自觉一杯入了腹。 “这是薄荷?”萧涵不确定的问,感觉又与以前喝过的不同。 “是薄荷,从刘家村带过来的。”萧茗笑笑,见萧涵的茶杯空了,又给他续了一杯,她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的品着。 这薄荷本是普通的薄荷,但经过她空间灵泉水的滋养,味道自是另有一翻风味,炎炎夏日,饮此正好。 “刚刚那位是京兆尹古大人?”萧涵问道。 “嗯,他是来告知结果的,背后之人查到了,是张家。”萧茗回道,语气平静得就像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中极殿张家?”萧涵语气惊诧,他回来这几日不止是管着家里的产业,还把蒋四海当初打听到的京城关系网给熟记了下来。与柳家交好,唯柳家马首是瞻的张家。 “这个张家主,位居中极殿大学士之位,虽然入了内阁,却无实权。” 内阁辅臣有八人,协助圣上共理朝政,以柳策为首,陈源为次,其余是四位是中极殿大学士张远山,郑国公次子常烨,也就是是常清池的三叔,还有一位徐国公府的朱崇均,也就是苏婉儿所嫁之朱家家主,剩余两人一人是工部尚书,一人是礼部尚书。 在朝堂之上,常家与柳家因为常清池被柳策打压和洛亲王世子遇刺之事,两家关系说得上是势同水火了,而次辅陈源与柳策政见一直不和,互有矛盾。 内阁本应是协助天子处理朝务,统畴各地奏本,给出合理的治理,上呈天子阅览,然后再将天子决策下达每一处,只是,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一直龙体不适,数度传出病危的消息,以致于无法理政。 是以,如今内阁的权力就越来越大了。 除了陈源与常烨,内阁里其余人唯柳策马首是瞻。 萧茗一说出张家,他就知道是哪一家了,张家小辈有一人名叫张圭,与柳以勒相交甚密,二人皆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 “柳以勒好美色,张家三房庶子张圭为投其所好经常带其出入各种酒色烟花之地,想来这一次对杏林下手……”萧涵说着,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与萧茗有一样的想法,若是柳家要对付他们肯定就是一棍子给打死了,让他们无翻身之日才对,不可能用这样漏洞百出计谋,可想而知,是张圭为讨好柳以勒而做下的。 只是这个计谋幼稚到蠢,简直是给对手递把柄,只怕柳家与张家人此时已经很生气?在家里是不是动用家法? “不管是谁,这件事既然闹了起来,张家就得交个人出来息事宁人才成,不然沈世子哪一关就过不去了。”萧茗淡淡的说道。 “也是,沈大哥再有两日便回来了,这件事就再这两日便有结果了。”萧涵点头,心里又有一股无力感,任何事情沾染了权势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如果他们无权无势,只是升斗小民,即便去告了官,又会怎么样?官府是不是会像打发猫儿狗儿一样的把他们给打发了? 升斗小民,又怎么斗得过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你也别泄气,黎明前总是会有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这种事以后会越来越少,总有一天咱们老百姓也能够平等站在权贵面前。” 萧涵没有说话,他并没有姐姐这么乐观,外出游历四年,他见多了人性的黑暗面,姐姐就是太善良了,总把人往好的一面想。 第696章 虎狼之词 弟俩人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聊起了萧涵进城听到的新消息。 “坊间传闻,张大人家的一个仆人被狗咬了。”萧涵说道,表情有些古怪,听说伤的地方不太好,在大腿根部,不过这话他说不出口。 不过他尴尬得说不出的地方,自家姐姐反而毫无顾忌,很平常的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来杏林请医了,尤大夫去了,伤到了命根子,太重,没法治,得切了。” 萧涵嘴角抽动,小麦色的俊脸蓦地红了。 切了?多么云淡风轻的虎狼之词…… 他总感觉他家姐姐说的是切腊肠,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把这话给接下去,果然还是他修行太浅,入世不深,被吊打了。 看着桌上清淡幽香如一副水黑画的茶水,他哪里还喝得下去。 好半天萧涵的脑回路才正常,尴尬的说道:“这个仆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不然怎么能请动京里的名医。” 大户人家哪里有给仆人请一群名医的习惯。 “自然不是一般的仆人。”萧茗说得意味深长。 张家的原话是让她或是白小雨她们去,不过她表示她们虽然是大夫,但男女有别,实在不方便,所以严辞拒了,态度坚决,张家也没法,只得请了尤大夫去,至于结果她也没过问,反下尤大夫被打出来了,气得他吹胡子瞪眼骂了好久。 除了尤大夫,京城里几家有名的大夫都被请了去,甚至听说还有宫里的御医,也不知道是哪一位仆人,能如此劳师动众的请名医会诊。 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得切了。 “咱们毛毛该找个媳妇了。”萧茗突然说道,毛毛回家可把萧昱给高兴坏了,见天的围着它打转,毛毛也喜欢粘着萧昱,无论去哪儿都跟着,萧昱进门就留在了大堂帮忙,它就趴在大堂与后院的过道口闭着眼打盹儿。 “是呢,就是没找着合适的。”萧涵的目光也跟着看向前院,还能看到绣着山水苍松图布帘下打盹儿的毛毛,尾巴时不时的摆动一下,他能清晰看见一根根黑色的绒毛。 这四年,毛毛跟着他走南闯北,每次有危险它都冲在最前面,数次救他脱困,就拿这一次,它把四个孔武有力的恶徒生生拖住,还把人给咬了…… 它早就是他们家的一份子,如今长大了,是时候成家了,可惜要再找一只如毛毛这般灵性通透的太难了,就算是降低挡次,也难找出一只如毛毛这般既漂亮又威武雄壮的。 就像给儿子挑媳妇,长得一般,脑子不好使的,身高不达标的,萧涵通通瞧不上眼。 有时候,萧涵都有一种老父亲的急切,有一种自家宝贝变成大龄剩男的忧伤。 萧涵这模样,让萧茗莫名好笑,像极了前世那些给儿子挑媳妇的婆婆,千挑万选,万里挑一,总想给儿子找个天仙。 可结果,最终是,儿子是妈宝男,婆婆是人间极品。 给毛毛找媳妇多简单,主要在于它,只要它看对眼了就成,一个不够,两个三个也可能,难道萧涵看不如意还想要一棒子打开不成。 难道要让人家坚持一生一世一只狗? 萧茗甚至预见了未来,毛毛领着一大堆小毛毛呼啸着向她奔来的情形。 狗生呐!难道不应该逍遥自在,儿孙遍地。 像极了前世的海王。 呵呵!萧茗的海王幻想症思绪飘飞,厨房里走出来一位干净利落的妇人,高喊一声,响彻云霄:‘开饭了’ 海王毛毛被迫下线。 用过了午饭,萧茗收拾起了药箱下午她预约了一位病人,得出诊。 萧涵看见了,赶紧过来帮忙:“姐,我帮你背药箱,我陪你去。”语气里带着愧疚,药箱有些沉重,大哥大嫂去逝后,姐姐用瘦弱的身体背着这个箱去做铃医,每一天都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单薄又孤寂的背影说不出的凄凉。 姐姐就是用这个药箱养活他与萧涵,用瘦弱的肩膀撑起了家业。 这其中有多苦,萧涵说不出来,因为他至今都无法亲身体会,甚至他陪着姐姐出诊的日子都很少。 如今这一蓦重现眼前,萧涵感触良多。 “你不累?”萧茗看着突然就变得沉默的弟弟,难道不回家休息一下。 “不累呀!”萧涵摇头,其实易风把庄子和铺子都管理得很好,他过去就是熟悉产业,查看帐本,然而他并没有挑出错处来。 所以,一切井然有序,他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活力无限。 萧涵甚至问萧昱去不去。 萧昱看了一眼药堂,又看了一眼姑姑和小叔,同样的,他对于姑姑出诊给人治病有着浓厚的兴趣,自然想跟着去见识见识。 要知道,京城里闻名的神医是自己的姑姑是一件很荣幸的事,京城里传闻姑姑能活死人肉白骨,萧昱一直很好奇。 不过萧昱注定要失望了,萧茗每一次手术都是在密封的手术室,他无从观摩,甚至京城里的传闻也是只来源于三人成虎的传言,夸大其词的成份居多。 见过萧茗亲自主刀手术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关于萧茗的传说,即缥缈又玄幻。 一切收拾妥当,萧茗看了看,发现大堂里王芸苓和蒋香媛都在给病人诊病,便点了白小雨跟随,她出行一般都会带着徒弟陪同,方便言传身教。 因为有萧涵在,梨儿也被留在了大堂,到时与王芸苓一起回家。 就这样,四人一狗就坐着马车出发了。 病人是城西的一户大户人家,年愈八十,算是高寿之人,只如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时常犯病,如今已卧病在床,儿女们孝顺将其伺候得很好,听说了杏林有上等人参,于是就花重金买了不少,又请了医术高明的萧茗为其调养身体,每半月一次例行检查。 所以只是一次寻常的出诊,萧昱期盼中的神医之术并没有见到。 从病人家出来,萧茗四人并没有坐上马车回去,而是随意走着,逛逛京城,京城不比平城,哪怕是午后,街道依旧是很繁华的,萧昱和白小雨四处逛着,好看的物件让人眼花缭乱,太阳把二人晒得小脸红扑扑的。 第697章 颜值是一块敲门砖 萧茗与萧涵二人跟在后面走走停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家里的产业,因为有大黑毛毛跟着,来自小牛犊子的威慑,他们周围被人群自发的隔出一片真空地带,倒是和繁华的人群大为不同,大有鹤立鸡群之感。 “姐,我们隔壁的一户人家要举家搬迁,我想把房子买下来。”萧涵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侄儿与白小雨,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哪一家?”萧茗抬眸看着弟弟。 “是白家。” 白家?萧茗不解,倒是没听说过要卖产业的,不过白家比起如今的萧家居住位置倒是要好些,在巷子口的位置,萧家是在巷子中间位置,巷子并不是死胡同,左右通南北,出门向左或是向右都能出巷子,但是比起白家的位置倒是要差得多。 京城的房子寸土寸金,三进的宅子住起来都紧巴巴的,巷子外面的大街边倒是还有一栋一进的,地方不大,比不得现在现住的三进的,她送给易妈妈了。 但是若是要卖房产,她怎么没有听到明笙提过此消息? 见姐姐疑惑不解,萧涵解释道:“白家倒是没有放出话儿来,不过我听说他们要搬去江南行商,你也知道这一南一北路途遥远,半年时间都在路上,留着京城的产业倒是不方便,还不如卖了重新在江南置产,所以我想去游说一二,花高价买下。” 萧茗点头,对弟弟的决定不置可否,这个地方就是这样,路途太远,书信太久,有的人一生都未必能走到京城来。 江南可是比平城还远的地方,就是易风都提前回平城去了,新一批的果子酒和罐头要出货了,他得回去盯着。 他们虽然搬来京城不久,但街房邻里相处得却是好了,白家只有一个女儿,早两年就远嫁了江南同等的世交之家,如今白家两夫妻想来是为了女儿才搬家的。 父母之爱子,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干出来的,哪怕是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这个主意好,可以争取,不过不要用萧家的名义,请姐夫帮忙办。”萧茗说道,瞬间她就想到了其它的主意。 “不用萧家的名义?”萧涵一顿,心灵想通的胞弟瞬间就想到了胞姐的用意,“我明白,我回去就去找姐夫。” 还是姐姐想得周到,萧涵心中突然有了很多的想法,正想一一与姐姐细说,让姐姐拿主意,突然眼睛一瞥却见前方卖包子的铺子边上站着两个小男孩,瞧见他们的动作,萧涵语气变得迟缓起来。 只见一个小女孩儿蹲在包子铺下缝槽里,另一个站直了背对着包子铺,趁着胖胖的包子铺老板给客人打包糕点的时候,一只手偷偷的拿了一个馒头递给下面缝洞里蹲着的女孩,女孩接过用装进布袋里。 偷东西? 团伙作案,萧涵看见了,却没有喊出声来,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男孩留在白面馒头上的脏黑指印,那是两个瘦弱的孩子,像极了昱哥儿六岁时候样子,瘦弱,衣衫褴褛,头发杂乱得一个被蹂躏过的鸟窝。 这一幕让萧涵想起了当初萧昱的样子,所以他没有出声提醒老板。 一个, 两个, 三个, 五个。 短短一瞬弹指间,萧涵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胖胖的包子铺老板看了过来。 萧茗走了几步,见萧涵没有跟上来,说话声也变得慢吞吞的,不由得回头看他。 胖胖的包子老板终于发现了,那个气极败坏呀!怒吼云霄,抽出身边的擀面杖就朝着男孩把去。 一边打,一边骂,一边追。 “你们两个小王八糕子,又来偷老子的吃食,老子非打死你们不可……” “你当老子的馒头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丧尽天良的小王八,老子弄死你个巴子……” 两个孩子吓得早就跑了,男孩拉着女孩,女孩怀里紧紧的抱着偷来的成果,一托一,跑得并不快。 胖胖的包子老板走起路来能让人感觉到地面在震动,有一步算一步,像泰山在压顶。只是他异于常人两倍的体积要穿过人群实在是困难,主要是人家愿意给你让路不是,所以要双方距离还是有的。 女孩脚上的鞋是坏的,跑动间一张一合,五个小脚丫在阳光下拼命的向着前,萧茗甚至都能看见脚趾甲里的泥垢。 所以,两个本来就瘦小的孩子加上一只托后腿的鞋,能跑多快? 好不容易从萧茗二人身边经过,不多远,那烂得不成样子的靯终于坏了,在一次配合向前的时候它没有跟上来,而是掉在了路上。 “我的鞋……”女孩停了下来喊,语气里焦急难过,挣脱男孩的手返回来捡。 “快跑,不要……”男孩看着近在咫尺的胖老板,焦急的呼喊。 十步,八步…… 男孩只得跑了回来,抱住妹妹,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顺流而下。 胖胖的包子老板在狞笑,手中的擀面杖已经举了起来,终于让我逮住了。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只见旁边的路人无意见一个回转,肩上背着的药箱好巧不巧的顶在了胖老板的腰上,将男人顶了出去,力道甚至收不住,连退好几步,胖老板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屁股蹲摔了个结实。 胖胖的包子老板眼冒金星,白胖的脸上满上迷茫。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做什么? “大叔,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小子无状,让大叔受伤了。” “大叔有没有受伤,我带你去医馆看看。” 萧涵赶忙快起两步将人扶了起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俨然一副犯了错的小后生,态度好得让包子老板无所适从。 待他终于反应过来,再向前瞧去,那两个小破孩儿跑远了,只有眼前这位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小后生…… 都怪这小子…… 不过…… 这小后生真有礼貌。 咦!这小后生长得贼好看! “你这后生,怎么走路的?看把我撞得。”胖老板揉着受伤部位,虽有怨怼,语气却很好,哪里还有刚才怒发冲冠的模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一看这小后生就是读书人。 胖老板心里不免有些飘飘然,拿捏着气势对着萧涵一顿说教,因为要顾着生意,最后只收了二百文银钱并两瓶跌打药,表面上息事宁人了,其实心里老满意了,全然忘记了擀面杖的使命。 萧茗看破不说破,不得不说,颜值是一块敲门砖,无论在哪儿都能受到优待。倒是除了颜值,萧涵的人情圆滑周到,处事有条不紊,灵活机敏,应对有度,让人感觉既打回了面子又得了里子,可见这四年没有白费。 第698章 国公府 萧茗笑着打趣:“你到是会做好人,拿我的药作甚?” 面对胞姐,萧涵无奈的笑,道:“姐姐教训的是,弟弟以后不敢了。”他是在姐姐面前搬门弄虎了。 萧昱与白小雨听得一头雾水,他们刚才错过了事情经过,只知是叔叔把人给撞了,不但道歉还赔了东西,然后姑姑就打趣叔叔了。 四人又重新上路。 “听说姐夫的四海镖行会收留失亲的孤儿?”萧涵问。 “对,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给镖行卖命。”萧茗道,不同的地方人心是不一样的,她收留了几个没有亲人的孩子,培养他们的能力,供他们吃喝,让他们为她效力十五年。 蒋四海见此方法可行,便借用了她的方法,在平城开了一家武馆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教习武艺,培养可用之才,为四海镖行源源不断的注入新鲜血液,但是武馆并不是白白培养人才的地方,所有进来的人都是要签效忠契的,保证其忠诚不背叛,二十年后方能重获自由,若是中途做出背主的事,那么对不起了,你这个生命将会受到威胁。 这有利于蒋四海的四海镖行能一直拧成一股绳,这几年四海镖行飞速又稳步的发展,分店遍布全国各地,成为大月朝首屈一指的镖局。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进四海镖行,四海镖行走南闯北的走镖,不但风餐露宿还有强盗劫途,有死有伤,而且习武的过程也异常辛苦。 当然,回报也是高额的,除了每个月高月薪,二十年后获得自由后四海镖行还会补贴一笔养老银钱,这笔钱足以买房置地,安家落户,过上优渥的生活,享受人生。 所以,镖师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行业,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提前付出未知的二十年。 二十年时间,这期间变数太多了。 如今搬到京城来,蒋四海同样置办了一家武馆,收留孤儿,但是收效甚微,正在打开局面中。 “京里有幼慈院,没有亲人的孤儿会被送往那里。”萧茗解释道,听说幼慈院是太祖皇帝在位时开设的,如今一直是宫里派人管着,虽然不知道里面经营得如何,但是总能给无家可归的孩子一个庇护所。 萧涵点头,只是疼惜刚才那两个孩子,一只坏了的鞋掉了会如此焦急,哥哥保护妹妹的模样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世事无常,愿他们平平安安的吧。 萧茗看了看,天边的落阳变成了橘色,便对前面的萧昱和白小雨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家去。” 马车才到家门,便见门口停放了一辆马车,领头的婆子是琳琅郡主身边的得办嬷嬷华嬷嬷,见到萧茗下了马车来,便上前行了一礼,恭声道:“老身见过萧大夫,我们郡主请萧大夫与萧公子过府晏饮。” 萧茗看了看停着的马车,包括车夫都是她见过数回的,只是此时让过去,怕是有什么事儿了。 “郡主可是有什么事?” “无甚大事,郡主新得了一尾新鲜的海鲈鱼,较为难得,所以临时请二位一起品尝,郡主还说萧公子回来好些日子了,一直无从得见,今日请去见一见,认个门儿以后常来往。”华嬷嬷笑口言开,语气极为恭谨,心知萧茗是得郡主欢喜的人,爱屋及乌,连带着萧公子这位弟郎都要认下了呢。 如此,萧茗便不好再拒绝,只得与萧涵一起去了郑国公府。 郑国公府在靠近皇城的崇明街,占地方圆,位置极佳也极为宽阔,是真正的天子脚下,世代恩宠不衰的豪门旺族。 太祖皇帝登基继位,给与了为他出生入死的功臣们无与伦比的回报,除了载入史册,名垂千古的功绩,还有世袭罔替的高贵爵位,以及金银赏赐不计其数。 历经百年,代代传承,如今有些因为各种原因渐渐没落,但郑国公府却是历久不衰,代代有能人出。 门外可容六列马车并行的宽阔街道,恢弘磅礴的气势门庭,雕梁画栋建筑,不知是多少能工巧匠的杰作。 门口两蹲石狮子傲然独立,让人望之心生敬畏,这是无论用多少钱财也买不来的府邸。 马车在府门外停下。 “萧大夫,咱们到了。”华嬷嬷先下了马车,打帘子扶着萧茗下了马车,萧涵是骑着马跟在一旁的。 嬷嬷引着二人从侧门进了国公府,早已有四个健壮婆子并两顶青帷小轿等候着了,萧茗来过多次,早已见怪不怪了,茂国公府大得出奇,靠自己走着去琳琅郡主的居所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关键是还有可能会迷路。 按萧茗想的,应该再坐马车才能快些。 萧涵第一次到郑国公府,倒是显得极为镇定了,处变不惊,淡然自若的跟着姐姐上了轿子,身姿潇洒,尽显世族子弟风范,引得华嬷嬷在心里暗自点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姐姐是个优秀的,做弟弟的一点也不差。 这两姐弟都是上天眷顾的人。 又过了小半刻钟,终于到了琳琅郡主居住的主院蒼琼院,琳娘郡主身边得力的丫头早已等候在院门口,远远见到轿子过来便喊了起来。 “萧大夫来了。” 随着她的喊声,又有一位青衣丫头提着裙子踩着小碎步进门去通禀。 待轿子落地,那丫头便上前了掀起一侧轿帘,笑容亲切的道:“萧大夫你可来了,郡主和熙姐儿可念着呢。” 萧茗二人进了门,琳琅郡主便迎了出来。 琳琅郡主抓着萧茗的手,笑得一脸亲切:“妹妹你可来了,这鲈鱼实在难得,刚进府我便请你了,你可别嫌晚了。” “姐姐哪里话,美食当前,就是下刀子我也来。”萧茗也笑着打趣。 在萧家,得益于萧茗的空间水,家里养了不少海鲜,随时都能品尝,可是在别府却是不能了,能吃上一口鲜活的海鲜不容易。 海鲈鱼难打了,上了岸便会很快没命,要想要活的,又得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可不是难得,能吃到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寻常人家都难得见到。 第699章 熙姐儿 说实话的,萧茗好几年都没有尝过海鲈鱼的味儿了,主要是家里也没有。 “你这滑头,我还不知道你,你家里少得了好吃食。”琳琅郡主像个大姐姐一样点了点萧茗光洁的额头,语气嗔怪,谁不知道萧茗家里不缺一口吃食,她娘家的那位傻弟弟见天儿的跑萧家去蹭吃蹭喝,恨不得在萧家住了,就是萧家给她的三个孩子送的吃食瓜果从来没断过,每天不重样,她也跟着蹭光了。 她的三个孩子可喜欢这位小姨了。 “这位便是涵弟吧!”琳琅郡主把目光投向一旁自从进门一直端站着没有说话的萧涵,眼睛不由得一亮,这对双生子生得可妙极了,长得极为相像。 同样出众的外貌,端看外在身姿,萧涵是一点不差的。 “小子见过郡主。”萧涵作揖行礼,语气温润,客气有礼。 琳琅郡主心下满意,笑容温和的道:“快别多礼了,你是阿茗亲弟,自然也是我的弟弟,以后无事多来走动,你姐夫虽然不通庶务,但学问是鼎鼎好的,以后在学问上有不懂的问他便是。” 萧茗…… 感觉琳琅郡主在又夸又贬自己的丈夫,意思是不是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还是有才学的。 不知道常世子听到会有何感想,古时的男人确实志在四方,专心功名利?,少有对后宅庶务上面精通的,其实她早就发现琳琅郡主的有些想法与这时代的女性有很大的差别。 似乎今晚的郡主格外的热情,往日只是七分,今日便有九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它的原因。 琳琅郡主一再要求,萧涵盛情难却,红着脸叫了一声“姐姐。” “我们进去说话。”琳琅郡主一直拉着萧茗的手,把两人带进了厅堂,作为郑国公府主院的蒼琼院,身份的象征,里面装修得气派豪华,每一件摆饰都价值不菲。 三人坐下,琳琅郡主就让人去厨房,让人安排起来,又对萧茗道:“你也有好些天没过来了,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事?” “都不怎么忙,都是日常的看病出诊。”萧茗说道。 “可别把自己累坏了,无事多来府中走动。”琳琅郡主关心道,并没有因为现在萧茗是她的义妹就劝她不难人看病的事,在她看来,从她认识萧茗到现在,萧茗每一日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不因为身份地位上的变化而改变自己的初心,这才是她一直以来喜欢她看重她的原因。 “听说前几日杏林出了事,如今可解决了?”琳琅郡主又问起了五日前的砒霜中毒案子,这件事闹得很大,如今很多人都盯着。 “差不多了,病人如今恢复得很好,京兆尹古大人正在全边追查真凶,如今已有了线索。” “京兆尹古大人办事拖拉,还好他这次总算没掉链子,不然我就让你姐夫把案子接过来办。” 萧茗扯了扯嘴角,试问有一个强办后台是一件怎样的体验?常姐夫如今是刑部左侍郎,去京兆府调动一件案子完全是分分钟钟的事。 不过,琳琅郡主居然知道古大人的拖拉属性,若是琳琅郡主有心要调动案子应该早两天就办了。 “多谢姐姐,不过案子已经差不多了,就不要劳动姐夫了。”真要调走了,古大人怕是会气得自闭了。 “你也别跟我客套,我说的可是真的,这几天白家对这事也很在意呢。”琳琅郡主抿了一口茶,看着萧茗笑,白小雨是白家的孩子这事儿她早就有耳闻,萧茗一直不松口她也知道,如今不过是拿这事提醒萧茗,毕竟白小雨那孩子她看着也喜欢。 萧茗窘……,看来等着她开口的人真不少。 “小姨,小姨。”院门外响起了欢快的童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是琳琅郡主的长女熙姐儿 只见一个五六岁的玉雪可爱的小丫头,梳着两个包包头,左右各坠着一只红色蝴蝶结流苏,红着的上衣白色的裙摆,蹦蹦跳跳从外面进来,一跑一动间,红色蝴蝶结流苏在空间飞扬,俏皮可爱。 熙姐儿跑进厅堂,直接无视了母亲,扑到萧茗身上,嘟着嘴委屈吧啦的道:“小姨,你都好久没来看熙姐儿了,我可想你了。” 这模样,可把萧茗的萌坏了,弯腰把小萝莉抱在身上:“哪有多久,不是上个月才见过,哪儿想?这儿想?还是这儿想?” 萧茗说着,用手指着她的心,又指着她的脑袋,把小姑娘逗得哈哈的笑。 “都想,可想了。”一说话,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萌萌的小模样,可把人逗笑了,屋子里的丫头们都抿着嘴笑。 琳琅郡主无奈的摇头,女儿对小姨是天生的亲近,每次萧茗过来都粘着,让她这个做母亲心里老难受了,于是故意扳着脸,严肃的道:“越发没规矩了,还不快给小叔见礼。” 母亲大人发怒,熙姐儿瞪着眼,偷偷的对着萧茗吐着舌头,才下地给萧涵见礼,礼数颇为周正规矩。 哪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后,熙姐儿又恢复了呆萌的小模样,只见她盯着萧涵看个不停,又转头看萧茗,然后又把头转过来看萧涵,最后对萧茗说道:“小姨,小叔叔长得和你一样好看。” 突然又抱着头,状若痛苦的道:“哎呀!我的头好晕啊!到底谁是小姨?谁是小叔叔呢?” 此话一出,一屋子人的笑声更大了,琳琅郡主再也崩不住严肃脸,笑着骂道:“你这个小调皮,都让你爹给惯的。” 笑声中,一身常服的常清池温步踏了进了门。 “可不是我惯的,夫人可冤枉为夫了。” “你回来了。”琳琅郡主起身相迎。 “爹爹。”熙姐儿滑下地奔跑过去。 一屋子的丫头们忙收了笑,给常清池行福礼,萧茗姐弟二人站起来给常清池见礼。 常清池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扶住萧涵的手,笑道:“义弟请起,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夫妻二人说话如出一则,温润如玉的郑国公世子对萧涵由衷地接纳。 第700章 慧眼识珠 清蒸海鲈鱼,茄汁海鲈鱼,鲈鱼饼,椒盐海鲈鱼,蒜子红烧海鲈鱼,鱼头豆腐汤…… 全鱼宴,郑国公府的大厨完美的释诠了鲈鱼的各种吃法,味道让人鲜香,一顿饭下来,自然是宾主尽欢。 厅堂里,诺大的红木雕花三角圆桌,只有琳琅郡主,萧茗以及熙姐儿三人,常清池带着萧涵去了另一厅用饭。 晚饭后,常清池带着萧涵去了书房指导学问,熙姐儿被丫头带着在院子里玩耍消食,萧茗就陪着琳琅郡主坐在屋檐下说话儿,琳琅郡主让奶娘把大宝二宝抱了过来,如今的大宝二宝长得白白胖胖,肉嘟嘟的,哪里还看得出是早产儿,也早就破了什么七活八不活的谣言。 萧茗挨个抱了抱,又亲了亲额着,笑着道:“哟哟哟!又长了,看这脸上的肉……” 一岁多的双胞胎兄弟如今也能叫出些简单词汇来,他们似乎也格外喜欢萧茗这个小姨,拉着萧茗姨姨姨的叫个不停,见萧茗亲亲他们,也跟着把脸往萧茗脸上揍,流下了长长的哈喇子。 “这还是多亏了你,不然哪有他们今天。”琳琅郡主接过大宝抱在怀里,哪怕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每次想到生产之日她都感到万分的幸运。 幸好有萧茗在。 “姐姐说的什么话,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别再提了,他们能托生在你肚子你才是缘分,看他们多乖。”萧茗抱着二宝熟练的轻拍着背,动作轻柔。 琳琅郡主一再提起,她怪不好意思的。 她这一生救过的人无数,琳琅郡主只是其中之一。 “你这人呐!好,我不说便是。”琳琅郡主夫奈的笑着,她知道以萧茗的本事,她能轻松获得别的人最看重的生命。 琳琅郡主想了想,又说起了别的事:“中极殿大学士张大人家的小儿子张圭被狗咬了,听说挺严重的。” 这几日京城盛传张家仆人被咬的消息,其实受伤那个就是张圭,只是张家对外故意遮掩了借了仆人当借口,当然这个遮掩只是片面的,如今张圭受伤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贵族圈子了,谁不当个笑话瞧着。 当然这其中更准确的消息琳琅郡主并不准备告知萧茗,因为萧茗在她眼中还是位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呢。 这腌臜事儿,听着都是污耳朵。 张圭这辈子算是毁了,想他做下的恶事,琳琅郡主在心想里默默骂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略有耳闻,听说请了很多名医会诊也无济于事。”萧茗点头,早先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今日下午张家人把他送回祖籍湖省了,回乡养病。”琳琅郡主道,张圭这样确实不宜在留在京城了,不止是他做过的事令人恼怒,还有因为受伤部位一直被人嘲笑,这几日张家人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 所以送走一个家中无用的子嗣是张家人做出的及时止损和平息上怒的最佳选择。 不过,这些琳琅郡主是不准备告诉萧茗的。 遥远的湖省自然比不得繁华的京都了,送回祖籍相当于是流放和放弃了。 萧茗默默听着没有说话,张家因为此事遍请名医,闹得沸沸扬扬,今日却突然送走了,居然下午就启程了,匆忙离去,过一夜都留不得? 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那一日你救了琉璃,姐姐谢谢你,琉璃受了惊吓,这几日一直在休息,她让我一定要感谢你呢。”话锋一转,琳琅郡主又谈起了琉璃的事情来,脸上转换了热情的笑容。 萧茗心思敏捷,想到那日的御前侍卫陈方,心里对张圭突然被流放一事隐隐有了猜测,不过琳琅郡主不点透,她也只好继续装聋作哑了。 “说来也是巧,那一日出城,以为只是寻常事,没想到会在半道上捡到一位乖巧可人的小姑娘,举手之劳,当不得什么谢不谢的,劳她记挂在心上。不知道琉璃姑娘的脚伤痊愈了没有。” 琳琅郡主见萧茗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已经没事了,当日多谢你为她诊治。” “谢什么谢,我就是个职业病,看着有病人,就像是饿狼遇到肉就扑上去了。” 听着这比喻,琳琅郡主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你呀!哪来的饿狼?哪有自个儿黑自个儿的。” 琳琅郡主贵为郡主,从小接触过的公卿贵女、世家千金无数,谁是真心对她,谁又是费尽心机的巴结讨好,她心里门清,这些人她都保持着距离,却独独对萧茗偏爱成挚,各种赏赐不断,生生的把她宠成了自己的女儿,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萧茗理性,睿智,不巴结,不持宠生娇,识趣不自以为是,这些都是京里那些世家千金所没有的品质。 “母亲,哪里有饿狼?”熙姐儿听到母亲的笑也,也不愿意和丫头玩闹了,跑上台阶问母亲。 “母亲和你小姨开玩笑呢,你小姨说她是饿狼。”琳琅郡主将大宝递给了身边的奶娘,笑着给女儿解释。 “可是小姨是人,不是饿狼。”熙姐儿不姐的抓了抓脑袋。 萧茗也将二宝递给了身边的奶娘,然后恶狠狠的对熙姐儿低吼道:“我是大灰狼,我专门小红帽,我来抓你了。” “哎呀!救命啦!!”熙姐儿吓得赶紧跑了,因为萧茗给她讲过大灰狼与小红帽的故事。 二人你追我赶的,在院子里玩得好不热闹。 回去的时候,常清池送了萧涵一对白玉镇纸作表礼,直到护送的马车离开后,常清池才握着妻子的手,笑道:“夫人好眼光,萧涵此子不俗,以后定是人中龙凤。” 常清池原本以为萧涵的学问一般,哪知考较一翻后才知此子才学完全不输历届科学时榜上有名的前几号人物,一问才知萧涵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陆通先生,真是出乎他的意外。 读书万卷,不如行路千里。萧涵游历数年,见识不俗,见解通透,完全不似那些只在方寸之地死读书的学子们,常清池不禁感叹,龙章凤姿的萧涵在来年的科举之中定能一鸣惊人,名动京都。 他真是捡到宝了。 琳琅郡主美目含笑,嗔怪道:“瞧你说的,我当初与茗妹结义之时可不知道她还有一位如此优秀的弟郎。” 常清池手指摩擦着琳琅郡主嫩白的指背,“是夫人高瞻远瞩,慧眼识珠,为夫佩服至极。” 第701章 坑爹 回去的马车上,萧涵并没有骑马,而是与萧茗同乘,理由是他被常清池拉着小酢了几杯,不能醉驾。 因为饮了酒的缘故,萧涵俊脸微红,拿出刚才常清池给他的东西递给萧茗看。 是一个小的长条手掌宽的木匣子。 “这是姐夫给我的,说是张家给的赔礼。”也是在晚宴的时候萧茗才从常清池处知道,古大人回衙门后就把案子给结了,把苦主放了,打了苦主婆婆与买药的小叔子,又派人去张家拿了那管事问案,因为证据确凿,管事认了罪,古大人当场就断了案,管事被流放去了西北挖矿了。 张家人之后就拿出东西来找上常清池,说是管教不严,家仆做下恶事毁了杏林声誉,如今他们把管事赶出家门,古大人又判了罪,得了应有的惩处。 只是杏林受了委屈,所以张家拿了东西来聊表歉意。 这事来得急,所以琳琅郡主并不知道案子就这么快就了结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让常清池把案子调往刑部的那样的话了。 萧茗接过手一看,哟!可不得了,居然是南郊桃花山下的一处温泉庄子,那里可是个好地方,当初易风可是眼热温泉庄子好久,可惜都被那些世家高官占据,易风拿着银子都挤不进去,没想到如今轻轻松松便得了。 这么说来,张家为了平息此事可算是大出血了,也是张家人想尽快把事情按下去,舍了一个管事和一处庄子,毕竟这事里面的文章可大了,诬谄杏林之事只不过是小事,真要深查下去,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牵扯出来。 萧茗也想了,就是张圭被咬掉命根子一事,张家人都不敢大肆声张,不敢捉凶拿人,就今日琳琅郡主的态度,萧茗也能大略猜出那位琉璃姑娘的身份不简单,这事背后也有张圭的影子,那就不是一个温泉庄子能了结的事了。 怕是张大人中极殿大学士、内阁辅臣的官职也得给撸下来。 张圭这坑爹的能力多强啊! 史上第一坑爹男。 及时止损,就是不知张家能不能逃过一劫了。 萧茗看破不说破,又把契纸小心折叠起来递给萧涵,巧笑道:“你收着,今年冬天咱们可以去泡温泉了。” 萧涵接过来利索的收进刚才的木匣子里,也跟着愉悦道:“可不是,多泡温泉有益身体健康,得空我就去规整规整,冬至的时候就搬过去。” 新得的庄子肯定是要过去重新布置的,因为是陈家给的缘故,还得更加仔细的检查。 至于这个庄子收不收的问题?根本就不带想的。 傻了才不拒绝送上门来的好处,他又不是烂好人,被人打了左边脸还要递右边脸过去,还要不要赔个笑脸说‘没关系,继续?’。 事实证明,他们不是软柿子。 一夜无话。 古大人雷厉风行结了案,苦主妇人第二日一大早便带着两个女儿过来给萧茗磕头,感谢她的大恩,昨日傍晚她婆母与小叔是被抬着回去的,竟是一刻也不愿等,将他们一家四口给分了家,完全不顾病床上躺着需要休养的病人,直接把他们给赶出了家门。 如今她们一无所有,甚至昨夜和今早他们一家四口滴水未尽,但此时妇人内心不再惶恐,反而有因为摆脱魔掌而庆幸。 从地狱到人间,也不过如此。 精神上的饱腹让她看起来神采奕奕。 萧茗知晓这一家人无处可去后,便又聘了他们在她的田庄上去做工,顺带养病,田庄里刘铁生一个人看管,也是急需要人手的。 对于这个决定,妇人自然是激动又感激的,拉着两个女儿又跪下来给萧茗磕头,感激她是活菩萨。 在她心里萧茗就是大慈大杯活菩萨,救了孩子他爹,免了诊费,又教她怎么在公堂之上面对古大人,教她如何利用局势于自己有利。 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可笑的是,有的人,朝夕相处,他们尽心尽力,倾其所有的付出都得不到一句温暖,得不到半点善待,甚至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有的人,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到温暖,感受希望。 这一刻,妇人感激的心无处安放,只暗暗发誓一定要用唯有的忠心来回报。 萧茗赶忙把人扶起来,又叫了杏林的厨娘带她们下去安顿一翻,等到午后,药堂不忙的时候让马车送这一家人去了郊外的庄子。 之后的日子,时间带走了对杏林不利的流言,杏林依旧忙得人抑马翻,日进斗金。 萧茗忙着杏林的事宜,萧涵忙着打理温泉庄子的事,安排人对庄子重新进行了一翻布置,按着家里人的喜好来规整,和家里一样,移植了不少果树过去种着,树下惯例种药材,甚至单独开辟了一块地出来种着菜。 无论是果药,药材还是菜园,都是沿悉了在刘家村时的作风,萧茗一惯以来都是自给自足的作风。 萧茗此举可把陈元泽给整得无语极了,好好的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温泉山庄硬生生的被弄成了农家菜园子。 还好后山的温泉还在,不然这都不能叫温泉山庄了,得叫来自平城刘家村的萧家大院了。 当然,萧涵还不忘拜托蒋四海暗中寻人去买巷子口白家的宅子,等他把温泉山庄布置妥当了,蒋四海这边已经偷偷拿到了白家的宅契,于是萧涵又带着明笙、胡涛、萧昱、王莲几人在家里忙碌起来。 每到夜黑风高的时候,家里后花园的假山下总能传出一些细碎的乒乒乓乓的声响,像是在敲击编钟的声音,低沉轻响,家里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萧茗也不管他们,任由他们每日累成了狗,只是随着时间过去,家里又添了几处用花岗石堆彻成的花圃,又填了一处小池塘,于是萧茗又移植了不少药材出来种着。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好像很平静,却又不平静。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暗流涌动,一如现如今易反易复的天气,阴阴晴晴,谁也说不准是阴晴还是圆缺。 一日,朝堂之上,次辅陈源突然以收售贿赂,泄露前年科举考题一事弹劾同为内阁辅臣的中极殿大学士张文成,也就是张圭之父。 第702章 警觉 为何去年的科举舞弊会在此时爆出来呢?原因真的很巧合,去年的一位同科二甲进士在与同僚喝酒之时,可能是兴致太高,也可能是酒后吐真言,这位春风得意前途不可限量却又才学平平的进士,不小心道出了当初重金买题内幕。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同僚当即上报给了族叔陈源。 哦豁!这还了得。 经过陈源的明察暗访,终于查出了幕后真凶,正是张文成,张文成并不是上一届科举学政,但他作为内阁辅臣,直接参与了科考试题拟定,想要从中作些什么,可以说是很容易。 陈源做事很仔细,一路明察暗访,收集证剧,小心翼翼,等到证据确凿之时在朝堂之上拿出来,相当于直接给了张文成一棒子,把张文成给整懵逼了。 一时间朝堂寂静,就连首辅柳策都给懵了一会儿。 此时大家清醒过来,纷纷发表自己的谏言,有力挺张文成的,也有支持陈源的,明哲保身的更多,能够立在朝堂之上的谁不是人精。 尽管张文成高喝着这是诬陷,是陷害,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所有的辩白都显得苍白无力,于是此案转由刑部,张文成被停职查办。 历来科举都是朝廷选拔人才的头等大事,谁也不敢在此事上暗箱操作,圣祖皇帝在位时曾有被抄家流放的先例。 所以,此事后果很严重。 消息传到萧家的候,萧涵还在自家后院中努力奋斗中,活脱脱像是山西地下深井出来的矿工,只来得及翻个白眼又继续钻进地道中挖着泥。 萧茗只是置之一笑,论坑爹哪家强,京城张三郎。 下了衙,柳策告别同僚,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吩附车夫绕着内城转了两圈,等到掌灯时分才让马车回去,马车也是直接进的府门,在二进角门口处停下。 早已等着的柳福见到马车过来,便快步上前,亲自取了脚蹬安上,扶着柳策下了马车,并轻声说道:“张大人今天过来了三次,没等到您便回了。” 柳福说着,还不忘看看天色,已经如夜时分了,神色慌张的张大人恐怕还会过来,不过这种时候他是见不到老爷的。 今日之前,张大人若是过府,他自是好酒好茶的招待着,不过今日府门都没让他踏进一步。 在他看来,这不自是人走茶凉,更不是落井下石。 完全是张大人自作自受吧!如果不是张圭暗自算计勒少爷,居然借用柳府侍卫胆大包天的去劫持敬禾公主,事情败露居然还想要甩锅以勒少爷,真是不知所谓。 如果不是张圭这档子事,老爷又怎么会这么动怒,按理张大人出了这么大的事,老爷怎么也会帮一把,如今嘛!张大人怕是要被自己儿子给害惨了。 皇家威严能被如此亵渎!皇家为维护敬禾公主声誉自然不会对张圭怎么样,不过张大人身在朝堂,能被拿捏的错处就多了去了。 官帽歪了,官靯脏了,吐词无礼……,那都是可大可小的罪过。 柳策不提张文成,反而问起了受伤的张圭:“听说人被送回去了,如今到哪里了?” “此去湖省少说也得有两三个月路程,他们走的是水路,会在临州上岸登车马,这会儿还在船上呢。”柳策恭敬的答道,跟着柳策的脚步缓慢的走着。 “这养孩子还是得好好的养着,教育成才。不然都是作父母的过错。” “是,老爷说得对,张圭这孩子实在是不成器。”柳福也跟着感叹。 此时,柳策脸色平静,并没有对张文成的到来有过半分的提及,话锋一转又问起了西北战事:“西北那边可还有消息?柳乾如何了?” 作为忠仆,柳福早已习惯了切换话题主子的节奏,不过提及自己的长子,他也是脸上带了笑容:“柳乾昨日前送了消息回来,信中说一切正常。”说着,还不忘把随身保留着的信拿出来给主子过目。 “柳乾自年前因为雪灾断了联络,如今通信便恢复了正常,每次都能按时递消息回来。”柳福说着心中带着丝丝愉悦,次子已经成了废人,对于长子他还是满意的,至少办事得力。 正巧走在了灯光下,柳策便真的看了起来,信的内容不多,但柳策看后便久久沉默,柳福心下一紧,不敢高声说话了。 “这是第几封信了?”柳策突然问。 “每半月一封,已是第十四了。” “你可有看出有什么不同?”柳策再问。 柳福一惊,面对主子古井无波的脸,突然不知该作何回答,只得硬着头皮回道:“老奴愚钝,只知这与往夕消息一样。” 柳乾带回的信件,和送回来的军报不是相同的内容么? 西北外族野心不死,一直游走劫惊,扰乱民心,西北军不得不四处游走增援,战事焦作不停。 柳乾送回来的内容大意也是如此,只是更加细化,比如阿歇那今日打了哪儿,杀了多少人,抢走多少粮食,石亭玉今日去了哪儿增援,杀了多少外族…… 都是寻常一样的消息,唯一不同的是时间,地点,人数多少…… “不,有很大不同,户部上个月只运了三万石粮草过去,石亭玉不可能坚持打持久战,这场战事应该会在秋收前结束。” 战争最消耗的是什么? 是物资啊! 这场战争持续了四年,朝廷国库早就空了。 从去年到今年,户部已经在陆陆续续拖着粮草发放了,就是兵部的兵器铠甲从去年开始就断了供给。 “西北军自己在小寒山开荒种粮……”柳福弱弱的辩驳一句,不过遭来了自家主子一个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开春才种下粮食,还没到收获的时候,西北十万大军一天得吃多少粮食?还有破损的兵器铠甲,这些从哪里补。 有大古怪啊!他早该想到了。 柳策的头隐隐着痛,大有一切不在掌控之中的危机。 朝堂之上陈源一直在给他使绊子,还有萧茗小动作不断,令他焦头烂额应,以至于疏忽了西北战事情况,以他的敏锐应该早有警觉才是。 第703章 打发 “西北有变,速再派人去查探。” “是,老奴这就去办。”柳福领命,也顾不得了,小跑着去安排了。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老寒腿、肩疼腰痛什么的,跑得跟兔子似的,越来越快,做奴做仆的哪里来那么多的毛病不是。 柳策将信纸揉成团,扔成路边的火笼中,一眨眼的功夫便化成了灰烬。 他没有去书房,反而漫步去了老夫人的静心堂,在静心堂也有一间他的书房,那里才是他放置重要物件的地方。 静心堂里灯火通明,屋子里人影晃动,言笑晏晏,好不热闹,如今才刚入夜不久,二夫人谭氏与三夫人胡氏在用了晚饭后便带着姑娘们来给柳老夫人请安,顺便说话斗趣儿,讨讨崔氏的欢心。 柳老夫人身后,云姨娘规规矩矩的立身侍候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不施粉黛的脸看起来娇娇柔柔的,更回让人我见犹怜。 把黄氏看得那叫一个愤恨,嫉妒得眼泪水都快流下来了,一张脸扭着,黑沉得要滴水。 谭氏看到了,也只是轻轻抿嘴笑了一下,看着云姨娘便柔声道:“你现在搬到静心堂来可还习惯,若是缺什么短什么尽管报于我,我会尽快给你安排,不过在母亲院子里可能就用不到我了,合着整府上下也只有母亲这里东西最好最齐整,咱们可羡慕得紧。” 一旁胡氏听了不由撇撇嘴,心中不以为然,她这个二嫂卖起乖来她都得甘拜下风,瞧她说的这一翻不仅表示了对未来长房长孙的关爱,又不着痕迹的抬高了母亲。 一个妾室也值得你这般不要脸面了,真会投其所好呢。 果然,柳老夫人听得就详装怒道:“你倒是个嘴巴不饶人的,你看她装扮素净以为我亏待了她不成。” “我哪里有,娘怎么如此说我。”谭氏笑着解释一句。 “是她自己听说脂粉对胎儿不利,于是便一直素着脸的。”柳老夫人笑着解释了一句,还特意赞赏的看了云姨娘一眼,显然对云姨娘的懂事表示很满意。 只这一眼,云姨娘便羞涩的低下了头,脖颈都染成了粉红色,只是这模样更让黄氏嫉妒得发狂了。 狐狸精…… 谭氏听着就意外的看了一眼低头羞涩的云姨娘,“真是个好孩子,为了子嗣辛苦你了,柳家会记得你的好的,以后等你平安诞下孩儿,我那里的脂粉首饰你尽管挑了去。” 一翻话又抢了胡氏的先,胡氏只得紧跟着的点头附和着:“是啊!你为了孩子付出了这么多,是柳家的大功臣,我那里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尽管拿着去。” 黄氏听后又更委屈了。 门口丫头喊了一声:“老爷来了!”一屋子人一下子噤了声,除了崔氏,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端立两侧,等到柳策走了进来径直在柳老夫人身边的的主位椅上坐下来,大家才恭声行礼。 一屋子媳妇孙女儿,对柳策天生带着敬畏,一个个噤若寒蝉,屋子里的氛围热度一下子降到了冷点,就像角里的摆放着的冰盆一样,正在散放着寒气。 柳老夫人早就习以为常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下。 “老爷今天怎么过来了。”柳老夫人问道,要知道柳策是很少踏入她的静心堂了,都几十年夫妻了,二人早已没了什么感情,唯有给予柳老夫人的尊重,每个月初一,十五的时候会过来略坐一坐罢了。 见柳策看了一眼走在最后的云姨娘,崔氏便解说道:“那便是云姨娘,如今已有四个月身孕了。” 柳策略一颔首,表示知了,居然又问了起来:“如今安胎如何?” “请了杏林的萧茗来安胎,如今已稳了,萧茗的医术尚可,要不我让她过来给你也瞧一瞧,都是老毛病了,太医院的大夫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副方子也不见起效,不若换一换试试。”柳老夫人说着,居然提议起萧茗来,显然她对萧茗的医术表示赞同。 听到萧茗的名字,老妻又如此赞叹萧茗,柳策眉头不可见的轻皱了一下,对她的提议表示沉默了。 “以勒去哪里了?” “在自个院子里反省,前几日不知怎么的昏睡了几日,如今我拘着他在院子里抄书。”柳老夫人对于柳策的转移话题早已习惯了,不答应她就不再提了。 只是提起柳以勒这孩子,她又皱眉了,居然几次三番的对萧茗有想法,惹了萧茗被下了药也不自知,这回又与张圭惹下祸事来,她只得把柳以勒关上几日避风头,至于找萧茗麻烦的事情柳老夫人暂时就按捺了下来,毕竟现如今需要她的地方多着。 “老大去得早,如今以勒的孩子就要出世了,等孩子出生后就送以勒郊护国寺里的弹房住着,给老大夫妻抄些佛经,告慰他们的再天之灵。”柳策轻声说道,言语里并没有多少情绪。 柳老夫人却是一怔,她明白柳策的意思,是让柳以勒带发修行,以后长居佛寺。 “这不妥吧!以勒还小……”柳老夫人脸色一白,犹豫道。 再说了,云姨娘肚子的孩子也不知是男是女。 柳策却站了起来,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就这么决定吧!佛门清静,也能让他休身养性。” 说罢,便走了出去。 柳老夫人如丧考妣,她知道这回是认真的。 柳策出了门,穿过一个东西穿堂,进了一间普通的厢房,那里是他的书房,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内院静心堂还设置了这样的一个书房。 他并不知道,柳老夫人卧房旁边的碧纱橱里,里面黑漆漆的,一个削瘦的人影正静静的依在琉璃窗边上,隔着天青色纱帘,目光紧紧的盯着柳策的一举一动, 看着他走过穿堂,看着他进了房间,看着他关了门。 这期间,那人影一动不动,甚至摒着呼吸,双手紧紧的抓着窗棂,骨节泛着白,一动不动如一蹲黑夜是巍然不动的石狮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微胖微矮的人影进入静心堂,麻利的进了书房。 第704章 内阁新辅臣 书房里,没有掌灯,一切静悄悄的,借着窗外的月光能看见案桌前的官帽椅上正坐着一个人,正是柳策,此时的他仰着头,呼吸低沉,在闭目沉思。 朝堂之上的纷乱并没有绕乱他的心神,其实朝堂之上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哪怕是这一次张文成之事,科举案早就被陈源窥探到一二,他只不是把张文成交出来做替罪羊。 张圭做下劫持敬禾公主的丑事,还居然利用勒哥儿,打着柳家的名义,皇室尊严不容亵渎,这几年张家权力越大,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 他只是做了一点引导,所以便有了陈源弹劾张文成一事,一切尽局中。 他担忧的是西北局势,为官半生,他太了解石家人了,所以才有了石家人在那一场战事中尽数死伤的一天。 可自十年前那场战争之后,局势渐渐的不受他控制。 石家人死的死,残的残,只有在京城求学实为质的石亭玉逃过一劫,满朝文武皆以为镇守西北百年的西北王就此要垮掉,没想到石亭玉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挑起大梁,引领西北军。 他居然成功了。 望月城一战,他不但守住了西北,还一箭射杀了敌军首将,也就是回京部阿歇那的父汗。 突然冒出来的石亭玉这是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的,在此之前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石亭玉不过是被石家人送来表忠心的一枚棋子,一个普通少年,能力普通,长相算得上英俊,还是一个纨绔,整天和沈澈、白夜寒一起不作为。 三人里,才学比不得白夜寒,身份比不得沈澈,沈澈爱惹事非,白夜寒善言谋言,他却是最能打的那一个,是一个不爱动脑子的武夫,京城里那些同龄的世家子弟差不多都吃了他的拳头。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只知道用拳头耍横的人在去了西北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心思诡测,领兵作战总能出奇制胜…… 难道在京城里这些都是他故意做出来的假象…… 如今西北的局势透着诡异,一封又一封的密信递回来都是寻常无事,却令他感到不安,他居然看不透平静的局面是真是假,是假的?还是石亭玉在其中搞什么鬼? 柳乾送回来的密信他不相信,柳福可以凭本能相信自己的儿子,可他不是,他站在高处,统领全局,总能在平凡事件中能嗅出不一样的味道,这是他为官多年立于不败之地的直觉。 石亭玉肯定在其中捣鬼。 柳策发散着思维,不断联想着西北的局势,如今的局势到了哪一步?石亭玉又在做什么?他会做什么?我又应该怎么对策? 可惜他安排进西北军的人被石亭玉一批一批的清洗干浄了,石亭玉守着望月城,对往来信件严防死守,来往的人一个个只差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等闲信件根本就出不来。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柳福垫着脚走进来,几乎没有声音,月光透过琉璃窗洒进来,即便没有灯光,短短一段距离他也如履平地。 “老爷,已经办妥了,老奴派了三泼人马分别过去,已经出发了。”柳福说着,黑夜里,说话的声音都是轻的。 柳策并没有马上说话,神色不动,见主子的模样,柳福也不敢再出声打扰了,只是低头头站在原地等候着,他心境哀戚与恐惧并存,老爷已经不再信任乾儿了,乾儿是死是活他不知道,柳忠已废,他就只有乾儿一个儿子了。 如今这个儿子即将被主子抛弃。 良久之后,柳策才开了口:“张文成来过没有?” 柳福抬头回禀:“来过,老奴打发他了。” 心里更加悲戚了,主子从来都不会关心一条无用的狗,即便那条狗是他的儿子。 “去告诉他,想要张家一家老小平安无事,就应该闭嘴了。”柳策说着,眼睛还是没有睁开来,而是拿出一枚玉扳指:“你派人去给户部尚书季琅送过去,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老奴领命。”柳福弯着腰,双手接过玉扳指,躬身退了出去。 室内,又恢复了死寂。 翌日,张文成在家中书房自缢而亡,书房里留下了一封认罪书,承认了所有所犯下的罪行。 张文成认罪自戕,科举泄题一案落下帷幕,随着他的死,朝廷不再追究此案,特准张家人带着张文成的官椁回乡安葬。 张家人就这样退出了京城的大舞台。 走得悄无声息。 又过了几日,有消息传回京城,张圭所乘坐的船在海上发生意外,张圭溺水,救上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追随他爹而去。 张圭的死,在京城没有兴起半点波澜,因为京城有更让人关注的话题。 张文成认罪自戕,内阁辅臣从八人变成了七人,便有了一个空缺,这个位置自然是要有人替上去的。 于是朝堂之上很多人关注着这个空位,因为这关系到自身的切身利益,一旦入主内阁,便是进入了权利中心地。 于个人,于家族都有很大利益。 入主内阁后,掌管天下文书,所有上报的奏折都得在内阁走一遭,就问你这个权利大不。 如今不少人有意向,也有不少有暗中操动,这其中最可能入主内阁的便有白家白夜寒之父白祖业,兵部尚书赵赫,还有户部尚书季琅…… 白家与洛亲王府和后族都是姻亲,关系密切,入主内阁的优势很大;不过兵部尚书由柳策举荐,户部尚书自上任后一直兢兢业业,爱岗护国…… 总之,各有各的优势,一切只等皇上定夺。 就谁能入主内阁之事,萧茗和蒋四海也有议论,在萧茗看来,白家的优势成不了入主内阁的便利,兵部尚书由柳策举荐,陈源一派一定会竭尽全力反对。 最有可能入主内阁的反而是无亲无派的季琅。 不出所料,在三日后的大朝会上,季琅由皇上亲封成为内阁阁老,入主内阁,成为第八位辅臣。 在朝会后第二日,白夜寒便亲自登门来了,带着极大的诚意来迎接白小雨回府。 “这些日子不见小雨,母亲甚是想念,只是家里也不得清静,前些日子家里的宣姨娘突感恶疾,没想到不几日便去了,事出突然,母亲好一翻伤心难过,又亲自料理宣姨娘的身后事,也就耽搁了时日。本想派人来接小雨回去,哪知六妹又因宣姨娘的逝去,思念成疾,母亲只得亲力照顾着,如此这般便拖了好些日子,今日才令我过来接小雨归家,以悼思念之苦。” 白夜寒说完,突然又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宣姨娘确实是没了,只是个中原由让他无法开口。 第705章 宣姨娘伏法,大捷 白夜寒说完,突然又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宣姨娘确实是没了,只是这其中原由让他无法开口。 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 原来当年之事,一直都是宣姨娘的主谋,是她让贴身嬷嬷陈氏的男人买通了山贼,掳走八妹,她做下这一切原本只是想让六妹得以后能养在嫡母名下,有一个好的出身,以便能有更多的嫁妆,将来嫁入更好的门庭。 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这些年,无论是她还是六妹都得到很多,六妹由母亲亲自教养,如同白家嫡女,她也凭着女儿享受着白家上下的尊敬,过着养尊处忧的生活。 而他的八妹流落在外,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原本一切天衣无缝,原来山贼并没有杀死小雨,而是被陈氏的男入送去了江南的妹妹家中抚养,本意是想要在小雨长大后,通过她来威胁宣姨娘谋利。可是他哪里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洪水令小雨成了孤儿,阴差阳错被萧茗抚养。 这一切都是宣姨娘的贴身嬷嬷如今八妹的奶娘陈氏亲口说出来的,由不得他不信,原来仁慈善良的宣姨娘内里有一颗恶毒的心,得知这一切消息,母亲伤心欲绝,也恨透了宣姨娘这个蛇蝎妇人,父亲震怒,直接把宣姨娘关在柴房,念着多年的情份,没有处死,只是让母亲寻个由头送去庵里带发修行;母亲直接降了六妹的嫡女份额,所有的优待收回,从此六妹就是一个普通的庶女。 最后,事情败露的宣姨娘,自缢了。 之后又有了杏林的事,他当日便想过来帮忙,可母亲拉住了他,说是让萧茗主动过来求,这样她才能拿捏住萧茗,才能更好的接回白小雨。 可惜,至始至终,萧茗都没有求到白家头上。 唉!萧茗太强势了,根本用不到他们。 白家入主内阁失败,白夜寒便过来萧茗主动坦白一切,好在如今的白家后宅清明,家庭和睦,恶人不在了,一定不会再有伤害到八妹的存在了。 萧茗可以放心的到八妹送回白家了吧! 这是一场拉锯战,以白家摇白旗为结束。 确实没有了宣姨娘这个面甜心苦的姨娘,萧茗是放心让白小雨回去的,只是问道:“府上六姑娘生病,要不要我去瞧瞧。” 这些富贵人家,萧茗有很深的了解,一个好好的人能突然没人,这里面有很多的故事,想要一个人的性命,也会简单的对外宣称是恶疾,不会真正吐露实情,既然是生病,那为什么请医的时间都不给有。 世家,高门权第,对于一个人的逝去,一条人命,真的是不那么在乎。 但她并不问其中的原由,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当日她只是提点了宣姨娘值得怀疑,这也本来就是事实。 宣姨娘的死,兴许就是她的事情败露了。 “这倒不必,六妹有母亲照顾着,请了好的大夫,给好药用着,已经大好了,只是宣姨娘走得突然,对她的打击很大,精气神一直不好,母亲已经把她送去山东的庄子调养了,想着离得远,不用触景生情,心境上也能平静下来,有益于身体恢复。”白夜寒拒绝了萧茗的好意,对于六妹他此时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六妹娇纵,这些年来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很乖巧,背地里却对家里的仆人并不友善,就是他的妻子也并不喜欢这个六妹。 想到那一晚,宣姨娘落迫了,她并不是第一时间冲出来给宣姨娘求情,而是急急的撇清自己,保证自己的嫡女地位,完全不顾生母之情,回想到当时她那一副嘴脸,白夜寒甚至有些同情宣姨娘,到底宣姨娘做下此恶事也是为了她这个女儿。 如今被送走了,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萧茗扬眉,白若微这被发配得远了啊!她的遭遇她不同情,对于一个能在第一次见面就把至亲姐妹往河里推里的人,她同情什么,要知道四五月的天,水也是很凉的,白小雨还感冒了一阵子,可把她心疼坏了。 哪怕对方是一个女孩,她也不同情,小小年纪就心思恶毒。 只是送走,至少还活着,如果让她出手,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白家给了相当有诚意的台阶下,萧茗也就接了,于是就道:“正巧这几日也不忙了,小雨也想念得紧,明日就收拾了让她回去住着,到时候家里的果子酒与罐头到京了,再叫她回来吃,她可喜欢吃了。” 白夜寒一听,大喜,听这意思,白小雨这次回去能住很久。 “多谢萧大夫,明白我便派车马过来接。”白夜寒作揖,可怜他们白家的姑娘,要回家门却要一个外人同意。 唉!行势比人强啊!他们扭不过,能怎么办? 第二日一大早,白家便派了马车过来接了,还是白夜寒亲自过来的,带了两个丫头一个婆子,也是伺候了白小雨的人手。 知道白小雨要回去,易妈妈早就准备好了,其实萧茗早几日就交了底,白小雨迟早要回去的,让她事先安排着。 易妈妈就等着这一天的,上一次回去带回去的首饰衣物白小雨没有带回来,如今易妈妈又给重新置办了,天衣阁新出的布料首饰置办一批新的,全新的器具,白小雨惯用的物件,还告诉白家人白小雨以前用的物件旧了,全部换新的了,以前的就扔了吧! 一翻话,直接打脸,白家好歹也是京城往上数得上号的名流世家,偏偏在这一应物件面前就是说不上话了。 萧家也太壕了。 嗯哼!不声不响的易妈妈表示,我只差告诉你,白小雨在我们家是用燕窝漱口的,你信不信。 萧茗不管这些,白小雨的医术是她教出来的,可她的礼仪规矩是易妈妈手把手教的,白小雨刚来的时候才四岁,也是个小姑娘,是易妈妈带着长大的,照顾她生活,她是第一个舍不得白小雨的人,萧茗只能勉强算第二。 萧涵跟着送了白小雨回了白府才回来,在回来的长街上,便看到一匹快马在长街上直冲而过,嘴里还喊到。 “大捷,大捷,西北军大捷,白银将军击败阿歇那,直捣回金王庭……” 第706章 西北军万岁 ‘西北大捷,直捣回金王庭……’ 马蹄声,喘着粗气的呐喊声就像风一闪而过,洗涤着每一个人的脸颊,在每一个人心中烙下深深的震撼。 人群陷入短暂的呆愣,片刻后,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像做梦一般被突然惊醒,突然一声尖叫,所有人都尖叫呐喊了起来,高昂的欢呼冲刺着长街,此起彼伏,响天动地。 有更多的人从家里,从店中冲了出来,欢天喜地,热泪盈匡,口中忘记了所有要表达的词汇,脑中暂停短暂的思考,所有的千言万语最终只汇集成了一个共同的念头…… ‘胜利了,这该死的战争终于胜利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同于以往的胜利,一句直捣回金王庭便证明了一切,西北军这一次的胜利不是以往的击退外族,也不是固守城池,而是击败了阿歇那,还打到了他的老巢去,所有人都知道回金完了,西北军长驱直入,哪还有回金的片土存留。 哈哈,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捷。 人群自发的向皇宫方向聚集,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关于这一次大捷的内幕,有没有活捉阿歇那,有没有击杀剩余八部同党…… 不明所以的人被惊动,在得知事情真像后更多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加入了队伍,这种举国欢庆的时候,谁还在乎生意不生意,活计不活计的呢。去了皇宫门口,正阳门下,真是这样的大战胜利,皇帝到时会派人在正阳门城墙上飞散大量的银钱与民同乐的。 僧多粥少,钱肯定是不够分的,但是这种时候谁还在乎钱多钱少呢,运气好的时候能瞻仰天颜。 慢慢的人群越来越多,聚集长街向宫门口移动,萧涵在吵闹的人群中,牵着马寸步难行,这种时候他想要穿过长街走反方向回家是不可能的,只能被人群簇拥着跟着移动。 这样举国欢庆的时刻,他内心也是高兴的,恨不得能立刻现身西北,飞扬热血,驰骋沙场,贡献自己的力量。 远远的,正阳门方向遥遥在望,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起来。 ‘西北军万岁,白银将军万岁……’声音由小到大,喊的人从少到多,慢慢的聚集成了一股洪流,更多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统一有致的节奏将这声音传得老远。 萧涵听着,脸色的笑颜消失,脸色变得很难看。 萧茗这边,送走了白小雨,她如往常一样背着药箱去药堂里,一路上,萧茗,王芸苓,梨儿三人,少了白小雨,她们倒是没有多少失落,因为她们都知道白小雨是白家的女儿,迟早是要回去的。 王芸苓对姑姑很是敬佩,姑姑顶着得罪白家的风险留小雨在身边半个来月,也是相当历害的了,其中还争取了很多的便利,白家不干涉小雨行医,能够自由出府,能有这样的结果,她们很知足。 到了杏林,蒋香媛已经先到了,如今她住在自己家了,蒋家的宅子与萧家的离得很近,几条街的距离,而且萧茗在京城的宅院不大,比不得在刘家村的时候,她也不好在厚着脸皮住在萧茗了。 如今到了京城,秦氏已经在安排她与夏小八的亲事了,为她添置了不少的嫁妆,只等在外经商的夏忠全与安氏回京主持婚礼了。 是的,夏忠全与安氏宣称是在外地经商,其实是去了西北外族之地,也就只有萧茗知道内情。 蒋香媛见白小雨没来,便也知道她回去了,抿了抿嘴,她也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也没什么她伤春悲秋的。 其实她昨日就知道了,还临时给她添置了不少东西,都是名贵的首饰衣服还有摆件之类的,有一个四海镖行大老板的哥哥,她比谁都壕。 各就各位,准备着接诊的工作,萧茗先去了病房见柳福之妻崔三妹,如今在杏林养病的崔氏在萧茗精心侍候下身体恢复得很好,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脸都长圆了。 自然身上的伤也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够如正常人下床走动了。 这人身体一好啊!就想着要出院的事了。 出来这么久,崔氏心急了,归心似箭。 萧茗就劝她了,只见她这样说道:“大娘你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我过几日还要给你做一次全身检查才成,你呀不用担心家里,安心养着便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本钱,只要健康了,以后想要做什么事都能成的,上一次我去给贵府上的芸姨娘诊平安脉,柳老夫人特意招了我去问话,她老人家也是这样交待的,让我一定要把你治好,调养好身子,好药,名贵的,稀有的都尽管用上,不拘着多少银子……” 好听话谁不愿意听呢?被萧茗这么一说,崔氏也是心花怒放的,谁叫她得主子看重不是。 于是崔氏就问了柳老夫人身体。 萧茗也就答了,说是好得很,专门调了一个擅长膳食的娘子侍候着。 崔氏眉头一皱,急问:“是哪个?” 萧茗想了想,崔氏又问了一声是谁,好一会儿犹豫着开口道:“我也不大清楚是不是那位娘子,只是见过两回,人长得很是和善,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年岁在二十上、三十下的样子,个子纤细,耳边簪着一朵蔷薇花,上一次见她在与柳管事说话儿,手里拿着东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位娘子抿着嘴笑呢?好像还给柳管事道谢来着,抿着嘴笑着可好看了,把周遭的花呀草呀都给比下去了,哎呀!柳老夫人院子里的姐姐们都是最漂亮的……,哎,大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萧茗急急的叫,赶忙站了起来给崔氏检查,忙碌了好一会儿崔氏才恢复了平静。 “可吓死我了,我就说大娘还得在我这儿多养养,让我给你好好的调理调理着。” “我没事儿,只是一时间想到关心我的夫人,心里就难受得紧,一下就魔怔了,老奴跟了夫人三十来年,一直未曾离开她半步,如今已有一个来月未见到主子,心里实在是难受得紧,喘不过气儿来,又像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刮一样的痛啊!”崔氏摸着自己的心口泪如雨下,她是真的悲伤的,又拉着萧茗的手哀求起来:“萧大夫,如今我这身子也大好了,你就让我回去吧!” “这不行,大娘还得养养呢,身上的伤要紧……”萧茗急着摇头,要说的话被崔氏打断了。 第707章 崔氏回家 崔氏打断了她,道:“我的身子我知道,身上都不痛了,腿也痊愈了,能跑能跳的比先前还要好上三分,我实在是想念我家主子得紧,是一天也离不得她的,我想着要时常能见到她,我这病就能好得更快了。” “这……,柳老夫人特意交待了的让你一定要养好的才能回去的,你这样回去老夫人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啊!”萧茗还是摇头。 “这些我都知道,我回去就像老夫人回禀是我自己坚持要回家养伤的,不怪萧大夫,萧大夫医术这么好,我心里感谢你。” 萧茗又是摇头又是拒绝的,极力挽留,可架不住崔氏坚持要出院,最后萧茗无奈,只得勉强同意了下来,又给她开了药,又交待了她很多的注意事项,在得到崔氏的再三保证后,萧茗才同意放人了。 瞧瞧!现在谁不是有实力的演技派,当被她把崔氏从柳家接出来就是为了防止柳福做出杀人灭口嫁祸她的举动来,如今崔氏已经大好了,自然也要回去了,只是回去后与柳福如何大战三百回,这又是另一翻场面了。 毕竟她也没有乱说啊!都是亲眼看到的。 只希望崔氏的战斗力能更持久一些才好,从此把柳福给打趴下才好,弄得焦头烂额的,无暇办事多好。 于是,崔氏心愿达成了,甚至一刻也等不得让萧茗给她安排马车,萧茗在给她检查完后,实在扭不过只能勉为其难的安排了一辆宽敞又舒适的豪华坐驾,崔氏为了证明自己的病已经痊愈,竟然是自己走出了杏林的大门,独自不用搀扶上了马车。 是的,全程不用人搀扶,上马车都是一己之力,可厉害了,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已经痊愈了,横着进,竖着出来的。 甚至在马车上,还笑着给杏林宣传了一波,猛夸萧茗医术了得,神医降世,她能够重新站起来都是萧茗的功劳云云…… 崔氏不是一个人回去的,是萧茗亲自送她回去的。 回去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见柳老夫人,崔氏大病初愈,是病人,进不得静心堂,不能给静心堂添了晦气,就只得在院门口给柳老夫人磕了头,言辞恳切的感激主子的救命之恩,关怀之情。 柳老夫人自然也是让人扶着坐在院子中受了崔氏的磕头,又关切的慰问了病情,在得到萧茗的已经痊愈后的话语后就点了头,让崔氏安心回去养着,五日后过来当差云云。 当然,柳老夫人又夸了萧茗医术,让人拿了银钱来作诊资。 崔氏自然又激动得跪下来谢主子恩典,激动得热泪盈匡,自然的她也就看清了待在柳老夫人身边的人,那么萧茗口中的新来的擅长膳食的娘子。 她以前除了管理静心堂,她也是擅长药补,经常给老夫人炖汤补身子的,这位新来的娘子她自然认识,叫蔷薇,前两年死了男人,经常与前院的哪些管事不清不楚了,不是个正经人,除了比她年轻,长得比她漂亮,身段也长得好…… 大敌当前,恩宠不再,崔氏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 说了一会儿话,柳老夫人也乏了,打发崔氏回家养着,自然萧茗也就告了辞,陪着崔氏归家,临到家门口,不少人都来看热闹,这些都是柳家的家生奴才,拖家带口的住在这一片儿,听说崔氏痊愈回来了,都出来看热闹,把崔氏与萧茗围在中间,问这问那的,好不热闹,有点像菜市场的样子。 崔氏心里装着事,自然是烦躁无比,但又不得表现出来,萧茗也不管这些的,别人问,她就细声细气的答了,还细细的交待了崔氏一翻,让她多休息,不可劳累,不可大喜大悲,不可剧烈运动,药要按时吃等等,医嘱一大堆,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直听得崔氏快要原地爆走了。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她要去收拾狐狸精,夺回在柳老夫人身边的得宠地位,哪里有闲儿在这儿听萧茗鬼扯,她巴不得萧茗与这些人都散了才好,让她耳根子静静。 这个时候她只想静静。 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这般的絮叨,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烦躁的崔氏肯定低估了萧茗话唠的能力,真要说别的萧茗可能还不是崔氏的对手呢,但论起医理来她能说个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谁叫这就是她的专业呢。 专业就有这么恐怖! 你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听着,不然她就跑到柳老夫人面前去告她一状,说她身体没有康复,还得卧床静养什么的,那么崔氏的所有打算都得落空,接下来指定是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崔氏在杏林住院一个多月,对于崔氏她并不喜欢,氏这个人强势,对她这个救命恩人还好,勉强敬着,对于其他人就不那么友好了,经常对伙计,照顾的医婆颐指气使的,叫骂,看不起,高傲得很。 甚至是她从柳家带着来专门伺候的丫头都被她打过,当众羞辱,还把人赶了回去。 所以,这个时候,萧茗就是要拉着她,哪怕对方厌烦了也不放过,就当是报复吧! 明显,崔氏也知道这个道理,萧茗得罪不得,只能委屈自己的耳朵了,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让人无能为力,明明不喜欢,明明很讨厌,但是还是要奈着性子,迎着笑脸面对。 反抗不了,只能哭着享受。 好在半个时辰后,萧茗终于放过了她,让她卧床休息,然后走了,其她人见崔氏脸色不好,以为她要休息,也跟着陆续离开了。 很好,躺在床上的崔氏闭上了眼,生无可恋。 不多久,柳福回来了,崔氏马车到柳府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当时手上正有事离开不得,得闲了才回来。 只是他回来并没有让崔氏心里高兴,两人好像吵架了,隐隐有争吵的声音传出来,没过多久柳福又急冲冲的走了出来,脸色不大好看。 萧茗坐着马车出了门,一路上她想着心事,送崔氏回来的用意很明显,刚才在静心堂还看见贺芸了,她脸色不错,想来在静心堂过得不错,希望她不要再做对胎儿不利的事情了,安稳养胎,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突然的,便听到大街上人声鼎沸的,热闹得不得了,杏林赶马车的车夫牵着马慢慢的走着,看到了,听到了,便高兴的对马车里的萧茗大声道:“萧大夫,西北大捷呢,白银将军直捣回金王庭,这一次回金族肯定是完了。” 车夫很高兴,战争胜利,对于每一个大月朝的子民来说都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 第708章 开疆拓土,封候拜相 柳福从家里出来,脸色不是很好,儿子柳乾的事已心力交瘁了,再者老爷对他接连办事不力表示很不满意了,他正努力着办差事证明自己,忙得焦头烂额的,没想到这个娘们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气势汹汹的质问他蔷薇寡妇的事,指责他沾花惹草。 柳福也气,就吵了几句,他找个人纳个小怎么的,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越老越糊涂。 不想多理会崔氏的无理取闹,便甩袖出了家门,他的事情多得很,哪里有闲暇与这老娘们掰扯,只是他还没走多远,那边就有小管事便急冲冲的过来寻他了。 “大总管,大事不好了,西北大捷,捷报已经送到京城了。”来人气喘吁吁的说完。 “什么?”柳福大惊,猛的抓着来人的衣领子诘问,不是他没有听清楚,而是在质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毕竟,收到柳乾的消息没多久,一切正常,虽然老爷有疑惑,但他是非常相信自己这个办事得力的儿子的。 怎么突然就西北大捷了呢? “西北大战胜利了啊!白银将军领兵打到了回金王庭去了,如今送信的驿兵已经过了长街,已经向着正阳门去了,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小管事又说了一遍,这次内容更清楚,声音提高了,只是全京城的都知道这个消息这句话有些夸张了,毕竟他们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的。 柳福听得清清楚楚的,他捏着领子的手无力的放下,脸色也变得惨白,心中数个念头交替着闪过。 ‘老爷的猜想是对的,西北果然不正常……’ ‘乾儿的送回来的消息是假的,他现在是死是活……’ ‘石亭玉又是怎么把消息传递回京城的?要知道沿途驿站都有他派去的人,他这样悄无声息的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真是狡诈,长期的只守不攻,一直以来的小打小闹麻木了他们,如今却偷偷的打进了回金……’ 不得不说,柳福被柳乾送回来的消息给麻木了,如今想来,这些消息都是石亭玉刻意送回来让他们知晓的。 他气得胸口闷痛,有一口浊气无法吐出来。 “大总管,如今老爷在朝上,想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的,只是这种时候,咱们也得不到老爷的消息,你还是赶紧的想个法子应对才是。”小管事不得不催促道。 “老爷不在,我能有什么法子?”柳福低吼,语气不善,脸色也由白变黑的,小管事看着他的眼神令他恼怒,总觉得是在看他的笑话。 西北的消息一直是他管着的,送消息回来的又是他儿子,如今出了这样的纰漏,他已经不敢想老爷回府后会怎么处置他了,是遭受酷刑而死?还是发配去庄子上做苦力被折磨呢? 他儿子完了…… 他也完了…… 他们一家子都完了…… 这种时候就别想什么忠心老仆了,几十年的情份了都抵消不了老爷的愤怒。 在主子眼里,奴才就只有有用和无用之分,无用之人活着都是罪过。 “这个时候咱们也得想法子尽力弥补才是。”小管事急道,虽然这一切都是柳福的罪过,他心里虽然有幸灾乐祸的痛快,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但是如果他们什么都不作为,那么老爷回府后,他们这些小管事也会很惨的。 一有种罪,叫迁怒。 他是真的很急! 两人往回事处走,柳福沉默不语,的确,这个时候,真的不能放任不管,总得想个法子出来。 于是道:“你马上安排人去宫门口等着老爷下朝。” 小管事犹豫了下,因为他知道今天这样的日子,下朝肯定早不了。 不过,他还是快速的安排了,让身边人赶紧去等着。 他明白,柳福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又让他派人去礼部衙门去寻三爷,请他出个主意 柳策有三子,长子早亡,次子外放河南布政使,幼子留在京中任职,如今官至礼部右待郎。 除了大朝会,平日右侍郎是不用上朝的,都在礼部衙门当职。 一路上,两个管事走得很近,小声的交谈着,虽然派了人出去,不过柳福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主子不在他就没了主心骨。 西北大捷的消息像长了脚似的,又有办差事的人从外面进来把消息带回来,这已经不算是秘密了,不多时全柳府上下已经知道了,这样的大喜事,自然少不了闲话起来。 柳福往回事处走这一段路,就听了不少的讨论的声音,个个欢天喜地的。 “白银将军真是年轻有为,居然能打到回金老巢去……” “可不是,真是厉害呢,这场战事终于要结束了。” “这回天下太平了……” “白银将军立了大功,不知道皇上会有什么赏赐?” “可能要晋升爵位了吧!不是都说开疆拓土,封候拜相么……” “就是,就是……” 柳福走到哪儿都能听到这样的谈论,简直要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了。 府中这一方小天地都这样,何谈在外面,怕是更加热烈的谈论这事了。 开疆拓土,还要封候拜相? 这样的言论也是你们这一群卑贱的仆奴能谈论的话题,一天天的是闲得很。 小管事见他脸色不对,有要随时晕倒的可能,于是很体贴的大声地呵斥几个高谈阔论的仆妇,发泄了一通,把人吓得如鸟兽散。 “大总管,你没事吧!要不要回去歇歇?”小管事关心的问。 “没事,歇什么歇?一天天的净会偷懒。”柳福背着手,走在前头。 小管事…… 一腔热血喂了狗。 开疆拓土,封候拜相…… 柳福脑子里不断闪过这句话,石亭玉大败回金,这是大捷,以前可没有打到回金的先例,看来这回真的是要封候拜相,这是不世的功勋了。 等等,开疆拓土,封候拜相…… 柳福双眼一亮,腰背顿时挻了起来,变得笔直笔直的,他想到了应对的法子了。 回过头,见落后他两步的小管事,怒道:“干什么,一天天的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了还杵在那儿,还不快滚过来。” 所以说,为什么只有他才是柳府第一大管事,得老爷信任,这些不中用的只能在他手底下混个饱饭。 都是不用脑子想事的。 小管事…… 这是什么人间老不死。 “过来点……” 直到小管事凑近身前,柳福才附身在他耳边小声道:“你马上出府去,给我寻几个闲汉,机灵些的,先去正阳门,待到人群热闹的时候便使劲儿的喊话,让他们这么着……” 小管事听着,双眼发亮,忙不迭的点头。 第709章 西北之事 萧茗这边…… 驾车的车夫看着街道欢快的人群,听着西北大捷的消息,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这种举国欢庆的时候谁都不会置身事外,只见他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望向马车上的萧茗说道:“萧大夫,西北大捷,咱们胜利了。” 马车里,萧茗与梨儿二人都掀开纱帘看着外面跳动的人群。 她看见了,听到了,知道了。 西北胜利了,这真是个好消息。不过她更想快速的回去,因为西北的消息都是通过四海镖行送回来的,西北经常有革皮等特产送回来,去哪边经商的人多,自然四海镖行的生意也是极好的,经常往返于京城与西北之间,石亭玉派回来送信的人就是混在押镖的队伍中,伪装成镖师,避人耳目。 这一次,不知道石亭玉带回了什么消息,想到石亭玉,萧茗的双眸染上笑意。 仗打完了,该回来的人也该回来了。 也顾不得车夫的兴奋,直接让他赶回杏林,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去了正阳门等消息了,所以马车还是很好通过的,过了几条主街,马车便畅通无主了。 等到萧茗回了杏林,夏七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萧茗,夏七先是行了一礼,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又说道:“萧大夫,这一次将军想要再购买一批药品属下运送回去,数量都在信中。” “嗯,好的,我会尽快准备。”萧茗点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又问道:“他有没有受伤?” 夏七低头,道:“将军一切安好。” 见夏七如此,萧茗便知道石亭玉是有受伤了,战场上刀兵相接,哪有不受伤的道理,不告诉她只是不想让她跟着担心。 萧茗捏着信纸的手用力捏捏了,也不问了,左右也问不出来,等他回来再找他算账。 于是就与夏七商议的交货的时间后,夏七便先行离开了,一路回来,他不只是送信,他还有别的事情做。 等到萧茗一个人时候,她才展开手中的信来看,这个时候梨儿厨房里端来一个碳盆,里面正燃烧着碳火,刚才回来萧茗便让她去厨房里准备这个了,这是每一次石亭玉送回来的信被她看过后,她都会销毁。 因为里面有军事情报,不能落入外人手中,这一点,萧茗做得很自觉,哪怕石亭玉的信封里写有其它的东西。 火盆放在地上,离萧茗有一段距离,这样不会烫着萧茗,梨儿也不说话,只坐在门槛上,一边守着屋子,一边拿出东西来吃着,在保护萧茗这一件事情上,易妈妈教得很好。 这一次的信,一如既往的述说了对萧茗的思念之情,还有很多关于西北现况的描述,以及石亭玉对收复外族其余八部的决心,内容详细,可以预见他是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写的。 萧茗看完了信,却有些笑不出来了,信中提到,回金部二皇子勒烈发动宫变,与父阿歇那在王庭一决胜负,企图夺取回金王庭,成为新的回金王,只是到底是年轻了些,准备不足,被老谋深算的阿歇那给一刀杀了。 不过,那歇那也没有讨着好,趁他们内斗得正欢的时候,石亭玉亲率的大月骑兵星夜赶来,把两败俱伤的两人给打了,阿歇那被亲信护卫着逃出王庭,往更寒冷的雪山逃窜,成了丧家之犬。 回金王都跑了,回金也完了。 石亭玉经过几日的功打,完全收复了回金,勒烈已死,阿歇那逃窜,石亭玉扶持年仅五岁的勒烈次子成了新的王。 新王登基第一日便向大月朝俯首称臣,愿意归附朝廷,回金愿意成为朝廷的一个州郡,这一次,送信的驿兵会带着回金的求降书一起过来。 以后,外族回金族恐怕会变成大月朝的回金城了。 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 石亭玉就这样占领了回金,为大月增添了版图。 不过,在信中,石亭玉提到了,他打算乘胜追击,趁机收拢其余八部外族,并且活捉外逃的阿歇那。 信是在一个月前写的,如今一个月过去,也不知道他打到哪儿了。 呵呵! 为大月开疆拓土,他是要做历史上千古流芳的功臣呀? 只是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石亭玉这是要做什么?古往今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战神白起被自己的王赐死,卫青被灭九族,高长恭,岳飞,袁崇焕,……,这些名将,说出来一个个顶天立地的,做下的功劳也是旷世伟业,流传千古,可他们又有谁得了善终。 霍去病能够被汉武帝牢记一生,是因为他死得早…… 西北的情况石亭玉并没有瞒着她,每次回写信回来都有交待,甚至他们也会在信中讨论对策,是她建议石亭玉放弃官道上的驿馆驿兵马匹送信回来,什么八进里加急,在有心人的操纵下是送不到京城的。 所以她建议石亭玉从四海镖行入手,让信使混入镖行之中,把信藏起来,装作是寻常货物往来,反正镖行里个个都是膀大腰圆,有武艺傍身的镖师,一般人也不敢冒然查看,也因为镖行游走于西北与京城两地,不易引起人怀疑。 她还建议他加强对西北的管控,对外来人员的盘查,石家在西北镇守百年,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她上一次去西北就见识到了石亭玉对西北的管控,情报网极其强大,街上走着的人,十个可能有三个都是暗中为其效力的。 所以,他要做这件事很容易,而且也很有效果。 不但抓到了柳乾,还利用柳乾给柳策送回来假消息,当然让柳乾交待他们的通信方式石亭玉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她送过去的毒药都用了不少。 所以,明面上西北战局一切正常,可实际却是他一直在领兵清剿各部势力,当初的几十万入侵之敌已经被分化瓦解得差不多了。 夏忠全假作商人去回金族的事她也知道,此事有些冒进,也很危险,好在夏忠全成功策反了勒烈。 如今回金倒了,其余八部也损失惨重,青壮年死伤无数,没有二十年根本起不来,边疆至少能平静二十年了。 在萧茗想来,这战争就应该结束了,给敌人一口喘息的机会。 不过,石亭玉好像没有这样想。 他居然要荡平外族,一劳永逸? 他究竟想干什么?萧茗不敢想了。 他这样做,让萧茗不得不担忧。 没有了外患,必有内忧。一个功高盖主的人,天天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站着,又能经得几经消耗,终有一日会被碾作泥碾作尘,打下神坛。 这又是何必。 第710章 岁月静好 萧茗沉默不语,又把内容细看一遍,最终把药品清单那一页抽了出来,其余的皆被她扔进了烧得正旺的碳盆里,看着上面的字迹被碳火灼烧,信纸慢慢变成灰烬,最后被嘴里包着颗脆枣的梨儿给端出去倒掉。 倒了碳盆,萧茗就让梨儿去把蒋四海请来,商议这次往西北运送物资的事宜。 蒋四海的四海镖行与杏林同在一条街,梨儿出去没多久就一蹦一跳的回来了,身后跟着的人正是蒋四海。 如今的蒋四海手下的镖师纵多,已经不用他亲自押镖了,就是四海镖行的锁事都是三弟庄鸣在打理着,他清闲得很。 生意蒸蒸日上,大月朝手屈一指的镖行大当家不是坐镇镖行,而是在家赔着老婆儿子,人生得意。 刘月这个月又遇喜了,他高兴得很。 人逢喜事精神爽,蒋四海进来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开口便道:“这次回金都亡了,战事要不了多久就要结束了。” 果然,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富甲一方的豪绅,战争对他们来说都是息息相关的。 蒋四海走过来坐下,萧茗准备好茶水亲自为他倒上,又问他刘月这几日的身体状况。 蒋四海押了一口茶,才说道:“不大好,整日的没有精气神,食不下厌,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 他很是担忧,当初怀上老大蒋天赐的时候,刘月的身体虽然弱,但也没有如今这般不堪,再是这样他都要怀疑这个孩子是来讨债的了,当初遇喜时的那点热情已经快要消耗得差不多了。 “孕期症状各异,而且天气也热,自然是食不下厌了,找个咱们平城的厨子做些家乡美食给姐姐尝尝,挺过前三个月便好了,我待会过去看看她。”萧茗说道,提了改善的法子,刘月也怀孕了,不过她倒是什么状况都没有,能吃能睡,与平常无异。 各人反应不一,这也是与身体强弱有关。 “这法子好,待回去我便去寻一个平城来的厨子,没有就回平城去请一个,不过你待会还是去看看你姐才成。” 萧茗自然同意。 两人又说起西北战事,得知石亭玉有收复其余八部的打算,蒋四海听后很激动,西北关外的外族部落,地势辽阔,甚产药村,毛皮,肉干等,也是极为不错的。 如果这一次能成功纳入大月朝版图,那可不得了啦!算得上大功一件,要知道当年圣祖皇帝也没有做到,只是把外族人给狠狠的打了出去而已。 蒋四海自叹不如,这几年他虽然赚了很多银子,留给了后人足够挥霍一生的财富,可是比起石亭玉这天大的功劳来,他的那点事真的不值一提。 “物资方面,我们再送一批药品过去就是了,至于粮草就不用了,我想户部,兵部那些人很愿意给粮草兵器送过去的。”萧茗说道,这回她算是节省了一大笔银子了,要知道这几年她与蒋四海先后送了三次军需过去,朝延要给不给的,给不足,给得少,还天天哭穷,逼得西北军自己想办法,自己种粮食吃,用的是她送过去的种子,产量高,这样下来西北的物资才得到缓解,战争才能持续下去。 还有,石亭玉还偷偷的在西北挖了一个银矿打造兵器,铠钾,自供自足,这件事是决秘,就连柳策都没查到半分。 若不是萧茗研制成药丸的药实在是好,方便,见效快,易携带,极适合行军打仗,不然她都不愿意再送了呢。 “倒是便宜了朝廷的那帮孙子了。”蒋四海恨恨的道。 他又怎么不恨?这回是大功一件,户部的兵部的那些人再也不会喊穷了。只怕舍老命的把家底送过去,还会送好的去,多多的送,快快的送,都想在论功行赏的时候分一杯羹。 真正出力的时候躲得远远的,分享成果的时候就围过来了,就像是一群见着肉的秃鹰一样,不做任何贡献,等着喝血吃肉。 心是黑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腐臭气息。 这像极了生活,你吃苦下力,冥思苦想的时候他在悠闲喝茶、聊天,你熬夜奋战的时候,他在憨憨大睡,等到领功劳的时候,他站在你前面…… 让人又气又恨,又拿他毫无办法。 “什么时候走,我马上安排镖师钾运。”尽管对朝廷的某些人很不满,但蒋四海还是给了萧茗最大的支持。 以前在平城的时候是石亭玉派人过来运送药品过去,自她们来到京城后,制药房也随之搬了过来,萧茗在城外择了一处田庄安置成制药点,运送药品在柳策的眼皮子底下了,为防止意外,萧茗就请蒋四海押送过去,毕竟萧茗的药是全大月朝独一无二的,全国上下有不少地方都会来进购,又请镖师押运回去,送去西北的药便会混在其中,并不引人怀疑。 “我明天去城外的药庄安排,后天就出发吧,越快越好。”萧茗说道,药品一直是有货的,城外的药庄里谨言带着十多个工人每天都在不停的生产,赶工,每天都会有大批量的药品做出来。 “好,我这就回去安排。”蒋四海说道,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事要极早准备起来,药品去西北,就要混入其它货物中送过去,不然谁知道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不是。 为了送药过去,他还得准备一批货。 送走了蒋四海,萧茗坐在临窗的书桌旁把药方重新撰写一遍,如今萧家里除了杏林与城外的药庄,其他的都交给了萧涵管着。 与石亭玉刚毅凌厉的笔峰不同,萧茗写的字是优雅小楷,这是前世的爷爷亲自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笔教导出来的。 前院里的走动声,人潮声断断续续的传过来,渐行渐消,传到萧茗耳里时只剩下低低的嗡嗡鸣鸣,让人听不清,混沌一片。 风从天外来,卷起地上的落叶,落叶翻飞,在阳光里起舞,风吹动着窗帘帐,米白色的帘帐发出纱纱声响,萧茗耳边一缕俏皮的长发不听话似的随着风起舞,萧茗静静的写着,一字又一字,落笔有神,目光安定,外在的任何事都不能驳乱她的心神。 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第711章 想办法 “姐,出事了。”萧涵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 萧茗抬头,终于停下手中的笔,问道:“怎么了?看把你急得。” “正阳门下也不知道是谁在呼喊‘西北军万岁,白银将军万岁’这样的口号,如今已经不少人在跟着传谣了。” “额!”萧茗一怔,手中的笔顿时掉下,墨汁在纯白的纸面上晕开一团。 “居然有这种事。” 萧涵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杯水,端起来猛喝一口,好在茶水放得久了并不烫。 顺了一口气才又继续回话:“本来西北大捷是好事,我就跟过去看热闹,哪知那些人到了正阳门下就突然喊了起来,我怀疑这是有人蓄意为之……” 当时人太多,吵闹得像菜市场似的,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起初只有几个人这么喊,可是渐渐的跟着的人就多了起来,也许是情之所至,也可能是有些人太过于激动了,跟本就不知道自己所做下的行为。 起初,他并没有怀疑这是人为,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在各处听到的相同的言辞,他就确信这是有人在暗中蓄意为之了。 萧茗沉吟,听了弟弟的描述,她也确信这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了。 其目的很简单,就是败坏石亭玉的名声,想要把他拉下来。 石亭玉这一次的功劳确实大,开疆拓土,回京后必定会受到皇帝的赏赐,委以重任,某些人怕是并不想看到他得势了,所以就起了这么个主意来。 煽动群众,制造捕风捉影的谣言,给石亭玉扣上一顶功高震主的帽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低级很恶毒,偏偏又很有效果的毁人法子了,若是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只怕石亭玉收复了其余八部势力回来,不是加官进爵,而是天牢大狱等着他。 功劳太多,都被叫万岁了,人家会以为你是回来造反的。 古往今天,能被人尊称一声万岁的,仅有天下之主一人而已,除了他,其余人敢以此称呼都是嫌命长了,哪怕最是开明的君王都容不下这样的臣子。 不过,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萧涵也不是吃素的,眼见情势不对了,知道得想法子控制场面才成,于是见有人喊‘西北军万岁,白银将军万岁’的话,他就散一把铜钱出去。 “谁的银子掉了,捡钱了,好多钱。”人群中突然的一声大叫,硬生生的带歪了画风。 见有银子捡,也确实有人捡到了,于是这些人哪里还记得自己喊什么,来这里什么目的了,只顾着低下头找银子。 他知道赶回家想办法也来不及了,于是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好在他回京后萧茗就没有拘着他带的银子,他身上也带了不少散碎的,有时候是为了给萧昱或是家里人买东西用的。 于是就这样,对方喊一次,他就发一次钱,然后一个个的低着头蹲在地方蹬大了眼,这个时候谁还跟着喊谁是傻的,有白捡的银子捡不好吗。 几次下来,喊话带节奏的人嗓子哑火了,收效不大,而萧涵的荷包也告磐了。 捡到银子的人很高兴,哪里还记得什么‘西北军万岁,白银将军万岁’的话。 当然,场面也很混乱,不少人因为银子打了起来,最后被正阳门的守卫拿着长枪驱赶。 这场闹剧,无疾而终了。 但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萧涵在回来的时候,还听到了这样的传谣,可把他急得。 “别急,办法都是想出来的,心急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还会左右你的思维。”萧茗在听后反而冷静下来劝弟弟,她很欣慰,她的弟弟处变不惊,遇事不乱。 厉害了,我的弟。 萧茗不慌不乱的,也奇迹般的影响了萧涵,确实,焦急的心态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帮助,他平静了下来,走过来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对姐姐道:“这个时候也们也得想个法子应对,不能就任由这些人对石大哥的声誉进行污蔑。” 石大哥已经功高震主了,千万不能再被冠上‘万岁’之名。 “那你觉得这件事应该要怎么处理才好?”萧茗问道,把晕染了墨汁的纸撒下来,重新换一张干净的宣纸。 萧涵想了想,便起身在萧茗新铺的宣纸上写下一首诗,道:“既然有人给石大哥乱扣帽子,我们得把这帽子给摘下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既然能利用谣言,我们也可以的。” 萧茗看着这首新落成的诗,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既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又能很好讨好的皇帝。 只要传唱的人越多,大家都会知道是皇帝的功劳,是皇帝领导有方。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得要从源头上打击堵住,让人开不了口,才能让‘西北军万岁,白银将军万岁’这话从大家耳中消失。 只是怎么样睹住悠悠纵口,这得想个法子了,只要有一顶点的谣言传到皇帝耳朵里,这就相当于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个法子好,多找些人传唱,码头的帮工,街边的孩子,书肆酒楼的说书先生,梨园里唱戏曲的,还有就是青楼红馆里也都让他们传唱起来。”萧茗开口,就指出了关键性的地方,码头人来人往,帮工们都是下苦力的汉子,只要有银子拿他们就会很乐意的接这个活,还有街边玩耍的小孩子们,时常玩耍嬉戏,京城的街着随处可见这样的孩子。 一串糖葫芦可以办成很多事。 爱弄文墨的读书人爱去哪些地方,除了固定的学馆,无非就是书肆,酒楼以及青楼花船这些地方了,而这些地方除了是人群聚集之地,消息更是灵通,往往只需要一个夜晚,一顿酒,那所有人都知道了。 当然,办这些事的前提是银子,大量的银子,得有愿意为你办这个事的人。 萧涵听后连连点头,脸也跟着红了红,姐姐居然连那些地方都想到了,姐姐一点都不像女孩子。 其她的女孩子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第712章 吾皇景和 “姐,我记得那几个人的脸,我想去把他们找出来。”萧涵说道,在正阳门的时候,他一直记得那个三番五次喊话人的声音,周而复始的,喊了又喊,他当时就起了疑,趁着混乱低头捡银子的时候他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记住了那个人的样貌。 只是当时很混乱,被守卫军驱赶后,那几个人就不见了踪影。 “想一想谁能最后得利,谁就有可能做下这样的事,不过这个范围就大了。”萧茗说道,功名利禄动人心,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就是朋友都有可能在你背后插你一刀的。 不过她心里倒是有了第一嫌疑人了。 “这样,你把他们的样貌画下来,请周大哥帮忙,他如今是刑部的刑史主事,请他帮忙总比我们几个大海捞针的强。”周朝阳如今在刑部,还是在彭游钦手底下办差。 “做这件事你一个人是不成的,与明笙一起,把昱儿,胡涛和王莲他们都带上,让他们也跟着历练历练。”萧茗说着,起身去了东面的古董架旁,手落在一个不起眼的青花瓷碗上轻轻一转,古董架子便转动开来,转得笔直向前,露出里面的墙壁,墙壁上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放了一个柜子。 里面放的是杏林的收益银子,杏林每半月结算一次,除了大额的批发药品的银子萧茗收进了空间里,其余的铺子里的诊金都是些散碎的,她就收在这里面,等到有一定数量了才会才钱庄换成整数的。 如今还没有换呢,她甚至连柜门都没有锁。 萧茗把银子拿了出来,又给了十张五百两的银票给萧涵,说道:“有些地方得用碎银子,有些地方只能用银票了,你收好,不要舍不得,也要小心安全,还有,千万不要我们自己人出面,不要让人抓住尾巴……” 萧茗不忘提醒一句,实在是现在她们也是被柳策盯着的,柳福像毒蛇一般盯着他们,总想逮她的错处呢。 萧涵接过银子,点头道:“我省得的。” 大步跑了出去,一刻也顾不得等了,他先是回了家去喊帮手,又去了刑部衙门,找了周朝阳,然后又带着明笙他们行动了起来。 看他这急火火的模样,萧茗无奈的摇了摇头,提笔再次写了下来,她倒是悠闲得很,傍晚的时候她还去蒋家看了看刘月的身体状况。 翌日,清晨,街道。 一曲简短的歌谣在慢慢的流传开来。 吾皇景和 圣帝明王 德隆望尊 尧鼓舜木 任人唯贤 …… 君圣臣贤 得君行道 风虎云龙 明并日月 海晏河清 千古一帝 …… 这样的歌谣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不传的传唱,小孩儿们在街道上玩耍,跑来跑去,追逐嬉闹,口中念念有词,吐露出来的皆是这样的语汇,歌谣简短,朗朗上口。 路过的行人听着,也不禁摇头叹笑,把内容记得明明白白,偶尔也跟着那么念上几句。 哟豁!还别说,这歌谣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在里面。 不止是大街小巷,文人聚集的文学馆里,文豪学子们谈论的不再是诗词文章,而是昨日新得的消息,西北大捷,赞叹西北将军年轻有为,文韬武略,忽的话峰一转,便提到了当今陛下英明,明君圣世,慧眼识珠,风虎云龙,才有了今日的大捷。 酒肆里,今日唱戏曲的艺伶们今日唱的也是这歌谣,短短一夜间,已经谱写出了优美的曲谱,比街头传唱的来得高雅。 京城码头上,暖阳初升,码头上的工人便开始忙碌起来了,也热闹得很,不少上工的苦力一边擦着滴落的汗水,一边笑着谈论着西北大捷的事,哪怕身在底层的劳动人民,干着最辛苦的活儿,对于国家大事他们也异常关注。 刚下船的客商听到了,他们才来还不知道朝廷打了胜仗的消息,自然免不了要问上一问,打听着情况,得知是西北大捷,白玉将军大展神威,杀进了回金族老巢,灭了回金,不少人高兴得又叫又笑,拍着大腿,扯着粗狂嗓音大声吼:“白玉将军少年英雄,不得了哦!把回金的那些老挞子按在地上摩擦……” 说话间,就有人笑着打断他,“白玉将军是厉害,但是更厉害的是咱们陛下,是陛下慧眼如炬,一眼便识得白玉将军这样的人才,不然哪里有今日的胜利。” “对!对!对……”。 “咱们陛下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他在位便再次开辟了咱们大月朝版图,是千古第一的明君……”又是一翻吹嘘,对当今陛下歌功颂德,赞美之词根本就停不下来,唾沫星子都飞到海里去了。 码头更热闹了,一个个干劲十足。 国家强盛,天下太平,这就是国人的底气。 出城的马车上,萧茗听着外面喜气洋洋的议论之声,嘴角露出微笑,萧涵的办事能力毋庸置疑,短短一夜时间,‘西北军万岁’这样的與论已在京城销声匿迹了。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在绝对的金钱面前,任何的言论都洗洗睡吧! 只要这歌谣在极短的时间流传开来,那么昨日的流言便兴不起风浪了,现在只等周朝阳那边的消息了,她倒要是看看设下陷阱的人是不是她所怀疑的人。 城外的药庄距京城并不远,与南郊桃花山一个方向,那里有萧茗买下的几个田庄,里面种了不少的药材,方便药庄炼药时取用,当然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萧茗还会在商会购买大量的材料进来。 辰时末便到了,萧茗与梨儿下了马车,谨言早早的在庄门口候着了,见到人便迎了上来。 “萧大夫,梨儿姑娘。” “谨言早上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辛苦你了,我给你带了些东西过来。”萧茗说道。 “多谢萧大夫,我好得很,一点都不辛苦,多谢萧姑娘给我这样的机会。”谨言笑着摇头,萧茗给的薪资很高,而且这里离桃花山很近了,他偶尔得闲的时候还会上山去看看闵师傅,这样的日子他很满足。 第713章 朝堂捐款 谨言帮着车夫把东西从马上搬下来,萧茗每一次过来他都很高兴,因为每一次东家过来都会给他和伙计们带很多东西过来,有美味的吃食点心,有布料很好的衣赏鞋帽,因为药庄很忙,东家准备得很细致,他完全不用再花钱采购了。 为伙计们考虑的东家是世界上最好的东家。 “最近药庄的生产情况怎么样?”等到把东西归置妥当了,萧茗才和谨言往制药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看到不少伙计正在劳作,搬运,分拣,切割,晾晒着药材,十分的忙碌。 “一切正常,每天都有大量的订单,我这个月又增加了五个伙计帮忙,是广济堂新培养出来的学徒。”谨言很自觉的落后萧茗半步,回着话,而梨儿正在四处看,每一次来她都新奇得很,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过,三人中她就是一个局外人,就是跟着萧茗来玩儿的。 “好,这些你看着安排,要时刻注意着药品的质量,药庄里的事外人不许惨合,一概不用除广济堂之外的人。”萧茗叮嘱道,她的药庄从来没有在京城招收伙计,都是从平安镇广济堂里挑选出来的可以信任的学徒工,如今广济堂的唐师傅和方师傅除了每日的问诊治病,还要为药庄培养学徒,因为当初建立药庄时,萧茗给他们每人分了一成干股,他们都很尽力,毕竟因为每个月有巨大的利益分成,他们比谁都希望药庄能够更好。 萧茗又询问了药庄伙计的工钱,膳食以及住宿条件,谨言答了,伙计们都很满意,因为萧茗从不在工钱上小气,又因为大家都远离京城所以萧茗给的工钱就更高了。 在得到了满意答复后,又去了生产车间,检查卫生情况,抽查了药材的质量和成品后,才让谨言把她需要的药材清点妥当,蒋四海的车队会在晚上时过来装车,直接取道北上。 直到午后,萧茗才悄然离开。 殊不知,在今日的朝堂,太初殿之上,气氛异常的活跃。 朝堂之上,与往常如潭死水的朝会不同,今日从文武百官的情绪明显的高昂,就连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景和帝沈君脸上都带着久违的笑容,驱散了脸上久久弥漫的病弱之气。 昨日的西北军情已经呈上龙案,所有人都知道了石亭玉击败阿歇那,占领回金王城,并趁势要收复其余八部的消息。 这是空间的开疆拓土,扩张大月朝边土。 但是,朝堂之上却有人唱出了反调。 只见一身穿文官官服,留着长长胡须的文弱男人站了出来,弯腰执礼,对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景和帝禀道:“启奏陛下,微臣认为白玉将军此举不妥,外族蛮夷骁勇,报复心极强,我军若是严势打击,恐会遭受到严厉的报复。”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次辅陈源睨了这个人一眼,冷喝道:“田大夫此话是何意,我军难道不应该趁势打击,收拢其余八部,永绝后患,难道还要留着这些凶狠之人再次来犯我大月。” “陈大人此言差矣!穷寇莫追,西北地形复杂,条件恶劣,白玉将军冒然追击,难道就能万事如意,再者外族人人皆武,若是打击不绝,野火燎原,以后受苦的还不是边疆的百姓,而且因为这场战争,国库早已空虚,赋税加重,如今又得运送一大批粮草辎重过去支持,这些从哪里来,增加赋税,让百姓如何生存,到时候民怨沸腾,得不尝失,咱们就应该趁着外族九部求和之机,让其每年纳岁贡,结束战争,于已有利……” 洋洋洒洒一大堆,就是不支持再战的意思,在他眼里,石亭玉征战其外族八部落,耗时长,消耗大,还不知道能否胜利。 得不尝失,还不如见好就收。 一翻话也很有道理,不少人都底头沉思了起来。 柳策没有说话,端自战着。 面对这么迂腐的人,陈源气得脸色发青,真是读书读得脑袋都傻了,书呆子一个,也不想再与这个憨憨多作唇舌,只转身对景和帝禀道:“陛下,此次一战,咱们满朝上下,一定要支持,哪怕是一粒米,一个人,都要支持到底,坚决打击外族,以绝后患,这是咱们大月朝边土再次扩张的好时机。” 话音刚落,柳策突然接着说道:“陛下,陈大人说得对,此次是历史性的时刻,开疆拓土在此一举,咱们一定要支持到底,微臣愿捐献家资三千两纹银支援此次战事。” 他甫一开口,不止是满朝文武,就是陈源都惊讶了,一时间,朝堂之上静了一静,要知道在每次的朝堂之上,无论是陈源的任何建议,柳策都会有不同的或是更好的提议,而每一次总是他能抢占先锋。 这一次,同样。 陈源心里气了气,他本有打算捐资的,结果被柳策率机开了口,他又落了下乘,于是他很快反应过来:“陛下,微臣愿意捐献家资五千两。” 哼!布衣之家出身的柳家,富不足三代,自然比不得有百年书香世家之称的陈家。 陈家的底蕴是毋庸置疑的,再说他也不怕柳策。 满朝文武一个头两个大,不是应该针尖对麦芒,吵着结束这次朝会的吗,这怎么搞起捐款来了,这个画风转得太快,好多人都闪了腰。 一个三千,一个五千,拿他们这些两袖清风、贫苦渡日的人怎么办? 不过,朝堂之上官职最高的两个人都捐银子了,他们也不得不跟着二人的脚步走,于是一个一个争先恐后的跳出来,我个一千,他八百,五百的,热情捐赠,支持战事,但是都没有人敢越过两位首辅大人去。 次辅敢与首辅大人正面刚,是因为有陈家这个铁板后盾啊!他们可没有。 一翻下来,景和帝满意的点头,这就是团结的力量,很好。 于是威严的道:“朝堂一心,共抗战事,朕心甚慰。传旨,即日起,后宫用度减半以支西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拜,山呼万岁。 皇帝都拿自己的称库支持了,这些人就更不敢说话了,刚才跳出来反对战事的田大人早就缩回去当乌龟了。 第714章 封王 热烈的捐款仪式激情过后,礼部尚书大人又跳出来请旨,石亭玉此次大功一件,该如何赏赐。 打了大胜仗,朝廷就得及时搬旨赏赐,封赏有功之臣,这样才能上将士们即时看到好久,朝廷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他们就能对朝廷更加忠诚,在战场上更加骁勇。 景和帝打断他道:“不急,等大战结束再封赏不迟。” 柳策却突然说道:“陛下,臣有一提议。” 陈源拿眼睛斜了他一眼,已经确信了这老匹夫又在打着歪主意了,他怎么可能会对石亭玉有厚重封赏。 不管提议什么,他说的每一个字他反对就是了。 景和帝也看了一眼朝堂之下,群臣之首的柳策,猜测着他的心思,嘴里缓声道:“柳爱卿请讲。” 柳策突然跪在光可鉴人的白玉石板之上,把众人惊得一个激灵。 “陛下,此次白玉将军石亭玉,固守城池,退敌军,灭回京,收八部,扩边土,功勋盖世,朝廷不能用简单的提升爵位来寒了功臣们的心。” 柳策真诚猛夸…… 陈源…… 景和帝心下一沉,柳策是何用意,国公都不能平?让他退位让贤乎?原本他打算加封石亭玉为定国,加封镖奇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 “柳爱卿有何意?如何赏赐为佳?” 柳策深吸一口气,沉重又掷地有声的说道:“臣以为,当封王。” 一句话,响彻在每一个人耳边,一石激起千层浪来。 陈源直接懵了,手中的笏板显些握不住。 这,这,这…… 柳策这是为何,要给死对头封王? 他是应该反对,还是支持呢? 景和帝显然也被这个消息给怔住了,一时间没有言语。 柳策还是跪在了地上,背脊挻直,握着笏板的双手骨节分明,像极了为功臣请功直谦上听的忠臣良士。 是的,他一直都是忠臣良士。 有过即罚,有功必赏。 片刻后,朝堂之上就议论哗哗,大月朝开国以来,都没有封王的先例,就是那开国功臣们,圣祖皇帝给的最高爵位只是国公之位,丹书铁券,世袭惘替。 根本就没有封王的先例嘛,柳首辅这是何意,给定国候世子封王,石家又是世代镇守的西北,那他岂不是要成了西北王? 也是朝廷唯一的异姓王? 一时间,一群人,号称智商天花板的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得不说,柳策这些话镇慑住了所有人。 一位大臣跳了出来反对,顾不得礼仪了,急声道:“柳大人此举不妥,本朝之开国以来,从来没有封王的先例,朝廷规矩不能费。” 柳策还是跪道,抬头道:“陛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不能寒了忠臣良将的心,白玉将军功劳臣大,当封王。” 语气铿锵有力。 陈源…… 我信你个鬼。 虽然石亭玉的功劳足矣当一个西北王了,不过,此话从柳策嘴里说出来,他就断定他没安好心,这老犊子在瘪着大招呢。 景和帝还是没有说话。 又一个人站了出来,低着头急切的反对:“陛下,不可封王,石亭玉虽然是大功一件,但一定不能封王,石亭玉有不臣之心。” 此话一出,更是激起了千层巨浪。 朝堂之上的议论声更大了,一度盖过了景和帝的脸色。 “大胆,文銿,你在说些什么?”陈源大喝一声,怒不可遏。 随着他的一声大喊,这个朝堂更像菜市场了。 柳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也回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不由说道:“文大人,不能妄言,你可知这是有意诬告有功之臣是何罪?” 文銿上前跑几步,毅然决然的跪在了地上,决然道:“臣可以对天发誓没有诬告任何人,石亭玉确有反心,昨日我在大街之上亲耳听见了有人高呼‘西北军万岁,白玉将军万岁’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若此,那石亭玉贼子定有不臣之心,借着此次有功之机,占山为王,想当初,他无召便可回西北领军。所以,陛下千万不能答应他封王,当立即撤下兵权,押解回京治罪。” 文銿又磕头,磕伏于地:“陛下,各位大人,此事千真万确,臣亲耳听到,若有谎言,定当天打五雷轰。” 柳策没有说话,站在一旁沉思起来,显然也是被内容给惊到了。 ‘西北军万岁,白玉将军万岁’这一句话的杀伤力真大。 陈源气得面红耳赤,指着文銿急言厉色:“你……,诬蔑忠臣良将,是何居心?”又转头跪在地上为石亭玉辩护:“陛下英明,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文大人的片面之词,石家领兵这么多年,一直镇守西北,对朝廷忠心耿耿,十年前一战,石家上下皆战死沙场,石亭玉又怎么可能有反判之心。” 话立刚落,又一位大人在人群之中凉凉的说道:“就是因为镇守西北多年,势力极大……”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了。 “胡说八道。”陈源顽强挣扎,又有几位与陈源同派系的人站出来声源陈源。 不过,文武百官中反声却更高了。 “昨日,家奴出门采买,好像也听到了……” “昨日在正阳门下,微臣正巧路过,也听了一耳,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陈源的脸色渐渐惨白,就连常家,白家人的脸色都变得郑重了。 景和帝沈君看着朝堂之下的一片乱像,没有说话,微微闭了眼,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思绪。 都是反对石亭玉的声音,看看这些人的嘴脸,号称为国不民臣死渝,可是对石亭玉这样的有功之臣却要赶尽杀绝,卸磨杀驴都不带这么快的。 景和帝想着,要不要这个时候他表现得龙体欠安,休朝三日又何如?不过此法也不妥当,若是休朝,柳策那个老匹夫就有借口接过朝事了。 想到此,景和帝眼神淡淡,身体终究是拖累,他做不了石亭玉坚强的后盾,任由他被人攻奸。 景和帝沉声喝道:“肃静!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天子一怒,一声暴喝,如雷霆猛斥,所有人安静如鸡。[space 第715章 沈澈回京了 柳策低头,眼眸微抬,看来陛下这些日子身体好了不少,中气十足的。 所有人都低着头,瞄着柳策的方向,这种时候也只有柳策敢摸虎须了,不要问他们为什么知道,因为他们就是知道? 果不其然,柳策站了出来,顶着雷霆压力不慌不忙开口道:“陛下,枳句来巢,空穴来风,微臣以为当慎正对待,派人前往查看,确认真伪,还石将军一个清白,惩奸恶之徒,以肃朝野清风。” 文銿听此,心下不由抖了抖,不过他心底并无惧意。 他为什么不惧?因为他真的不惧啊! 你说这是怎么的? “准。” 一旁的大太监冯永良恭声应是,领命去了,在离开之前不着痕迹的与柳策对视了一个眼神。 那是一个你懂,我也懂的眼神。 正阳门的守卫军很快便被招进了太初殿,来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守城兵将,第一次进这么多大人物云集的朝堂之上,起初稍有惧意,走路都不大顺畅,但是很快他便镇定了下来。 “回禀陛下,昨日小的当值,确有不少人聚集正阳门下,确实听到了有人喊万岁之词,……”那人低声回着,不过声音渐渐变成了低吟,但已足够让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景和帝听清了。 虽如此,如同暴击打击在了每一个的心头。 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事居然是真的。 陈源气得想反驳,但是被身边的同僚拉了一把,同僚对他摇了摇头,这种时候就不适合再跳出来了,一切自有决断。 “大胆,你可知构陷忠臣良将是何罪。”景和帝厉声喝道,少有的动怒。 守卫军将士被这么一吓,直接跪伏在地,不敢抬起头来:“小的不敢,小的亲耳听到,不止是小的,昨日与小的同期值守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陛下,即成事实,只杀一人难掩幽幽众口,昨日在正阳门下围观者众……”柳策轻声阻止,提出反对意见。 大太监冯永良手持佛尘,老神自在,遥望柳策一眼,嘴角微微扯着,露出会心一笑。 景和帝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真有这样的谣言,对方准备得真是充足,他杀得了一人,又如何堵得住天下人之口,到时他也会落得一个暴君弑杀的名头。 正当气氛凝结的时候,外面又有太监进来禀事。 “回禀陛下,洛亲王世子回来了,正在宫外等候觐见。” 景和帝脸色一喜:“快宣。” “宣洛亲王世子觐见……”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太初殿外响起,扯着长长的尾音,比梨园的花旦还要尖细婉转,这一定是练过的。 不多时,一个身姿俊秀,玉树临风的少年走了进来,白衣翻飞,衣袂飘飘逆光而来,宛如神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室所有男儿都长得好。 沈澈跪下参拜:“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不过,沈澈甫一起身立即对着景和帝道喜:“恭喜陛下,西北大捷,占领回金,开疆拓土。” 不过,景和帝却脸上却没有多大的喜意,若是在昨日他定会厚赏这位堂弟,可现在,他的心中悲大于喜…… 为他开疆拓土的功臣被人构陷,不但无功,还要被猜忌,他心底在悲鸣,他可以猜到石亭玉的结局。 贵为一国之尊他,可以强势保住石亭玉,可是石亭玉势必会被满朝文武逼着交出兵权,夺了喜好,软禁一生,就如同被斩断了手脚,与杀了他有何区别。 见景和帝没有预想中的喜悦,沈澈不由诧异,看了看满朝文武,又看了看身边跪着的兵将,不由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打了大胜仗还不高兴?” 陈源低声道:“世子爷有所不知,昨日不知是谁煽动民众,高呼‘西北军万岁,白玉将军万岁’这样的谣言,如今陛下正在审理此案。” 他当然只会说这是谣言了。 沈澈明白过来,捏着玉骨扇的手不由紧了紧,抬步在那守卫军面前转了一圈儿,吓得守卫军不要不要的。 然后问道:“是你说的?听谁说的?本世子怎么没有听说过?” 一连三问,气势很强,也只有洛亲王世子敢在朝堂之上当着当今圣上的面儿这么嚣张了。 守卫军吓得头都不敢抬,他不过是一小小的守城兵士,怎么受得了这么多人的轮番摧残。 只得磕磕巴巴的把原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沈澈突然高声道:“你撒谎,本世子一路进京,怎么就没听到有关西北军的只言片语,一路上而来,尽是对陛下歌功颂德的赞美之词。” 守卫军士更怕了,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不断重复着,不过已经没有人听他的了。 他内心慌得一批,他只是按着头儿的吩附说的,其实昨日他们跟本就没有听到什么喊万岁的声音,他们站在那么高的城门上能听到啥啊?反而是昨日城门下乱得很,有个人傻钱多的二愣子在下面洒了很多钱,吵得像菜市场似的,很多人为了捡银子打了起来,反正万岁的声音没听到,捡银子的声音听到了。 若不是军纪严明,他们都要下去捡了。 不过,头儿说了,只要这么回话,就能升小旗。 于是他就假装听到了。 陈源听得一喜,追着沈澈问:“当真。” 沈澈睨了他一眼,被对方的眼神恶寒到了,像极了大街上那些追着他跑的小妹子,真是个老不修的,还敢对我有想法? 于是语气极为不善的反问:“本世子何时说过假话?爱信不信的。” 陈源…… 这人太没礼貌了,咱儿子都比你年长。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更不知道沈澈内心的慌流。 沈澈也不管这个小喽啰了,一甩折扇,姿势很潇洒,嘴边的笑很迷人:“如今城里可热闹了,民众还自发的撰了一首歌谣来赞美陛下,为了证实本世子所言非虚,你们随我出城一探便知真假。也请陛下去听听,听听你的臣民对你的拥护。”如此,陈源便看着景和帝,犹豫着要不要请陛下也去听听呢? “沈世子,陛下安全大过天,怎么能随意出宫门。”柳策出声反对,感觉事态发展朝着他预期的反方向走了。 “又不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碎?再说那么多御林军,是吃白饭的?”沈澈切的一声,他就是这么嚣张,敢直言怼当朝首辅。 所有人都知道在去年沈世子被刺杀之后,一向对柳首辅敬重有加的沈世子一改往日态度,对他不那么客气了。 直言怼句是常态。 这给了很多人一个不敢明说的秘密。 只是信息量有点大,他们不配知道。 第716章 不攻自破 柳策正想以陛下身体欠安为由再次反对,龙椅之上的景和帝已经被沈澈极为大逆不道的话给征服了,站了起来,威严道:“摆驾出宫。” “皇上不可!”包括柳策在内的大半数人都跪下来激烈反对。 “众卿不用担忧,朕的天下,百姓是朕的子民,朕出宫去看望朕的子民有何不可,再者说朕只是微服出巡。” 景和帝霸气宣言,还特意提醒是微服,很体贴了,然后离开了朝堂准备去换一身便服,一众护卫太监宫女们便跟着退了出去。 沈澈对着离开的背影高喊一声:“陛下英明” 跪在地上的柳策慢慢的站了起来,心里对景和帝刚才的话回吟道‘朕的天下,朕的子民……’ 这就是皇权的力量啊! 几个官员揍过来问:“柳大人这为何是好,陛下执意出宫,万一……” “陛下既然执意出宫门,我等自然誓死随护。”柳策轻声说道,也踏步走了,即然微服,自然是要换下官袍,着便装的。 满朝文官,一个个的摇头叹息,渐渐走了。 沈澈悠闲的摇头玉骨扇,切了一声:“得行!” 一国之君出行并不简单,哪怕微服,在群臣注目下的微服。 等到景和帝带着一群朝臣出了正阳门的时候,已是午后时分。 出了正阳门便是为烟繁华朱雀大街,马车缓缓的行走着,景和帝与沈澈二人共乘一骑,大太监冯永良坐在马车辕上,陈方冲当马夫牵着马向前,二人皆是身着便服。 马车里,沈澈完全没有顾忌的掀开车帘看窗外,嘴角笑道:“皇兄应得感谢我呢,没有我,你哪里能出得宫门一步。” “是,为兄谢谢你了。”景和帝好笑的道,这个堂弟在他面前真的没有一点身为洛亲王世子的样子。 二人独处时,也没有对他这位君王的敬畏。 随时都是一副潇洒不羁,不拘于君王之礼。 不过,皇室人丁凋零,明真大师出家为僧,无心朝政,洛皇叔长年居住在皇庄养病,如今在京城也唯有他们兄弟二人了。 “洛皇叔身体如何?”景和帝问道。 “倒比去年好些了,能下床多走几步。”沈澈说话,他这一次除了景和帝的差事,还取道去了皇庄看望父王母妃,顺带送去了三支两百年的人参,还有一些其它的珍惜药材。 人参自然是从萧茗那儿买来的,不得不说,自从萧茗到了京城后,他拿人参都方便了许多,萧家是养人参的大户,就连院子里养的都是人参等名贵药材。 每一株提溜出来都是价值千金的,别家求而不得的,她家多如牛毛,不足为珍。 他随时需要了,去萧家拔几株便是了,当然得给银子。 只是,此次出城去看望父母,少不得又被母亲催婚一回,沈澈有些忧伤了,如今父亲的身体康复了许多,母亲的目光就盯在他身上了,他的逍遥日子快要到头了哦。 “皇叔身体能够安康是喜事,希望他能早日康复。”景和帝自然不知道沈澈被催婚的苦逼。 正说着,车窗外便传来了孩童的声音。 吾皇景文 圣帝明王 德隆望尊 尧鼓舜木 任人唯贤 …… 君圣臣贤 得君行道 风虎云龙 明并日月 海晏河清 ……. 景和帝亲自打着帘子,看着街面上的孩童们唱唱跳跳的玩耍着,嘴里念叨着着的正是夸耀当今圣上的话语。 有走了一段路,直走到朱雀大街末端,还有不少议论西北大捷事件的,人人皆夸当今圣上英明神勇。 沈澈所言非虚。 至于什‘西北军万岁,白玉将军万岁’这样话语却是没有。 他们听见了,后面几例马车上的众文武百官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的,大家都是混迹官场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耳不聋,眼不瞎,心更不傻。 陈源喜形于色,背脊挻得笔直,这回看你们这些老匹夫们怎么狡辩。 打脸打得啪,啪,啪的。 谣言不攻自破了。 景和帝与沈澈同乘的第二列马车里,柳策静静的坐着,车窗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久久不绝。 他与陈源派系不同,分争过大,二人是不可同坐一列马车的。 于此,与柳策同骑一列的自是内阁里与柳策亲近的臣官,所有人都听见了,不由有些急迫,有人犹豫的道:“柳大人,你看这事?” “罗大人,西北大捷,可喜可贺,白玉将军能力出众,皆是陛下慧眼识珠,英明绝断,方能风虎云龙,海晏河清。陛下是千古一帝,以前听来的谣言便不要再提了。”柳策静静劝诫着身边的官员。 那些官员闻言一震,忙反应过来:“柳大人说得是,陛下英明。” 于是呼!一场风波被消弭于无形。 随后,随着朝臣文武百官的踊跃捐款,京城上下也发起了一股为西北军添砖添瓦的捐赠活动,有钱的给钱,有物的给物,有粮的给粮。 很多大商户都捐得很多,因为捐得多的人会在功德碑上留下捐赠人的名字,上面会记录着是哪一场战事,哪一年月,哪一个家族,捐赠数额,等到战事结束后,功德碑会收入朝廷专门的功德林之中,供后世子孙参观叩拜,这对于家族来说,是一种无上荣耀。 所以,朝廷的每一次捐款活动,都会有很多人参与。 不止是在京城,就是在京城外,都有源源不断的物资银钱运过来,全国上下一心,空前团结,所有人都希望西北的战争能够胜利,开疆拓土。 于是,户部,兵部组织了几次物资运往西北,全国上下都关注着这一场收复之战。 当然,蒋家,周家,萧家,都在这一场洪流中也捐款不少。 而在朝堂之中,柳策一连几天都奏请封王之事,力谏景和帝册封白玉将军石亭玉为西北王。 渐渐的,在他的坚持之下,朝堂上有不少人跟着奏请。 只是都被景和帝留中不发,甚至被逼得狠了,景和帝怒气攻心,直接晕倒在朝堂,随着景和帝的病倒,这一提议暂且搁置。 朝堂上偃旗息鼓了,萧家又热闹了,因为沈澈回来了,他不回他的洛亲王府,直接到萧家来蹭吃蹭喝来了。 当然,他也不是白来的,带了不少礼了。 当他第一次见到萧涵时,就被惊到了,不自然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他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与他比肩的人,比他俊秀。 于是,厚着脸皮与萧涵切磋一翻后,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幸哉!幸哉!才学上不如他,长得比他黑。 是个黑娃。瞧萧涵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一身健子肉,他没有傻到去与萧涵比试武艺,武艺切磋那是傻子干的事。 他很有危机意识,他比萧涵年长许多,也就只有现在他才勉强占着优势。 鉴定完毕后,沈澈就拿出大哥的架式,狠狠的指点了一翻萧涵的学业,看着萧涵在他眼皮子底下乖乖求教,他很有成就感。 第717章 毛毛的咆哮 风+流俊秀的洛亲王世子最近迷上了溜狗,一条威风凛凛的,带有狼族血统,长得如同小狮子一般的大狼狗。 虽然他空有溜狗人的潜质,无溜狗人的待遇,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毛毛的第一映像。 初见第一眼,他的目光就被这条一身油亮的黑毛,又柔又顺,不带一丝杂质,矫健的身躯蕴藏着磅礴的力量,他被深深的引住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萧茗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条狗。 他就像当初的夏小八与陈元泽一样,对着毛毛各种讨好,各种花式献殷勤,只为毛毛的一个吝啬的小眼神。 各种讨好如下: ‘毛毛,我给你带了一根金华火腿,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随身仆从双手举着一根比他大腿还粗的火腿过来,肉+色鲜艳,看着都香。这是内贡之物,寻常见都难得一见,是难得的珍馐。 但是吧!趴在树下打呼噜的毛毛只是轻轻抬了眼,看了一眼,随后又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趴着睡了。 根本不为美食都诱,四肢伏地,黑亮的大尾巴规矩的盘在身后,安静的打着盹儿,这是一条很有教养的狗。 ‘毛毛,我让绣娘给你裁了一身衣裳,你试试怎么样?’ 然后,这一次,毛毛眼晴都懒得再睁开了,动也不动的趴着,他刚吃饱了,并不想运动。 可即便是这样,沈澈明显感觉到了来自一条狗的鄙视。 沈澈也不气妥,总有再接再厉的精神支撑着他。 于是,沈澈冥思苦想,甚至还拉着陈元泽与夏小八一起,三人凑一起想各种主意,问一条狗喜欢什么,得问它自己才知道。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嘛! 当然,他们三人肯定不是什么臭皮匠的,是因为爱好相同走到一起的。 最终,三人商议了许久,决定越过萧茗萧涵姐弟二人,给毛毛找一个伴。 是以,这天,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沈澈与陈元泽踏着风而来,还带来了一条不错的狗,通体雪白,只是身型没有毛毛高大威武,也算是乖巧可爱,人见人爱的狗中白富美一枚,理想伴侣。 二人信誓旦旦的认为,这回毛毛见了一定会喜欢,他们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确实,这一次毛毛的表现确有不同,它看着十步开外的同类,慢慢的站了起来,正当二人正欢喜的时候,只见毛毛张大了嘴,露出。 忽然,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了整个萧家大院。 事出突然,沈澈、陈元泽在完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近距离接受咆哮声洗礼,直穿耳膜,只觉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 咆哮声中,院中突然多了四个人,分别是保护沈澈与陈元泽二人的暗卫,平日里他们都是隐藏在暗处,不会随意现身,如今却被毛毛吓得跳了出来保护自家的主子。 他们在咆哮声中感受到了恐惧。 四人护在自家主子身前,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大狗,保持着戒备姿态,高度警惕着,我的个乖乖?!这哪里是一只狗,分明是远山之巅的孤狼,他们从来没有听过一只狗的咆哮声能达到地动山摇的地步。 瞧那大嘴张得,那尖利的牙,像刀刃,这一口下来,还不得把他们家的世子爷(小主子)给咬掉半个脑袋了。 所以,世子爷(小主子)一天天的净想着摸虎须也真是够了。 沈澈二人被暗卫护前后退几步,人也跟着呆了呆,好半天才找回思绪。 咆哮!这是一只狗该干的事吗?正常一只狗不是应该‘汪,汪,汪……’ 等到他们再回头看,他们带过来的那条通体雪白的靓狗已经不见的踪影,跑了。 吓跑了…… 沈澈与陈元泽二人无语凝噎,看着毛毛说不出话来。 大龄剩狗,凭实力单身。 萧涵与周朝阳听到了声音过来,喊了一声:“毛毛!” 毛毛一听,又恢复成温顺的模样,面对四个武艺高强的暗卫一点也不惧,瞪了一眼被吓住的二人后,就重新跑到一颗梨花树下趴着了,哪里还有刚才那凶猛的模样。 这转变的速度太快了。 沈澈暗自吞了口唾沫,…… 毛毛这多么温顺的名字,怎么看也与眼前这个凶狠的猛兽不相匹配。 毛毛哼哼!要知道小主人当初给它取名的时候,它还没有发言权。 见萧涵出来,暗卫们悄悄松了一口气,各自找地方隐身去了。 萧涵在知道沈澈与陈元泽的来意后,只得为他们解惑了,毛毛刚才的行动是在择偶,只有能在它威压之下不惊惧,不后退的狗,才能成为它的另一伴。 是的,难怪毛毛能这么一直单着,是因为它对另一伴有要求,当初在游历之时萧涵也遇见过毛毛这样的事情,回来后萧茗说该给毛毛找个伴的事,蒋四海也寻了几只不错的狗过来,可惜都被毛毛给吓走了。 经历得多了,萧涵自然就理解了,毛毛不是讨厌异性,而是在给另一半的考验。 所以,至现在为此,它还是一只单身狗。 确实,它是凭实力单着的。 沈澈与陈元泽…… 无语凝望苍天,这条狗已经成精了。 大月朝建国后,不允许成精知道不…… 如今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可惜了,沈澈一腔溜狗的梦破碎得连渣渣都不剩了,经这么一下,他哪还有心思在去接近这条不近人情的狗不是,于是他决定去厨房看看,在另一个地寻求心灵上的慰籍。 于是,沈澈一甩折扇,向着厨房的方向去了,除开在毛毛身上得到的不愉快,他仍然是他风流潇洒的京城第一美男子。 陈元泽看了看,也摇着头跟着去了,如今他能出来一趟不容易,家里给他安排的课业很多,而且这些日子祖母与母亲二人正在为他安排亲事,他也没有多少自由的时间了。 周朝阳看了看离去的二人,他自然认识这二人,一位是洛亲王世子,一位是当朝次辅家的嫡子,都是身份贵重的年轻公子。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位公子居然会在萧家来去自如。 . 第718章 内忧外患的柳福 陈元泽在平城时就认识了,也算熟识,知道他与萧家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他能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但是洛亲王世子也出现在萧家,还来去自如,一副主人家作派,这让他大大的震惊了。 只可惜,洛亲王世子并不认识他这样的小人物,刚才也未注意到他,甚至是看他一眼也无。 一直以来,洛亲王世子在世人眼中都是神秘且高傲的存在,一直活在云端。 周朝阳震惊之余,又暗自庆幸不已,庆幸与萧家在平城时就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周朝阳是有公务在身的人,不会多留,他此次过来也只是因为萧涵三日前请他帮忙的事。 因为‘西北军万岁,白银将军万岁’的谣言,萧涵凭着记忆描绘了那几人的画像,周朝阳就在暗中寻了寻,不过三日功夫在码头就找到了与画像相似的人。 是码头上的几个闲汉,除了在码头做苦力活,还会利用搬抬客人货物之机,偷偷的顺走主家的银钱物件,有了银子不是赌就是吃酒,或是去寻欢作乐了,并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也不抓人,抓人就找草惊蛇了,他只花几两银子让线人去请这几人吃了一顿酒,一翻寻欢作乐之后,醉得不醒人事的几个闲汉就主动道出了真相,有个傻子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在京城散布那样的谣言。 确实是有人指使,不过更多的他们也交待不出来。 想想也知道,让每天醉生梦死的人知道背后之人长相如何,根本就不现实。 无论是周朝阳,还是萧涵自己,都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深入下去有暴露的风险,所以这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过,确认这件事确实有人在背后指使这就够了,就像萧茗说的,想要把石亭玉拉下来的,左不过那么几家。 萧涵送走了周朝阳,于是又去找了明笙,让他停止对歌谣的传播,如今大街小巷都是对当今陛下的歌颂,已经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过犹不及,做得过了容易引起人注意。 这一次,不止是明笙,萧昱,王莲,胡涛他们都做得很不错,如今几个半大孩子已经成长了不少,能帮着萧涵处理不少的事情,做起事情来有模有样的。 姐姐曾经说过,‘对于一个人,指派他力所能及之事,多听从其建议,少指责,多赞美,这样有利于增强对方的责任心。’ 柳家这边,柳福气极败坏的,本以为是很好的主意,没想到被人给反将了一军。 他如何不气,并且在老爷回府后连着两日都未再见他,他如今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难受。 不知道哪一日他就会突然病亡了,或是被打发去了庄子上涮一辈子的马桶。 柳福心中气得很了,拉着那个他交待办事的管事的领子,把人给提溜了起来,狠狠的几个巴掌过去,左右开弓,直接把对方打成了猪头,牙都给打没了。 “大总管挠命,手下留情,小的知道错了。”小管事连连讨挠……。 他咋个这么倒霉,柳府上上下下管事那么多,怎么就指着他办这事呢,办事出力不讨好,最后受伤害的成了他了。 小管事心里怨念丛生,什么叫他‘办事不力?坏大事?’ 若不是大总管脸上带着柳婆子送的指甲印,他就信了。 真是,神仙打架,小人遭殃不是。 你信不信,老子总有一天会打回来。 柳福哪里知道小管事心里的九曲十八弯,抽得手都肿了,才气喘吁吁的松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小管事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不怕死的道:“大总管,这件事真不赖我,我也是尽心尽力了的,前前后后跑断了腿,银子使出去了不少……” “你还有脸说,不过三天时间,流言就传得满大街都是了,你使的银子用到什么地方去了。”柳福指着小管事,若不是没力气了,他还想再打他一顿。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银子没给够呗……”小管事没好气的道,谁叫你扣呢。 “要是你多拨我些银子,这事早就成了。”小管事啐啐念。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柳福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你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取用不尽不成。 若大一个柳府,上上下下多少人?每日花销多少,还有东府里投奔老爷的幕僚,各府交结打点,人情来往,这又得多少花销,老爷为官清廉,奉?少得可怜,他每日殚精竭虑,一个铜版掰成两瓣花,都嫌不够的。 他倒还好,把罪过都划拉到他身上来了。 柳福顶着一张被指甲划花了的脸,脸色变得红红白白,气得快要自闭了。 “没用的东西,还不滚去干活。” 柳福摸了摸脸上的痛处,家里那婆娘真是越老越糊涂的人了,昨日他不过是与蔷薇寡妇说了几句说话儿,她居然就回家闹了起来,这样胡搅蛮缠的性子他自然不会惯着,反了天她。 懒得解释了,直接两个耳光?过去,一展他男人威严,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崔氏那婆娘居然敢反抗,又抓又挠,把他给挠得哦。 总的结果就是半斤八两,谁也没讨着好。 他好歹也是柳府的大总管,这般顶着一张花猫脸,还叫他怎么做人? 外有忧,内有患。柳大总管如今是身心皆疲,脾气格外火爆,从清晨到日暮,柳大总管都在回事处黑着一张脸,各个回事的管事都小心翼翼,稍有差池就会遭受一顿排头吃。 整个柳府上上下下的管事、仆从都被迫接受了柳大总管的唾沫星子洗礼。 敢怒不敢言。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柳策踏着黄昏的霞光踏入府内,面露倦色,他走得慢条斯理,今日景和帝身体欠安,免了早朝,所有的朝政就交由内阁处理,他在内阁看了一天的折子,如今眼前都还有各种文字在跳跃。 果然,他还是年纪大了。 柳福早已等候在门口,并且跪在地上,四肢伏地,虔诚又谦卑。 “恭迎老爷回府!” 第719章 七月十五 “起来。”柳策从他身边经过,说话语调都变得很轻,仿佛不愿意花费更多的精力了,更没有在柳福身边停留半步。 “谢老爷。”柳福激动得热泪盈匡,老爷终于肯见他了,顾不得缅怀,赶紧的爬起来,忙不迭的小跑碎步追上主子,挤开小斯,扶着柳策向前走。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主子身边的第一个位置永远都是他柳福的。 主仆情深!被他狠狠?撑过的小管事看着,嫉妒得嘴巴都肿了。 “老爷一路辛苦了,老奴已备好了参茶。”瞧瞧,还是他最了解了爷,最关心老爷了。 柳福熟悉的伺候了主子换上常服,净面,伺候着用了晚饭后才被主子带进了书房。 只是他们并没有在前院书房,而是直接回了内院柳老夫人院子内的小书房,这个书房,除了柳策与柳福,再无第三人可进。 在书房里,角落里早已摆上了冰盆,正散发着丝丝凉气,驱散了屋内的燥热。 柳策坐了下来,饮了一口温热的参茶,把青瓷茶杯放在了桌上,舒缓气息,感觉身体好多了。 看着面前恭立着的柳福,像是忽然望见他脸上的伤似的,关心的问:“阿福,你的脸怎么了?” 柳福心下感动,头埋得更深了,只解释道:“老奴不小心,摔着的。” 低头之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颗颗扑簌簌向下掉着,到了此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了。 这个天真热。 柳策把目光收回,只是感叹道:“自我读书启蒙,你便在我身边伺候了,一晃几十年过去,咱们都老咯!得注意着身体才是。” 柳福又忙跪了下来,双眼发红:“谢老爷体谅,老奴省得。” 到底是多年的情谊了,老爷还是关心他的。 “起来,别老是跪着。”柳策不紧不慢的说道。 柳福这才颤颤巍巍站起来,掏出汗巾擦试额头上的汗珠。 “陈峰曾经说过,萧茗与明真大师同门习医。” “是的,老爷,太医院首座陈院使曾经这样说过,而且,老奴也派人去了慈恩堂核查,在哪里,每月初一十五萧茗都会去义诊,对外宣称是明真大师的师妹,而且,从平城来的闵方齐也在那里行医。”柳福回道,对于这事,他早已经派人调查过来,结果很让他意外,没想到来自偏远地区的萧茗会莫名其妙的变成为明真大师的师妹。 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只是,不知为何,京城大多数人都并不知晓,萧茗也未特意宣扬此事。”这是柳福有些不解,如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萧茗有这么厉害的后台,她还不得在京城里横着走了,谁敢惹她不是。 张圭如果知道这事,那就没有后面砒霜这件事儿了不是。 所以说,摊上一个坑爹的儿子,张文成死得不冤。 “好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柳策语气淡然,他能明白萧茗低调的用意。 “萧茗的医术不错,她在给陛下诊治。”柳策说道,这一次,面对他上谏册封石亭玉为西北王一事,景和帝就体力不支晕倒在朝堂之上,倒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不过,景和帝哪里是病倒,分明是装病,如今这个皇帝越来越有本事了,居然学会了利用自己的弱势,给他添堵。 柳福一惊,好半响才释然道:“难怪,陛下的龙体近来颇有好转。” 若是一年以前,景和帝的身体哪有如今这般每日能坚持早朝,以前能三日一朝都是不错的了。 景和帝体弱多病,太医院陈峰这么多年来一直竭力调理都不得治,后来景和帝经常去护国寺请明真大师调理,但效果也是不尽如人意,断断续续的,时好时坏。 那时候,朝堂之上几乎每日都有大臣提议陛下尽早册立太子,稳固朝纲。 陛下如今膝下荒凉,大皇子是个痴傻的不能为储,只有柳贵妃所出的二皇子长得健康聪慧。 如若册立储君,自然是非二皇子莫属。 可如今,这一年来却是大好了,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也能坚持每日早朝,批阅奏折,朝堂之上也没了立储的声音了。 如今,陛下的龙体一日好过一日。 这对于柳家,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正值壮年陛下,后宫美人多娇,什么时候后宫再给陛下诞下一二四五六个皇子也不一定。 这个萧茗…… 真有本事呢。 砒霜中毒,她能将人救回来。重伤眼看活不成了的崔氏,也被她给救了,看把她能的,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的? 想到崔氏,柳福又一阵胃疼,如今都什么时候了,儿子远在西北生死未卜,她一天天的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净整些,越老越糊涂了。 还不如死了干净。 都是萧茗干的好事。 “老爷,咱们要不要……”柳福比划了一个手势。 柳福望着柳策,等着他的命令,柳策却望向窗外,透过一面只半开的琉璃窗望向外面的天空。 黄昏落尽,带走了光亮,黑夜笼罩着大地。 “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快七月十五了,希望那一天还是晴好时。” 两人在书房内许久,一直到入夜时分,各处响起了落锁的声音,柳福才提着八角宫灯出了书房。 黑漆漆碧纱橱内没有点灯,琉璃窗旁,一直有一个人影静静的看着他走出静心堂。 就着月光,地上拖拽出长长的影子。 人影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饱受风吹雨淋的雕像,静静的凝望,直到柳策的身影出了书房,走出了静心堂。 人影望着那关着的房门久久不语,那间书房被柳策保护得很严密,它就像是一个禁区,哪怕是青天白日都关门闭户,诺大的静心堂,除了柳老夫人可以进,其余人,包括柳以勒都不能踏入里面半步。 书房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令人望而却步。 她曾经就见过一位刚留头的三等洒扫丫头,在门口的三步台阶上洒扫,还未走上长廊,就被突然出来的侍卫给带走了,自此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丫头。 第720章 去给崔氏复诊 七月十三,是崔氏出院的第五日,照例萧茗上门去给她复诊,也是芸姨娘请平安脉。 一大早,萧茗就到了柳家,看着柳府的大门,虽然他们暗中各有交手,但没有扯到明面上来,至少两方在表面上一团和气。 萧茗带着梨儿被人引着从角门进,在即将入后院的时候,萧茗居然看到了柳府的大管事,萧茗颇有些意外,外传柳福是从书童一直做到柳家的大管事,深得柳策信任,和崔氏一样被赐予了主家姓氏,而且柳策每日上朝他都是要跟着一起去伺候的,只是不知如今为何这个习惯突然改变了。 两人见面,自然是要见礼的,毕竟柳萧两家现在关系在表面上看起来也是相当不错滴! 于是,萧茗上前施了一礼:“柳管事安!” 柳福背着手站着,坦然受了礼,嘴上却客气道:“萧大夫客气了。” 他自然是不会回礼什么的。 其一:他为长,萧茗为幼,自然没有给晚辈回礼的道理。 其二:他是当朝首辅家的管事,就是那些四五品官的见了他给他行礼他也受得,何况是萧茗区区一介丫头片子。 其三嘛,他们两家心知肚明的关系,他若是给萧茗回了礼,就表示着他柳家怕了区区萧茗。 所以,这是万万不能的。 萧茗站直了,当然,她更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计较的。 咦!柳福脸上有情况,看那一道道的红道子,难道最近祸起萧墙? “近日事忙,当日没来得及当面感谢萧大夫对内子的救命之恩,今日某在此谢过了。”柳福说着感谢的话,但是脸上顶着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红痕,语气也算不得有多真诚。 想到这几日他水深火热的日子,他就真的要感谢萧茗的祖宗十八代了。 崔氏回了静心堂当差,也不知在外面听了些什么流言,每晚卸了差事回来就要与他闹一回,甚至闹得凶了还要上演全武行,完全不顾多年夫妻情份,这几日他是内外交瘁,夜不能寐,本已花白的头发更是一把一把的掉,秃顶的速度已经赶上了他衰退的速度了。 “柳管事不必言谢,医者仁心,能救治人命萧茗心甚欢喜,而且贵府上已经给了丰厚的诊资。”萧茗说道,笑成了一朵花。 为了颜面,柳家给了不少的银钱作为崔氏的医药费。 加上为芸姨娘看病的钱,萧茗小赚了一笔。 柳福心下暗恨,让你再笑两天,到时候我看你如何能笑得出来。 “萧大夫真是好本事,内子病情这么重,连太医院太医都束手无策,没想到能在萧大夫手底下保下一条命来,不知萧大夫师承何方高人。”柳福笑着问,那笑容里总有一股渗人的寒意。 “师傅他老人家说我医术浅薄,不配在外人面前提他尊命。”还是熟悉的配方,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被拒绝,柳福也不以为意:“萧大夫何必这样妄自菲薄,你这样出神入化的医术就是太医院也可入得。” 呵! 我信你个鬼。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 明真大师的师妹。 当年明真大师年轻时曾经拜在陈家门下学医,退位后在护国寺出家为僧,后又云游四方,回京后潜心研习医术。 所以,萧茗口中的师傅极有可能就是陈家长房的人? 不过,也些不必追根溯源了。 柳福心里刚暗下心中的猜测,便又被萧茗接下来的话起了一股无名火气。 只听萧茗说道:“柳管事高赞了,萧茗的医术一介乡野村术,比不得太医院的太医们,我也不过这一项手艺傍身,再无其他旁的本事。” 柳福几乎是咬着牙在笑了:“萧大夫的本事可多得很呐……” 入得京来不过半年,便迅速的结交权贵,琳琅郡主,陈家,还有朱家,甚至京里面不少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都与她有着不错的交情。 可偏就怪了,萧茗的医术就是这样的好,每一个有病的家庭找上她都能药到病除,无论是什么样的疑难杂症,奇形怪病,或是多年的顽疾在她面前都能无所遁形。 杏林每天都在施医布药,萧茗这个名字在京城百姓心中博得了一个活菩萨的美誉。 本事不小,心眼也不少。 不提崔氏是如何受伤的,就是这一次的谣言事件,他有理由怀疑是萧茗搞的鬼。 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给陛下治病这一事,都说明了萧茗的不简单。 一桩桩,一件件,萧茗的罪行在柳福眼中已经是罄竹难书了。 萧茗眨了一下眼,假装不懂得言外之音,有本事你抓我呀! 我怕你哟! 两人都是大忙人,几句言话交锋之后,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又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于是就各自散了。 柳福继续忙事务,萧茗则继续走她未走完的路。 到了静心堂,她居然看见了崔氏。 崔氏对着萧茗笑笑,她在回来三天后就回了静心堂重新当差,她领着萧茗云了芸姨娘所在碧纱橱,路上又独自解释道:“老奴侍候了老夫人,如今离开这么久实在是难受得紧,心里空落落的,日夜不能寐,于是就求着老夫人回来了,本想着哪怕是让老奴端茶倒水或是做个粗使婆子我也愿意的,只是老夫人体谅,又给了老奴一份体面。” 言语里,崔氏无不得意。 所以,崔氏这是又重掌大权了,重新做回了柳老夫人身边的第一人,看来是蔷薇寡妇不给力啊!五天就被打败了。 这夫妻二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内外双修,强强联合,不知道内斗起来谁输谁赢。 “崔大娘心系柳老夫人,萧茗甚是感动,只是也得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你看静心堂这么大,里里外外多少事,少不得崔大娘帮着操持。”萧茗关切的说道。 “这是自然,我天生就是一个爱劳禄的命,一刻也闲不得,我这身体每日都吃着你给配的药,好得很呢。”崔氏听着奉承话儿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脸上的褶子一道一道的。 第721章 生命无罪 “我这一次给崔大娘带了不少进补的材药过来,等一下我就给你送过去。”萧茗说道。 芸姨娘到底是半个主子,她自是没有说出什么先给崔氏看病的巴结话来,不然那样就代表自己蠢了。 “好,好!你的药自然是好的,大娘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等一下我就来接你去我那边坐坐,咱们好好叨叨。”崔氏笑得欢,她这么说萧茗自然也懂了,崔氏是话与她说呢,或是有事相求。 崔氏脚下走得欢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芸姨娘住处。 芸姨娘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吹着风,清晨的太阳刚升上来,还不到温度最高的时候,这个时候正是凉爽的时候,于是她就趁着这个时候出来走一走,晒一晒太阳。 只是崔氏一见到,她的脸便板了起来,不客气的道:“芸姨娘怎么一个人在此,芳桃和翠儿两个丫头呢?这两个死丫头,姨娘身子重,居然让你一个人呆在这儿,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们担待得起?” 语气真是的不客气,与对待萧茗时完全不同,也没有对芸姨娘这半个主子有半分的尊敬。 芸姨娘站了起来,她打扮素净,不施粉黛,发髻上簪着一只浅碧色的璎珞珠花,穿着简单的米白色同款璎珞纹罗裙,除了头上的珠花,周身再无半点装饰,极为素淡的打扮。 却让人眼前一亮,远远一观,倒有几分病弱西子的味道。 芸姨娘已经四个月的孕肚,肚子微微突起,右手轻轻扶着,面对崔姨娘的不客气也没有生气,也许她知道她没有生气的底气。 她只是弱弱柔柔的辩解着:“崔嬷嬷勿怪,刚让她们陪着走了两圈感觉有些饿了,便让翠儿去厨房给我煮一碗燕窝粥去了,雪球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芳桃去寻了,刚离开。” 崔氏听得,也不再说什么,语气倒是好了些,只淡声道:“如此便好,我这个做奴才的舍了脸来劝姨娘一声,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雪球毕竟只是一只畜生,于你身子无益,你还是别养了罢!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好?” 这个芸姨娘倒是听话乖巧得很,搬到静心堂来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极讨柳老夫人欢喜,只是前两天突然养起狗来了,说是以勒少爷送的,舍不得扔,怎么劝都坚持要养着。 芸姨娘,“是让芳桃养着的,我就是看着好玩解解闷儿,都不碰它,毕竟是爷送回来的,又长得雪白可爱,远远看着也欢喜。” 听她这般辩解,崔氏也不再多劝了,反正她是劝过了,左不过是一个姨娘,一条狗。 崔氏歇了话头,芳桃什么样的心思,她这个过来人怎么不明白,只这芸姨娘一心想着讨好勒哥儿,可别后院起火了才好。 于是又说道:“萧大夫已经过来了,请她给你瞧着,我也好去回禀老夫人。”说罢,又转头对萧茗和善的说话:“萧大夫,芸姨娘就劳烦你了。” 只一个回头,便转换了表情与语气,速度堪比川剧变脸。对着萧茗,她没有了高高在上的语气,反而是亲和中带着一丝讨好,仿佛一下子就变了一个人。 截然不同的态度,令芸姨娘蹙眉,手握成掌,尖利的指甲快要嵌进肉里。 萧茗点头,崔氏截然不同的态度她也听明白了,贺芸虽然怀着柳以勒的孩子,但在柳家实际上并不受人重礼。 崔氏敢这么对待一个怀着身孕的姨娘,底气自然来自于柳老夫人,上行下效,柳老夫人都如此,柳家二夫人与三夫人心里恐怕也是门儿清。 芸姨娘的处境堪忧了。 庶长子! 去母留子的豪门庶长子,她听过的,见过的不少。 好在白小雨自第一次来柳家后,萧茗便没让她跟着来了,不然白小雨知道了这个结果还不得伤心死。 “我便先回去了,过一会儿再来请萧大夫。”崔氏说着,便转身回了。 “萧大夫请坐,就在这里瞧吧!”崔氏走后,芸姨娘请萧茗坐下,就在院子里,也不进屋子里了。 二人相视一眼,还没有开口,才转过月亮门的崔氏的声音便高高的响了起来。“芳桃,你这个死丫头,不伺候在姨娘身边,居然去寻一条狗,一个畜生能有姨娘尊贵不成?” “崔嬷嬷冤枉,是雪球跑了,我去寻回来,也不过离开半盏茶时间。” “死蹄子,还敢犟嘴儿,老娘早晚打你板子……” “哎呀!嬷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芳桃带着哭腔的求饶声传了过来,显然是崔氏动起手来了。 芸姨娘听着,站了起来,透过六边形的石窗,刚好能看到崔嬷嬷的和芳桃的一截袖子,见她一下一下的狠狠的狞着芳桃,便扶着肚子想要过去解围。 不过,她还没走两步,芳桃就跑了回来,红着眼低着头,右边的发髻散落下来,怀里抱着毛绒绒白毛毛的一团,正是她们口中的狗狗雪球。 芳桃低头抹着泪儿,显然是挨得不轻。 这崔氏也是厉害。 当着芸姨娘的面下脸子,真没把芸姨娘当盘菜。 “你回去收拾收拾,不用来伺候了。”芸姨娘吩咐一声,芳桃便低着头跑了。 芸姨娘又重新坐了下来,对芳桃的事不欲多言,只是伸出右手递了过去:“让萧大夫见笑了,我们开始吧!” 不一会儿,萧茗收回把脉的手,又观了芸姨娘的气色,便说道:“芸姨娘气色很好,胎儿很健康,只要继续保持如今的生活习惯便好了,每日保持运动,有助于生产,我再重新开一幅保胎的方子吃着。” 萧茗说完,提笔在铺好的宣纸上写了起来。 “正常了吗?”芸姨娘低喃,声音低不可闻。 芸姨娘看了看四周,芳桃在房里哭泣,翠儿在厨房里熬粥,崔氏也还没有过来,除了树上的鸟儿与蝉鸣声,一切变得很安静。 芸姨娘突然低声吐出几个字。 “十五,小心柳福。” 萧茗一听,下笔一顿,眨了一下睛,脸色却没有变化,这是她们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交流,在确保萧茗听到了以后,芸姨娘笑着向萧茗道谢:“萧大夫多谢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铭感你的大恩大德。” “姨娘多保重身体,孩子他在你肚子里一天天的长大,生命在慢慢的成行,给予他生命,赋予他成长,这就是母爱,母爱就像是一朵永不凋零的花,永远绽放着光芒。” “母爱……”芸姨娘脸上带着笑,神情却有些恍惚,仿佛陷进了萧茗的言语里。 片刻后,她的脸上却又浮现出笑容来,抚着腹中的胎儿,笑得讽刺有凄凉。 萧茗见些,她不再多言,默默的把撰写的药方放在一旁用空了的茶杯镇着,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希望她能自己想明白,不要再做伤害腹中胎儿的事情。 芸姨娘的身体本来就一直不好,初来给她诊治时胎儿并不安稳,后来吃着她给的药才有所好转,只是这个好转也是相对而言,她怀疑芸姨娘并没有按时服她给的药。 她好不容易保住了腹中的胎儿,想要以后顺利生产,只希望她能停止现在的做法。 她不明白贺芸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想告诉她,生命是无罪的。 第722章 崔氏请帮忙 在静安堂,崔氏有一间单独的耳房做为午间歇息之地。 此时,她正领着萧茗在内闲话。 看着萧茗拿出来的药材,崔氏颇为满意,固本培元增补气血的人参,阿胶,还有一朵大大的灵芝。 她是见过好东西的人,也不缺这些东西,可这些都是难得的好物件。 看着这些,崔氏的眼晴都直了。 “这些都是固本培元补气血的药材,最适合崔大娘这些日子食用了,这两支人参年份得有一百年的,你炖汤煨药的时候切一片进去就成了,不益多,还有这阿胶每日早晚一粒,灵芝磨成粉冲服便可,每日三次,每次一勺的量。” “这些真是太贵重了,我怎么受得起?”崔氏搓着手推退着,但是热切的眼神出卖了她,嘴上不要不要的,心里早已经视之为囊中物了。 珍贵的西不易得,她这柳家内宅呼风唤雨这么些年,见到过的人参灵芝不知多少,摸到手中的也是数不胜数的,看得见摸得着,但那些都是主子的,真正到她手里的也就是主们赏赐的根根须须,像品相这么好的,全须全尾的,特别是年份还这么久的还真是没有真正属于她的。 当初二夫人陪嫁过来的时候也有一支两百年的人参压箱底,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三夫人眼热得像得了红眼病似的。 她这随随便便的,就得了两支。 她还只是柳家的一个仆妇,说出去能相信? 她简直要心花怒放了,此刻她内心里居然有一种越过主子们的优越感来,这回这个病是值了。 萧茗拿出来给她补身子用的,名正言顺,她怎么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 当然,她肯定不知道萧茗是种植人参的专业户,两株一百年份的其实是她药田里最不起眼的,不然肯定得心酸得眼都得流下来了。 “崔大娘尽管收着,你投到我名下看诊,我自然是要让你活蹦乱跳的,不然可不得砸我了的招牌不是。”萧茗笑着将东西推了过去。 一百年份的在她手里真的不值当什么,就像沈澈那个不要脸的,每次去她家里拔,净挑着好的来,最次也是两百年以上的。 一百年份的瞧都不瞧一眼。 “真是!多亏了你,我现在身体已经大好了,哪里能用这么贵重的东西。”崔氏看着被推到眼前的东西,笑容满面,作着最后的挣扎。 “这个病得慢养细养,而且现在崔大娘正当值,事多劳累,更得进补,这些您先用着,没了再去我那儿取去。” “那老婆子我就厚颜收下了。”崔氏不再拒绝,笑着接过,此时的她对萧茗已经是百分百的喜爱了,万分满意。 萧茗也笑,言笑晏晏的。 对于崔氏,她并不是想要特别的在她这儿得到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以柳策的老谋深算,柳福的敬小慎微,崔氏是不会知道什么特别的消息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不求她时时刻刻的有用,只要她能在关键的时候出一分力就成了。 比如,给柳福拖拖后腿什么的。 崔氏收了药,眼珠一转,便又对萧茗说道:“我回来时,听说了勒哥儿不知怎么的昏睡了两个日夜不醒,请了太医院那一群庸医也不知何故,竟也瞧不好,最后还是泡了冰冷的水才醒转过来,可把老夫人急坏了,本来要处置那些照顾不周的下人,老奴劝了又劝,好不容易才让老夫人息了怒火。” 萧茗…… 真的是要处置下人?真的是你的功劳? 你可拉倒吧!你说的可不就是那一次,萧涵回来的那一天,也是砒霜投毒的那一天,你那时还在杏林的病床上躺着,真要等着你,黄花菜都凉了。 柳老夫人不追究,完全是出去萧茗报了官,张圭被牵出来,柳家避嫌都来不及,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因此事柳老夫人对她肯定有不满的,不过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孙子不争气,递了个把柄过来,怨谁去。 “多亏了大娘,不然这些下人们得受罚了,虽然老夫人是菩萨心肠不愿意惩处下人们,不过是他们伺候得不尽心力,让柳大公子受了伤害,老夫人怒极了,才要做出惩处的。” “可不是。”崔氏点头,瞧瞧人家多会说话儿,上下嘴唇一碰,说出来的话儿就变得不一样的。 “我们老夫人在闺中时就仁善心软,最是舍不得惩处下人们。” 崔氏昧着良心猛夸自己主子,饶是萧茗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柳老夫人仁慈,她看着倒不像,柳以勒所犯下的所有恶事,哪一件不是有她在背后的功劳。 背地里卖官鬻爵不提,在京城里横行作恶的事还少吗? 去年,一个京城求学的书生只因捡地上掉落的钱包不小心踩了他的脚背,便被他打断了腿,从此断了仕途路。 今年二月,一个瞎了眼的老汉带着女儿在酒楼里唱小曲讨生活,年幼的女儿被柳以勒看中,二人不从,愤怒的他居然连夜闯进其家中,将女孩给强行侮辱了。 这些恶行,每一件拿出来都能让他把牢底坐穿,只因他出身在柳家,有柳老夫人宠着,有柳老夫人暗地里给擦屁股,秘密把消息给压住了。 知道这些事的平民百姓很少,而上层社会就算是知晓却又习以为常,权贵子弟,做错了事,赔一些银子,关起门来教训了事。 有时候,这个时势真的让人难以接受,甚至是暴怒。 便是这样的处理方式,纵得这些人越来越无法无天。 “柳少爷如今可痊愈了吗?”萧茗问道。 崔氏笑容一顿,深深的看了一眼萧茗,才接口道:“已经无碍了,如今被老夫人拘在院子里读书。” “哦,读书好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五常八德皆出自于书,相信柳少爷以后会是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忠孝仁义之人。”萧茗点着头吹捧。 什么五常八德,柳以勒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品德,只希望他别再出来,真的别再出来祸害人间才是。 崔氏疯狂的扯着嘴角,这回轮到她无话可说了,这萧茗这是够了,柳府上下,上到京城各处,谁不知道柳以勒是个什么样的草包公子哥儿。 好在,老夫人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不然还不得怎么忌恨萧茗呢,她这几日因为勒哥儿的事正不痛快呢。 刚拿人手短的崔氏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甩脸子。 呵!萧茗心里冷笑,假装看不懂崔氏别有深意的眼神。 她们只是脆弱又渺小的同盟,一切都在利益的支持下。 不过,崔氏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觉得此时不适合再继续这样的话题,于是干脆撇开了,拉着萧茗请她帮忙。 “今日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想请萧大夫帮忙。” “崔大娘请讲。” 第723章 崔氏失控,柳福被打 京城外。 马车中。 崔氏捏着帕子嘤嘤嘤的哭,她已经断断续续的哭了一路了,眼睛红肿,声音呜咽。 泪湿沾满襟,已经换了三张帕子了。 任人都能看出来是她真的伤心。 就连凡事都不关已的梨儿都被她给感染了,可口的点心果子都难以下咽,好半天才从攒盒里挑了颗绿绝糖豆出来含在嘴里。 萧茗不时的劝着几句,温声细语的安慰着伤痛中的崔氏。 崔氏抽抽哒哒:“他原本是好好一个后生,不知怎的就犯了这个病,家姐托我寻了好些个大夫,就连太医院的太医我也请过,都无济于事,原想着你医术高明能有用,没想到……” “只苦了我那苦命的姐姐,她去得早,留下这么一个独苗苗,如今又突然这般变得痛痴痴傻傻,这叫我百年之后如何去面对她……” “是萧茗学艺不精,有负大娘所托。”萧茗握着崔氏的手,也是一脸的难过。 崔氏低头只顾着哭,像是没有听见萧茗的自责一样,没有回应,兴许在她心底最深处也是怨萧茗的。 都说萧茗是神医,是当世华陀,结果还是治不好她儿子的病。 她假借姐姐之名,邀萧茗去崔家村去给她那个突然变得痴傻的儿子治病,原本心中还怀着几分希望,结果这份希望被萧茗给生生的破灭了。 除了怨怼,她内心的失望更是难以复加,她的内心里压抑了一股难以释怀的情绪。 所有人都说她儿子痴了,傻了,生活不能自理了。 她与柳福育有二子,长子柳乾,次子柳忠,两个儿子能干,得老爷重用,一直是她的骄傲,也是她在柳府最大的底气。 可不知怎么的,忠儿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痴傻了。 目不识人,嘴不能言,甚至不能行走,瘫软得像坨泥,这哪里还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 甚至穿衣吃饭,吃喝拉撒都变得不能自理,找了好些名医医治都无济于事。 这个打击于她而言如晴天霹雳。 而长子柳乾,她亦很久都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了,她甚至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她撇开柳福,把萧茗带去崔家村给儿子医治,结果得还到还是和那些大夫一样的结果。 呜!呜!呜! 她好难过,觉得萧茗有负所望。 见崔氏自顾伤心不能自拔,萧茗抿着嘴也不再劝了,这个是一手弄成的,她又怎么能治呢? 再说,真的是治不好了。 不过,今日崔氏带她去了崔家村,进了神秘的崔家庄,里面的一切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虽然崔氏带着她走的是偏僻的小道,但她却是见到了好几波人,带着刀巡逻的侍卫,还有若有若无的喊杀声。 感觉就像是在练兵。 这个庄园真是不一般得很。 崔氏自悲戚,萧茗变是难过自责当中,自然也就不说话了,马车陷入了沉静之中,马车进了城,车速放缓下来,听着窗外繁华杂吵的声音,崔氏自然也知道是进了城,就停止了哭泣。 “唉!这都是命,怨不得你的,只是我愧对姐姐,没能将这个孩子照顾妥当。”崔氏轻声道,都这个时候了,她甚至都是打着自家姐姐,侄儿的旗号。 “大娘也是尽心尽力了的,只是这天灾人祸的,怪不到大娘身上。”萧茗好言安慰,对于崔氏隐瞒之事也不可能戳破。 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就不美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在申时三刻,马车终于在柳家角门处停了下来。 明笙在外面喊道:“姑娘,柳家到了。” “我回去了,今日麻烦你了,只是今日之事,你莫与外人道。”崔氏下马车之前如此交待道。 “今日与崔大娘一起同游京城,萧茗甚是欢喜。”萧茗随即道。 崔氏听得她此话,遂满意的下了马车。 待崔氏下了马车,明笙亦驾着马走了。 崔氏进了角门,远远的便见柳福与一人正说着话,背对着她,崔氏能看见对方藕粉色的一角衣裙,心头不由火起。 一直以来积压的怨气在此时暴发开来。 快步上前几步,怒气冲冲的。 说话的二人并未发现崔氏,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娇媚的道:“如此,我便多谢大总管了,有大总管帮忙,真是太好了……” 声音里柔情蜜意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走近了的崔氏听得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推开背对着她的柳福,对着那藕粉色衣裙的女人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下去。 “贱+人,小-娼-妇,大庭广众之下勾引人夫,你是没见过男人吗?” 崔氏怒骂的声音响起,各种不堪入目的话语从她的嘴里蹦出来,她已经认出眼前这个女人,正是那个与柳福勾勾搭搭的蔷薇寡妇。 多日来听到的流言蜚语,长子失踪,次子痴傻不得治,柳福的负心薄幸,年轻漂亮打扮粉嫩的蔷薇寡妇,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崔氏完全失去理智。 柳福不防备,又加之上了年纪,被崔氏这猛一把推,推倒在地,等他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时,蔷薇寡妇已经被崔氏打倒在地,崔氏坐到对方身上,对着她一顿猛?,又是指甲抓挠,扯头发,蔷薇寡妇脸都被打得肿胀不堪,脸上布满了指印,头发被扯得一缕一缕的掉,衣裳都被扯破了,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肚兜。 即便这样,崔氏也不放过她,嘴里各种漫骂污秽之词不绝于耳。 “还穿着这么红的肚兜,不要脸的小娼+妇,你是要勾引谁?” 柳福气极,赶紧的过来拉扯崔氏。 “你这个婆娘发什么疯,还不快住手,起开,这是在府里呢。”柳福叫道,他好歹顾忌着这是在府中,不是在家里任由崔氏胡闹的地方,他的声音不敢太大声,完全淹没在了崔氏的漫骂声中。 可是,崔氏哪里理会他,此时的崔氏负面情绪完全暴发,恨不得把蔷薇寡妇给打死了才解恨。 崔本身就是个胖胖的身型,虽然之前受了重伤,但在杏林被萧茗好吃好喝,人参灵芝的大补之药伺候着,身型不减反增了,如果站着,柳福还能扯得动,可是一心坐着,柳福就不行了。 柳福狠劲的扯了两下,都没拉动,反倒自己被崔氏反手一推,给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第724章 疯了!疯了! 柳福也来气儿了,快步来到正面,狠狠的给了崔氏两巴掌狠的,并怒骂道:“你这个疯婆子,还想不想活了?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这一打,倒是把崔氏给打醒了,她停了手,放过了身下被打得快要咽气的蔷薇寡妇,目露凶光的紧紧盯着柳福,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柳福被她这么一看,吓得猛地一惊,气势上不自禁弱了三分,道:“你还不起来,被人瞧见像个什么话。” 崔氏看着柳福,她起来了,踉跄着站了起来,甚至身形不稳,差点一头栽倒。 柳福松了一口气,心想好歹结束了这场闹剧,真叫其他人看见了还怎么收场。 突然,崔氏猛地对着他扑了过来,把他扑倒在地,骑坐在他身上,抓着他又打又挠,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柳福的皮肉里,左右开弓不停的扇巴掌,用尽了全身余力。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娘嫁你三十年了,辛辛苦苦跟了你这么些年,为你生儿育女,啥事都为你着想,处处体谅着你,如今儿子病重缠身,生死未卜,而你却美人在怀,逍遥自在,你的良心哪里?” 崔氏泪眼朦胧,对柳福又打又骂,比之先前对付蔷薇寡妇时还要狠多了,力气用了十成十。如果说以前在家里时,两人也有打闹吵架的时候,崔氏本着夫为妻纲的原则对柳福多有忍让,可如今她完全是不管不顾了。 这么不要命的打法。 儿子没啦!男人靠不住,她还有什么活头。 老年人的崩溃就在这一瞬间。 一起下地狱了才好。 柳福倒在地上,只觉后脑一凉,巨痛无比,视线模糊,对于崔氏的捶打,反应都慢了半拍,更是起不来了,更无招架之力。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被崔氏这样对待。 “疯了,疯了。” 蔷薇寡妇得以解脱,喘着气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拢了拢残破不堪的衣裳,也不敢管发了疯的崔氏,哭哭啼啼的跑远了,那模样是受尽了非人的蹂躏。 一身狼狈,满眼心酸,无处话凄凉。 萧茗这边。 明笙驾了马车直接回了萧家,到家门时天已经黑了,家里就等着她们吃晚饭。 饭桌上,一家三口,萧茗,萧涵,萧昱三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食,尽显温馨和睦。 “姐,你今天去柳家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萧涵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道,按理,早上去柳家复诊,中午之前应该回来的,只是今日却是天黑才归。 这让萧涵不禁意外,毕竟柳家是不同寻常的病患之家,他不得不慎重对待,一切小心为上。 “又去看了另一个病人,出了城,有些远。”萧茗轻描淡写的回道,柳忠这件事上,是属绝秘,她并不会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口,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 萧涵看了一眼姐姐,心中有所猜疑,不过萧昱在此处,他也不便明言了。 萧茗心中叹气,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个弟弟了,现在越来越大了,越来越不好胡弄了呢。 一点也不乖了。 萧茗转移话题,问起了萧昱的课业来。 “今日夫子又夸我了,我写的农桑赋得了第一名,还说让我今年童生试的时候下水试一试呢。”萧昱欣喜的说着他在学堂上的事,他是经常得夫子夸赞学生,只大家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写的大字,作的文章,甚至是能每一篇文章的深入理解能力都能得到学堂几伴夫子的赞赏,这些是与他长期以来,日复一日的努力脱不开关系。 萧茗点头,夸了一句:“上天辜负努力付出的人,继续保持,至于童生试,你可以去信问一问吴先生的意见。” “嗯,吃了饭就去给吴先生写信,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进京来,好久没见了,我想他了。”萧昱说罢,又拔了一口白米饭。 萧涵与萧茗奇怪的对视了一眼,看着处于兴奋自喜状态的萧昱,心里同时想到,只怕吴先生来了,你可能就高兴不起来了。 想到童生试,萧茗又问起了萧涵科举的试,四年前他就已经是童生了,只是在外游历了四年,错过了去年的秀才科考,秀才科考三年一次,想要再考得等后年了:“对于科举你有什么打算,后年准备考试不。” 今年萧涵才十六岁,就是后年也不过十八,年纪也不大。 大月朝科考分六个考级:第一级考试为县试,即童生。 童生即过,三年后方能进行第二级考试:府式,即为秀才,秀才之后再三年,进行第三级考试:院试,即举人试,过了即为举人,俗称举人老爷。 三年后的六月会举行第四级考试:乡试,过关成为贡士。 成为贡士之后便不用再等三年,只到来年三月举行第五级考试:会试,即进士及弟。也叫春围。 十月就是殿试,天子亲试,朝廷会录取其中最为优秀的人员,分为三甲。 一甲,状元,榜眼,探花。 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的称号,除了一甲固定的三人,二甲三甲人数不定。 在萧茗看来,科学之路像极了未来的教育。学前班(县试-童生),小学(府式-秀才),初中(院试-举人),高中(乡试-贡士),大学(会试-进士),考研考博(殿试-状元榜眼探花)只是这一条路比之后世更加艰难残酷,没有捷径可言。 这偏偏又是寒门子弟跃龙门之路,六级考试,人数层层递减,难度层层递增,越是往上越是困难,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寒门子弟想要改变命运,只有努力向前,往上爬,登上权力的金字?。 这又谈何容易。 首先,银钱一项就灭绝了其中的十之七八。 而有的,七老八十之龄,耗尽三代家业都考不上一个举人。 不过,开明的圣祖皇帝自登基以来,更改了科举方案,更改了科举时间,各地优秀学子只要过了秀才,朝廷在免赋税瑶役,每月发放禀米的基础上,增加了每月五百文银钱,还定期供应纸墨笔砚。 第725章 柳家夜请,急诊 一位英明的君王能受臣民拥戴,流芳后世,传承事迹。这与他的仁心仁德施政息息相关的。 心怀天下,为万世开太平,他能受后世人顶礼膜拜。 为什么隋炀帝修了大运河却被千古唾骂,只因他只想用这条运河来享乐,收刮民脂民膏,整条运河为他一人服务。 大运河两岸堆满尸骨,每一寸河水染浸劳动人民的鲜血。 所以隋炀帝得了一个暴君名头。 而圣祖皇帝施行仁政,大大减轻了读书家庭的负担。 因为这项政策,这些年来朝廷出现了不少的寒门学子入朝为官的现象。 萧涵一顿,看了一眼姐姐,才不好意思的道:“我上一次已经通过了府试,是在先生的家乡苏城,由当地乡绅举荐入考,幸不负所望得府试第一。” 萧茗一惊,吃惊的望着弟弟,他居然是秀才了,还是第一名,而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萧涵红着脸说道:“先生说,不过是一个小考试,没有什么值得与外人道的窃喜,让我戒骄戒躁,沉淀自身,迎战院试。” 萧茗沉默,默默念一声,我去! 行罢! 她惊喜一秒后又平静下来,要知道在未来世界人人皆举人老爷,遍地状元榜眼之才。 所以一个小学毕业生,真的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啊! 不过,萧涵学习努力,态度良好,当夸,于是萧茗点头鼓励道:“吴先生说得对,戒骄戒躁,保存进取之心,一往如前。” 萧涵低下头,心想,他考过了府试好像姐姐也并没有多高兴、多惊喜的样子。 看来,吴先生说得对,一个小小的秀才不足为傲。 他还得努力。 用了晚饭,三人聚在书房里,萧涵带着萧昱读书写字,萧茗独自坐在书桌旁看着药典,油灯下,烛影绰绰,面前的书页许久都未曾翻篇。 萧茗冥思,她在想上午时贺芸悄悄给她说的话。 十五,小心柳福。短短六个字,她要表达的是什么信息呢? 十五是十五号的意思吗? 今天是七月十三号,后天便是七月十五了,正是她去慈恩堂义诊的日子。 小心柳福? 萧茗睁开眼,人也顿时来了精神,她好像是想到了。 正想着,易妈妈匆匆进来,急道:“姑娘,柳府急诊,让你速去,并且来了一队八人柳家护卫。” 此话一出,屋子里三人都看了过来,萧涵眼里闪着浓浓的担忧。 “这个时候,谁要看病?”萧涵担心的道。 “来未并未明言,要不要找个由头拒了。”易妈妈语气里同样的担忧,来了一队护卫,个个带着刀,往萧家大门一站,冷面肃然,如地狱修罗般不尽人情,不肯多言,易妈妈只不过是多问了一句,领头就按住了刀柄,像是要即刻斩杀了她一般。 饶是见过世面的易妈妈都吓了一跳。 偏这个时候易风与明叔两个成年男人皆不在,就是武艺高强的夏小八也不在此处。 余下她们一屋子老小真的毫无反抗之力。 “去不得。”易妈妈如是道。 “姐,不能去,就说你不在府中,在外出诊就是。”萧涵说道,公然派护卫来,此时过去,无异于龙潭虎穴。 “我们有退路的。”萧涵又说道。 “没带婆子丫头,只是八个带刀护卫?”萧茗突然问易妈妈。 易妈妈点点头,她看得清楚,确实是八个冷血之人,不像以往婆子来请,所以她才如此不镇定。 “不要激动,我想想。”萧茗按下心思不定的两人,这个时候来让她去出诊,以这种方式,难道是下午崔氏带她去崔家庄子一事暴露了? 不过,萧茗这般一想又摇头否定,柳策是聪明人,就算要杀了她也会找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让她进府。 不会傻到进柳府后让她消失,如果她是柳策,为了秘密不暴露,肯定有两个选择,第一,正大光明给她定个罪,第二,暗中灭了她萧家满门才是。 不会这般堂而皇之,正大光明的求诊了。 即是求诊,那就真的有病人了。 那是芸姨娘? 萧茗心中一惊,贺芸又干了什么事? 那这八人是柳老夫人派过来的? 不过,萧茗又马上否定了,如今日所见,贺芸虽然怀有身孕,但在柳家并不受重视,还没有到让柳策惊动护卫来抓她的地步。 所以,并不是她。 难道是柳以勒,要死了? 也不可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 难道是柳策病重急求医,更不可能,柳策不会让她医治的。以他多疑的性子,怕她不怀好心,把他医死了。 萧茗又迅速回想了一想近两日朝堂上发生的大事,除了西北如火如荼的战事以外,就是柳策想要让石亭玉封王的事了,不过此事以沈君身体病倒,不能上朝为由给按了下去。 一切都很正常。 所以,她想不出来此时去柳家的用意了。 是真的要求医,谁得了急病呢?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于是,萧茗收拾了药箱,说道:“不要慌张,叫上梨儿,还是让明笙驾车,如往常般去便是了。” 易妈妈张张嘴,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萧涵赶紧道:“我陪你一起去。” 萧昱也道:“我也去。”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嗅到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 “你们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没在夜里出诊过,有什么紧张的,安心在家中等着便是了。”萧茗笑着安抚。 又走到萧涵面前拍着他的肩,如今萧涵的身高,她已经要垫着脚才能摸到她的头了。 “你也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遇事不要慌,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得柳家信任,并不是一件坏事。”萧昱说着对萧涵眨眨眼。 萧涵羞愧难当,但只一眼,他瞬间明白了姐姐眼中的含义。 “姐,我知道怎么做。” 马车出了家门,透过车窗,萧茗便看见八名劲装打扮带刀护卫在风中静静矗立,纹丝不动,如一尊尊雕像。 可见是训练有素。 个个表情严肃,眼神犀利,体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只探其外表就知道武功不弱了。 呵! 萧茗心下一寒,柳策是在故意给她警告呢。 第726章 怼陈峰,萧茗的猜测 柳策的警告。 不过,她怕吗? 当朝一品权臣,豢养护卫。 如果不是朝廷指派的,就真的僭越了。 八护卫见到马车出来,他们并没有言语,只是齐齐翻身上马,围护在马车四周,来无声,去无迹。 不消一个时辰便到了柳府。 萧茗被领进了门,此时的柳府灯火通明。 然后到了地方,萧茗居然看见了阔别多日的熟人。 太医院首座陈峰。 当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陈峰盯着萧茗,嘴角露出笑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不怀好意呢。 “萧大夫,多日不见,一切可好?”陈峰居然主动打招呼了。 “陈大人,阔别多日,你一如既往的康健呢。”萧茗同样言笑妟妟的回道,在此处,没有人会把萧茗当做一个小辈看待,虽然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她的医术,她出众的能力为她奠定了与陈峰等人平行的基础。 没有人敢能轻视她。 即便是太医院首座,正五品院使的陈峰,亦不敢。 陈峰…… 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丫头真是无理,说的什么话儿,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什么叫他一如既往的康健,难道要病着才成。 真是! 算了,我也不跟这小女子一般计较了,好歹也是被琳琅郡主护着的,明真大师亲口承认了的师妹不是。 恃才傲物,在京城这片地,总有你吃亏的地儿呢。 于是,陈峰好脾气的规劝:“萧大夫,逞口舌之快会有苦头吃的。” “哦!何为苦头?陈大人能给吗?”萧茗冷笑一声。 陈峰这个人小肚鸡肠,气量狭小,能力平庸却又忌才妒能,在平城时他们就已经撕破脸了。 没办法,谁叫她医术高呢,人才总是遭人忌的。 来呀!谁怕谁? 又被驳了面儿,陈峰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好歹他也是长辈不是。 于是看了萧茗一眼,又感叹一句:“真是无知者无畏。” “我无畏,但我不无知。”萧茗又不怕死来一句。 谁无能?无能的人自己知道。 “哼,黄口小儿,伶牙利齿,不知礼数。” “陈大人可别妄自菲薄,自少时起家父家母就教育我要知礼数,懂规矩,尊长护幼,陈大人若是不知,再回去学学……” “你……” 陈峰气得,一股血气直往脑门上涌,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可越是这样越觉得掉了面子,他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说不过了,手也被气得不停的抖擞。 真是个混帐丫头。 感觉这个萧茗就是来克他的,第一次见就抢了他在平城陈家的生意,第二回在广济堂里给他们下泻药,在慈恩堂里仗着明真大师的关系目中无人,而崔氏那一回,必死之人,居然被她给救治了,啪啪打着他的脸。 往日还好些,不管他怎么样明里暗里的针对她,她总是笑眯眯的,和颜悦色的,怎么今日突然这般,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般。 难道她自知大难临头了?所以临死前跳腾两回。 也是,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还不让人家说两句不是。 于是,陈峰忍下心头一口恶气,便不再说话了,心里盘算着之后的计划如何实施才能更周密,更加能正大光明的置萧茗于死地。 总之,这一次萧茗是有来无回了。 陈峰冷笑两声,安心坐着喝起茶来,也不搭理萧茗了。 见陈峰偃旗息鼓了,萧茗也只有作罢,也跟着坐了下来,心里头暗自捉摸开来,自看见了陈峰,她一反常态,故意拿话刺他,并且寸步不让,就是想让乱了阵脚,透露点讯息出来。 反正他们两的仇怨,不管是因为闵师兄与陈峰的前尘往因,还是在平城,或是慈恩堂的种种事,梁子早就结下了的。 而且陈峰是亲近柳系一派中人,双方早没了握手言和的可能。 柳策已经亮出了刺刀,她如果一无所知,一味的示弱,她怕是今晚就走不出柳府了。 不过,这陈峰居然不上当。竟然就这么忍下来,瞧他那神情,肯定是没安好心。 如今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半盏茶没饮完,柳策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两个儿子。 柳策进门便开口道:“萧大夫来了,深夜请过府,老夫有失远迎。” 萧茗忙回了一礼,客气道:“柳大人客气了,这是萧茗的责任,只是不知病人在哪里?” “正在里间,萧大夫请。”柳策次子赶忙道。 看到病人,萧茗一惊,她千想万想,千算万算,所有人都算尽了,唯独没有算到眼前这个人。 居然是柳福。 此时的柳福额头上包着一条白布,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人事不知。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柳福的双颊居然肿得像一个桃子似的,上面还布满了纵横交布的抓痕,指印,还没有来得及消散的血痕一道一道的。 模样有些凄惨,这是怎么了呢?堂堂柳府大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受到了这样非人的虐待。 谁这么大的胆子,柳府上下除了柳策与柳老夫人,就是柳家的二爷三爷都得尊称柳福一声柳总管,他们亦如此,柳家小辈们在柳福面前更是不敢猖狂了。 谁能打他? 从伤情分布情况来看,可以断定对方是一名女性。 “这是?”萧茗惊问,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向强壮如牛的柳福变成如此模样,真是让人意外啊!难怪柳策会如此兴师动众。 不过,这举动也未免太过了些。 虽然柳福跟了柳策几十年,主仆情谊深厚,但还没有深厚到深夜亲自为他请医的地步,柳策一直都是一个清醒且又睿智之人,能爬到首辅的高位自然心如铁实,此时他亲身到场,必另有所求,且所图不小。 果然,跟着进来的陈峰递过来一张药方,漫声道:“柳管事后脑受伤,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不醒,本官已经为他清理了伤口,并开了药方服用,萧大夫医术高明,且看一看本官的医方是否对诊。” 陈峰说着,并没有如字面意思求教,而是睥睨着眼倨傲的看着萧茗,嘴角擒着一股快要得逞的笑意。 果然是不怀好意呢。看着陈峰递过来的药方,萧茗暗中想道。 第727章 别拿手指着我 陈峰能混到太医院首座,正五品的太医院院使的位置,能力自然是有的,于这种病痛自然是手到擒来,不可能为了确诊再把她请来。 让她来验证正五品医官的药方是否正确,她的脸还没有这么大。 既请了陈峰,再让她医治,柳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是不会落了太医院正五品院使的脸面。 所以,萧茗得出了结论,柳福所受的伤于她有关。 可是,柳福一个大总管,受了伤,为什么又与她一个外人有关呢。 无意外的话这与她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关系,就是八杆子打不着。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要出意外了。 所以,萧茗猜测柳福的伤与崔氏有关,毕竟能在柳福脸上留下巴掌印,指四印,血痕的除了崔氏也没别人了。 难怪她来这么久都未见到柳福原配妻子崔氏的身影。 所以柳总管是被崔氏给打了,夫妻阋墙?柳福不敌? 再偷偷看了一眼陈峰,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萧茗完全可以确定了这事完全是针对她来的。 治病是假,问罪是真。 不得不说,萧茗的猜测已经接近真像了。 不过嘛!既然猜到了个大概,萧茗也就不怕了,心思电转,已然有了对策。 临危不惧,萧茗并没有拒绝陈峰递过来的药方,而是十分坦然的双手接过,还仔细看了看,方笑道:“陈太医何必望自菲薄,你贵为太医院首座,医术自然是高明的,这等小病小痛怎么可能难倒了你,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何必又让我来班门弄虎,我这三脚猫的技量,不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徒增你笑话么。” 陈峰冷笑一声,好歹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正准备要溪落她两句,却见萧茗又接着道:“既然柳大人深夜隆重地请了我来,小女不才,自当竭尽全力为柳大总管诊治,若我的诊治结果与陈大人有不同之处,还望陈大人海涵则个。”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陈峰…… 一口血瘪在咽喉,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好啊! 好得狠!希望等一下你还能如此的巧舌如簧的为自己开罪。 萧茗说罢,也不理会陈峰吃瘪的表情,把药方往桌上一放,转身走向了柳福,在背对着人的地方,她嘴角微抽,一脸沉痛,心中却狂笑不止,崔氏打伤柳福,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想让柳福家宅不宁,无心为柳策效力而已,这相当于断了柳策的臂膀。 而如今,看着趟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福,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崔氏今日回来因为儿子的病本就积压了不少怨气,如果正巧遇到柳福正做着让她更加难受的事,或者二人因为什么事吵架。 那么多种情绪积压下的她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一个人的脾气处在了临界点,她的暴发仅仅需要最后一根稻草。 比如,年轻,漂亮,有活力的蔷薇寡妇就行有杀伤力。 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看来这一次崔氏更的是下了死手,看把柳福打得。 不过,柳福被打也是他自找了,不能体谅枕边人,不关心儿子,立身不正,不能洁身自好,一把年纪在外沾花惹草的,被打也是活该。 渣男。 为老不尊。 老牛吃嫩草 不配人夫。 不配为父 …… 瞬间,萧茗内心里给柳福贴上了无数个不道德的小标签。 可惜场地不合适,不然她得笑一笑。 职业道德,加之为医生的谨慎本分,萧茗还是仔细检查了柳福的伤势,他脸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并不严重,外敷些药便可消肿去淤,而最严重的伤却是在后脑,及腰上。 后脑破了一个洞,白布上还染着血,当时应该流血不少。 而腰上,突发性腰关节突出,两边髂骨轻微外拐,想来是被重力所致,萧茗脑海里臆想着当时的画面,是不是被崔氏骑在身上打? 又细细检查了一下,居然还断了两根肋骨,也不知崔氏是怎么打的,如此生猛,可惜她不在现场。 所以,柳福得好好养一养了,腰上的伤必需要修正,已经被陈峰用两块夹板固定了,但即便如此他也得至少十天半月,这期间还会不时出现头晕,腰痛,呕吐等症。 唉!真是惨! 检查完毕,萧茗又回到桌前,仔细把陈峰的药方拿起来观摩,屋内灯火通明,婴儿手臂粗的蜡烛,正在燃烧着生命,烛光摇曳中,萧茗看得认真又专注,烛光映照在她莹白的脸上,白晢的皮肤散发着璀璨的光。 这期间并没有人说话,柳策根本就不在此处,只有他的二儿子并两个丫头两个小厮留守在此处。 陈峰见萧茗此模样,气得不打一处来,她这是什么做派,他敢肯定她是在装模作样,故意给他难堪。 因为这样的场景令他突然想起了他年少时学医时师傅检查课题的时候。 那个时候师傅高高在上,而他小心到卑微…… 一股莫名的憋屈愤怒涌上心头,多少年了,场景再次轮换,再一次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凭什么他堂堂太医院院使要受到如此对待。 萧茗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良久,萧茗才抬起头来,看着气头上的陈峰甜甜一笑:“陈太医这个方子对症下药,相信柳总管不久便会痊愈了。” 听到她这么说,陈峰内心里一口气险些没有提上了,心中更是恼怒。 他居然可耻的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如此便好,本官还以为萧大夫能给出不一样的建议,原也不过如此。” 萧茗笑容不变:“陈太医好歹统领着整个太医院,大月全朝上下名医汇聚的地方,如果连这点病都查不出来,药不对症,那岂不是浪得虚名了。” “你,放肆,好大的胆子。”陈峰怒,手指着萧茗,指尖发抖。 萧茗看着要指在自己脑门上的手,皱眉,前世今生她都不喜欢别人如此指着自己,并且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对她如此不敬了,虽然她只是自己经营自己的小医馆,可她无论走到哪儿都能获一声萧专家、萧教授,身后会跟着一大群想要向她学习讨教的学生。 就是你年纪大,是长辈也不能。 “陈大夫手指抖得厉害,莫不是生病了,这个毛病对我们医者来说可是不好,抖着手怎么切脉,用银针不是。” “你……”陈峰说不出话来,手抖得更厉害了。 “你什么你,别拿手指指着我,虽然你是年长,却不是我萧茗的长辈,我没有义务惯着你的脾气。” 柳二爷在一边汗颜,他算是见识到这萧茗的嚣张了,连陈峰都不放在眼里。 眼里对萧茗有三分惋惜,萧茗医术高明,有着超乎年龄的理智聪慧,可惜不能为父亲所用,这样的人还是尽早毁去。 父亲的想法是对的,不能为己所用之人必然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当尽早除去。 柳二爷暗中想着。 “萧大夫,既然柳总管的病情你二人皆无异义,就请二位移步外堂,家父还有疑惑需二位解惑。” “呵!”陈峰好像想到了什么,也不气了,居然奇迹般露出笑容来,看了一眼萧茗,甩身出去了。 这变脸速度堪比川剧变脸了。 第728章 学艺不精的陷害 柳策独坐中堂,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沉静,周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让人无法想像他是一位位居一品的当朝首辅。 只是那周身的气息让人无容忽视。 他坐在那里,手里同样捏着一张药方看着,待到萧茗出来,方放下,看了萧茗一眼:“今夜请萧大夫过府,一则因柳福伤势,二则本官有一事不明,所以才冒夜请了萧大夫。” 除了柳策,其余人皆是站着的,陈峰背着手,站在柳策右下方的位置,背着手一脸得意的看着萧茗,仿佛在告诉萧茗他与柳策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一样。 “柳大人请明言,萧茗知无不言。” 而柳策却是没有再开口,反而是他的二儿子替了他道:“今日傍晚,柳福之妻崔氏突然疯魔,将柳管事打至重伤,我们不知就理,后经陈太医一查,发现萧大夫给崔氏的药方里大有蹊跷之处,上面居然有大量燥热之物,长期食之会令人心绪烦燥,内火上升,不知萧大人做何解释?” 柳二老爷此话一出,倒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了。 萧茗…… 这就是正头戏了么? 不过,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不然只怕会直接告到京兆尹去了吧! 于是,萧茗看了一眼柳二老爷,淡道:“柳大人,柳二老爷,你此话是何意,难道怀疑我?柳管事的伤我完全不知情,也不明白崔大娘为什么会突然为之,今日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而且我亦为诊过脉,她身体一切正常,恢复良好,也不知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大受打击,没了理智。” 她又说道:“至于二老爷所说的药方,还是让我亲眼见一眼吧!” 陈峰见萧茗死到临头还是如此的伶牙利齿,不由冷笑,轻哼一声:“狡辩。”萧茗已经把那一张方子拿到手上看,他也不再多话,静静瞧着,目光也越来越冷。心里也跟着冷笑:‘药方是你自己开具出来的,难道还能看出个花样子来……’ 你是怎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开了这么一张药方出来让他抓了把柄。 这回看你怎么死。 此时,陈峰看萧茗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萧茗看了看,是出自她手的药方,也是她的字迹,就连用的纸张也是杏林专门配备的水纹纸,其右下有专门的暗纹。 于是道:“此正是我开出来的药方,我竟不知这药方有不妥当之处,崔大娘伤重,我用了人参为她补备益气,难道不可?” “用了人参没什么不可,但是,萧大夫,你难道不知人参是大补燥热之物,病人长期服用会让人心火旺盛,炽气于脾,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懂?更何况,这药方里不止人参,还有虫草以及枸杞、当归等物,同属大补燥热之物,崔氏长期服之,令之脾火旺盛,易于燥动……,长此以往,迷惑崔氏神智,令暴起伤人,今次只是柳管事,若是柳大人在身边,岂不是伤着了柳大人,你借机剌杀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陈峰一声怒喝,他终于道出了真实目的来,目光盯着萧茗,说不出的快意与紧张。 总之,把柳福受伤一事强加在萧茗的头上来,故意给崔氏开些易致疯魔的药物,暗中加害,让崔氏神智不清突然伤了柳福,若是寻常百姓两口子打个架,这便只是不起眼的小事,无关痛痒的。可柳福的身份不同,他是柳策的身边得重用的仆人,这件事就可以衍生为剌杀柳策了。而崔氏的身体一直都是萧茗负责的,那萧茗就有了剌杀柳策的嫌疑。 柳策是当朝首辅,国之重臣,这个罪名可就大了,至少萧茗一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不得不说,陈峰打的是个好主意,谁叫萧茗这个药方真的有燥热功能呢。 所以,萧茗今晚若是不能很好的解释这个问题,那么她就可以直接从柳策进到京兆府衙门大牢里去了。 这事萧茗能认,她当然不能认了,她也没那么傻到去控制崔氏不是。 被陈峰这么一指认诬陷,萧茗但是险得很平静,只看了一眼陈峰,那眼神像是看傻子一般样,冷冷的道:“陈大人,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受柳老夫所托,勤勤恳恳为崔氏治病,一日都不敢懈怠,如今崔氏痊愈归家,怎么在你的眼里我倒成了暗害柳大人的歹人了。” 萧茗说着,并不给陈峰所驳的机会,于是又对上首坐的柳策道:“柳大人,柳老夫重视于我,令我给崔氏治病,并支付了高昂的医药银子,萧茗才不得不忍痛给开了人参,虫草等名贵的药材,要知道陈大医对崔氏的病情无能为力,差点一命乌呼,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救回来的。” 陈峰…… 什么叫他无能为力? 好你个萧茗,死到临头还要踩他一脚。 萧茗哪里管他,只冷冷睨了他一眼:“人参燥热,长期服用确实是有令人上火的燥热之物,只是这个期限陈大人难道不知是多久?而且,我在药方上还开具了黄芪,桅子,蒲公英等清热降燥之物,崔氏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上火易燥的表现,” 陈峰张嘴,他只觉这个萧茗生得好一张巧嘴儿,这样了都还能反驳,于是怒道:“你别强词夺理,分明是你暗中使坏,故意利用崔氏,暗中谋害柳大人。” 同为医者,陈峰心里明白,若是想让一个人发狂,可以用药物控之。 崔氏在杏林长住一月,萧茗肯定是给她吃了什么秘密药物,只是这药方肯定被她给销毁了。 不然一个月的时间,崔氏怎么会对萧茗信赖有佳。 崔氏回家被与柳福打了起来,打伤柳福,后被人发现后关押着,哪怕是被关着她也一直骂着柳福,以至于到现在柳家上下都不知道崔氏带着萧茗去了崔家庄子。 而崔家庄早经这她的打点,也不会把此事泄露出来。 现场就像是陈峰一个人的独角戏,不管是柳策还是萧茗都保持着冷静,面对愤怒质问的陈峰,萧茗怀疑这家伙是怎么混到太医院头头当的。 也行是遗传吧! 京城陈家,也是名门之家,家族一直以来以飞医为主,每一届太医院首坐都是陈家人。 她想起了远在边关的陈老,一心醉心于提高自己的医术,治病救人,不求名利,甚至可以自伤自身,聚积在他身边的陈家后人也是勤奋好学之辈,心思纯净,都保持着一颗治病救人的心。 而这个同属一脉的陈峰,却是功于利?,气量狭小,嫉才妒能,他的加害于她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我萧茗行医救人,不愧于天,请陈大人别在此大放厥词误导柳大人,加害于我,你若是不知这几味医其中的关联,我倒是可以代你师傅教授你一回,《神农本纪》中有记载,人参大补元气、复脉固脱,安神益智,可与黄芪,桅子等同服……” 萧茗随之给大家科普了一下药材知识,暗示陈峰学艺不精,直把气得陈峰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她一翻有理有据的发言,有出有处的药方便更显得陈峰是在构陷于她了。 末了,萧茗还对柳策说道:“柳大人,萧茗有幸与明真大师同承师门,受他邀约在慈恩堂义诊,只是陈太医与我多次意见不和,早已生隙。只是没想到他会借柳管事之事攻奸陷害于我,还请柳大人明察。” 第729章 陈峰晕倒 夜深时分,街道上已经没了人影,柳家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几道身影来。 下了台阶,又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萧茗回首,看着陈峰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 “陈大人,留步。” “还有何事?”陈峰回首,他如今看着眼前这一张脸露出不加掩饰的憎恶目光,今晚他们算是彻底的撕破脸了,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维护那表面上的和平。 原本以为抓住了萧茗的错处,能置萧茗于死地,这样于他而言也能在柳大人面前卖一个功劳。 于是他说服柳大人将萧茗诓进柳府,以医治崔氏疯魔为由治她一个剌杀朝廷命官的大罪,而后直接送进京兆府,这样就算常国公府亦或是明真大师得到消息时都已经晚了,崔氏的药方就是罪证,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们还怎么把她捞出来。 可偏偏,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了,萧茗根本就不上当,成功给自己脱罪的同时还倒打一耙,让他在柳大人面前丢尽了颜面。 想到离开时,柳大人看他的那一眼,他透骨心凉。 他知道他做了一件蠢事。 到底是他心急了,准备得不够精细,想到他竭力劝谏柳策让他支持他时,他就后悔不迭,是他太想把萧茗置于死地了,并没有深思熟虑的研究崔氏的药方,以至于留下破绽,到如今平白失了柳大人的信任。 不过,他深信萧茗一定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给崔氏用了秘药,以导致她突然疯魔。 看着向他走过来的萧茗,陈峰眼神诲暗不明,他不明白,为什么只与她孙女一般大年纪的小丫头,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嚣张气焰。 难道实力就是底气? 只见萧茗走近陈峰身前,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便走了,只是陈峰的脸色由红转青,瞪大了眼盯着萧茗,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抬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萧茗的背影,很是气怒的样子。 最后,手猛地捂住心口,向后倒去。 “老爷,老爷……”陈峰突然倒地不起,可把身边伺候的长随给吓着了,又是去拉,又是去扶的,嘴里急急的叫着,乱成一团。 萧茗抿嘴一笑,眼神淡淡的上了马车,昏暗的灯光下,眼神一闪而过的幽光。 驾着马车的明笙看着,不由嘴角抽搐,是什么原因把姑娘给气得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姑娘把人怼到晕倒的地步,也不知道到底是陈峰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哦。 等到萧茗和梨儿先后上了马车,明笙抖了抖手中的缰绳,一声轻喝:“驾……” 马车走动起来,看着柳家巍峨门庭被远远甩在身后,萧茗放下帘子,惊心动魄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不过,柳策对她已经起了杀心了吧,不然也不会任由陈峰,只可惜呀!陈峰想用药方抓她的把柄还是嫩了点,她行医两辈子,怎么可能会在自己擅长的地方给人留打柄。 不过,柳福这事还真不关她的事,她怎么可能做这种让人垢病怀疑的事,完全是崔氏自己被诸多事情打击,情绪积压,最后被柳福这样一击,才会情绪爆发。 催垮一个人,并不是只有药物才成的。 所以说,的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嘛! 马车蹄,蹄,蹄。才转了个弯儿,就见临街边的一间关了门的店辅面前停着一辆豪华的大马车,马车左右立着四个骑着马的侍卫,马车后面也跟着一队侍卫,严正以待着,门廊下,挂着几盏昏暗的灯笼,人影绰绰,让人看不清是谁。 “姑娘……”明笙警惕的盯了眼那马车,放缓了车速,轻声朝着车厢里喊了声。 萧茗打着帘子出来,自然也看见了那一马车,只是光线昏暗,她们看不清马车上的标徽,就更不清楚来人是谁。 前面的队伍好似也发现了他们,便有一骑朝着他们过来,来人近了,轮廓逐渐分明,萧茗也便看清楚了,心里也放松下来,这人她是见过的,是常清池身边的贴身护卫。 “可是萧大夫?” 萧茗应声,心下也放松下来,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了,是常清池身边的贴身护卫,她是见过几次的。 “是。” “郡主与世子爷请萧大夫过去一叙。”贴身护卫说道,声音清亮。 萧茗一怔,惊愕道:“姐姐来啦?” 说道,赶紧的让明笙把马车赶过去,不一会儿到了对面的马车上,萧茗才上马车,就被琳琅郡主一把抱住了。 “你有没有事,柳策那个老混蛋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琳琅郡主这样,倒把马车上一旁的常清池给弄得有些尴尬了,手抵着下颚清咳两声,道:“郡主,义妹,你们说话儿,我出去看看。” 说着,便掀开帘子出去了。 “姐,你怎么来了。”萧茗奇怪的问。 “是涵弟给我送信去了,柳策夜里叫里,又是这么大阵仗,我怕是要出事,所以便过来了,好在安全出来了,不然我都得进府抢人了。”琳琅郡主气愤的说道。 “倒是没什么事儿,是萧涵小题大做了,劳动姐姐姐夫深夜跑一趟。”萧茗不好意思的道,心里却是感动的。 她们一时兴起义结金兰,没想到琳琅郡主会为了她冒着得罪柳策的风险,调动护卫来。 “还不是小事,这柳策,阴险得很,前一刻看着好好的,后一刻就背后捅刀子,你以为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做到一品大员的官位的。”琳琅郡主郑重道,对于柳策此人,她是心有余悸的,原本不过是普通的四品官宦,在新皇登基时起势,有了从龙之功又送女入宫为妃,前任首辅怎么卸任的?真的是外人所认为的是年老纪老迈?辞官归故里的? 一步一步的,算计精明。 前两年借着陛下身体病弱的原因把持着朝政,打击异党,甚至联络朝臣干涉储位,搞得整个朝堂成了他的一言堂了。 对琳琅郡主对柳策的评价,萧茗暗自点头,嘴上道:“我知道,今夜确实是柳家有病人才请了我,我也一直很小心。” 至于病人是谁她就不便明说了,相信到了明天就会有消息自动跑到琳琅郡主耳朵里了。 琳琅郡主也没多问到底谁是病人劳动萧茗夜跑一趟,她什么身份,还没有迂尊降贵亲自过问的道理嘛,自有人会把消息递到她耳边的。 于是,家里还有稚儿,萧茗又劝姐姐家去,琳琅郡主知道萧茗平安无事后,也不再逗留了,只是细细的叮嘱了萧茗要小心柳家后才和常清池打道回府了。 萧茗也同样回了家,萧涵易妈妈等人见她们平安回来,也放了心。 第730章 安排 翌日一早,得到消息的蒋香媛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这么大的事情,我和夏小八应该跟着一起去的,也有个照应。”蒋香媛说道,如今进了京城后,由于蒋家的宅子离得近,她也就没有住在萧家了。 夏小八也跟着点头,他原本是世子离下来贴身不离的保护萧茗的,结果到了京城后萧茗就把世子爷的产业甩给他,让他看管着,他不接手还不行,可惜以前他又没接触过这些事务,弄得手忙脚乱的,每天都被各种事支使得团团转的,只得去跟庄三哥请教,于是这样跟在萧茗身边的时候就少得可怜。 “这个柳策真是太过分了,他没有为难你吧?”夏小八问道。 “没了。”萧茗摇头,她已经和了早饭,坐在桌旁让人去送萧昱他们几个小的去学堂上学。 神情倒是淡定平常,显然是没有被人给影响了。 萧涵,明笙,易妈妈几个同样坐在一旁,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自然得坐在一直商量个章程出来应对下一次的突发事件。 所以,一早上,大家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馆了。 “我看我还是回来好了,这柳策深不可测,真要是想对咱们不利,咱们总得有还手之力才成。” 萧涵也跟着帮腔:“对,让小八哥回来,他武艺高强,能帮上大忙的。” 萧茗想了想,当初到了京城,想着在京城人多眼杂,各方人盯着,柳策这些人不敢冒然动手,而且石亭玉留给她的产业多,她身边的人手少,又要忙于杏林和制药房的事物,实在无心打理,才把这些甩给夏小八去管着的,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夏小八还是回来才更有用。 于是,萧茗点头道:“好吧!你回来,让涵弟帮你管着。” ?!夏小八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萧茗又说着如今的形势:严肃的道:“柳策对我们已经起了杀心,他在京中有权有势,想要对付我们轻而易举。无论是明里暗里,我们都得防着他。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 至少,等到石亭玉大胜归来,她们就可以松口气了。 萧涵也在忧心这个,昨夜只要一想到姐姐被那几个看着就让人心生恐惧的护卫带进了柳府,他就担心得一夜未睡着,到底还是他们太弱小了,在真正的强权实力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柳策是当朝权贵,权势顶天,想要对付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简单是一根手指头的事。 明面上的针对陷害还好,有琳琅郡主,常国公府,洛亲王府,和陈家给他们挡着,如果是暗地里陷害,他们就得小心应付了。 他们家人数少,大部分未成年,又有诺大的产业,财帛动人心,会勾起很多人的觊觎之心。 就怕有心之徒在柳家的蛊惑下对他们不利。 就像上一次的砒霜案一样。 “易妈妈,你如今管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务必要把家给看好咯,各种事务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任何意外事件,不管大小都要再三思量,细细查找。” “是,老奴明白。”易妈妈点头,如今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萧家能好好的。 “还有家里的几个厨娘,你要多注意一些。”萧茗说道,萧家里的人都是从平城带过来的,只有厨房里新招了三个人,这三人都是易妈妈从人牙子处精挑细选买来的,几个月相处下来,看着倒也老实本分,但到底不是从平城一起跟来的,就怕有他们不知道的底细。 易妈妈点头,嘴角抿着,对于怎么提高一个人的忠诚度这一点,易妈妈做得不比萧茗差。 萧茗又嘱咐萧涵:“如今易风不在,除了杏林和制药房,其它的产业你要看管起来,雇佣的人要老实本分,忠心,马上要秋收了,种子铺要忙起来,而忙乱的时候是最容易出错的时候,一定得万分小心。其余空置的铺子和房产,就别再管了,明笙先把它们租出去,等到明年再说。” “明笙也一样,把手里的铺子看管好,不要让人有可乘之机。” 明笙当初在京城,就购置了几间铺子,几处房产,后来萧茗举家迁来,萧茗让易风又添置了少铺子田庄,这些都给易风、明笙和谨言每人分了一处宅子和五十亩田地,其余的都自己留了下来,如今她手里头有就京城附近的就五个大的田庄用来做种子基地和药田,十二处铺面和八处空宅子。 八座宅子,有大有小,她的想法是以后家里的孩子们长大了,又忠心耿耿给她效力多年,等到他们成家立业后每人送一座一进宅子算是她这个主子的回报了。 就算是要出嫁的梨儿,她也准备了。 十二处铺面,一间是杏林,有五家都是种子铺,分布在东南西北不同的街市,她不像蒋四海和周莲蓉,各个行业都要涉猎一二,她就要纯粹得多了,果子酒不卖,罐头不卖,花茶不卖,只卖种子。 本来每年出产的果子酒与罐头都有订眼,蒋四海,孔林,林氏三家都不够分的,花茶这些更是稀少了,每年产出来,卖一些给蒋四海他们,其余的留下来节礼时走个礼,一年下来也剩不下多少。 所以对外,她只经营种子。 买的铺子有在租租户的,她就让他们继续用着,反正她也不急,等到收回来她就自己经营种子铺,她是要让萧家种子铺在大月朝遍地开花的人,如今的成果显然很不错,蒋四海,周莲蓉,林氏,还有在南方的莫家叔侄都是她种子推广大能手。 如今这个时候京城扩张的计划得暂时搁浅了,她不想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活动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最后,萧茗看向夏小八,郑重道:“小八哥,昱儿我就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萧茗此言一些,大家不由得愣了一下,易妈妈错愕的抬头,看了看萧茗又看了看夏小八,最后在精亮的眼眸中微微扬眉。 夏小八同样吃惊,他可是世子爷专门派来保护萧茗的人啊。 他犹豫道:“可是你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他们不会明目张胆的对我怎么样的,他们又没有证据。”萧茗摇头着,柳策这个人她有些明白了,他要既要名声又想要青史留名,倒不会做出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来诬陷她的。 至少,现在不会。 她只要把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和事打造成一个铁桶,任一只蚊子都飞不进,看他怎么找她的罪名。 只要他找不出证据来,他就不可能在明面上对她怎么样了。 至于是暗杀,暗害什么的,她有她保命底牌在。 第731章 去慈恩堂 夏小八抓挠着头,只差把一头飘逸秀发给秃噜下来,萧昱是萧茗大哥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在萧茗心中比谁都重要,去保护萧昱也是很重要的差事。 只是…… 他有些犹豫,他是时刻铭记着世子爷他的任务的,可是不答应,萧茗又让他回去管产业怎么办? 最后一想,世子爷都得听萧茗的,那他听萧茗的安排好像也没错。 夏小八鬼精着,眼睛转了转,于是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萧昱,让他一根毛都不少。” 蒋香媛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儿。 萧茗感激的看着夏小八,“有劳小八哥,萧昱就拜托了。” 易妈妈听着,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眼神转了转,心里仿佛做了一个决定般。 萧茗又突然说起了昨夜柳家之事:“昨日崔氏不知怎么的,把柳福给打了,下手颇重,导致柳福重伤昏迷。众所周知,崔氏这两个月都是我在给她调理身体,太医院的陈太医就把罪责怪到我身上来了了。” 众人一听,先是惊讶,后又变成了愤怒,他们万万没想到昨夜是这么回事,崔氏居然把柳福给打了,然后柳策才会派了带刀护卫过来,明显就是兴师问罪。 这个陈峰……,居然敢攀咬一口,他们虽不置身其中,但也知昨夜的惊心动魄,一个不好萧茗就回不来了。 “老匹夫,欺人太甚,我去杀了他。”夏小八气得脸红脖子粗,转身欲走。被萧茗赶紧的叫住了。 “别去了,陈太医这会儿怕是也病着,三五日好不了。”昨夜她是故意对陈太医说那些话的,导致他吐血晕倒。 至于说了什么,萧茗倒是并没有对他们说出来,可不怪她心狠,她可是不存隔夜仇,若是陈峰心胸开阔一些,脾气好一些倒也不会被她几句话就给气着了。 想当初陈老都能礼贤下士,与她亦师亦友,而陈老之下陈家的其他人都尊称她为师,当陈峰一声师傅她完全当得起的。 只是,有些人嘛!往往是与众不同的,她只是跟他说她是长辈,让他尊重些,他就气着了。 一样的陈家人,截然不同的品性。 也忒小气了,没容人之量嘛! 对于昨夜,萧茗明显的不想说太多了。 众人…… 不知该说什么好,陈峰反诬不成自己病倒了,这个信息量有点大,让他们有点懵,又看了看明笙,想从他口中知道一星半点的内幕。 明笙看了看,面对大家求知的渴望眼神,只是紧闭着嘴,他不知从何说起,说姑娘在陈峰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虽然离得有远,听不真切,但是陈太医就晕倒了,还吐了血是真的。 可是,这要他怎么说出口嘛! 一个大男人被姑娘气得吐血三升? 他觉得他说出来可能大家会认为他表达有问题。 易妈妈心里了然,看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是一朵人畜无害的小白花,分明是食人花嘛! 这牙口,又铮亮又锋利。 “如今柳福受伤,一个月内都不能再理事,想必柳大人会再找人顶替,明笙你去打听打听这个新来的管事,姓甚名谁,从何处来,秉性如何?” “明白。”明笙站起来,点头,心里对萧茗只剩下敬畏了。 交待了这些,萧茗看着围坐着的一圈儿人,又把明日的安排说了出来:“易妈妈,你等下去一趟白府,告诉小雨让她明日不用回来了,让她在家多玩几天。” 易妈以起身应是。 蒋香媛与王芸苓双双一喜,希翼的眼神看着萧茗,那意思太明显了,明日是十五,是慈恩堂义诊的日子,萧茗每次都会带她们中的一个前去,这次不让白小雨回来显然是不想带她去了,那么她们的机会就更大了。 而两人想的却完全不一样,每月十五是庙会,集市上人都很多,人山人海的很是热闹,各种东西五花八门的,蒋香媛想着上午看诊,下午闲下来可以去庙会上玩一玩,买些新奇玩意儿。 而白芸苓想的却是能跟在姑姑和明真大师身边多学学。 两人的想法不一,但最终目的却是一样的。 谁知,萧茗看了看她们,给了她们一个绝情的眼神:“也不带你们,你们就在杏林坐诊。” 不带她们…… 瞬间,二人失望了,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萧涵却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接口道:“姐,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萧茗看了一眼这个双胞胎弟弟,还真有一种叫做心灵感应嘛,狡黠一笑,道:“也不用你,明日有人陪我去。” 明笙晚上回来,柳家新上任的大管事没打听着,却意外的打听到了太医院陈峰的消息。 陈太医昨夜突然倒地,今日醒来口眼歪斜,嘴不能言,更不能行走。 中风了。 萧茗挑眉,哟!这个病有些重了啊! 十五这一天,天气晴好,太阳早早的挂在天上,热切的和普罗大众打着招呼,一大早,萧家家门外便停了一辆马车。 “姐,真不让我一起啊?”萧涵再次说道,语气有些幽怨。 夏小八挨在一边,心里打着小九九,今日萧昱休沐,在家里用不着他,如果萧茗松了口让萧涵跟着去,那他怎么着也能稍带着去不是。 “不去了吧!东门大街那间铺子的牛掌柜不是说要续租么?你去看看呗!若是生意惨淡,你着情安排。” 铺子本是明笙管着的,不过明笙今日要当车夫,所以萧茗就以此为借口把萧涵给打发去了。 主要还是不想让他去慈安堂,想到贺芸悄悄给她说的那几个字,她心里就有些不平淡,总觉得今日十五不平静。 只是,做为一把手的柳福躺下了,不知道柳策会怎么安排。 所以,除了她,家里人还是不要去了。 “那……”萧涵有些不愿意。 夏小八也不愿意。 “萧茗,准备好没有,我们该出发了。”一辆马车驶进巷子,沈澈站在马车上,手握玉骨折扇轻轻的摆着,俊隽脸上带着笑,站在高处,双眼如勾,玉冠金簪,风姿如玉,微风吹动着白衣,发髻微微飘舞,绰约俊秀。 豪华的马车与简仆的小巷格格不入,阳光帅气的脸庞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令萧涵与夏小八郁闷无比。 出场拉风帅气。 总感觉这个家伙在炫酷。 萧茗…… 这个家伙总是无时无刻都要显摆显摆。 如果说萧涵的俊秀是还未成熟的小鲜肉,那么沈澈的帅气已经尽显风华了。 萧茗邀请沈澈一起去慈安堂义诊,沈澈欣然应允。 于是,一前一后,豪华与古朴两列马车先后驶出小巷。 第732章 三个人的斗争 目送马车离开,萧涵眼里有着担忧,姐姐这一次不让他们跟着去,反而请了沈大哥陪同,这也太不寻常了。 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他们知道? 夏小八拍着萧涵的肩,笑得莫名问:“怎么,想去啊?” 萧涵…… 难道你不想去? 见萧涵不回话,夏小八一脸果然不好忽悠的样子接着道:“你姐不让我们去,我们自己去呗!多简单的事。” 哪知,此话一出,萧涵去是摇头:“我们自己去?我还有事情呢,再说还有昱儿呢。” 意思很明显了,萧昱的安全重要,夏小八走了,萧昱谁来保护。 不过,他倒是可以借着处理铺子的事情为由,偷偷的跟去。 当然,这个心思自然瞒不过夏小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夏小八眼珠一转就想到了。 想一个人去没门儿~ “今日休沐,让昱儿在家里呆着多好,家里有毛毛守着。”夏小八说得理所当然,在他眼里,毛毛可堪比江湖高手了,忠诚又凶猛,关键是还有脑子。 试问,一只聪明的狗子,懂谋略的狗子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快成精了。 反正,每次对上毛毛,夏小八就有点发自内心的——怂。 “自然不行的,昱儿怎么可以一个人在家里。” “一个人怎么不可以在家,你想啊,咱们要出去带上一个小孩子怎么行事,就让他在家里……”夏小八把手放在萧涵肩上,凑过去哥俩好的商量着。 努力说服萧涵中…… 突然,衣角被人拉扯了一下,夏小八回头一看,居然是萧昱,顿时神情不自在了起来。有什么比正在谈论对方的时候,对方正巧出现在你面前更让人尴尬呢。 简单是大型的社死现场了。 “小八叔叔,昱儿好久都没有跟着你练武了,你今日教我练武可好。”萧昱看着夏小八,一脸诚恳。 夏小八一听,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立即点头道:“好啊!好啊!让小八叔叔考考你,武艺精进了没有,可不要死读书,读死书,荒废身体,做个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文弱呆子就不好了。” 说着,夏小八就要拉着萧昱进家门了,还不忘对萧涵说道:“你去忙,我们练武去了。” 可好了,萧涵犹犹豫豫不想去,他把萧昱安排了,就自己去,骑马快一些就能追上萧茗他们了。 萧涵无奈的笑,夏小八想打发了他独自去的主意他一眼就识破了好不好。 他想让夏小八留下自己去,夏小八也一样的心思。 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看来,还得加一个萧昱。 果然,还没进大门,萧昱悄悄的道:“小八叔叔,我是不会告诉别人,你上次去了瑶池河畔的。” 萧昱的脸上有着与他这个年龄相合的实诚和稚嫩,但他说出的话却把夏小八弄得手忙脚乱。 瑶池河畔是大运河到京城的一条分流,那里连着附近的几条街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烟花之地,只是瑶池河畔景色优美,两岸江景怡人,每晚河中的花船会利用烟花吸引顾客,每当炫烂的烟花在黑夜空中绽放,此起彼伏,仿若人间梦幻仙境般美丽,所以那里得名瑶池。 多是文人,雅士,或是商贾巨流聚积之地,当然还有不少仕族高官秘密前往。 当然,瑶池这地方比其他地方的收费更高端。 萧昱口中的别人当然是蒋香媛了。 夏小八一僵,哆哆嗦嗦的道:“小屁孩你胡说什么呢?懂什么叫瑶池河畔不,我是去看铺子查帐目的。” 萧昱却狡黠一笑,“这么说是因为要查帐目才去的哦。” “是……,哎!不是去那里。” 夏小八才点了头又急忙反驳,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最后干脆闭紧嘴巴不说话了,心里哀怨莫名,现在的孩子一点都不好糊弄了,鬼精鬼精。 不管怎么回答都会掉进坑里,以为他傻呢! “小八叔叔放心,我明白的,我会保密,更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萧昱把这个‘任何人’三个字着重提醒,一副你懂的意味。 夏小八…… 这小子要使坏,我可不可以暴力教学。 萧昱又回头对萧涵笑:“小叔,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萧涵…… 怕是要把他打发了好偷偷去庙会。 “铺子里的事又不急于一时,正巧今日你休沐,我考较你的功课,近日学业如何了,有不解其义的地方尽管与叔述说。” 萧昱…… 所以,小叔叔要守着他? 那他还怎么威胁小八叔叔带他去庙会呢? 三个人各怀心思,都想去庙会,又各自算计着。 最后,三人一同去了。先一步离开的萧茗自然不知身后跟了三条尾巴。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南城门出,一路上有着洛亲王府徽记的马车引起无数人旁观热议。 要知道,年轻单身又身份高贵的洛亲王世子是京城所有妙龄少女心中的美梦。 “啊!是沈世子的马车,他出城了。”一少女看着远去的马车,一声高昂的尖叫,双手捧心,眼眼弯成了月牙,激动得难以自持。 “沈世子……” “沈世子,我喜欢你……” “沈世子,我爱你……” “我要给你生猴子……” 年轻少女们追着马车跑,此起彼伏的尖叫连连,呼声一浪接一浪,京城的姑娘们大胆又奔放。 沿路两旁的少女小媳妇们不忘往马车里扔花娟荷包之物,有的更是扔了心爱的绣花鞋,只为一睹马车中人物的风采。 更有甚者,扔无可扔,捡起地上的石子,摊贩上的脂粉盒子一股脑的砸过去,场面瞬间变成了大型打砸现场。 坐在马车中的沈澈一脸无奈的摇头叹息,刚才他还可以掀车帘子跟大家来个互动什么的,但是现在不敢了,马车厢被砸得咚咚响,天知道是什么暗器不是。 无可奈何的沈澈只得感叹一句:“果然,长得俊是原罪……” 驾车的车夫…… 世子爷你省省吧!每次出门我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领着车夫的月钱,做的是要命的活儿。 正想着,一只带着香气的绣花鞋打在脸上。 车夫泪流满面。 他太不容易了。 第733章 掷果盈车 现实版的掷果盈车,涨见识了。 同情车夫的同时,萧茗又暗自庆幸。 还好!还好!不是在一个马车里的,不然她就成了全京城美少女的公敌了,果然请沈澈一路同行是一个冒着生命危险的决定,为安全考虑,以后还是离他远着点。 若是前马车里的沈澈知道萧茗是这个想法,只怕会哭晕在厕所里了。 好不容易马车才出了城,热闹才算消停了,但也有不少人跟着马车走了一路,直到出了城才渐渐的停了脚步。 人群中,两个普通打扮的男子远远跟了一路,望着出了城的马车,一前一后的两列马车先后出城,同一个方向,很明显两人是一起的。 两人长得魁梧强壮,身长笔直。一个面相普通的男子凑近身旁一个长着八字须,浓眉粗旷的男子低低的说道:“头儿,是洛亲王世子,我们怎么办?按原计划动手吗?” 洛亲王府的马车好辨别,但是朴素无华的萧家马车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沈澈的豪华马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这两人却是知道萧家的马车,他们带着目的而来,自来时就做了调查。两辆马车一同出了城,又是同一个方向,显然两人是一起的,这就让他们犯了难。 早就有传闻萧茗是琳琅郡主的义妹,那么与琳琅郡主的胞弟一同出城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难办了。 八字须男人冥思,也是皱起了眉,犹豫不定。萧茗一女流,未出阁少女,好弄。但是洛亲王府沈世子却惹不得,前年那一回,沈世子遇袭受伤,那事闹得是多大的阵仗,大理寺的,刑部的,京兆府的人把京城都给翻了又翻,多少市井泼皮混子,恶霸,大盗抓的抓,杀的杀,抓的人填满了京城的监牢,那时候会点拳脚的,出门带个刀的都要被抓去盘问个祖宗十八代。 就是在朝堂之上,刑部的尚书,左右刑郎被撸了串儿,换了新人,城防营换了统领,还有几个官儿受了无妄之灾被贬了,就连首辅大人都无端受了牵连,告病三月不敢上朝。 想到这里,八字须男人的后背无端的一凉。 “行动暂缓,远远的跟着,我去请示上边。”最后,八字须男人只得交待一句,脚步匆匆的走了。 南郊山道。 每半月一次的庙会,自然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路上多的是赶着去护国寺上香或是游玩的行人,有的人或背或挑,把家里积攒了半个月的货物送上来卖银子以补贴家用。 也有不少被人气吸引而来的商贩们,早早的来,希望能占着一个好位置,一天生意兴隆。 也有不少杂耍艺人,已经在空旷处耍起了把式,吸引了不少围观看热闹之人。 有来有往,呼喝不断,各有各的不同。 每月的初一,十五,总要热闹一回,一眼望去,曲折的山路上全是人。 来了数次的萧茗对这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所乘的两列马车顺利的抵达慈恩堂,沈澈将萧茗送到了慈恩堂后门处,进了院子,下了马车,沈澈抚平衣袍上的皱痕对萧茗道:“三妹,你在此处等候,晌食后我来接你,咱们还是一道回去。” 萧茗远远望着那方通向大厅的门,听不到人声,好奇的问:“你不进去?”好歹也是本家伯父不是,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嗯!我就不进去了,伯父不爱这些虚礼。”沈澈笑讪讪。天知道,不问世事的皇叔、慈眉善目的皇叔,他见了就怵得很,谁叫他天生只想做一个玩世不恭,不受拘束的人呢,在皇叔与皇兄面前,他自惭形秽。 这几日皇兄称病不朝,他却被抓了壮丁,每日进宫站在皇兄身旁念读奏折,这对他来说是何等的折磨,在得知皇兄有意要让他入内阁的时候,他吓出一身冷汗,夜不能寐。 他每天游个山,玩个水,吃美食,作首诗,品杜康,逗着小妹妹的日子多好,如果入内阁,每日点卯应差,一眼望去不是如山的折子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们,简直是人间不能留。 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他怎么可能出得狼窝,又入了虎穴不是。 见萧茗一副不信任的神色,沈澈板了脸,训道:“本世子事情多如牛毛,多少重要的事等着我,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来?你乖乖的啊!乖乖的等着哥哥来接你。” 说完也不管萧茗了,自己走了。 萧茗…… 我谢谢你了!节操掉了,麻烦捡走。 真的,在萧茗眼中的沈澈,和在世人眼中的沈世子,萧茗深感她可能遇见了一个假的。 明笙去停马车,卸下车架,牵着马去了马厩喂草料,萧茗坐诊的时间就是他的自由时间。 “小姐,我去厨房。”梨儿抱着一盒子糕点欢欢喜喜的跑去了厨房,她每回来慈恩堂都是跑去厨房里蹭吃蹭喝的,厨娘也喜欢这个圆润的小丫头。 萧茗背着药箱去了诊堂,一看,果然不见陈峰的影子,宫里派来的两位太医已经到了,正热络的与闵方齐说着话,往日有陈峰在此,他们是断不会、也不敢与闵方齐多说话儿的,甚至是一个眼神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陈峰给穿小鞋。 今日倒是不同了,两位太医竟然主动与闵方齐搭话儿,见着萧茗也是笑盈盈的打着招呼。 气氛和谐。 伸手不打笑脸人,萧茗自然也是带着笑回礼,还关心的问陈峰病情。 “今儿晚上见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两位太医眼角抽蓄,陈院使为什么会突然患病,你心里没点数? “陈院使告假五日,如今正在休养中。”太医甲隐讳的说道,什么中风不中风的他肯定是不敢透露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一丝窃喜,陈院使发病,请了他上门诊治,见着陈院使口眼歪斜,嘴角留涎,手脚抖动的样子,他便知这个人不行了。 中风之症。 五日过后如果陈峰不能痊愈,试问一个带病之人怎么可能继续为宫贵人治病,他这个五品院使是做到头了。 他在院判这个位置上坐了整整六年,论资历,论本事,也是可以向前一步的。 这如何不让他窃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闵方齐见着萧茗过来,就道:“师妹来啦!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开门了,今日明真大师不过来了。” 萧茗点头,慈恩堂自从有了她与师兄后,明真大师有时是不会来的。 一声令下,药童把大门打开。 随着大门打开,门外守着求诊的病人拿着号牌依次进来,萧茗他们一天的忙累又开始了。 第734章 犹抱琵琶半掩面的神颜 慈恩堂的忙碌暂且不提,且说沈澈别了萧茗后便又坐了马车去了一处茶楼里,径直上了二楼一处雅室,玉面锦袍,风,流潇洒的模样自然引得无数人关注,坐在一处有雕花窗棂下静静的、优雅地品茗,时不时的能让人瞧见他完美的侧颜,与一角衣袍。 顿时,犹抱琵琶半掩面的神颜引无数人围观。 就连茶楼后院马厩里停放着的那辆拉风又骚气的楠木马车,同样的显现着无与伦与的尊贵与霸气。 就这颜值,就这显贵,都能让人显摆一年了。 殊不知,在路人瞻仰着洛亲王世子神颜的时候,一辆简朴又不起眼的马车驶离茶楼,堂而皇之的在众人眼前漫步消失。 马车随着人流直奔半山腰的护国寺而去,在护国寺后山一坐清幽小院内停下,马车夫利落的跳下马车,来到门前敲门,声间暗沉,三短一长。 门很快开了,从马车里走出一个披着灰鼠斗篷的身影,斗篷从头盖到脚,神神秘秘的,根本就让人分辨不出是谁来。 门很快又被合上。 斗篷下的沈澈快步进了屋,也不用随侍帮忙,自个自儿的取下了这从头遮到脚了灰朴朴的斗篷,随手扔在一边。 身后的的侍从很自觉的捡起来,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而这个衣帽架之上已经有了一件相同颜色的斗篷了。 侍从挂好了斗篷,又轻脚退出了门,把门给合上了。 屋里有一面鱼戏莲叶的红木屏风,沈澈熟练的越过,走了进去,步伐很是熟悉,想来他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皇兄,我来啦!” 屏风后端坐的人正是这几日称病不朝的景和帝沈君。 沈澈也不客气,径直在景和帝对面坐下,端起早已温好的茶水就抿了一口,舒服感叹一声:“出来一趟可真不容易,好像本世子是多见不得人似的。” 说罢,他还不忘掏出袖中的一块方巾擦试额角的汗珠,用白皙如玉的手指顺了顺自己乱了的发冠,他是一个特别注意颜值的人。 景和帝没好气的白了这个堂弟一眼,若不是这个堂弟是自己看着长大了,他还真怀疑是不是沈家的孩子了,他们沈家可来没出过这么个性子的男儿。 他出来不容易?听说南门大街都给都死了,可真是不容易。 景和帝眼里闪过一丝艳羡,这个堂弟活得可不是一般的潇洒自在,自由随心,而他这个一国之君,贵为天下之主,却活得畏缩窝囊,若大的皇宫处处是别人的耳目,一走一动都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出个宫门都得要偷偷摸摸。 莫说要掌控朝堂,但凡他的身体好一些,朝廷里面得有好些心思浮动,而他精神好些的那一段时间朝堂之上多的尽是鸡毛蒜皮的折子让他批奏。 唉! 真的是那种用四十米的大刀杀稚鸟的感觉。 什么时候他才能做自己的主人。 沈澈吞了一口茶,见景和帝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这货终于是良心发现了,到底是自己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了嘛!眨眨眼,舔着脸讨好的道:“皇兄,难得出来一趟,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等会儿臣弟带皇兄出去转一转,皇兄你难得微服出来一次,也该感受一下咱们大月朝老百姓的生活,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丰衣足食都是皇兄的功劳。这次又平定了西北边疆,开疆拓土,这千古明君,永载史册是跑不了的。” 好听的话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阴郁不散的眉间总算舒散了一些。景和帝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教训道:“油嘴滑舌,别乱给我扣帽子,我算什么千古明君了。” 沈澈展颜一笑,放下手中紫砂茶杯:“怎么就不算了,皇兄又何必妄自菲薄,西北这一战,若不是你力压群臣,极力支持战事,朝里那些风吹墙头草们怕是早就听了柳策的主张议和了,也是你缩减宫中用度支持战事,催促户部给线给粮,兵部给兵器战马,这场战事才能坚持四年之久,柳策居然还主张增加赋税,若不是你顶着压力不批折子,咱大月朝早就乱了套,百姓何来的安居乐业,何来的战事胜利,明真大师都夸你英明睿智呢。” 如果这都算不上千古明君,那还有谁算得上? 不只这些,还有很多。沈澈真的觉得皇兄这个皇帝老难了,身体是硬伤,还有一群财豹虎视眈眈。 沈澈看着皇兄,眼里居然隐藏着一丝同情之光,这个皇兄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他的身体并不康健,这些年一直将养着,既要忧心国事,又要忧心他失踪的大侄儿。 操劳的事务过来,身体也是时好时坏的。 酷热的天气,屋里只开了两面窗户换气,冰盆更是不敢摆一个。 可把他热的。 景和帝脸上还是没有多少喜意,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不在乎生前生身后名,是留给后世人评判罢,他只想做好当下。 “如今柳策痴心不改,一力举荐石亭玉为西北王。”景和帝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无力感,“石家世代为国镇守西北,石亭玉劳苦功高,战功赫赫,按理一个西北王无可厚非,可是,这不能让柳策提出来。” 如今朝堂上所议之事沈澈当然也是知道,他每日替皇兄读阅奏本,十本里总有那么三四份是奏请石亭玉为西北王的折子。 这里面,当然有真心实意举荐的,也有如柳策这般不怀好意的的。 他看着既是高兴又是忧虑,一方面石亭玉是他的知交好友,能够封王拜相他与有荣焉,另一方面又担心柳策居心不良,毕竟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因为皇兄的缘故。 自古以来天恩难测…… 借着饮茶的空挡偷摸着观摩皇兄,见他并没有因西北王一事心怀芥蒂,心下稍安,遂点头道:“嗯,这事确实不能让柳策提出来,天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这人最是老谋深算,阴狠无情……” 第731章 第735章 提议萧茗入太医院 后面的话沈澈没有说出来,但他们二人都明白,柳策这个人有着清流名臣的美誉,但深知他这个人就知道他并不如传闻中那样的清贵廉洁,他醉心权欲,排除异己,这些年来一直把持着朝政。 景和帝登基以来,先帝留下来的一批辅臣,老的老,辞的辞,有今日还在朝明日无故辞官的,有莫名其妙的暴毙的,也有因为各种原因锒铛入狱的,内阁辅臣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柳策临风不倒,一路高歌猛进,入内阁,坐上首辅的位置。 他这一次提议册封石亭玉为西北王,心里一定有鬼,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事。 即便是皇兄称病不朝,柳策仍不放弃上奏,好像皇兄不同意就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人一样。 而且,这一回支持柳策的人不在少数。所有人都认为,以石亭玉战功,册封西北王是实至名归。 真的无法拒绝,石亭玉这个西北王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这个提议是柳策提出来的。 景和帝突然又道:“石将军如今尚未婚娶,柳贵妃属意她娘家兄长的嫡女。” 沈澈一听,脸上的表情都快裂开了,柳贵妃娘家兄长的女儿不就是柳策的孙女么,这个柳策要做什么呢? 一力全力支持石亭玉为西北王,一边又让自己的女儿吹枕头风,是想要他们柳家再出一个西北王妃不成? 柳贵妃在皇兄跟前提出来,是有请皇兄赐婚的意愿了。 这就是柳策的最终目的? 如果皇兄点头,石亭玉怕是不得不娶的吧! 不过,沈澈又想到了二皇子,又按下了这个心思,外戚权重,皇兄是不愿意看到的。 思来想去,沈澈也没有好的法子,唯今也就只一个‘拖’字绝,拖着呗! “唯今先拖着,等到石亭玉回来再商议不迟。”沈澈说着,最后他又面色古怪了起来,这个柳策还真是老谋深算啦!他上书奏折,皇兄称病,那么国家大事又落到内阁手里了。 真的是,老匹夫。 这个老匹夫就像是给他们扔下一团迷雾,令他们无法看清事情的本质,得了这边会丢了那边。 “如今,山西守备军都指挥佥事调任期满,将调任回京就任京城守防军指挥使,兵部拟了奏折,内阁复略,我已经准了。”景和帝说着,轻描淡写的放下茶杯,杯中的茶水已经被他饮尽了。 “昂!”沈澈呆了呆,薄唇轻抿,愰然道:“这么顺利,内阁的人就没有推三阻四的打回折子?” 何昌雄本就是皇兄在太子府潜邸出来的人,本就是任职京城,六年前被调去了山西,这一去便是连着两届任免在山西,此次回来内阁居然就准?沈澈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按着以往的惯例,内阁还不得驳几次,各种理由推拒或是直接让何昌雄连任。 这么顺利? “柳策就这样放他回来了?”沈澈不敢相信。 想着,沈澈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兴许是以前被刁难得多了,这突的来一次,还不适应了,肯定是石亭玉打了大胜仗,柳策终于知道收敛了呢。 而且,这几日的朝堂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简直是一凡风顺呢。 看看,这打了胜仗,强大了,就变得不一样起来,他们这些久受压迫的人们,终于了翻身了哦。 算不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还是石亭玉快要成为柳家的乘龙快婿了,柳策作的让步。 真是玄幻。 景和帝看了他一眼,不予评论,对于何昌雄能够回京述职一事,其实内里并没有沈澈想像的那么顺利,还是经历了一翻波折,好在是回来了,防护京城,也能更好的制约柳系一派。 “兵来将当,你在宫外行走要小心谨慎。”尽管自己身处宫中处境堪忧,景和帝还是不忘叮嘱沈澈,眼前这位是他倚重之人。 “谢皇兄关怀,我明白的。”沈澈抬手谢过,又说道:“皇兄,我带你去庙会逛一逛可好,你难得出宫一趟。” 沈澈又提议起去逛庙会一事,只要披上斗篷,遮了头脸,任谁也认不出他们来不是。 他可不是为了自己,天知道,他是可怜自家皇兄,虽然身份尊贵,却活得不如他潇洒自在呢,一辈子就困在一个地方。 景和帝有一丝意动,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倒是不必,今日出来是有要事,不可在别处耽搁。” “不就是等明真大师么,今日是明真大师开坛讲佛法的日子,不过午时是不会来的。”沈澈道,见对面的人不为所动,又接着道:“如今陈峰病着,中风不起,用不了三五日便得辞去太医院院使一职,皇兄有意请前院使闵方齐,倒也不必亲自过来,迂尊降贵而来,我去跟闵大夫知会一声便是了,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景和帝看了沈澈一眼,只道:“不可如此草率,闵大夫是因为我才会再次卷入这事非之地,他医术高明,又是忠心耿耿之人,此次请他重回太医院,我自然得拿出我的诚意来。” 只有这样也才能更好的笼络人心,如今的太医院被陈峰弄得乌烟瘴气,各个各怀心思,他能信任之人且得力的人唯有闵方齐。 沈澈沉吟,皇兄不辞辛劳亲自跑一趟,想来也是想请明真大师亲自出马,由他提议闵方齐出任太医院院使,这样朝内就不敢有人反对了。 请明真大师出面举荐,倒真的是个好主意。不过,相比于闵方齐,他倒是有更好的有选,想到每日蹭吃蹭喝的萧家,他觉得自己也该为萧茗争取个机会不是,以便于他今后去萧家花园去拔人参的时候,更能理直气状一些。 于是,他道:“皇兄,相比于闵大夫,我觉得有一人更合适,此人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在京城的声望比之闵大夫更高一些。” 景和帝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你说的是萧茗?”沈澈大概不知道,这两年来他的病症,大多是萧茗在主治,明真大师与闵方齐为辅。 比起闵方齐他当然更看重萧茗,可惜萧茗是女儿身,要想入宫为太医院医官并担任院使一职,怕是难如登天。 如今宫中也没有正经的女医官,医女倒是有几个,区区无官无职的医女,行同奴仆,他肯定是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委屈了萧茗一身的好医术。 但若是院使之位,又是不可,强势把萧茗推上去,不止是太医院会反会,就是朝廷大臣们也会铆足了径儿的上折子弹骇,这样的最终结果就是害惨了她。 所以,思前想后,景和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736章 想策 “正是,皇兄也知道此人。”沈澈笑得很开心,眉羽飞扬,如春日里明媚的阳光,让人如沐春风。 显然他并不知道萧茗是为景和帝医治的主要之人,如果知道了,就不会笑得这么开心了。 “她不仅医术高明,本事别人无所能及,想当初我姐姐难产,是她一力救治的,如今我姐姐与她义结金兰,对她可比对我这个同母胎弟要好得多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老坛酸菜的味道,景和帝看着案桌对面这个少年,语气酸酸的,可以肯定,这人是喝了醋。 “这我倒是略有听闻。”景和帝语气有所保留,萧茗的事他怎么会不清楚呢,萧茗给他治病,他早已派人查过萧茗了,知道她是孤女,兄嫂早亡,自习医术,还有一位胞弟和一位十岁稚龄的徒儿。 也知道她研制了果子酒与水果罐头,花茶等最几年京城人十分追捧之物。 除了这些,还有她居然与石亭玉相识,这四年来不计回报的为西北军供应了大量了粮草,药物。 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正因为此,他才会前所未有的信任萧茗。 这其中种种,沈澈并不知,他在萧家见到了夏小八,只当是萧茗给西北军供应药物因而认识了西北军主帅身边的亲卫,这并不奇怪嘛! “虽然萧茗医术高明,若是让她入主太医院院使怕是会引起朝臣强烈的反对,并且一直以来,朝廷上下并没有女子授官的先例,若是只是区区一无官无职的医女,定是会委屈了她,不提也罢!” “圣祖皇帝在时,朝廷可是有女官的,还有不少勒。”沈澈小声反驳道,但是还是让景和帝听了个大概,谁叫他们二人只隔了一个茶桌的距离,一臂之长。 景和帝睨了堂弟一眼,淡定的呷了一口茶水,这个堂弟有时候看着还一本正经的,就是时不时的犯个二,也不想想女子为官也只是以圣祖皇帝时期盛行,如今一辈一辈下来,朝堂之上已经有一百年没有再出现过女子和身影了。 不过,这事,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于是,景和帝便道:“请萧茗入太医院当值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有几个条件。” 沈澈一喜,当即追问道:“皇兄请讲,是哪几个条件?” “这第一嘛,萧茗虽然医术高明,但能入得了太医院的大医们哪个不是医术高明之辈,所以这院使之位她肯定是坐不得的,不然太医院里那些太医还不得把太医院给掀了,所以她只得从正八品的太医做起。” “这个……”沈澈无语,正八品,是哪里来的芝麻官,还比不得洛亲王府的长史。 景和帝不管他,径直说了第二个条件:“这第二,还是得请明真大师亲自推荐才能有更大的把握。” 沈澈…… “第三,必须萧茗同意。” 沈澈…… 萧茗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就第一条,萧茗就不会同意,他也不愿意就这样委屈了萧茗,沈澈心想。 也许,在许多人眼中,八品官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身,算是入了公门中,但对于沈澈而言,真的不值当什么。 p都不是。 于萧茗,肯定也是可能可无的一个官了。 以萧茗的医术,都可以把太医院的一帮子庸医给碾成渣渣了,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区区的八品医官位能安置的。 不行,得想想,肯定有其他的法子。 若是萧茗知道沈澈为了她进太医院绞尽脑汁,那么她真得谢谢他了,她的志向一直都不在朝堂。 窗外的阳光慢慢的照进了东窗头,小院里静悄悄的,坐在窗边的景和帝与沈澈二人语调轻缓的交流着,带着暖热的夏风裹夹着蔷薇花的香气吹拂着二人俊美的脸颊。 庙会正当时,会群聚积得越来越多的人赶到庙会,或是进寺参拜,虔诚祈祷,或是去慈恩堂求医问诊,亦或是游玩庙会…… 萧涵三人终于到了庙会,看着人潮涌动的人群,三人齐齐的叹了一口气,有了终于到了的轻松。 看了看日头,萧涵满心的无奈,路上的行人实在是太多,他们被堵住了,不然还会早一个时辰到。 “都这个时辰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夏小八提议道。 二人互视一眼,瞬间秒懂。 萧涵底头,看头身旁的萧昱,笑问:“小昱,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萧昱四处看了看,双眼亮睛睛的,对周遭很是新奇,到京城这么长时间,他也只来过一次庙会,今日才是第二回。 四处搜寻着,却意外发现远处人声鼎沸,那里围了一圈人,不时有喝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好!” “精彩……” “再来一个……” 萧昱顿时来了兴趣,指着前方道:“我想去那儿玩。” “好。” 萧涵说罢,领着萧昱便去了那处,夏小八见着,也就跟了上去。 等到三人挤进人群,却发现里面原来是一处杂耍班子,里面正有一人牵着一只瘦小可爱的小猴子表演着。 小猴子穿着大红的衣裳,头上戴着一顶瓜皮红帽,模样可爱非常,正在主人的指挥下跳高跳底,或是跳过正燃烧的铁圈,每当它跳一次铁圈,围观的人群便高呼一声,示意再跳一次,不时的有铜子儿或是细碎银子扔进场中。 小猴子便吱吱叫着,把银子捡起来,揣进肚皮上的红兜里,一边捡还不忘的冲头人群握拳作揖,吱吱叫叫,好像是在感谢的意思。 有人叫它跳铁圈,它便听话利落的跳了过去。 如此讨巧的小猴儿,引得无数人哈哈大笑,又是大量的铜子儿如雪花般洒进来。 “小猴子,真有灵性。”萧昱感叹一声,连扔了一大把铜子。 萧涵…… 他这侄儿莫不是来当散财童子的,不过想到萧昱难得的出来一回,又这么高兴,他也就没了劝阻的意思,看着场中的小猴儿,确实乖巧伶利,很通人性,主子的命令它一点就通。 想来是被人长时间严格的训练出来的,支除了野性,成了主子的摇钱树了。 突然,他又有些同情这只小猴儿,被人训化,没了自由,机械性的做着讨巧卖乖的动作,以便获得生存的资格。 君不见,那牵绳的主人,另一只手里面正捏着一根细长的竹枝,这样的竹枝打人最痛了,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生命,又如何怎么承受得住。 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 不知是喜欢,还是同情,萧涵也跟着扔了些钱进去,他扔的是碎银子。 夏小八只是看了几眼,便失了兴致,他长于京城,这些戏耍活儿他见得多了,所以相对于萧昱,他是一点兴致也无的。 第737章 小霸王般的小公子 于是,他凑近萧涵低声说道:“你们二人在此玩耍,我去慈恩堂看看,在慈恩堂对面的食肆等你们,若是不在那里,我们到时候在西门口侧边的大榕树下汇合。” 萧涵二人齐齐点头,如此,夏小八便离了。 萧涵又看了一会,见到那主人用竹枝轻轻的抽打小猴子,萧涵便失了兴致,对萧昱说道:“小昱我们走吧!” 萧昱看了一眼,正欲点头应是,场中如雷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各位父老乡亲,小的们初来贵宝地,幸得各位捧场,下面咱们就拿出我们的看家本事,‘空中飞人’以及‘胸口碎大石’欢迎大家观看。” 说完,人群又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萧昱又犹豫了起来,双眼变得亮亮的,胸口碎大石他在平城见识过,但是空中飞人是什么呢,他还没见过呢。 看完再走。 于是他道:“小叔,再等一等,我想观看‘空中飞人’。” 萧涵…… 看着侄儿迫切又渴望的眼神,他心中一顿,是他忘记了小昱到底还是个孩子,到了京城后,就拘着他很少出来玩而,很少见识到这些对于他来说是无趣的但对于小昱来说却是新奇好玩的事物了。 到底是他游历数年,经过得多了,见识广了,以致于见到这些也没有多大的欢喜,忽略了身边未出过远门的侄子了。 他凭什么站在过来人的立场来决定萧昱看或是不看呢。 “‘空中飞人’很好看,也有危险,你切勿靠太近了,我去对面的茶楼,在二楼的窗台上观看,你看完了便过去吃茶点。”萧涵说话的时候,场中正准备了起来,只见一壮汉正在往早就搭好的梯架上爬去。 萧涵指着临街茶楼的位罢,正是他们正对面的临街铺子,二楼阁楼上摆了几张桌子,招待客人,生意不错。 “我知道了,看完就过去。”萧昱乖巧的点头。 萧涵转身退出人群,才进了茶楼的门,却突然被人给撞了一下,肩膀疼得他皱紧了眉头,不由抬头望去,只见一位与萧昱差不多年岁的小少年,长得高壮,身体敦实,身穿锦衣华服,一幅富家少爷的打扮。 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根有半个手臂长的金黄的小铁锤,顶端被做成葫芦形状,大的那一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小的如冬枣大小,葫芦被打磨得又光又圆,通体光滑铮亮,又精致又漂亮,甚至在太阳底下能闪着耀眼的光芒,萧涵都要怀疑那是金子做的了。 只是如此漂亮的东西却成了少年手中伤人的利器,萧涵肩膀上的疼痛就是因它而起。 小少年身边还跟着两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白净,中人之姿,衣着打扮略普通些,二人左右护在小少年身边,伸长了手臂拔开路上的人群,不让人靠近一丝儿。 像是那位少年的随从。 三人盛气凌人的气势,嚣张得不可一世,硬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来。 至于因为打人道歉什么的,没有的,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无,三人从萧涵身边走过,小少年熟练的挥动着手中的葫芦铁锤,对着人就来一下,甚至有的人打在了头部。 “让开,你们这些贱民,离爷远着些。” 出言也是百般无礼,如此行径,自然引得人怨声载道。 “谁呀?这是?怎么打人呢?”被挨了打的人无比的愤怒,但是见着衣着华丽又凶狠的三人,又只得把口中的芬芳给咽了下去。 直觉告诉他们,这人惹不起,不知是谁家放出来的小野兽。 望着三人走远,萧涵摇头失笑,揉了揉被打的左肩,踏步进了茶楼。 这是谁家被养得骄纵过头的小公子,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这样小霸王般的小公子,肯定是不能明着面教训的,不然打了小的,引来老的,突增烦恼。 萧涵被茶楼伙计领上了二楼,在临街窗台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在上面,正好能看见下面杂耍的班子。 此时,那里已经表演了起了空中飞人,随着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完成,围观群众很是捧场,大声鼓掌,场面很是热闹,叫好声盖过了整条街的喧哗。 萧涵甚至能看见人群中的萧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显然,对于空中飞人的表演令他大开了眼见。 “萧公子,我们姑娘有请。”正瞧着,旁边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萧涵回头,见自己桌前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位二八芳华的少女,少女身型高挑有致,长得明媚秀丽,正笑盈盈的看着萧涵。 萧涵赶忙站起来行了一礼,嘴里客气的道:“不知道你家姑娘是谁,我想我们并不认识吧!” 那少女轻轻福了福,算是还礼了,听得出萧茗的拒绝之意,还是笑盈盈的语气道:“萧公子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恶意,倒是我家姑娘与萧公子有一面之缘,很萧公子大恩,今日在此地相遇,特意相请,以表谢意。” 萧涵心下狐疑,他初到京城不久,能认识的姑娘除了蒋家妹妹,与周家娣娣,好像并无其她之人,见眼前少女并无其它企图的模样,难道真是认识的不成? 萧涵眉头一动,又好像想到了什么。 于是道:“劳请姑娘带路。” “萧公子,这边请。” 萧涵跟着少女来到茶楼的一间清幽的雅室,只见门口居然站立着两位径装打扮护卫模样的男子。 雅室门正开着,一面富贵牡丹的屏风落在其中,透过屏风可隐隐窥见里面的二个人影,一站一立。 萧涵心知此人身份不低,便自觉在门口停了下来,也有避嫌的意思在。 少女径直走进了雅室,绕过屏风,低头在那姑娘的耳朵说了什么。 屏风后的姑娘见站立门外的人影,一双剪水般的秋眸透过蒙眬的屏风看向来人,隐隐约约,如梦如幻。 端坐的人,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雪白的帕子。 最终,屏风后的姑娘开了口:“那一日,小女子多谢公子搭救,公子大恩,吾莫齿难忘。” 章 2023感言 大家好!听更一年多,我又来了。 突然想写点什么告诉大家,但是~,我又不知道说什么。 2022年算是我人生中最至暗的一年吧,从年初母亲脑梗住院,到年末被新冠带走,让我变成了没妈的孩子,在我母亲离开的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这该死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但我又不得不继续活着。 2022过去了,真心希望2023一切美好。 我不愿与你们分享我的悲伤。 希望读者们能每一天都快乐,2023一切美好。 谢谢大家在断更期间一如既往的支持,锦绣良医在2023重新启航~ 《锦绣良医》2023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38章 再相见 萧涵抱拳施礼,微微低头,眼眸微睑并不四处张望,身姿挺拔,如青如松,半点畏缩之态也无,淡然的语气客气道:“姑娘言重了,在下不过举手之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相信每一位过客遇此事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姑娘听着这淡漠又疏离的语气,秀目轻垂,让人猜不透心里神态。 她突然想起了那日的清晨,她睁开眼 《锦绣良医》第738章 再相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39章 作恶 沈琉璃端正坐着,冷眼瞧着地上不停磕头的人,并未立刻叫起,一脸冷意。屋内另两名妇人眼观鼻鼻观心,对此视若无睹,她们本是公主身边伺候的,对于指手画脚的兰樱大为不满,只是初回宫中,处处受制肘,她们为奴为仆不能为公主惹事端。 此时只觉快意无比,被太后教养长大的敬禾公主并不是外表所见的小白花。 直 《锦绣良医》第739章 作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0章 出手救人 惨叫声,惊叫声不绝于耳。 少年甫一出手,惊呆了无数人。 众人眼睁睁看着猴儿主人被打倒在地,惨叫声不断,双手颤抖地捂着自己的右半边脸,他的右半边脸都凹陷了下去,鲜血不停地从手指缝隙中流淌出来,滴滴答答,飞流直下,转眼间汇聚成一摊小河。 真是惨绝人寰,惨不忍睹。 “啊!” 《锦绣良医》第740章 出手救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1章 脱身 萧涵飞身而来,长剑被他一脚踢飞,长剑在空中旋转着,最终刺入了不远处的大树内。 他把萧昱护在身后,目光深沉,带着寒意的眸子注视着剑飞来的方向。 “巡街官兵来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仿若天籁。 街角处,一队八人的官兵迎着人们热切期盼的目光而来,他们随身配戴的并不是刀具,而是战场士兵所用 《锦绣良医》第741章 脱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2章 领罚 回到家,看到院中期期艾艾地站着的三人,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萧茗直觉要不好了。 “哟哟哟!你们三这是怎么了。”手中折扇一展,沈澈一脸幸灾乐祸的笑,他最喜欢的莫过于看热闹了。 “汪汪汪!”大黑头毛毛围着萧茗转着圈,汪汪不停,述说着自己的不满,大主人,小主人出门,都把它扔下了。 唔唔~ 《锦绣良医》第742章 领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3章 母子夜话 相对于萧家的热闹,在远离萧家的皇城高墙之内却是灯火辉煌,魏巍的宫墙高高耸立,气派肃穆,不时有穿戴整洁的宫女井然走过,热闹又寂静。 今儿是十五,皇帝自然是歇在了皇后处,各处宫门宫妃们早就歇了承宠的心思,各自变着花样打发着寂寥的时间。 柳贵妃所在的永安宫相比其他各宫要热闹得多了。 进门 《锦绣良医》第743章 母子夜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4章 要玉佩 当即认错道:“以后不说便是了,母妃何必为了他与儿子置气。” “这哪里是与你置气,母妃都是为了你,他是个傻的,与你不成威胁,在人前尊着他、敬着他对你大有益处。你父皇得知了他也会夸你仁义,兄友弟恭。” 柳贵妃是耳提面命儿子要兄友弟恭,尊敬长辈。只有她眼神中时有时无的鄙夷神色,一闪而过。 《锦绣良医》第744章 要玉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5章 猜测 心腹大宫女兰穗屏气凝神轻步走进来,伸出细嫩的双手轻柔熟练的替柳贵妃按着太阳穴,轻声劝道:“娘娘头疾犯了,奴婢去传太医来吧?” “不用了,那帮子庸医,来来去去还是那些药,总喝也不见好。”柳贵妃拒绝,头也不抬,闭着眼摆手。 殿外的求饶声已经弱了下来,打到皮肉上的板子声反而越发响亮,一声复一声 《锦绣良医》第745章 猜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6章 夜进贼人 “谢姑姑。”玉佩去而复返,萧昱激动地把它护在怀里,生怕下一刻就被人给抢了去,让夏小八看得好笑。 “哎!哎,防着谁呢,谁会抢你的。” 萧昱也不理他的调笑,自顾自的又把玉佩挂在脖了上,玉佩一晃一晃的浮现在夏小八眼前,夏小八不禁看得惊疑莫名,心下嘀咕。 ‘这块玉佩真的好眼熟啊!到底在哪儿 《锦绣良医》第746章 夜进贼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7章 肖太医的解释 根本就不能与完好无损又熟悉地形的毛毛作比。 毛毛闲庭信步,无论对方两人逃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堵着,时不时地补上两口。 等到萧家四处灯火亮起,两男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无处逃窜,蹲在墙角瑟瑟发抖,见到来人如见到了救星。 等到夏小吧与萧寒提着刀赶来,身后跟着的是萧昱、明笙、王天冬、胡 《锦绣良医》第747章 肖太医的解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8章 给毛毛相看媳妇 748 陈元泽看到萧茗,笑着喊了一声,又快言快语的解释来意:“我听说家里昨夜进了贼,我今儿就搬回来住,保证不敢再有不长眼的宵小之辈。” 陈元泽一边喝酒,一边拍着胸口保证。得来其余三人的一脸鄙视,你家里怕是没有果子酒喝了才偷跑回来的吧,保护不保护的他们不知道,你来了他们家仅存的果子酒要不保 《锦绣良医》第748章 给毛毛相看媳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9章 审理结果 周莲蓉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只纠结了一小会儿,优雅地喝着易妈妈给她准备的血燕,一脸满足。 “能吃到这么好的血燕可真不容易,也只有你这里才有。”周莲蓉发出满足的感叹。 富贵如她,这样上等的极品血燕,有价无市,她捧着银子也买不到,也只有在萧茗这里才能偶尔吃到。 萧茗只是喝着茶好笑:“喜欢就多 《锦绣良医》第749章 审理结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50章 晚了一步 750 得到萧茗肯定的回复,陈元泽笑得眯起了眼,甚至主动的萧茗收拾药箱。他知道,无论走到哪里,萧茗都是要带着药箱的,作为一个姐姐身上合格的挂件,他能够很熟练的摆放药箱中每一个物品的位置,甚至都能叫出每一个的名字以及其功效。 马车是陈元泽家里带来的,萧茗带着梨儿坐了上去。车夫也是陈家人,陈 《锦绣良医》第750章 晚了一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51章 家住海边管得宽 “哼!堂堂陈家嫡子,居然在人前如此卑恭,真是坠了令尊之威名,罔顾陈家百年书香清誉。”帷帽下的少女,声音娇俏傲慢,甚至透过白纱都能让人感受到话语里的蔑视。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少女,一阵发愣,这位是谁? 陈元泽自然不是好脾气的人,语气不善地道:“哪里来的小丫头?你娘有没有 《锦绣良医》第751章 家住海边管得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52章 别脏了我的地 浅蓝衣裙的少女用一张洁白的绢丝手帕仔仔细细地把长条木凳给来来回回擦拭了三遍,确认干净得发亮后才侍候着白衣少女小心地坐下。 “姑娘,小心些,这地滑。”浅蓝衣裙嘴里还嚷嚷着。 白衣少女戴着帷帽,坐得优雅,坐下后甚至用手轻轻地挥了挥,帷帽下的秀眉轻皱,这里的茶带着一股子霉涩的味道,令她极为不适 《锦绣良医》第752章 别脏了我的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