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上有尘》


 第一章 花和尚

    四月的暮色，烟雨飘逸，春江绿色的衣袖，还有青年衣间的桃花瓣渲染着青山绿水，青年人徒步前行口中低吟着


    「鸟拂琼帘度，霞连绣栱张。


    目随征路断，心逐去帆扬。


    露浴梧楸白，霜催橘柚黄」


    青年法号有尘，是栖灵寺的和尚。他身着一身灰色的沙弥服，背一褐色包袱。奉师命北上入都城献宝。


    走前师父曾有言


    「若喜那红尘，便可不必回来了」


    有尘心中不解师父所言是何意。


    一路行来，有尘所见皆是锦绣山河，物华天宝。与那朴素蝉房，青灯苦佛相比，有尘似乎更喜红尘。心中不由赞叹红尘如此美好


    有尘悠悠然行至一片桃林，偶见三位身着黑衣的剑客身手伶俐，正举剑袭向一妙龄女子。


    女子无力反抗，身形蜷缩，护住周身要害，美眸紧闭，似在等待死亡降临。


    有尘眼疾手快，他抬手，翻掌，气海涌动，隔空在那妙龄女子的四周形成一个金钟，那古朴的金钟好似浑然天成，周身符文环绕，呈现坚不可摧之势。


    三人挥剑击中那金钟，剑身一触金钟，便震起梵音袅袅，梵音入耳三人便头痛欲裂，口吐鲜血，倒飞而出，领头之人修为最高知道来人必是强者，仅仅凭借轻描淡写的一招就击飞自己在内的三人，于是向两人低吼一声


    「佛门高手，不可力敌，速速撤退」


    为首那人说罢，三人便向不同方向四散而去，刚刚那一招金钟让三人心有余悸，他们生怕来人追击，不时回头张望，直至消失于桃林尽头。


    有尘并没打算追击，他走近那妙龄女子，方才看清女子容貌。


    女子目若秋水，两道秀眉如纤美弯月，眉不画而翠，喘息之时，启齿之间，贝齿洁白如玉，生得形容袅娜纤巧。


    有尘从未见过如此天生丽质的女子，惊为天人，不敢直视这个女子。


    他鼓足勇气，上前查看女子伤势。


    女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双手抱拳行礼，然后说道


    「多谢小师傅仗义出手相救，请恕小女子有伤在身不便起身行礼」


    有尘喃喃自语道


    「这女子已受伤，仍礼节周到，定不是普通人家女子。」


    有尘回过神来走到女子身旁，屈膝下蹲，对那女子道


    「姑娘，小僧略通医术，可否容小僧细细查看你的伤势」


    「那就有劳了小师傅了」


    女子受伤之处在胸下一寸，有尘轻捏拈花指法将少女受伤处的衣物撕碎，露出了少女的冰肌雪肤，还有一道并不算深的剑伤，那剑伤并没什么大碍。


    蓦地，女子一巴掌拍在有尘的脸上，有尘脸上瞬间便多了一个轻微的五指红印，女子此时身子虚弱并没有用力拍出这巴掌。只听得她低吼了一句


    「没想到你竟是登徒浪子，花和尚，有辱佛门」


    「姑娘为何如此？」


    有尘在深山寺庙修行，不曾和妙龄女子相处。刚刚举动只是为她疗伤，实在不知她为何恩将仇报。


    女子家教极严，见陌生男子撕碎自己的衣物自然是轻薄之意。


    「你撕我衣物，轻薄无礼，还问我为何如此。」


    「我观你面色暗紫，极似中毒，不撕开怎么查看伤势，而且只是微露肌肤而已，何必如此在意？」


    「实在抱歉，家中常有教导，万万不可让陌生男子看见身子。适才不知小师傅是为了替我疗伤才撕碎我衣服的」


    「不好，我听见又有敌人从四面而来，我背你速速离开此地。」


    说着就背对女子弯腰下蹲示意女孩上他背来。


    女子急忙挥手道


    「你背我？那万万不可，你若是背我必有肌肤之亲」


    「姑娘，敌人当前，怎么还在意这些旁枝末节」


    少女无奈，并不想就此英年早逝，勉力起身伏在有尘背上，手肘抵着有尘的肩，两只小手在有尘眼前晃来晃去。


    有尘不敢迟疑，瞬间起身，施展佛门身法踏雪无痕，少女在有尘背上竟感受不到一丝颠簸，有尘生怕颠簸弄疼了女子伤口，显得小心翼翼


    不知过了多久，有尘有些力竭了，后面追击之人早被有尘不知甩到多远的地方了。


    有尘背着少女慢慢在这十里桃林缓步前行。偶有清风阵阵，摇落桃花片片，撒在两人身上，细雨蒙蒙，轻点两人衣衫，女子从未见过如此梦幻的景象，顿时喜上眉梢，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有尘见少女发笑，心中也欢喜


    笑过之后，女子稍感有些落寞，这美好始终是短暂的，她不由发出感叹


    「长住于此的人该有多惬意啊，待我白发苍苍，就居住在此吧」


    女子看着贴身背着自己的这个青年的侧颜，他面若中秋之月，眉如墨画，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她暗忖道:这小师傅生得如此好看的，身子也被他看过了，肌肤之亲也有了，那些礼教之词就不用再理会了，在外面我可不想再守繁文缛节了。


    只听见女子开口询问


    「小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有尘回应道


    「小僧没有名字，法号有尘，尘土的尘」


    女子稍敢惊讶又问道


    「有尘？佛家不是常道无尘吗？无垢无净」


    有尘耐心地解释道


    「小僧衣上有尘，心中无尘。只要心中无尘，何惧衣上有尘，寓意无需太过在意他人目光。」


    女子见有尘如此认真故意调笑道


    「我看你啊就是不爱洗澡，所以衣上有尘，所以你师父为你起法号有尘，劝诫你勤洗澡，哈哈」


    有尘也是婉尔一笑，知道女子是玩笑话，没有反驳，反倒觉得女子有趣。


    感受着女子的温香软玉，还有耳边女子轻轻呼出的鼻息。她时而温柔端庄，时而又俏皮伶俐，有尘似乎有些心猿意马了。


    有尘似乎有些明白师父话中之意了，在口中喃喃自语「师父，入这红尘，怕是真难回去了」


    有尘迈着脚步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句，


    「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林雅卿」


    有尘赞叹道


    「是个好名字，清雅脱俗」


    林雅卿并未接话，只是静静地伏在他背上。


    有尘背着林雅卿一步步在这十里桃林漫步着，偶尔闲聊几句。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月上柳梢头，清风阵阵吹得林雅卿瑟瑟发抖，搂紧了有尘。


    有尘心中竟有些许激动。


    倏而，林雅卿神色激动，手指远方道


    「有尘前方有个茅屋，终于有地方歇息一会了，你也该累了」


    有尘回应道


    「好的，那些人多半放弃追击了，歇会，治疗下你中的毒」


    有尘轻敲房门，无人应答，却惊动了池边树上，酣然入梦的鸟儿


    林雅卿巧笑嫣然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有尘毫不吝啬赞誉之词，说道


    「未曾想到姑娘竟还是才女」


    「有尘缪赞了，他们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要这才学何用。你不用称呼我姑娘，你称呼我雅卿就好」


    「好的，雅卿。你不要听他们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纯属无稽之谈，女子有才又有何错。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你只需心境平和，何必在意那些庸人的眼光」


    林雅卿赞赏地说道


    「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洒脱之人，我要是能似你这般洒脱就好了」


    有尘敲了很多下，见无人应门，想必是无人居住，便推门而入，只见两具白骨并排躺在床上，双手紧握。


    强大修者是不惧白骨的，他们内心早已波澜不惊，所以两人并不害怕。


    有尘惊叹道


    「红尘竟有如此恩爱的夫妻」


    林雅卿也有感而发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得便是如此吧。有尘不如我们将他们安葬吧」


    「这倒是大可不必，就如此紧握对方的手，未尝不是他们所愿，我为他们诵念往生咒即可」


    有尘用自己的衣服拭去座椅上堆积的灰尘，轻轻地将林雅卿放下，便急切地说道


    「我先替你驱毒吧。咦，怎么回事，你脸上暗紫色已褪去，又不似中毒之象」


    「我已经感受到了，那并非寻常毒药，我乃蜕凡境，寻常毒药已无效。传闻中此毒名:缠绕，正如其名，缠绕气海，让修者暂时修为尽失，过几日就会自动消散的，根本无需解毒。这毒是我遭遇刺杀前，陪同我出行的下人下在我食物里的。在我修为尽失前，我趁乱逃跑了」


    「雅卿你竟然也是武修高手，失敬失敬，你们的修行境界是如何划分的」


    有尘刚刚就有疑惑为何林雅卿不怕枯骨，寻常女孩看见枯骨必见之色变，原来她竟也是强大修者，强大修者必内心坚定，不惧小小枯骨。


    林雅卿回应道


    「一阶到九阶为凡俗境，越过九阶晋升为蜕凡。我见你施展那一式佛门金钟就知你非凡人。那你们佛门又是怎么划分境界的。」


    「凝聚金身为罗汉，罗汉之下皆沙弥，罗汉之上为菩萨」


    有尘走到夫妻面前，俯身跪拜。紧接着开始诵念往生咒，林雅卿静静在一旁看着。


    直到子时有尘方才停下。


    林雅卿此时与常人无异，毫无修为，已经感觉有倦意，有尘在隔壁房间用茅草铺了一层，扶林雅卿去睡了，拿出包裹中的衣物，朝林雅卿扬了扬问道


    「雅卿，介不介意用我的衣物盖在你身上，山林多风，夜晚寒气袭扰，我怕你这常人之躯承受不住寒冷」


    林雅卿暗叹「他竟还是个暖心的和尚」


    林雅卿并没拒绝说道


    「无妨，我不嫌弃你衣物上有尘，我今日一日奔波，身上也有尘」


    「雅卿躺好了，我为你盖上」


    有尘在她旁边找了地方铺好茅草，躺下。


    一夜无话。


    第二日有尘睁眼时却见林雅卿在自己怀中，温香软玉入怀，有尘内心竟感觉有些畅快，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大惊失色，于是速速起身，当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却担忧林雅卿再说他是登徒子，花和尚。


    昨晚阴雨绵绵，加之峡谷山间阴风阵阵，房屋年久失修。林雅卿入睡就感觉寒风刺骨，瑟瑟发抖，


    寒冷之下，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寻找温暖的地方于是便有了美人入怀的场景。


    林雅卿醒来发现有尘不在，四处寻找，才发现有尘在准备早饭。简简单单的野菜菌菇，竟让有尘做出了珍馐的滋味。


    林雅卿大赞有尘厨艺精湛。


    用过早饭，两人便商议要离开了，昨日的黑衣剑客应该不会再追了。


    有尘让林雅卿换上自己的衣物作为乔装打扮，林雅卿虽着沙弥服依旧像落入凡尘的仙女，有尘不敢直视


    有尘和林雅卿，对着枯骨夫妻两一拜，不知道的定以为是拜天地呢，踏出小屋，启程离开。

 第二章 血染

    昨日一晚的歇息，林雅卿的伤已痊愈，心情大好


    这日桃花也开得正好，重重叠叠似绢布，林雅卿随手折下一朵插在鬓角，尽显小女儿姿态。


    这十里桃林，小陌纵横，好似一个纵横交错的棋盘。来时慌不择路，有尘已记不清来时路，自然不知归时路。


    有尘欲往高处看清方向，佛门身法踏雪无痕施展开来，跃于桃树之上，方才看清了方向。


    「小和尚，瞧你干的好事」


    只听得林雅卿口气中带有埋怨地娇嗔道


    原来此时林雅清正在这桃树下折枝，有尘跃上桃树，桃花似那薄命的红颜，它虽美，却也易落，一阵桃花雨淋了林雅卿一身桃花，片片桃花虽美，但是满身桃花就尽显窘态了。这就好似人生，很多事都是过犹不及。


    她有些忸怩不安，她似乎不想在这青年人面前显现如此窘态。


    有尘一手抚着锃光的脑袋陪笑道


    「无心之失，无心之失，我上树是为了看清方向，当下我看清去路了」


    有尘说完近身轻柔地帮林雅卿掸去后背的桃花瓣，又反应过来此举唐突佳人了，脸上微微泛红，即刻收手，那只抚过佳人的手不知何处安放，急忙转身就走。


    林雅卿并不恼怒，他喜欢见有尘如此模样，踏步紧随其后。


    行至桃林入口，有尘突然感觉四周有异常，他往日每每于林中听蝉鸣，清脆蝉鸣声声入耳。林间清静，细微之声他皆可洞悉，纵使是叶片落地也逃不过他的耳朵，六识之中他耳识已开，听觉异常惊人。


    有尘立马将林雅卿推到身后道「站我身后，东，西，南三个方向各有两人潜伏，多加小心」


    有尘此时面南而站，将林雅卿护在身后。


    须臾，六把同样制式的飞剑疾驰而来，剑光凌厉，气势逼人。


    翻掌，气海涌动，一气呵成，一个佛门金钟瞬间从有尘和林雅卿周身凝聚，紧紧护住两人，飞剑一触金钟，剑身轰鸣，扭曲，弹射而出。


    几人见状不再隐藏，纷纷飞身而出一人接住一把飞剑。


    有尘感知到六人中修为高者有两人，其余四人稍逊一筹，但也不是弱手。


    六名黑衣剑客配合默契，好似训练有素。接起飞剑那一刻，便齐齐攻向两人，毫不拖泥带水。


    若是只有尘自己一人，他毫无顾忌，六人绝不是对手，如今要护着修为尽失的林雅卿。


    他只能选择速战速决了。


    气海疯狂翻涌，罗汉金身快速凝聚，金光覆映全身，绽放耀眼光芒，若神明降世，抬手横扫拍飞几人飞剑，紧接趁势追击，一人一掌拍在那修为较低四人的胸口，四人倒飞而出，鲜血狂喷不止。


    为首的黑衣剑客站定怒吼道「出家人竟出手如此狠辣，你们不是慈悲为怀吗」


    打不赢讲道理吗？自己招招致命，却要对手慈悲为怀，世间竟有这般道理，此理虽然矛盾，但却很现实。有尘对此嗤之以鼻。


    「佛门师父从未教过我要慈悲为怀，若是见恶人行凶我还慈悲，那修这佛何用，慈悲并非纵容作恶，惩戒为恶者何尝不是慈悲。我可不是迂腐之人」


    有尘的师父确实没教过他慈悲为怀，因为人人默认和尚要慈悲，刻于骨髓，不需要去强调。他只教善恶有报，因果报应。


    人人认知里出家人必须慈悲，从而剥夺了他们伤人的资格，便以他们所谓的标准让和尚无论如何不能伤人，这可笑至极。


    有尘也不废话，佛门金刚掌掌覆金光拍向剩余两人中的一人。那人已达蜕凡境，他并不惊慌，举剑，剑上凝火光，施展了一式炽炎剑奔袭向有尘，有尘所凝金身罗汉并不惧火，炽炎剑与金光碰触，烟尘四起，看不清周边情况


    有尘耳识微动，察觉到另一人执剑欲趁机偷袭林雅卿，有尘好奇此人剑上为何并无杀意，难道是欲生擒林雅卿。


    有尘喃喃自语


    「刚刚六人出手，杀意似乎也只是朝向我，定是想生擒雅卿无疑了」


    有尘手捏拈花指法荡开指向林雅卿的剑，剑声轰鸣弹飞而出。


    倏而，另一个人剑凝火龙，火光四起，这是他拼尽全力的一击炎龙剑，朝有尘和林雅卿两人而来。


    林雅卿惊呼


    「有尘，当心」


    有尘见炎龙袭来，来势极快，只好将林雅卿护在身后，双手交叉护于身前，硬抗这一击。


    林雅卿已经意识到有尘要为她抗下这一击，她知道这一式武技凶猛想要跑到有尘身前替他挡下，他不知有尘实力能否挡下这一击，有尘救她一命她要还有尘一命。有尘已经察觉她的举动，意念微动，一丝金线将林雅卿定在自己身后，林雅卿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喊


    「有尘，快躲开，不可」


    如此大范围的攻击何处可躲。


    维持罗汉金身的灵能本就不足了，又结结实实吃上一击，有尘气血翻涌，嘴角鲜血流出。


    有尘看出那人使用剑招后的疲态，强撑着上去，一掌击飞他，他撞到桃树上，喷出鲜血，将桃树染红，他本就虚弱又吃上一掌，倒地不起。


    剩下一人见有尘如此生猛，今日怕是难以完成任务了，疾身而去。


    有尘见那人离去，一口鲜血喷出，凝聚罗汉金身本就费力，


    又经过一番打斗，气血不畅，鲜血喷出后他反倒没那么难受了。


    林雅卿见状即刻上前搀扶他。


    「有尘没事吧，是我拖累你了，若是只有你自己一人这些人都不是你对手。」


    她的眼角晶莹的泪珠滚动，似乎随时都要滴落，她刚刚也想逃走，但她知道以她常人之躯根本跑不了。


    有尘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也不知所措，强撑着起身，轻拍她的手臂道


    「你看我并无大碍，走了，我刚刚看见前方有个小镇。」


    说完若无其事地朝前行去，脚步虚浮，还有些踉跄。林雅卿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过多自责，在强撑着，便上前扶着他，两人朝着小镇而去。


    两人进入小镇，林雅卿扶着有尘指了指远处的客栈道


    「有尘，你伤势不轻，去客栈休息一日吧」


    有尘伤势并不算重，可能是喜欢让林雅卿这样扶着吧。


    有尘玩笑似的说道


    「贫僧身上身无分文，施主身上有钱否，哈哈」


    林雅卿嗔道


    「你这小和尚，受伤了还开玩笑，我身上有没有钱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粗略一看，粗略一看」


    「你是想细看吗」


    「不敢不敢，我想起临行前师父有言寺中无余钱，嘱咐我一路行医入都城，你扶我去茶摊处」


    林雅卿扶着有尘往茶摊处走去


    茶摊老板见两人皆身着沙弥服问道


    「两位师父可是要化缘」


    有尘回应道


    「小僧想借贵宝地行医治病，不知可否」


    「什么宝地啊，根本没生意，师傅请自便，我在这帮你吆喝一两嗓子」


    「那多谢了，烦请告诉众人治不好分文不取」


    林雅卿寻了一个靠外的位置扶有尘坐下，调笑道


    「你未免太自负了，对自己的医术如此自信的吗」


    「医术是我佛道必修之技艺，自少时便学，日日勤学。济世救人本是我佛门义不容辞之事」


    「佛门确实令人敬佩，对了，我们大张旗鼓的在这不怕那些黑衣人发现吗」


    「越是大张旗鼓，越不会轻易被发现，他们如何想到我们敢如此张扬」


    不多时那茶摊老板吆喝道


    「各位，各位，高僧行医至此，仅此一日，不可错过，不可错过，治不好分文不取，对，对，没听错，治不好分文不取」


    林雅清嫣然一笑


    「市井之人甚是有趣，添油加醋竟毫不脸红」


    有尘看着林雅卿会心一笑，竟有些痴呆了。


    倏而，一声不和谐之声响起，一魁梧壮汉怒喝一声


    「按照你的意思，这和尚治病还要收钱吗，和尚治病不收钱才是天经地义的」


    林雅卿站起怒回击道


    「和尚治病为何不能收钱，世间哪来那么多天经地义。怕多是你经你义吧。倘若今日他不着这身僧服，治病需付钱吗？」


    那人回应道


    「他既然穿上一身僧服就不能收钱」


    林雅卿本欲跟那壮汉申辩，有尘拉住她道


    「雅卿稍安勿躁。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淡看风云，宠辱不惊」


    她现在知道世人多偏见，又喜将偏见加之于人，难怪他们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皆是因为他们自己无才，心存偏见之人无处不在，对他人束手束脚，对自己毫无要求


    此时，茶摊老板拱手赔礼，面露微笑，圆场道


    「各位，各位，治病付钱你情我愿，绝不强迫，各位上医馆花钱治不好的病，可来试试，治不好分文不取，和气，和气生财。」


    众人听茶摊老板一席话，气氛也稍稍缓和，市井虽有蛮横之徒，却也多处事精明圆滑者。


    一声音打破了僵局


    「大师，我有一疑难杂症，困扰多时，上医馆多次，吃药无数，皆未见效，不知可否治疗，感激不尽」


    有尘仔细观看此人后伸手示意他坐下道


    「请坐，你平日是否贪食？」


    那人神情微喜暗忖道：这位师傅竟一眼看破我贪食的毛病，这下治病有望


    他回应道


    「是，是的，能治否」


    有尘帮他把了把脉道


    「是否时常冰冷异常，时常又燥热难当，常常欲呕吐」


    那人连连点头道


    「是，是」


    「是否贪食过一种狸猫类野兽」


    见有尘如亲眼所见自己经历一般娓娓道来，那人喜上眉梢激动地道


    「全对了，大师」


    有尘向他解释病因道


    「那是果子狸，乃至阴之物，你体内如今阴阳不能相济，我以佛门至阳之气暂时帮你散去那阴气，之后还需吃药调剂阴阳二气」


    说罢，有尘掌覆金光对准那人的神阙穴，金光入体，那人只觉浑身畅快，气血翻涌，阴气散去，那人竟然由五阶武者踏入六阶武者。


    金光散去，那人起身作揖道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大师之恩，恩同再造」


    「无妨，你进阶皆是因你抵抗阴气所致修为停滞不前，你去寻下纸笔我给你写方子」


    「大师，诊金如何支付」


    「买药花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吧」


    「大师妙人也，竟如此随意。」


    那人寻来纸笔，有尘写下药方，之后那人便把诊金送来了。


    事先嘲讽有尘看病收钱者甩下一句话愤然离场


    「旁门左道，江湖郎中，定是坑蒙拐骗」


    固执的人啊，永远就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旁观者中带病的见有尘如此精湛的医术纷纷来求医。


    又看过四人后，


    林雅卿疼惜有尘有伤在身，朝向众人道


    「大师今日疲惫，若要求医明日请早」


    说完扶着有尘往客栈去了。


    进入客栈林雅卿上前道


    「老板，要两间客房」


    有尘制止她道


    「一间即可，那些人的目的多半是欲生擒你，不达目的不会轻易罢休，为求保险，我需留在你身边，一间房即可」


    林雅卿乖巧地应好。


    不多时，两人便入住了。

 第三章 阴谋

    两人进屋，有尘寻了一个靠墙的地，直接席地而坐，打坐调息。


    林雅卿行至有尘身旁伸手扶向有尘轻拍他的肩道


    「有尘，你有伤在身到床上歇息」


    有尘摇头道


    「无妨，无妨，平日修行皆是席地而坐」


    林雅卿心中明了他是把床让予自己。


    「现在你是伤者听我的到床上去，我已嘱咐小二送一床被子来，今晚我打地铺」她语气强硬不容反驳


    林雅卿说着推着有尘到床上歇息，有尘推让不过，只好到床上去了。


    「雅卿，你之后行程如何安排」


    「刚刚询问路人得知此处再往北五里便是邺城了，我外祖父乃邺城城主西门虎，不久前遇袭身亡，我和母亲前往吊唁，之后我和母亲也遇袭了我让我家老仆护送我母亲离去。之后便是遇到你，被你所救」


    想到外祖父离世，母亲又不知是否安全，说着说着林雅卿脸上露出伤感的表情。


    有尘安慰道


    「雅卿，没事的，他们真实目的是生擒你和你母亲，你母亲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刺杀你祖父或许是计划的一部分。明日我再看诊一日，后日我送你往邺城」


    「有尘，你有伤在身，我还不能离开你，此次若是往邺城沿途必定有设伏，等我恢复修为，你大可不必护送我了」


    「我们佛门讲因果，我出手救你，便是因，我若弃你而去，无疑推你入虎口，便是不得善果。放心，我不会弃你而去的」


    此时小二敲门送来被子，打好地铺便匆匆忙忙掩门出去了。


    刚刚小二在门外偷听许久，有尘有伤并未分心去理会这偷听的小二，小二下楼便对另一个小二窃窃私语


    「刚刚我好奇在门外偷听楼上那两人谈话，佳人言不离，和尚言不弃，不离不弃，哈哈，和尚与佳人私定终身呢」


    「真的吗，这可是奇谈啊」


    「真的你可不能到处乱说」


    「我明白」


    其实小二只是听得只言片语。至于故事都是他见和尚与佳人同房心中所联想的情节。人往往更相信自己心中所想，胜过真相。


    有尘有伤，林雅卿也未过多与他交谈，自己在一旁打坐修行，冲击那缠绕之毒，目前已恢复三成修为了


    有尘体魄强横，一晚也足以让其恢复了。


    夜深两人互道安寝，各自入睡，一夜无话


    翌日，有尘已痊愈，两人用过早饭，便来到茶摊，昨日有言在先，让他们今日请早，自然不能食言。


    那茶摊老板今日异常热情，因为有尘看诊的缘故，昨日他的茶摊座无虚席，见有尘和林雅卿两人走至摊前，他伸手示意


    「二位，快快请坐」


    见两人坐下，求医者纷纷上前拥挤着，抢着坐下。


    有尘开口劝解


    「各位稍安勿躁，今日看诊，不限名额，人人皆有份」


    有尘看诊，林雅卿在一旁替他写药方。两人度过忙碌的一日，直至夕阳西下


    大地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有尘和林雅卿漫步于街道，晚风徐徐地拂送来花木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辞别夕阳，两人进入客栈，用过晚饭，


    林雅卿便依旧去冲击她的缠绕之毒，她不愿再成为有尘的拖累，如果那些人再度发现他们两人，她不愿再看有尘独自面对，自己却无能为力。


    有尘坐于地上若有所思：


    「每每看见雅卿便心有悸动，我向佛之心毫不坚定。师父也常说我不适合那青灯苦佛，时常向往山门之外的世界」


    有尘甩了甩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夜已深两人互道安寝便各自睡去了


    第三日，有尘和林雅卿二人看诊至未时便不再有求医者。


    要走时，听到背后五十步开外来人喊话


    「二位烦请留步」


    两人转身，林雅卿惊呼


    「徐爷爷」


    来人已至身前，他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雅卿，你怎会在此，我听闻此处茶摊有神医，我孙儿今日命在旦夕，我是来求医的」


    「徐爷爷，说来话长，这位便是传言中的神医，我们边走边说，救人要紧」


    说完三人便十万火急地赶往徐府，徐府富丽堂皇，非等闲人家的居所。


    绕过庭院，拐过长廊，不多时，三人便站在病人床榻旁，徐世见孙儿痛苦难当，心如刀绞。


    有尘速速上前查看，为他把脉然后道


    「毒已入脏腑，据药师佛秘录记载，此毒入口五息内便会毒发身亡，如今他还活着已算是奇迹」


    「我孙儿如今全靠我给他服下的一枚续命丹续命，小师傅既知此毒，想必有解毒之法」


    「老人家莫急，此法凶险异常，需以毒攻毒，九死一生，还需凭中毒者意志定生死」


    「本就十死无生，如今尚有一线生机，不妨一试」


    「我所需药材如下:川楝手、青木香、阴霜，草乌头」


    徐世手指了指一旁两人


    「你们速速去寻药」


    有尘观见那两人气息皆是武道好手，这位老者也顶多9阶，尚未蜕凡境，两人听命于老者，想必老者身份不凡。


    趁二人寻药之际林雅卿安抚老者道


    「徐爷爷无需过于担忧，有尘医术过人，一定能救徐寅，徐寅怎么会中此剧毒」


    「我徐寅孙儿替我挡下这一劫，他误食了本该是我进食的参汤，幸亏我发现及时，用随身携带的续命丹替他续上一命」


    「如此说来，有人欲加害于你，这一切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雅卿你又怎么会在此」


    「我被下人投毒，一路被追杀，幸亏有尘救我一命」


    徐世震惊道


    「你竟也被投毒?」


    有尘听二人所述已经看出其中端倪了他想求证一下


    「这或许是一场阴谋，不知老人家身份是？」


    雅卿解释道


    「徐世爷爷乃前镇国将军，虽修为仅是九阶，但于战场运筹帷幄，战无不胜，世称常胜将军」


    有尘暗叹:难怪初见老者便觉其气度不凡，一身杀伐气息惊人。


    有尘转头询问林雅卿


    「雅卿你一身修为，你也是武将世家吗」


    「是的」林雅卿点头


    「那这就是一场针对武将世家的阴谋，其背后必定隐藏更深的谋划」


    老者若有所思，将自己处境娓娓道来


    「我已然告老还乡，偏安于此地，竟还有人针对于我，定是畏惧我于军中的威望。如今我尚有多名余部在军中任要职」


    「我回去定让我父亲和爷爷多加留心，免遭奸人所害」


    出去寻药的两人归来抱拳道


    「将军，药已备齐」


    有尘从两人手上接过药材，让二人带自己去厨房。


    半个时辰后，有尘便端药出来，喂徐寅服下。


    徐寅当即口吐黑色污秽杂物，吐出物中还冒着热气。


    有尘割开其手腕，服用药物的目的将毒血从脏腑逼回血液，有尘用内息引导毒血顺手腕流于事先备好的盆中，待毒血流尽，徐寅便昏迷不醒了。


    有尘向两人道


    「若是能熬过今晚，他必修为大涨，他体内如今多种能量交汇，那续命丹非凡品，有破而后立之效」


    徐世口中念念有词


    「希望上苍垂怜，让我孙儿平安无事」


    林雅卿暖心安慰着老者


    「放心，徐爷爷，徐寅可是虎将之后，意志坚定，哪能轻易死去」


    三人在一旁等待近四个时辰，徐世显得异常焦虑，每过一个时辰便多一份煎熬，终于见徐寅身体有异常变化，徐世激动异常道


    「有尘小师傅我孙儿怎么样了」


    有尘解释道


    「有变化便是好事」


    徐世点头


    只见火红色火焰能量保裹徐寅周身，升腾，一声暴喝之后，徐寅睁眼，起身，他大喜过望，抱住徐世道


    「爷爷，我不但没死还破入蜕凡境了」


    徐世也抱住徐寅，掩面而泣


    「孙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快谢过有尘师傅救命之恩」


    徐寅下床，拱手作揖，深弯腰道


    「多谢有尘师傅救命之恩」


    有尘谦虚地道


    「无妨，无妨，举手之劳」


    「有尘师傅，要何回报尽管提，我定当倾我所有满足你」


    「出家人不需要过多身外之物，我要前往都城，将军给些盘缠就好」


    「好，好的」


    徐世说完便让两人去准备一些钱财。等下人拿来时有尘发现竟全是银票，有尘可从未见过如此多银票，见有尘推脱，徐世道


    「救命之恩这点钱财仅代表心意，以后若有差遣定当全力以赴」


    林雅卿劝道


    「有尘收下吧，盛情难却」


    徐寅在一旁道


    「有尘师傅要入都城，我也要入都城，我与你同行吧」


    有尘并不信他临时说要入都城问道


    「你入都城所为何事?」


    「我在都城还有一场架没打」


    徐世见徐寅去意坚决也未阻拦。


    三人商议两日后等徐寅身体复原再出发，先去邺城再往都城金陵

 第四章 入邺城

    两日后，有尘，林雅卿和徐寅在小镇往邺城方向的官道上集合。林雅卿修为已恢复如初，徐寅身体也已养好。三人悠然自得，似徒步旅行的行者悠悠然走在官道上。


    林雅卿打破了默不作声的状态


    「有尘，你前往都城金陵没有时限吗？」


    「还有三个月时间，不急不急」


    「有尘师傅，为何事前往金陵」


    「入金陵献宝」


    林雅卿突然想起曾见过有尘包袱中的匣子指了指有尘包袱道


    「宝物就是你包袱中的檀木长匣吗？」


    「是的」


    两人并没有追问是什么宝物，毕竟人人都有秘密，他若想说是何宝物，那他就已经说了，不用等人追问


    五里的距离对三个修者而言并不算远，


    不多时，三人就行至可看见城门的一大片空地上的凉棚中，暂且歇息片刻。


    歇息后，见二人欲前行，有尘抬手拦住二人，示意二人暂不前行。


    有尘若有所思的问道


    「若是设伏，什么地点最容易找到我们」


    林雅卿应道


    「自然是必经之路」


    「这城门就是我们必经之路，往城门这段路需格外谨慎，对方极有可能在此设伏，提高警觉，随时准备应战，对方中若有人开了六识之中的眼识，就可轻易发现我们」


    徐寅涉世不深，不知六识，疑惑道


    「何为六识？」


    有尘解释道


    「六识即舌识，身识，意识，眼识，鼻识，耳识。拥有舌识者味觉感知惊人，身识者触觉感知惊人，意识者意念感知惊人，眼识者目力惊人，鼻识者嗅觉惊人，耳识者耳力惊人，其中意识最难，我也只是入门，只能感知小范围」


    林雅卿还清楚地记得桃林一战有尘轻易凭耳识找出六人的场面说道


    「你耳识惊人，我可是见过你通过耳识便找出六人的方位。据说那些开了六识的人多半会被招揽入军营，眼识，耳识，意识对掌控战场极为有利」


    「耳识是我日日听蝉鸣所悟。对方若真有开眼识者，极大可能是军中之人想要对你们不利」


    林雅卿若有所思道


    「难道有人欲夺取我父亲的将军之位」


    「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有尘也只是猜测而已，自然不能确定。


    他指了指前方


    「我们做好戒备大胆前行，要来的始终躲不过，在我的耳识之内暂时没有敌人，但眼识的距离可是比耳识的距离远得多，若我们前行他们便出现那必是有开眼识者」


    说罢，三人做好戒备，大步往城门行进，行进大半路时


    有尘惊呼


    「戒备，我听见八个不同脚步声往我们的方向聚拢」


    那八人极速前行，四人堵住有尘三人前路，四人堵住他们后路。呈包夹之势合围过来，见三人淡定自若，也只是持剑相对。


    有尘开口


    「我早知你们中有人开了眼识」


    一黑衣剑客回应道


    「知道我们有开眼识者又如何今日也难逃一死」


    有尘摆出一副一切他早已了然于胸的模样，欲诈取真相。


    「你们在军中任何职?从军者藏头露尾可有失将士风采。」


    为首那人淡定从容


    「我们并非从军者，你的激将之法对我等无用」


    另一黑衣剑客持剑上扬对同伴道


    「与他们多说无益，今日我等四名蜕凡，四名九阶修者，他们在劫难逃的」


    这几人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实则他们错估了双方实力。


    上回有尘一人对六人取胜，现在双方各多两名蜕凡，胜负难料。


    有尘示意三人背靠背不至于腹背受敌两人闻言往有尘身后靠去。


    有尘嘱咐二人


    「等会乱战起时，你们两自保即可，不用顾及我」


    林雅卿和徐寅二人是使枪的，毕竟是将门之后，枪乃战场厮杀利器。林雅卿的枪在上回逃跑时遗失了，她从徐家拿的一杆枪，枪身通体黝黑，雕龙画凤，锋芒逼人。


    林雅卿清楚自己的实力绝不仅仅自保而已，她也可打败敌人，况且这些本就是来抓她的敌人，她不服气地道


    「小和尚，莫瞧不起人，让你瞧瞧将门之风，领略下将门虎女的风采」


    林雅卿总会在激动时不经意喊有尘为小和尚，今日她能在有尘面前一展身手而兴奋异常，她要证明自己不仅是生得好看，枪舞得更好看。


    有尘对林雅卿越发好奇了。她时而温婉动人，时而俏皮可爱，时而又英姿飒爽。


    林雅卿长枪起舞，起手断月挡开两人长剑，紧接追云，逐星两式齐发将两名九阶的剑客击飞而出失去战力。


    有尘夸赞道


    「雅清好身手，不愧将门虎女」


    徐寅也不吝啬溢美之词


    「雅卿姐威武霸气，待会看我的吧」


    为首的剑客让两名九阶修士离去，这种境界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参与的。


    有尘凝聚罗汉金身独对两名修士，徐寅一手掠火枪法一式快过一式和一名蜕凡强者打得难舍难分。林雅卿家传泣血枪法使出，如身临战场枪枪嗜血，打得对手毫无招架之力。


    这场战斗有尘毫无顾忌，不似上回要护着林雅卿，缩手缩脚。此战两人根本不是对手纷纷落败。


    林雅卿自不必说一对一以碾压之势击败对手。


    徐寅不让两人插手他的战斗。最终仅战平对手，林雅卿助其击败对手，毕竟刚刚入蜕凡，对方也不知入蜕凡多久了，徐寅靠的是徐家强大的武技才能战平对手。


    有尘搜查了几人身上毫无痕迹，除了一把长剑身无一物。暗忖道:这背后指使之人必是心思缜密之人，不留一丝线索。


    有尘指了指地上几人，那几人并未死去道


    「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林雅卿当机立断


    「我废了他们的气海。」


    说完毫不犹豫直接动手废了几人，不愧将门之后，雷厉风行，当断立断。


    三人整顿完毕，继续向城门前进。


    城门口，守卫拦住三人，要搜查三人，毕竟城主被刺戒备森严也是正常。徐寅上前一声暴喝


    「大胆，不认识我了？」


    那几名守卫认得徐寅，颤巍巍地道


    「徐公子乃将门之后自不必搜查，请」


    守卫也并未拦住与徐寅同行的有尘和林雅卿


    徐寅并非仗势欺人，相反他嫉恶如仇，时常锄强扶弱，在这邺城也是名声在外，所以这些守城士兵对他也是异常敬畏。


    林雅卿也只来过邺城一次，毕竟邺城离金陵距离不近。


    邺城屯有重兵，因其紧临战场前沿伏陵关，是伏陵关重要的兵力补充的城池。


    西门虎治邺城兢兢业业。他推行“寓兵于农、藏富于民”的政策，农民平时耕田，闲时训练，减轻农民赋税，将财富归还于百姓之手，农民方可安心耕田，长此以往使得邺城百姓安居乐业。


    这几日全城百姓为西门虎哀悼，感念西门虎功德，为其立起雕像，雕像立于城中繁华的街道，威风凛凛，气度不凡。


    林雅卿看见外祖父雕像，心情落寞，她对西门虎映像不深，也未见过几面，但终究是至亲之人，落寞伤感人之常情。


    林雅卿对邺城不太熟悉，两人在徐寅的导引下往城主府去了，至府门又被拦下，城主遇害，如今城主府戒备森严也是理所当然。几人见是徐寅带人前来自然放行，徐寅可是城主府常客，至于城主外孙女他们一无所知，毕竟也未曾见过。


    庭院长廊边一白衣缟素的妇人看见林雅卿三人一行入门，疾步上前来，林雅卿也疾步上前，两人相拥而泣。老仆人陈福紧跟妇人也上前来。


    妇人是林雅卿母亲，西门莹。长相与林雅卿有五分相似，那妇人开口道


    「雅卿你没事就好，我刚失去父亲，若让我再痛失女儿，让我如何承受」


    林雅卿手指不远处的有尘道


    「母亲我没事的，是那边那位有尘师傅救的我」


    有尘和徐寅也跟着上前来。


    「多谢有尘师傅搭救小女，感激不尽。今日城主府事忙，招待不周，多担待」


    西门莹转头向徐寅道


    「徐寅，你也来了，你带有尘师傅去厢房歇息吧」


    徐寅应道「是」


    就朝着厢房位置走去，转头示意有尘跟上


    有尘双手合掌向西门莹行礼，然后转身随徐寅而去。


    林雅卿命人拿来缟素与母亲一起为外祖父守灵。

 第五章 城主之位

    徐寅将有尘安顿在一间厢房，有尘观厢房布置奇特有感而发


    「不知这房间陈设出自哪位能工巧匠之手，简约不失大气，居此雅居，令人心旷神怡」


    徐寅坐于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说道


    「有尘师傅有所不知，任谁都想不到这陈设竟出自西门家二公子西门文之手，二公子好与百姓往来，也好民间艺术，时常于市井小民学习技艺，人人说其胸中并无大志」


    「徐寅，你不用那么见外，叫我有尘就行。我看实则不然，二公子生于世家竟保持本心，不贪图享受，难能可贵，二公子妙人也。对了，你可知目前城主府由谁主持大局？」


    「暂由大公子西门武主持大局」


    「大公子为人如何」


    徐寅颇为赞赏地道


    「大公子常为西门城主东奔西走，在百姓中威望极高，算是城主之位不二之选」


    有尘接着问道


    「这邺城城主之位是如何传承的」


    「西门家世代忠良，家教森严，从未有过纨绔子孙，不论男女个个人中龙凤，皇家特许西门家世袭城主之位，这是对西门家极度信任。如今老城主被刺身亡，未传承这城主之位，理应从两位公子中选一位世袭，都是西门家自己说的算，皇室并不干预，我想这城主之位非大公子莫属」


    「不知西门家二位公子是何态度，有争夺城主之意吗？」


    「老城主新丧，二位公子皆未有争夺城主之意，不过必然是大公子无疑了」


    「这城主之位怕要强大修为才足以震慑众人吧，两位公子是何修为」


    「说来甚是奇怪，大公子好武，如今却也仅是蜕凡，而二公子算是文武双全，如今已越蜕凡，入扶摇」


    「西门家两位公子年龄差距几何？」


    「大公子四十二，二公子正值不惑之年」


    有尘心有疑虑。


    「西门家天赋必然不弱，大公子若有心城主之位，那修为极大可能是胜过二公子的」


    「有尘，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然而人人都说城主之位非大公子莫属必不会有错」


    「不知道能否引荐我与两位公子认识一番」


    「可以，不过得等明日，今日城主下葬」


    午后，有人通知城主下葬。有尘和徐寅紧随队伍之后


    徐寅指指队伍最前方


    「那两位左边为大公子，西门武，右边为二公子西门文。其后便是城主夫人还有一众官员……」


    此时城主街两旁已挤满了人，人人身着素缟，东不见头，西不见尾，人人神情肃穆，城主灵柩抬出府门那一刻，百姓泣不成声，声嘶力竭地喊道


    「恭送城主魂归星辰大海」


    「恭送城主魂归星辰大海」


    「恭送城主魂归星辰大海」


    声音此起彼伏，有尘和徐寅虽不是城中人也被这氛围深深感染。神情低落，略显伤感，感叹究竟是怎样经天纬地之才方可受此殊荣。


    目送城主遗体远去，众人却久久不肯散去，皆不愿相信城主已经仙逝。


    城主葬礼各项事务繁多，众人忙到子时，喧嚣的城主府才归于平静。


    第二日城主府仍需井然有序地生活，毕竟斯人已逝，活着的仍需好好活着。


    林雅卿和徐寅陪着有尘去结识西门武，西门文两兄弟。


    走到西门武书房外，西门武并未关门，他正随意翻弄着各种文书，表情愁眉不展，时而怅然若失。


    倏而，徐寅率先冲书房喊了一句


    「武叔，我三人能进书房吗，有事相商」


    西门武本就百无聊赖见来人回应道


    「快快进来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三人先后进入。


    林雅卿拱手行礼


    「见过舅舅」


    有尘合掌行礼


    「小僧有尘，有礼了」


    「雅卿竟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还是三年前吧」


    西门武又端详有尘一番后，拱手道


    「这位就是救了雅卿的有尘师傅吧，我有耳闻了，果然气度不凡」


    有尘暗忖:这西门武接人待物，有礼有节，为人不错。


    有尘直奔主题


    「明日便是城主选定之日，不知大公子是否有心争这城主之位?」


    「人人皆说我是城主不二之选，自然要争这城主之位」


    有尘再合掌行礼道


    「您是长辈，小僧斗胆，希望大公子直面内心，抛开众口铄词，争这城主之位是否您心中所愿，梦寐以求之事，愿造福这百万军民，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思虑良久后，西门武掩面，面露难色，近乎是咆哮式回应


    「他们说长幼有序，父亲多愿意交代事务于我，我才能有限，都是二弟为我出谋划策，事成之后，平民都敬我，我也乐于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他们说二弟流连市井胸无大志，殊不知二弟天纵之才，为市井小民做了多少贡献，教导百姓引渠入田，定时而作，父亲功绩实则有二弟一半功劳」


    西门武润润嗓子继续道


    「我对这城主之位毫无觊觎之心，甚至是厌恶，然而人人皆要我继承这城主之位，我根本毫无办法」


    「那公子是否在人前表露过不想继承这城主之意」


    「从未有过」


    「为何不一试呢」


    西门武陷入沉思，有尘知道他暂时给不出答案，带着两人先行离开了。


    徐寅疑惑不解


    「有尘，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徐寅，你涉世未深，且不在其位，自然也无法感同身受。以后自然就懂」


    「小和尚，你为何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你自己也涉世不深吧」


    林雅卿每每见有尘若老僧入定般行事时便喜欢称呼他小和尚，林雅卿知道他聪慧，却不希望他聪慧得这般让人遥不可及。


    有尘忙解释道


    「这仅仅是最简单的佛理而已，我也只是试探试探大公子，为这一方百姓择一明主乃大功德，积德行善可是有望提升佛修修为的」


    「佛门竟有如此提升之法」


    「在佛门苦修苦悟也可破境，红尘练心亦可破境，此去金陵一个月足矣，师父却给我三个月，师父可能是想让我在这红尘练心」


    林雅卿推了推有尘


    「别感慨了，去寻我二舅吧，下人说他在田里巡视庄稼长势」


    三人一行寻了许久才发现一个满身污泥的大汉竟是二公子西门文。


    西门文见三人来寻他，方才从田中出来，整理下仪表。


    有尘合掌行礼，直奔主题。


    「二公子，为这一方百姓尽心竭力，是否想过要争这城主之位」


    「我自然是想，可人人皆说我胸无大志，不能继承这城主之位，但我深知我心中有万千韬略，定可超越父亲功绩」


    「二公子胸怀大志，有尘深感敬佩，刚刚已经问过大公子是否愿意继承城主之位，他说不愿，二公子尽可一试，争一争城主之位」


    说完便带着两人告辞离开。


    「小和尚，你怎么可以欺骗我二舅，我大舅并未表态」


    「雅卿听我解释，二公子胸怀大志，只需给他一个争夺城主之位的缘由他必全力以赴，至于大公子必然会放弃的」


    林雅卿打趣道


    「小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要不还俗吧，你可不像一个和尚」


    有尘笑而不语，因为他确实不知如何回答。


    徐寅提议去邺城逛逛，邺城可是国之重城，他要带两人逛逛，领略邺城风采。


    三人到傍晚才回来，用过晚饭。


    有尘便回房参悟近日的经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修为有所提升了，一夜在打坐参悟中度过。


    第二日，西门文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大谈治城之策，赢得众官员赞赏，西门武也主动放弃争夺城主之位。百姓虽不解为何深受敬重的大公子竟放弃竞争城主之位，但他们仍相信西门家能治理好邺城。


    作家的话

 第六章 战时下山

    城不可一日无城主，一众官员建议即日举行城主继任大典，让西门文早日继任城主之位，稳定大局


    西门文不喜铺张浪费，传令大典一切从简，就在继任大典仪式上。


    一名身披甲胄浑身浴血的士兵一路飞奔直入城主府口中高喊


    「军情急报」


    「军情急报」


    在邺城，有军规凡遇高喊军情急报者一律为其让行，这名士兵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大殿，跪于大殿匆匆忙忙便开始宣读急报


    「北陵举兵20余万大举进攻伏陵关，伏陵关告急，速速派兵增援」


    西门文勃然大怒道


    「众位，北陵人欺我大衍国太甚，常年进犯，如今我父亲新丧，北陵人定是想趁邺城大局未定之际，出其不意攻取伏陵关。面对来犯之敌我们应该怎么做?」


    众人齐呼


    「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城主府大殿先是陷入一片沉寂，似乎众人都在等待城主发号施令。


    沉吟片刻后他便有决断


    「传令云麾将军王峥率五万大军驰援伏陵关，归德大将军秦战率五万大军驰援伏陵关。组织农兵，佯装增援，营造援兵源源不断之势，以震慑敌军。其余各部进入临战状态随时侯命，将城外百姓撤回城内，若伏陵关破，全民皆兵，死守邺城」


    说罢，取出两枚城主府令交于两名传令官，命他们火速传令。


    若非要统筹全局，西门文早已亲自披挂上阵痛击来犯之敌。之后西门文宣布


    「今日大典结束，只待来日我军战胜来犯之敌再与众位开怀畅饮。众官员各回其位，各司其职，全城斥候尽出，我要随时掌握第一手军情」


    有尘，林雅卿和徐寅三人此时也在城主继任大典上。见西门文调兵遣将从容淡定，各方安排有条不紊，对其叹为观止。


    林雅卿拍了拍有尘的肩道


    「有尘，你可是为邺城选了一位明主啊，功德无量，你说过积德行善有望提升佛修修为。这么大的功德能否让你晋升一个境界」


    有尘敲了一下林雅卿的头道


    「你用你聪慧的脑袋想想，功德是无影无形的，怎么化成实质的修为，佛家积功德是为提升心境，心境圆满自然而然就进入下个境界了，我也只是推波助澜而已，选择是他们自己做的」


    徐寅道


    「有尘过谦了，没有你的推波助澜现在的城主就不是文叔，而是武叔了，如今看来文叔才干远胜武叔」


    林雅卿接过话道


    「有尘，人人都能积功德，那不是人人皆可修佛」


    有尘道


    「自然是人人可修佛了」


    「那你若还俗这一身修为还在吗？」


    「那是自然在的，佛在人心，修佛即修心，而不在皮囊」


    「真的吗？那你会还俗吗？」


    「或许吧，入这红尘，我已回不去了，日日青灯苦佛，还不如积德行善。还俗与否，仅在一念之间。我现在日日所管不都是俗事吗，我现在就是俗人一个」


    「当下便有一俗事，你不会不管吧」


    「那自然不会不管，知我者雅卿也，我们即刻启程」


    说完两人心有灵犀地朝着门外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徐寅。


    徐寅紧追两人身后问道


    「你们这是去哪?」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上战场」


    徐寅这才会意，若说要上战场他自然是要跟去的，毕竟他是将门之后。


    伏陵关后便是百万军民，北陵人嗜杀，若伏陵关破，以邺城目前兵力根本不足以守城，邺城百万军民将惨遭屠戮。


    这便是有尘不得不上战场的理由。


    以三人修为，仅一个时辰便到了伏陵关。此时兵荒马乱，伏陵关城门紧闭，除了增援军队以外一律不得入关，伏陵关南门守将陈信曾是徐世将军的下属，他认得徐寅。三人说明了来意，三名强者加入战场无疑是对守城的一大助力，陈信热情接待三人入关。


    此时兵荒马乱，并无人理会三人，入关后三人直奔战场前线。


    北陵军已兵临城下，三人刚到城楼之上。就看见城楼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周身雷霆滚动，一刹那，巨大的闪光撕裂了天空，朝着敌军后方砸去敌军成片成片地倒下，那雷电似从茫茫的空间深处，推涌过来，似剑刀相击，似山崩地裂，打得敌军溃不成军


    老道士是邺城清泉山浮云观的道士，道号：道痴。每当伏陵关战事起时，他就会从山上下来助战。


    道痴虽强也仅能挡敌军一时，即使再强大的修者也不能左右战局，因为强者也有力竭之时。


    此时老道士体内之炁已消耗殆尽了，筋疲力竭，战场纷乱也无人顾及道痴，有尘见状，立马上前扶住道痴说道


    「老人家，不可再强行运功了。您这雷法威力惊人，阴阳并济虽可产生巨大能量，但却消耗极大」


    道痴一脸震惊地看着有尘


    「小师傅，你竟能一眼洞穿道修雷法之秘?你若修道定能扶摇直上前途坦荡」


    有尘也顿感疑惑他根本不知什么雷法之秘，回应道


    「我并不知道雷法之秘，我六识中意识已开，能感知到您施展雷法时阴阳相融，阴阳本对立，强行相融自然消耗极大，若以心运诸炁，动阳则阳报，动阴则阴报。为何不独以阳之气施展阳雷，以阴之气施展阴雷」


    有尘的话深深触动了道痴，仿佛是开启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道痴天赋不高，却一生痴迷修道，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有尘所言皆是以佛理推之。但是道法自然，一通百通。


    老道士此时脸色苍白，嘴角抽搐，全身蜷缩，身体抖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这是透支体内之炁施展雷法的后遗症，作为医者有尘可以看出道痴此时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道痴勉强起身说道


    「我们道修向来就是阴阳并济，自修道起我每日所修就是阴阳交融师父所授也皆是阴阳调和之道。从未想过能以阳之炁施展阳雷，以阴之炁施展阴雷。小师傅对道已有自己独特感悟，不修道可惜了」


    老道士说着便咳嗽起来，竟咳出了血，他勉强道


    「我年岁已高，我知我今日大限已至，死前我想见见你口中的阳雷和阴雷不知能否满足我的心愿」


    道痴痴迷于道，见有尘对道的理解甚是奇特，内心迫切希望能见到他口中的阳雷和阴雷。


    有尘有些犯难，他也只是有感而发，随口一说而已，于是对道痴解释道


    「老人家这就为难我了我对雷法一窍不通怎么能施展阳雷和阴雷」


    道痴闻言，手指点于有尘眉心，有尘便觉得脑子多了许多关于道修的感悟，甚至还有雷法的口诀，手法。有尘才醒悟道家自古便有传道一说，于是出声阻止


    「老人家，不可」


    「不可打断我，若打断，我便会当场身亡」


    半刻后老道士传道完成，已奄奄一息。


    「小师傅，在我临死前能否见你施展一次阳雷和阴雷」


    有尘毫不迟疑，依据传承所得雷法施展手法口诀，摈弃了阴阳交融，独以阳之气施展了几次阳雷皆失败了


    道家之炁与佛家之气本身是同源，不过是游离于世间的能量而已。有了传承，有尘施展雷法也是游刃有余。


    多次尝试之后，只见有尘周身雷霆翻涌，一道纯粹的阳雷掌控于有尘手中，通体透亮，毫无杂质。


    老道士见有尘手中阳雷异常激动，修了大半辈子雷法，竟没有别人初次施展的雷法纯粹


    老道士示意有尘帮他转身朝向邺城方向，他深情地望着邺城方向道


    「那里有我挚爱之人，我当初为修道离开了她如今追悔莫及。当战事起时，我便从山上下来，只为护她所在的邺城」


    有尘安慰着老道士。


    「老人家你已尽力了，我相信她已经原谅你了」


    有尘内心不由为道痴惋惜


    「世间之爱千万种，爱而不得最辛酸。」


    老道士慢慢闭上了眼，他太累了，背负着深深的愧疚过了一生，却也用一生守护着那座城，那个人。


    有尘将道痴遗体放在一旁，接替了老道士的位置。他的雷法仅仅是初学没什么威力，自然不会以雷法退敌。他只能以佛修手段战斗。


    他气海涌动，一只巨大手掌出现在空中，这便是佛门绝学佛门大手印。手印瞬间拍击地面这一波敌人又倒下一片。


    当他施展大手印击杀来犯之敌时，他对佛门戒律的信仰也随之崩塌了。若不斩来犯之敌，身后百万军民便会惨遭屠戮，若斩杀来犯之敌便需破杀生之戒。


    佛门戒律杀一人尚不可为，若杀万人可救百万人是否可为。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此刻有尘毅然决然地举起了屠刀，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魔，他甚至觉得自己心中的佛得到了升华。


    无关戒律，凭心而已，心若向善，则诸事可为。


    随着对佛感悟的加深，有尘周围漫天莲花铺成路，佛光照，仙鹤舞，万丈金光洒大地。他跨越了罗汉境，晋升菩萨境。


    天地异像让战场停滞了，人人放下了手中屠刀，敌方主帅见这天地异像，士兵已无战意，又见到对方源源不断地增援，早已无心恋战了，只能暂且鸣金收兵了。

 第七章 对策

    大战初定，将士们忙着收拾战场。有尘坐于道痴旁，为道痴和成千上万死去的将士诵经超度。


    林雅卿和徐寅刚刚入战场，便大杀四方，施展毕生所学痛击来犯之敌。战后两人满身鲜血地归来，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有尘为众战士诵经超度，两人也借此平复下杀戮之心，武修若杀戮之心太盛，就容易影响心境。杀戮之心无关杀戮的数量，战场杀敌，杀戮之时需坚定自身为保家卫国而杀敌的信念，不以屠戮生命为乐。


    此时，伏陵关军营大帐内，伏陵关主帅振军大将军秦怀远召集众部将商议军政要事。


    一部将上前禀报


    「报，将军，常年助军作战的道痴前辈战死」


    那部将说罢，军帐内一片哗然，大将军秦怀远与众部将皆黯然神伤，众人只知晓道痴自浮云观而来，战时下山，无事归隐。凭他一人可敌千军，曾为伏陵关立下赫赫战功，如此强大之人竟也战死，众人皆扼腕叹息。


    默哀过后，大将军命人厚葬道痴，并奏表上书朝廷，望皇帝能诏令天下，表彰道痴功绩，借此招揽更多能人异士为军队所用。


    秦怀远顿了顿，转向众部将问道


    「那漫天佛光可查清来源了?」


    战场纷乱，战线又被拉得很长，秦怀远也只是隐约看见了漫天佛光，根本见不到有尘一行三人。


    南门守将陈信此时也被召集入军帐，他知道此次自己将有尘等三人放行入关也算是立下军功，不卑不亢地说道


    「释放漫天佛光的小师傅是与常胜将军徐世之孙和衍国军神林帅之女一起入关的，我守卫南门，他们欲从南门入关，我擅作主张放他们入关，还望将军恕罪，据他们说是为驰援战场而来」


    陈信特地强调是自己自作主张放他们入关，实则有邀功之意，我若不放他们入关他就不可能退敌。


    秦怀远也听出他言外之意道


    「自然恕你无罪，另可记一功。你既与他们相识，便由你前往请他们入军帐吧」


    陈信道「领命」


    之后便上城墙邀请三人入营帐


    三人听闻振军大将军秦怀远邀请他们入营帐后，欣然接受邀请，林雅卿和徐寅二人先行跟随陈信往营帐而去，有尘双手合掌，面向道痴行礼后也随三人往军帐而去。


    三人入营帐后，纷纷向众将行礼，众将也纷纷以礼回应。


    秦怀远端坐于主位，此时也站起来，抱拳向三人行礼，他是振军大将军本来可以不用向三人行礼，但这个礼是为万千战士所行，是势在必行的。


    秦怀远，坐回主位，命人为三人安排座位，之后秦怀远道


    「三位少年英雄，为我军退敌尽心竭力，我代表全体伏陵关将士深表感谢，我将上表朝廷表彰三位功绩」


    有尘起身合掌行礼道


    「小僧有尘乃出家人，不需功绩，他们两人皆是将门之后，烦请将军将我的军功归于他们二人」


    在有尘百般推辞后，秦怀远也终是将军功归于林雅卿和徐寅。


    此时林雅卿起身道


    「启禀将军，我观北陵人，撤退井然有序，并非溃败，定会卷土重来，仍需防范，我等何不主动出击，取火积之法，焚敌粮草，以绝敌军再次进犯之心」


    秦怀远起身，纵声大笑道


    「不愧是名将之后，战场局势分析透彻明朗，所荐之法也是可取之法，只是敌军粮草必有重兵与强者守卫，要烧敌粮草怕是困难重重」


    有尘听林雅卿讲得头头是道，也对其刮目相看，赞叹其不愧是将门之后，对其更加欣赏。


    有尘也觉得烧敌粮草是一个极佳的方法，能将伤亡降到最低，于是便站起来毛遂自荐道


    「将军，我耳识已开，可趁夜色潜入敌军，焚其粮草，若事不可为，我也能全身而退」


    秦怀远将军震惊道


    「你竟是开耳识者，这可是万中无一的存在啊，依你所言那便可一试，不过需小心谨慎，以安全为上」


    有尘道


    「还需将军配合我行动，请将军协全军主力佯装主动出击，引出敌军主力强者，为我潜入敌营做掩护，之后就可以佯装不敌入城内防守」


    秦怀远开怀大笑道


    「甚秒，趁敌军尚未戒备，今晚便可实施，只是我军中蜕凡以上强者不及敌军，无暇派出强者助你」


    有尘道


    「无妨，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一切事宜商量过后，秦怀远将军便让陈信领三人去歇息。


    有尘本打算独自前往，林雅卿和徐寅硬是要与他同往，两人理由也是出奇一致，欠有尘的救命之恩未还，若是他一人前去遭遇不测，这救命之恩便一世难还了。


    有尘拗不过两人，只好同意让他们同行，他深知若是不让他们同往，他们也必会尾随其后前往。


    与此同时邺城城主府内频频传回军情急报


    「报，云麾将军王峥，奋勇杀敌，不幸战死。」


    「报，敌军强者出没，我军损伤五千人」


    「报，战场突生异像，佛光普照，敌军暂且退兵」


    「报，目前我军伤亡已超9万」


    看着频频传回的噩耗，西门文忧心忡忡。他走出了城主府，走到了最繁华的街道，走到他父亲西门虎的雕像之下。此时周围群众已经聚集，他们也知道城主有话要说


    西门文站定，高声对百姓喊道


    「就在今日，战场传来噩耗云麾将军王峥不幸战死，前线已有九万余名战士身死沙场，让我们为他们默哀，愿他们早日魂归星辰大海」


    人群中一片哗然，而后人人心情低落，神情肃穆，闭眼祈祷，愿诸多死去的将士早日魂归星辰大海。


    西门文接着慷慨激昂地说道「斯人已去，活着的人，我希望我们能万众一心。倘若有朝一日，伏陵关破，我们都能拿起武器捍卫家园，守护我们至亲之人。」


    此时满街的百姓群情激奋高声齐喊


    「战」「战」「战」


    前线战场，有尘三人正打坐修炼养精蓄锐。有尘已经熟悉了道痴的传承，道痴传承中竟然还有火法，道痴不愧是道痴，精通各类术法。这对焚烧敌军粮草而已，无疑是一大助力。


    敌军粮草必不在少数，若是以普通火来烧不知道要烧到什么时候。有尘对道法也确实有极高天赋，临出发前已能施展出道法技焚天之火五成的威力。


    不知不觉，渐渐入夜，遍地尸体的战场，夜色尤为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地。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战场上空，光线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泪。


    三人趁夜色悄悄地朝着敌军存放粮草的方向进发，白天牺牲了几十人方才摸清了敌军粮草所在地，并且未明显表现出要侦查敌军粮草的意图，所以敌军并未加强对粮草的保护。


    另一方面，伏陵关，精锐尽出偷袭北陵军。北陵军仓惶应战，前沿部分竟被打得溃不成军。北陵军训练有素，迅速整顿队伍，同样精锐尽出，竟反攻而来。伏陵军本就是佯攻，有序地往后撤。诱敌深入为有尘争取时间。


    三人此时已经离敌方粮草两百米之内，有尘通过耳识并未发现敌人有任何行动。


    当三人往前至百米时，有尘惊呼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敌军或许也有开启耳识者」


    三人眼神交流过后决定放手一搏，前线战斗打响，精锐尽出，后方必空虚。


    三人继续前行，对方已呈包夹之势而来，为首的竟然踏空而立，后面跟着六名修者，普通士兵并未出击，守卫粮草四周。为首的名第五清逸，乃是北陵名门望族，此次随军出征，肩负守卫粮草的重担，看来北陵人也深知粮草重要性。


    「扶摇境」三人异口同声道


    扶摇境取自鲲鹏一日凭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扶摇境之上才可踏空飞行。


    有尘见状，当机立断。幻化出莲台御空而上直面第五清逸，晋升菩萨境便可幻化莲台御空。有尘深知如果他不正面应对第五清逸，那么他就有可能向林雅卿和徐寅出手。


    第五清逸三十岁便晋升扶摇算得上天赋极高了，他在扶摇境也已多年，一手剑术出神入化。他试探性地一式庚金法剑朝有尘而来，有尘佛门金刚掌施展开来与法剑相撞略占下风。


    第五清逸莞尔一笑喃喃自语道


    「佛门中人上战场，有趣有趣，不过既是敌人我就不会留情的」


    有尘见来人实力极强，不敢怠慢，直接抬手，翻掌，气海翻涌，佛门大手印施展，这是凝练的一掌，范围小，但对单人的威胁更大。


    第五清逸，持剑，剑影闪动，金龙法剑施展开来，一条金龙直冲云天与下落的佛门大手印相撞，冲散了大手印。


    有尘凝聚菩萨金身朝第五清逸而去，两人缠斗数十回合暂且呈势均力敌的架势。


    林雅卿嗜血枪法行云流水，越打越强，独对四人仍然游刃有余。平日有尘表现太过耀眼，完全掩盖了林雅卿的锋芒。


    今日林雅卿才有机会完全展现自己惊人实力。已有两名蜕凡境死于她的枪下，另外两人不过是时间问题。


    徐寅竟催动秘法与两名蜕凡对质丝毫不落下风。


    天空之上，有尘已经显现劣势。初入菩萨境，底蕴不足。第五清逸在扶摇境多年根基深厚，就凭此优势压制有尘一头。


    有尘的菩萨金身已经能量耗尽，第五清逸虽也消耗巨大，但仍有余力。第五清逸一式天外之剑将有尘击落在地，有尘嘴角渗血。


    林雅卿在远处一声惊呼


    「有尘，没事吧」


    有尘勉强起身，故作镇定，他不想林雅卿分心，嘴角仍一直流着血。


    第五清逸又是－式斩龙剑朝有尘而去。


    见有尘没有任何反应，林雅卿和徐寅惊呼


    「有尘快躲啊」


    有尘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余力了，勉强躲过要害仍鲜血直喷。


    林雅卿此时心急如焚，她看见天空之上第五清逸正在蓄力施展一击恐怖威能的剑技。


    她顾不了许多了。只见她身上冒起阵阵红光，举起长枪，她竟挥枪刺入自己体内，她的气势攀升至扶摇境，这就是林家祖传秘法狂战之怒。欲伤敌先伤己，此时她强行破入扶摇境挥枪击杀那两名蜕凡境，飞身直向第五清逸，泣血枪法最后一式神鬼泣施展，气势滔天。


    有尘望向天空，他感觉到林雅卿气势攀升，但仍不是第五清逸的对手，大声呼喊


    「雅卿不可，快退」


    天空之上第五清逸蓄力已经完成的剑招与林雅卿的神鬼泣相撞。两人皆倒飞而出深受重伤。


    有尘惊呼


    「雅卿」


    极力勉强起身跌跌撞撞地朝林雅卿而去。他背起林雅卿，呼喊示意徐寅撤退。朝敌军粮草处又行进了20多米，这是焚天之火施展的极限距离了，有尘焚天之火施展开，只见火光滔天敌军粮草被焚尽。徐寅掩护着受伤的两人到了伏陵军接应的地方。


    此时敌军看见后方火光滔天已经鸣金收兵了。负责接应有尘三人的伏陵关将士将有尘三人接入关内。

 第八章 战后

    看见有尘三人浑身浴血进入伏陵关，秦怀远命人速速请军医，被有尘拒绝了，他自己就是医者，他要自己为林雅卿治疗，让秦怀远请军医为徐寅治疗。


    有尘背着林雅卿进入营帐，嘱咐营帐外的守卫不让任何人进入帐内，以免打扰他治疗。


    此时的林雅卿虽一息尚存，但是强行施展祖传秘法让她五脏六腑都受到重创。体内真气四处乱串，真气冲击着他体内经脉，每冲击一下，她的脸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她在自己身上刺入的那一枪，创口血肉模糊，有尘帮她止住了血。


    回想起林雅卿在自己身上挥枪刺入时是那样决绝，那样义无反顾，有尘心疼地看着林雅卿，自责自己实力不济。


    他轻柔地将真气导入林雅卿体内，疏导着林雅卿经脉内的真气，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那经脉一碰就碎似的。刚经历一场大战，他体内真气本不充足，却一遍又一遍帮林雅卿梳理着经脉，直至他真气耗尽昏厥过去。


    第二天林雅卿悠悠转醒，稍一动身体，就浑身疼痛难当，她看着有尘的手正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顿时脸上泛起红晕，内心甚是欢喜，并没有挣脱开有尘的手。只是静静地看着趴在自己身旁的有尘。


    直到半个时辰后有尘也醒了，他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日子没有剃发了头上已有如尖刺一样的发丝了。当他想要抬起左手时，发现林雅卿正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林雅卿看着醒来的有尘调笑着道


    「你个花和尚，握着我的手一整晚舍不得放开，还不放手」


    有尘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我，我是在帮你梳理经脉，你不知道你受了多重的伤，以你的伤势起码要静养五天才能起身行动」


    瞧着有尘紧张又认真的模样，林雅卿会心一笑，她笑起来好似静静湖面泛起的涟漪，楚楚动人，温婉柔情。


    有尘看呆了，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雅卿，你笑起来真美」


    这是有尘第一次夸赞林雅卿长得美。


    林雅卿羞涩地别过头去，她知道自己现在脸色惨白，脸上仍有血迹，不想让有尘看见自己不美的一面。


    娇嗔地道


    「你还看，这样盯着一个女子很失礼知道吗」


    有尘还以为林雅卿真的生气了。


    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看看你的伤还要不要紧，你脸上脏了，我去找点清水给你洗脸吧」


    说完有尘就抱头鼠窜似的逃走了。出门碰见徐寅给他们两送吃的进来，有尘打完水进帐，徐寅已经走了，


    有尘疑惑道


    「徐寅呢，怎么走了?」


    「他说他实力不济，还需好好修炼，就先回去修炼了」


    实际上是林雅卿让他走的。


    林雅卿此时确实饿了，夹起徐寅放在她身前的肉就吃了起来。军营常年都是多肉少菜的而且修者也没有受伤忌荤腥一说，皆是天地能量，肉类能量还更丰富，今日蔬菜也正好吃完了。


    林雅卿吃着肉，看见有尘站在一旁呆立不动对他说道


    「有尘你也饿了吧，今日没菜了只能吃肉了，过来吃吧」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仍是个和尚。


    有尘走近林雅卿身旁挨着她坐下，拿起筷子吃起了肉，杀生之戒都破了还在乎这吃肉的戒律。


    林雅卿看着身旁的有尘，注意到他头上尖刺般的发尖


    「有尘你长头发了，和尚不是不长头发的吗？」


    有尘抬手又想给她脑袋敲下，想想她还是个伤者就停手了，解释道


    「和尚本来就长头发的，只是长得慢而已，我们在头上抹药抑制头发生长，我们也时常要剃发的」


    人往往容易相信自己看到得，这是人之常情，那却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林雅卿吃完就躺下了。


    有尘道


    「雅卿，先把脸上的血迹清理洗下，水我打来了」


    林雅卿佯装出一副手脚无力的模样，表情凝重，似乎真的很难受的样子对有尘道


    「有尘我现在手脚无力你帮我清理下吧？」


    有尘心想刚刚吃饭的时候还手脚勤快怎么一会就这样了。于是帮她检查了一下发现伤势还算稳定没什么大碍道


    「不碍事，静养就好，我来帮你清理血迹」


    说罢，用毛巾沾水，拧了拧。轻轻地在林雅卿的脸上擦拭着。两人四目相对，又同时别过头去。不多时，一张清丽的俏脸出现在有尘面前。无意间有尘的手碰到了林雅卿的俏脸，他手一颤赶忙收回来，到一旁去了，他默不作声，坐在那，回味着林雅卿脸部的柔软，有些出神。


    南门守将陈信现在被秦怀远安排在身边做事。奉命前来找有尘三人前往营帐，也未说所为何事。林雅卿有伤在身，有尘并没让她去，嘱咐她好好静养。


    有尘进入营帐众部将已经集结完毕，徐寅也已经在帐内。


    大将军秦怀远坐于主座上满面春风，爽朗一笑道


    「北陵人粮草被焚，西门文城主又故布疑阵让农兵源源不断假意增援，北陵人久攻不下，又顾忌援兵。我早猜到他们会尽早撤离，果不其然，在他们撤退之际，我们趁势追击，杀敌数万。此战后北陵元气大伤，短时间不可能再犯我边境了。有尘，林雅卿徐寅三人居功至伟，我将授予他们七品军功玉印」


    有尘从秦怀远将军手中接过那枚玉印，通体冰凉，浑然天成，当中刻着一个七子。他帮林雅卿也收下了。


    他并不知道这枚玉印有什么用，于是问道


    「将军，这玉印有何用途？」


    秦怀远哈哈一笑道


    「你竟不知军功玉印的用途？这可是衍国人人人梦寐以求的宝物。这玉印一品最次，九品最佳。虽没有实质价值，但是拥有六品之上的军功玉印，你可随意进出各地军营，无战事时调动军队助你，还有购置商品优惠的特权，还能受百姓敬重」


    有尘合掌行礼道


    「多谢将军了」


    秦怀远摆摆手，走回原位道「这本就属于你的，你受之无愧，若军队多一些像你们这样有勇有谋的强者，何愁北陵人再犯我边境。不知有尘师傅你是否愿意留下」


    有尘摇摇头道


    「多谢将军美意，我此次下山乃是奉师命入金陵的。」


    秦怀远也知道有尘不可能长久在此，他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随口一说。


    「那就不能强求了」


    之后秦怀远将军就和众部将商议城墙重建与死伤人员抚恤问题。


    有尘向秦怀远先行告辞，徐寅也跟着有尘出来，手握七品军功玉印，满心欢喜。口中念念有词


    「这趟真没白出来，回去可以跟爷爷好好炫耀一番了」


    有尘回到林雅卿的营帐，给了她那枚七品军功玉印。她是将门之后自然知道玉印的用途，满心欢喜。有了这枚玉印她在家中就不需要忍气吞声了。她想想内心都能笑出花来。


    这几日都是有尘在照顾林雅卿，她时不时地装作萎靡不振的样子，有尘总是紧张得局促不安的样子，生怕她出一点意外。她总是乐于看有尘紧张的模样。


    五日后，林雅卿终于可以自己站起身了。她总是走得摇摇欲坠的模样希望让有尘扶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走不稳。徐寅要去扶她的时候被她瞪了一眼，他就不敢再去扶了。


    第六日林雅卿想要回去见她母亲了，也不知道她母亲回金陵没有。


    三人辞别秦怀远，就离开军营了，一路伏陵关将士想送。林雅卿刚刚痊愈，三人走得很慢，走了四个时辰才回到邺城。


    他们的事迹已经被归德大将军秦战传回了城主府。他们回城的消息斥候也已经回报给城主府。西门文此时亲自在城门口迎接他们三人。百姓也在街道两旁夹道欢迎。三人进入城门，街道两旁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恭迎邺城英雄回归」


    「恭迎邺城英雄回归」


    「恭迎邺城英雄回归」


    西门文将三人接回了城主府，为他们办了接风宴。得知母亲已经回金陵了林雅卿也准备回去了。


    第二日三人便启程北上入金陵。

 第九章 渝淮

    三人正欲启程，西门文告诉他们自邺城入金陵需经过渝淮城，走水路更近。林雅卿从未坐过船，听说可以坐船满心欢喜，有尘和徐寅自然顺她的意，同意坐船。西门文为他们安排了一条观光船，船家知道他们三人是邺城的英雄，十分热情地招待他们。


    初次坐船的林雅卿像是发现了新世界般，东瞧西看，玩累了，便坐下来和有尘一起观赏江岸美景。


    两岸杨柳依依，江面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当夜色渐渐深了，江面映了月色，波光粼粼。


    翌日，船便进入了渝淮城


    三人围坐在船上的桌子前饮茶。徐寅看着繁华的渝淮城感叹道


    「据说渝淮城是我们大衍国第二繁华的城池，如今看来真的名不虚传」


    林雅卿其实并不想那么快回到那家规森严的林府，既然出来了，她想玩个痛快再回去。她摇着有尘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


    「有尘，要不我们一起在渝淮城玩玩吧，你看这里多热闹啊，好不好嘛？」


    在林雅卿的软磨硬泡下他还是答应了。


    三人找了客栈住下，林雅卿嘱咐徐寅在客栈好好修炼，就拉着有尘出门了。


    两人走过繁华的大街，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叫卖的小贩，看街景的士绅，有听说书的街巷小二，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叟。


    走着走着林雅卿就饿了，又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闻着味就上了酒楼，


    两人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刚刚那香飘四溢的美食。


    两人正对面坐着一青年，正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酒，口中念念有词


    「这群可恶的贼人，求财而已，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


    他酒喝多了已经口齿不清了，一直在抱怨着什么。


    突然林雅卿拉了拉有尘的胳膊，指着对面那醉酒青年身边的剑道


    「那把剑好眼熟啊，像不像刺杀我的黑衣剑客使用的剑?」


    有尘转头一看，仔细观察那把剑后道


    「那应该就是同样制式的剑，我的意识可以感知到那把剑的纹理和那些人用的剑完全一样」


    林雅卿压低了声音，往有尘旁边靠了靠，轻声说道


    「那人该不会也是刺客吧或者说跟他们有必然的联系」


    有尘又探查了一下那醉酒青年说道


    「以那人身上气息而言，实力不强，那些刺客实力在他之上，他应该不是刺客，听那人醉话，似乎是有亲人被杀了，还被抢劫了财物」


    林雅卿激动地说道


    「该不会是那些黑衣刺客所为吧，那剑又是怎么回事？」


    「问问他就知道了」


    「他都喝得不省人事了，怎么问」


    有尘诡异一笑道


    「你忘了我是医者了?醒酒而已，小事一桩」


    有尘走到那醉酒青年身边，轻点他的关元穴和曲骨穴。那青年人直接就吐了一地。本着医者仁心，有尘这么做也是为他好，让他吐出来以免伤身。不多时，青年就清醒了。


    见那青年清醒过来，有尘双手合掌行礼道


    「小僧有礼了，小僧法号有尘，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一怔道


    「在下黄志杰，不知小师傅有何事」


    「不知你这把剑从何而来?」


    听到有尘问剑，黄志杰瞬间醉意全消，激动地说道


    「有尘师傅认得这把剑?」


    「小僧的朋友曾被用同样的剑的刺客追杀过，就是那边那个女孩」有尘说着指了指坐在对面桌的林雅卿。


    黄志杰闻言更激动了


    「那群可恶的贼人，到处为非作歹，他们杀死了我父亲，我父亲是奇珍异宝阁的阁主，他们觊觎我们宝阁的财富，趁夜色盗取宝阁财物，被我父亲撞见，居然把他杀了，我宝阁强者赶到时，和他们缠斗之后让他们跑了，只留下了这把剑，我拿着这把剑到处打听都没有任何消息。」


    有尘喃喃自语


    「又杀武将，又抢劫财物，这群人究竟意欲何为」


    有尘回过神来劝慰黄志杰道


    「酗酒可解决不了问题，你应该振作起来，守护好你父亲留下的宝阁，招揽人才，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修者也需要钱财，用钱财招揽修者，让他们帮你找出杀你父亲的凶手。我们也在追查那些人，并且会一直追查下去的，直至揭穿他们的阴谋」


    黄志杰听后恍然大悟，一改颓丧之色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会好好努力经营我父亲留下的宝阁的，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到我家宝阁逛逛，今天会有一场拍卖会」


    有尘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林雅卿，和她商量后，她也很想到奇珍异宝阁去见识见识。


    于是两人便跟着黄志杰来到了奇珍异宝阁


    宝阁宫宇叠砌，壮丽辉煌，气势磅礴，两人颇为震撼。


    入阁内各种物品琳琅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黄志杰为两人介绍道


    「一楼是普通珍品，二楼才是奇珍异宝，价格稍高，三楼是拍卖场，拍卖最有价值的东西，你们先看看，我去准备拍卖会事宜了，若是有兴趣来拍卖会，我派人通知你们」


    林雅卿抢先回答道


    「我们感兴趣的」


    黄志杰抱拳道


    「半个时辰后拍卖会开始，我会命人通知两位，失陪了」


    一楼此时人很多，两人边走边看着一楼的商品，多是一些古玩字画，玉器翡翠。


    突然有尘停在一个摆放着簪子的柜子面前他被一支珠花簪吸引住了，簪子通体火红，上面垂着流苏，他感觉这根簪子很适合林雅卿


    看着有尘看发簪发呆，林雅卿打趣道


    「以你半寸不到的头发要发簪何用？送相好的吗？」


    「送你的，我看你的发簪有些破损了」


    林雅卿转过头去喃喃自语道


    「谁是你相好的」


    在林雅卿发愣间有尘就已经把那簪子买下了，装在一个精致的檀木盒中。有尘把盒子递到林雅卿面前道


    「要不要试试」


    「我都没说要呢」


    「你不喜欢吗？正好还在这可以退」


    林雅卿急忙一把抢过盒子道


    「谁说我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换发簪有些失礼，对，对，就是失礼，不是不想要」


    她生怕有尘真把簪子退了，已经语无伦次了。


    一楼已经没有吸引两人的东西，两人上了二楼，二楼都是一些修者使用的物品价格昂贵，有尘可买不起。


    半个时辰后一个侍者来到两人面前躬身行礼道


    「我家阁主命我带二位前往拍卖场包厢」


    两人道


    「有劳了」


    之后两人就跟随侍者来到了三楼包厢，黄志杰已经在包厢内等待两。


    两人进入包厢，黄志杰便面露微笑地朝两人行礼道


    「两位你们来了快快请坐」


    两人相继坐下，望向拍卖台上这包厢离拍卖台非常近，看得清清楚楚。拍卖场装饰华丽，雕龙画凤。


    黄志杰开口道


    「我给你们介绍下拍卖规则吧，我们宝阁定下底价，底价实际只是略低于本身的价值，顾客加价价高者得。若是你们有看上什么物品，你们拍下我送你们」


    有尘摆摆手道


    「这使不得，你们宝阁刚刚遭受盗窃，损失惨重，我们可不能白要你的东西增加你们的负担。」


    「无妨，遭遇盗窃并未伤筋动骨，动摇不了我们的根基。这位姑娘既然遭到贼人的追杀想必是与那伙贼人势力相对立的。我们有一致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送朋友东西理所应当吧」


    有尘道


    「既然是朋友，我希望给你一个建议，我观你是先天道体，为何不修道呢？」


    黄志杰若有所思，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回过神道


    「我并不知道我是先天道体，我曾听父亲谈起过祖上确实有修道的，似乎他的成就非凡，世人称其为黄大仙」


    「我曾得到一位道修前辈的传道，可以确信你就是先天道体，不要埋没了自己的天赋。我可以给你入道启蒙，接着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那多谢了，若是修炼有成，我定要手刃那些贼人。拍卖会开始了，这份礼看来你们必须收下了，当作授艺之礼」


    「若是有合适之物，我们便收下，我也迫切地需要提升实力」


    想想上回林雅卿为自己使用秘法自残强行提升境界，有尘仍心有余悸。他现在迫切希望提升实力来保护她。


    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前面几件拍品是一些武技，丹药，宝具。当第六件拍品出来时，林雅卿，异常激动，这是一杆通体赤红的长枪，枪名泣血龙枪，与林雅卿修行的枪技极为相似。她能感觉到那杆枪似乎在召唤她。


    林雅卿惊呼一声


    「我就要这杆枪了」


    有尘和林雅卿两人没有拍卖经验，是黄志杰帮忙拍的，他知道这杆枪的真正价值，以最合适的价格拿下了这杆枪。


    当枪被送到包厢时，林雅卿迫不及待地接过长枪，长枪似乎也能感受林雅卿身上的气息。绽放出耀眼的火红色光芒，竟开始吸纳林雅卿体内的血气。


    有尘能感受到这杆枪没有任何杀气，并非要对林雅卿不利，并没有阻止。


    当血气吸收完毕，林雅卿脸色苍白，不久泣血龙枪竟反哺林雅卿，只见她气息不断攀升，竟然晋升扶摇境了，反哺并未停止，她的气息仍攀升了一会才停止。


    林雅卿从修练中醒来激动地说道


    「有尘，我似乎和这杆枪签订了契约一般，我感觉我使用秘法不再需要长枪入体了，召唤枪内蕴含的龙气入体就能施展秘法了。」


    「雅卿，恭喜了，实力又精进一大步，这下更不惧面对那些刺客了」


    黄志杰哈哈一笑道


    「雅卿姑娘果然非常人也」


    林雅卿抱拳行礼道


    「还要多谢黄阁主相赠宝器之情」


    黄志杰摆摆手道


    「无妨，无妨，姑娘恰好来到此地，恰好得到这杆枪，这就是你的机缘」


    修行界本就如此，修者中的大能无一不是有大机缘者。


    拍卖会结束，有尘都没有见到自己能用的东西。


    黄志杰突然想起宝库中有一件佛门的宝物流拍了许多次，他出了包厢半刻钟又回来了，手捧一本典籍封面上书一个卍字，里面却是空白一片，这本书撕不破，烧不了，淹不湿，他知道定是宝贝


    「这本书撕不破，烧不了，淹不湿，定是宝物，是佛门之物，我们非佛修无法参悟交给有尘你来参悟了」


    「既是佛门之物，你们又无用，我就收下了」


    有尘看了看暂时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便收起来了。

 第十章 天赋

    拍卖会结束，有尘提出要马上为黄志杰授道，黄志杰欣喜地接受了。


    黄志杰领着有尘和林雅卿出了包厢，指着四周的墙壁，为两人介绍道


    「这墙壁之后其实都是修炼室，打开暗门就能进入，平日里我们宝阁的强者都在这里修炼，还能暗中保护我们的宝物」


    黄志杰打开了两扇修炼室的门，一间修炼室是为林雅卿准备的，总不能让她在外面干等着。有尘和黄志杰进入另一件修炼室。


    有尘并不废话直接开始授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也……」


    黄志杰听得聚精会神，常有感悟。


    才经过一下午的传授，黄志杰竟已入道，不愧是先天道体。


    留下黄志杰自行感悟，约好第二天继续来授道。


    有尘叫上林雅卿，两人返回客栈，一路上林雅卿跟有尘分享了她的收获，她说她施展秘法时的确已经不用自残了。刚刚她在修炼室内引龙气入体又施展了一次秘法，实力攀升，不过并未越过扶摇境。


    徐寅听说了两人今天的事，厚着脸皮说明天要跟着去奇珍异宝阁。


    晚上有尘又打开了那本无字佛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只能合上等改日再说。


    他看着封面突然惊呼一声自言自语道


    「这是什么」


    他看着封面的卍字感觉这个字有异样。他将意识探入卍字，卍字空间内是一个个舞动的光点，那一个个光点飞舞融合形成一个个卍字。


    有尘气海涌动，手中光点凝聚，薛镇那些光点的运行轨迹，将光点凝聚成一个卍字。轻轻丢出去碰到了桌子，「嘣」的一声，整张桌子粉碎开。


    有尘惊呆了，这小小的卍字，初次凝聚居然这么大威力。


    「怎么了？怎么了」


    「有尘，没事吧」


    林雅卿和徐寅听见声音踢碎了有尘房间的门进入有尘房内。


    这下好了，本来只要赔一张


    桌子的钱，现在要多赔一扇门的钱。


    有尘连忙解释道


    「没事，没事，刚刚在修炼不小心弄出了点动静」


    林雅卿轻轻抚了抚胸脯道


    「还好没事，我还以为那些刺客又来了」


    「你们回去修炼吧，我先下楼去赔客栈毁坏桌子和门的钱」


    再回房之后有尘继续探索那本典籍的奥秘。有尘将这么本书命名为卍字书。


    有尘将意识探入卍字书空间底部，发现卍字书空间底部境铺了一层五光十色的石头。这卍字书居然可以将石头收入其中，那就可以把其他东西也收入其中吧。


    究竟要怎么样把东西收入其中呢。


    就在有尘入神之际，两个木匠进来了一个抬着桌子一个抬着门。一个木匠将桌子放下，就很另一个木匠开始修门了。


    有尘灵机一动，想到了用那些光点包裹东西或许可以装进去，他在桌子的四周布满光点使桌子飞起，靠近卍字书，光点包裹的桌子竟然真的飞到卍字书内。


    那两木匠看着消失的桌子吓跑了，以为是见了什么脏东西。有尘只好自己把门装好了。


    然后又照原样把桌子放出来了。


    接着有尘就把自己的包袱收入到卍字书中了


    有尘又把意识探入卍字书中，发现卍字书空间四周闪动着黑色的光芒。有尘暗忖道:这应该就是维持卍字书空间稳定的空间之力吧。那上面闪动的能量太复杂了有尘还不能参悟。于是便退出了空间。


    晚饭过后有尘告诉了林雅卿和徐寅两人卍字书可以储物的功能，让他们把长枪和包袱放入储物空间，省得一直背着麻烦。


    两人满心欢喜，一身轻松谁会不乐意呢。


    翌日，有尘按约定时间再次来给黄志杰授道。黄志杰已经晋升蜕凡境了。先天道体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黄志杰见有尘到来，疾步上前躬身行礼，这是为感谢有尘受道之礼


    有尘立马将他扶起道


    「你本是先天道体，我只是推波助澜，你完全不必如此多礼。你的道本天生，我不能再给你授道了」


    黄志杰急忙道


    「为何?」


    他以为有尘不愿意再授道了


    有尘解释道


    「我只给你的道启蒙即可，你的道本自然，就应当顺其自然，我若横加授道，定会影响你那浑然天成的道」


    黄志杰再行礼道


    「受教了」


    黄志杰看着两人旁边又多了一位同伴问道


    「不知这位是？」


    徐寅抱拳道


    「在下徐寅是这两位的同伴」


    黄志杰混迹商道自然懂得人情世故，给了他们两见面礼，他们的同伴自然要给的，况且今日他修为有成，心情很好。


    「徐寅小兄弟远来是客，阁内最近新获得一件内甲适合小兄弟」


    徐寅故作客气地道


    「那如何好意思」


    「小兄弟不必客气」


    说完就命人把那件内甲取来了。徐寅也没有客气收下了。


    谈话之际，有尘突然凑到黄志杰身边道


    「你这奇珍异宝阁往日里，有那么多高阶修士吗？」


    黄志杰疑惑道


    「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吗？我往日修为不高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否是高阶修士」


    「我感知到今日宝阁内高阶修士特别多，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你再看看生面孔多吗？」


    黄志杰恍然大悟道


    「还真是全是生面孔」


    「很可能是上次那批人又来踩点了，刚刚举行了拍卖会，获得不少钱财。那些贼人又想来盗窃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这群该死的贼人还敢来，我召集阁内强者斩杀他们为我爹报仇」


    有尘急忙道


    「不可，这些人不过是虾兵蟹将，踩点的喽啰，真正行窃绝不是这些人，不要打草惊蛇」


    「那该如何是好」


    「你假意将阁中强者散出去执行护宝任务。那些贼人今晚必来行窃。你让散出去的人守在宝阁周围。我们里应外合将那些贼人一网打尽。」


    黄志杰赞叹道


    「此计甚妙，就按你说的」


    林雅卿突然有感而发


    「有尘你说你个和尚为何懂那么多计谋呢？」


    有尘神秘一笑道


    「自然是师父教的，我师父可不只是教我念经而已」


    众人也对有尘这个师父感到好奇了。


    接下来，黄志杰就按有尘说的，假意让阁内强者去护送那些拍品，实则埋伏四周，伺机包围那些贼人。


    夜渐渐降临，灯影斑斓，街头昏暗。安静，柔软的目光静观夜色迷醉。


    六位手持长剑，身穿黑衣的剑客自房顶跳跃而来，偷偷地潜入奇珍异宝阁。朝着宝阁的账房径直而去。


    随着一声信号弹升空，二十多名强者将宝阁团团围住，守护宝阁的阵法启动。那六人被团团围住根本无力抵抗。


    纷纷震碎了自己的气海，自杀身亡了。


    黄志杰暴喝一声「可恶，必须找出这幕后黑手」


    有尘三人也在现场有尘道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决绝，必是受过特殊训练，或者家人在幕后主使者手里，不得不自杀」


    林雅卿道


    「我也是他们的目标，他们怎么不来抓我了？」


    有尘解释道


    「他们应该分工不同，抓人的抓人，盗窃的盗窃，你不是这些盗窃者的目标，这应该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组织」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