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曾离开》 第一章 “喂，妈妈，我快到了，”公交车上这会人多，苏寻没有座位，只能紧紧抓着一个拉环，右腿边放着一个小行李箱，上面还放了一个书包，她抬头看了看路线，“还有两站，嗯，好。” “凤城中心医院提醒您，凤城路站到了，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苏寻收好了手机拎着行李箱准备下车，旁边一个男生正好也要下车，“我帮你吧。” 他猝不及防的出声，让苏寻受宠若惊，“谢谢你啊。” “没事。” 公交车站牌边生长着蓊郁的树木，灌木丛也是青枝绿叶随风轻轻晃动，树上的蝉不知疲倦的叫着，连空气都是燥热的。 苏寻也是头一次来凤城，因为她爸爸工作调动所以全家都来了这，她爸爸干脆就在她就读的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也方便她上学。 “妈妈！”苏寻老远就看见了宋舒萍在小区门口等她。 “路上热吧。” “嗯，这里比南城热。” 宋舒萍接过她的行李箱给她指了远处的那个十字路口，两旁种满了紫叶李，可惜现在花已经开过了，叶子红红的，“从前面直走就是你的新学校，”往前没走几步就到了一个院子门口，黑色的铁栅门，“我们在最后面那栋，4楼。” 苏寻跟着宋舒萍走进去，院子中央是一棵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松树，被花坛围着，顺着小巷子走进去上楼就是他们家了。 一层两户，他们是左边那间，门口墙上有一个绿色锈迹斑驳的牛奶箱。 “到了，记住路了吗？” 苏寻笑着撒娇：“就这么几步还记不住。” “这个房子你应该会喜欢。”说着门开了，扑面而来淡淡的香味，是他们家惯用的洗衣液的味道，苏寻猜宋舒萍应该是刚洗了衣服。 进门右手边那间就是苏寻的卧室，也是通向阳台的唯一一条路。窗户底下有一张很大的书桌，光线很好。 “怎么样？”宋舒萍站在苏寻身后问。 苏寻大吃一惊，“这就是临时的房子？” 她扭头向宋舒萍确认，“这也太好了吧。” 她大概转了一圈，三室一厅一厨一卫，面积不大不小，清一色的实木装修，主人一定很有格调，从厨房的窗户望出去就能看到苏寻的学校。 “哇塞，那我上学就不用早起了。”苏寻十分高兴。 宋舒萍一边给她洗水果，一边笑她，“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再赖床也赖不了多久了。” “但是这里真的很好，我跑两步就到了。” 宋舒萍放下果盘，“吃吧。你爸就你一个女儿，平时最听你的话，哪里舍得让你住不好的房子。” “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做一点吧，不太饿。” “好。” 宋舒萍在厨房洗菜，“下午和我一起去超市吧，家里有些东西还没买。” 苏寻抓了几颗葡萄去厨房，喂给了宋舒萍一颗，“好呀。” 吃饭的时候宋舒萍告诉苏寻小区出门左拐过了那条马路就有一个超市，旁边有很多早餐店，她平时上学去买早餐也方便，稍远一点从她下车的地方右拐也有一个大超市。 “那咱们就去大超市吧，东西齐全一点。” 吃完饭两人撑着遮阳伞出门，刚下楼就遇到了一个老太太，“小宋呀，这就是你女儿呀。” “对，今天刚来，”宋舒萍又转头给苏寻介绍，“这是咱们小区的邻居陈奶奶。” “奶奶好。” “好好好，小姑娘长得又好看又白净，就是太瘦了，上高中压力大，得多吃点饭。” 宋舒萍笑着说：“她从小就这样，饭量小，怎么都吃不胖。” “哎呀吃不胖好呀，小姑娘青春期，最怕胖了。好了好了你们去忙吧，我也回家了。” “奶奶再见。” “再见再见。” 苏礼阴刚一调过来就被安排出差，所以估摸着苏寻开学前这段时间是见不到苏礼阴了。 第二章 一中八月二十五号就开学了，开学报到这天苏寻是自己去的，坚决拒绝了宋舒萍的陪同。 理由是离家近又不需要搬什么东西，苏寻踏进学校大门的时候注意到了学校大气的校门，**工业大学附属中学合作学校。 大门进去长长的道路尽头是升旗台，左右两边两排石楠树，这到了春天满满都是生命的气息啊，花坛间隔中间坐落着伟人人头雕像，树后面是篮球场，像是许多年没有翻新过了，颜色老旧。 学校里到处都是人，有学生抱着被褥和生活用品在找宿舍楼，有人在告示牌前看地图，有的在看分班表，个个都是满脸青涩。 高二高三年级已经开学了，都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不得不说，一中的校服还是挺好看的，这会正是课间，每层楼阳台上都站满了人，远远看着他们这些新人。 苏礼阴几个月前带她来办理入学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被分到了19班，所以她径直去了教室，等她到的时候已经聚了不少人，甚至看不到班主任的真容，好容易办完报名已经10点多，黑板上写着下午三点准时到教室。 她刚进家门苏礼阴就给她打来了电话，“喂，爸爸。” “都办好了吗？” “嗯，都好了。” “学校怎么样？” “挺大的，环境也很好，我就是怕。” “怕什么？” 苏寻站在窗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窗棂，“怕我交不到朋友。” “别担心，时间一久大家就都认识了，肯定都会喜欢你的。” 苏寻听到苏礼阴的安慰笑出了声，“我哪来那么大的人格魅力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最多一个周。” “好，我和妈妈等你。” “好。” 苏寻去教室的时候才来了不到一半人，她挑了个称心的位置坐下，大家都来得很快，没多久就坐满了，正如她所料，很多人都认识，一坐下就开始说笑，也有极个别和她一样坐在角落没人说话。 不久进来了一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女生进来，她打量了一圈最后大概是选中了苏寻，走过来柔声问她能不能坐在这里。 “可以呀，坐吧。” 女生伸手擦了一下桌子，苏寻友善开口：“桌凳我都已经擦过了，放心坐吧。” “谢谢。” “没关系。” 女生坐下放好书包，“我叫程嘉念。” “我叫苏寻，寻找的寻。” “名字真特别。” 班主任进来安排大家打扫卫生，苏寻和程嘉念抢到了抹布，负责擦桌椅和讲台黑板。 两人去洗抹布的时候苏寻发现去水池刚好会路过他们的教室，教室窗户下种了一排樱花，不过这会也已经过了开的时候，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你不是凤城人吧。” 苏寻惊讶，“你怎么知道？” “听口音，还有给人的感觉，你白白净净的，人又温柔像是南方的。” “对，我全家前不久才到凤城。” 一个月后她们两个人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会认为对方是温柔话少的美女，阴阴就是傻*。 一中下至高一上到高三都有晚自习，一直到十一点，高一高二最后一节走读生采取自愿，高三强制，上课时间早上要求六点二十到教室，中午两点一十到教室，一开始苏寻听到着实是吃了一大惊，难怪是市重点高中。 开学近一个月，课程果然十分紧张，眼看就要中秋节了，在所有人翘首以待的时候，班主任残忍的告知他们一中从来没有放三天假的传统，只有一天，收假来了就第一次月考，众人叫苦连天。 苏寻开学的时候不知由于什么契机，被班主任任命为英语课代表，接下来的一个月也可以发现班主任蛮器重她的，有时候什么班干部会议班长不在的时候都会让她代替。 中秋节放假这天下午突然下起了大雨，苏寻收拾书包的时候程嘉念给她说：“今天下午我朋友约我吃饭呢，你跟我一起去吧，认识一下新朋友，就咱们楼上18班的。” “可是我都不认识，我社恐。” “没关系，你去了只管吃饭就好了，慢慢就认识了。” “那好吧，到时候时间地点发我。” “好嘞。” 苏寻和程嘉念撑着一把伞往校门口走，校门口熙熙攘攘，一中校门虽然修的气派，可是能供人通过的地方不过六七米宽，一到下雨天门口还会有个水坑，撑着伞就更加人挤人，苏寻正准备撑自己的伞，却不料伞扣刮过了一个男生的耳朵，又带起了他的一缕头发，幸好不锋利。 男生本来还在和另一个男生说笑，扭过头来的时候还来不及收回笑容，苏寻连忙道歉：“对不起。” 男生摇了摇头，“没事。” 下午苏寻换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宋舒萍叮嘱她，“外面下雨了你们就别在外面玩了，找个室内活动场所。” “好，知道啦。” 等她打车到的时候只见远处滴滴答答落水的屋檐下站着三个人，程嘉念站在中间，穿着最近流行的bm风短上衣，到大腿的短裤，把本来就一米七的她显得更高，脚下却是……一双黑色拖鞋，右边的男生穿着白色短袖黑裤子，一双球鞋，左边的男生比程嘉念高半个头，穿着宽松的黑短袖，头发好像烫过，一阵风吹过来很蓬松。 她撑着伞下车的时候程嘉念认出了她，远远朝她招手，“来啦。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赖晋源，这个是顾时南，我们都是初中就认识了，还有两个进去占座位了，这家店生意可好了，饭点的时候不早点来就得排队。”程嘉念伸手介绍身边的两人，她微微点头眼神致意，“你好我是赖晋源。” “你好，苏寻。” 她看到那个叫顾时南的时候认出来了这是中午那个被她碰到的男生。 “是你啊，中午真是不好意思。” 顾时南也认出了她，或者说是还记得她，“没关系。” “中午怎么了？” 顾时南开口：“没事。进去吧。” 四个人进店的时候窗户底下的大方桌旁边坐了一男一女伸手招呼他们过去，程嘉念挽着苏寻，凑在她耳边说：“那俩是一对，也是咱学校的，不过是在另一栋高一楼上。女生叫沈柯媛，男生叫周昌锐。” “嘿媛媛。” “嘉念，快坐吧。”程嘉念拉着苏寻一起坐在沈柯媛旁边，程嘉念在中间介绍她俩认识。 “你们在这坐着，我们去买饮料。”赖晋源开口道，“要喝什么？” “我要雪碧。” “我要可乐。” “我也要雪碧。” 只剩苏寻了，顾时南朝她扬了下下巴，示意她要什么。 “我要金桔柠檬，谢谢。” 赖晋源勾肩搭背的搂着顾时南的肩膀出去了。 他们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赖晋源很自然的坐到了最外面的位置，“我来给你们大家接菜，好吧。” “好好好，辛苦你。” 这样一来顾时南只好坐到里面苏寻的旁边，他跨进座位里把饮料放到苏寻面前又不碍事的地方，苏寻很有礼貌的道谢：“谢谢啊。” 顾时南依然只是淡淡回答没事。 这会店里虽然人多，生意火爆可是上菜速度也还相当对得起客人，起码菜端上来的时候还是烫的。 他们几个熟人聊了很多，从初中的囧事聊到现在的新班级，吐槽自己的新老师，新班主任有多么变态。 “你是不知道，我班主任姓刘，每天早上6点20就在教室门口蹲守，谁来晚了教室后面一站就是一天啊。” “我班主任也是，上礼拜在教室安了三个摄像头！这下真是无死角了。” 顾时南很少接话，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听着，或者吃两口菜看着他们说，然后就是抄着手靠在椅子上笑。 他吃饭很斯文，都是小口小口吃，需要剥壳也不会弄脏手，骨碟里整整齐齐堆着，汤汁也不会溅的到处都是。 但是他的胃口好像不怎么好，菜吃的很多主食倒是吃的少，一小碗米饭只吃了一半。也没给自己买饮料，只喝了几碗汤。 这一顿饭吃的可真够久的，顾辞去付钱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紧接着不知是谁就拉了个群，还是程嘉念邀她进去的，顾时南刚好发了张付款截图到群里，“等下我们把钱转你。” 几人一起往外走，雨好像没有下午来的时候那么大了，倒是阴显的感觉到冷了，“本来原计划呢，是吃饭前或者吃饭后去南山广场玩一会的，可是这天公不作美啊。” “行了各自回家吧。” 程嘉念探头左看看右看看，“刚好我们六个人，顾时南和苏寻住学校那边，我们四个住这边那就打两辆车吧。” 顾时南接了个电话，“喂你好，嗯，好我看到了。” 他揣起手机对剩下的五个人说，“走吧，车来了。” 这会雨小，也用不着撑伞了，几人像看偶像一样看顾时南，“我的天，你连车都提前叫好了？” “那你怎么叫的两辆？” 赖晋源站了出来，笑得像个傻子，“南哥让我也叫了一辆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嘉念嫌弃的撇嘴，“你这嘚瑟劲我以为你未雨绸缪呢，就知道你没这脑子。” 赖晋源跳脚，“你撇什么嘴！有本事那你别坐啊！” 程嘉念推了一把赖晋源，“好好好，我没本事，快走吧。” 顾时南替苏寻拉开后座车门，等苏寻上了车又替她关好车门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谢谢。” “师傅先送她吧，”顾时南说完又扭头问苏寻，“你家地址。” “噢，茶园路靠近一中的那个十字路口。” “好嘞。” “你家离学校这么近？” 苏寻呵呵一笑，“对，我爸爸就是为了方便我上学所以租的房子靠近学校。” 顾时南点点头没说话。 车子很快到了苏寻家小区门口，她下车之前给顾辞说：“待会通过下我的好友申请，我把钱一块转给你。”。 “好。” 第三章 苏寻上楼的时候打开手电筒照亮，无意间解锁了屏幕，她顺手点进群聊就看到了顾时南刚刚接收了他们的转账，所以干脆找到了顾时南，他的头像是一个宫崎骏漫画里的无脸男装扮的人蹲在墙角看书，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昵称就是一个句号。 她发送完好友申请就关上了手机上楼，到家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外面有多冷，只觉得家里一阵暖风包围了她，她摸摸自己的脸颊都是冰凉的。 “回来了？”宋舒萍从卧室出来。 “嗯，吃完饭就直接回来了，下雨也不知道去哪里玩。” 手机突然响起，锁屏显示“。：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他们刚才一顿饭就吃了小三百，6个人a下来不算很贵，她给顾辞转了60。 顾时南很快收了钱。 。：「多了」 苏寻：「我也不知道打车多少钱，无非就是多四五块，没事」 苏寻暗自腹诽，这么较真。 。：「好吧」 她给顾时南打上了备注，收好手机准备去洗澡，吃了味道大的东西感觉头发丝里都是味。 说起来手机这个问题，苏礼明在她中考一结束就给她买了个手机，一来是苏寻已经高中了，不需要别人管着，她又向来比较听话，二来有个手机到底方便点。 苏礼明夫妇俩也没有查女儿手机的习惯，一切全在苏寻自己。 本来以为这个夏天还要热几天，没想到这一场雨彻底送走了暑热，气温从40度直接跌到20度，一夜入秋，前一天还是短袖拖鞋，第二天起来就得加个外套。 这场雨下了好几天，他们已经第一次月考完了，从中秋到考完整整四天，雨就没停过。 不少人穿起了秋季校服，不得不说，一中的校服很好看而且不分男女，夏天是白色，袖口加一圈黑白相间的窄条纹，衣领也是黑色的方领，秋季的是蓝黑色和白色相间，衣袖是蓝黑色，前胸后背是大片的白色，且可以随意在衣服上涂鸦，裤子夏秋差异不大，黑色，裤缝有一道白。 前几天校服发下来苏寻第一次试穿的时候在家里穿衣镜前照了又照，十六七岁青枝绿叶的女孩子即使是扎着“大光明”的马尾，额边还是有羡慕不来的天生优势的碎发，无需刻意留出几缕头发修饰，鹅蛋脸，细眉大眼，美丽的像朵花儿一样。 苏寻真正是继承了宋舒萍和苏礼明五官的优势，她初中的时候在家里看到过宋舒萍夫妇俩结婚的照片，说是像港台的tvb明星也不为过，宋舒萍明眸皓齿，笑起来有些像王祖贤，苏礼明那时候则十分受十里八乡姑娘的追捧，到了收庄稼的时候他家的庄稼根本不用愁，每天天不亮就有姑娘跑来他家干活，眼睛却总往苏礼明身上瞟，后来苏礼明考上了大学离开了家乡，留下一众春闺梦碎而且还白出了苦力的姑娘。 苏寻穿着校服跑到正在厨房做饭的宋舒萍面前，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又扯着裤子抱怨，“好看吗？裤子要不要改改，裤腿这么粗。” 高中校服嘛主要就是防止攀比，再加上掩盖遮挡发育期的青少年身体逐渐的改变，因此做得又肥又大，上衣倒是挺合适，裤腿却粗的两条腿都能穿进去，真穿在身上像水桶一样，显得人又矮又胖。 宋舒萍停下手里的活仔细打量，“是有些不好看，你要是想改我明天就送去裁缝店给你改改。” “好！”苏寻忙不迭的答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是在高中生守则和学校允许的范围内，宋舒萍不会多阻拦苏寻，她自认为是比较开明的家长，单看苏寻和她关系有多好就知道了。 刚好衣服改好没多久这就派上用场了。 说起来那次月考，不清楚是按什么分的考场，把苏寻和顾时南分到了一起，第一场考语文的时候苏寻并没有发现，下午考数学的时候所有人已经过了扫描仪坐到座位上等着发卷子了门口又来了一个人，外面天色阴沉风雨瑟瑟教室里开新换的着白的亮眼的灯，他就那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学生证还有两只黑笔，真是轻装上阵。 好在还不算太晚，老师分好卷子去查验他，“下次早点来。” 顾时南还是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去了座位上。 程嘉念的考场在苏寻楼上，最后一场英语考完苏寻站在楼梯口等程嘉念一起出去吃饭。 一中门口每个周六下午和考完试的下午都十分热闹，各种小吃摊都出来了，生煎，关东煮，麻辣烫，寿司，面条，炒饭应有尽有。 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活着就是为了吃”另一种是“吃饭是为了活着”，苏寻属于第二种，如果不是为了生存，她才不想每天想着吃什么。 她和程嘉念各自买了一份校门口的浇汤面回了教室，这会班主任还没来，所以可以偷偷在教室吃饭。 苏寻摊开她最讨厌的物理书腾出一只手捂在衣服前，怕汤溅到白色的衣服上。 两个人一边说着八卦一边吃饭，苏寻笑的前仰后合的时候英语老师突然进了教室，一眼就看到了苏寻，“来，你过来。” 苏寻班主任的办公室就在教室斜对面，呈一个九十度夹角，旁边是一个长方形的花坛，一层细软的绿草，还有低矮的灌木，班主任站在办公室就能一清二楚的看到教室里的情况。 苏寻放下筷子拿了张纸跟在老师后面边走边擦嘴，“这是月考答案，你赶在晚自习之前抄到黑板上，我晚上会用一个小时讲卷子，估计最迟后天所有成绩就出来了。” 明天？苏寻再一次被震惊到，这就是一中速度吗？ “好。” “那你去吧。” 苏寻经过讲台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了，六点多就得到教室了，她回到座位匆匆吃完最后两口面扔了垃圾然后去抄答案。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一些玩的好的男生聚在一起吃饭还一边大声讨论着最新的哪个国家和哪个国家的球赛。 “学委，把你英语卷子给我看看呗，对个答案。”最后一排的男生冲苏寻说。 那个男生好像叫许家玺，个子高高的，留着短碎发，戴着黑框眼镜，小麦肤色，脸上有一些红肿的痘，说话大嗓门，是他们班的体委。 苏寻拿了卷子给他，“谢了。” 英语答案选择题偏多，二十分钟就抄完了，她去办公室还答案。“你把这个给楼上十八班课代表送去吧，他们老师也要。” “奥，好。” 十八班，那不是顾时南他们班吗，作为一个重度社恐苏寻拉上了程嘉念一起，果然有朋友在身边做自己的“代言人”要好多了，程嘉念到了十八班后门口敲了敲门，“同学麻烦问一下你们班英语课代表是哪位？” “南哥，有人找。” 顾时南估计也在和同学对答案，他正在座位上弓着背手里拿着一只红笔和同学说话。 “你们班英语课代表是你啊，喏，这是我们老师让送来的。” “谢了，考的怎么样？” 程嘉念摇摇头，“没底，走了，快上课了。” “拜拜。” 回到教室体委估摸着是在对答案，他看看苏寻的，又看看黑板上的，不停的输出国粹，“不至于吧，我操，这什么啊，我真的能过校线吗？这不是完犊子了？” 作为凤城升学率排行第一的高中，一中每一年都会根据当年的高考成绩定下总的校线，再根据月考总体的成绩定下“校线”，截止第几个人，那个人的各科分数就是这次月考的校线。 旁边的人嘲笑体委：“你认命吧。” 体委垂头丧气的走到苏寻座位上把卷子还给她，“谢谢。”最后一排看他这样子爆发出大笑。 “别笑了！我明天看看你能比我高多少。操。” 许家玺同学担心他的英语，苏寻倒是担心她的物理，目前来看这一个月她的物理简直学的一塌糊涂。 物理老师已经提前说过了，没过校线的把卷子抄一遍，并且纠错，接下来一个月的作业单独布置，作业错了也要纠错，每周交一次。 苏寻翻看着物理卷子抓耳挠腮，脑子里像是长满了杂草，她想把自己的脑袋打开好好理一理。 程嘉念拉下她抓头发的手，“好了好了，别抓了，头发都被你薅掉好几根。”她从苏寻衣袖上捡起一根头发放到苏寻面前晃悠。 班主任瘦高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讲台上，“好了别说话了，安静下来，今晚四节课你们英语老师还有物理老师和我准备给你们讲题，剩下的一节课就看一会有没有哪个老师来，这节先上英语，都把卷子拿出来。” “不是吧，成绩还没出来就讲题。” 他们英语老师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老师，经常扎着低马尾，头发很多很多，又黑又密，扭头的时候头发常常能铺满整个背，戴着细框眼镜，字写的很漂亮，课讲的也很好。 英语老师进来屈指敲了敲黑板，“这答案都对过了吧。” “对过了。” “怎么样？听力错5个以内的举手。” 教室七八个人举起了手，当然也包括苏寻。 “才这么几个？其他人呢，错了几个？” “六个。” “七个。” “奥，就差这一个是吧。好了不说了开始讲题。” 也许是因为大家刚刚经历了三天的高强度考试，脑细胞供不应求，所以老师在讲台上讲题底下是像一潭死水，个个都低着头，教室里只有英语老师在说话。。 紧赶慢赶在晚自习上课之前把题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