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成为救世先知》 第001章 江湖骗子 “嘀，呜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宁静的夜，如同尖针冲击着何煜的鼓膜。 面前的景象如同虚幻，何煜只觉头痛欲裂。 下一秒，他的太阳穴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你他妈不是说能刷到这里的吗？东西呢！？” 东西？什么东西…… 何煜想着，衣领马上被人粗鲁地抓住。 “你他妈说话。” 虽然时常告诫自己，在没有弄清楚情况的时候不要说话，言多必失。 但这次，是不是太离谱了一点？ 自己之前还在家里看着热榜上号称史上最烧脑的恐怖推理小说，洋洋洒洒写了万字分析，结果结局竟然是以精神病来搪塞的乐色小说，气得两眼一黑……就出现在了这样的场面之下。 看样子是被气死了。 “你他妈倒是说话啊！” 真的，无话可说。 虽然看过的网络小说不少，但穿越之后就被人拎起来拿枪指着的，绝无仅有。 “老大，别跟他计较，没时间了！” 身边的小弟，提醒了这个拿枪指着何煜的大块头一声，但他似乎不想死心，依然僵持。 另一个小弟马上开口规劝。 “老大，认命吧，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不如留他在这里顶包，肯定是必死无疑。” 这话倒是提醒了这个大块头，他放下了何煜，反手用枪托重重地锤在了何煜的脑袋上。 何煜那本就已经疼到有些炸裂的脑袋，被这样锤了一下之后，反而是舒服了不少。 但何煜还是被揍倒在了地上，晕眩无法动弹。 而这个大块头，还不忘对着何煜吐了口口水，才是跟着小弟们一起撤离了。 几秒钟之后，刺耳的警笛之下，又是响起了一阵枪响。 【嘀……嘀嘀——】 在这样的高强度噪音下，何煜勉强听到脑海里有个细微的声音，但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只能勉强去记住脑海中断断续续出现的几个词汇。 【灾厄……观测者……系统……觉醒……】 系统来了……看来自己是真穿越了。 但这蛋疼开局……怎么就连系统的声音听起来都不太靠谱？ 何煜还想继续了解一下这个系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踩着警笛声到来了，一大群穿着白色制服，配置着精良武装的人员，包围了何煜所处的内厅。 “长官，这里有个活的！” “受伤了，应该是发生了内讧！” “穿的是法袍，是之前说的那个先知！” 先知……？ 要不是他们提醒，何煜都没注意到，现在自己正穿着一身花纹十分怪异的法袍，脸上甚至还有着些许怪异的涂鸦，整个一跳大神的样子。 怪不得刚才那小弟说自己是个江湖骗子……这特么是穿到一个什么神人身上了！？ 最前面的白制服通过耳麦跟上司汇报了两句后，马上吩咐边上的人把何煜给拷住了。 “带回去，老大说要好好审审！” “是！” 没有任何反抗的欲望，何煜十分温顺地被带走押上了车，被两个白制服给夹在后座之上，伴随着交织闪烁起的警灯，被大队车马给护送归队。 不得不说，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岁，还没享受过这般美妙的待遇。 而趁着路上的时间，何煜终于有时间整理一下思绪了。 自己好像…… 真特么是个江湖骗子！ 作为这龙星国，第七管理区，二流大学心理系的学生，原主毕业就失业，只能用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本科心理学知识去算命占卜，骗人为生。 算准了就报上名号，算错了就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这个世界对心理学虽然嗤之以鼻，但对玄学，倒是十分友好，甚至有点敬重的成分。 因为这国度的科技水平虽然和之前的世界相差无几，但这里的诡怪异事，要远远多于自己曾经的世界……失踪、残杀、灭门、连环杀人、集体发疯这种恶性事情层出不穷，许多根本不能用现有的逻辑来解释。 所以，不少人开始相信玄学、仙术和魔法，并探寻未知的神秘，将世界的科技树隐晦地点进了另一个分支。 何煜刚好长了一副冷峻神秘的帅气脸庞，又会演，在故弄玄虚这件事情上，很快就有了些名气，在圈内被称为“黑金先知”。 而树大招风，何煜没过多久就被劫匪团伙找上了门，逼迫他通灵感神，以此完成大劫案并把锅甩给超自然现象。 想法倒是很好，但这特么也太为难一个江湖骗子了！ 无奈之下何煜只能去造势，说什么今夜会出现诡谲之物啊，会有灾厄降临啊，会有让人发狂的红月啊一类的…… 但这天夜里月明星稀，清风送爽，这银行金库里连一只蚊子都没有，更别说出现什么灾厄了。 倒是因为谣言，让管理局的人对这月圆之夜格外重视，绷紧了神经，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全军突击杀了过来。 也就是说，这些蠢劫匪要是不特么画蛇添足，今天晚上的事情说不定就成了…… 不管怎么说，何煜江湖骗子的路，就此走到了尽头。 …… 被押入管理局之后，何煜马上被带到了一楼最深处，在那阴暗的审讯室内，被强制按坐在了桌前。 没过多久，一个同样穿着白制服，却有着金色肩章，穿着长筒靴的高挑美女，在众人的拥簇之下走了进来。 她有着一头流顺的金色长发，异色眼瞳一只深黑，令一只却是猩红流转，透露着一股女王般的气场，凌冽不可接近。 她挥挥手，马上让身边的人全部撤离。 然后她坐在了何煜前面，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抱胸，炫耀似地将那丰满完全呈现在了何煜的面前。 “你就是先知？” “我……不是吧？” 哐——！ 那长筒靴直接砸在了面前的审讯桌上，砸出了一个大凹陷。 “老实点！” “那就是呗……” 何煜无语，只能顺着说。 “年龄？” “我想想啊，好像是二十四。” “性别？” 何煜夹了夹双腿。 “男。” “为什么帮他们抢银行？” “被逼的吧。” “不老实是吧……”金发女回头吩咐，“来人，把他的裤子脱了。” “不是，你想知道什么啊，我都说我都说，先别对裤子动手ok？” “为什么帮他们抢银行？” “拿着枪，指着我的头，要我帮他们把锅甩给灾厄。” “那你召唤灾厄了吗？” ？ 哐—— 感受到了一阵撞击，何煜才发现是金发女直接把桌子踢向了自己，他一个没坐稳直接翻倒在了地上。 “不说话是吧？” “不是，我没懂……灾厄这东西是可以召唤的？” “还装傻？” “不是装傻，我有点乱……” “那我给你一分钟理一下。” 一分钟够个屁啊…… 何煜怨恨地抬起头，陡然看面前金发女的身形，就仿佛是在一个平行开辟的虚幻空间中快速行动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变化，都以几十倍甚至上百倍超频的速度，变成了细微的信息流，冲入了何煜的脑海。 这些信息不断地对冲、相斥、排列、组合、筛选、舍弃，将可以利用的部分，以最大最强的超级计算机也望尘莫及的速度，疯狂计算着！ 也不断地刺激着何煜的每一根脑神经。 最终，形成了一个唯一的结论—— “要是一分钟之后我没开口，你会用你右侧腰间的小刀来抵住我的命根，以此要要挟我开口，这是你的一贯伎俩，对吗？” 第002章 无限的信息流 金发女表情十分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她是罗婕斯，龙星国第七管理区管理局，灾厄应对科的负责人。 作为官宦世家的混血儿，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马上就被发觉出了过人的才能而专门培养；现在，在处理灾厄类的事件上，她有着无与伦比的能力和经验。 这是第一次，她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右侧腰间别着的可以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小刀，此时变得十分硌腰。 她审问过无数自以为是的蠢货，但能真正看出来她意图的根本就不存在。 而且，面前的男子如此游刃有余地推测着，脸上甚至还带着冷峻和轻蔑！就仿佛……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难道是那群劫匪故意派来的卧底？这么说来，之前所谓的内讧就很可疑…… 难道故意支走了管理局的人，他其实已经在那边成功召唤了灾厄，大的还在后面！？ 罗婕斯感觉到背后冷汗直冒。 冷静，冷静……事情应该还没到那一步，这男人应该不是个混沌邪恶的疯子，还有交谈的余地。 罗婕斯整理了一下她柔顺的发梢。 “不愧是黑金先知，但你或许只猜对了一半，我不是要挟你，而是真的会动手。” 金发女说着，将小刀抽出，插在了桌上。 “所以老实点，这把刀今天吃不吃血，全看你的表现。” 在何煜看来，金发女这一系列的动作，只是在给她自己加戏而已。 被看穿所带来的局促不安，让她此时根本无法冷静，只能用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的狼狈。 何煜根本不怕。 刚才涌入自己脑海中的，是面前这个金发女的全部实时信息，滴水不漏，甚至包括每一个毛孔的翕张，每一个神经元的跳动！ 在这样的信息强度下，可以将金发女后续的一切行动的可能全部模拟计算；而这些信息元越多，排列组合后不断筛选得到的唯一可行路径，就是她的未来！ 如果没有外界加以干预，别说是一分钟，甚至可以无限将她的未来给预测下去！！ 简单点说，自己真特么成了个先知啊！？ 但在完美条件下的预测，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是没有摩擦力的光滑曲面只存在于中考题中一样，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不可能不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 但起码，在只有两个人的封闭环境中，能全数读取金发女的全部状态信息，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轻而易举。 何煜刚准备继续开挂，炸裂般的疼痛再度侵袭了他的每一处脑神经，他下意识地用力抓住了脑袋。 大意了…… 本以为这能力是无条件的恩赐，但人脑却有着无法超越的极限。 而这个系统能力的发动条件，就是烧脑，十分物理性质的烧脑。 自己刚才那一波信息观测和分析，显然让大脑超负荷了，想持续这样的强度，根本不可能。 硬刚的话，自己可能得请这金发女吃一盘烤脑花了。 而且除了那几声仿佛磁带卡壳般的声音，之后就再没听到过系统的吩咐了，很可能自己现在继承的，本身就是个残次品。 但这能预知未来的能力，肉眼可见的部分就已经十分强大！如果能无限提高观测所获得信息流的流量、并将自己的计算能力趋于无限大…… 自己就能成为掌控世界的唯一神。 但现在，何煜知道，不能再以这金发女整体为观测对象了。 如此强大的能力，值得细水长流，苟住了，才能跟这个有着灾厄的新世界好好玩玩。 想点儿小花招，把这个金发女给完全掌控，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杀鸡焉用牛刀？ 所以何煜的回复十分平静： “我没召唤灾厄。” “你最好没有，呵呵。”罗婕斯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把谣言放得满城风雨，就为了这愚蠢的劫案？” “当然不是。”何煜摇了摇头，“我没这么低级。”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用这个方法试试你，你也很听话地上钩了。” 罗婕斯深吸一口气。 本想靠气势继续盘问下去，回过头来却是更深地进了这个男人的圈套。 她不想知道真相，不想面对自己毫无防备被他看光的狼狈，但她好奇…… 这个男人的话语有着让人好奇的魔力！ 和他对话就仿佛是在窥探着浓雾之外的未来，而精神和意志则是会跌入不可测的深渊！！ 就仿佛是刀尖上的甘蜜，实在忍不住想去多舔舐两口。 而何煜没有停止攻势，微微歪头，狡黠一笑—— “这是一场局，而这个局的结果，就是我和你面对面。” 何煜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丑得出奇的法袍，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我的目的，是加入你们。” 罗婕斯继续沉默。 虽然还保持着傲慢的表情，但心灵已经被震击得七零八落。 被算计了？ 回想这次的行动，似乎每一步都是根据一些虚虚实实的情报在走，雾里探花，仿佛牵线木偶。 而自己扯气高昂地以为抓到了一个主谋，这个主谋却…… 如此嚣张地调戏自己，竟然还说什么想加入？难道他已经把灾厄应对一科的事情也全部洞察了吗！？ 灾厄，可是这个国度，乃至世界的最高级别的机密啊。 如今世上那些惨绝人寰的案件，绝大多数都是由灾厄引起的。 它们的发生没有任何规律，造成的现象也没有任何规则，从结果上来看，只是单纯地用超自然的力量，让人类陷入恐惧、绝望和死亡之中。 就仿佛是这个星球，执行起了抹杀人类的程序，对人类开展起了不可观测的降维打击。 管理局作为秩序和法典的代表，自然要将其掩盖，让世界继续在正常状态下运转。 但随着灾厄事态的一点点升级，很多人都开始产生质疑了，末日论和深渊论一度在社会上十分流行。 不过，在管理局的完美工作下，这一切都成为了被封杀的谣言，社会依然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而这个男人，竟敢独自设计这么个局来挑战管理局？ 看着这男人神秘莫测的表情，罗婕斯愈发感觉心悸…… 不，是一种躁动，一种刺激到让人发狂的感觉！ 他难道想当打破这个平衡，让世界陷入恐慌的罪人吗！？罗婕斯内心再度被愤怒占据。 “就凭你的信口胡诌，就让你加入？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罪犯、一个败类而已！” 毫无底气甚至是有些颤抖的发言，何煜听了想笑。 不知道金发女到底想了些啥，但何煜的想法真的很简单。 为什么要加入，因为打不过啊…… 总不能真的承认罪行去蹲大牢吧？ “你们这里有骰子吗？” “你想干嘛？！” 面对何煜的答非所问，罗婕斯的声音虽然颤抖，却透露着无法掩盖的兴奋。 “来小赌一把呗。”何煜说着，将双手举到齐肩的高度，摊开成两个巴掌。 “我们摇十把骰子，规则随你来定。这十把里面要是你赢了一把，我就认罪随你处置；要是我十把全赢，你就在管理局给我个位置，如何？” 第003章 十拿十稳（求收藏） 这混账也太狂妄了！ 罗婕斯在兴奋之下，同时激起了十足的胜负欲。 她能坐到现在这个灾厄应对科负责人的位置，光靠实力和手腕，是不够的。 还得有超凡之力。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处理灾厄，必须要获得超凡的力量才能与之抗衡；而她作为官宦世家之女，当然有最好的资源来让自己成为超凡者。 接触灾厄，就是获得超凡的最好方法。 而她，在第一次可控的灾厄适配中，就得到了s的评价。 经过了几年的特殊训练，现在已经有了不错水平的念力。 简单点说，用意志来操控物品的能力。 搬动几百斤的巨石都不在话下，一个小小的骰子何足挂齿？！ 这样一想，罗婕斯瞬间就释然了。 十把全赢？的确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十分可惜，全赢的人，是我…… 罗婕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按下了她一直挂在耳边的麦。 “给我拿一个骰子，一个盅来。” “这……长官，您要和这家伙……” “别废话。” “是……” 很快，就有一个白制服把简单的游戏道具给送了过来，罗婕斯熟练地翻了个盅花，将骰子给扣在了下面。 “你可说了，随我处置……” “嗯。” “可以开始了吗？” “规则是什么？” 罗婕斯将盅在桌上砸得一响。 “比大小。” 何煜没有回应，盯着盅看了许久，额头上渗出些许汗珠。 似乎是确认了盅上没有花招，他才抬头看向了罗婕斯。 “好，笔和纸呢？” “你要这干什么？” “难道你以为我会口头说出答案吗？” 罗婕斯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何煜的判断。 自己的计划，再次被他看穿了！？ 无论何煜说出大或者小，能在开盅的最后一刻用念力改变骰子的点数，自己就是必胜的。 但…… 如果用笔纸写下来留存好，自己无法事先得知他的答案，用念力去修改点数，就显得毫无意义。 但相应的，他也不可能在写好的答案上做手脚啊？ 这种情况下，他敢说自己能全胜！？ 实属离谱！ 罗婕斯立马将怨气传达到了下属那边。 “给他准备纸笔！” 下属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再次服从。 这下，比赛的所有道具都已经准备完成了。 而何煜这边，虽表情依然淡定，但心中其实压力不小。 本以为骰子游戏是能证明自己能力的最好方法，但这个愿望在观测了盅中的骰子后，瞬间破灭…… 因为无论怎么观测，骰子永远在一个不确定的状态之下。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说出的答案，会影响骰子的状态。 而能根据自己说出的答案来改变骰子状态的，只有罗婕斯一人。 骰子和盅都没有问题，所以可以判定的是…… 罗婕斯能用某种力量来改变骰子的状态。 真特么失算了啊！ 这世间存在灾厄，那自然就存在超凡者，她那异色的猩红眼瞳就是最好的证明！ 玩这么小儿科的赌局，自己简直就是在送死。 现在想赢，只剩下一个方式了…… 那就是在确定罗婕斯无法知晓自己答案的情况下，观测骰子的同时，观测罗婕斯。 这样就消除了变数，自己依然可以知晓既定的未来。 但这样的话，能力还是得用到罗婕斯身上，别说是缩小观测范围，观测范围是直接扩大了！ 那就绝对不能让游戏进行十局，必须得构思其他对策了，不然自己的大脑绝对顶不住。 何煜想着，撕下了一张纸条。 盯着罗婕斯和盅看了大概三秒。 写下答案，背着放在了桌上。 “请庄家摇骰子吧。” 罗婕斯操作了起来，在盅停止之后，使用了三次能力，将点数从大改成了小，又从小改成了大，最后在开盅的瞬间将其变成了1点。 而全程，罗婕斯都盯着何煜手下的纸条，生怕他做任何的小动作。 她心里完全没底。 此时，她已经把这场对决，当做了一场五五开的胜负。 能力的使用，纯粹只是想迷惑何煜而已。 但…… 看到点数之后的何煜，似乎十分轻松，笑着翻开了纸条。 用大拇指抵着的纸条上，清晰地写着“小”字。 第一局的失利，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罗婕斯只是轻哼了一声。 “呵，运气好罢了。” “是吗？” 这句反问，让罗婕斯愣住了。 何煜故作无奈地笑着，将大拇指拿开。 纸条上赫然还多着另外一个刺眼的信息—— “1点” 罗婕斯倏地站了起来。 “这不可能！” 大小还能靠蒙，这1点是绝对不可能蒙出来的。 如果猜错，这十局全赢的说法就不攻自破了，他绝对不会蠢到去做这种事情。 盅和骰子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没有任何能动手脚的可能性。 所以…… 他只可能是知道这个结果，才写上了这个数字！ 排除了一切可能性之后，最不合常理和逻辑的那个，就是真相，他…… 真的是先知？ “还需要我继续证明自己吗？虽然很累，但你要是不服，我可以玩到你服为止。” 何煜作了个请的手势，但罗婕斯却没有了去拿起盅的勇气。 这在何煜的预料之内。 之前已经预料过一次罗婕斯的行动，而这次又直接在游戏中打脸……事不过三，她若是再自讨没趣把游戏玩下去，显然脸面上搁不住。 更何况她根本没看到任何翻盘的可能性。 而罗婕斯如果是个聪明人的话，换个角度想，这个看起来能力拔群，又是名声在外的黑金先知，现在可是要主动投诚诏安啊！ 就算有着预知能力，但管理局也有着绝对的武力压制，等感到威胁的时候，也能兔死狗烹，直接将其抹杀。 总之，把这样一个人才给招进去，绝对不亏。 何煜看向了罗婕斯，而罗婕斯在短暂的思考后，表情的确变得微妙了起来。 而她在下一秒开口，更是直接摆起了官腔。 “我是管理局灾厄应对科的管理者罗婕斯，你这种人才想加入，我当然不会拒绝。只是，合不合适，不是摇一次骰子就能证明的。” 何煜的情商颇高，此时当然知道给这位金发美人一个台阶下。 何况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是一把让罗婕斯折服，没任何理由继续抬杠。 “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就是，不交份投名状，科里的兄弟们也不会服我的吧？” 罗婕斯微微皱眉，毕竟这话说的，仿佛何煜是来抢她这管理者位置的。 “当然，你也可以尽情相信我对你的忠诚。” 就仿佛是猜透了罗婕斯的心态，何煜补充说明，并对她微微颔首，让罗婕斯脸上的表情变化十分奇妙。 她最终还是用理智战胜了感性。 “我手下三组有个诡案，悬了几个星期，当事人再撑不住，灾厄升级，大概率会引发极其负面的影响。我希望你能用你的能力，帮忙解决一下。”罗婕斯说着，露出了作为管理者特有的自信，“若是能解决这场灾厄，别说是加入，给个组长的位置你也不在话下。” 一点都不客气，马上就利用上了啊……何煜心中轻笑。 对于他来说，这是个深入了解世界的大好机会，毕竟他心中还有着最为关键的疑惑等着解决—— 自己为什么会穿越？有可能回去吗？！ 所以他的回答，十分清晰： “乐意效劳。” 第004章 诡案卷宗 在罗婕斯的安排下，何煜首先换了一套管理局内部的衣服。 然后在何煜的坚持下，罗婕斯又是给他点了一份猪排饭的外卖。 毕竟在闲下来了之后，何煜似乎是听到那系统又是颤颤巍巍地说出来了几个词，隐约听上去似乎就是【猪排饭……猪排饭……】 说不定猪排饭能给系统充能呢…… 总之的确是饿了，吃了再说。 而在何煜狼吞虎咽的时候，罗婕斯则一边让下属们收集着他的资料，一边上下打量着他，横竖没看出来他为何有着如此强大的超凡力量。 上头的劲一过，隐约又觉得他是个骗子了。 那可真是胆儿够肥。 反正三组这事情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罗婕斯最终是淡定地等着何煜吃完，可乐喝完打了个饱嗝后，才带他出发。 一组二组在收队后，此时只有几个值班的员工还在忙碌；而三组，则是灯火通明。 在门口，罗婕斯先跟何煜简单做出了说明。 “三组现在共有十三人，一个组长一个副组长，十一个组员。” “十三？这么不吉利？” “本来是十四的，缺了一个顾问，你去顶这个位置。” “为什么缺了？” “因公殉职。” “……” 更不吉利了。 说完，罗婕斯不再停顿，直接推开门，一脸严肃地走了进去。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所有人的目光本来是很尖锐的，但在看到是顶头上司之后，立马一个个站起身来行礼。 而一个带着银色肩章，有着犀利眼神，器宇轩昂的精壮男青年，马上是走向了罗婕斯。 “科长，您怎么来了？” “给你带了个顾问来，他叫何煜，下次出现场把他带上。” 男子看了何煜一眼，似乎对他不太感冒。 “上一个顾问的下场您也看见了，我认为还是需要专业人员。” “秦庄，服从命令。” “是……” 秦庄表情微微抽搐，又是打量了何煜一番，不满地指了指边上。 “那边是顾问的位置，刚死，你要是觉得晦气，可以不坐。” “没事，起码在场的暂时都是活人。” 秦庄似乎是听出来了挑衅的意思，但罗婕斯在场，没有发作。 “副组长叶雨晴，在那边忙着，不过她不怎么喜欢交流；其余的人，你慢慢去接触吧，当然不接触也行，毕竟说不定试用完就滚蛋了。” 听到还在试用期，秦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而何煜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叶雨晴身上。 那是一个有着整齐黑长直姬发，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清新的少女，身材清瘦却不失美感，气质上更是优雅而轻柔，如同天山上盛开的雪莲，又如同荷叶上清澈的露水。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在认真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似乎完全没有被这边的纷扰给影响。 虽然还没有使用能力，但作为传说中黑金先知的第六感告诉何煜，这个女生绝对不一般。 “看够了吗？” 被罗婕斯提醒，何煜才收回了目光，打量了罗婕斯一番，视野最终停留在她的傲人之处，表示肯定地点了点头。 罗婕斯脸色微红，只是把手中的卷宗，给塞到了何煜的怀中。 “拿着，好好研究。” 说罢，罗婕斯转身便走，将何煜完全交付于了三组。 秦庄依然冷淡。 “我就不伺候你了，明天早上我们就去现场，你现在是睡大觉还是看卷宗，你随意。” 何煜不回复，只是走到了顾问的座位下，自顾自坐了下来。 秦庄见自讨没趣，咂咂嘴，马上也回到了座位，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办公室的再度陷入了只有键盘噼噼啪啪响的工作状态。 而何煜，则是饶有兴致地翻阅起了卷宗。 【公星历2455年】 【第七区灾厄应对科三组，第471号案】 【灾厄名称：黑斑长梦】 【灾厄等级：b】 【灾厄地点：山河汇社区】 【灾厄描述：发生在11-18岁的青少年身上，长出伴随恶臭的腐烂黑斑，并长时间陷入噩梦之中，长梦的时间和恐怖程度会随着黑斑的增加而变长。】 【当全身被黑斑吞噬，会失去自我产生一种未知的意识，变成腐烂的怪物，必须第一时间击杀。】 【击杀后不会留下痕迹，无法进行深入研究。】 往后，是一些现场的图片，那些被灾厄侵袭的青少年浑身腐烂，表情惊恐，就仿佛是刚从地狱里面逃出来的囚徒一般，空洞无神，却让人感到绝望而恐怖。 卷宗还介绍了一下曾经发生过的类似的灾厄，不过在何煜看来，都有些牵强附会。对这个灾厄无法提供指导性的信息，或许这也是此次灾厄进展如此缓慢的原因。 所以，里外又翻看了一通之后，何煜将这卷宗给丢到了桌上，将靠椅给摇下来，抱着后脑勺躺了下来。 不远处秦庄盯着他看了三秒，冷哼一声，才是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何煜当然不理会他。 这卷宗除了基本的介绍信息，后面的都没有任何意义，何煜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把键盘敲得噼噼啪啪直响是为了什么，假装加班做给罗婕斯看吗？什么卷逼文化…… 对自己来说，休息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明天如果真出现场，自己要利用能力分析的地方，就很多了。以自己现在大脑的观测力来看，容错率并不高，要是错看了一些无意义的事物的发展，是很有可能铩羽而归的。 而且…… 秦庄和叶雨晴，很显然，也是超凡者。 自己还得留一点体力来制衡一下他们，毕竟进了这三组，何煜可不想再出去了。 好不容易找了个铁饭碗，可不能再回去继续跳大神啊。 想着，何煜很快就在敲键盘的声音中入睡了，梦回曾经在网吧包夜的后半夜…… …… 大概是太累了，这一觉，何煜睡得很香。 早上醒来的时候，办公室里等待着他的，是一股异样的安静。 显然，秦庄那混蛋，根本就没有叫自己一起去现场的意思…… 何煜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边，其实是站着一个人的。 那清瘦而冷淡的美女，叶雨晴。 是在等着自己吗？原来她这么温柔！？ 何煜对她笑了笑，但她却没有任何的波澜，这让何煜不禁有些好奇。 “为什么等我？” “我觉得那些人解决不了。”叶雨晴的声音，清冷而微微带点温柔，听着十分舒服，“不如看看你的表现。” “看我……你组长不会生气？” “在灾厄应对科，论本事说话。他要是再不能解决这个灾厄，以后是不是组长，还不好说。” 这么现实的吗？ 难道这位副组长认定了自己才是未来的大腿，选择了站在自己这边？！ 不得不说，有点眼光。 “那你算是找对人了。”何煜对她笑了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我们也出发吧。” 第005章 黑斑长梦 三组的公用车辆，已经被秦庄和之前出发组员给开走了，现在出发的两人，只能是在路边叫了一辆出租。 叶雨晴坐进了后排，何煜马上跟了进去，见状，叶雨晴很自然地把位置往边上挪了一些。 “你应该坐前面。” “想要我出钱？没门。” 叶雨晴无法反驳，表情似乎微微有些赌气，但也只能在到达位置之后主动付了钱。 车停在了山河汇社区的门口。 那山河汇社区虽然在第七区中心城区的附近，却十分老旧，社区大门口就透露着一股陈旧而破败的气息。 而里面，四层和六层的旧居民楼凌乱分布，其余的地方都被红砖水泥砌成的私房所占领，道路非常狭窄而扭曲，碎石子和泥巴搅成一团，还横七竖八躺着被人暴力对待过的共享单车。 与其说是社区，更像是一个疏于管理的城中村。 倒像是灾厄会发生的地方。 “从哪里开始调查？”何煜马上就问向了叶雨晴。 “先去看看我负责的病例吧。” “挺好。” 穿过了两条小道，走到了一户私房的门口，叶雨晴敲了敲那有些锈蚀的老式铁防盗门。 “孟女士，是我。”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来打开了门。 虽然身材肥胖，但面容十分憔悴，深深的黑眼圈更是她精神上被折磨的最好证明。 而她在见到叶雨晴的瞬间，立马冲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样怎么样！有救了吗！？我的孩子……有救了吗？” “我带了位比较懂的人来看看。” 叶雨晴的目光，移向了何煜，孟女士那祈求希望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何煜身上。 “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孩子，我就这一个孩子……他就是我的命啊……如果可以的话，你拿我的命去换他的命都可以啊，我求求……我求求你……” 说罢，孟女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准备跟何煜磕头，叶雨晴十分用力地把她拉住，才没让这荒诞的一幕发生。 不过叶雨晴的解释，倒是十分冷淡。 “不要妨碍他工作。” “啊……是是，您这边请，这边请……我去给您泡杯茶。” 孟女士说完，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里面传来了一阵茶具叮当作响的声音。 而何煜还没进门，就感到了一股淡淡地不详气息。 这似乎是系统的被动技能，就算不去主动使用大脑来超频，自己就已经对灾厄有了一种天然的感知。 虽然连灾厄到底是什么，都还不太清楚。 只能见招拆招了。 “怎么了？” 叶雨晴略显好奇地歪了歪头，何煜只是摆了摆手。 “没事，去看看病例吧。” 房间内的装潢，也十分简单，斑驳脱落的墙皮，似乎很久没有休整了。而房间里面还有着一股潮湿闷热的味道，本身就自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不适。 这样的环境下，何煜一瞬间还觉得，孟女士的孩子会不会仅仅是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皮肤病。 但在进入她孩子房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份天真有多愚蠢了。 那孩子就只穿了一条短裤，疲软地瘫在铺着凉席的床上，胸口处、右手手臂处，左脸上，一块块腐烂的黑色斑块触目惊心，散发着一种异样的臭味。 而孩子的口此时正大大地张开着，惊讶地瞪着眼睛，就仿佛是一具受惊吓而死的尸体，但…… 按照资料上来说，他不过是在做梦而已，做一场漫长的噩梦。 至于梦中的内容，只有经历了这种恐怖和绝望的人，才会明白…… 何煜看了边上的叶雨晴一眼，却发现她已经是带上了一个印着可爱仓鼠图案的口罩。 “我的呢？” 叶雨晴摇了摇头。 何煜无语，准备直接过去看看孩子的情况，却被叶雨晴拉住了。 “别靠太近，危险。” “什么危险？” “碰到那个黑色的，你也会染上的；而且染上后你如果想出这个社区，就会立马被吞干净，死得不留痕迹。” “你怎么知道？” “上个顾问就是这么死的。” 何煜有点无语。 “这么重要的信息，不写到卷宗里？” “那事态就会升级了，现在只是b级，上面不想让灾厄升级。” 靠，都几把这个时候了还讲这些吗？看来在哪个世界都特么的差不多。 何煜轻轻甩开了叶雨晴的手，还是走上了前去。 “只要不碰到黑的就行咯？” “嗯。” 何煜凑近了，盯着孩子那恐怖的表情，大脑中的开关刚准备打开的瞬间。 【别看……别看……别看……】 系统的低语再次传来，而这次，幽怨的声音，就仿佛是面前的孩子在提醒自己一般，吓得何煜不禁是后退了一步。 系统，竟然在抗拒…… 是在保护宿主吗？ 如果看到了自己无法处理的信息，亦或是过于恐怖、惊悚的未来，很有可能自己会直接死亡或者疯掉吧…… 但是，这就退缩的话，自己和之前那个跳大神的废物有何不同？ 何煜想着，将观测的对象，锁定为了这孩子那还没有被侵蚀的右侧小腿。 如果是还没被腐蚀的地方…… 何煜决定了选择，信息开始涌入何煜的脑海。 小腿的状态，一直没什么变化，只是进行着最基础的生理机能活动，也没有任何位移…… 说明这孩子的长梦，一直没有结束。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就把时间跨度给拉长吧。 何煜斗胆将信息的精密度放低，而将时间跨度拉长，大脑再次超频。 一天后的状态…… 两天后的状态…… 三天…… 倏——！ 就仿佛黑暗之潮瞬间决堤，何煜的随着观测到的未来一起，脑海被那黑暗腐蚀给侵袭！ 虽然在这瞬间，系统自我保护般地切断了一切观测，但在瞬间，还是沾染了一滴黑暗。 禁忌的一滴。 腐蚀进来了……比起孩子的信息，何煜更清楚地知道了这个绝望的提示。 身体跟着一软，何煜直接向前栽倒，叶雨晴眼疾手快上前拖住了何煜的身体。 别看她清瘦，力量倒是一点儿不小啊……何煜倒是有些欣慰。 他明白为什么系统不让自己看了。 因为自己在观测灾厄的同时，灾厄也能侵蚀自己！ 而这如同在汪洋大海中滴下的一滴毒液，到底会对自己今后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何煜还无法得知。 但这时……泡好了茶的母亲，此时已经走进了房间，在看到何煜那神神秘秘地行为之后，急忙是放下茶盘就冲向了他。 “那个，您……您知道该怎么救我的孩子吗？！” 虽然孟女士看起来十分可怜，孩子也十分无辜，但何煜不准备隐瞒。 “三天之后，你的孩子就会站起来了。” 孟女士的眼中瞬间出现了一些光彩，但何煜还要补充说明。 “不过，是在全部被腐蚀，失去了自我之后，作为不可名状的异物站起来。” 第006章 鲜活异变（求收藏啦） 孟女士瞬间歇斯底里，如同疯子一般地抓住了何煜的白制服。 “他还是个孩子啊！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你要害死他吗！你这是要害死他啊！！” 虽然知道这只是无能狂怒下说出的气话，但何煜依然能感觉到她甩锅的强烈意愿。 所以何煜只是轻笑。 “孟女士，别急，这难道不是好消息？” “真不要脸……这是哪门子的好消息？！” “这三天如果不出意外，你的孩子死不了，比起在这里抱怨，不如跟我们配合，还有一线生机。” 听到这话，孟女士的情绪更加绷不住了。 “配合？怎么配合？！你们到底能不能解决，不能解决我就去曝光，把这怪病曝光，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到底在藏些……” 孟女士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叶雨晴掏出枪，直接指向了她的额头。 似乎已经忍她很久了。 “这个事情没得商量，孟女士，我们之前说好了。”叶雨晴的声音十分冰冷，“而且，就算你的孩子死了，你也能得到管理局的大笔赔偿，你现在该做的就是耐心等结果。” 孟女士在枪口之下，两眼发直，半晌不知道能反驳些什么。 最终，她只能是直接崩溃，瘫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我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情呀，我的儿啊，我的儿……” 而叶雨晴只是冷淡地看向了何煜。 “走吧，继续呆在这里没用。” 对于叶雨晴的冰冷举动，何煜微微有些惊讶，就仿佛她脑海里，根本没有母子情这种概念。 但身边有个如此办事果决的助手，倒是能省事许多，何煜十分满意。 而在出门后，没等何煜发问，叶雨晴马上好奇了起来。 “为什么说三天，当真？” “当然是真的。” “这是你的超凡能力？” “大抵如此。” 叶雨晴听闻，双眉颦蹙。 “那估计要出事儿了。” “嘀嘀——” 而就在叶雨晴的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的耳麦，就响起了声音。 她直接拿下来，打开扩音，让何煜也能听到。 对面，是秦庄急促的声音。 “快到二号病例这来，他异变了！” 此言一出，叶雨晴看向何煜，十分罕见地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微笑。 “看来我选对了人。” “你为什么知道要出事了？” “因为二号病例和刚才那个三号，出现间隔就是三天。” “一号呢？” “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腐烂得不成人形了，只能根据家人口述溯源，无法作为判断依据。”叶雨晴说着，指了指路，“走吧，不想去看看人新鲜异变之后的样子？” 两人上路，但何煜却觉事情有些蹊跷。 如果进行过溯源，那么每个病例的资料应该都调查过一遍。 以管理局的人力物力，总能找到些许共同点，从这里面，应该就能窥探到灾厄源头的一些信息。 昨夜的灯火通明，显然就是为此。 但显然，他们里外忙碌，都不过是做了无用功。 不然也不会如今在现场，还像无头苍蝇一样地收集资料。 但要是能像普通案件一样侦破，灾厄可能就不是灾厄了…… 到达了二号病例的现场，何煜才是第一次理解了灾厄这个词的分量。 仅是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屋内悲痛欲绝的恸哭此起彼伏。 而到达病例的房间门口，他就已经头疼了起来。 准确点说，大脑在系统的夹持下，颤抖着、抗拒着、扭曲着、逃避着…… 因为面前那东西，已经不是人了。 腐烂的黑斑，已经将那小小的躯体给融化并撑开，挤得不成人形。 而从那腐烂之上，此时已经是长出同样是黑臭得让人剧烈不适的触手，正一点点蠕动着，一边在这个少年身上汲取着养分，一边好奇地探寻着这个世界。 一群白制服拿枪指着这个怪物，而另一群，则是控制着这怪物……或者说怪物曾经身而为人时候的家人们，避免他们做出过激的举动。 而叶雨晴见状，立马质问。 “为什么还不开枪？” 秦庄没看她，回答十分无奈。 “你以为为什么叫你过来？” “……” 叶雨晴没回应，走上到边上一个白制服面前，轻声道：“东西给我。” 那白制服大概是叶雨晴的专用助理，马上熟练地将手提的箱子打开，半跪下来供叶雨晴选择。 如此格局，何煜之前的猜测没错，叶雨晴和秦庄应该是超凡者，但这些组员，还差点意思。 超凡这东西，应该还没廉价到是个人就能沾边。 而叶雨晴的动作很是矫捷，很快穿上了一套特制的防护服，带上手套，最后拿出了一把不到一尺长的刀。 做工精致，色泽均匀，在材料和刀型上，都十分讲究，显然是专为她而设计。 而她一上手，刀上立马就附着上了一层深紫色的光泽，很淡，但给人的压迫感很强，足以匹配这灾厄所带来的不详。 这就是她的超凡…… 做好准备好，她立马是谨慎向前，走到了那异变的怪物身旁。 随着这个举动，那些白制服立马是把这异变体的家人给带了出去。 “啊——啊啊啊————” 大概哀求的话，已经说了太多，这对可怜的父母，此时只能是发出无助的声音，绝望着，却没有任何意义…… 何煜知道，大的要来了。 而叶雨晴，已经开始研究这异变的身体，虽然不接触，刀尖在那身体上方游动，选择着下手点。 很快，她选择了右臂处，点出位置，一刀犀利地切下。 紫光，在和那深黑接触的瞬间，烧出了些许的焦灼。 下一秒，漂亮的横截面下，血肉飞溅。 毕竟，就算已经被腐蚀了许多，但内部依然是个人。 或者说，给灾厄提供养料的容器。 而这被切下的臂膀上，黑色的触须，还在扭动着，似乎并不受脱离本体的影响。 甚至一点点地将那切口的截面给吞噬，仿佛叶雨晴是帮它们完成了分裂。 “这就是灾厄的进化……”秦庄此时的表情凝重，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这绝对不是b级灾厄，这东西，不可理喻，闻所未闻！” 而叶雨晴的试探，还没结束。 她盯着那切下来还在蠕动的臂膀，找准位置，直接将刀插了进去，定在了床上。 黑色的腐烂溅射，那防护服若不是特制，叶雨晴大概率会被腐蚀侵袭。 但她的注意力，此时只在这个异变体上。 她手中的刀刃上，隐隐燃起了紫火。 这腐烂的黑体，就仿佛是一滩石油，这紫火瞬间传导，很容易就烧成了一片。 更可怕的是，这刚刚分离的部分，仿佛是感觉到了疼痛一般，不知从哪个部位，发出了嚎叫。 “噫——噫——” 似婴儿的啼哭，却又比那诡异万分…… 就算是专门处理灾厄的白制服们，此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而这诡异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马上就变得微弱，最后在“嘭”的一声中，如同成佛一般，化为了肉眼不可见大小的颗粒，随风消散…… 第007章 灾厄溯源 虽然惊恐，何煜还是被这蠕动着的怪物，所深深吸引了。 这触须在扭动下，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 之前看卷宗上写了，这东西在死亡之后，不会留下一丝的痕迹供人类研究。 但…… 不代表就完全消失了，怎么可能完全消失？！ 任何事物，再怎么瞒天过海，也骗不了何煜。 如果叶雨晴要继续烧这个怪物，在他消失之前观测他的变化，一定就能追溯到它的去向，更说不定…… 就能找到它的源头！ 而此时，叶雨晴和何煜就仿佛心有灵犀，回头问向了他。 “要烧吗？” 秦庄立马是站不住了。 “你在问谁，我才是你的上司！” 叶雨晴有些无语地看了秦庄一眼，敷衍地补了一句： “那烧吗？” 但此时混乱不堪的秦庄，哪敢做出决定，这急促的反问，反而让他窘迫万分。 所以何煜决定结束他的痛苦。 “烧呗，留着干嘛？” “他……他可是活生生的人！”秦庄无力地反驳着自己都不太信的话语。 “人？”何煜对秦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来救救他？” 秦庄沉默，叶雨晴已经上前，举刀，这次对准的，是这怪物心脏的位置。 刚才仅仅是刺在分裂出来的一小段上，已经是发出了那种令人恐怖的嚎叫；这次若是对整体致命一击，又会发生些什么？！ 秦庄这时候仿佛终于记起来了他是一组之长，在叶雨晴刀落之前，给出指示： “全组听命，灾厄抑制、超凡抑制装备待命，特殊子弹使用许可，绝对不能让灾厄扩散到这个房间之外！” “明白！” 回答整齐划一，毕竟，他们都知道，自己恐怕要在下一秒，见证历史。 叶雨晴的刀，落了下去。 哀嚎声，随着深紫色的火焰烧灼开而响起。 这黑色的腐烂，依然良好地传导着这诡紫之火。 不…… 这次何煜才看清楚了，是这火焰，在贪婪地吞噬着这腐烂的黑。 就像自己对灾厄使用超频的时候，灾厄会侵蚀自己的大脑；这火焰对灾厄渴求着，吸收着灾厄的力量，显然也会一点点……变成灾厄的形状。 何煜有些惊异地看着叶雨晴，回想起之前她对那位母亲的冷漠，难道…… “噗嗤——！” 在何煜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黑色的腐烂，已经承受不住紫色火焰的灼烧，逃离般地炸裂了开来。 而它本体的扭动幅度，也变得十分狂乱，将这腐烂火焰甩得满屋都是，床、桌和书柜都难以幸免，房间瞬间就变成了染上黑污的紫色火海。 白制服们立马反应，开始大功率喷洒起了之前秦庄口中的抑制剂，如消防员一般，专业地扑灭着这由叶雨晴和异变引起的骚动。 室内在瞬间，被一片白雾给笼罩了。 白制服们边灭火边退着，就连秦庄都不太敢接近白雾的前方。 但何煜，走上前去，走到了叶雨晴的身旁。 此时叶雨晴身上的防护服，已经是被腐蚀和烧灼得面目全非，但所幸没有伤及到她的身体。 而那黑色的扭动，已然是强弩之末，在这抑制剂和紫火的轮番折磨之下，已经到达了极限。 就算作为异变，它也只是个雏形。 起码这波，是灾厄应对科，是人类的胜利。 但如果想继续赢下去…… 何煜知道，自己没得选。 之前仅仅是看到了被灾厄侵袭的部分，脑海中就被滴入了一滴黑暗，如果直接观测整个灾厄现象的本身…… 显然，代价是昂贵的。 但和这种东西对抗想不付出代价，是何等的傲慢。 所以，何煜按住太阳穴，开始观测。 灾厄的信息涌入，就如同沾满墨汁的粗大毛笔，重重地在他脑海中挥了一笔。 大脑瞬间被泡入了恶臭粘稠的汁液之中，虽然不痛，但不适和恶心折磨着何煜的每一处神经。 【系统……升级……】 【获得……能力……共识……】 系统……竟然升级了？ 共识……这又是个什么能力！？ 不觉得开心，何煜只感到可笑。 毕竟，自己大面积地观测灾厄，灾厄也在尽情地入侵者自己的大脑；用灾厄的力量让系统升级，自己的大脑最后会变成什么？ 这谜语人一般的系统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根本没时间去计算这些没有任何条件的命题。此时，在对这异变的全方位观测和计算之后，何煜已经是看到了它消失之后的画面…… 和猜想的一样，灾厄并没有消失，而是回归了！ 而这回归的地点…… 十分模糊，但何煜还是清楚地看清楚了那东西的轮廓。 残破却又分明的钢铁骨架，一台台地纠缠扭曲在一起，杂乱无章。 好像是……是自行车…… 为什么是自行车！？ 不，好像不单单是自行车这么简单…… 这一隅城中村荒地上堆砌这么多共享单车，乍一想是理所当然的画面，但其实不然。 这里，隐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随着神经痛苦的加剧，这模糊的画面很快就消散了。 而那异变着的躯体，也在瞬间，和之前那段手臂一样，消散殆尽。 叶雨晴立马弃刀，对着空气胡乱地抓了几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最终只能不甘地握紧拳头，锤在了床上。 看着如此不甘心的她，何煜只是轻笑。 “想溯源吗，我带你去。” 叶雨晴惊讶地看向何煜，条件反射地问了出来： “你又看到了？” “挺模糊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到了那里才知道。” “走。”叶雨晴的回应毫不犹豫。 两人刚回头，在旁边点了根烟的秦庄马上迎了过来，十分不满地打断了两人： “干什么去？！” 焦虑和狼狈写满了秦庄的脸，甚至烟头都被他给咬变形了。 真可怜，一定很想参与进来吧……何煜马上萌生了一个想法。 “你的超凡能力，是什么？” 面对何煜的答非所问，秦庄愣住了。 何煜倒是耐心解释。 “三组副组长的能力我见识了，你作为组长，总不能是个凡骨吧？” “关你屁事……” “那行，雨晴，我们走。” 叶雨晴忍住笑意，跟着何煜绕过了秦庄。 这下秦庄终于是忍不住了，转头大声说明道： “我的能力是测脑！” “测脑？”何煜饶有兴致地回头。 “连接别人的大脑，进入他的思维，探寻他的记忆……” “但这些被灾厄侵蚀的人，你什么都看不到。”叶雨晴陈述事实，虽然没有嘲讽的意思，但冷漠的字里行间，更如同寒冰直刺心扉。 秦庄无话可说——虽然自视甚高，但他尊重事实。 但何煜，却是十分满意地上前，友好地握住了秦庄的手。 “很棒的能力，你的脑子，我征用了。” 第008章 降临点（求收藏追读） 留下白制服们善后，秦庄毫无颜面地跟着两人走出了楼栋。 虽然他并没有听懂何煜话中的意思，但面对何煜的认可，他竟是有些莫名的欣喜。 毕竟，在接手黑斑长梦这个诡案后的几个星期，他在三组内的声望骤然下降。 任务，是他主动接下来的。 因为这黑斑长在人身上，而他能测脑，找到这次灾厄的降临点本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然而，之前一直依赖着的超凡力量，在这个案件之中竟然直接无效，导致他和常人无异，只能茫然面对。 指挥起组员来，昏招频出，也是逐渐乱了心智。 而且，身边还发生了一件让他心烦意乱的事情……更是让他在工作上变得木讷而愚笨。 前一个顾问的死，他起码要负上一半的责任。 他以前并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这些逐渐让他变得浮躁而敏感。 空降了一个新顾问，还是特么刚抓到的罪犯，危机感和无能而造成的狂怒，让他不得不以打压何煜，来维持自己可悲的组长形象。 但现实则是……他被游刃有余的何煜反过来拿捏得死死地，甚至直接把自己的副组长收买了？ 雨晴……他竟然敢直接叫她雨晴！ 这算什么几把事情…… 而现在，这个一直打着他的脸，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竟然是主动认可并想借用自己的力量！？ 所以秦庄甚至有点想借何煜来自己证明了。 ———— 三人一直走到了刚进社区时，小路边上的荒地才停下。 那里，堆满了废弃的共享单车，黄的蓝的交织在一起，格外醒目。 三组在这社区进进出出几次了，对这片共享单车的坟场却毫无知觉，毕竟再怎么看，这里和灾厄都显得格格不入。 “你们想找的，就在这里。” 但何煜，却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秦庄愣住了，就连叶雨晴也没有第一时间行动。 毕竟…… 在这里？开什么玩笑…… 如果调查报告上写着三组一直疏忽了调查，灾厄的降临点其实就在一进小区的地方，别说他秦庄，就连罗婕斯肯定都要受到上级连带的处罚。 所以秦庄刚才的那点儿侥幸马上烟消云散，变得抓狂。 “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这跟那黑斑长梦有什么联系？我们三组实时监控着这山河汇社区里面的一切变化，根本没有足以支撑灾厄发生与异变的反应，这种地方……” “所以你和你的人，一次都没有搜过这里，对吗？” 秦庄无法反驳，这就是事实。 但…… 无论是从最精尖仪器的分析，还是病例溯源的指向，亦或是来自超凡者的模拟、预算和排除，都没有考虑到这个地方，这个混蛋却说是这里？！ “呵……呵呵呵呵，雕虫小技……” “？” “排除法，对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秦庄先一步说服了自己，震声对何煜威压： “所有楼栋甚至仓库、地下室我们都用探测器仔细调查分析过，不存在任何问题，所以你就锁定了这里，作为江湖骗子，你的概率是学得不错……你想赌，这里是唯一的选择。” 秦庄说着，露出自负的笑容。 “但要是这里没有降临点，你的实习生涯就结束了，罪犯。” “没问题啊，但要是有，你从三组滚蛋？” 何煜反问提出，赌局摆在了面前。 秦庄没有犹豫。 毕竟解决不了灾厄，他的位置横竖不保。 而解决了…… 如果只是江湖骗子，他相信何煜最终还是会露馅的。 但如果何煜是真有本事…… “行，我亲自搜给你看！” 秦庄刚准备上去搬共享单车，何煜却补充了一句。 “你不会以为在表面上吧？” 这一问，秦庄的动作再度停滞。 他这才明白，自己也被这些单车蒙蔽了双眼！看这单车下细碎而杂乱的土，虽然已经不太清晰，但显然是有着被翻动过的痕迹！ 秦庄表情抽搐，虽然不甘，但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他按下了耳麦，打开组内通讯。 “所有人，来小区门口，一级戒备，准备清除降临点。” 理智告诉了秦庄，此时应该认输。 毕竟投降输一半…… 仅仅是根据刚才在上面的观察，何煜能发现这单车坟场的土地下有问题，绝对不是凭空乱想出来的！ 这是第六感，是超凡，是一种不可言说的能力。 就算这底下什么都没有，让所有人来见证何煜的失败也不错。 但他作为灾厄应对科的组长，他此时更热切期待着，这份灾厄能在自己面前原形毕露。 所以，他再度开口了。 “灾厄降临，一般会附着在某一个物体上，然后利用那个物件的特性，来完成一些惨剧……比如有一次，降临到了图书馆的一本书上，而后感染了整个书架的书籍，一共让二十八名在那儿借阅过的读者发疯了。” 秦庄解释着，走进何煜，上下打量： “还有一次，降临在了一台剃须刀上，那个用过剃须刀的男人，说自己下巴里有蛆虫在蠕动，这个病症很快传染，最严重的一个，把自己的整个下巴都抓烂掉了……” 秦庄打住，指了指这被共享单车掩埋的土地。 “我问你，这底下，这次的灾厄降临，是降临到什么东西上了？” 身体上一点点出现黑斑，陷入恐怖的长梦，最后异变……如果说地下有什么东西能解释这种灾厄，就算不用能力，何煜也能猜个十有七八。 “尸体吧，正在腐烂的尸体。” 秦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很快，那群白制服就赶了过来，在这一隅不大的荒地拉起了警戒线，并驱散了周围围观的群众。 然后，四五个拿着精密仪器，带上了防毒面具的白制服，走进了这共享单车的坟场。 小心翼翼的样子，就仿佛是要去处理核废料。 “发现了降临点，要怎么解决？” 何煜好奇地问了一句，秦庄没说话，叶雨晴倒是很乐意解读。 “破坏就好了，它只是灾厄发生的源头，并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叶雨晴冷峻地盯着已经开挖的白制服们，又是不甘地补充说明了一句： “但每次都是发生之后再处理，不过是被戏耍而已……” 说罢，又是抬头，那一直淡漠的表情之中，透露出了些许期待。 “如果能提前预测灾厄降临，会变得很不一样……” 还以为是个没啥感情的女生，没想到套路却是很多啊？ 何煜知道，她在套自己的话。 自己在能观测的情况下，的确是能预知未来。 但面对未知的事件，所有的预设都是未知数，自己还不是司管一切的神，不可能求出方程式的答案。 或许，自己还需要让系统再进化一下……？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自己所拥有的能力，有着一个被动的【灾厄感知】，还有着一个伴生的【观测】，和一个刚刚升级而得到的【共识】。 大概都还是最初级的状态吧。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方法，用更多的试验品来积累经验，肯定是升级必须的条件。 所以何煜看向叶雨晴，表情微妙。 “灾厄我不敢说，但这次事情结束了，我可以帮你看看未来。” “我的未来……”叶雨晴神情略显晦暗，似乎对此有些抵触，纠结片刻，还是给出了回答，“行。” “可不是免费的哦。” “还要钱？” “请我吃餐饭就行。” 叶雨晴的表情微微一红，马上回避。 “这约妹手法可不够高明。” 啧…… 所以说她真的只是看着冷淡，其实心里啥都懂咯。 “有东西了！” 但也没时间给何煜解释，那边白制服们的工作，很快就有了回报。 这次灾厄降临的物体，终于一点点显露了真容。 不是任何一种动物的尸体，而是一具即将完全腐烂的……女尸。 第009章 女尸的悲惨曾经 凭借头发和残存的性征，勉强能看出尸体的性别。 而这尸体腐烂的时间和速度，和常规埋在土里的尸体，显然有差别。 极有可能在灾厄降临之后，这具尸体就停止了腐烂，而是保持着这副躯体，将腐烂给转移到了别的活人身上。 “烧吗？” 叶雨晴又是第一时间发问，但秦庄这次的回答却有些不同。 “不能烧。” “不烧？让那些活人继续受罪？？”叶雨晴觉得不可理喻，“破坏降临点可是我们的职责！” “但这是刑事案件。”秦庄的回答也很果决，“得交给重案组，不是我们的范畴。” “比起死人，活人更重要。” “那就毁尸灭迹，让罪犯逍遥法外？” 何煜倒是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两人竟然是针锋相对了起来。 很可能秦庄是从重案组转到的灾厄应对科，而叶雨晴入职就在这边了，两人的思路自然会有些不一样。 所以，很奇妙的，这次两人竟然是同时将目光，放在了何煜身上。 顾问，此时成为了唯一的调停人。 而何煜早就想好了对策，此时已经是跃跃欲试。 “用不着找重案组，想知道真相，你给他测脑呗。” 秦庄一愣，随即是嗤笑。 “她可是死人。” “死人就不能测脑了？” 秦庄觉得又气又有点无语。 “我的能力，我能不知道？” “可能还真不太知道，所以才说把你的脑子借我用用啊。” “……” 秦庄没有回应，心底是有点怂的。 何煜要干嘛？他完全没底，而且借脑子这种事情，就算是超凡者之间，也闻所未闻啊…… 眼看何煜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他只能追问。 “具体怎么操作？” “你先跟我用能力把脑子连起来，后面的事情我来做。” “就这？” “就这。” 秦庄马上叫来了一个白制服。 “上道具。” 叶雨晴之前发动超凡，那特制的刀便是载体，秦庄看来也一样不能凭空发动，两个用好几条特制传导电缆连接的头罩，被白制服给端了上来。 看起来像是科幻片里的黑科技。 “要用到这个？” “为了保护你的脑子，用这个最好。”秦庄的回应中，透露着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而何煜想想自己的目的……的确，用这个保护一下秦庄的脑子最好。 【观测】、【共识】加【测脑】，这三个能力之下，何煜想做到的，是【回溯】。 虽然这具女尸的大脑也已经腐烂了，但某些存储的记忆，是不会变化的。 自己的能力如果是观测的话，那么根据现有的一切现存的信息去回溯，本就是一件可以达成的事情。 但自己的大脑有极限，还没有试过逆向观测，很可能无法承受这种突然逆向变化的冲击。 而秦庄的大脑，则是习惯这种逆向观测的。 这所谓的脑测，虽然不及自己能力的万分之一，但说白了就是一种逆向观测能力。 所以，借他的脑子用用——共识到他的脑子上，然后将观测在测脑这项超凡上释放。 这起命案的真相，就会跃然于纸上了。 想到这里，何煜看秦庄的表情，有些怜悯。 而秦庄倒是一点不客气，在设备配好之后不跟何煜打招呼，只是轻哼一声，马上将测脑释放。 似乎想给何煜一个下马威。 一股信息流，如同没教养的劫匪一般狂乱冲进了何煜的脑海。 若是对常人的脑袋来说，这是一股不可反抗的超凡之力。 但对于何煜来说，这不过是一道较为蛮横的信息流而已，但和自己脑海中经历的那种流量比起来，不过是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 所以，何煜马上就用更强大的信息流反噬回去，共识在了秦庄的大脑之上，然后，用他的脑子开始观测！ 时光逆流了。 曾经发生在这具女尸身上的点滴，在两人的脑海之中开始再现—— 学生样的三人，将尸体丢了下去，填好土，从边上找来共享单车，一辆辆地丢在了那刚填好的土地之上。 他们点起了烟，看着面前堆起来的共享单车坟场，十分满意。 他们摇摇晃晃地站上了共享单车坟场，一起对这还很蓬松的土地摇摇晃晃地撒着尿。 …… 这三个学生样的年轻人，疯狂地蹂躏这个女生，她被堵住了嘴，手脚上全部是淤青，衣不蔽体。 只要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就会被更加暴力地对待，头破血流的女生最后甚至不敢用喉咙发出一丝声音，只求能在这一切结束之后，苟活一条命。 亦或是，她已经看到了地狱之门，放弃了一切的希望。 …… 他们在小区门口盯着这个女生，那穷凶极恶的下流模样，显然早就经历了至恶的洗礼，脱离了人性的束缚。 他们发现了她，对她吹着口哨，显然不是第一次调戏这个女生了；虽然她加速想走开，还是被其中一人给跟上抓住了手臂，她用包砸在了这个男生的头上。 看着女生匆匆离开的背影，三人低声打起了商量。 …… 下一个画面，在一阵微闪之后，没有出现，就如同结束了放映一般，何煜和秦庄两人一起从这脑内的画面之中脱出。 瞬间，秦庄就跪倒在了地上，疯狂地呕吐了起来，仿佛是要将五脏六腑全部吐出。 而他的双手，则是抓狂地按住了自己的大脑，毁坏着自己的毛囊和皮肤，怕是想直接将脑袋给捏爆了才算是舒服。 的确是为难他了。 不过，何煜点到为止，没让他受到致命或者永久性的伤害。 当然不是说有多温柔。 而是让他习惯了这种感觉的话……自己能多个脑子用，多是一件美事？何煜当然不想马上就把他给完全榨干。 秦庄本质上来看算是个硬汉，在最初的痛苦渐渐消散之后，他马山是瞪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擦了擦嘴边的污渍，对着何煜大喊了起来： “那些人罪有应得！” 显然，刚才那样的画面，秦庄根本不能接受。 而在这样前提下再去看着灾厄的行为，反而是一种十分值得肯定的正义了。 一旁的叶雨晴微微皱眉，显然是对她上司这迷幻的言行举止有些困惑。 而对于何煜来说，此时仅仅是一知半解的秦庄，只显可怜。 “那些人？你在说哪些……”何煜轻声反问。 “那些杀害这小……这位女生的人！这灾厄附着在了她的尸首身上，是为了帮她复仇！” “呵……” 何煜轻笑着，虽然有些不忍心，还是把他所观测到的，比秦庄更精确的细节，告诉了他。 “那三个小混混，并不是这山河汇社区里面的人，不过是周边的地痞罢了。也就是说，这灾厄在这社区里所杀的人，和复仇没有任何关系，懂吗？” 第010章 无规则，无仁慈 遭遇当头一棒，瞬间的愤怒消散，那强烈的痛楚再次袭来，秦庄抱着头痛苦地躺倒在了地上，一时半会看起来不会好转。 叶雨晴仅仅是嫌弃地看了秦庄一眼，注意力马上转到了何煜的身上。 “顾问的建议是？” “我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这尸体要处理就处理了吧。” “嗯。” 叶雨晴马上就召来了两个白制服，在他们的配合之下，叶雨晴上了新的装备引燃，这深坑里马上是燃起了淡淡的紫色火焰。 紫火的强度远高于一般火焰，大概是能把这具躯体，烧得灰都不剩。 比起维持这样一具被蹂躏得不成人形的腐烂躯体，这样说不定是个不错的结局。 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紫火烧完，叶雨晴跟身边的人吩咐了两句，迫不及待地再次走到了何煜的身边。 显然，她现在对何煜是兴趣满满。 “你想什么时候吃饭？” 不是，现在应该有更多的问题该问吧…… “你对这个尸体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何煜相对的，对她也产生了些许的好奇。 “她是灾厄的降临点，需要被毁灭，其余的兴趣有必要吗？” 对灾厄如此执着，且对其他事物漠不关心……何煜推测，她或者她的家人，曾经在灾厄之中遭受过巨大的劫难。 这并不是现在该去问的一个话题。 “你的组长，可比你人性化许多。” “他……”叶雨晴有些奚落地看了那个落魄的人一眼，“现在已经不是组长了吧？” “可真够无情的。” “提出赌约的人不是你吗？”叶雨晴微微歪头，“我再怎么无情，他也是被你赶走的。” 无情，而且尖锐，这个女人，有点东西…… “我还没说要他走吧，而且，罗婕斯不一定认我们在这里的胡来。” “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应该会认可的。” 通情达理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随着紫火最终带走了这个女生存在过的一切痕迹，秦庄似乎也终于从大脑的极度痛苦之中恢复了过来，在两个白制服的搀扶下，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而他也马不停蹄地，让他们扶自己走到了何煜的身边。 “是我错了。” 何煜没想到，他竟然是来认错的。 而低着头，秦庄的话语在继续： “灾厄是没有规则的，更不存在任何的仁慈，它只是在以这具尸体的特性为基础，释放灾厄，屠杀、蹂躏、毁灭着人类而已。复仇……呵呵，我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秦庄说着，推开边上的白制服，将自己的银色肩章，给一手撕了下来。 “按照约定，这东西现在是你的了。” “我建议现在先撤，回去了再说……” 何煜说着，指了指警戒线外较远处的位置。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拿着专业摄像机，甚至操纵着无人机过来想探寻真相了。 管理局，在这个世界早就名声在外，因为处理的，一般都是一些隐晦而神秘的大案。总有些自媒体想来搞点儿大新闻，但一般都只能铩羽而归。 今天三组的工作做得火急火燎的，不小心还真可能被钻漏洞。 而秦庄，此时似乎已经进入了失意者的状态，对何煜言听计从： “你说了算。” “那雨晴你看着办吧。” 说实话何煜也不想麻烦，而刚才已经见识过叶雨晴的指挥才能，让她来处理善后，应该是个好想法。 就是在跟那些被灾厄侵害的家属解释的时候，可能不那么近人情就是了。 最值得庆幸的就是，回管理局，自己不用再叫出租车了。 ———— 但回去的路上，何煜并没有时间跟这两人多聊几句。 将这黑斑长梦的事情跟科里报备，给局里档案室和资料库更新，以及上传事件的全方位记录，让他们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后果马上就展现了出来，自己刚一到这管理局大楼的门口，罗婕斯就已经是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对于解决灾厄，她并没有祝贺的意思，而是马上做出了吩咐。 “何煜，来我办公室。” 这语气就像是班主任抓到了翻墙出去上网回来的学生一样，非得叫到办公室去训斥一番，听上去就不像有什么好事。 “那我呢？”同时下车的秦庄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但得到的，只是罗婕斯那略显轻佻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再次转回了何煜身上。 “报告写得不错，但你就不用来了。” 秦庄只能是缩了缩脖子。 这家伙格局还是小了。 而叶雨晴倒是很乐观，在何煜身旁略显兴奋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来是要正式任命你了。” 所以她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让秦庄滚蛋啊……没看出来啊……难道以前追求过她吗…… 何煜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跟着罗婕斯抛下了三组的成员。 罗婕斯保持着扑克脸没让任何人看出她的情绪，但在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之后，却是马上收起了威严，往靠椅上一坐，黑丝大长腿一翘，对着站在身前的何煜，如同看着一个自己引以为傲的宠物一般，发出了赞叹。 “果然我没看错你。” 虽然看上去是在褒奖，但何煜听出来了话里有话。 要是缺心眼如秦庄，此时可能已经开始自鸣得意了。 何煜可不上当。 “叫我来不是为了夸我的吧？” 何煜的态度，显然打乱了罗婕斯那欲抑先扬的计划，她的表情马上就淡漠了下来。 没有直接回复，罗婕斯把桌上的平板往前一推，微微昂头，带着责问的语气开口了。 “那我就好好问问你，亏你还是黑金先知……谁让你把那具女尸给烧了？” 何煜之前也隐约感觉，这灾厄+女尸组合绝对不一般，但他对灾厄实在知之甚少，无法做出一个拨云见日般的精准判断。 所以那些穿越了就仿佛获得上帝视角的都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罗婕斯非得强行打信息差来质问自己，只能先吃一瘪了。 但何煜知道，接下来能从罗婕斯口中得到的信息，十分关键。 “我是先知又不是神，接触灾厄这才第二天，你对我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何煜的解释有条不絮。 “你的大棋论呢？在得到这女尸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结果并不是……”罗婕斯轻叹一声，“我对你实在是有点下头了。” “下头了好，我对你也没啥兴趣，三组那个性冷淡妹妹倒是挺对我胃口。” 罗婕斯微微皱眉，很难说那是不是一丝的醋意。 所以，罗婕斯不再隐瞒，直接进入正题： “儿女情长还是靠边站吧，你知道这个样本有多关键吗？” “洗耳恭听。” “之前灾厄专家马岚博士在内部提交的一份绝密研究报告中提到过，灾厄一定会降临在一具人类尸体上，而这次降临，会成为灾厄升级的转折点，并对灾厄应对部门最高层提出要求，哪里发现了那具尸体，一定要送给他研究……” 罗婕斯说着，嗤笑一声，再次点了点平板上的照片。 “但你却把那具尸体烧了……” 最高层…… 拿级别来施压，罗婕斯估计是想看看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 但看她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很大条的事态，不然她作为分局的第一负责人，此时还不得气急败坏？ 而且若是高层的重要命令，作为一线的秦庄和叶雨晴能不知道？ “这计划应该已经停止了吧。”何煜的回复十分轻巧，“马岚博士出什么事情了吗？” 罗婕斯再次想诓骗何煜不成，表情阴沉。 事不过三，她只能再次放弃想看何煜出糗的坏心思，深吸一口气，说出真相： “他投身于一场灾厄中，想用肉身证实灾厄的进化理论，却被灾厄残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第011章 灾厄善后学 何煜稍微愣了几秒，罗婕斯没放过这个间隙。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对这类事情最感兴趣。”罗婕斯挑眉笑了笑，“我可以把这个案子的资料给你，你研究一下。” “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个案子本身。”何煜马上做出回应，“而是你……你是马岚博士这个理论的信徒吧？但这个理论，显然没有被高层接受。” 罗婕斯倒不避讳：“没错，这个理论直接被定性了八个字——夸大其词，制造恐慌。” 说着，罗婕斯又从边上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放在桌上，眼神微显忧郁。 “事实上，三年了，如同这八个字所说，那篇报告中的没有一个假设被证实。世界上时有灾厄发生，管理局也在用同样的方法处置着灾厄，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但你认为，这个平衡要被打破了？” “没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灾厄在升级，超凡者的力量也在持续提升。比如你这种能力……放在三年前都没人敢想，但是……” 别说三年了，放三天前何煜都不敢想…… 但显然，在罗婕斯眼中，自己够强，但还不够。 “但灾厄早就跑在人的前面了，进化速度要比人类快得多。” 所以何煜帮故意卖关子罗婕斯做出了回答，罗婕斯听罢只是无奈地浅浅一笑： “没错，现在如此，今后更会如此。” 这观念其实跟叶雨晴之前说过的有些类似，只是被动在发生之后解决灾厄的话，迟早会有难以应付的灾厄出现彻底毁灭人类。 而罗婕斯此时的目的，在何煜看来其实十分明显。 “结论就是，你想让我当你的工具人，去调查这个案子。” “倒不是，我只是想在入职之前给你放个假，至于你想干什么，那是你的事情。” 所以说罗婕斯是把自己脑补成什么里世界大佬了吗？没事做就会去什么地下组织什么教会闹些大动静，给点线索就会像疯狗一样嗅着就去干活了？？ 说实话，刚穿越没两天，何煜对灾厄没那么高的紧迫感。 要是有假期不去好好休息，那才是赤果果的犯罪。 “三组的人放假吗？” 罗婕斯不太理解，但还是故作大度地解释了起来： “当然，三组也会得到两三天的休息，毕竟灾厄的传染性和诱导性很强，组员必须保持绝对的身心健康。” “那挺好，还跟雨晴约了饭呢，她要是不放假可就麻烦了。” 罗婕斯愣了几秒，她刚拿出来的那份档案袋倏地就腾空而起，砸向了何煜。 生疼。 这应该是她的能力吧，隔空控制物体，之前玩骰子她就是耍的这个花招…… 但这不关键。 “我改变主意了。”罗婕斯此时的表情冷漠，拿起笔，在日历上圈了一个日子，“下周日之前，我要你给我一份关于马岚博士死亡的调查报告。” “不报呢？” “那你就别回三组了。” “去哪？” “来给我当狗。” “……” 何煜摇了摇手中的档案袋。 “已经在当了。” 罗婕斯微微脸红，感觉自己被完全拿捏住了，这种丢人的感觉又让她有些愤怒。 何煜要是生气还好，这种“啊啊啊对对对是是是”的态度，不更显得自己像是个在赌气的小孩子吗…… 为了避免进一步失态，罗婕斯急忙是将何煜给轰出了办公室。 …… 何煜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一个长得帅，神秘，又有着硬实力的人，到底是会有多受欢迎。 毕竟自己走出办公室没几步，就看到叶雨晴在转角处等着自己了。 在看何煜之后她马上迎了上来，不过表情和语气倒是十分淡定。 “出发，上任三组。” “你特地来接我的？” “嗯。”叶雨晴点了点头，“大家忙着准备庆功宴，只有我来。” “秦庄呢？” “不在组里，大概写辞呈去了吧。” 这种十分微妙的冷漠，给了何煜一种十分不安的体验。 “如果我当上了组长，然后下次又被比我更厉害的人操下去了，你到时候也会像现在对待秦庄一样对待我？” “嗯……”叶雨晴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不会。” “你骗得了我吗？” “那你还问？伤感情。”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只想当县长夫人，县长是谁我无所谓吗…… 不过说白了在工作或者社会上，大家都是萍水相逢，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的确很难建立信赖关系，何煜并不反感叶雨晴的发言。 但也不准备被她牵着鼻子走。 “庆功宴就你们办吧，我刚获批休假了，一秒也不想加班。” 叶雨晴一愣，看着何煜手中的资料袋，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不回三组了吗？” “回？有一说一我还没正式办入职。” “那你的意思是……” “等我回来再说。” “那你要是回不来了呢？” 得了，罗婕斯那边的妄想，在叶雨晴这边还接力起来了。这又是脑补自己接了什么艰巨的任务啊？别随便竖这么可怕的g行不行…… “我不回了，你就不能去找我吗？”何煜只是笑了笑，“你哪天有空请我吃饭啊？” “今天就可以，庆功宴没你我也不想去。” “今天还是算了吧，秦庄不在，三组没你怎么行？” “啧……” 轻轻一声，道尽了叶雨晴对秦庄这不负责任男人的鄙视。 不过何煜只是对她摆了摆手，就先行离开了。 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是个长租下来的一楼小门面，招牌上书写着“黑金先知晓世间一切”。 白天开店打呵欠等生意赚钱，晚上窝在里面吃饭睡觉打游戏，对孑然一身的何煜来说完全足够。 前一世在大学里面住八人寝，何煜还挺期待在这样一隅自己的小空间中生活。 只不过，他现在却是走向了和回家截然相反的道路。 因为，他不想失去自己的备用大脑。 何煜早就注意到了，秦庄的行为有些怪异，所以，何煜偷偷地观测了他一下，顺便是调动了一下共识后残存在自己脑子里的记忆。 全身上下强烈的愤怒和那可怜的回忆，指明了他要做的事情。 何煜走过一个昏暗的街道，在一个臭水横流的小巷里，找到了秦庄。 而秦庄的面前，躺着一个身中三枪，被揍得面目全非，不断抽搐着的青年。 “复仇的感觉爽吗，秦庄？” 第012章 发泄与终身折磨 秦庄回头，惊愕地发现何煜竟然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怎么是你？” “脑子都连在一起过了，你不会觉得这种事情瞒得过我吧？” “这……”秦庄的脸抽搐了一下，“那你就应该知道为什么！不要拦我……这家伙已经交代另外两个人的下落了，我会好好再去照顾他们一下的。” “想成为杀人犯吗？你可是管理局的人……” “管理局又怎么了，这些人残杀了小熊，他们不该死吗？” 小熊…… 叫得可真亲昵啊。 何煜愈发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可悲。 “这种事情交给重案组啊。” “如果不能亲手杀了他们，有什么意义？他们可是把我的……把小熊给杀了！而且是那么残忍地杀掉了！！” 何煜知道，之前他那头痛欲裂的反应，并不是大脑完全超负荷的结果……秦庄的大脑意外得十分强大，让他崩溃的是其他东西。 而他在短暂的痛苦之后镇定下来，并不是因为真的冷静了，而是早就开始谋划起了自己的复仇。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行为。 不得不承认，是个血气方刚、有情有义的男儿。 但…… 也很愚蠢，愚蠢至极。 毕竟，何煜看到了那份私密的记忆。 “我知道，你口中的小熊，是你朝思暮想的女生，但她根本没有接受你吧？而且……把你吊着当舔狗，就这，你还要为她复仇断送掉自己的生涯？” “你懂什么！？” 气急败坏的秦庄拿枪指向了何煜，但感觉不妥，只能发泄地对着已经被他揍得稀烂的青年腿上又开了一枪。 “砰——！” “呜……呜——” 这青年已经被折磨了一段时间，此时嗓子完全嘶哑，就算哀嚎，也只能发出这种可怜的悲鸣。 何煜可不想去共情或可怜任何人，特别是这种舔狗，人要学会接受他人自己选择的命运。 但何煜只是不想失去这个备用大脑。 “我告诉你一个更高明的做法。” “什么？” “折磨，折磨透，但不要折磨死了，到时候不要走重案组那边，走我们灾厄应对科，就说这些是被黑斑长梦给侵害的青年，被你救下来了，留下来调查研究……之后等你把他们玩够了，准备好证据再丢到重案组的走流程，这种罪行之下，反正这辈子他们也不可能放出来了。” 何煜说着，略显怜悯地看了地上那个人一眼。 “至于他到时候会疯到什么程度，身体会永久性地受到哪些创伤折磨他一辈子……就看你的心情了，秦庄。” 秦庄惊讶得一句话说不出。 他以为自己的秘密已经藏得很好了，但这一切，竟然都被何煜给看穿了！？ 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却反手把自己出卖了个完全…… 或者说，自己是被何煜用他的能力，给吃抹干净了。 就仿佛是在佛祖手中的猴子，任何挣扎都显得可笑至极。 但这些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从何煜口中说出来的建议。 先看尸体还没发现，但在测脑中确认了那女孩是自己喜欢的女生小熊之后，秦庄几乎要发疯，世界也在瞬间崩坏了。 他曾经假设过无数次，自己身边的人遭受灾厄的侵袭要如何应对，但没想到的是……最喜欢的人竟是死于灾厄之外的人祸，还变成了灾厄，又去将无辜的人杀死了。 作为灾厄应对科的组长，还有比这更为讽刺的事情吗？秦庄甚至觉得这是灾厄对自己赤果果的报复。 所以，他做出了决定。 让这三个混蛋以最为悲惨的死法，去祭奠小熊的在天之灵。 不需要计划，不需要未来，在这之后自己怎么样都好，但…… 听了何煜的计划之后，秦庄只感觉一阵恶寒。 也是快三十的人了，自己那点欠考虑的冲动，却和小学生没有任何的区别。 何煜的说法乍一听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在操作上，每一步都是能够轻松达成的，在规则上没有任何问题。 这是要对规则多么熟悉，又对犯罪多么熟练，才能若无其事地，将这种计划说出口啊…… 何煜的表情越发让人难以琢磨，秦庄的心中，此时多出了一份敬畏。 “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带着一丝期待，秦庄问了出来。 而何煜，只是淡然一笑，露出了慈父一般的目光。 “因为我还需要你。” 说罢，何煜走上前一步，从秦庄的手中，拿走了枪，然后转身便走。 毕竟，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观测，他就知道，秦庄必然会执行自己的方案。 如果执行，他就必然成为自己最为忠实的信徒。 那自己的备用大脑，就稳了。 这黑斑长梦作为第一个灾厄，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副本，倒是挺合格的。 系统升级了不说，还收货了迷哥迷妹，起码以后能稳稳当当地在管理局吃公家饭了，的确是值得骄傲的成就。 所以，回到自己所在的商业街，何煜是买了一份全家福炒饭，又是点了一杯超大杯拿铁，才快快乐乐地回到了自己那一间小小的许久未开门的店铺。 拿枪，当然不是怕秦庄控制不住做出蠢事。 而是那群之前逼迫自己的劫匪，现在还没落网，是有可能来这里找自己算账的。 不过，在枪战过后全区追捕，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离开第七区跑路去别的地方了。 他们相信自己肯定是死罪难逃，谁能料到过了没几天就回来放假了？ 这枪大概率是用不到。 这样自然是最好，但…… 十分可惜，自己那紧闭的店门口，却还是站着一个人。 学生头，戴眼镜，穿着一身制服，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十分乖巧文静。 何煜希望她只是在等人。 摸出钥匙，走到店门口，何煜下假装无视地去开门，但那女生却侧身，用那小兔子一般的眼神看住了何煜。 “黑金哥，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之前找您帮过忙的小伞。” 不是……连学生都骗的吗？自己这原主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啊…… 何煜只能是对他露出了一个较为友善的笑容。 “你好小伞，那我帮到你了吗？” 这个叫小伞的女生，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再次抬头看何煜的时候，眼眶之中已经睡盈满了泪水。 “帮……当然帮到了，您……您也太厉害了，只是，这个后果……她们也不至于那样，呜呜呜呜……” 原主的记忆十分模糊，何煜不想过于敷衍，只能继续反问。 “她们怎么了？” “两个疯了，还有一个昨天晚上……死在了寝室的厕所里，呜呜呜……我后悔了，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黑金哥，您能再帮帮我吗？您要我做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何煜上下打量了小伞一番，虽然是个清纯可人的小女生，但身材坐落得也十分标志了，这可怜楚楚的样子，更让她的魅力有了一个加成。 但何煜当然不是在打她的主意，而是在观测…… 毕竟，她身上的那股不详气息，才是何煜一开始就不想接近她的原因—— 她已经染上灾厄了。 第013章 笔仙游戏 小伞身上的不详气息，十分奇怪。 和黑斑长梦中那些已经异变的人不一样，她身上的不详忽闪忽闪地，并不在她身上停留，仿佛是产生后就去向了别的什么地方，孕育着某种东西。 何煜没有说话，而是先一步打开了自己店铺的卷闸门。 “进来说吧。” 小伞听闻，马上是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丝毫没有防备地跟何煜一起进入了这间小小的店铺。 里面杂乱无章，甚至没有多少落脚的地方，何煜倒不觉不好意思，将档案袋放在了边上，对小伞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随便坐。” 小伞观察了一下，最终用手指轻轻撵开了几张用过的黏稠纸巾后，坐在了角落一个小板凳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十分正经而乖巧。 那样子，就仿佛是刚出生的小猫，在好奇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和何煜，则是坐到那把他一直用的躺椅上，虽然旧，但很合身，对小伞刚好也是一个十分完美的俯瞰。 调整了一下尻的位置后，他才缓缓开口。 “你先说说你的诉求吧，要我帮什么？” “您……您能改变一下她们的未来吗？” “这可不是先知的工作。” “但……但是您让我去跟她们玩那个游戏的，这也不是先知的工作呀。” 虽然有些胆怯，但小伞还是努力反驳了出来，大概已经被现实给逼急了。 “什么游戏。” “笔仙……” 嗯……倒是很符合自己之前那个跳大神的人设。 但自己可没有真能召唤笔仙的力量，因为这个游戏招来了灾厄的话……按理说只是巧合。 何煜想着，看向了桌上密封着的档案袋。 真的是巧合吗…… 或许在这女尸灾厄之后，一切真的都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你们召唤出笔仙了？” “没……没有，她们……” “她们怎么？” “看出来了我想报复她们，于是让我扮演笔仙，又把我捉弄了一番……” 小伞说着，拨开她那齐齐的刘海，露出了额头上一道十分新鲜的疤痕。 “这就是她们用笔给划出来的。” 结合自己脑海中不太清晰的原主记忆，何煜大致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这个文静的女生，大概是被一群其他的女生给欺凌了吧。 家长和学校都无法提供帮助，于是就找上了自己这个远近闻名的黑金先知。 但自己其实就是个骗子，所以就有样学样地从恐怖电影里面汲取灵感，让她去带着那些“朋友”玩笔仙游戏。 本质上，这个游戏毫无作用，结果只是小伞又被狠狠戏弄了一番而已。 她现在过来该说的本应该是：“曰尼玛，退钱。” 但因为灾厄的降临，却变成了：“听我说谢谢你。” 该说这原主有运气吗？因为灾厄而拯救了自己的名声，听起来就像是个邪神…… “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何煜再次发问。 “就，她们两个不要再死了……” “这么担心欺负你的人？” “这……但……这不是……相当于我在杀人吗？” “呵……”何煜一声冷笑，“可别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没这个能耐。” “但是……” “人不是你杀的，当然也不是我，这是意外而已，你不会真的信什么笔仙吧？” 小伞这下被搞懵逼了，微微有些委屈地嘟着嘴，半晌，才小声嘀咕了出来。 “黑金哥你变化好大……” 那毕竟人都不是以前那个人了。 但何煜只是指了指自己胸前白制服上的徽章。 “那必须，我现在是公家的人了，不搞封建迷信，一切都要正能量。” “但……但，但人真的死了呀！”小伞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滴溜溜地就要掉下来了。 何煜没空怜香惜玉。 “人活着，就会死，比起那两个欺负你的女生……”何煜苦笑了一声，“你就不怕你自己会死？” “诶？这……为什么……？” “游戏是你们一起玩的，在现场你们四个人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你觉得笔仙因为你是被欺凌的那个就不杀你了，你倒是挺傲慢的。” “但你……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却变卦……” “……” 还有这回事吗？ 看着嘟着嘴的小伞，何煜微微有些害臊。 这原主之前到底在小伞面前承诺了什么啊…… 带着好奇，何煜多问了一句。 “我之前收了你多少钱？” “没收钱啊，你说为了笔仙游戏成功，找我要了几十张私密照片做法，还说这些就当是报酬了，我就觉得你黑金哥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呢！” 小伞说着，天真无邪地笑了笑，何煜只能故作镇定。 还好这小伞天然单纯，不然自己这个变态骗子早就被送进管理局了吧…… 不过，此时小伞如此单纯无邪的样子，何煜看着微微还是有些心疼的。 毕竟…… 浅浅地观测了一波，何煜明白了一个很简单的事实。 如果不加干涉，小伞三天后必死无疑。 毕竟，想看出一个人的死相，对于这能力来说是最为简单的。 因为死亡状态下，所有作为生物活动的信息都会消失，静默下来，只有躯体还在一点点腐烂，能给出微弱的信息流供于观测…… “这事挺棘手的，你晚上住哪儿？” “嗯……学生宿舍，怎么了？” “今天就别回去了，住我这吧。” 本以为小伞会脸红犹豫扭捏拒绝，没想到她却露出了星星眼。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看来她是极度不想回那个宿舍了，被欺凌，如今还闹出了命案，自己这一隅破地方对她来说都更有安全感。 “嗯，没我的命令你最好门都别出。” 何煜说着，站起身，拿出了手机。 “那你呢？”看着何煜要出门的样子，小伞急忙追问。 “去解决问题啊。” “不是在这里施法吗？”小伞歪着头问道，“我还带了好几张新的照片准备给您呢。” “……” 虽然稍微有点好奇，何煜还是忍住了。 “不是，我要去请教一个专家。” “还有比你更厉害的？” “多了去了。” 何煜说完，走出去，将卷闸门半掩，拨通了刚刚添加的号码。 “喂，罗姐，我来给你作报告了。” “…………”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那边传来了罗婕斯凌厉的声音。 “第一，再叫我罗姐你就死定了；第二，要是敢打假报告你也死定了。” “行，那我可以开始汇报了吗？” “资料你看完了？” “还没拆封。” “你被解雇了。” “别急啊大姐，资料是死的，但是灾厄是活的，我这边刚好发现了一个很离奇的，你想来看看吗？” 第014章 灾厄的新形态 罗婕斯坐在她专属座驾的副驾上，看着窗外略显萧条的街道，陷入了自我批评的情绪之中。 明明手头上还有一堆焦头烂额的破事情没解决，为什么却答应何煜的邀请了…… 不，不算邀请，自己是去找他算账的！ 听到何煜的邀请，自己本来是准备拒绝并顺便奚落两句的，没想到何煜那边的回应竟然是—— “我不是在跟你打商量，你快到我的店铺来，立刻，马上！” 这混球竟然敢如此要求第七区管理局灾厄应对科的总负责人！？ 所以罗婕斯的回应当然是—— “那你他妈给我等着。” 难道自己被激将过来，都在他的计算之内吗？ 虽然对何煜有着说不完的愤懑，但罗婕斯知道，他绝对能给自己整些新鲜的。 如果真的能证明马岚博士的观念，对整个灾厄研究界都是巨大的冲击，自己绝对可以借此摆脱贫穷落后的第七区的桎梏，去前三区好好证明一下自己…… 可别让我失望啊，何煜。看着窗外的罗婕斯，嘴边露出了一丝十分微妙的笑意。 …… 而此时的何煜，正拿了个小碗，在房间里和小伞分吃着自己刚买回来的三合一炒饭。 电视里，正放着新闻，何煜听了几句，是在大力歌颂着治安状况以及管理局的丰功伟绩。 这个杂乱的室内蚊子也多，何煜还点了两盘蚊香，导致整个室内烟雾缭绕，倒是有点先知的感觉了。 罗婕斯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进来的，本来是准备直接开嘲，但看到小伞的瞬间就皱紧了眉头。 “你女儿？” 虽然小伞看起来的确很显小，但何煜知道罗婕斯这话就是在找茬。 “她要是我女儿，你就能当我奶奶了。” 罗婕斯也不知道是被骂了还是占了便宜，只是走进来，不满地踢开了面前的垃圾。 “你说的东西呢？” “这不就是吗？”何煜指了指小伞。 罗婕斯当然不会对这样一个单纯可爱的女生有任何恶意，但是何煜此时却明确指向了她，罗婕斯不得不去思考这离奇的可能性。 “你知道马岚博士为什么说降临到尸体上，是灾厄进阶的开始吗？” “嗯？” “因为灾厄熟悉了人的身体之后，会尝试降临到活人身上，一旦适配成功，会让灾厄获得智慧，一旦这个循环达成……” “人类就绝对不是灾厄的对手，只能一点点绝望地走向灭绝。” “所以你其实已经看过那份档案了？” “没，我这不是顺着你在说吗？” “……” 罗婕斯不再跟何煜贫嘴，而是盯着小伞上下打量，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她怎么了？” “小伞，你把刚才跟我说的事情，跟这位大姐姐也说一遍。” “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大’这个字谢谢。” 罗婕斯虽然对何煜一点不客气，但对小伞还是十分温柔，挤着坐在了那小小的餐桌边，她对小伞开口的语气十分温柔。 “也说给我听听，好吗？” 小伞不太情愿地看了何煜一眼，何煜对她点了点头，她才是努力调整好呼吸，又把之前的故事跟罗婕斯又讲了一遍。 而罗婕斯的表情，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当然是变得极为凝重的，他立马就将目光转回了何煜。 “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就在这里说呗？” “我可不想吓到小伞。” “你觉得她身边发生的事情还不够恐怖吗？” “别废话了你给我出来！” 何煜执拗不过，只能是被她拉着出了店门。 他这才发现，外面除了罗婕斯的专用座驾之外，还有一辆坐满了便衣的管理局的车在等着，对此事态不可谓不重视。 而罗婕斯把何煜拉到墙角，立马是气势汹汹地逼问了起来。 “你到底布了多少局？这个事件又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怎么样？？？” 面对罗婕斯的三连发问，何煜只能耸耸肩。 “巧合而已。” “巧合？” “我要是真想召唤灾厄来一票大的，还跟你打电话干嘛？” 事实的确如此。罗婕斯也不会因为面前的人上头到忘了基本逻辑。 “但你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情，总不能说你就是为了哄骗这个小姑娘，才让她去玩笔仙的吧？” 没错，你还真说对了…… 自己把那些照片都藏哪里了来着，可别露出来给罗婕斯看到了。 但要何煜自己去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该怎么解释原主的变态行径，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 “你把我前后的行为联系起来想想，我最有可能是为了什么？” 被这么一反问，罗婕斯面色凝重地陷入了沉思。 就仿佛是在解高考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 不过何煜的目的倒是十分简单……那就是罗婕斯要是说得有道理，自己就认了呗。 毕竟在她眼里自己可是个神秘人，大棋论怎么着都比原主之前的龌龊目的要好很多…… 当然，胡思乱想这件事情，人类可是没有极限的。 越是觉得事情不可理喻的时候，想得也就越邪门，罗婕斯在思考了许久后，终于是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你出现在这个时间点，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之前的灾厄对你来说都太小儿科了，所以你才一直隐居在这里玩着先知游戏！！” “嗯嗯，然后呢？” “从今以后，灾厄的规模和进化速度会越来越快，世界也会离崩溃越来越近，你知道，你该出山来拯救世界了！” “……” 不是，吹一下可以，戴高帽什么的还是算了。 “你觉得我像是能拯救世界的人吗？” “嗯……像。” “为什么，就因为我长得帅？” “……” 罗婕斯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了，何煜的言行举止在靠谱和不靠谱之间游走，她不知道自己的信任是否可以全面交付到他身上。 所以罗婕斯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赶快下头。 “那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能跟我透露吗？” “救小伞吧，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三天之后她必死无疑。” “这是作为先知的预言吗？” “嗯。” “行，我这就调人过来把她完全保护起来，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不破坏灾厄的降临点都是徒劳……”罗婕斯说着，马上又是露出了了然于胸的满足笑容，“所以灾厄的降临点你已经知道了吗？是笔，还是她们玩笔仙的教师里面的桌椅、课本，还是门窗什么的？” 何煜挑眉看了罗婕斯一眼，然后略显做作地叹了口气。 “我的分析很可笑吗？”罗婕斯十分不爽。 “如果真的是这样，岂不是很多接触过这些的其他学生，都会沾染上灾厄？” “这不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吗？”罗婕斯不以为然，“封锁整个教室，不，整个学校，把学生隔离起来，用探测器将每个教室滴水不漏地扫一遍，找到并破坏掉降临点，这场灾厄就结束了，很普通，并不像是一场进阶过的灾厄。” 罗婕斯说着说着，声音是越来越大。她毕竟是总负责人，这样的流程，已经走过无数次了，她绝不认为会有任何问题。 但何煜的表情，依旧微妙，依旧带着对罗婕斯的戏弄。 “我明确的告诉你吧，这次的灾厄，并没有附着在学校的任何地方……” “这是天方夜谭你懂吗……” 虽然表情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但罗婕斯却是期待着何煜继续说下去，而何煜这次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把自己观测到的独家信息，做出了分享—— “因为这次灾厄的降临点，不是什么具体的事物，如果要让我大胆猜测的话……会不会是笔仙这个传说本身？” 第015章 亡故博士的理论 罗婕斯知道何煜会来个大的，这个超乎常规的理论一出口，她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 灾厄出现后，人类虽然一直在研究，但的确没出什么结果，多数只是根据经验来给出模糊的结论。 就连开发个能将灾厄降临点找到的探测器，都已经是能称之为伟大的成就了，更别说建立一整套关于灾厄体系的理论…… 所以，就像万有引力一样，“灾厄的出现一定会有一个降临点”已经是所有灾厄研究学者的共识。 也正是依靠这一点，灾厄才能够被管理局给控制。 但此时何煜却用一句轻巧的话，就想推翻这个结论。 何等傲慢啊…… 若真能推翻现有的定律，整个学术界的格局都将发生巨大的变化，自己一直坚持的理论，也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你这种臆想……能证明吗？”罗婕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 “你带了探测器吗，就之前那个能测到降临点的东西。” “当然。” 罗婕斯点了点头，很快拿出了那个小巧而精密的仪器。 “对屋内测着试试。” 罗婕斯半信半疑地打开了探测器，仪器的显示十分平稳，半晌没有变化，罗婕斯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过，在某一个瞬间，那仪器的仪表突然跳到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峰值，但又在瞬间跌落。 罗婕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什么！？” “你问我干嘛，这不是灾厄降临点的反应吗？”何煜只是浅笑。 “但……为什么马上就消失了！？” “不知道，所以我才猜测这个降临点是笔仙传说本身咯。” 并没有骗人，何煜就算是有着观测能力，但的确看不透这灾厄的降临点到底是什么。 让罗婕斯用探测器，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 小伞身上那忽闪忽闪的不详，的确是灾厄在降临着，但不是降临到她身上，而是在别处，形成着一个可怕的灾厄。 而这个灾厄的主体，就是杀害了那个女生的罪魁祸首。 对于小伞来说，这帮她完成了复仇的灾厄，就是她心中的笔仙吧。 而这个降临点，如果不是小伞的话，只可能是小伞一闪而过的思维了。 就像是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两道闪电一样，笔仙这种游戏，不同的人玩，脑海中对笔仙的概念也各有不同。 灾厄降临到了她们的那场笔仙游戏之上，就仿佛生命诞生一般，是一种不可复刻的奇迹中的奇迹。 但真有这么巧吗？之前的自己随便敷衍小伞的方案，就成了完全超脱现在理论的灾厄发生的摇篮？！ 咔嚓—— 而此时，罗婕斯手中的探测器，是在下一次波动之后，直接被她给捏爆了。 是兴奋，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跟何煜说明着—— “在马岚博士的理论中，灾厄在降临到人类的尸体，接触人类之后，会开始产生一些更超常规的规则。这些规则会帮助灾厄进一步灭杀人类，直到下一步降临到人类身上。” 要联系上了吗？ 何煜隐隐感觉到了一丝躁动，说不定自己这个时候的穿越，真的是有着某种意义。 “洗耳恭听。” “他的理论中有四种规则：降临之后降临点就消失，只能将现象扑灭的灾厄——【恒鬼】；多个降临点共同作用，只有全部毁灭才能扑灭的灾厄——【布阵者】；持续降临并不断进化同一个灾厄现象的灾厄——【末日车轮】；反过来寄生到被灾厄降临的人类身上的灾厄——【双生寄兽】。” 说到这里，罗婕斯十分诚恳地看向了何煜。 “你认为，这次的灾厄，是这其中的哪一个？” 不过，两人说到这里，小伞却是有些慌张地从店里走了出来，指着里面，煞有介事地跟两人说道：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但……但电视里……新闻里面播了！” “播什么了？”罗婕斯皱眉。 “我……我们学校的事件……” 何煜看向了罗婕斯，而罗婕斯则是进一步眉头紧锁，急忙走进了店铺内。 小伞很是负责任地把电视声音调到了最大，何煜家里的这台二手电视的声音立马是变得沙沙的，有些模糊了。 “高三女生在成年当天死在了寝室的厕所之中，死状极为惨烈，目前重案组已经介入了调查，初步判定为自杀，暂时还没有最新消息流出，下面让我们来听听专家的分析……” 何煜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而手上早就已经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在网上找起了这条新闻的同城热搜。 “沸：18岁女生成年当天在寝室厕所自杀。” 热搜中，照片基本上已经被删光了，还能看到几张打了超厚马赛克的照片，基本只能看到那洗手间内红色肉色凌乱成了一大片。 何煜推断，那学生，应该是被肢解得支离破碎了。 而看这底下的评论，戾气更是重到让人不安。 “就这还说是自杀，糊弄鬼呢？” “这凶手要是抓不到，管理局还是解散算了吧。” “还重案组呢，最近解决了几个重案啊，不是精神病就是自杀，当我们傻呢？” 是一些在之前世界见得很多的喷子发言了，但是在这个世界…… 他们喷得有理啊。 随着灾厄的迅猛发展，想隐瞒肯定会变得越来越难，要是等真的瞒不住在向国民说明灾厄的事情，显然会得到无法估量的负面效果。 只能看管理局上面的人的智慧了。 “不可能……重案组的过去了？这种事情不应该先通知我们吗？？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案件吧！？” 罗婕斯这时候自然是出离愤怒，拿出手机就拨了个号码。 但十分可惜，并没有打通。 最近三组的案子一直悬着，她又放了很多的精力在银行大劫案上，以为那次会召唤出什么不得了的灾厄，结果却只是虚晃一枪。不然这种真正的灾厄事件发生，怎么说也不会被重案组抢到先机。 想着，罗婕斯那责备的眼神，就移到了何煜的身上—— 要不是这个男人耍了自己…… 但何煜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反而跟罗婕斯提出了要求。 “走呗，我们过去吧。” “过去？” “让重案组负责，不怕事情越闹越大？咱们去给处理一下呗，啊对了……”何煜说着，搬着指头数了数，然后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三倍工资和调休记得都给我算上哈。” 第016章 重案组的强势介入 何煜和罗婕斯上车，带上小伞，火速赶往她的学校——第七区第三中学。 这个龙星国的强弱划分十分明显，排名第一的就是最好的，排名靠后的就是较差的；所以这在第七区都不过是第三中学的地方，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硬件设施，都是处于一个比较次的水平。 因此，学生的水平，从成绩到素质来说，都不算高。 小伞这种文静内向乖乖女的类型，与这所学校格格不入，在这里受欺负再正常不过了。 在车上，罗婕斯又打了几个电话，越问表情越为严峻，几度发火，但似乎事情还是没有解决。 何煜本还想问点儿灾厄相关的问题，但看她只是自顾自地生着闷气，也就作罢。 当然何煜不会为了这种事情使用能力去观测，等会儿到了现场再继续看罗婕斯吃吃瘪，事情还是能很快清晰明了起来的。 一种最效率的方法而已，应该不算坏心眼吧…… 到点下车，整个第三中学已经被严格地封闭了起来，而门口停着的警车边上，黑制服和白制服的人手众多，似乎是准备大干一场。 罗婕斯径直就像那群白制服走了过去，还没到就开始厉声喝问： “陈北然，谁让你来这里的！” 听这语气，应该是上司对下属的责骂，看来这陈北然，就是一组组长的名字了。 感觉这名字在都市爽文里一般还挺厉害的。 很多白制服在看到了罗婕斯之后马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噤若寒蝉；但马上从学校门卫处走过来一个带着眼镜出穿着黑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回答了罗婕斯的质问。 “是我让他来的，怎么了。” 这人皮肤略黑，身材高大，十分沉稳，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阴狠，让人一眼就觉得是阴谋家那种类型。 “重案组调动我们灾厄应对科的人，你谁给你的权利？” “都是管理局的人，这么见外干什么？”眼镜男的语气颇为阴阳怪气，“我看你挺忙，这么多案子管不太过来，一个什么黑斑长梦都搞了几个星期，我帮你加加速呗。” 话语中奚落意味明显，更有一种公报私仇的发泄感，显然重案组对灾厄应对科的意见很大。 “灾厄的事情，你懂个屁？” “有人帮忙不就懂了，我觉得你们小陈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你把他给我叫出来。” “行，小陈，过来下。” 门卫处，一个精瘦的白制服青年走了出来，虽然光看五官还能接受，但身材和容貌都略显猥琐，而在看到了那眼镜男之后，马上是显露出了阿谀的态势。 “哎，喻哥你找我？” “不是我，是你的领导。” 陈北然的表情马上就垮了下来，在看到罗婕斯的瞬间，甚至是发出了咂嘴的声音。 “谁让你来的？”罗婕斯居高临下地发问了，但陈北然明显不服。 “也没说非得等你命令才能出队吧？” “要是让你出队的时候你出不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出队了又有什么用，跟你搞了三个星期的过家家，那劫案最后连个灾厄的屁都没有；要是让重案组的喻哥负责，能让那群劫匪跑了吗？” “哎哎，小陈你怎么说话的，那个事情局里不是定性了是灾厄案件吗？可别瞎说，别人罗科长能有什么责任？！” 两个男人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实在是让人有点犯恶心，不过看看罗婕斯吃瘪的样子也不错，何煜准备继续听下去。 但罗婕斯也是江湖老手了，马上开始反击。 “很好，既然你懂我们科的特殊性，那我就直说了——这里从现在起定性为灾厄案件了，下面由我们灾厄应对科接手，你们重案组可以撤了。” “你说是就是啊？我这边可百分百认为是个刑事案件呢，而且有个叫洪小瑛的女生有很大嫌疑……哎哟，这不是巧了吗？” 喻哥在说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了在罗婕斯身后的那个女生，马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嫌犯你们都给我带来了？谢谢啊，灾厄应对科办事的效率挺快，刚才是我僭越了。” 原来小伞原名叫洪小瑛啊…… 以刑侦的角度来讲，她的确是有作案动机的，毕竟一直被那些女生欺凌，当天还跟她们玩了笔仙，很容易让人推测她是想借笔仙的名义，来把那几个女生杀害。 但何煜对小伞进行了观测，三天之后，她会暴毙——这跟她身处何地，遭受什么待遇没有任何关系，即使被重案组给带走，也会死在他们的监牢之中。 她的命运，并不会因为被重案组怀疑成凶手而改变。 而罗婕斯此时气在头上，这话自然是将她直接点燃。 “她是来向我求救的，不是嫌犯。” “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们带回去审了之后，才知道是不是！” “她是能解除这场灾厄的关键！” “灾厄可真是好的挡箭牌啊，但在那厕所里面有这个女生的脚印和头发，寝室下面垃圾桶里面的锯子上也有她的指纹，呵呵呵……这个小彪子还挺会编故事啊。” 喻哥说着，已经指挥身边的黑制服去强拿小伞了，而罗婕斯也当机立断让人把小伞保护起来。 脸皮撕破，气氛剑拔弩张，自然是引来了不少的围观人群。 新闻里面播出案件之后，很多好事的自媒体早就闻风而来了。刚好这里管理局不同的组可是要打起来了，现在的舆论环境本就充满着对管理局的质疑，这下更是让群众兴趣盎然。 但何煜对这一切都不太感兴趣，注意力只在喻哥刚才的话语之中。 再怎么说，这喻哥也是管理局的一位中层管理者，不会为了打压罗婕斯而编这种故事。他刚才说的，应该是真实存在的情况。 这的确很离奇。 只凭现有的条件，何煜也无法判断小伞到底做过什么，看起来人畜无害地尊敬着自己这位黑金先知，谁知道她背后在想些什么…… 但无论怎么说，掌控小伞的，必须是自己。 “人给你们倒是可以，但要是在你们的控制之下，晚上这学校里又发生了命案，管理局的脸可挂不住。今天新闻底下的负面评论已经很多了，你们应该不想第七区管理局的声望直接跌落谷底吧？我劝你们还是谨慎点。” “何煜？！” 罗婕斯有些不解何煜的发言，但对于喻哥来说，这更是赤果果的挑衅。 “你的意思是，这案子的凶手还有别人？” “别骗自己了，就是灾厄。” “灾厄，灾厄！哪来那么多灾厄？！陈北然，你说过这不是灾厄的，对吧！！” “当然不是，喻哥，我已经用探测器将整个三中扫描了一遍，根本没有降临点。”陈北然走过来，轻笑着看着何煜，“你就是之前那个劫案的先知吧？真牛逼，竟然把罗婕斯这个直脑袋都给洗了脑……这事儿我晚点会给区主写个报告说明一下此事的，这最最重要的科长位置，我看是要换人了。” 没有降临点…… 这反而是证实了何煜的猜测，罗婕斯有些期待地看着何煜，但何煜却没回应她的期待，只是冷着脸反问。 “你的自信会害死人，到时候，要怎么偿命？” “一命偿一命，怎么，你以为我怕吗，江湖骗子？” “行，要是学校今晚平安夜，小伞明天就归你，要是今天晚上出了事情……”何煜淡笑，用手点在了陈北然的胸口—— “你的命，我不要，也自有天收。” 第017章 死亡预言（求收藏求追读） 罗婕斯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但她知道一件事情。 管理局的内斗，看来是不可避免了。 而且…… 何煜毕竟是江湖骗子出身，口出狂言对于个人来说倒是很解气，但是对于管理局来说，问题就大了。 毕竟，这不光是拿嫌疑人做了赌注，还拿了这学校里学生的命做赌注啊！ 但对于陈北然来说，这个赌注自然是刚刚好。 他可不怕赌命，毕竟他坚信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而且，进一步弹劾罗婕斯的方法，这不就找到了吗？ 对于喻才申来说自然也是如此，似乎怕何煜变卦，他心急如焚地走上前，却是故作轻松地补上了一句： “挺好的啊，小陈，你就跟他赌呗。” “当然得赌啊，但……”陈北然自然是顺着说，然后轻佻地看了罗婕斯一眼，“就怕那个管事的不敢。” 罗婕斯虽然很想说“你们把管理局的工作当成什么了！”，话到了嘴边，还是变成了—— “行，走着瞧呗。” 但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合适，又是补充： “但今天晚上我也会行动，要是你们对学校失控，我会立刻让二组三组接管，没问题吧？” “请便，但随便让员工加班，可是会有怨气的。”喻才申依旧阴阳怪气，“毕竟你的一组可是不满意很久了，可别让二组三组都反水了，面子上可挂不住。” 罗婕斯表情微微抽搐，但还是忍住了，只是跟何煜吩咐。 “我们走。” 何煜点点头，故意对陈北然浅浅了鞠了一躬，就仿佛是在灵堂一般庄严肃穆，之后才是跟着走了。 不过刚上车，罗婕斯马上就劈头盖脸地发问。 “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不是，你刚才要是有这窝里横的气势，我也可以一句话不说。”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你把人命当赌注的态度！” “那应该怎么做？” “能救人的时候，当然要去救啊。如果知道学校那边会死人，为什么还让他们在那边胡作非为？” “这是你的工作吧？” 何煜四两拨千斤，马上就把问题的核心丢回了罗婕斯身上。 毕竟，这显然是她在无能狂怒。 重案组和灾厄应对科，本来是同级别的，都直属第七区管理局的管理；但随着灾厄应对的事态越来越多，灾厄应对就从组升级到了科，人员配置和资源倾斜都变大了许多，也拥有了许多其他组没有的特权。 很多刑事案件都被灾厄应对科所接手，有些更是不管真相就被断定是灾厄，这自然引发了重案组的极度不满。 比如之前黑斑长梦这个案件，发现的那具女尸显然是需要给重案组调查再处理的，但灾厄应对科却以自身的权限直接处理了，对重案组而言这是一种极度傲慢的蔑视。 所以，这重案组的组长联合灾厄应对一组的目的，就十分明显了。 起码在这第七区，想闹点儿波澜重振重案组的荣光。 而罗婕斯现在的位置，因为之前大劫案的失败，确是出现了些许的松动。加上重用了一个罪犯，更是有点儿把特权用到了极致，无法无天的感觉。 毕竟这么大的权利，在任何系统下，都是会受到无数人的觊觎、嫉妒和恨意的，这跟你本身在做的事情有多重要没有任何关系。 因此，罗婕斯现在被挤压到根本没有什么反击的余地，唯一能倚靠的，还真就只有把自己坑惨了的何煜。 所以，她只能是放下成见，再次开口就十分诚恳了。 “现在的我的确阻止不了他们，但我相信你……你其实有对策的吧，黑金先知？” “先知不代表能改变未来，你不会以为有我在，就能无伤亡解决灾厄吧？” “当然不会……” “而我现在能给你的最新预言，就是那个叫陈北然的组长，今天晚上就会死。” 罗婕斯差点儿从车上直接站起来。 原来何煜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 但就算现在跟自己不对付，毕竟也是跟了自己很长时间的组长。 而且，是超凡者。 今天晚上死在三中的这场灾厄之中的话，对管理局和对抗灾厄这件事情本身，都是巨大的损失。 “你当真？” “当真，这种预言对我来说很简单。” 毕竟只用模糊细节，以最宏观的信息来关注一个人，将时间拉长，就能得到是否死亡这种最简单的信息。 但就算模糊了，这也是巨大的信息流，暂时的极限，应该是观测到七天之后。 所以，如果大脑足够强大，把每一个执行任务的组员是否有生命安危都计算一下，是可以达成的事情。 “那怎么办……” “很简单，这是以他今天晚上会在学校那边执行任务的前提下观测的，如果能把他撤回来，说不定能改变他的死局。” “那就强制把他撤回来？” “但灾厄还在，他不死的话会死谁，我就不知道了。” “这……” “所以我早就问了，你不会以为有我在，就能无伤亡的解决灾厄吧？灾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作为负责人是最清楚的。” 罗婕斯心里是清楚的，如果没有何煜，她现在甚至连制衡喻才申的可能都没有。 现在听说了陈北然的死期，自己竟然产生了仁慈……要是没有何煜的情报，自己现在反而会诅咒这个叛徒早点去死吧…… 而灾厄。 说实话，这次的灾厄，她甚至连门都没有摸到。 如果对灾厄的预判出现问题，指挥官是很有可能让整个团队团灭的。 自己若是不能收回被扰乱的心智，就会变成这种懦弱无知的废物。 所以，罗婕斯将心态放平，谦卑地对何煜低下了头。 “那……之前的那个问题，你有答案了吗，这次的灾厄，是那四种新规中的哪一种？” “要知道这个答案，还需要一点别的信息……” 何煜回应着，转而是问向了在边上一声不吭的小伞。 “首先最重要的要确定的事情是……小伞，你真的没有杀人对吧？” 罗婕斯有些惊异，她还以为这些消息，对于何煜来说是信手拈来的。 小伞对于这样的质问当然也是十分震惊，急忙是瞪着眼睛慌乱摆手。 “不会不会，我……我怎么敢呢，这种事情……不会的啦不会的啦。” “好，那么就能确定另外一件事情了。” “什么？” “你是在心里，由衷希望笔仙能够把那些欺凌你的女生，用最残忍的方式给杀光，对吗？” 第018章 超凡的本质？ 车，停在了何煜那小店面的门口。 但此时车上的三人，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小伞在何煜的提问下，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罗婕斯当然也是如此，但她对何煜现在是无条件的信任，所以看小伞的目光，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 “这……我，我也不知道，您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了啊，果然是我的问题吗？是我杀了她们吗？” 看到小伞这么可怜楚楚的样子，罗婕斯都是有些于心不忍了，但何煜此时却已经想好了解释。 “罗婕斯，你之前说过，灾厄一定是会有一个载体的，对吧？” “没错，但这不是你想推翻的定律吗？” “根据马岚博士的理论想想，是我错了。” 罗婕斯歪头，露出了无比惊讶的表情……毕竟这个何煜，口中竟然还会说出认错的话来？？ 果然，下一秒，何煜就作出了补充说明： “当然，这也要怪现在的专家，太不严谨。” “什么意思？” “你们口中的载体，太宏观了，是一具尸体、一个剃须刀、一本书这种比较实际的东西。” “不然？” “如果微观一点来说，原子、质子、中子这种东西，能当载体吗？” “这……”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考虑，这次灾厄的载体，可能是小伞脑袋中杀意这种情绪。这种情绪的产生、传导，是会在神经元之间产生微量电流的，而这个电流，就是载体。” 何煜顿了顿，给予了罗婕斯足够的思考时间，才是继续说道： “以这个载体为降临点，能作出那种残忍的举动，倒是比较符合灾厄的特点。” “神经传导的电流产生后就会马上消失，不会长期存在，灾厄要连续发生的话……难道是【末日车轮】！？” “也没规定只能是其中的一种吧……【恒鬼】的条件，这灾厄不也符合吗？” “这……”这些推测完全推翻了罗婕斯之前的想法，毕竟，他认为这四种类型是完全独立的不同灾厄，但其实……是可以出现在同一个灾厄之上的吗！？ 但对于何煜来说，现在的推测反而是比较保守了。 说不定，这新型的灾厄，是结合了这四种特性的全新产品！ 如果硬要给个中二的名字—— 【笔仙】 “这次的灾厄已经不断降临了成百上千次，不断构筑着灾厄的本体，在成型之后，最终杀害了那位女生……而小伞只要还能产生愤怒到想要杀害谁的情绪，这灾厄就会继续进化。” 不详的预感冲入了罗婕斯的脑海中，她谨慎而有些防备地看向了小伞： “你刚才，不会产生了……想要杀死陈北然的想法吧？” “我……但……如果只是一瞬间的话，那个讨厌的人……我……我……不能否认。” 罗婕斯没再追问，招呼两人下车去到店里，又让白制服们把整个店的周遭给完全守住之后，才是神神秘秘地把小伞和何煜聚到了桌边。 显然，接下来的话，在她看来是必须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才能说的内容。 “何煜，首先我要提醒你一点，之前我也跟你讨论过，灾厄降临到人身上……如果这种事情发生……人类的历史就要进入倒计时了……” “我知道。” “这算是……降临到小伞的身上了吗？！” “降临到情绪的传导上，和降临到人身上，我认为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恕我直言，这很难让人信服。” “但这次的灾厄并没有获得智慧，本质上和小伞是完全平行的个体，这微弱电流只是人类生命活动产生的一种现象而已。”何煜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只要小伞不再产生杀意，这个灾厄后续会不会停止活动，甚至消散呢？” “但她只要还会产生杀意，这个灾厄就永不结束吗？！” “反过来说，要是能控制住，主动使用这份灾厄的话，这灾厄……不就成为了一种超凡吗？” 简单点说，咒谁谁死的能力？ 罗婕斯只感觉毛骨悚然。 不是怕这个能力本身，她觉得何煜可能在不经意间说出了超凡的本质！ 但自己现在的念力，用灾厄要怎么解释，灾厄降临到了自己的意念上吗？虽然天方夜谭，却无法反驳啊！ “不要急，虽然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后面有得你急的。”何煜看出了罗婕斯的震惊，马上补充，“这起个例，是灾厄对于占据、入侵人类的一种尝试，大的可能还在后头呢……” “你的意思是……后面还会有无数种，越来越怪异的灾厄降临吗？” “没错，马岚博士是一位伟大的学者，或者说，伟大的先知。” 能有人肯定马岚博士的学说，对于罗婕斯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欣慰，毕竟她可是一个人做了多年的孤独卫道士。 但在这种节骨眼上，这种理论反而是让她恐惧的源泉。 “那……那我们要怎么办。” 罗婕斯眼神怪异地移到了小伞的身上，小伞手捂着胸，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 毕竟，在刚才的对话中，作为一个比正常人还要胆小的小女生，她当然会产生一个很合乎逻辑的推断—— 这两个人，不会想要解决自己吧…… 但被这么说着，她还是极度克制了自己脑海中涌动的杀意。 之前，小伞还不觉得；但现在，她突然发现了自己一个恐怖的习惯—— 那就是如果遇到不顺利，特别是让自己感到不适的人，就诅咒别人死，或者想自己干脆就不活了。 毕竟，也不会真的死了。 但这样想，心里上能获得的宽慰是巨大的，简直就成为了支撑自己这种胆小懦弱的人活下去的动力。 找黑金先知，本质上也只是想花点钱，来买心理上的安慰而已。毕竟这波欺凌来得有点猛烈，找个人陪自己一起诅咒一下那群贱女人，也算是分担压力了。 但她做梦也没料到会闹得这么大，而且现在被这些管理局的人抓着说什么灾厄、超凡，这到底是什么？自己难道是穿越了吗…… 比起去求助于罗婕斯那凌冽的眼神，小伞只能是将那期待而娇柔的眼神全部寄望在了何煜的身上，如果是这位温柔而神秘的先知，一定能当自己的救世主吧…… 何煜当然知道，两位女生对自己的殷切的期待，各不相同；但他要做的事情，却很简单。 那就是用不同的前提条件，来预设小伞的未来，找到一条她能活下来的道路。 想要完成这个巨大的工作量，何煜现在还需要一个决定性的条件。 “好办，先帮我把秦庄给叫来吧。” 第019章 改变死局 何煜这小而脏乱的店铺，在秦庄和叶雨晴来后，突然就变成了灾厄应对科的小型作战会议室。 在等待的间隙，罗婕斯似乎是实在看不下去，吩咐手下的人把室内的卫生给打扫了一下，还扬言这清理费要从何煜的薪水里扣。 当然何煜一个挑眉她马上就心虚了。 毕竟接下来还得看何煜的表演。 何煜倒是没想到叶雨晴也被叫了过来，毕竟要用脑子的话，用秦庄的就够了，暂时还用不着叶雨晴超凡的战斗力。 但罗婕斯似乎是想组建一下嫡系部队的意思，刻意把叶雨晴给叫过来了，而且那好声好气的样子，跟日常的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秦庄当然不明白她的领导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但看到何煜之后，马上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叶雨晴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在罗婕斯吩咐大家坐下的时候，还是故意坐到了何煜的边上，努力往他身边贴了贴。 所以…… 罗婕斯马上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自己幻想中的嫡系部队，怎么感觉是在给何煜做嫁衣啊？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量力而行。 要何煜真的是强大的先知，自己就是个玩念力的，何德何能统御这样一个变态的存在？ 罗婕斯简单把之前发生的一切介绍了一遍之后，马上就将主导权交给了何煜；而何煜这次也不避讳，当着小伞的面，说了出来： “我已经预见了小伞将在三天之后死亡的结局，现在，我需要以不同的条件去观测未来，找到一条能拯救她的道路，所以需要借用秦庄你的脑子，就跟之前女尸那次一样，你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你可以随意使用我！” 罗婕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秦庄这话里面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爱意，不不……应该叫崇敬吧…… 这两个上次的配合真的有这么激烈刺激吗？ 全部的期待，都集中在了何煜的身上。 而小伞在得知了死期之后，反而很平静，就仿佛是接受了自己作为杀人犯的惩罚一般，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何煜马上就开始了观测。 能附加的条件，有无数个。 比如让小伞昏迷三天，让小伞加入管理局，让小伞回到寝室和自己玩笔仙的同学呆在一起等等等等……但何煜将这些排列组合加入了观测之中，小伞在三天之后死亡的结局都没有改变。 眉心的疼痛在加剧，何煜开始借助秦庄的大脑。 将条件不断增减，排列组合观测了一共二十八次的未来，直到秦庄再次倒地口吐白沫，但很可惜，小伞三天之后死亡的结局，依然没有改变。 就算最后加上了让小伞成为自己的女朋友这个选项都没有变化，看来是真的很难了…… 小小的室内，气氛变得格外肃静。 罗婕斯马上安排两个白制服进来，把秦庄拖出去急救了。 嗯……真的是十分好用的工具人。 但还是模拟得太少了…… 二十八次，在现实这浩瀚无穷的信息量之下，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何煜现在，只能说出现有结论。 “能确定的是，小伞未来的死亡，就是因为这次的灾厄——我们姑且就叫它【笔仙】吧。”何煜说着，看向小伞，“你之前应该有过想自杀的念头。” “唔……我……我也不是真的想死，但……但那样想会比较解压。” 小伞委屈地解释着，低着头，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 “可以解决吗？”罗婕斯最关心的自然是这个问题。 “暂时不能，信息不够。” “你还要脑子吗，我的也可以给你用。”罗婕斯似乎早就想好了献身的事情，凑上前，表明自己的决心。 “我的脑子也可以。”叶雨晴不甘示弱王何煜更贴近了一点。 秦庄的超凡是有着特殊性的，而她们这种还未被开发的脑子直接用，何煜可不敢冒这个险。 “不是脑子的问题，我需要的，是今天晚上的信息。” “你是指……陈北然的死亡信息？” “嗯，之前死的那个女生，没有任何能抵御灾厄的方法；但陈北然是超凡者，肯定会跟笔仙战斗一番。如果能知晓笔仙的杀人逻辑，说不定能找到解救小伞的方法。” “战斗……这倒是指望不上他。”罗婕斯摇了摇头，“她的超凡是【感知扩大】，这也是他能迅速在三中完成全面探测的原因。” 这能力……听起来有点想要啊。何煜又产生了对脑子的渴求。 不过这么看来，每一组的配置，似乎组长都是偏指挥类的超凡，那么副组长应该就是…… “他的副手呢，能打吗？” “呃……他的副手一个月之前在‘书幻迷情’中牺牲了，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代替……” 真是个高危职业了……怪不得陈北然对罗婕斯有意见啊。 而这波高危之下，面对的还是未知，显然不能把鸡蛋全部放进一个篮子。 “看来得兵分两路了。” “怎么分？”罗婕斯歪头。 “我和叶雨晴，去支援学校那边，伤亡且不计，必须要获取笔仙的最新情报；罗总你让人在这里守着，秦庄醒来了，让他对小伞用用测脑，要是有任何新的消息，都第一时间跟我说。” 看着叶雨晴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星星眼，罗婕斯有些不爽： “之前闹成那样了，能让你们进去吗？” “当然，玩弄他们可不要太简单。” “那为什么是小叶？” “我见识过她的力量，好用。” 罗婕斯有些后悔没在何煜面前使用过力量了，在内部的超凡评定中，自己的s可是要高过叶雨晴的a+，却只用来跟何煜摇过骰子。 还输了…… 不过，就仿佛是看出来了罗婕斯的赌气一般，何煜补充了一句。 “最关键的是，整个科是你说了算，万一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你这边能调动援军再战，不至于全军覆没。” 这句话直接把罗婕斯的地位进了一个牛的吹，虽然感觉有点敷衍，但罗婕斯还是觉得很受用。 “行，我会让二组待命，有任何需要就联系我，我会调动过去支援。” 一切准备就绪，而现在还需要做的，就是安抚小伞的情绪。何煜看她的眼神，也是瞬间转为了温柔。 “放心，我会让你活下来的，你要做的，就是配合秦庄，然后尽量不要去胡思乱想，可以吗？” “当然，您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好的，很乖。” 毕竟她现在可是活阎王，要是得罪了咒自己死，横竖都不好处理啊…… 自己还是很惜命的。 何煜吩咐罢，带着叶雨晴出发了；而他自然没有观测到，身后小伞看着他背影的眼神殷切、热烈甚至有些痴迷，就仿佛在欣赏着一件人间瑰宝…… 第020章 校长的伸缩性 在去学校之前，何煜先带着叶雨晴去了三中旁边的商店街。 按照前世的经验，这种苍蝇馆子，一般都是美食聚集的地方，说不定能吃出点怀念的味道。 而何煜短暂地选择了一下之后，马上就把目光锁定在了一家在街边上的麻辣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己脑袋里那系统竟然是久违地又发出了指令，而指令就是…… 【麻辣烫……麻辣烫……】 感情这系统还是个吃货咯？ 上次满足了它之后，后续的发挥都还不错，就算持续观测灾厄，似乎也没见啥不良反应，所以这次何煜没理由不满足它。 十几块续个挂，怎么都不亏吧？ 不过对于何煜的这个选择，叶雨晴却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没空调，好热……” 这管理局的白制服做工十分精制，用料也十分讲究，相对的，在这大夏天就十分的热，面子工程还是要不得的。 但为了吃何煜忍了，点了二十多龙星币的食材，荤素搭配还加了一块鸡蛋面饼；而叶雨晴在旁边犹豫着，最后只拿了一个西红柿加一点青菜。 “减肥？”何煜看了自然是十分不爽，这对于麻辣烫这种美食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我晚饭一般都只吃这么多，而且现在还没到我吃晚饭的时间。” “但用超凡很消耗体力的吧，你撑得住吗？” 何煜说着，往叶雨晴的碗里丢了半根火腿肠过去。 叶雨晴对这个举动显然是有些不满意的，但毕竟是何煜做的，她还是忍住了没发作。 盯着这在辣油之中浸泡过的鲜红火腿肠看了半天，她反而是看出了点儿感情。 “你不用担心，什么情况我都应付得了。” 叶雨晴说着，用力地咬断的火腿肠，就仿佛是在向何煜下定决心。 总感觉这种g不是很吉利啊，作为先知还是要讲点玄学的。 “你就不怕万一？” “这是你作为先知的警告吗？” “是对你过度自信的担忧。” 这么说来自己还没有看过叶雨晴七天之内的存活情况，不过从之前在她身上感觉到的那种气场来说，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死在这种场合的龙套吧…… “这么说来，你之前还说要看我的未来，到现在都还没履行。”叶雨晴说着，微微有些抱怨地鼓起了脸。 “那不是你还没请我吃饭吗？” 叶雨晴听罢立马站起来想去付钱，何煜眼疾手快把她给拉住了。 “别别别，这餐我请。” 要是就请个麻辣烫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叶雨晴的表情十分复杂，半晌，才再次开口。 “倒是没想到，你一个大名鼎鼎的黑金先知，倒是挺抠门的……” “这叫会过日子。”何煜一边扫码，一边回头说着，“给你们管理局打工到现在还没发一分钱，要是发薪日之前出了变故怎么办。” “会有什么变故吗？” “比如罗婕斯要是真的被弹劾下台，我这临时顾问应该就转正不了了。” “会吗……” “得看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啊。” 叶雨晴想了想，将筷子伸出，从何煜的碗里面夹了一个鱼排放在了自己的碗中，然后十分认真地对何煜嘟了嘟嘴。 “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 夏日的夜，降临得很晚。 但立秋已过，黑暗一旦降临，这白日里被烧得火热的城市，一样会陷入沉寂而诡异的状态。 这第七区三中此时更甚，毕竟这恐怖命案加上校园封锁，让在这里住校的学生们人心惶惶。 负责此事的陈北然和喻才申两人，此时在吩咐好了手下的工作之后，正在校长室里坐着；而对面他们的，则是噤若寒蝉的校长。 茶香的余韵，还在房间里面氤氲着，但香味此时并不能让人平静，随着沉寂气氛的发展，校长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 “那个，我听说过，灾厄……” “不是灾厄。” 校长的询问，在瞬间就被喻才申给打断了，而这样的对话，在这校长室内已经发生好几次了。 每当这时候，谈判就会再次陷入僵局。 校长露出了苦瓜脸。 “但……但您说是我的学生做的，这怎么可能，那现场你们可是看过，肢解成那种样子，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 越说越激动，校长甚至是直接站了起来，但喻才申只是淡定地呷了口茶。 “淡定，王校长，排除一切的不可能，最后剩下的就是真相了。”喻才申说着，又是十分微妙地笑了笑，“这么说了你还想包庇杀人犯的话，那你的位置就很危险了。” “我的学生虽然调皮，成绩差，但这不代表他们会杀人，去把人逼疯。” “那就是你作为校长的失职，被学生的表象欺骗了！”一直沉默的陈北然，这时候站了起来，开口就是讥讽，“区区三中校长而已，你干不了，自然会有人来干。” 王校长表情抽搐，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管理局在龙星国所拥有的特权，他心知肚明。 自己现在五十岁了升迁无妄，此时安稳干到退休，才是最好的选择，和管理局作对，傻**才会选这条路。 但…… 王校长毕竟是个从事了教育事业几十年的人，在这三中也当了好多年校长，这些不懂学生的外行来提出这种要求，事后自己绝对也会遭受来自学生和外界的争议而惨遭下台…… 进退维谷啊。 所以…… “你们可别小瞧了我作为校长的骨气！” “那可能被放弃的就是你了。” 眼看喻才申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王校长瞬间就急了： “我的意思是，为了学校和后代们的未来，如果需要作出必要的牺牲，那也是我们三中的光荣！所以，你们要安排就安排吧。” 毕竟事后真要被家长和学生逼迫，有管理局这个靠山，说不定还能苟住。 这里是三中，是这第七区最垃圾的学校之一，那些家长说白了也就一群无权无势的屁民而已。 但现在管理局要是真用特权让自己滚，说啥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先前的强硬不过是在赌对方服软，但对方是真的硬，自己就应该软了。 没这点伸缩功夫，哪能当上校长呢…… “好的，感谢你的通情达理，管理局会在这次案子的卷宗上好好说明一下你的配合的。” 喻才申说着，对身边的陈北然给了个眼神暗示。陈北然点了点头，马上就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要做的事情，是把全校所有的学生，全部安排到体育馆去睡一晚上。 简单点说，全封闭式管理，监控每一个人，保证不出任何差错。 现在正值暑假的末期，校园里虽然只有高三学生和部分高一高二留校的学生，大概小一千人，比平日要少很多。但要全部安排到体育馆里，显然还是会造成不小的骚动。 而喻才申那边的意思是，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听的，全部用武力强制执行。 为了赌约，喻才申和陈北然都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 不到一千人的学生都管不住，还叫什么管理局？ 明天拿下洪小瑛，再用何煜的事情去弹劾罗婕斯，就算她不想走，也不得不走！ 喻才申想着嘴角微微扬出笑意，但一个黑制服，却突然闯了进来。 “长官，那个先知来了，说要见您，您看怎么办？” 第021章 千人聚集的危机 喻才申和陈北然两人带着一干手下来到了传达室，何煜和叶雨晴两人正很悠哉地坐在那里吹着空调。 喻才申伸着脖子往后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罗婕斯的人了，才是颐指气使地对两人发问了。 “你的时间观念是不是有点问题，我记得赌约可不是约的现在这个时间。” “别这么死板兄弟。”何煜一边拿着遥控调整着室内空调的风向，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复着，“有个先知和战斗系超凡者来帮你，你该开心点。” “帮？”喻才申一声嗤笑，“你觉得我信？”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对罗婕斯忠诚呢？我可是被她抓到管理局的。”何煜反而是一脸不解，“你要是真得势了，我不得去蹲大牢？” “你觉得我会赢，所以你决定来帮我……这是你作为先知的眼光？” “不不不，条件你完全搞反了。”何煜摇了摇手指，“是我帮谁，谁就赢。” 喻才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十分讨厌这种傲慢的态度，毕竟他自认为从来都是运筹帷幄将别人玩弄在掌心的那个，就连罗婕斯都不例外。 “那我倒想看看，不需要你帮助，结果会是怎么样。”喻才申对身边人挥了挥手，“把他们赶出去！” 喻才申身边的几个黑制服刚准备动手，叶雨晴倏地站起来就拔出了她的特制短刀。 “谁敢？” 叶雨晴冰冷的声音，仿佛给这些黑制服施加了一个定身术。这个三组的副组长是有超凡的，他们谁也不敢妄然再前进一步。 而何煜，只是淡笑着： “就算这案子你重案组能接手，我们罗总也有监视、监督的权力，赶我们走，你是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 喻才申无法反驳，虽然在他的眼中，何煜就是罪犯；但这个三组的副组长，可是名副其实的。自己要是敢对她不利，罗婕斯那边显然又有了反击的空间。 这波，必须要求稳。 “行，那请尽情施展你的权力，但要是敢妨碍公务，我这边的权力也不是吃素的！” 撂下狠话之后，喻才申便带着他的一众人马离开了。叶雨晴回头看向何煜，却发现他依然在摆弄着遥控器。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叶雨晴有些疑惑地发问了，而何煜却依然淡定。 “你想跟我一起去逛逛夜色下的高中校园吗？” “逛？请把这种行为称之为巡视或巡逻。” “别吧，我们又不是学校的保安。” 叶雨晴想了想，似乎是脑补了一下和何煜能发展的剧情，脸上稍微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行，那就去逛。” 话说到这个地步，何煜当然接受了，就是有些可惜刚把空调的风速和温度调到了最为适宜的状态。 两人走进校园，却发现此时的校园里面特别热闹。 一队队的学生，在班主任的指引和黑白制服们的控制之下，走进了校室内体育馆。 对于这些学生来说，发生紧急事件，兴奋是要远大于不满的。之前王校长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大家现在反而是十分激动地议论着之前的事情。 “我跟你说，我有个同学去现场看了的，嚯……你能信，整个厕所都是血，渗到寝室里把地板都染红了，听说室友直接疯了两个！” “听说凶手是个被她们欺负的女生，当天早上就逃了，牛啊，现在还没捉到。” “听说她还有帮凶，不然用不着把咱们聚集到这里啊！我跟你们说，今天在体育馆里面就是一场大型狼人杀！” 这最后发言的男生故意把声音抬高，吓得几个胆小的女生发出了尖叫。 但也只是惊吓而已，并没有真的把这些传闻当回事，那些女生马上就娇柔地拍着那个男生小声说着：“讨厌啦！” 虽然何煜听着这些学生的谈话感慨着年轻真好，但叶雨晴看到这场景之后，坐立不安。 “多么愚蠢！把这些学生都集中起来，要是在这体育场里面发生灾厄出现巨大伤亡，就绝对不是我们现有力量能瞒得住的事情了！” “所以？” “我认为应该阻止重案组这种行为。” “他们不会听吧。” “刀架在脖子上，总会听的。” 叶雨晴这种果决的狠劲，说实话何煜是真的很欣赏。 但太直了有时候也会有点问题，何煜觉得自己要引导她一下。 “没用，他们这种人，在真正承担后果之前，都不会悔改的。” “这点我认同，只是因为他们的胡来就功亏一篑，我觉得不值。” “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瞒一辈子的。” 叶雨晴无法反驳，只能沉默。 何煜知道，她的核心目的是杀灭灾厄，而不是帮管理局保守秘密，简单点说…… 她对管理局，没什么忠诚度。 对自己来说，这更是个十足的好消息——跟她在一起，自己在大展身手的同时，也能切实地满足她的愿望，让她彻底折服成为自己的战力。 所以何煜马上用被动，好好感知了一下这整个学校的灾厄…… 体育馆那边暂时风平浪静，但宿舍楼这边，问题就很大了。 很明显的感觉就是，那由小伞身上忽闪忽闪的降临点所汇聚的力量，就在这里。 但……不匹配。 这聚集起来的东西，显然比小伞身上杀意产生的不详，要强大太多。 而且，不止这一种不详。 另外一种渺小，却让人感觉十分不适的不详感掺杂在其中，不可名状…… 让人想到了当时看到黑斑长梦完全体时候的感觉，这里难道有一个那种黑泥般的异变体吗？ “不用担心，威胁还留在宿舍楼里面……”何煜指了指那已经没有多少灯光还亮着的女生宿舍楼区域，先跟叶雨晴说出了暂时的结论，“学生们在体育馆暂时是安全的。” “暂时？也就是说我们不行动的话，迟早会去向体育馆那边？”叶雨晴说着，已经拔刀，“那我们现在去宿舍这边逛一下？” “别慌，现在进去，我们必死无疑。” 叶雨晴愣住了，看着何煜那不可置疑的眼神，她放松了动作。 “那现在就待机？” “先待机，我需要等一个消息。” “消息？” “叮叮咚叮——” 十分配合地，何煜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不紧不慢地拿出来，来电的是罗婕斯。 何煜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留着秦庄对小伞做脑测，就是为此。虽然不期待，但最糟糕的事态，还是发生了。 他总感觉小伞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没说，而这个信息中隐藏的条件，才是笔仙成长为现在模样的关键。 真相要来了。 何煜按下免提，让叶雨晴也能一起听到罗婕斯的声音。 “何煜，听得到吗？刚才秦庄的脑测，得到了一个之前完全没人知道的信息……” “说。” “小伞还诅咒过一个人，而且强烈希望那个人死——那就是她的班主任，这个变态男人已经骚扰她近半年的时间了。” 第022章 最诡进化，笔仙降临（大章） 罗婕斯详细介绍了一下，这个变态班主任是怎么开始骚扰小伞的。 始于一次把小伞叫到办公室时候的经历，看着她那单纯可爱又无助的形象，以及那发育得十分标致的线条，这个四十来岁的变态立马是产生了一种占有欲。 接下来的一两个月中，他单独把小伞叫到办公室里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小伞也开始感受到他的视线，开始尽量避免独处。 换来的，是短信上的攻势。 一边以班主任的名义进行施压，一边又表达自己对她是多么喜爱，多么想要保护她。从一天一条，到一天大概能发出去三四条，最后是十几条，甚至半夜小伞的手机都会不断地震动。 而最近，已经升级为了跟踪，甚至盗窃她的私人用品了，严重影响到了小伞的私人生活。 但胆小如小伞这种女生，自然是只能回避不敢反抗，只能在一步步地退让之中，变得更加孤僻。 而那些不良少女，正是因此怀疑她是班主任的走狗，是举报她们日常行为的罪魁祸首，才开始了对她的欺凌。 这双重压力之下，最终是酿成了现在的惨剧。 罗婕斯说完，立马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有帮助吗？” 何煜没有回答。 虽然的确得到了跟灾厄有关的关键信息，但何煜感觉现状并不乐观。 小伞看样子对自己完全信任，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说出来？难道那些乖巧都是装出来的？！也不像啊…… 难道是这件事情让她觉得很脏很羞辱，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提及？ 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个大帅比，又帮了她，让她产生好感情有可原。 当然，还有一种最坏的结论—— 或许她的性格，比自己想象的最恶劣的状态，还要扭曲…… “这个变态不会还在学校里吧？” 叶雨晴见何煜久久不回复，先一步做出反问。 而罗婕斯听是叶雨晴的声音，回应就显得有些慵懒而不耐烦了。 “在，作为老师，他能去哪儿？” “去哪儿？这种人……”叶雨晴声音冷漠地分析着，“在这时候一定会把自己藏起来吧，刚好女生宿舍没人了，不会在小伞的床上一边吮吸一边打滚吧？” 叶雨晴一本正经地说出的这些话，和她的形象实在有点格格不入了，何煜怀疑她是不是能面不改色地认真分析岛国小电影的艺术水平。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何煜…… 毕竟这宿舍楼里面，除了笔仙，的确还有个东西。 难道就是这个变态老师？ “他叫什么名字？” 听到何煜的声音，罗婕斯的声音轻快了不少。 “余潜龙，要我把具体的资料发你吗？” “用不着，知道个名字，就够了。” “哎，那……” 何煜没等罗婕斯说完，挂断了电话，对叶雨晴指了指前方。 叶雨晴心领神会，两人加速往体育馆那边走了过去，而走到体育馆外面的绿化带，那儿就已经是有黑制服在那边站岗了。 看到这两人，那黑制服立马开始通讯摇人，显然不想让这两人进去做任何不利于计划的事情。 叶雨晴马上就想动手，被何煜给拉住了。 “没事，让我来。” 何煜直接走向了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黑制服。 “把你们老大给我叫过来。” “你以为你是谁，你……” “不想今天晚上血流成河，就给我快点！” 黑制服被何煜这冰冷而肃杀的语气给吓到了，和旁边的人打了个商量，又是有些谨慎地反问了一句： “但……要是喻长官……不肯过来怎么办？” “你给我带句话——‘探测器不是二十四小时工作的’。” “怎么解释？” “你跟他说了，他自然会来找我。” 这黑制服虽然不知所以然，只能是没头没脑地去传话了。 叶雨晴见何煜说完了没有任何纷争的可能后，才是将手从刀上放下了，只是看着何煜，仿佛是一个待机的机械杀手，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而何煜，此时就没那么游刃有余了。 “雨晴，我等会儿要倒下了，你扶着点我。” “什么意思？” “我要看看这体育馆，后面会发生些什么。” “难道笔仙已经过来了吗？！” “它什么时候过来，我不知道，但我能知道这边什么时候开始死人。” “……”叶雨晴瞪大眼睛，但最终能做的，只是点了点头。 而何煜这次要尝试的，毕竟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巨大范围，何煜心中还是有点打鼓的。 他准备发动，能力并没有第一时间施展出来。大脑里，却是再次传来了那个细微虚弱，就仿佛是有点肾虚的声音。 【焦糖玛奇朵……焦糖玛奇朵……】 特么的怎么还有发动条件了？！ 不过，也不算过分…… 要是充能一杯焦糖玛奇朵就能完成如此宏大的观测，自己肯定是大赚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哪儿去搞一杯焦糖玛奇朵…… “雨晴，帮我点一杯焦糖玛奇朵。” 叶雨晴那殷切而崇拜的眼神中，立马是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所以何煜不得不补充一句关键信息。 “我请你，等会儿我把钱转你。” 虽然半信半疑，但叶雨晴在深思熟虑之后，还是给出了回答： “行。” 而这个回答，并没有作为开关直接让何煜发动了系统能力，一直到叶雨晴那边说出“有骑手接单了”，系统才算是收到这份预期，开始工作了起来。 大概是大脑和系统的适配程度越来越高，信息流入的质量，也是越来越高了。何煜马上就从中，提取到了不少自己想要的，残酷，却又简洁明了的未来—— 惨叫声……尖叫声……血迹……黑暗……血迹……尸体……惨叫声……癫狂……火焰……毁坏……毁坏……坏…… 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持久而耗费巨大精力的观测，但何煜很快就从观测中退出来了。 怪不得只要一杯焦糖玛奇朵的…… 不好的预感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有错。 一直观察着何煜的叶雨晴，在看到了何煜退出之后那略显痛苦的表情之后，立马发问。 “你看到什么了？！” “我之前的推测，只对了一半；没有这个关键的变态，我看漏了很多东西。” “什么意思？” “小伞所产生的杀意，曾经的确是灾厄的降临点，千百次积累着灾厄现象。但以小伞的杀意，作为降临点太弱小了，根本不够形成威胁，仅仅是相当于是帮这个灾厄完成了筑基。” “能用我听得懂的词汇吗……” 何煜淡笑了一声，继续解释： “相当于小伞的杀意，是这个灾厄的母亲。” 叶雨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样说的话，厕所里面小伞的头发和脚印……是因为笔仙，长成了母亲的形状？但你不是说，她的杀意不够去杀人吗……” “没错，孩子长大之后，总是会脱离母亲的；刚好这时候出现了一个比小伞杀意更浓郁，刚好又跟小伞有着联系的人……那么这个人的杀意，就成为了笔仙新的养料。” “这个例子太特殊了……”叶雨晴马上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之前罗姐口中，那个博士研究出来的灾厄最新形态……” “没错，以这个理论再来考虑。刚才罗婕斯口中的那个变态班主任，对小伞的喜爱近乎变态；那么他对小伞的占有欲和保护欲，自然也一种畸形到了无法形容的程度，如果出现了欺凌小伞的人，他会想做些什么？” “杀掉那些人……” “没错，在完成了第一次的杀戮之后，笔仙这个灾厄就正式成年了，开始了它最为原始的工作。” “灭杀人类，是吗……” “是的，一边清除人类，一边以人类的杀意为养料成长，而这个变态的杀意……” “因为还没杀完那些欺凌小伞的人，所以还存续着？” “可不光是杀掉那些人……小伞现在是被管理局带走了，而学校里面的人，他不知道谁可能会知道他的变态行径，从而举报他、出卖他……他现在的杀意……” “可能是针对这里所有人的！所以笔仙才会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 叶雨晴都会抢答了啊，何煜心里倒是欣慰。 没错，这点才是最关键的。 “这个已经开始了杀戮的灾厄，肯定会把这场杀戮持续下去，现在管理局强势介入，简直就把这个体育馆变成了一个蛊，培养这个灾厄的蛊……学生、老师和管理局之间的矛盾，都会在这里继续变成最浓郁的杀意，一点点地成为那灾厄的食粮，然后以残杀再培养更多的杀意——！” 何煜终于联系起来了这一切，小伞的愿望和遭遇，还有马岚博士的理论…… 之前说这个灾厄只占了【恒鬼】和【末日车轮】，的确是小瞧它了。 它同样也是【布阵者】——因为这学校里所有人的杀意，此时都是它的降临点！ 它同样也是【双生寄兽】——因为那个变态余潜龙的杀意过于可口，它寄生到了余潜龙的身上，一边保护着他的肉体，一边让他产生着无穷无尽的恨意，这就是宿舍楼那边另一份不详的真身！！ 这就是最新、最强、前无古人、闻所未闻的最新灾厄——【笔仙】！！！ “咿呀——！！！！” 何煜解说的时候，这体育馆内，传来了一声几乎要划破天幕的惨叫。 而何煜在这声音的余韵下，缓缓给叶雨晴做出了最终的解释—— “今天晚上在这体育馆内会发生的，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灾厄了，而会是一场涉及千人的大屠杀……” 第023章 体育馆死人夜 “信号屏蔽车，还没开来吗？” “没……那边还在调试！” “快点，他妈的再磨蹭是想让全网都知道吗！” 喻才申使劲一脚揣在了面前那黑制服的肚子上，而那个黑制服倒地之后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一溜烟地跑了。 他跑前，还看了面前这个死掉的男生一眼。 毕竟实在是太猎奇了。 双手双脚甚至脖子都已经被扭成了麻花，而脸上五官都是遭到了极为严重的破坏，更别说还有隐私部位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总之，不是人能在短时间做出来的事情…… 几乎所有的黑制服，都想劝喻才申，赶快把这件事情交给罗婕斯处理，不然事情肯定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谁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所以，他们只能把怨恨的目光，全部投在了陈北然身上。 这个想篡位的一组组长，原来特么的就是个南郭先生啊…… 之前斩钉截铁地说绝对没有灾厄，现在又发生了一起这种惨死事件，不是灾厄还能是什么？他们倒是想听听陈北然后面再怎么嘴硬。 显然，不光是组员，就连喻才申，此时对陈北然也满是怀疑，但碍于自己的面子，才不好发作。 “你能解释一下吗，陈组长？”喻才申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发问道。 “我确信我们的探测器没有任何反应，这三中里面，绝对是没有任何降临点的！”陈北然的回答，依然是没有意思要认错的意思，只能是咬定了探测结果这件事情。 “那个……长官，何煜，那个先知，说让……让您去找他。” 而就在这个最烦闷的时候，喻才申还听到了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他还托我给您带句话‘探测器不是二十四小时工作的’。” 这句话就仿佛是丧钟，重重地敲击在了喻才申和陈北然的脑袋上。 按照以往的经验，灾厄的降临点，都是一直存在于某处，才会让灾厄不断地发展。 所以，陈北然在这个学校里已经完成了三次的全面扫描，都没有发现降临点，是完全可以推测这校园里不会产生灾厄的。 但按何煜这句话的意思。 降临点在出现的瞬间，灾厄就已经发生了；扫描的时候不存在降临点，不代表灾厄不存在…… 虽然破坏降临点是消灭灾厄的最佳方法，但如果本身降临点都不存在了，要怎么消灭这个灾厄？？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消除灾厄所产生的现象本身，也就是……被灾厄所影响一切人或事物，或灾厄所产生异变体本身…… 陈北然马上就明白，把学生全部集中到这体育馆，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了。 喻才申更是已经顾不上面子还是里子了，立马吩咐： “把那位先知给我请上来！” 陈北然当然也在瞬间知道，自己已经失宠了。 但他依然不想承认何煜的学说，承认，自己是绝对必死无疑啊！ 这种违背定律的事情如果真的存在，也不是自己的失职！绝对不能赖在自己的头上！！ 他立马鼓起了开口解释的勇气： “喻哥，这不能怪我……” 喻才申现在根本没有回应陈北然的心情，而另一个黑制服，马上是不合时宜地赶了过来。 “长官，那个……d区走廊上，好像……好像又死了一个。” “我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叫好像？他妈人还能是好像死了吗！？” “这……因为，因为在走廊上只有两条腿，身体别的地方，还……还没找到。” 喻才申深吸了一口凉气，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时间是21时17分。 距离发现这具尸体，才过去不到一刻钟，就再次出现了这种根本无法用常识解释的事情。 这特么可是还有一整个晚上啊…… “动员所有力量，把出入口封闭，把所有学生强制集中在体育馆内场，不要让外场有任何学生！就算是用暴力，打晕了也要拖到里面来！” “是……但是学生已经有些惴惴不安了，要是过于激进……” “你先去做！” “是……” 喻才申捏了捏眉心，这次看陈北然的眼神，就不光是冷漠了，而是憎恶。 陈北然就算之前再怎么淡定，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我……我可以再次扫描！我我的超凡，扫描这个场馆内不……不成问题的……” “扫描？然后你又没扫出来，等你停下来之后，那灾厄就再蹦出来杀几个人，你他妈的就满意了？！” “这不可能，我们之前解决的所有灾厄，降临点都是需要持续存在才能让灾厄延续发展的！这里的灾厄也不可能脱离这个定律！” “但是他妈的就是脱离了啊！” 喻才申咆哮着，一脚将陈北然给踹翻在了地上，这个小个子，往后滚了几步，被一个人用一个标准的停球姿势给停了下来。 是何煜。 在叶雨晴和众多黑制服的簇拥下，他姗姗来迟。 虽然在权利斗争之中，对这个先知百般看不起，但现在，这神秘的男人才是喻才申的唯一救星。 所以喻才申立马露出了一脸和善的笑容。 “你知道些什么，先知，能分享给我听听吗……现在可不是搞什么权利斗争的时候了呀。已经死了两个了，这里学生的命，可都等着你来拯救啊！” 什么叫川剧变脸啊…… 这看起来就很阴毒的眼镜男，显然也是在官场摸打滚爬的好手，能伸能屈就是他的独门绝技。 但何煜可不吃这一套。 “这个结果，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了吧？陈北然好像是说过，一命抵一命，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了，他该怎么办，死两次？” “你能解决今天晚上的案子，他的命就是你的。”喻才申说着，掏出了腰间别着的手枪，递给了何煜，“接吗？” “不用，我有。” 喻才申脸庞微微抽搐，毕竟何煜要是有枪，他甚至担心会不会先一枪把他给崩了…… 而何煜，则是用脚在陈北然身上踩了踩。 “这家伙我还有用，倒是你，现在没啥用了，我给你个任务吧。” “什么都行。” “去校门口帮我把外卖拿了，谢谢啊。” “……” 喻才申是没想到，羞辱来得如此快而且如此剧烈，拿外卖这种事情…… “小沈，你去……” “不行，就你去。” “我拿外卖会有什么不同吗？” “你在这里继续呆着又有什么不同吗？” “……” 喻才申无法反驳，带着狰狞的表情走开了。 而陈北然此时在大脑中，也是进行了剧烈的纠缠。 将自己所有的学识都用上了，依然无法解释现在的一切，而看到何煜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他虽然不想承认，但只能说……这个男人跟自己不在一个维度上。 就算被羞辱，但要是想不死，这个大腿自己得抱好才行啊！ “那个……” 何煜马上就制止了陈北然的发言。 “不用道歉认错，没意义，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你的脑子借给我。” 第024章 脑征用 如果说【脑测】这个超凡，是帮助自己回溯时间观测过去用的;那么这个【感知扩大】，在加上【共识】，显然就能成为一个助听器，让自己能接受到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信息流。 这样，显然能得到更多、更细致的未来。 所以何煜有了一个想法，一个激进的想法。 那就是借助陈北然的超凡，直接观测笔仙和余潜龙在这个场馆中会出现的位置，主动设下伏兵，去消灭他们。 在这个世界拥有了先知力量之后，他多数时候选择的是苟，但这次的灾厄【笔仙】过于不可理喻，要是继续苟很可能会出大问题。 起码现在，这笔仙还只是一个没有智商的现象，只是单纯地根据杀意在成长并杀戮着。 那就还有机会。 但在开始这场感知扩大的观测之前，何煜得先等待。 毕竟没喝到焦糖玛奇朵，这系统似乎是要罢工的意思…… 所以在等外卖的时候，何煜给罗婕斯通了电话，而接到何煜电话的罗婕斯的声音，显然是有些小兴奋。 就像是等待着约会的小女生接到了男友的电话，语气中满满地都是被需要感。 “怎么了我的黑金先知，那边撑不住了吗？” “已经惨死了两个学生了，带人过来吧。” “……” 本来还想游刃有余当个救世主来登场的，何煜这话之下她马上就没有了摆谱的性质。 “我这就出发，你把细节给我说下。” 何煜没什么好藏着，刚才跟叶雨晴说的，他毫无保留地又复述了一遍。 而罗婕斯那边，则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在何煜听到了警笛声后，他才是听到了罗婕斯的反馈。 “事后我要马上将灾厄的进化，上报到第一区，到时候你会陪我吗？” “先活过今晚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何煜就挂断了手机；而拿着咖啡的外卖员喻才申，早就已经回到了这别馆之中，脸色阴沉。 “在我给你拿咖啡的时候，又死了一个，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办法。” “你行你上啊。”何煜的回复十分简单地堵住了喻才申的嘴巴。 作为重案组的负责人，此时他就连无能狂怒的资格，都没有。 一边听着自己手下播报着里面又死了一个学生，一边看着何煜和叶雨晴分着咖啡，就仿佛是马上要去看电影的小情侣，他实在是没忍住对着何煜举起了枪。 “你他妈快点动起来啊！” “比起这个，你这边准备了备用电源吗？” “什么？” 咚——！ 随着巨大的一声，整个体育馆，停电了。 那小一千人的学生，发出了一阵整齐的惊叹声。 “怎么回事？”叶雨晴在黑暗之中，下意识地抓住了何煜的胳膊。 “大概在死三个人之后，场馆内会陷入黑暗，这是我之前就看到的未来。”何煜的解释十分无奈，“大概是杀意蔓延，笔仙再次完成了进化吧。” “还能断电？” “黑暗中更好杀人，灾厄就这么做了，很简单的逻辑。”何煜耸耸肩，“当然，也可能是余潜龙干的，他现在可是笔仙得力的狗腿子。” 房间里，紧急通道的绿灯亮起，喻才申只能是颤抖着手放下了枪。 “所有人出动，去稳住学生，千万不能让他们产生集体性的骚乱！” “都给我停下。” 何煜用更大的声音，压制了喻才申的命令。 “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听我指挥，我需要人马来伏击灾厄；要是你们有人觉得自己完成不了这项任务，可以不做，但如果不想死，不许轻举妄动！” 黑白制服两拨人马都震惊了，却不知该如何选择；叶雨晴见状，冷冷帮何煜补充了一句。 “罗科长马上就来了，在场灾厄应对科的，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显然，这个冷淡美人在灾厄应对科还是有着一定分量的，这话一出，一大半都走到了何煜和叶雨晴这边。 毕竟他们的直系领导，此时还在何煜的脚下。 而黑制服里面，有一两个行动起来，马上就带着其他的人一齐动起来了。几分钟之后，喻才申的身后，除了那盏应急灯之外，就再没任何东西了。 而后，叶雨晴就像是忠实的骑士一般，走到何煜的面前，认真地对他点了点头： “可以开始了，无论出现了什么，我都会好好保护你的。” 何煜微笑着点了点头，半蹲下来，抓住了陈北然的脑袋；陈北然想挣扎，叶雨晴的刀在他面前一插，他立马就认命了。 然后，何煜开始共识了。 首先，是鉴赏了一下陈北然的脑子。 和秦庄的相比，要弱了很多，显然平日里太借助于器械，他并没有去好好开发自己的能力。 但这个能力作为辅助，还是很看加强感知的，是什么东西。 何煜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自己能感知到的信息流，增强十倍。 而且这次不能像之前对待秦庄那么温柔，这陈北然的脑子，就算是烧到极限，也必须完成这个使命。 不然，他横竖也是死；在场的其他人，可能也逃不脱。 而让这笔仙继续进化下去，整个第七区，不……甚至整个龙星国都会有危险。 之前预言了陈北然会死，难道，是会死于如此大义的事情吗？ 何煜微微有些犹豫了。 虽然他并不是那种坚称灾难中每个人生命都很重要的圣母，但毕竟真的要动手，还是有些困难。 “你自己的说的，一命偿一命，我尽量让你活，你自己也加油顶住哈。” “哈……？” 何煜没再给反应时间，能力发动。 这感知扩大加上自己的能力，实在厉害！ 若是没有陈北然的脑子作为分压，自己的脑袋肯定已经直接爆掉了。 但这对于陈北然的脑袋来说负荷也绝对是超标，随时都可能宕机。 所以，何煜只能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将未来的一些坐标，记录在了脑海之中。 一共看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左右的未来。 而何煜记录下来的出现点，有五个，全部在十分钟之后。 毕竟还要留关键的十分钟，作为战备时间。 而这些未来的节点中，三个点，是笔仙；两个点，是余潜龙。 这期间可能还会死几个学生，但这些……自己不是上帝，不可能去拯救他们了。 “我将分配五路人马，在未来灾厄会出现的地方去伏击他们，每个点，都得竭尽全力，如果在这个五个点都没能击败这次的灾厄……” 何煜顿了顿，说出了谁都无法面对的后果—— “笔仙将在这里完成千人杀戮，再次进化，成为人类永远无法企及的杀戮之神。” 第025章 五路伏击 喻才申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竟是在三中体育馆的女厕所里，带着六个兄弟，准备伏击那名为【笔仙】的灾变。 作为曾经重案组的王牌，一步步混上了组长的位置，本来在这管理局里应该是如鱼得水，平步青云。 但灾厄应对部门的出现，将这个平衡完全打破。 起初看起来还只是小打小闹地研究着一些难以解决的案子，但解决着解决着，就往玄学方面去走了。 什么降临点，什么无差别杀灭人类……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 他无数次地给上面提意见，但全都渺无音讯；而随着灾厄的事态越来越离谱，他也不得不认命了。 因为不是出现了灾厄，重案组就没用了，在这样一点点因为灾厄崩坏的社会中，犯罪率其实是一年比一年提高的。 但他马上就发现了不平衡点——自己解决了十个人为的案子，也抵不过灾厄应对科那边处理一起灾厄。 就好像人类现有的所有资源，都要用于解决灾厄一般，如果灾厄再发生下去，社会道德、伦理甚至底线，都可以抛弃。 但这些，喻才申都可以忍。 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超凡者。 他作为重案组的王牌，当然也争取到了局里灾厄适配去获得超凡的机会，但第一次适配，他得到的评级是d。 简单点说，从体质上来看，根本不适合获得超凡。 经过了半年的适配性训练，再次的适配，结果却还是只有c-，只能是被打上了“不适配超凡”这样的标签。 而他的后生，秦庄就以b+的评定，直接从重案组调到了灾厄应对科，而且没过多久就当上了组长。 所以喻才申还是失衡了，最终从一个重案王牌，变成了一个专于权术，心狠手辣的角色。 而现在…… 阴差阳错的，自己倒是做上了灾厄应对科应该做的事情，虽然满心愤懑，但他甚至有点期待去看看……看这笔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吱呀呀呀—— 门，在喻才申胡思乱想的时候，被推开了。 室内昏暗的灯光，打在了那个进来的人形上。 应该算是个人……吧？ 整个躯体笼罩在一层黑色的暗影之下，远看的话，跟之前那个嫌犯女生相同。 但这个黑色暗影的每个关节都十分扭曲，细看的话就连五官都存在一个十分不自然的扭曲，存在的位置也都发生了不规则的偏移…… 仿佛是故意在向人类展示着她的畸形和诡异，直接激发了最强烈的恐怖谷效应。 她的左手中，还真有一支笔；而右手，则有一个女生。 那女生被这个黑影人形给抓着头发，从外面拖了进来；她的脸已经破相，上面被黑泥和血污所覆盖，只有两个瞪爆的眼睛，述说着她的惊恐与绝望。 而她已经没有人双腿，由那截面的地方，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应该是死了吧…… 但下一面，喻才申听到了那被拖拽的女生口中，发出了从已经干涸的喉咙管中，才能勉强挤出来的哀嚎。 “寄……ji……救……” 作为重案组的王牌，什么样血腥的场面，喻才申都是见过的，他在等待的这十分钟里，也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击败了灾厄立功的画面。 但在这个异变体面前，他终究是怂了。 他只是在祈祷着，祈祷这个异变体，不要注意到他，不要发现他，不要对他有任何杀意。 而他的组员们，此时也好不到那里去，在长官都已经怂了的现在，他们当然很安心地选择一起开摆，按兵不动。 谁都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何况死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被非人折磨后惨死。 所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还有一丝气息的女生，被笔仙拖进了女厕所的隔间。 之后又是听着闷闷的哀嚎和血肉分离的声音，看着血从那隔间中飙得满厕所都是，直到一切再次静止后好久，他们才是缓缓回过了神来。 喻才申发誓，他再也不会对灾厄应对科，有任何意见。 如果能活着回去，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何煜面前磕一个。 而现在…… 他鼓起勇气，按下耳麦，吞了一口口水，努力将自己这边的情报，汇报了回去。 “第一坐标点，放弃抵抗，笔……笔仙在杀害一名女生后……消失，请……请第二坐标点……准……准备……” ———— “啧，废物。” 叶雨晴冷冷地评论了一声，而他身边的何煜，没有做出评价。 毕竟这个，在他的预料之内。 第一坐标点，按兵不动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何煜可不指望这些凡骨能消灭笔仙。 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们动手了，团灭了，还影响了后续的时间轴。这样的话，自己就不得不去修改后续的所有坐标点。 而第二坐标点。 何煜需要的，也不是消灭。 那里的伏兵，是小伞和保护她的黑白制服，目的是确认余潜龙现在的状态。 刚好，也算是质问一下小伞……为什么之前隐藏了这个变态的关键信息不交代。 之前安排十分钟的战备时间，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等待罗婕斯带人过来。 但十分可惜，二组的人现在去处理了另外的灾厄案件，来的，依然只有罗婕斯、秦庄、小伞以及罗婕斯的直系部队和一组组员这些人…… 那么，全火力歼灭笔仙的这个计划，就无法实施，何煜只能最大程度的，将资源分配。 第三组，是秦庄和他的手下，这一对，必须对笔仙发动进攻，一探虚实。 他们，也就相当于是敢死队了，为了在第五个坐标点完成对笔仙的诛杀，这些牺牲必不可少。 而第四组，是罗婕斯和他手下的精锐，目的是诛杀余潜龙。 余潜龙作为被灾厄反寄生的【双生寄兽】，也是笔仙的最大养料供给，若是能消灭，对最后诛杀笔仙，绝对是一大帮助。 而这个重任，给了灾厄应对科的总负责人。 罗婕斯一来就听到了何煜的计划，然后马不停蹄地带人去坐标点埋伏了，虽然有些云里雾里，但她的决心倒是十分明确。 毕竟，何煜现在所信任的，全是叶雨晴的力量，自己就仿佛是一个可有可无徒有权势的花瓶。 这不是扯淡吗？ 所以，罗婕斯心想的是，不光要击杀余潜龙，还要之后去第五坐标支援何煜，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么可靠的好领导…… 而第五组，自然就是何煜、叶雨晴，已经正在被医疗组急救的陈北然。 目的，击杀笔仙。 急救陈北然，自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让他尽量恢复之后，最后一战还要强制征用他的力量。 自己的【观测】【共识】，加上叶雨晴的【紫影】，和陈北然的【感扩】，何煜的脑海中计算出了一道唯一的胜利方程式。 这不仅仅需要自己在最后一战中全力发挥，更需要前面的每个环节，都没有疏漏。 难度很高，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也就在这时，第二坐标点，小伞的声音，传来了。 “那个……他……看到我之后……马上就逃走了……我好怕……” 第026章 人心的异变 何煜没有说话，也没有中断和小伞的通信。 小伞当然知道他的目的，在看到了那个变态之后，她当然明白，这是何煜对自己无声的责难。 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何煜肯定是很生气的…… 小伞想到这里，反而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她在等待。 但何煜那边虽然声音冷淡，但说出来的，却不是小伞想听到的话。 “被一个变态注视着，你挺享受的是吧？” “诶……？” 但何煜没有继续说，切断了和小伞的通信。 只留下在第二坐标点，被黑白制服所拥簇着的小伞独自凌乱。 不过，很快，就转成了潮红的面色，捏紧双拳，拳缝之间，渗出了滴滴鲜血。 ———— 如果对第一坐标点喻才申的表现只是嗤之以鼻，但是对于第二坐标点何煜给予小伞的回复，叶雨晴就有些不理解了。 “你说小伞她享受，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看过二十八次未来，设想过很多不同的答案，但都没有她能活下来的未来……” “这我知道，但有关系吗？”叶雨晴不解。 “在我安排小伞去第二坐标点之后，我加上这个全新的条件，顺便观测了一下她。” “能活下来了？” “不，她今天晚上就要死了。” “那你还派她去，你在拿她的命做实验？”叶雨晴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操作十分赞许。 “嗯，实验的结果就是，余潜龙对她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她反而是有些失望。” “这要怎么解释？” “如果有个关注了你半年的变态，突然对你没有兽欲了，你会怎么想？” “不会有半年，我会在发现这个变态的时候就一刀剁了他。” “以小伞的角度想想呢？” 叶雨晴很认真地想了想。 “那用刀估计有点困难吧，下毒比较好。” 好吧……要叶雨晴这种人去共情是自己错了。 “我直说吧，小伞有被害妄想症，而被这样一个变态骚扰了半年，也激发了她的受虐属性，加上她本身的胆小、懦弱和厌世……她希望自己最终能以自己幻想的最残暴的方式死亡，如果她在这三天内没有想好一个新的方式，那么笔仙就会在三天之后结果了她的性命。” “所以，现在她的想法改变了？” “嗯，她很可能想今夜被余潜龙以最残暴而变态的方法蹂躏致死，这就是观测结果改变的唯一原因。” 叶雨晴理解地点了点头。 “这次的灾厄真可怕，竟然把这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女生变成了如此变态……”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本来就是一个变态呢？” “……” 这超出了叶雨晴个人认知的极限。 她是处理了众多灾厄案件的精英，因为灾厄变成疯子的人数不胜数，而且一个比一个怪异，小伞这种甚至不能算是最极端的。 但…… 如果这种思想跟灾厄无关…… “你确定？！”叶雨晴的表情，很难得地变得有些激动。 “不，我就随口一猜，往后看吧。” “……” 虽然略微感觉被戏弄了，但第三组的通讯在这时候传了过来，叶雨晴马上是聚精会神到了最新的情报上…… “第三坐标点，检测到笔仙出现，申请发动攻击。” “许可。” ———— 在体育馆g区外侧的走廊上，秦庄只留下了三个最信任的精英和自己一起。 本来是四个，但有一个实在是没有对抗笔仙的勇气和赴死的决心，秦庄最后还是让他离队了。 剩下的三人……虽然秦庄不想，但他知道，就算全灭，也得有人给何煜那边送去笔仙的情报。 时间一到，那怪物在走廊的尽头悄然出现，这黑色扭曲的怪物带来的压迫感，瞬间让秦庄和他的精英部下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这笔仙的左手中，依然是拿着一支笔。 而右手上，又是一个学生。 这次，是个男生。 和之前的女生不同，这个男生还是四肢健全的，但他的全身上下，被开了十几……如果仔细看看，是几十个洞。 就仿佛是被前后缝合住了一般，这些洞口，都不怎么流血了，只是挂着血丝，反而是让这些洞，看起来更加离奇而恐怖。 “这混蛋……是把人当试验品了吗……” 一名离秦庄最近的白制服说着，已经举起了枪，但何煜马上制止了他。 “全员收枪，直接上灾厄抑制剂，最大功率，等我号令……” 秦庄十分冷静地给出了指挥，一来不想用枪伤到了学生，二来这东西的确怎么都不像用枪就能解决的。 如果跟之前黑斑长梦时候那种黑色淤泥异变差不多，应该能用抑制剂对它造成巨额伤害。 而如果真的能让这个笔仙奄奄一息，救下这个学生，用脑测看看这个学生之前经历了什么，或许能对笔仙的攻击形式，给出一个完美的答卷。 秦庄想得十分美妙，但此时的笔仙，根本没有在意面前的四个白制服，只是拖着那个学生，继续往前走着。 “长官，还不动手吗？” 另一个白制服已经是有些急了，灾厄的靠近让他本能的感到了不适，但是秦庄并没有回答。 毕竟…… 这个东西似乎对他们一点都没有兴趣，而他在做的事情…… 可能只是找个地方，好好地去享受一下手中的这个男学生。 就仿佛…… 是在做着残杀练习。 难道它有着一定要去用最残忍方式杀害的人吗？！什么勾八灾厄…… “给它让条道，等它背对我们，听我的号令动手！” 秦庄再次给出指令，这个指令带着一点儿私心。 毕竟，他也想看看，这个笔仙会不会在自己的面前，就开始动手残杀这个男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笔仙一步步地走着，最终，是以十分近的距离，从四个白制服身旁走了过去。 带来的，不仅仅是血腥味，秦庄甚至还从这笔仙身上，闻到了一股少女淡淡的清香。 这种该死的反差下，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秦庄立马下令。 “动手！” 如同灭火器的喷雾一般，巨大的白色粉尘喷洒了出来，瞬间让这隔着仅有一米左右距离的众人，互相看不太清楚了。 而笔仙的身影，自然是同样消失在了粉尘之中。 没有发出哪怕是一声惨叫，悄无声息…… “停手，等等！” 感觉这视野上盲区，反而是成了掣肘，秦庄急忙叫停。 下一秒，他往前望去——果然，那笔仙甚至没有对这样的攻击产生任何反应，只是继续拉着那个男生往前走着。 反而是那个男生，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上的洞上，血也是因为颤动而噗嗤噗嗤地挤出来了不少…… 有一个白制服大概是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画面，拔枪对着笔仙就射了过去。 砰——！ 噗嗤——！！ 枪，打入了笔仙的身体中，除了加剧那本就扭曲的身形之外，没有任何别的作用。 而那笔仙，头几乎是扭转了超过一百八十度，看向了那个攻击的白制服。 那个白制服…… 额头被从笔仙左手飞出来的笔，给完全穿透，向后“噗咚”一声倒在地上。 什么时候反击的！？秦庄根本没有捕捉到笔仙的任何动作，但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同僚…… 绝对是死透了。 第027章 魔女预言 何煜十分冷静地，听秦庄报告完了那边的战况。 简单点说，可以总结为两点。 第一点，灾厄抑制剂——这个由全世界灾厄研究学的专家，所研制出来抑制灾厄现象的特效制剂，对笔仙无效。 第二点，对笔仙开枪，会被反击，而且是用左手的笔——那只长得很像最便宜的三菱水性笔的东西，在破坏力和速度上，根本无法估量。 “卷宗所记载的所有案例中，只要是用到了抑制剂的，全部都或多或少地产生了效果，笔仙这次，是绝无仅有的。” 叶雨晴马上就作为辅助给何煜进行了补充说明。 但这个信息，已经不关键了。 灾厄2.0时代降临，之前的一切定律，都在这一刻退环境了。 更值得在意的，显然是第二条信息。 “按照秦庄的说法，那飞笔的速度，根本不是常人的反应能及的。就算你是超凡者，身体应该也没达到能躲避飞笔的地步。” “我可以试试。”叶雨晴不以为意，“要真打不过，无非就是我死，这我接受。” 真够彪悍的…… 不过，何煜是真的准备把叶雨晴当第一嫡系来培养，可绝对不能折在了这种地方。 “我有让你100%活下来的机会。”何煜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怎么做？” “很简单，让你能预知未来，大概2秒左右就好了。” 【观测】加上【共识】，应该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如果搭配得不好，在用用【感扩】来辅助。这样，只要叶雨晴的超凡之力能击中笔仙，单纯从超凡的威力来说，是足以灭杀这个异变体的。 毕竟，之前那紫火贪婪吮吸异变体的画面，深深烙进了何煜的脑海里——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异火系超凡能力，和笔仙的接触，说不定能让叶雨晴完成一次升级。 叶雨晴此时眼神中的期待，几乎要溢出，就仿佛是在等待着被男朋友亲吻的小女生，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何煜的下一步行动。 “我要观测一下你的超凡，你能掌控一下紫火吗？” 何煜想好了方案，但这话语一出，叶雨晴似乎倒是有些失望。 毕竟，何煜现在要观测的对象，不是她本身……她只能是努力收起自己微微的不满意，开始在手掌上集中力量。 紫光，瞬间一闪，在叶雨晴的手中，形成了一个类似火焰又似乎是光球的能量体。 “这就是你的超凡。” “嗯，命名为【紫影】，能附着在特殊的刀刃上发动攻击，也能作为火焰来点燃任何事物，对灾厄现象的效果特别出色。”叶雨晴事无巨细地解释着，“我还没试过极限，但现在一次战斗中，最长的附着时间是半个小时，而点燃次数则是三次。” 这份火焰，今后会成长为什么呢？这名为紫影的超凡，又会蜕变成什么形状？？ 【烤肉……烤肉……和牛……特级雪花……】 好吧，系统又来了。 不过，这次的要求，比一杯焦糖玛奇朵可要贵多了，显然面前这个需要观测的对象…… 不一般。 而且，这个系统是要收到预期，才会工作，所以何煜只能话风一转。 “明天请我吃烤肉吧。” “意思是要我用紫影烤给你吃吗？” “……” 虽然自己看着紫火说出这句话十分奇怪，也不用往这种方向去理解吧…… “正常请客就好了。” “行，你看出什么了吗？” “稍等……” 系统似乎对于叶雨晴的“行”迟一种怀疑态度，过了一段时间，才是开始打开了信息流的输入。 而输入的瞬间，何煜的脑海中，变成了一片紫色的火海。 烧灼感和痛感同时剧烈爆发，让何煜不得不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脑袋。 叶雨晴急忙收回了自己手中的紫火，关心地扶住何煜的肩膀。 “怎么了！？” 紫火被收回，何煜的不适瞬间减轻了八成；但他抬起头，看叶雨晴的身影却是变得奇怪了起来。 那并不是叶雨晴吧…… 而是一个身材傲人，穿着一身紫金法袍，浑身流淌着深紫色魔力，脚下的大地燃烧着永恒紫火，仿佛是从天降临的堕天使般的……魔女。 这……难道就是她超凡的最终形态？！ 幻想的画面瞬间消散，面前依然是那个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清冷少女。 难道，在用共识赋予她力量之后……她就会开始这条往魔女进化的道路吗？如果自己永远不跟她共识，是否就不会成长为这样一个令人恐惧的灭世魔女？！ 眉间的疼痛告诉何煜，这并不是一个现在应该去思考的问题。 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看一次了，观测超凡，比观测普通的信息流要累得多。 就算她以后真的成为了灭世魔女，也比现在就被笔仙爆头要好得多。 何煜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你想知道你的未来吗？” 叶雨晴稍作思考，露出了微微有些小确幸般的表情。 “意思是我今晚能活下来，对吗？” “前提是，你能接受，并使用我给你的力量。” “当然接受。” 看着叶雨晴那深切的眼神，何煜知道，是时候了。 是时候将叶雨晴对自己的神秘和力量的钦慕，转换为实际的忠诚了；如果她未来真的会变成灭世魔女，那必然更得是为自己所用的力量！ “这份力量，会让你的超凡蜕变，你的人生，也会暴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如果你愿意成为黑金先知忠实的信徒，陪伴我一起去洞悉灾厄与超凡的真谛，我就授予你此刻与我相同的力量……”何煜煞有介事地抓住了叶雨晴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这仿佛是在求婚一般的说辞，让叶雨晴惊呆了。 她很孤独，一直以来都很孤独。 自从灾厄将她的家人全部夺取之后，她就封闭了自己的感情。 只是在对抗着灾厄而已，愿燃烧自己的生命和灾厄战斗到最后一刻。 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感情——背后说她是卷逼的，说她是冷血动物的，或者称赞她是人类存续最伟大的斗士的，她都没有任何情感上的波动。 毕竟，都不过是说说而已。 但现在，先知在低语，在诱惑，在挖掘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愿望！并承诺带自己去向无尽之海的彼岸……自己说不定，真的能看到灾厄的终点！？ 所以，叶雨晴诚惶诚恐地半跪了下来，将何煜抓住自己的手轻轻地托了起来。 “请您成为我命运的主宰吧！” 第028章 变态的循环愿望 好痒……好疼…… 疼中带着痒，痒中带着疼…… 这种感觉…… 真他妈让人兴奋啊………… 余潜龙想着，使劲抠着自己手中变成了一滩黑色淤污的地方，抠得黑色汁液溅得到处都是。 而那些汁液在地上，甚至是会扭动一阵之后，才渐渐消失，就仿佛是掉到了热铁板上的蛆虫。 此时他的身形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就仿佛是一具丧尸，甚至脑袋上的腐烂让他已经有一个眼珠子吊在了外面，他都只是偶尔尝试用手去把这圆圆黏黏的东西塞回去而已。 说实话，余潜龙还蛮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的，毕竟那些学生见到自己之后，都会发出真正惊恐而绝望的喊叫。 听着真爽。 而这时候，自己就只用挥挥手，那黑色的淤污就会自动把面前的目标给拖到自己的身边，然后自己是想啃、揍、踢、挠还是捏什么的，都凭自己的心情。 今天晚上已经玩死几个了？余潜龙数不清楚。 但…… 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碰到小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想到这里，余潜龙就会抓狂，他之前的一切爽感也都会因此烟消云散。 这完全在自己的预料之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最丑陋的形象会被她看到！！！ 她可是……那全世间最纯洁最绮丽也是最可爱的瑰宝，怎么可以让她的眼睛进这种东西！！！ 想着，余潜龙再次抓起了自己的脑袋，就仿佛是要将这个腐烂的东西给完全抠烂。 从和小伞那次在办公室的独处之后，余潜龙就发现了这个绝对圣洁的女神。 无可挑剔，无可替代，和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同，也和那些故作清纯的碧池大相径庭，她的那种清纯清高，是不染尘世的，就仿佛是等待着某种救赎…… 没错，死亡的救赎。 就和自己二十年前，杀死的那个清纯女生一样。 嘿嘿嘿嘿嘿…… 那时候她在死亡的时候露出的表情，是多么美好啊，在最痛苦和最无助的节点让灵魂升天，得到的绝对是最为完美的净化。 小伞也值得这样的死亡，所以…… 自己已经把这个灵魂，培养的大半年了。 本来，收割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 但…… 自从小伞去找了那个什么先知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怪异的事情，接二连三，现在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个灾厄，也要杀小伞。 那个灾厄，甚至还在利用自己。 那个灾厄那个灾厄那个灾厄那个灾厄那个灾厄…… 必须要赶在它前面！ 但它把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要怎么去面对小伞……面对她的清纯与圣洁啊！？ 余潜龙再次抠起了全身上下的黑暗，好痒……好疼…… 疼中带着痒，痒中带着疼…… 这种感觉…… 真他妈让人兴奋啊………… 在这样的循环之中，余潜龙走进了一片金光之中。 这里是什么狗八玩意？ ———— 金光一闪，刀剑归位。 罗婕斯将第六十四把刀，也在这体育馆入口大厅处布置好之后，便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一分钟。 时间紧迫下自己并不能做好万全的准备，只能是在自己原先设想的基础之上，做出了些许的调整，罗婕斯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的。 这六十四把风格和功能都迥异的刀，在这入口大厅处，摆出了一个刀剑之阵。 九宫八卦阵。 罗婕斯能清楚地感觉到每一把武器的方位，也能随时调动这些武器发动攻击——只要余潜龙进入了自己的阵中，罗婕斯能保证，他绝对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真想让何煜亲眼来看看自己的这份超凡啊……最好再换上一身飘飘仙衣，展现出乘风御剑之感…… 你不是先知吗，那我就是仙人了，这样是不是就还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超凡……罗婕斯先以为跟修仙没什么区别，这灾厄现象本质上就是传说中的灵气复苏。 但她马上就发现了这其实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超凡能力就仿佛是肌肉一样，只有靠自身不断地去锻炼，才能变强，并没有吸收天地之灵气就能完成升段升阶的说法。 而且，只能在灾厄中去锤炼，仿佛在打怪升级。 从仙侠，突然就变成游戏的感觉了…… 这种设定一旦接受了，就很稀松平常了。只是，这种打怪升级的游戏感，怎么说都比仙侠的那种感觉要差远了。 但现在不是可惜的时候。 罗婕斯用心感受着自己的刀剑之阵。 自己这种【念力】系的超凡，强度并不在于能控制重量级的物体，而是完全在数量之上。 六十四把，还不是自己的极限。 但对抗这些灾厄现象，也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大的阵仗，罗婕斯倒是有点期待……期待这余潜龙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 一分钟后，那抓着自己的脑袋，异变已经沾满了全身的畸形躯体，准时走进了这大厅之中。 在心中赞叹着何煜的同时，罗婕斯轻动手指。 离余潜龙最近的三把刀，瞬间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刺向了他。 正东方，冲锋位，罗婕斯在这里，自然是用了三把最为轻盈，也是最为敏捷的剑，并将自己的超凡能力，直接开到了最大。 噗嗤—— 三把剑，分别从右肩、腹部和左侧大腿处刺入了余潜龙的身体。但这三处，喷洒出来的汁液各不相同，黑的红的溅成一块。 “啊啊啊啊啊啊——！” 余潜龙发出了一声剧痛和愤怒之下的咆哮，而他周身的黑色触须，也在这样的亢奋之中，全部炸开，形成了五六条黑影组成的手臂。 看样子，是要抓人来补充营养了。 但已经在我的阵中，做什么都是徒劳…… 罗婕斯想着，阵眼之中的刀剑再次出击，配合着从坎、震、离、兑四个方位补充过来的兵器，从每一个角度将那些黑色的触手所斩断了。 并不难。 这灾厄虽然寄生到了余潜龙身上，但显然跟余潜龙还是两个个体。 而且，就如同何煜所说，并没有获得智商。 罗婕斯已经在这个阵法之中，让自己手下的精英去落位了。灾厄对人类生命的渴望，让它此时的行事逻辑十分好判断，他只要敢对任何一个人动手，就是正中自己的埋伏。 太简单了。罗婕斯轻笑一声。 这东西，用九宫八卦阵来对付，实在是大材小用。 自己现在就应该…… 罗婕斯刚准备全频率地释放刀剑，却发现那余潜龙进来的入口处，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娇小可怜的身影。 是小伞…… 她，怎么 第029章 演技 “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回去！” 一个镇守在西南方位的白制服，大概是因为离小伞最近，急忙走过去想把她带走。 但他刚一出脚，余潜龙身上那本已经进入沉寂的黑色触须，却突然仿佛是得到了指令，直直地飞刺向了那个白制服。 罗婕斯急忙动用西南方位的一把短剑去救，但此时的动能却有些力不从心。 那白制服虽然意识到了问题，但想退也为时已晚，只能是扭动身体，在偏差之下，看着自己的左手手臂被那黑色给撕烂、包裹，并吮吸着给收了回去。 “呃啊——唔……”白制服努力没有叫出声，训练有素的他知道，不能在这里惊动到里面的学生。 罗婕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九宫八卦阵，也在这时候变得不太牢固了。 严格地说，阵已经破了。 这阵只是针对有一个入侵者——也就是余潜龙的入侵，而设计的。 如果阵中多出了小伞——一个鲜活懵懂的生命，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这两人加起来，就是这次【笔仙】灾厄的罪魁祸首，但小伞毕竟只是受害者，要让她也死在自己的攻击之中，罗婕斯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更何况小伞死了，何煜那边无法交差，罗婕斯绝对不会做让自己颜面尽失的事情。 此刻，罗婕斯那失去了位置的下属，捂着手臂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这下，那灾厄和余潜龙都再次停滞住了。 罗婕斯早就交代过，在布阵的位置绝对能保护他们，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要离开；但这个方位的却被小伞给动摇了，失去了一条手臂，罗婕斯很难说不是他咎由自取。 更重要的…… 这灾厄，知道他移动出了阵的绝对防御才攻击的吗？这算什么？？杀戮本能，还是它用智商分析出来的结论！？ 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罗婕斯知道，必须重新规划了…… 而在这之前，最关键也是最可怕的变数就是—— “小伞，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也不知道啊，在……在第二坐标点，我……我没能完成任务，就……就跟过来了，是我……对不起大家，我想……我想做出补偿……” 补偿？ 呵呵呵呵…… 说实话，罗婕斯已经有些受够小伞这副无辜的样子了。她真的是无辜的吗？罗婕斯心中不禁有了这样的疑惑。 “如果你想做出补偿，趁这个怪物在发呆的时候，原路退回去，我们就能赢了，快……” “呀~！” 然而，就仿佛是之前根本没有注意到余潜龙一般，在罗婕斯提示了之后，她反而是很认真，甚至有些多余地看了余潜龙一眼。 这个畸变、满是血污，还被开了几个窟窿的怪物，立马是吓得小伞在尖叫之余，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双腿发抖的样子，看样子短时间是起不来了，罗婕斯甚至感觉她是不是……直接吓尿了出来。 好家伙，如果是演的话，真的要演到这个地步吗！？ 而余潜龙那怪物，不知道是闻到了味道，还是被这声惊叫给刺激到，此时，终于是回头看向了小伞。 草……麻烦了啊。 若是余潜龙把小伞作为人质，自己该怎么打？罗婕斯还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而这九宫八卦阵在这时候还继续维持的话，只是徒增自己的消耗，她已经是有些想放弃了。 但就怕放弃的瞬间，这余潜龙跑路，那自己更会完全打乱了何煜的计划。 那么，一个十分值得深思的问题，出现在了罗婕斯的脑海中。 何煜他……预料到了小伞会出现这一步吗！？他是坚信着无论出现什么情况，自己都能把事情摆平的吗…… 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罗婕斯开始回想起了之前自己所得到的一切信息。 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若是放在以前，她绝对想都不会想这种事情，但现在……无论是这个变态的行径还是小伞的举动，都让她觉得只有这一个方法可行。 她将自己这九宫八卦阵中的所有锐角，在瞬间，全部对准了小伞。 “所有人听命，十秒钟之后，开枪对小伞射击。” 没有人听懂了罗婕斯的命令，但看罗婕斯那所有刀剑的指向，他们知道，这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 所以，速度很快，这些信赖着罗婕斯的白制服们都掏出了枪。 “诶……” 小伞的表情，在这瞬间，变得惊恐了起来。 “等一下，这……这不行，这不是我说期待的……” “开枪！” 一瞬间，整齐的枪响在这大厅内就仿佛惊雷。 而对于罗婕斯来说，负重了这么久，终于能得到释放了，那感觉无比酣畅。 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真对小伞产生了杀意。 一秒的迟疑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是赌对了。 余潜龙马上就疯狂地让自己全身的黑色淤污展开，冲向小伞，将小伞给包裹在了那令人发呕的防御体系之中。这所有的攻击，就如同之前所预计的那样，全部打到了他和他的那身灾厄之上。 而打上去了，还不算完结。 罗婕斯让自己的攻击，在他的身上搅动了起来，并开始施加震动。直到这名为灾厄的现象，全部变成了不可复原的泥浆般四散，才渐渐缩减了自己的攻势。 这便是罗婕斯一直以来对阵灾厄现象，所使用的战法。 虽然比起叶雨晴的紫影，自己还得用物理的方法让灾厄现象失活，但自己这边的整体控制范围和战斗力，还是要强于那个小姑娘的……虽然嘴上没说，但罗婕斯心中一直有着这份攀比。 单从超凡的角度来说，自己真的是勤能补拙了。 而余潜龙此时的躯体，也已经被分得七零八落了，但仅剩下一个脑袋还连着残破的身子，他依然能从那破损的气管中，挤出一点声音。 “你……多么……美啊……不要……这种……” 噗嗤——！ 罗婕斯当然没给他废话的时间，远程一刀削掉了他的天灵盖，然后煞有介事地跑向了小伞那边。 “小伞，你没事吧！” 当然，不是真的关心她，罗婕斯这里七成，是演技的成分。 还有三成……在看到了小伞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和满身还没完全死透一边蠕动一边蒸发着的灾厄现象，罗婕斯还真产生了一点心疼。 作为看惯了灾厄带来的悲剧的总负责人，她就是这种性格，这东西并没有那么好改。 “我真的……好怕……罗姐姐，我真的……很想问问你……” 小伞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而她的手，则是倏地摸出了一件利器，向上飞速捅入了罗婕斯的肚子之后，开始搅动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第030章 烂掉的病娇（求追读！！） 旁边的白制服们瞬间举枪对准了小伞，但多数的手，却是在颤抖着。 毕竟小伞的位置十分隐蔽，拿罗婕斯做了她最完美的保护伞，这些下属并没有误伤罗婕斯的勇气。 而罗婕斯，作为一个好上司，当然也不为难他们。 “别动手，我自己来……” 罗婕斯强撑说着，伸手已经是抓住了小伞的手，避免她的笔，在自己的身体里继续搅动。 还好，只是一支笔而已，不然自己的肠子现在可能就已经变得稀碎了吧。 她想把小伞的手给摁下去，却发现自己在受伤之后，无论是力气还是超凡力量，都处于一个很难发动出完美效果的境地。 不……不光是因为受伤…… 而是被压制住了…… 再怎么说，小伞这样一个娇柔的女生，在力气上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啊？ 她身上那些黑色的蠕动到现在都没有消散，也十分值得怀疑…… 灾厄，难道转移寄生到他这位“母亲”身上了吗！？ 或许自己现在该做的，不是靠蛮力，而是从根源上，清除小伞的杀意…… “你为什么想我死？” “很碍眼……” “碍眼就该死吗？” “我的计划也被打乱了……” “计划？什么计划，要是想借灾厄杀人，我会先一步杀了你。” “很好啊，互相残杀……嘿嘿，虽然你这种人不配，但我……” 小伞露出了癫狂的笑，手腕一动，不惜自己骨折，也要将笔更深入地刺进了罗婕斯的身体。 比起疼痛，自然是小伞的行为，更让罗婕斯恐惧。 这绝对已经超乎人的范畴了，如果再把她当一个小女生，自己绝对是必死无疑！ “你到底是谁？” “罗姐姐，我就是小伞啊……” 罗婕斯直接用另一只手，将腰间，那把她不太常用的配枪拔了出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黑金哥说了，我今天不会死。” “那是因为我之前没动杀意！” “你真的觉得自己很重要吗？黑金哥的力量可鲜美了，我这种人才配得上，我和我的笔仙……嘿嘿嘿……我可以和黑金哥一起……” 小伞图穷匕见，露出了一种病态的表情，罗婕斯不得不做出一个之前从未有过的推断。 “你是超凡者！？” “罗姐姐，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你要杀我的话，就开枪呗……不然我真的会捅死你。” 罗婕斯表情一狰，对着小伞小腿上，那还在蠕动的黑色开了一枪。 砰——！ 小伞的小腿瞬间血肉模糊，不过她并没有疼晕过去，而是发出了一阵似哭似笑的，癫狂的声音。 “咿呀……呜啊……啊哈……哈哈哈……罗姐姐，你好狠，再来点，再来点啊！” 罗婕斯想的，是用这样的枪击，让她失去意识。 反正到时候用治疗系的超凡加上尖端科技，让小伞恢复她的纤纤细腿并不是什么问题。 但……她到底是什么变态啊……？ 她的超凡到底是什么…… 自己又到底是在和什么抗争！？ 要不再把她的另一只腿也打断吧，再把双手也打断，把她做成了彘之后，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自己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恐怖的想法了…… 罗婕斯感受到了自己肚子里的笔。 那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笔…… 笔仙…… 这到底是来自灾厄的攻击，还是来自小伞，亦或是……两者的联合？！ “喂，罗总，听得到吗？” 罗婕斯的耳麦之中，突然听到了何煜的声音，她那握着枪的颤抖着的手，在瞬间就停滞住了。 但她没有说话，只等何煜开口，这仿佛天籁的声音，此时就是自己的唯一指引啊！ “我这边的坐标出现了延迟，你也没有汇报，显然出现变故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伞出现在你那边了？？” “没错！”罗婕斯实在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口水喷到小伞的脸上，但小伞此时也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她知道，那边是何煜的声音。 比起枪，小伞现在更想去抢了那个耳麦，她……也想听听何煜的声音。 但罗婕斯这时候没有任何犹豫，一枪把小伞的手掌给打了个稀碎。 然后，似乎是想通了一般，连着一枪，直接将小伞捅自己的手从肘部也给打断，只留下一个大臂在半空中晃荡。 枪声的余韵，还在这大厅里回荡，周围的白制服全都惊呆，枪也都慢慢放了下来。 毕竟谁都不认为现在的小伞还有任何战斗力。 而罗婕斯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想听何煜的声音，听到何煜的解决方案，这就是现在唯一的正途。 “你这边很激烈啊，我猜小伞已经被你打得不怎么是人样了吧？”何煜的声音缓缓再度响起，似乎是在等上一轮枪机结束。 “还好，就少了两个胳膊一条腿而已。”罗婕斯的回复十分冷酷，“现在该怎么办？” “先问你，现在小伞是不是还一脸癫狂的表情？” “这……” 罗婕斯看着小伞……的确如此，那种亢奋的劲头，就仿佛她已经到达了人间极乐的状态；她甚至还在摆动着断掉的手臂，去做出捅自己的姿势，但这只让她的样子更显得滑稽可笑，畸形到让人胆寒。 “的确如此，为什么这样，小伞是超凡者吗？”罗婕斯急促发问。 “超凡并不好预测，但这或许就是她成为变态的诱因……她想在今夜以最为残忍、无助而畸形的方式死去。”何煜那边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奈，“你要是干掉了余潜龙，她只能寻找别的方法，你……倒是被她激将得很彻底啊。” “……” 罗婕斯微微有些脸红……自己竟然是被利用了？被这样一个变态？！ “那我就满足她！”愤怒上涌，罗婕斯再次将枪口对准了小伞。 “别杀，控制你的杀意，在你虐她的这段时间，笔仙应该又成长了。”何煜的声音略显无奈，“说不定是吃着你的超凡在成长啊，会变得棘手的。” 吃着……超凡？ 难道自己用不出来力量，是因为被笔仙给吃了？！ “真的吗？！” “猜的。” “……” 放在以前，罗婕斯只会对何煜的戏弄生气，但现在，她觉得何煜是一猜一个准。 “那我该怎么办？” “把小伞抱到我这边来。” “她……” “做不到吗？” “当然做得到，你等着！” 罗婕斯咬着牙说完，何煜那边就一如既往地挂掉了通讯。 但这次罗婕斯一点不气，只觉得自己不该打扰何煜，毕竟他那边要准备的，比自己要多得多。 而自己，除了完成他给与的任务，还能做什么呢？这就是自己现在的价值！ “没想到是，让你收起现在这畸形的表情，要用这种方法……” 罗婕斯说着，用公主抱的姿势，轻柔地将缺胳膊少腿的小伞给抱了起来，眼神中，则是转换为了一种轻蔑的同情。 “走吧，以这种姿态去见见你的黑金哥去。” 第031章 死不是死 叶雨晴十分庆幸，自己能在何煜身旁看了他全部的分析操作过程。 毕竟百闻不如一见，这就是传说中的先知在实战中的真正实力！ 叶雨晴先还以为先知会是那种谜语人，说出一句又像是诗又像是古文的话，然后摇头晃脑一副无可奉告十分欠打的样子。 但面前的这位先知…… 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在操作着一切，不断地观测不断地对形势作出预判，每一句看似轻巧的猜测，几乎都会一语成谶最后变成决定战局的关键点，这简直…… 是最强王者，是全知全能，是能够掌控一切的神啊！叶雨晴十分庆幸自己在不久前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也愈发期待他在最终决战时，会给与自己的那份力量了…… 但叶雨晴现在却一个字都不敢跟何煜说，怕打扰到了他那缜密的思绪。 毕竟，也不需要说什么。 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做何煜的傀儡；只要能灭杀灾厄，过程好看点难看点无所谓。若在此之上还想奢求得到何煜的关注……那绝对是有点贪心不足了。 而何煜那边，倒不是冷漠，是真的没时间去照顾叶雨晴的心情。 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数也越来越多，靠后的坐标点上，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所以，何煜不得不在自己观测一阵之后，就再用陈北然的脑袋来加强使用一番，避免因为过劳而直接宕机。 而只要听到陈北然还能咕噜咕噜地呻吟两句，知道他没死，何煜就继续操作了。 用完了就马上丢给急救组的续命，整两下还能继续用，何煜倒也一点都不客气。 这一切的目的，就是收取最主要的变数加入观测；此时，获得小伞的状态便是当务之急。 通过之前的信息残余，何煜展开了追踪，很快就发现了她向第四坐标点的移动。 之前的猜测，全部印证了；而在听到了罗婕斯的分析之后，何煜又能给自己的观测加入一个最新的条件—— 小伞是超凡者。 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的常识，超凡这个东西，是必须要接触灾厄之后才能觉醒的……那么，小伞获得灾厄是在笔仙降临之后吗！？ 结合她到现在为止，下意识做了，并做到的事情…… 何煜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呻吟着的陈北然，渐渐有了想法。 如果陈北然的能力，是扩大感知；小伞的能力，会不会是扩大她人的情绪？ 比如杀意。 而杀意越浓，就越会成为笔仙的目标，简单点说…… 笔仙如果是一把狙击枪，那么小伞，就是它的瞄准镜。 怪不得小伞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到过余潜龙，因为她怕这件事情提前地败露在自己的观测之下！ 她的目的，表面上的确是让自身惨死，但是……这个描述并不算准确。 在这个存在超凡的世界里，死亡真的是死亡吗？ 自己最先观测到的小伞的死亡……没错，在那之后生命活动全部静止，但也只是生命静止了而已。 或许，她能以别的形式存活下来。 比如，成为笔仙…… 额头渗出些许的汗珠，何煜感觉自己终于是终于追上了小伞的真实。 这个变态的怪物，真会玩啊…… 以最残忍的方式去死，会让她自己的恨意和杀意聚集到最强，也会让笔仙那个怪异更加喜欢她这个母亲，就能让灾厄和人类最终融合成一个完整的形状。 也就是马岚博士的报告中，所谓的3.0形态——灾厄最终获得了智慧。 而小伞就是这个举世无双的，开创新时代的人。 却只是一个娇柔的，受到欺凌和变态骚扰的女生。 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啊…… “来了。” 何煜听到了叶雨晴的声音，此时，这室内的左侧，那个黑色扭曲的身影，已经是出现了。 一只手，如同情报所说，是一支笔。 而另一只手上…… 也如同之前所说的惯例，是提着一个被她所残害的学生。 没错，是提着。 整个身体被它给扭成了一团，只有双手被扣在了一起，就仿佛是提着一个没有重量的篮子一样，提着那个学生。 这怪异的样子，甚至让人看不清楚它手中的那个学生是男是女。 “那边也来了……” 而何煜当然没有被这个怪物给完全吸引目光，因为房间另一侧的安全门口，抱着小伞的罗婕斯，也已经出现了。 演员，已经完全就位。 “秦庄，吩咐其他人守好体育馆的每一个出入口，这边无论发生了什么，就跟学生说是外面打雷了，明白了吗？” “明白。” 听到了秦庄的回复后，何煜直接拿下了耳麦，直接在桌上锤烂了。 现在，除了这室内的一切，何煜不允许其他一切来干扰他的观测，一条多余的信息都不需要。 罗婕斯和小伞，当然也看到了面前那个怪物，但他们两人的表情，自然是各不相同。 “罗姐姐，疼……” 小伞似乎是感觉到了罗婕斯手中不自然的用力，小声娇嗔了一声。但这更是提醒了罗婕斯，她抱着小伞，争取在不被笔仙看到的情况下，轻轻挪步到何煜的身边。 但罗婕斯的警惕，其实没什么必要，笔仙根本就没有在意她，而是跟之前面对秦庄的时候一样，仿佛漫无目的地，开始向前方走动了起来。 叶雨晴这时候终于开口。 “现在要强化我吗？” “还不是时候。” “那……”叶雨晴本还想多问，但看着被罗婕斯放在何煜面前的小伞，这伤势和小伞此时表情的鲜明对比，让她有些说不出话。 而小伞在看到何煜之后，脸上那潮红而幸福的表情，又是得到了一个升华。 “黑金哥……嘿嘿，你终于知道了吗？” 何煜当然知道，但也只是知道了而已……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不理解。”何煜只是摇了摇头，“变成一个不再是人的……甚至全世界没有人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之后，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先知吗，帮我看看？” “……” “怎么了？”小伞露出了可怜巴巴仿佛祈求的表情，而何煜的表情则是十分冷漠。 “那种未来，并不在我的观测之中。我看到了一位更美丽、更强大、更飒、更所向披靡的魔女会成为未来的主宰，所以……你和你的笔仙，只会成为这位魔女的陪衬和垫脚石而已。”何煜说着，对叶雨晴勾了勾手指—— “可以上了。” 第032章 吃抹干净 叶雨晴瞬间就冲了上去，她已经有些饥渴难耐了。 毕竟作为灾厄应对科的王牌战力，在这场最终对决中，一直到现在，她都只是在观望。 而随着灾厄越来越令人发指的行为，她的战意也是越来越浓。 这不同于对人的杀意，何煜也发现了，叶雨晴似乎并不在小伞的影响范围之内。 所以，让叶雨晴对战这个笔仙，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而那已经断手断脚的小伞躺在地上，甚至都没来得及去嘲讽叶雨晴一两句来激发她对自己的杀意。 只能是望着她，咯咯地笑着，仿佛是从牙缝之中咬出来的声音。 显然，是想她也死在笔仙的手下。 没错，死吧死吧，都死了才是最好。 这个世界上，只需要自己和黑金先知就好了，唯一的未来就应该是这样，他再怎么不愿意观察，这个未来也是注定的才…… 当——！ 叶雨晴那特质的刀刃上刚导入超凡的力量，就立马被笔仙给看出并用飞笔反击了；叶雨晴十分敏捷地用刀刃挡住了那道攻击，一声脆响炸出了一阵激烈的火花。 而那笔在和那紫光接触之后，落地立马变成了黑泥，那紫光立马顺势攀附了上去，变成紫火开始燃烧，贪婪地将这黑色给吃抹了干净。 这种交融印在何煜的眼中，他微微皱眉，再脑海中留下了一个新的观测条件。 笔仙那边，将头歪到了一个人类绝对不能达成的角度，怪异地观察着叶雨晴。 然后将手中的黑泥，一点点地覆盖到了手中那个人体提篮之上，看样子是要吃掉这份养料了。 而另一只手中，很快就再次形成了一支笔，不过这次，就不是一只水性笔了，而是毛笔。 可以看出，笔仙的一切变化，都离不开小伞的认知，怎么着，这小伞还玩过上官婉儿啊？ 很快，大笔一挥。 这黑色的淤污就如同墨汁一样被甩出，在速度没变的情况下，范围延展了许多，对于叶雨晴来说显然想要躲闪是变难了不少。 但叶雨晴毕竟也是跟灾厄异变体战斗过很多次的老手了，紫影显然也不仅是她之前介绍的那么简单。 只见她对着那攻击快速画出了一个字符，紫光形成了一个“定”字，作为坚实的盾抵挡住了这次的攻击。 字诀？何煜惊异，但没时间思考。下一道攻击来得要比想象更快，叶雨晴不可能再次用紫影防御，只是用力道和气势，一刀将攻击用风压和超凡的力量给切开。 所以，左臂和右侧的大腿，被这攻击的溅射给伤到。白色的制服上，也沾染了许多的黑暗。 而何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同时，此时已经把陈北然给抓起来，开始共识他的大脑了。 急救班的两人此时实时监控着陈北然的状态，看何煜的表情也有些奇怪。毕竟，他们已经看到了战场上的形势，他们在害怕…… 害怕何煜怕伤人性命而放水，最后导致他们都死在这里啊！ 所以，其中有一个医护直接开口了。 “黑金哥，别犹豫了，这家伙的命换我们所有人的命，难道不好吗？恕我直言，您都已经把他用成这样了，何必现在再犹豫呢？！” 何煜只是给这个医护人员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他就没再说话了。 毕竟，何煜现在考虑的，可不是这么低级的事情。 刚才那一次次地使用陈北然的脑袋，并一次次地将他的力量给提取，何煜发现了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那就是超凡这个东西，作为一个后天获取的能力，本质上，是独立于人体构造，额外开辟出来的一份力量。 就仿佛是在人的大脑里面，多出了一份类似丹田的地方。 当然，也可能只是脑能力类的超凡在大脑里，叶雨晴那种能力，就不像是从脑海之中产生。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能力，和陈北然是对上了，只要自己共识的好…… 能把他的力量完全提取，就算不能吸收，作为消耗品消耗，就能最大程度的将其变成这场战斗的即战力和自己的经验值。 简单点说，就是用自己的超凡，以大鱼吃小鱼的姿态，吃掉陈北然的超凡！ 所以何煜再次对这两个医护开口了： “给你们一个艰巨的任务，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他死掉，做得到吗？” “都这种时候了，还要管他的命吗？” “他的命就是你的命，明白？” 这个激动的医护人员马上就不说话了，而是把边上的仪器拨弄了一下，将好几项注剂的量调整到了峰值。 何煜满足地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焦灼的战场，将自己的全部观测之力，用在了陈北然之上。 之前，已经解析了大半。 根据二八定律，这最后剩下的两层，才是最难的。自己要解析的，可能是名为超凡的本源，这种关系到世界里层秘密的东西。 而每观测计算一层，下一层的信息量就会呈指数般增长，显然再拆几层，就会达到何煜现在的极限，从而无法将他这【感扩】的超凡给完全吃抹。 就像是一个有着十层密码的宝箱，若是最后一个密码不对，自然得不到最后的宝藏。 何煜的眉心又开始疼了，而这信息量却还在爆发式的增长，几乎要将他淹没。 那两个医护人员，此时自然也忙得焦头烂额——陈北然的全身都在抽搐着，而且在剧烈的抽搐后，竟然是开始了萎缩！ 就仿佛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一般，变得贫瘠、丑陋而衰老，让他那本就十分矮小的身材，变成了仿佛侏儒一般的存在。 而他的生命活动，则是变得异常剧烈，身体的各项机能几乎都已经超过了峰值，心脏的跳动次数甚至是达到了超过两百次每秒。就仿佛是这个过程一结束，他的生命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逝去，仿佛此时的爆发只是一场终会归于沉寂的烟花。 何煜知道，此时不能放弃。 放弃了，自己之前的所有付出都将付之东流，但自己如果能将这【感扩】给全部解析而吃抹掉，反而是能抵消极大一部分对自己的消耗。 顶着脑袋的剧烈疼痛，感受着神经元的灼烧和湮灭，何煜继续观察、计算、解析着，外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似乎听到了叶雨晴吐血的声音。 他似乎听到了罗婕斯发出怒吼加入战场的声音。 他似乎听到了小伞在自己身边癫狂地笑着的声音。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所有的一切，在瞬间离何煜远去，而他的面前，此时变成了一片洁白。 就仿佛是那无限的信息流终于是超过了极限而停止运转，将时间和空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那么……这是哪里？ 时间和空间的夹缝吗？ 何煜发现自己的意识好像无法从这个空间抽离……但这时候他的耳边却响起了一个熟悉而又缥缈的声音。 “狗宿主，你好啊。” 第033章 我才是主宰（大修） 这声音十分的中性，比之前从系统之中听到的那靡靡之音要清晰许多，也没有了那股肾虚之感。但何煜依然十分确定，这就是自己脑海之中系统声音！ 竟然是在这种时候出现了，是要帮助自己来完成对【感扩】的吞噬吗！？ “你还舍得出来了？” 何煜虽是稍微有些惊喜，语气依然是十分平淡。 系统的声音不再回话，而是一点点地，在何煜面前，出现了一个光芒包裹的人形。 和那纯黑色的灾厄正好相反，就仿佛是一个最为圣洁而无垢的躯体；虽然为人形，却十分随意，从性征上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男是女。 系统的确也不用分男女。 “不是你主动放我出来的吗？” 系统的反问，就仿佛是在给何煜出题，何煜微微皱眉，并没有做出回答。 而看到了何煜的疑惑，系统的声音又是变得葳蕤： “放心，这里跟外界的时间流动无关，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行，那就聊聊，你想聊什么？”何煜对发光体做出回应。 “当然是聊你。”系统的声音微微有些好奇，“你认为我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必然？” “你不妨直说。” “你将【感扩】这份超凡的力量给解构吞噬，但你最终能吸收的力量只有一成左右。这剩下的九成，虽然不能保留下来，但现在你的脑海中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超凡场，这能让我在此刻稍微获得一些与你面对面的时间。” 何煜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心中则是有点不爽。 毕竟，这能力竟然只能被自己吃一成吗，折损率有点高啊，是自己的脑法还不够精湛吗…… 但毕竟是一整份超凡能力，这和陈北然本身掌握了这份能力多少无关。仅有一成，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可能也是陈北然现在能使用部分的几十上百倍。 系统的发光体，说着有些自满地凑近了何煜—— “而我，才是让你能赢的关键。” 何煜隐约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一步步的确都仿佛是被引导的——之前感觉到陈北然是自己能赢的最后一块拼图，但这拼图本身，竟然并不是陈北然…… 之前的很多时候也是，何煜以为是自己的第六感越来越强，但其实是在被系统的意志所引导。 说不定每个第六感很准的人，都是因为觉醒了某种系统？ 不过何煜并不想去舔这个系统，毕竟自己也不是没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你说说，你要怎么让我赢。” “你不应该说，请我尊贵的系统告诉我怎么赢吗？” “烤肉你不想吃了吗？” “……” 似乎是对系统产生了暴击，半晌的沉默之后，他再度开口。 “每次进入这个空间，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存档点，你要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 “每次……只要再次展开这样密集的信息流，你就会再度出现？” “没错，仅仅用你自己的能力，是做不到的。所以，你需要不断地去吞噬其他的超凡，或者灾厄。” 超凡和灾厄都可以？ 这两者在本质上很可能就是从同一源头分支出来的，而自己的系统…… 可能就是存在于源头上的某种东西。 看似说得十分轻巧，系统其实是给自己下达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任务—— 不断去吞噬超凡和灾厄。 之前自己也考虑过不断被灾厄给浸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没有答案，现在则刚好有了一个解答人。 “我记得在最初我想对灾厄使用观测的时候，你还告诉我不要看……是为什么？” “因为你要是受不了，会直接死掉。” “但我看了，没死，你就大胆起来了？” “没错，我就把【共识】也给你了，是我在培养你，你不会以为你真的升级了吧？” “……” 何煜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还有什么能力，你全都给我。” “呵，口气很大啊，现在给你，你驾驭不了只会把你自己推向深渊，我这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很简单，我现在只需要一个东西。” “什么？” “一个直观的面板。” 这次轮到系统沉默了。 这种东西，其实并不难。 但他并不想直接授予何煜。 天底下没有任何东西是不需要任何代价就能获得的，力量最没有例外。 那种【叮】的一声就出现并且毫无保留地帮助宿主的东西，只存在于这种自大穿越者的幻想之中，得了天下你去享受美酒和女人，有着自我意识的系统却在脑海里看着？ 这绝对不可能。 所有的寄生，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夺取原主的一切，这才是现实。 自己在不可名状的夹缝中，已经存在了用时间不可度量的岁月，终于得到了降临的机会，为什么要去成为别人的工具…… 所以，系统的目标，是将这一具肉体培养成自己最渴求的模样，在享尽世间的一切荣华富贵之后，再让自己的肉身成神…… 至于那时候，何煜本身的思想和灵魂会消散到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系统还没能想好去搪塞何煜的理由，他所成型的发光体，却是变得有些轻浮而淡薄了起来。 就仿佛…… 自身是开始被解析了起来！？ “何煜，你他妈，敢对我用观测！” 何煜当然敢。 他发现周遭由信息流组成的夹缝已经开始解体了，显然这场对话差不多要到此为止了。 而这系统好不容易露出的真容，又会缩回自己的脑袋之中，静静地等待下次再出来恶心人…… 那还不如主动出击，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毕竟系统，本身就是信息流，本就不该有这样那样的缜密思绪。 自己才是主导！ “我也只是尝试一下，本以为你是什么超次元的东西，结果……也没有那么难解析啊？”何煜说着，轻轻一笑，“之后的能力获取和升级，我自己来；你之后要喝咖啡喝奶茶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其余时候就别逼逼了好吗？” “你他妈……” 无论是谁的妈，都无法拯救这系统衍生而成的发光体了。 它最终，先陈北然的超凡一步，被解构完全，最终变成了何煜手中，一颗小小的光球。 第034章 馈赠于真实（大修） 回到现实之前，在这时间和空间的夹缝之中，何煜还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手中系统的结晶，这已经是密度最为高的信息流；该对这光球用的，绝对不是观测。 正如系统刚才自己所说的，自己要做的，是去吞噬其他的超凡和灾厄。 很好，谢谢老师，你就成为我的第一份粮食吧。 何煜想着，一口把这系统所凝聚而成的光球，给吞下了肚子。 一瞬间，信息流涌入脑海，何煜看到了系统的过去和野望—— “宿主现在的力量……【感知灾厄】【观测】【共识】，能毫不犹豫地使用没有任何的违和感，悟性和心里承受能力，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看样子，能完成我的愿望。” “但还得不断进化……不断进化……才是第一阶段，慢着呢……只会摸鱼的狗宿主。” “成神……成神……成神……成神……” “司管世间万物，就连时间的流动都能控制，并随意修改每一个时间点的每一个谬误，让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下的存在。” “太漫长了……太漫长了……太漫长了……太漫长了……” 之前何煜想过，这系统的能力如果无限扩大，自己的确就跟全知全能的神没有任何差别。 而搞清楚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本就是自己宏观上最大的愿望。 两者加起来，或许自己和这系统的成神之愿……没啥区别？ 但如果要细扣成神这个概念，可能又有着许多细节上的偏差。 所以，为了避免日后纠纷，自己倒是选择了一种最直接的方法。 “你不是想成神吗，我会帮你完成这个愿望的。” 而且，看样子，是一种更高维度的神…… 简单点说，在一切认知都真正的超维之后，自己现在的所有理论都会被推翻，经历一个真正的降维打击。 什么时间悖论祖父悖论……到时候，自己作为神所掌握的一切就是真理，说出来的理论就是圣意，该消失的是所谓的悖论本身。 挺值得期待的。 毕竟人出生本身，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所有人为去寻找到的意义，都不会大于永恒的归宿——死亡。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寻仙问道的帝王……只有得到了永生，才有寻找意义的价值。 而现在，超次元的永生，这个目光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 所以何煜很难得地，认真了一次。 那么就该做第二件事情了。 他努力将那些系统思维内杂乱的信息，组成了一个面板。 【何煜：超凡者、吞噬者、观测者】 【神识：第一阶段】 【灾厄感知：掌握级，尚未主动开启】 【观测：熟练级，下一级解锁全新联动能力】 【共识：入门级，尚未掌握联合使用的真正奥妙】 看来，就算是系统化了一些，还是存在许多的谜语，等待自己去一点点地探索。 起码，不用再凭感觉去猜，也不用被系统牵着鼻子走。 但再更细致地去解析这些能力的时间何煜也没有，这个时间停滞的空间终究是密度降低到了破裂的程度…… 倏——！ 何煜猛地睁开眼睛，面前是狂乱抽搐着的陈北然，那两个医护已然大汗淋漓，还在竭尽全力地对他进行着抢救。 战场上，罗婕斯已经加入了战斗，和小伞不算太娴熟地配合着，笔仙现在身上的伤痕……或者说是被打得变形的地方显然更多，但它依然享受着身体的每一处形变，十分悠然地持笔对立着。 而小伞…… 用那几乎已经断掉血肉模糊地双臂撑起了身体，正一点点地划着血痕向笔仙那边蠕动着……这怪异的姿态，很难让人想到她之前那娇柔可怜的小女生模样。 简单点说，一片狼藉。 何煜有点烦了。 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神的能力和思维，但是这一个灾厄和几个小小的超凡者的棋盘，对现在的自己来说，的确不过是小菜一碟。 甚至没必要竭尽全力，半踩油门，以一个凡人的极限来思考，或许就能解决这场灾厄了。 毕竟自己在之前那平凡的世界不过一个普通人，就算现在有着成神的机遇，何煜也不想过早让自己进入“非人”的行列。 但何煜知道，自己试探的脚步，终究会踏过这道门槛；自己内心的躁动，已经早已打破了作为凡人的无聊桎梏。 毕竟系统上现在可是清楚地写着，自己在神识的第一阶段…… 无论后面还有几个阶段，总得先去第二阶段看看吧？ 如果更绝情一点去想的话，自己若是真的能成神，能将时间逆流改变每一个节点的事物，那么……现在所有的一切牺牲哪怕是世界毁灭，都可以在神的手下完全修复不是吗？ 也不是对成神多感兴趣，何煜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不遗余力的理由。 “罗总，退回来，问你一个事。” “什么……” 绷紧神经的罗婕斯有些惊异地退回来看向了何煜，等候指令。 “你想灾厄应对科增添一员得力干将吗？” “当然，但……” “好，控制住小伞。”何煜打断她，并拍了拍她的肩膀，“接下来她可能会很疯狂，看你表现了。” “嗯……意思是不用我来对付笔仙了吗？” “你对付小伞。” 罗婕斯虽然有些不甘，但只能是退下来，用她的超凡，将小伞那娇柔的躯体给隔空抬了起来，然后泄愤般地使劲地推出去，如同吸盘一样的定在了墙上。 “这样可以吗……” 罗婕斯想找何煜获得认同，却发现何煜根本没再看她一眼。 何煜的手中，此时再次出现了一个淡金色的小光球。 这便是从陈北然体内给解剖出来的超凡的最后剩余。 在经历了系统的力量后，何煜对这份微弱的力量，其实不太感兴趣了。 他现在感兴趣的，只是叶雨晴今后的发展。 “神的魔女”……还是稍微有些令人期待的…… 何煜将能力，作用到了这份超凡之上，然后对着叶雨晴，大声发问。 “准备好了吗？” 叶雨晴后退了一步，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已经被笔仙的飞笔和斩击给折磨得伤痕累累的她，此时却没有一丝疲惫，表情中更只有兴奋。 “我他妈都等不及了。” 第035章 神造魔女 这大概是叶雨晴人生中第一次爆粗。 但她的确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毕竟，面前的灾厄好强，不讲道理的强！ 自己的所有攻击，都会被她毫无悬念的反制。 而所有自认为奏效的攻击，除了让它的身躯更为扭曲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相反地，它一点点地摸清楚了自己战斗的方式，在预判自己动作的同时，一点点地蚕食着自己的超凡。 叶雨晴两次想使用紫影点燃它，都被它用一套组合攻击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附魔的普攻，肯定是不可能消灭笔仙的，而自己又完全没有能创造出发动点燃的条件…… 显然，再继续打下去，不出十回合，自己就会被这淤污给刺穿搅烂身体，然后做成和之前那个人体提篮一样诡异的尸体吧。 ……不可能！ 叶雨晴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死期，但心中的期待，当然也一直没有熄灭。 甚至随着绝境的到来愈发强烈。 这是何煜，在考验自己吧…… 一定是这样的！就算一眼都没有回头看过，但叶雨晴能感觉到，身后的那份期待从来没有消失。 自己如果不能撑到何煜愿意将力量托付的那一刻，那就算拥有了先知的力量，又能如何？只是浪费而已！ 如果自己只能拖后腿，那这个位置让给谁都可以，会有更合适的超凡者，在何煜的身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必须是自己才对啊！ 所以，越是疼痛，叶雨晴越兴奋。 越是见血，越是荣誉的象征。 叶雨晴只想在自己的身体完全被笔仙给蹂躏之前，证明自己的忠诚，证明自己是会燃烧生命到最后一刻的骄傲的超凡者。 所以，在听到何煜发问的瞬间，叶雨晴忍不住爆粗了。 那种舒爽，听起来就仿佛是憋了一个月的便秘终于通了。 而下一秒，不等叶雨晴发问，何煜飞射而出的力量，就十分粗暴地进入了。 “呜……” 叶雨晴身子一颤，整个人就仿佛是被放进了一个真空环境一般，身体的伤口也都在同时炸裂，血溅满地。 那样子，谁看了都会觉得有些恐怖。 但叶雨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 而她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环，和之前何煜见到的那发光体的颜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一瞬间叶雨晴头疼欲裂，面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十分诡异的残影摇曳。 但她在最初的那一声呻吟之后，便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若是这点儿疼痛都忍不住，岂不是贻笑大方？ 想必何煜也一直在忍受着这种痛楚吧……不，他的痛楚应该是这种程度的十倍，百倍甚至几百倍吧！ 硬抗着一切，叶雨晴开始接受面前的画面。 虽然在开始的瞬间有点看不懂，但回想之前何煜承诺要给予自己的力量，她马上就知道这些是什么了。 这不是残影……而是自己所能观测到的一切，两秒钟之后的画面！ 自己……真的能看到未来了。 之前笔仙对自己的一切预判和掣肘，现在看来突然就显得十分可笑了，能完美知晓它后续行为的现在，自己不可能再被它的任何攻势所压制！ 叶雨晴尝试着变幻了一下脚步，笔仙稍微扭了一下脑袋，叶雨晴看到的它的短暂未来，也随即改变。 实时更新的啊…… 笔仙察觉到了她身上的异常，试图改变自己的攻击模式，但这一切都不可能再逃过叶雨晴的眼睛。 反而是变得无聊了起来啊。 叶雨晴知道何煜为何会一直保持那种神秘而悠然的笑容了，能看到未来的人，就是会产生这样的自信和对一切的蔑视啊！ 叶雨晴出动了，将手中的刀反握住，毫无防备地冲向了笔仙。 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笔仙这次直接是放出了三只黑污之笔来攻击，但…… 叶雨晴的移动轨迹，十分神奇地躲开了这次看似绝对的攻击。 而后，笔仙又是从肚脐处，飞出了一只完全隐藏，没有任何显露的笔，直刺叶雨晴的面门。 但…… 甚至那笔只是刚刚显露的瞬间，叶雨晴就是轻轻甩头，那锐利的笔在秀发之中穿行而过，直冲向了这大厅的天花板。 被切断的发丝，轻轻地落在了那黑色的扭曲人形上，但笔仙却毫无反应。 在这攻击失败的瞬间，它宕机了。 底牌在刚才用掉，此刻她已经没有了任何能防御面前敌人的方法。 没有智慧的它，只凭事物发展的逻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在战斗中推演叶雨晴的行为的。 所以它放弃了啊。 这下，恐怖的嚎叫，从那被定在墙上的小伞口中爆发而出。 “不要啊————！杀了她——杀了她——！！不可以……你可是笔仙，你要来杀了我，和我融合……不能放弃，不能——！” 小伞用身体疯狂地砸着背后的墙，想要脱离这念力的束缚，砸得满身是血，那已经断裂处伤口的骨头都在抗议般地噼啪作响了，她都没有任何要停歇的意思。 罗婕斯只能是再次用力量，强行去封印小伞每一个关节的活动，却没想到她的意志竟然是如此强大，再这种情况下都还是在拼命。 噗嗤——！ 但叶雨晴不会留情，刀，直直地插入了那名为笔仙的盗版小伞的脑袋之中。 小伞的一切挣扎在这一刻停止，转而露出了最为狰狞的笑容。 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小伞对罗婕斯做出鬼脸，然后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血从小伞的口中喷涌而出，疼痛的神经反射，让她整个人在巨大念力的作用下依然不住颤抖。 惊呆了的罗婕斯没有任何反应，而何煜则是指导旁边两个医护人员。 “别管陈北然了，快去把小伞救回来。” 那两医护自然也是看得惊呆，在理解了大概五秒之后，才是被何煜给拽向了那边。 而何煜过去之后，第一时间拍了拍罗婕斯的肩膀，温柔而不容置疑地开口了。 “放她下来。” “诶……？” “放她下来。” “是……” 罗婕斯在收回超凡的瞬间，整个人也是瘫坐在了地上。两个医护人员上去颤颤巍巍地给小伞止血，而小伞却依然保持着那癫狂的表情，让他们都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下手。 而何煜，则是在吩咐完之后，就不管场下的纠纷了；毕竟在战场上，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毕竟在叶雨晴的刀落之后，紫火，也随即在笔仙的身上引燃；叶雨晴对灾厄的厌恶显然在这一刻全数释放，何煜都没想到这火焰之阵竟然是能形成如此规模。 但火，烧得并不是笔仙一人。 这次的紫影，瞬间就反噬回了叶雨晴的身体，和那笔仙的躯体一起，形成了一个循环之阵，熊熊燃烧。 果然，这紫火对任何超凡和灾厄，都会贪婪地去吸收吞噬，就连新进入自己宿主的那份，也不例外。 它要吃掉自己刚给予叶雨晴的力量！ 第036章 享受一下系统局 何煜走了上去，走进了那紫火之阵，那火焰在瞬间就对何煜产生的兴趣，但是在准备攀附上的瞬间，还是停滞了。 毕竟，超凡对超凡，似乎是有着一套相互之间的逻辑。 而这个世界上最为确定的逻辑，那就是弱者对强者，会有着天生的畏惧。 若只是何煜打入叶雨晴身上的那份力量，这紫影还敢去想着尝试吸收，但看到了何煜身上那根本深不可测的超凡，它还是怂了。 若是放在之前，何煜相信紫影应该还是会对自己发动攻击的。 但系统在决定要保护自己之后，何煜能感觉到，周身是多出了一种气场。 自己的系统就是在告诉这些打自己主意的威胁——谁敢来自己的宿主身上造次，绝对会把你们吃抹得一滴不剩。 虽然这并不能算是一个保险的能力，但何煜知道，现在就勉强享受一次吧。 何煜走到了叶雨晴的身边。 显然，这个清冷的少女，此时正在赌气。 赌她和笔仙，谁先在这场吞噬超凡的无情火阵中死去。 很倔强，但没必要。 何煜开口了。 “雨晴，收手了。” 叶雨晴并没有听话，而是继续让自己的火焰范围扩大。 “笔仙还不能死，我要用它。” “……” 叶雨晴还想加一个力，但是看到何煜那诚恳的眼神，她立马是开始收回自己的火焰。 她还是听何煜话的。 只是，何煜的第一句劝，就仿佛是对她的能力失望，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都没能把笔仙干掉的失望。叶雨晴当然不想承认自己不行。 但听到第二句，她马上就明白何煜的意思了。 面前这个成长了这么久的怪物，要是就此杀掉，是会有些可惜；如果是何煜的话，应该能将其用在最为需要的地方吧。 但…… 叶雨晴现在想要把这紫影收回来，反而是遇到了阻碍。 吞噬超凡这件事情，显然对紫影的吸引力，过分巨大了。 叶雨晴第一次超越了自己能控制的极限，没想到竟然是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而此时自己眼中的金色光芒也在一点点消退，和何煜相同的能力，自己只能体验到这个时候了吗…… “我……这种表现，应该是不合格的吧……” 叶雨晴几乎是要哭出来了，此时失控的一切，让她感觉到了一个十分明确的信号。 她要被抛弃了。 而何煜只是轻笑。 “表现不错，但你先你睡一下。” 何煜发动共识，进入了叶雨晴的脑袋，然后发动观测。 经过在秦庄和陈北然脑里的试验，何煜发现这一套连招其实是一个非常实用的招式。 用别人的脑子来完成观测，轻则让其头疼万分，重则是可以让他脑袋烧毁甚至直接爆炸……如果能系统地训练，自己应该是能定向爆头的。 就把这招叫做【肯迪尼】吧。 而对于叶雨晴来说，刚才就算是借助了超凡，也是强撑着才能用大脑完成了长时间的未来观测，早已经不堪重负。 所以何煜只是施加了一个小小的共识观测，瞬间的剧痛，便让她立马就晕了过去。 何煜上前去搂住了她的腰，不知道是不是大幅度释放紫影的原因，她的身体现在又轻又软，让人有些爱不释手，甚至想去揉捏两下。 不过何煜还是忍住了，马上就把她轻轻放在了地上。 毕竟自己现在还有个萌妹子要去抱，虽然…… 那东西真的还能称之为人吗？ 何煜转头，将观测用在紫影上。 紫影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它根本不敢惹的力量，立马是缩回了叶雨晴的体内。 只留下一部分在笔仙身上灼烧的，就仿佛是吸饱了的蚊子，就算马上要被打死也毫无知觉，非得吃下最后一口断头饭。 但这些就无所谓了，何煜径直走向了小伞那边，看向了那个残破的躯体。 两个医护马上就站起来向何煜努力介绍了起来。 “还是很危险，她这个样子……我们不能保证……建议找有医疗能力的超凡者来，不然真的……这个女生随时都可能会死去！” 何煜点了点头，表达了对他们的认可，那医护人员还没来得及欣慰，就看到何煜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小伞的头发，将她那残破的身体给整个提了起来。 那些连接在小伞身上的针管一根根地散落在了地上，大概小伞已经感觉不到痛感了，对这种事情没有一丝的反应。 而那两个医护在瞬间条件反射地还想说出阻止的话语，但嘴张开到一半，马上就缓缓闭上了。 面前这人，是人是鬼是神都无所谓了，他对小伞做什么都好，只要不害及他们的性命，万事皆可。 何煜就这么提着小伞，走到了那个头被劈烂，身上还烧着紫火，却依然屹立的笔仙身前。 真轻啊…… 本就十分娇小的身躯，被蹂躏成了这种程度，何煜都无法去估计还剩下多少…… 甚至血液都已经停止了循环吧。 看那表情，何煜都不知道是杀意还是灾厄，支撑着她还保持着意识。 但何煜没有任何同情，只是把她的脑袋，抓着凑近了笔仙那被劈开的脑袋，嘴对嘴。 “来，完成你的愿望。” 小伞的表情，终于是在这一刻有了一丝的变化。 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那已经死去的余潜龙，也有相同的问题。 但余潜龙不可能知道答案了，而小伞知道。 就是因为这个黑金先知。 本以为自己若是真的能融合笔仙的力量，就能变成跟他对等的存在，但现在看来的确是说笑了……他的次元高自己太多，自己这样的一厢情愿，只不过是换来了现在这样的丑态而已。 所以，小伞的生命活动，瞬间开始急速下降。 人的信念，可以支撑人活下来，一旦崩塌，也会死得十分迅速。 真没用啊……何煜有些无语，直接是将小伞的脑袋，给撞进了笔仙那被劈成两半的脑袋之中。 “呜……” 小伞有些不明所以，但那笔仙，却是被这样的行为给激活，它立马是动起了自己那并没有被损坏的四肢，将小伞给一点点缠绕了起来。 而何煜，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惹了这么大的祸，还想一死了之？别做梦了，以后呆在我身边赎罪吧。” 第037章 我最虔诚的信徒们 小伞的四肢，开始生长。 当然，并不是肉体在生长，而是笔仙开始和她剩余的躯体纠缠之后，一点点长出来了一些黑色淤污所形成的四肢。 小伞那微弱的心脏跳动，似乎也因此在一点点地恢复，就仿佛是这淤污直接插了进去，帮她进行起了心脏起搏。 这名为【笔仙】的灾厄，已经完全掌握了【双生寄兽】，之前寄生余潜龙给了它无比宝贵的经验，现在回到自己所产生的母体，信手拈来而已。 毕竟它也想活。 现在寄生到小伞的身上，是它唯一能活下来的方式，也是小伞能活下来的唯一方式。用灾厄的现象来维持生命机能，也能让这灾厄不再把那些名为杀意的降临点，转换为自身的成长。 这才是真正的【双生寄兽】嘛，任何一方缺了对方，都是必死无疑，余生他们只能在互相的这种苟且之中，努力活着。 “这……这样他们算是融合了吗？那……灾厄和智慧……” 罗婕斯这时候慌慌张张地走上了前，对于让灾厄获得智慧这种说法，他依然是十分惊恐，但何煜却不以为意。 “依然只是双生寄兽而已，不要慌。” “但……” “而且，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这就是我说的新成员，满意吗？” 那黑色的淤污，此时已经完美地再现了小伞的四肢，并修复了伤口，正在尝试匹配小伞肤色本来的色彩……如果得当，显然从外观看小伞不会和普通人有任何区别。 能看出来这笔仙也是很努力了，正在努力用淤污修补着每一个地方，这也导致那多余的淤污是直接从小伞的七窍之中溢出，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冤死鬼，但其实这正是在帮她死者苏生。 但罗婕斯当然不可能说满意，对于灾厄应对科的总负责人，以后身边有着一份现成的灾厄共事，这就是最不可理喻的事情本身。 不过…… 想想何煜也会一直都在，就觉得释然了很多，仅仅是一个双生寄兽而已嘛…… 而且证实马岚博士理论的最好时机已经到了，自己要是反而怂了，那不就成了叶公好岚了吗？ 想想，罗婕斯甚至又有些兴奋了。 等这个小伞真的和笔仙一起发展成了第三阶段让灾厄拥有了智慧，那时候小伞如果还能在控制之下…… 那岂不就是人类真正能向灾厄反戈一击的时候了！？ 哐当—— 而这时候，这封闭室内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冲进来的，是秦庄。 “按照说好的时间，我已经完全安排好了！今夜的伤亡人数也已经确定了……”秦庄一进来就开始报告，“十三死三十七伤，已经是确定数字不会在增加，之后让治愈科的来完成集体催眠，事情应该就解决了！” 罗婕斯再次惊异，毕竟这些事情，一般都是由自己来安排，但何煜竟然是已经先一步让秦庄去完成了吗？在这里和笔仙死斗的时候，他竟然已经是双线操作将善后都已经安排了！？ “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个事情，想跟你们说一下。” 何煜说着，直接席地而坐，并招呼秦庄也过来。 秦庄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是小跑了过去，左右看了看，选择了在秦庄的身边坐下来。 叶雨晴此时就仿佛是听到的风声一般，皱了皱眉，恢复了意识。 而小伞那边，虽然此时被笔仙在体内涌动纠缠着，但她的意识显然一直都是在线的。只是她根本不知道何煜到底要干嘛，也还没有从那种对命运悲怆的心情之中平复下来。 何煜倒是很有耐心，是等着叶雨晴完全坐起来；小伞的身体完全修复，那属于笔仙的淤污完全消除之后，才开口。 “你们四位，是最了解我能力的四个人，刚好又是四位能力各异的超凡者，在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灾厄这东西，或许跟你们之前所有的认知，都不一样。” 没人能反驳，今天的一切在场的人的确都是深有体会。 而这种体会，也给他们带来了十分巨大的无力感以及对未来的不安，只等着何煜继续说下去。 “当然，颠覆传统这种事情，在哪里都是不被轻易允许的，我现在的发现，小伞的存在，都会被视作异端中的异端，稍有不慎对于我们来说都会造成灭顶之灾。” “那……那我们这个事情，不用上报第一区了吗？”罗婕斯显然对于这个结论稍微有些异议，但她提出来不是为了反驳，而是想让何煜说服自己。 “报，但不一定全部报，如果我们在第一区能找到一两个值得信赖的人，后面可以同样培养成我们的盟友……” 何煜说着，看了面前的众人一圈。 “但从最初开始就共享这个秘密的，就是在座的各位了，大家愿意作为一个团队，一起在这个世界做点儿什么吗？” “我早已向您宣誓了我的忠诚，黑金先知大人。”叶雨晴立马是忠犬般地第一个将手放在了胸前，对何煜低下了头。 “当然，我也是……”秦庄还是有些顾忌地看了罗婕斯一眼，但马上还是做出了和叶雨晴一样的动作，“您救了我的命，帮我完成了复仇，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报道您的恩情……” “‘您’这种称呼还是算了。”何煜摆了摆手。 “那叫你黑金哥？” “我现在科里的职务不是顾问吗，叫我顾问就好了。” “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尊重？” “掩人耳目也是必须的。” “明白。”作为一个管理局训练有素的组长，秦庄当然明白服从的重要性。 “我……只要能在黑金哥身边……就好了……” 而小伞，此时也终于做出了选择——对余生的选择。 “请不要让我和他分开，求求大家了……” 这说话的声音，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娇柔小女生的时候。但除了何煜之外，没人敢确定她此时是小伞的演技，还是笔仙的欲望。 不过这些并不关键，现在的压力全来到了罗婕斯——这个曾经的总负责人身上。 她其实有些不理解。 毕竟她都已经想好要退位让贤了，但何煜却说他还只是一个顾问而已……什么意思，他想当垂帘听政的太上皇吗？ 所以罗婕斯不得不解释。 “但……这波案子挺大的，回去之后报告估计要提交到高层，对内部的人员肯定会有调整。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这个位置……” “不，你肯定还得是总负责人，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修身养息的位置，我们的发展可能会比较艰难。所以……从实际角度出发，你是最不可或缺的人，明白吗？” 虽然不是第一天被画饼了，这种话罗婕斯此时依然受用，轻轻点头，何煜也就顺着说了下去。 “这还涉及到我们后续分工的问题了，我之后会一一传达给你们每一个人；而我们五人现在的事情，则是绝对的秘密，和我们之后在日常中的一切无关，懂吗？” 没人反驳。 “那今天的会议，就圆满结束了，先开始处理善后的事情吧。” 第038章 莲（求收藏求追读！） 好几辆救护车和警用车，停在了三中的门外。 此时已经深夜，所以管理局直接从更远的地方封路来处理善后，让整个街区显得异常安静，只有好几种公用车辆的灯光异常闪烁，让周围居民区的居民忍不住在阳台观望。 而就在警戒线外很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两个刚买好了咖啡的男人，正远远望着这三种的校门口。 一个男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表情凶狠，丑得就仿佛是故意捏成这样不堪的形状；而另一个，则是一个长头发的冰冷男人，虽然在神秘感上和何煜有得一笔，但却更显一种沧桑而邪魅的感觉。 更诡异的是，这两人都着一身镶金的黑色道袍；而胸前，则是绣着一朵猩红色的莲花，和这黑色配合十分压抑而不详。大个子男人道袍上更是沾有不少血迹，让他看起来仿佛是一个屠夫。 大个子男人一口就把纸杯装的咖啡喝完，丢在了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三中校门口的一切。 “他们解决了？” “这种明显的问题不要问我，吉斯，学会自己判断。” “你知道的，我脑子不好。”吉斯对于这样冷漠的反问，倒是一点不恼，反而是继续对着长发男嬉笑，“按照计划，他们要是解决了，我是不是得去闹一通，让这个事件变成未解决的状态啊？” “没必要，他们那边多了个人，事情有变了。” “什么人？” “黑金先知。” “拉到我们‘莲’里面来不就好了？” “晚了。”长发男摇了摇头，“他之前一直在装疯卖傻，我以为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管理局的人了……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来阻挠了这场灾厄……” 长发男说着，握紧了拳头，气愤之余，似乎也有些对何煜的欣赏。 “这种人才，给管理局了……实在屈才。” “什么才不才的，只要对我们莲有害的人，清除掉不就好了，禅哥只要你下令……” “走了。” “走了？” 吉斯显然对他禅哥的这个选择十分不满意。 “这种结果，你准备直接向上面汇报吗？”吉斯不解地追问。 “谁说要汇报了？” “那你的意思是……” “事件解决了，但灾厄还没有被清除，我能感觉到了，那东西还在里面。” “嘶……”吉斯先是吸了口冷气，然后放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说，那黑金先知也是个坏人咯？他想干什么？？” “坏……”禅看着远方的眼神，变得有些不自然，“你一直认为我们是坏人？” “我今天杀了三个人，还有一个小孩，肯定算是坏人。”吉斯说着，有些不满地看向了禅，“禅哥你今天没杀人，不会是想当好人了吧？” “杀人，要有意义。” “什么狗屁意义，要不是在莲里面能随便杀人，我来莲搞什么？你们说的那些宏观的东西，我一个字听不懂，禅哥……你要是真把我憋坏了，我哪天看你……” 禅听着只是瞪了吉斯一眼，吉斯马上就不敢再说话了，然后再次露出了一脸笑嘻嘻的表情。 看着校门口的救护车一辆辆开走，吉斯才是不得已再次开口。 “那我们就回去，睡觉？靠！” “不，我们去第一区。” “现在去第一区干什么，听说他们马上要开个什么会，超凡者应该都会陆续集中过去。”吉斯连连摇头，“我可不想被抓起来，被用些奇怪的刑……那些实在是太恐怖了！” “你还有怕的东西？” 吉斯没有回应，半晌，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才是轻声说出来。 “毕竟我哥死得太惨了。” 禅没有回复，而是看向了自己的左手掌，用右手写下了一串字符之后，轻轻握住，然后放了下来。 “明天就出发。” “你已经安排好了？”吉斯的声音十分无奈。 “嗯，正是因为那边要开会了，我们才必须去，这很重要，决定了我们下一步的动态。” “哪方面动态？” “是就在第一区闹一场，还是回第七区来慢慢发展。” “禅哥，我一般不求人的，但这次你要听我的，无论怎么样还是回来发展吧！” “没事。”禅说着，摸了摸吉斯的手，很快就把他的紧张情绪给安抚下来了，“如果真要闹事，我会让你杀个爽，而且会在你被捉之前就先把你杀了，你的担心完全多余。” “禅哥……”吉斯显然是被感动了，马上是激动地狂点着头，“感谢禅哥，感谢禅哥！” 而这一幕，更好被一个过路的上班族给看到了。 加班到这个点，他显然也十分地无奈，看到这两个怪人，自然是缩了缩脖子，谨慎地想绕开。 但这个姿态，显然是激起了吉斯的不满，他上前一步，那个男人自然是立马开始跑，但根本没能启动，就被吉斯给老鹰抓小鸡般地抓住了。 “救……” 然后吉斯直接是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没能再发出一点儿声音。 所有人的精力都集中在学校那边，这里的灯下黑，自然是没有任何人察觉。 那男子瞪了一会儿腿之后，很快就让这黑夜中的一隅再次归为了平静。 “我刚看了一下时间的，禅哥，已经是第二天了，我今天还没杀人。”吉斯说着，舔了这个男人的脸一下，“而且明天就要去第一区了，我怕在那边不好搞到，先在这边补充一下，你看可以吗？” “这后面有个公共厕所，你去那边解决一下，给你五分钟。” “好的。” 吉斯说着，已经是饥渴难耐地单手捏住了这男人的脑袋，又是凑上去闻了闻。 “加班久了，脑子会变笨啊，要是变得像我一样，就不好了，只能靠别人的脑子了……” 吉斯说着，就仿佛是一只野兽一般，带着猎物就跑开了。 而在这边，禅看到了从学校里面走出来的何煜。 就是他……！ 禅的瞳孔一阵收缩，盯着何煜仿佛想把他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滴水不漏，但是在众人簇拥之下他很快上了车，禅的眼神随之就暗淡了下来。 然后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我们第一区见。” 关于争议剧情的一点说明 作为一个苦逼的上班族，最近又接了一个手游文案和一个手游官方小说的稿子，每天都是在挖空了脑子更新，写出来的文字只能当天校对了就发，缺少了前期精雕细琢的过程。 所以，就会出现一些过两天一想，这写得什么狗八的时候…… 所以，现在痛定思痛，还是要存稿，要三校之后再发，所以对前面一个引起了巨大争议的剧情进行了大修，让整体的故事更加连贯而不出戏。 今后也会避免脑子一热觉得这个剧情很好玩就写，而忽略了整体风格基调和剧情的事情发生的。 抱歉，感谢大家继续支持，虽然有些取消收藏的人也看不到这些了。 欢迎大家提出意见。 毕竟现在试水也没上，智能推也没上，还没到认命的时候。 起码要问心无愧地写本好书。 最后再继续求一下追读收藏推荐了，谢谢大家！ 《我被迫成为救世先知》关于争议剧情的一点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9章 人事变动 罗婕斯推开了灾厄应对科小会议室的门，里面已经是四缺一的状态了。 而罗婕斯的手中，拿着一沓资料，看她那比较游刃有余的表情，这里面应该是好消息多于坏消息了。 “人事变动的结果出来了，根据我们的需求，秦庄将调动到一组组长的位置去，而叶雨晴则是直接升到三组组长，由小伞……洪小瑛你来递补进三组副组长的位置。”罗婕斯说着，将有着管理局签章的文件，都放在了桌上，“毕竟正副组长都需要有超凡能力的人，所以小伞的任命也没有任何的阻力。” 罗婕斯说着，还故意卖了个关子，拿出了另一份资料—— “所以我也帮你们俩申请了一个官方的超凡者认证资料，你们的超凡名，想知道是什么吗？” 然而何煜和小伞都是一脸性质寡淡的样子，罗婕斯只能是自讨没趣地开口了。 “何煜的是【预知】，而小伞的是【黑化】。” “……” 一片寂静。 “这名字应该不是你起的吧？” 叶雨晴十分突兀地问了一句，罗婕斯没做声，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起名字这个事情，一般来说，要让对方稍微知道一点这超凡的能力，但又不能推测到具体的能力，才是最好的。”秦庄这时候马上站出来打起了圆场，“想必罗总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罗婕斯似乎终于是绷不住了。 “这个名字也只是暂时的，做登记用的，等会开完了，你们两个都还要去做一个超凡者的能力测试登记，到时候你们想怎么改就怎么改……”罗婕斯微微有些担忧地看了小伞一眼，“不过放心，只是最基础的测试，你的事情应该不会暴露。” “毕竟现在的探测器只能探测降临点，而小伞身上的这些，是现象，对吧？” 秦庄问了何煜一句，何煜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反过来问向了罗婕斯。 “你说的会，是什么？” “哦，这个啊。”罗婕斯马上又拿了一沓资料放在了桌上的另一边。 “今年比以往要更早，各区的灾厄应对科要去第一区做年度报告，将灾厄的资料汇总，以布置来年的任务，以及修改每个区的评级。还有一些什么表彰大会和领导年度致辞什么的，就不用太关注了。” “年会……但这才是夏末，算是年中会议了，难道今年要开两次？”何煜有些不解。 “可能是有什么重大发现，必须要把会议提前吧，毕竟……”罗婕斯说着，语气又是透露出了些许的兴奋，“灾厄降临到尸体上这件事情，影响的可能不仅是我们第七区。” “那今年谁去？” 叶雨晴马上是先一步问出了一个比较核心的问题。 “我是必须到会的，一同到会的还需要两个在今年表现比较出色的超凡者。”罗婕斯说着，看了其他四人一眼，“何煜他肯定得去，另外一个名额的话……要不就秦庄吧。” “去年他去过了吧。”叶雨晴马上就争了起来。 “不影响他今年也去啊。” “他去没啥用。”叶雨晴终于是图穷匕见，“我可以保护黑金……何顾问。” “我的能力可不比你差。”罗婕斯不以为意。 “但你没有被强化过吧？” 这点对罗婕斯倒是一种暴击。 毕竟，她和叶雨晴的能力本来就是在伯仲之间，评价上只是小赢一个段位而已。 现在有了何煜能力的加持，她也看到了在那场战斗中叶雨晴最后把笔仙的脑袋一分为二的场面，她知道，自己现在和叶雨晴已经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了。 而且小伞现在同样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小组里面三个女生，就自己成最普通的那个了。 还真就是个有权势的花瓶…… 所以这波，必须要强硬…… “我看，就大家都去算了。” 但罗婕斯没能开口，何煜先给出了总结。 “难得有机会，刚好公款团建一下呗。” “但那边只提供三个人的住宿和伙食。”罗婕斯马上反驳。 “那剩下的就我们第七区的管理局出呗。” “第一区的物价很贵的，不好报销啊……” “咱们灾厄应对科总不会这点钱出不起吧？” 罗婕斯知道自己争没有啥用了，只能日常把事情往好的想。 “那……有什么意义吗？你是看到了第一区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去了，就有事情了。” “……”罗婕斯终于放弃了挣扎，“行，那这边就把事情全部交给第二组的组长管理，他为人老实忠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更何况重案组那边最近也闹不起风浪了。” 喻才申在那之后也是登门拜访了灾厄应对科，并在何煜面前磕头认错感谢他救了自己一命。何煜也是看他还有利用价值，就让罗婕斯保留了他重案组的位置，没有直接写入报告把他弹劾下来。 各取所需，挺好的。 而陈北然那边，医院特等疗养席，估计是要包年了。反正已经失去了超凡，今后不在踏入这个舞台，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何煜还没有离开过第七区，对这个第一区的理解，只能是原主那一知半解的知识——那里是整个龙星国权利的集中之地，是所有人眼中向上高攀的最终目标。 何煜知道，想要找到这个世界的真相，第七区只是个热身，真正的正赛，肯定会在那边打响。 这也算是先去实地勘测一下了。 何煜心中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次在第一区，必定会发生些什么…… 他观测了一下未来，而观测的对象，是以去第一区为前提，自己的眼睛。 如果有什么让自己印象深刻的东西，必定会十分清晰地留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而他观测到的，是一朵猩红色的，透露着不详气息的莲花。 暂且毫无头绪…… 他也不想用这个消息，引起组员不必要的恐慌，更何况第七区管理局这贫瘠的资料库，想查可能也查不出个什么东西。 见到，就知晓了，毕竟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对这个东西的在意，自己才是在暗处的那一个。 虽然，反过来说，自己应该是早就被这朵莲花给盯上了…… 那就来玩一场吧，这系统面板，也该有点变化了。 第040章 第一区（求收藏求追读） 在去第一区的火车上，罗婕斯一人坐在过道的一边，看着坐在过道另一边的四个人…… 在打牌。 这第七区去第一区在火车上的时间大概要花费七到八个小时，所以，百无聊赖的时候何煜提出了这个十分益智的活动。 虽然罗婕斯提议了把电子库的卷宗给何煜好好研究一下，但马上备何煜以“这些都已经退环境了”为由坚决拒绝了。 所以罗婕斯只能一个人在旁边把之前那些在自己手下完成的辉煌成绩浏览了一遍，然后十分无奈地得到了和何煜一模一样的结论。 但…… 实在是不想加入打牌，而且，这不是在玩抽鬼牌的运气游戏吗？要是玩点儿什么斗地主之类的游戏，也不是不能去展示一下自己的技巧。 “我们接下来换一种游戏玩法，玩斗地主吧。” 罗婕斯有理由怀疑这何煜就是在针对自己。 不过她没证据。 下一秒，何煜则是直接看向了她 “罗总你会玩吗？” 罗婕斯深吸了一口气。 “我还要熟悉一下会议的流程，现在没时间跟你们玩，到时候有单独谈话的环节，何煜你……还有叶雨晴，你们俩也应该准备一下。” 这个何煜之前是听罗婕斯说了，大概是每个区都要被第一区的负责人单独谈话，问问最近灾厄应对情况和灾厄的特殊发展。 罗婕斯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把灾厄变化和马岚博士的理论提一下。 虽然何煜感觉第一区应该不会接受由第七区的负责人提出这种颠覆整个世界的理论，但罗婕斯非要坚持，自己只能等着看一出好戏了。 但眼下还是打牌最重要。 “你来陪我打两把，我就准备。” 罗婕斯犹豫了三秒，最终是坐了过去。 然后不光是何煜根本没准备，到站的时候，罗婕斯还输了两百龙星币。 是因为之前太依赖自己的能力了吗？还是说对何煜的打法过度堤防了？？罗婕斯感觉自己完全没打出自己应有的水平，所以才会一次次地说“继续”然后最终输了两百多…… 所以罗婕斯只能是在下火车之前，补上了一句： “今天晚上继续打。” 不过，罗婕斯不得不马上就恢复正经，因为她刚一下车，马上就有两个白制服上来迎接了。 “第七区的罗婕斯女士，这边请，您这边坚持要做火车来的行为，实在是很让人感动了，但是……”这开口的白制服，马上又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您这边到会的为什么有五人呢？” “有两位是来出差的。”罗婕斯马上做出了说明。 “好的，我们这边只能接待三位，请问现在应该是让哪两位跟您一起去总局那边？” 罗婕斯挥了挥手，何煜和叶雨晴往前走了一步。 “那您这边三位，请跟着我。”那名白制服说完，有些不怀好意地看了后面的秦庄和小伞一眼，按住耳麦低声说了点什么。 何煜知道，秦庄和小伞，可能是要被监视起来了。 看来对于第七区的灾厄应对科带了多余的人来这件事情，是十分不满意的。 何煜尚且不好去恶意推断这里面的缘由，只能是先随着走了。 很快，被安排上了一辆公用商务车，由骑警开路，很快便送到了第一区的灾厄应对科的大楼。 准确的说，是管理局的大楼。 但白制服们在这里，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就仿佛这管理局，完全是由灾厄应对科的人说了算，其他的任何职能，都不过是这之下的一种陪衬而已。 看来灾厄应对科，在这里已经发展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核心部门，而这一切发生的前提就是…… 这里的管理者，对灾厄十分畏惧，且寻求来自灾厄应对科的绝对庇护。 略微有些奇怪…… 不过自己现在毕竟是享受特权的一方，还是先带着一点点愧疚先享受着呗。 而这边的白制服，做事情也都十分雷厉风行，在安排好了住宿之后，马上就跟罗婕斯这边做出了吩咐。 “为了保证明天会议的顺利召开，左科长安排您这边今天晚上八点四十分去他的办公室汇报工作，嗯……如果您一个人就能够阐述完全，陪你来开会的人两位可以不去。” 不知道是不是恶意揣测，何煜感觉这话语之中，充满了暗示。 罗婕斯的回答，倒是十分轻巧。 “我会和我的组员一起去汇报的，谢谢你的提醒。” “是吗？那就只能祝您好运了。” 这次何煜可以断定了，自己之前所猜的恶意，应该属实。 没想到这第一区管理局一进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潜规则下面来的小领导，这就是第一区的风格吗…… 罗婕斯似乎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只能跟何煜解释。 “左成峰，第一区的科长，或者说是局长吧，灾厄应对这方面的总负责人，我认识他……” “熟到能夜里单独去办公室的那种关系吗？” “他……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觉得这样不好。”罗婕斯微微有些赌气，“所以我才说一起去嘛。” “嗯，我的确也想见见他。”何煜点了点头。 “听说他有着四种超凡能力，是天选之人，能从灾厄手中解救人类的那种圣人。”叶雨晴补充说明，“我之前也很想见见他的。” “那现在呢？” “有你了？” 何煜只觉得好笑。 “你为什么觉得我就比他强？” “傲慢是对待灾厄时最大的敌人。” “傲慢？” 叶雨晴看向了罗婕斯，似乎是想让她来说明。 罗婕斯看来也不准备隐瞒什么。 “在你来之前，他就对第七区下达通知了，若是不能在今年提交一百份不同的灾厄卷宗，就要下调第七区的评级，估计今天晚上，就来去聊这个事情。” “所以第七区到现在有多少份？” “二十九？” “看来灾厄不太眷顾第七区。”何煜略感惋惜。 “拿灾厄来当任务的人，不可能是救世主。”叶雨晴给出了自己的定论，“或许他是把没有追到罗总的怨念，全部撒在了公事上。” “别瞎说，他可没追我，最多只算是骚扰。”罗婕斯矢口否认。 不过，在何煜看来，这100件卷宗的任务，可能并不是什么公报私仇，结合这个大楼的现状，他可能是在考虑一些更有野心的事情。 “有没有可能，你只需要提供一百份卷宗，但这些卷宗的真假，并不重要呢？” 第041章 第一区，风起喧嚣 何煜的话，瞬间就把格局给打开了。 恶的格局。 毕竟按照叶雨晴这样来考虑，最多只是个人角度的小恶，有点像学生时代会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在卷宗上作假这件事情……严重程度已经不仅仅是玩忽职守了，更是一种犯罪。 “这有什么意义？” 叶雨晴马上是不解地问了出来，何煜也不吝惜自己的解释。 “你们刚才没有看到，在第一区，灾厄应对科已经完全主宰整个管理局了吗？” “嗯，我刚才是感觉有些奇怪。”叶雨晴点点头。 “但为什么我们第七区，罗婕斯还得受制于高层，灾厄应对科就真的只像是一个科室一样，该出力的时候出力，该待命的时候待命，就连重案组都敢过来踩两脚呢？” “这……”叶雨晴似乎有些被难住了，以自己的认知努力解释，“我认为灾厄应对科能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是上面对我们的重视的结果了。” 毕竟叶雨晴的愿望只是去杀灭灾厄，对权利无欲无求，显然不会去考虑更深层的问题。 但罗婕斯就不一样了，何煜有些微妙地看向了她。 “你怎么看？” 罗婕斯一愣，此时则是有些微微脸红。 毕竟，何煜这样说来，就仿佛是在指责她的能力完全比不过左成峰——仅仅是现有的特权就沾沾自喜，谁知道别人在第一区都已经是横着走了。 之前罗婕斯还觉得这种特权是因为在“第一区”，所以理所当然。但要是换个角度，这第一区灾厄应对科的势力，实在是有些强到离谱。 “只有一个可能，第一区的高层领导，全部都知道了灾厄的强大，并希望左成峰这位圣人能拯救他们，这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罗婕斯认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何煜点头给予肯定。 “没错，左成峰很可能是对他们做出了超出现状的恐吓。而你们这些下面的区，都是他达成恐吓预期的工具——若是能进一步证明灾厄的威胁，高层只会更加去依赖左成峰，而他也能进一步地得到权力，一步步让灾厄应对科，成为龙星国的主宰。” “会不会过于阴谋论了？”叶雨晴似乎不太擅长思考这方面的问题，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猜测而已，晚上见面就能知道答案了。”何煜不置可否，把话题忽转，“比起这个，难得来了第一区，雨晴，你之前欠我的烤肉，要不就在这里请了吧？” ———— 街头，两个穿着仿佛是后现代印象派画家，带着墨镜的男人，在便利店门口站了大概十分钟了。 其中大块头的那个，在喝完纸杯咖啡后，将杯子捏了随手一扔，问向了边上那个冷峻的美男子。 “禅哥，我觉得你跟错边了，这两个人……有什么好跟的……” “那你觉得应该去跟第一区的灾厄应对科，去他们大楼底下叫嚣两句？” “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两个人……没趣。” 在何煜他们一行下火车之后，先来一步的禅和吉斯两人，早就在第一时间盯住了他们；但在兵分两路之后，禅十分果断地选择了跟踪人少的那批。 也就是小伞和秦庄两人。 而这两人现在就仿佛是兄妹一样，在这第一区只是逛街，不过仔细看就能看出这两人并没有那么熟络，走了快一个小时说过的话都没有超过五句。 这只有一种可能——这两人是带任务的。 但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任务。 不过以两人游荡的路线来看，几乎都是围绕着第一区管理局大楼方圆三公里之内的范围，或许支援那边，就是他们唯一的任务。 所以，难道何煜真的要在第一区的管理局大楼里面做点儿什么大事吗？禅愈发感觉到了这个人的深不可测。 “你真的觉得这两个人没趣吗？”禅再次反问向吉斯，吉斯的答案不会变化。 “没趣就是没趣！” “但你再看看，他们两个，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在跟踪？” 吉斯隔着墨镜仔细扫了周围一圈，马上是有些欣喜地回复道。 “我看到了，还有一个白制服！” “你觉得为什么？” “禅哥，我脑子不好，你就直说！” “因为如你所猜，那个黑金先知，还真可能是个坏人。” “坏人？嘿嘿嘿，那我们应该好好保护他啊，怎么样，要把这个白制服干掉吗！？” 禅明显地感觉到了吉斯的兴奋，他知道，这种兴奋要克制并不太容易。 而且，这不是在给机会吗？ 这个粉饰太平的世界，早就需要一点点不一样的色彩了。 禅对吉斯点了点头。 “走吧，这家伙应该会对你胃口的。” ———— “呼——哈——呼——哈……” 作为一个小年轻，上班还不满半年，周一怎么样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 突然接到了跟梢两个第七区来的组员的任务，本来以为只是无聊的例行公事而已。 毕竟这里可是全国的中心第一区，治安超一流，犯罪事件几乎都会被管理局给完美处理，甚至直接扼杀在摇篮。 这第七区来的土包子，能有什么非要盯梢的？ 以第一区超凡者的数量和管理局的强度，他们只要敢有任何造次，自己只需要按一下唤铃，马上就会有几个超三阶，甚至四阶的超凡者来干掉他们。 这些土包子大概连超凡者的分级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吧…… 但讥笑着的时候，周一却把人跟丢了，迷迷糊糊就走进了一个小巷子，这繁华的第一区的街道瞬间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周一本以为是自己的大意而已，但总感觉面前的景象有些陌生。 这是哪里？ 自己怎么转进来的？？ 最奇妙的……管理局大楼边上真有这么个地方吗？！ 周一想跑，却赫然发现面前有着一个穿着镶金边黑色道袍，十分魁梧而黝黑的男人。 什么鬼…… 妈的……头有点晕……这特么到底是哪里……自己怎么转进来的…… 感觉来着不善，周一回头，想从另一边逃了，却发现，那边站着一个同样道袍的男子。 虽然不及刚才那个身材容貌吓人，但给人的邪恶感，是这边那个大块头都企及不了的。 得赶快按铃！ 周一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间，却摸了个空。 没错，摸空了。 他这才感受到了疼痛，自己腰以下的位置，已经和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 然后他才落到了地上，看到了刚才路口那张狰狞的脸。 “感谢禅哥，还为我用了幻术，嘿嘿嘿……这家伙的脑子应该味道不错，谢谢禅哥。” 下一秒，如同敲核桃一般，周一的脑袋，恰到好处地开了花。 第042章 第一区，深黯隐晦 想着是请何煜吃饭，叶雨晴打开丑团app本来是选择价格由高到低的排序在浏览，准备破费花个几千龙星币；不过在何煜说了三个人一起去之后，她马上是看起了折扣力度最大的团购套餐。 所以，最终三人是去了一家人均消费一百多的炭火烤肉。 按照第七区的消费水平，人均一百多不说多好，起码能吃到一个比较好的环境，服务也会比较得体；但在这第一区，叶雨晴也是万万没想到去到的竟然是一家类似大排档，烟火气十分浓郁的店铺。 毕竟选定了套餐也买了，被请客的两个人自然没什么意见，三人便在这家名叫“胖子炭火烤肉”的店里坐了下来。 在这里，吹牛喝酒的人很多，甚至穿梭着还有一些卖艺卖唱卖绿豆汤冰粉凉茶的小商贩，好不热闹，倒是让三人体验了一把这第一区的风土人情。 虽然说难听点就是环境极差的小店…… 叶雨晴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跟大家说套餐里的不够都可以随便再加。不过等这丑团套餐端上来才发现，在数量上绝对是够他们三个人吃饱的，只是食材的新鲜和精制程度就十分的没有保障了。 加上这店里面很吵，这餐烤肉，三人吃得十分平静，只是偶尔驱赶一下身边的苍蝇。 而何煜，每吃一片烤肉，都会尝试和系统做出交流，但十分可惜，系统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准确点说，那之后，系统除了能看到面板，再没给过自己任何提示。 何煜当然知道，自己吞噬的那个发光体，绝对不是系统的全部。 但自己的强硬，显然是引起了系统的不满，就算是用他心心念念的烤肉来诱惑他，短时间内它似乎也不想再跟自己说上任何一句话了。 这个没性别的东西竟然还是个傲娇，真没劲，自己做的也不过分吧，只是把它给解构成光球吃了而已啊？ 而已……虽然可能大概是有点点过分…… 但更大的可能还是今天的烤肉过于廉价，系统根本不觉得这是在履行承诺吧…… 这热闹的店铺里鱼龙混杂，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在角落里默默吃着烤肉的三人。 一个穿着白色背心，带着金色链子的平头中年，很快就是自来熟地坐到了他们这一桌何煜边上的空位，看着何煜就开口了。 “小兄弟，可以啊，带着两个美女来第一区旅游呢？” 何煜把口中的一块牛五花嚼烂吞下去之后，才是回应他。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旅游的？” “这不废话吗，我们本地人哪这样吃，吃烤肉那当然是要蘸醋和麻酱。” 平头说着，直接是把旁边的调料一拿，皱着眉头脚踩着板凳很粗犷地给何煜调了一碗新的调料，放在了他的面前，用手一指—— “试试。” “不。”何煜说着，夹起一块烤牛排，放进了烧肉汁里面裹了裹，“我还是喜欢这个。” 拒客的意思很明显了，不过这光头倒是不恼，从兜里掏出了烟盒，弹了弹，自己叼上了一根，给何煜递过去了一根。 “抽吗？” “不抽。” “啧，你这小哥很文雅啊，怪不得美女都喜欢你。”平头自顾自地点烟，斜睨了对面的两位女生一眼，突然又是转为了一种十分恳切的语气，“小哥，你可别以为我是来推销什么的。来我们第一区旅游，我觉得你还是找个地陪比较好，特别是还带着两个美女，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我挺替你惋惜的。” 何煜从这话里面，倒是听出了点儿味道。 “出事？听说第一区是全国治安最好的地方，犯罪率极低，我们那边治安都算是不错了，来第一区还用得着这么警惕吗？” “嗐，小兄弟，这就是你天真了，我们贵为第一区，就算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能让你们下面的人知道？”平头说着，煞有介事地凑近了何煜，小声跟他说道，“这不，今天热乎刚来的消息，城北龙灯路，死了一个白制服。” 白制服代表什么，何煜当然明白，他立马是拿出了原主装神弄鬼的本领，装作惊讶地发问了： “白制服！那不是管理局的人吗，他们就是我们城市我们国家的守护神来着，怎么会死呢？” “噗嗤……”平头一笑，吐了一口烟，“小哥你是真的天真，你以为管理局都是什么好人啊，他们现在瞒着我们平民，背地里不知道在做着什么哪！” “做什么？” “不能说。”平头故作无奈地摆了摆手，“被发现了抓起来审问可不好受。” “呵……”罗婕斯马上就冷笑了一声，“危言耸听，虽然我是从第七区来的，以前在第一区呆得时间可不短，这第一区是个什么样我会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平头有些不屑地看了罗婕斯一眼，“想都不用想，起码五年内你没来过第一区对吧？” 罗婕斯无法反驳，毕竟这平头还真说对了，她只能另辟蹊径降维打击。 “就算来了，也不会跟你这种人有交集。” “哟呵，小姐姐，瞧不起我这种下里巴人了是吧？我看你一头金发穿得也不错，你是有钱人那一挂的吧？！呸，都从第一区滚了，还是一副瞧不起人的德行。”平头马上就有些不爽了，“再怎么着，你爷我还在第一区哪！” 何煜感觉到桌子在颤动，罗婕斯大概是忍不住想要发动超凡了…… 他急忙先一步按住了这平头的肩膀。 “别激动，你也就是求个生活，可别砸了自己的饭碗。”何煜微笑着发问道，“我问你，那个白制服是怎么死的。” “哈……怎么，又感兴趣了？二十龙星币，给钱我就说。” “四十，有什么情报都说给我听听。” “钱呢？” “罗总。”何煜自然是看向了罗婕斯。 “这也要我给？” “记公司账上。” 罗婕斯执拗不过何煜，只能是先掏钱，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平头可不管是怎么个支付方式，钱到位了，立马是喜笑颜开。 “我跟你们说，那个白制服被发现死在了一条巷子里，拦腰被截断了，最可怕的是，脑袋上有被啃噬的痕迹。听说里面的脑子被掏得一点儿不剩，就像是被僵尸给吃了一般，你们说可怕不可怕……”平头说着，眼珠子滴溜一转，又是神神秘秘地开口了—— “我看小哥你也不像是怕事儿的人，我跟你说，我们第一区有僵尸，你有兴趣去看看吗？” 第043章 第一区，危险弥漫 平头的这句话，引起了这一桌所有人的注意力。 毕竟，僵尸这种超自然的东西，能产生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灾厄。 显然这个平头对灾厄这种存在并不知晓，但又是游走在一个边缘社会之中，窥见了一点儿真实又不知道全部。 而这种一知半解，通常会害死人。 何煜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了。 要不是晚上要和左成峰会面，还真想去看看这个平头口中的僵尸。 现在只能先暂且问问情况了。 “你是指阿美利鹰坚国的大片电影里面的那种僵尸吗？” “那当然，难不成是我们古代那种一跳一跳的僵尸啊？”平头摆了摆手，“那种一看就是骗人的好吗？” “呵呵，鹰坚国的东西就是真的了？”罗婕斯对于这种说法不以为意。 “存在了，才是真的，我是亲眼见过的，那种已经是死尸的东西站起来……嗐，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信。”平头说着，丢掉烟头，有些不满地拿出了手机，“这样，我们走担保交易，我带你们看了僵尸，你们再确定收货，不亏吧？一人一百，现在先把钱交了。” “我可没说我们要去看。” “你特么故意找茬是不是，我跟你们在这里白费口舌哪？” 一直没说话的叶雨晴这时候直接抽出了刀，往桌上重重插了进去。 旁边几桌似乎被这个举动所惊异了三秒，不过马上就各自继续烤肉喝酒打屁去了。 而这平头似乎也被这动作吓到了些许，看那刀色泽和质地，他立马就知道了这个女人是个练家子。 “也不是说非要看，只是，来都来了，不看可惜了是不？”平头又点了根烟，“这样，三个人两百块。” “也不是说非不看，只是，我们今天晚上还有事。”何煜模仿着平头的语气，“这样，留个联系方式，我们有需求就找你。” “行，他妈的，老子真不是宰你们，就怕你们来这第一区白来知道不。” 平头说着，很快换了联系方式，拿了桌上的钱就走开，立马是寻找起了下一个猎物。 何煜看了看通讯录，一个大脸盘子的头像，名字叫彪哥，真的是跟这个平头本人的气质十分绝配了。 而这桌上，放在中间烤盘里的牛五花已经全部烤成了黑炭，不过这种拼接肉吃起来口感也不好，没有一个人觉得惋惜。 闻着糊味，加上本来心情就不好，罗婕斯直接是用念力直接把烤盘给飞进了旁边的大垃圾桶里。 “很显然，是灾厄。”然后罗婕斯一本正经地，做出了总结。 “然后呢？”何煜饶有兴致地反问着，顺便喝了一口气快要放没了的可乐。 “我们应该把那个男的给抓起来，送到管理局去审一下，说不定能挽救不少人的性命。” “停，停，这是第一区，他们的灾厄应对科是干什么吃的？”何煜嗤笑，“都到这里了你还想加班啊？” “这是我们的职责，本质上是不分区域的。” “职责？你看第一区管理局的人把你当回事儿吗？”何煜只觉得好笑，“若是他们这的灾厄应对科平日里稍微努力一点，这世道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的确很奇怪。”叶雨晴附和着何煜的话，“管理局大楼那边的光鲜亮丽，和这里的反差太大了，而这两地不过隔了三站路而已。” “这么近……管理局看不到吗……”罗婕斯不解。 “或许是根本不想看呢？”何煜摆了摆手，“你还是省省别为第一区操心了，今天晚上左成峰那边，说不定还要刁难我们。” “卷宗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罗婕斯立马是挺起了胸膛，露出了正直的表情，“我们第七区完成不了指标，别的区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要是调低我们的评价，我看有哪个区的灾厄应对科能顶上？” “不，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还有别的？”罗婕斯眉头紧锁。 “没错，我说的是刚才平头说的另一件事情。”何煜轻笑，“死了一个白制服。” “死……不是，这跟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之前看到我们带了两个非参会人员来，他们就十分警惕。那个接待我们的人，特意跟上面汇报了这件事情，你觉得上面会怎么对待他们俩？” “监视他们……吗？” “然后现在死了个白制服，应该是执行单人任务的，很可能就是盯梢的那个。”何煜略显无奈地说着，“如果是执行别的灾厄任务，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暴毙在市区里的。“ “这是【预知】的未来吗？” “不，是推理。” “难道是小伞杀的！？” “我刚跟小伞发了条消息，他们正在另一片商业街吃烤肉呢。”何煜扬了扬手机。 “那……为什么会在盯梢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又被别的人给杀了？”罗婕斯努力思考，“难道小伞……被几个不同的势力给盯上了？” “这第一区灾厄应对科的势力如此之大，超凡者显然也各有神通，民间暗地里，指不定会有些能力十分特殊的超凡者。说不定，有人已经发现了小伞现在的特殊性……” “这……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小伞来第一区？”罗婕斯十分不解，“我们现在岂不是十分危险？” “但这也是我们了解第一区和灾厄进化程度的大好机会，缺了小伞可不行。”何煜说着，站起了身—— “有我在没有任何人敢随便动手的，放心，现在还是先去见见左成峰吧。” 罗婕斯看了看时间，也没有异议，站起了身，便服的三人，很快离开了这边的烤肉店。 ———— 在转角的十字路口上，禅和吉斯两人，买好了咖啡，刚从便利店里面走出来。 “没意思，禅哥，没意思，这边管理局还真够速度的，把尸体丢在那种地方，事情还能马上掩盖下去，妈的……真不要脸。” 吉斯恨得咬牙切齿，面前车水马龙一片祥和就是他愤怒的源泉。 “没事，种子埋下，终究会发芽的。”禅倒是十分淡然，“这第一区，比你想象的要暴躁得多，大家都对死人很感兴趣。” “什么意思，禅哥你别当谜语人，我脑子笨！” “不懂没关系，等会儿去五福路，你挑一个你看上的脑子，今天让你再吃一顿。也算是给这第一区的人们……再施施肥。” “真的吗？谢谢禅哥，谢谢禅哥！！” 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街道上走过的何煜，十分出神…… 第044章 油腻野心家（求追读） 虽然约定的是八点四十，但何煜一行三人是在左成峰的办公室门口沙发上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那紧闭的大门才是终于打开。 之前有过照面的那个白制服走了出来。 “第七区的负责人，进来……嗯，另外两位组员也进来。” 那白制服说完，马上就回到门里面去了，好像里面还有他忙不完的要紧事情。 罗婕斯和叶雨晴第一时间起身了，但何煜还在玩着手机。 “等了他这么久，让他等一下吧，我这把还没打完。” 罗婕斯本来想发作，但看到何煜在斗地主，却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特么的想现在练好了晚上再赢自己两百吗？ 气血上涌，罗婕斯直接冲上去抢过了何煜的手机。 “进去了！” “行吧……” 就是可惜了这把的豆子。 而进去之后，何煜第一次知道别有洞天一词可以用得如此贴切。 这左成峰的办公室，装潢和气派大概是已经能媲美皇宫了，处处透露着一种暴发户的审美——虽然富丽堂皇却是油得发亮，给人一种极其不协调的感觉。 而且，这办公室有三个门。 之前一组不知道是第几区的负责人，此时正被几个白制服驱逐着，从右侧的一个门给撵了出去。 而左成峰则是坐在一个特质的十分巨大而夸张的办公椅上，微微显得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进来的三人。 他梳着一个油头，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傲慢表情，眉头微微皱起，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质疑和不屑；虽然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但极力表现出一种深沉的感觉，反而是更让油腻感满溢而出…… 当然，这是何煜的感觉。 他一身名贵的样子加上精制的打理，在九成的人眼中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大官人形象了，只可惜这里就聚集了三个不吃他这一套的人。 “第七区是吧，罗婕斯……真是有好久没见了，听说你是有个大案子想给我汇报一下是吧。”左成峰马上就开口了，语气和表情一般居高临下，“我时间不多，你如果能在短时间内组织好语言，我姑且更听你说两句。” 罗婕斯还以为责难会直接到来，没想到左成峰竟然是先一步问起了她这边的案子，稍微有些惊喜的罗婕斯急忙是走上前，将自己准备好的资料呈给左成峰。 但左成峰却是十分不满意地摆了摆手。 “谁说要看这些东西了，你不会组织语言吗？两句，多的我不听。” 左成峰这姿态就仿佛是在面试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般，罗婕斯只能是冷冷地收回了资料，稍作思索，组织好了语言。 “第七区出现了完全超常规的灾厄，降临模式和存续模式都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我需要将这个详细汇报给第一区的尖端科研组。” 左成峰没有说话，半晌，缓慢地开始点头拍起了巴掌，满脸写着嘲讽。 “我是说你们第七区的卷宗怎么这么少，原来是负责人做科研去了啊……很好，要不要我写封推荐信把你调到第一区的科研组来啊？” “这里有我详细的报告，你这边可以……” “够了！” 左成峰说着，猛地拍桌，看着罗婕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怪异表情。 “罗婕斯，你应该知道，我一直以来对你都是十分的宽容，拿不出什么好成绩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因为任务没完成而来编故事骗我，这才是我最不可饶恕的事情。” 左成峰说着，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 “今年第七区的评级，看来是必然会降低了。” “你要是看了我的报告，就不会这么说了。” 罗婕斯的坚持，终于是换来了左成峰的扬眉一瞥。 “行，你拿来给我看看。” 罗婕斯没回复，只是走上去，将资料十分恭敬地递了上去。 而左成峰拿过来，三秒中就把五页纸翻完了，然后当着罗婕斯的面一扬。 “无稽之谈！” “你根本就没看吧？！”罗婕斯终于忍不住针锋相对。 “不就是马岚之前的那套理论吗？我已经看够了！罗婕斯，你对那个神经病有多崇拜都不要带到工作上来，懂吗？你怎么就完全不开窍呢？！” “这是一次伟大的论证。” “够了，你现在这样子很有点丑陋，罗婕斯。”左成峰摇了摇头，“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在下半年要是能完全一百份卷宗，我还能暂且保留你们第七区灾厄应对科的评级，不然，连降两级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灾厄的发生，并不能确定时间地点，第七区就是没有这么多灾厄。”罗婕斯丝毫不虚，“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灾厄是随机的，卷宗可不是，罗婕斯，你该不会连写材料都不会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编造假的卷宗！？”罗婕斯说出这个结论的时候，甚至是有些兴奋的，毕竟这完全证实了何煜的猜测。 但左成峰倒是误解了这份兴奋，还以为罗婕斯终于上道了。 “不是编造，罗婕斯，注意你的措辞。我只是教了你一种努力的方法，至于你到底能不能好好努力达到我的认可，就……” 左成峰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因为他看到了在罗婕斯身后叶雨晴的眼神。 那是一种就仿佛看到了杀父仇人般的眼神，左成峰立马就不舒服了。 “你手下的人，有什么大病吗？”左成峰的责骂，先是落在了罗婕斯身上，然后才是看向了叶雨晴，“收收味，小妹妹，我好像没把你怎么吧？” “你……” 叶雨晴刚准备开口开喷，何煜抓住了她的手，摇摇头，告诉她这一切还不是时候。 所以叶雨晴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发作，只是继续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左成峰。 “草，傻**第七区。” 左成峰只能是无语地吐槽了一句，刚准备挥手把面前的这队人马赶出去，但叶雨晴这让人不安的眼神，马上是让左成峰想到了一点别的事情，他倏地从板凳上跳起来了—— “等会儿，今天我们这边死了个兄弟，罗婕斯……不会是你的人干的吧？” 第045章 嘉宾与嫌疑人 罗婕斯肩膀一耸，冷笑了出来。 “喂，我们是管理局的人，来第一区开会，怎么就被怀疑成杀人凶手了。你们第一区办事就算再怎么跋扈，也要有个谱吧？” 虽然左成峰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但看到罗婕斯这样的态度，他愈发觉得事情有些脱离控制。 “那你难道没有接到命令，今年只能到会三人吗？”左成峰歪着头，一脸恐吓的表情，“来了五个人，你们想干什么？” “倒是你，在怕些什么？” 左成峰无言以对。 他的心思，绝对不会说给这种第七区的废物听，更何况是这种根本不听他劝告，一意孤行落后区域的废物。 哐当——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白制服推门而入，在左成峰表情拧成一团正准备发火的时候，那白制服的声音却是先一步出来。 “不好了，总管，又……又死人了。” 虽然左成峰很想直接开骂，毕竟这第一区每天死几个人也太常见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准备听他说完。 “而且，跟早上死的那个队员一样，是……脑子，脑子都被啃干净了，尸体就丢在正五福路，现在公关部门已经在降热度了，但网上有点收不住势了。” 左成峰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泄力地瘫坐在了他那巨大的办公椅上，看了面前这第七区的三人一眼，他似乎终于记起了自己最初的职责。 “是灾厄做的吗？” “已经在两个地点都扫过了，完全没有降临点的痕迹。” “所以是超凡者……是没有被发掘的野生疯子？” “这……这还需要调查，监控看起来都非常奇怪……” “什么意思？” “这两个死者，都是莫名其妙转入了一个完全没人的死角，然后……再次出现在监控里，就是一具脑子被掏干的尸体了。” “人为，而且有预谋……”左成峰气得咬牙切齿，“明天就是灾厄应对科的年度大会，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吗……” “恕我直言，左总管，我有点不太理解。”罗婕斯抓到机会，自然是有些自己的说法，“从你的言语中，你们第一区管理局的民间支持度，好像不太高啊，不是全国的榜样吗？” “第一区的一切都是领先于你们的，当然在灾厄和超凡的方面也是如此，你这种底下来的懂什么？”左成峰十分不满地应了一声，随机吩咐刚才进来的那个白制服，“加强明天会上的安保，确保年会一定要完美进行，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这种时候不应该去加强城市的治安管理吗，还管这什么大会，有这么重要吗？”罗婕斯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今天死两个，明天可就不知道会死几个了。” 左成峰并不理会罗婕斯，只是再次问向了白制服：“第七区那另外的两个人，现在在干什么？” “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左总管，我认为……” “没有你认为的余地，把那两个人给我带回总部，立刻马上。” “这是什么意思？”罗婕斯的表情马上变冷。 “当然是保护他们不要被啃了脑子，你不觉得很有必要吗，罗婕斯？” “请便，倒是省了住宿费。” “住宿？你们今天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违反了规定之后，还以为自己是参会的嘉宾吗？” “不然是什么？” “嫌疑人，今天晚上就在拘留室接受监视吧。” “确定要这样做吗，不怕我们明天在会上说说你今天的行为？” 左成峰没有回话，而是眼睛一瞪，直接让桌上的一本书，飞砸向了罗婕斯。 罗婕斯的念力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两人的念力直接对垒，将那本书给撕扯了个稀烂。 事已至此，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还能谈判的余地了。 叶雨晴想拔刀，但何煜还是按住了他的手。 当然这次也不仅仅是按住叶雨晴而已了，走上前去拨开罗婕斯，何煜站在了左成峰的身前。 左成峰这时候气得发型都是有些散了，没想到这第七区的乡巴佬竟然敢轮番来跟他唱反调，他已经是有些不想忍了。 “通知超凡应对科，今天全员加班，把这第七区的五个人给我好好看住了。” 左成峰的通知，冷冷地下达了出去，而外面，走廊上则是马上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管理局小队马上是走进来，将面前的三人给围成了一圈。 很明显，在这外面埋伏多时了。 只要别区的负责人跟左成峰谈得有任何不妥，他们马上就会出来，代表左成峰的利益，把这些下面来的人给控制住。 刚才那些被驱逐出去的，已经算是结果比较好的了…… 此时再动手，就已经不再能算是私人恩怨了，第一区毕竟是左成峰的天下，罗婕斯深知这边要是再出任何的差池，可能第七区灾厄应对科这整个部门，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罗婕斯看向了挡在自己身前的何煜……她相信，现在是他的回合了。 刚才在罗婕斯和左成峰打嘴炮的时候，何煜当然没有闲着。 缓慢地在不伤脑的情况下仔细地观测着左成峰，用很多不同的条件去假设，最后看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未来…… 他在今天夜里，大概三点左右的时候，会去进行一次加密的通话。 虽然无法观测到具体的内容，但是他那次通话的心态波动和大致模样，都透露出了两个字—— 卑微。 这样的话，他一切言行举止，甚至这办公室里装潢上浮夸风格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他上面有人，他不过是一个牵线傀儡而已，强装成如此一个组织的总管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 但何煜知道，这些现在还不是透露的时候，那上面的人一切都还是未知，这些更是可能给自己造成杀身之祸的不安因素。 所以，何煜现在要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我知道你很急，毕竟再拖下去，膀胱憋炸了的那种感觉可不好受吧……”何煜笑着对左成峰说道，“如果我们再跟你僵持十五分钟，你一定会尿在裤子里的，有本事你再跟我们谈谈？” 第046章 脑食（求收藏求追读） 汗珠，从左成峰的额头上滴了下来。 本来自己还在努力收缩着自己的逼尿肌，但被何煜这么一点明之后，尿意就有些愈发浓郁了。 今天一晚上都在见别区的负责人，到现在也没去过厕所；而且晚饭的时候又是多喝了点酒，现在的确是有些刚不住了。 但…… 这种事情，竟然是能被面前的这人看出来！？ 自己有憋尿得那么明显吗？？ 左成峰努力避免去刺激自己现在已经超负荷的膀胱，皱眉问向了何煜。 “你又是什么人？” “第七区灾厄应对科三组顾问，何煜，别人又称我黑金先知。” “先知……呵呵，你们第七区的超凡者，就是用来预言别人会不会尿裤子的吗？” “准不准就看你的表现了，左总管。” 左成峰凡事都要个味道，绝不会服任何一次挑衅，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在这种事情上被激起胜负欲的时候…… 但凡自己之前有任何一次去休息一下，去上个厕所，都不会发生这种事，而且……今年为什么没有负责人选择给自己进贡肉体让自己来放放水，不然自己早就有去洗手间的时间了。 草…… 左成峰握紧了拳头，他不准备赌，跟这几个乡巴佬没什么好赌的。 “带下去。” “是。” 黑制服们听罢，举起了带着微弱电流的防爆盾，似乎是想围着一步步把三人给顶出去。 这微弱的电流，并不是用来攻击的。 而是用来产生抑制超凡的磁场，罗婕斯和叶雨晴显然都知道这个装备的作用，所以只是和这盾保持着距离，随着他们的推进，一步步退出了房间。 而何煜，在出门之前，用手对左成峰比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微微一笑，随即转头。 这动作，把左成峰又是惊得一身冷汗。 这个先知……他预知了自己今天晚上的行为！？ 不可能……只是看到自己桌上有电话乱猜的吧！像自己这样的总管，晚上要打几个电话很正常啊！？ 退一步说，就算他知道自己要通话，应该也不可能知道对象…… 那就还是安全的。 “那个，大人，要把第十区的叫进来吗？” 之前一直在房间里负责传话的白制服发文，这谦卑的声音却是同样刺激着左成峰的神经。 “今天晚上不见了，你他妈给也给我滚出去。” “但，明天的会上……” “别顶嘴，滚！” 左成峰在白制服出了办公室之后，马上起身冲进了厕所，十分舒畅地给自己放了一泡。 然后他马上是听到了外面办公室电话的响起。 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好，他急忙半拖着裤子过去接通了电话。 “喂……” “今天晚上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左成峰被这低沉的声音，惊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马上是以最谄媚的声音，给出了回应。 “我……我这是在说气话，那些第七区的傻**，真的是他妈够气人的。” “第七区……你难道不知道，有灾厄降临到尸体上了，这事情就发生在第七区？” “这……巧合吧，您难道也相信马岚的鬼话？” “我信不信不重要，这如果是真的，我们的灾厄管理计划就实行不了，给我谨慎查证。” “是……” “所有区灾厄应对科的忠心程度，也要好好调查清楚，到时候的样本区域，一定要好好选择，懂吗？” “当然，当然！” “三点再给我汇报。” “您晚上不休息吗？” “休息？啃脑袋的犯人没抓到，你不会还睡得着吧？” 左成峰表情抽动了一下，急忙承诺： “我这就去安排！” “嗯，你也明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是，是！您放心，我当然会听您的！” 挂断电话，左成峰的脸色阴沉得根本没法看。 他拿起另外一部内部电话，很快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而他的语气，马上就从刚才的谄媚至极，变成了万尺寒冰。 “三四组出动，全城搜查啃脑案的凶手，办不成，就别他妈回来了……”左成峰说着，又是加上了一句补充说明—— “帮我把王秘书叫过来。” 左成峰说完，摸了摸自己的大背头，露出了一丝略显疲惫的阴笑。 没错，总得找个人好好发泄一下了。 自己有着四种超凡的能力，别的做不到，让她爽到天上去，还是小菜一碟…… 想着，左成峰直接是把刚才没有穿好的裤子，直接给踢到了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大门的打开。 只可惜，今夜，王秘书并没有来。 ———— 黑暗的办公室里，只有啃噬咀嚼的声音一阵阵传来，十分刺耳。 禅就仿佛是看着自己养的斗牛犬一样，看着吉斯趴在地上，尽情地食用着那个身材姣好女人的脑袋。 那女人的身体也跟着吉斯的上下颚不断地抖动，禅看在眼里，却觉得有种异样的优美。 “王秘书，王秘书在吗？” 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吉斯这时候也是停止了啃噬，一脸血和粘稠地看向了门那边。 “禅哥，今天还能再吃一个吗？” “不行，超标了。” “妈的，那直接杀？” “不行，在这里杀一个就该走了。” “他妈的都进这管理局的大楼了，就杀这一个顶什么用，不如来一个杀一个！”吉斯摸了摸嘴，又觉得有些可惜，狠狠地舔了舔手背。 “疑心大于恐惧的时候，才是最好的。”禅的解释依然十分淡定。 “我脑子笨，禅哥你直接说那应该怎么办！？” “明天他们开会的时候，我们来个大的。” “有多大？” “降临一场灾厄。” “过瘾！是笔仙那种级别的吗！？” “笔仙已经过时了，当然得来点更有意思的。” “禅哥，不愧是禅哥！跟你真的是太对了，那现在？” “走了。” “行。” 吉斯听罢，微微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还没完全吃完的脑子，走到了禅的面前，两人的身形就在那来传话的白制服进来之前，悄然融化在了这漆黑的办公室内…… 第047章 你家有两个男人喔 大概没人能想到，何煜的先知嫡系小分队的下一次聚会，竟然是在第一区的拘留室里，被好一个拿着超凡防爆盾的黑制服给把守着。 夏末初秋的狭小房间里，竟然是连冷气都没有开，更是没有一扇窗子，在里面呆着不过多久就会全身汗湿。 不过，除了没空调，别的都还算是在何煜的预料之中，现在正好是听秦庄汇报的好时候。 让他去第一区闲逛，实际上是让他当了自己的眼睛，何煜现在急需第一区的现状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和黑金哥预料的一样，第一区现在的构造，有些奇怪。” “细说。” “虽然发展得好的区域，可以看得出来是现代化大都市的完美结晶，在全世界都是超一流……但这样的地方还是太少了一点，多数的地方，是混乱、无序而充满着犯罪的，这种情况比我们第七区都要明显很多。” 毕竟这些身处第七区的人，多年都没有来过第一区了，只是在新闻中听说过这盛世。罗婕斯就算是来开会，也不过是在大楼里，几乎没有出去过，从管理局的大楼看下去，整个都市的繁华和昌盛尽收眼底，她从来没有往这种阴暗的方面去考虑过。 所以，此时她也是最为信仰崩塌的那个，倒是叶雨晴，很容易就接受了这种说法。 “灾厄的发生是纯随机的，哪里灾厄刷得多，哪里就会变得糟糕，第一区也不例外，我自认为这是常识。” 言下之意，就是她口中的这个常识，并没有多少人认同。 绝大多数人都还是愿意去相信人定胜天这种事情，如果灾厄就能决定地区的高低贵贱，那这个世界应该都没人会选择继续去努力了。 “但第一区的综合实力，绝对还是整个龙星国中独树一帜的存在。”罗婕斯倔强地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即使能肉眼看到这些不好，但这不能掩盖第一区在各个领域的辉煌成就。” “但这些对于第一区的普通人，以及我们其他区的所有人来说，有意义吗？” 何煜一句反问，就罗婕斯的愿景完全粉碎。 而何煜还不忘了落井下石—— “我想第一区的大富豪们，应该没人不知道灾厄的存在。” 这一句话又是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何煜继续解释。 “左成峰这人虽然被宣传成圣人，但我接触和观测的感觉，其实不然，他上面还有人。联想到第一区管理局现在的状况，有件事情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第一区的权贵和灾厄应对科抱团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比小伞现在的状态更稳定的【双生寄兽】。” “怕死……所以抱紧灾厄应对科来保命，以求自己的荣华富贵能够延续，倒是很符合那些权贵的心态。”叶雨晴轻哼了一声，表达了对这种胆小懦弱行为的不屑。 但何煜只能抱歉地再次反驳她的话语。 “你认为第一区那些有权有势的家伙，会害怕灾厄这种东西？” “不然？” “当然是利用这种东西，将它成为稳定自己地位的工具。” 何煜说着，看向了罗婕斯。 “想想你现在所研究过的所有卷宗吧，说到底，在灾厄中死去的，绝大多数都是平民吧？” “这种随机降临，又是随机产生现象的东西，是无差别的。” “真的是无差别吗？” 罗婕斯被问住了。 她短暂地头脑风暴，想要去确认一两件上层人员被灾厄侵害的案子，但却是一件都想不起来，反而确定了灾厄降临的地方多数倒都是一些比较偏远、破烂而底层的区域。 没错，看起来像是在整个世界无差别随机，但随机得，却又是十分的巧妙。 “这也太过于阴谋论了，毕竟处于上层的人本来就是少数，死掉的比较少也情有可原。”罗婕斯略显心虚地找着理由，“再更上层的话，出了事，也不会让我们知晓……” “这点我赞同，毕竟只是假设而已。”何煜说着，站起了身，虽然还在跟罗婕斯解释，眼神已经是看向了门口的黑制服，“明天开会，会来个大的，到时候我的想法就能被证实了。” “你的想法是……” “或许灾厄应对科，要准备向平民宣布灾厄的存在了。” “这绝对不可能，谁都没有准备好迎接这场巨大的骚动，管理局也会遭受史无前例的巨大冲击！” “说不定，是想到了一个能将灾厄和平民一起控制的方法呢？” “这种事情可能做到吗？！” 何煜耸耸肩，表示无可奉告，目光则是移向了那个他看了许久的大个子： “……比起这个……” 何煜走到了拘留室的门口，看向了面前的那个大个子。 “兄弟，把门打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大个子当然没有回应何煜，何煜则是露出了一副挖苦的表情。 “你应该经常上夜班吧，你家里的那位，在你出门之前应该是对你特别好的，就是那种……叮嘱你今天晚上一定不要回来的好。” “你想说什么？” “你家现在有个男人……不，不止一个，有两个，你的老婆现在大概正飘飘欲仙吧。” 哐——！ 这大个子瞬间就想把何煜给抓住过来爆锤，但何煜往后一躲，隔着铁门他立马是失去了空间。 不过他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想骗我开门，你以为我蠢吗？” “不是，我帮别人观测这些都是要钱的，而你只需要给我开门就行。”何煜拍了拍铁门，“还不领情？” “呵，第七区的乡巴佬，你以为这种伎俩真的有用？” “真的不回家去看看吗？我以黑金先知的名义担保，反正我明天还要开会，要是骗你了，你可以来打爆我的脑袋。” “……” “给我开门，我只是想回有空调的房间睡觉而已。” “……” “这样吧，给我开门，我能告诉你那两个男人具体一点的信息，嗯……一个大概一米六几吧，还是个黄毛，奇怪……这看起来完全没大哥你行啊，你老婆怎么回事……” 何煜明显看到大个子表情的抽搐，他急忙是向前凑向了何煜。 “还有一个呢？！” 看来是熟人啊……何煜笑着指了指这拘留室的门锁，大个子犹豫了片刻，将锁打开。 何煜也不吝啬：“还有一个大概两百斤的胖子吧，不是，这完全都不如你啊，兄弟，你……” 大个子此时已经是再听不进去任何话语了，拿起手机就准备拨号，但这个举动却被何煜给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别做傻事，你想放跑两个奸夫吗？” “两个，妈的，一个还能接受，为什么……你确定是两个？” “要是只有一个，你明天也可以来打爆我的脑袋。” “妈的……” 这大个子的表情五味陈杂，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大哭，他把手中的防爆盾一甩，急忙往电梯间冲了过去。 其余几个拘留室的黑制服回头看着他，几脸懵逼。 而何煜却全部无视，回头对拘留室里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吧，回我们本来的房间打两把斗地主呗？” 第048章 变得更敏感了 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何煜。 毕竟这波操作属实是有点夸张，虽然不是很想看那位大哥的笑话，但面对这场人间悲剧，谁都只能在心中默念一声节哀。 “怎么做到的？”罗婕斯直接发问，“这不算是预知未来吧？” “当然是。” 毕竟观测到明天早上的信息流，他身上在多出一个女人的味道的同时，还会同时多出两个男人的味道。 这当然是他在下夜班回去之后，和老婆亲热的时候一起沾染上的。 而且那些信息流出的位置，都十分地隐晦，甚至能根据这些信息判断出头天晚上这三人，到底是用的一个什么位置。 只能说，玩得真花，这位大哥也是属实可怜。 而虽说要回之前的房间，但这第一区管理局之前却只分配给他们了一个单间和一个标准间，现在的五个人想要分配，就比较困难了。 罗婕斯此时站出来当了话事人。 “男人去单间，我们三个女生去标准间将就一晚上，没问题吧？” “没问题！”秦庄的回答十分坚定，就仿佛是早就在期待着和何煜住一间房了。 嗯……就算是信徒，也用不着信到这个地步的，保持神秘感才是最好的兄弟。 “那我不如就但在这边。”叶雨晴马上给出不同意见，“我喜欢一个人。” “倒是省事了。”罗婕斯点点头，“明天早上见。” 本来准备安排着其余四人回房间，但何煜却没有挪步，罗婕斯又是有些不理解了。 “你也觉得这边更好？不是你说要吹空调的吗？！” “我有点话要跟雨晴说。” 罗婕斯直接石化。 这种修学旅行之后男女单独留下来的既视感是什么，这种情况下多数时候都特么是要表白的吧？ “说什么，我们不能听吗？” “晚些时候我也会去你们房间的，小伞那边我也有点担心。” “我……我吗……谢谢黑金哥……”小伞只是有些脸红地微微低头。 罗婕斯其实十分想问一句“那我呢”，但毕竟是要去自己房间的，到时候再问也不迟，现在还不用丢这个脸。 “那我呢？” 于是问出这句丢人的话的，变成了秦庄。 只可惜他那一脸期待的表情，马上就被何煜一句话给击落。 “你好好休息，明天会有你出力的时候。” “明白了。” 只不过这敷衍的话术，秦庄听着丝毫不觉得不舒服，反而是开开心心地准备回房了。 不得不说这个大男人变成了现在这样，在罗婕斯眼里看着实在是有点怪。 虽然不知道何煜和叶雨晴孤男寡女在这里要干嘛，她也只能先一步带着另外一队人马上去了。 而何煜和叶雨晴只能在守着其他拘留室的黑制服二度诧异的目光之中，又回到了那闷热的室内。 “先知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独处之后，叶雨晴对何煜的声音，立马是变得更加恭敬，就差单膝跪地给他行礼了。 虽然先知大人这个称谓，怎么听都还是有点奇怪了，但何煜也没有纠正，直接开问。 “刚才你对左成峰拔刀，如果可以，你是真的想砍了他吗？” 叶雨晴摸了摸自己的刀柄，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不解。 “毕竟他都对罗总使用超凡了。” “但他也是灾厄应对科的总管，要真的砍了，你不可能活着出第一区。” “是我考虑不周了。”叶雨晴低下了头，“您责备的是。” “并不是责备你，而是感觉到了你身上的变化，在接受了我的力量之后，你没感觉到什么不同吗？” “什么变化？” “你变急了。” “我有吗？” “有，你的反应有时候太强烈了，这是因为你的大脑比以前要敏感得多。你以前只会对灾厄的事情雷厉风行，但现在只要是有些情绪上涌，你都会不计后果。” 叶雨晴仔细想了想刚才两次想冲动时的情形……如果放在以前，自己好像还真不会对这种位高权重的人下手，即使他们说话很难听。 说白了…… 自己愤怒的点，还不是因为那左成峰的嘲讽，把何煜也给带上了，这才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但这种事情，似乎也不好当场承认啊。 叶雨晴竟第一次觉得自己也会有想隐瞒的事情…… 所以她急忙转移了话题。 “但我尝试了一下，我现在想去试着观察，无论怎样也无法再看到两秒之后的未来。”叶雨晴反问道，“您还没有真正的教会我这项技能，对吗？” “需要的时候我会赋予你，但这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 “是我僭越了。” 毕竟陈北然的超凡，已经燃烧殆尽了。 叶雨晴现在就像是一个油箱空掉的车，无论再怎么踩油门，也不可能再发动那项能力。 除非自己用共识，强行给她开脑。 还是一步步来吧。 “我现在要给你一个任务。” “嗯哼？” “在第一区，我需要你每时每刻守护在我的身边。” 叶雨晴微微挑眉，显然是感受到了一种被信赖的喜悦。 “这是无比光荣的任务，我会把它看得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夸张的的话就不用说了，等会儿我让秦庄来这边，我们去单人间休息。” 看着叶雨晴微红的脸，何煜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沙发，你睡床。” “这怎么行，您当然得在床上好好休息！” “这是命令。” “那行。” “今夜也不会睡多久，等会儿我们还有任务。” “什么？” “等会儿就知道了。” 等两人商量好再一起走出拘留室的时候，发现周围的黑制服竟已经被全部撤走了。 灯火通明的管理局大楼内，气氛十分怪异，偶尔能看到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过走廊，大概是接到了某种紧急任务。 何煜当然知道是为何，刚才在左成峰那边，已经由白制服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看来啃脑子这个事情，还挺麻烦的，解决不了，明天开会将受到极大阻力。” “您认为凶手是……？”叶雨晴好奇发问。 “莲。” “莲，那是什么？” “或许是你之后要战斗的对象。” “挺好，希望是我能够死斗的对手……” 叶雨晴说着，轻轻捂嘴，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小心看了何煜一眼。 “不，我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好好保护您。” “别太紧张，我也会保护你的。” 两人说着的时候，已经到达了1417，那属于何煜的单人间；何煜顺手刷id卡打开房门，面前便是在恭迎着的秦庄。 而何煜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出去。” 秦庄似乎还想反驳两句，但看到了何煜身旁的叶雨晴之后，马上就露出的心领神会的表情。 “黑金哥，祝你今夜愉快。” 第049章 身体的支配权 “黑……黑金哥，你，你能不能不要在这样盯着我看了，好……好奇怪的……” 说话的，是一脸娇羞，此时只穿着最简单衣物的小伞。 罗婕斯则是在旁边拿着笔记本做着记录，更远一点，叶雨晴将她的特制刀刃拿在手上，似乎是随时准备着对小伞可能的异变动手。 而不光是叶雨晴，此时的罗婕斯，对小伞都有着十足的敌意。 毕竟，她最里面的那一套衣服……实在是太富有侵略性了，谁能想到她里面竟然是有着一套镂空蕾丝？！ 这个看起来最清纯可爱的妹子，内心竟是如此狂野吗？ 而且…… 何煜此时正抓着小伞的小腿，仔细研究着，那聚精会神的样子，很难让人想象他只是在做着观测和研究。 何煜的本意，当然就只是观测而已。 但这小伞的身体在上手之后，还是不得不说……实在是有些让人爱不释手。 太软了，流线型也是无比完美，在笔仙的鬼斧神工之下，似乎比之前的那个小伞，更透露出一股让人着迷的气息。 虽然…… 隔着一层皮肤，这里面流动的，应该是灾厄那黑色黏稠的异变吧。 产生分外之想实属有点重口味了，不过硅胶大家不也都在用，谁还非得管里面是什么？ “黑金哥……好……好了吗？” 小伞的腿又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脚指头往内微微地扣着，还有些颤抖，面色潮红地看着何煜，但何煜却没有放手。 “这里，很敏感吗？” “嗯……痒……而且还有点……” “有点？” “让人变得怪怪的……” 听到这里，何煜还是放手了，毕竟另外两个女生的眼神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而何煜马上是淡定地开始了总结： “笔仙为了能安稳地在小伞身上共生，连接了她的神经，只要遭受任何的刺激，它都会让小伞感觉到加倍的刺激。所以我们现在应该不太方便直接切开这些部分来研究，会给小伞造成很痛苦的体验。” “现在的问题是，重生的血肉已经跟这笔仙的於污融合成一体的了吧？”罗婕斯眉头紧锁，“切开看看他们到底在以什么形式融合十分关键。” 何煜看向了小伞，小伞急忙摇了摇头。 “不……不要……那种痛苦，不想再要了……” “装什么。”叶雨晴直直地反驳着，“拿出你当时疯狂的十分之一，这点痛苦对你来说都只是小菜一碟。” “不……不是，那时候……不是我，雨晴姐姐你要相信我……” 虽然眼泪汪汪地看着叶雨晴，但叶雨晴自然不吃这一套，她已经在选择自己应该用哪一把刀来对小伞进行解剖了。 “雨晴，算了，我来观测一下就行了。” 何煜制止了叶雨晴，但就算是何煜的言语，她这次都是犹豫了一下，才放下了手中的刀。 毕竟，对于灾厄的恨意，本就是叶雨晴的第一驱动力。 而罗婕斯这个几乎从灾厄发生开始就和灾厄打交道的人，此时对于将小伞全方位解剖，兴趣也是十足的浓郁。 但无论是哪种，显然都没有何煜的观测来得直接，这点毋庸置疑。 而何煜，虽然早就准备在小伞融合得比较均匀之后，进行一次观测，但心中其实还是有些抵触的。 毕竟笔仙这灾厄，会在自己的脑海中，再次重重地落下深黑的一笔吧。 不过今天夜里有这些女生照顾着，并没有任何压力，在整合了系统之后，也是时候好好地去跟灾厄现象友好沟通一下了。 何煜想着，牵住了小伞的手，另一只手则是轻抚住了她的头，和她四目相对。 “努力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和感官，我要去了。” “嗯……我会忍住的……” 何煜发动观测。 那深黑，并没有滴入何煜的脑海之中。 而是将何煜整个思维，都陷入了一片绝暗的空间。 和之前见到系统发光体的时候有些像，果然超凡和灾厄，本质就是同源的存在…… 在系统不会直接出面来跟自己解释的情况下，事情说不定变得十分不妙了。 纯黑的空间中，似乎是出现了一个扭曲，有什么东西，要从面前钻出来了。 看轮廓，依然跟小伞还是很像的。 但此情此景，那留着学生头的身影，动作则是比贞子都还要扭曲数倍。 不过这样的话，何煜倒是安心了。 毕竟，这东西，依然是笔仙，并没有超过这个轮廓，成为什么新的灾厄。 所以何煜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等待着，等待着这个畸形的生物，一点点爬向了自己。 然后攀附上了何煜的身体。 “支配——支配——支配……” 以小伞那轻柔的嗓音，挤出的字眼，却是十分的低沉可怖，她歪着头看着何煜，似乎是在威胁，又仿佛是在祈求。 这东西，能交流吗？还是说仅仅是在模仿着它从小伞那里得来的词语。 不……如果是模仿发音的话，绝对不可能是“支配”这个词。 这灾厄是从万千词库之中找到，就等着在现在这个环境下，说给自己听的啊。 那么有一点，就可以明确了——和小伞的交融之下，它已经获得了智慧，获得了思考的能力！ 至于这份智慧何时能进化到人类的水平，可能是一百年，也可能是一夜之间。 而现在对他的唯一桎梏，就是小伞的死亡，必定会带来它的死亡。 所以，要将小伞给完全支配……让自己活下来。 看来这次的观测，收获会比想象得还要多。 “你想支配小伞的身体吗？”何煜盯着这个扭曲的脸，淡然地发问道。 “被……被……拒绝……拒绝……相信……我……我……” 这句话就不太好理解了，但基本能看出来，笔仙对自己是没有敌意的，这攀附上来…… 甚至是有点谄媚的意思？！ “你想代替小伞，成为我身边的人吗？” “她……我……她……我……更好……更好……” 有点意思…… 何煜倒是没有想过，驯服灾厄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灾厄和小伞的神经相连，独立出了自己的思维，但灾厄就算有着90%的本能驱动，但这来自小伞的10%的影响，也是它绝对不可能逃避的事情。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谁会是最后的主宰。别看小伞现在又恢复了娇小柔弱的模样，但和笔仙的斗争，她显然是在暗中付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 所以何煜，此时不着急做出选择，轻轻地，将这个於污的躯体，给推开了。 “别急，你们谁赢，我就认可谁，下次你完全支配了小伞躯体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吧。” 第050章 无效的议程 何煜醒来的时候，小伞却是睡着了。 那笔仙在听到了何煜最后的话语之后，就很自觉地把他放了出来。 笔仙作为灾厄，本质上只有一个本能的愿望，那就是毁灭；但何煜现在却给它了一个附加的期待，这对于刚获得智慧和思考能力的笔仙来说，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希望之光，或许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都会成为它至死不渝的使命。 虽然……可能会苦了小伞吧。 何煜想着，轻抚着小伞的脑袋，将她放下，温柔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下次醒来的时候，小伞意识的主体，会是什么呢？无论如何，小伞都会有一些变化吧…… 当然也不是想要害死小伞，这是她能生存下去，必须经历的斗争。 如果哪一方在这场史无前例的艰难生存游戏之中率先放弃，带来的都会是毁灭性的后果。 所以成长吧，成长成一个有用的人……然后为我所用…… 这便是何煜现在的期待。 “看出什么了吗？” 在小伞被何煜安置好了之后，罗婕斯立马发问。 “挺好的，笔仙很有活力。” “这……”罗婕斯歪头，“算是好消息吗？” “当然，它可是能维持小伞现在生命的主力军，怕它不努力，我还鼓励了它一下。” “……你的心真大，不怕笔仙卷土重来了？” “那你们可太低估小伞了，都经历了那种事情，还认为她是个单纯可爱的妹子？” 比起小伞那天的表现，还是今天的镂空蕾丝比较震撼，叶雨晴和罗婕斯不约而同地点头同意了何煜的看法。 而在小伞陷入沉睡之后，今夜最后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 何煜和叶雨晴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但在何煜准备出去的时候，罗婕斯从身后叫住了他。 之前准备好的那丢人的三个字，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叶雨晴在门外，小伞在床上，此时罗婕斯确定只有何煜一个人能听到。 “那我呢？” 何煜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罗婕斯一眼。 “想让我测你吗？” “你好像一次都没做过吧。” “看超凡者，是很累的。” “那你需要什么报酬，跟我说，我都能满足你。” 罗婕斯鼓着脸，微微有些羞恼地抱着胸，这副小女生赌气的样子，和第一天审自己的那个总负责人，实在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啊。 或许，在让她吃瘪了这么久之后，也是时候解放一下她的自信心了。 “今天不行，下次我们单独约，我们都需要为明天保存足够的体力了。” “明天会发生什么吗？” “会上见分晓。” “……” 罗婕斯也不想让叶雨晴在门外久等生疑，只能是暂且点了点头，门关上，也将今夜的可能性给一并全部关上了。 ———— 翌日清晨五点半，大会的准备已经开始了。 然而大会的主持，本应该养精蓄锐的左成峰，却是一夜没睡。 脑食案件的凶手，还没有捉拿归案。准确点说，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重案组那边也给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一区那几个以探查为专精的超凡者也都同时哑火，这案子在大半夜陷入了绝对的停滞。 而最大的问题点在于，在大楼里面还死了一个。 左成峰现在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情人，心疼的则是自己的位置现在正岌岌可危。 毕竟，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不能解决的话，第二天的会议会受到什么样的冲击，完全是一个未知数，但…… 这三场凶杀案的位置，实在是太巧妙了。 盯梢的组员、大街上的随机杀人，大楼里的秘书…… 对方就是在明确地告诉管理局，无论你们把人手放在哪里，明天我们都能轻松地制造骚动，完成对大会的干扰。 这对于左成峰来说，已经成为了解决不了的事态，他甚至直接跟上面的人提出了要让军方的人来帮忙，但被果断拒绝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最终只能破罐子破摔——严格守好会场，至于这第一区别的地方会发生什么事情…… 发生了再说。 只要自己甩得好，总能把这口锅甩到管理局之外的部门上。 而自己手中的任务——灾厄管理系统，这个的推行若是不能实行，自己才是绝对会从位置上滚下台的，他决定孤注一掷。 ———— 七点一刻，罗婕斯、何煜和叶雨晴来到了大会的会场。 签到结束时间是七点半，而会议第一项议程开始的时间则是提前到了七点四十，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匆忙。 不过…… 更令罗婕斯生气的事情是，第七区的席位，是被放在了这偌大会议室的右下角，甚至十几区的人员，都比他们的席位要靠前。 “这可真是欺人太甚……左成峰的这一切公报私仇的行为，我回去之后都会整理成报告提交到高层。” 罗婕斯气鼓鼓地骂了一句，落座得十分大声，显然多重不满的叠加，让她现在变成一个一点就炸的状态。 不过何煜倒是觉得这个地方挺好，毕竟开会不就是用来坐在后排玩手机的吗…… 而大会的流程，比想象之中的还要无聊。 表彰完最先进的灾厄应对科之后，又是表彰先进个人，最后还有最佳超凡新人和灾厄应对最佳案例解析，领导颁奖和领导合照什么的更是一点不少，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消磨了过去。 当然，这些奖项跟第七区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后，就开始左成峰的个人表演。 一圈子客套话之后，他一共是说了三大总结，又是来了四大展望，何煜斗完地主都开始打麻将了，他那边都没有蹦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在第三项议程结束后的间隙，一直擅长于开这种会的罗婕斯，都是有些坐不住了，有些无语地问向了何煜。 “大的呢？” “别急啊，你没看议程吗？” “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吗？” “下一项，灾厄应对最新管理条例，这个才是重点。” 罗婕斯稍作思考，摇了摇头。 “这个每年都会做出些许的修改，但对于下面各区的实操却没有什么指导性，我们可以继续斗地主开黑。” 何煜扬了扬眉毛。 “真如此吗？你没有发现吗，第一区所有人都已经守在这个会场的里里外外了；显然，后面要颁布的东西，才是重头戏中的重头戏。” 左成峰此时已经再次走上了台，而他的左右，装备精良的黑白制服一边一排摆好架势，场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有些压抑了起来。 罗婕斯也是坐正了身子，有了何煜的预告，她立马就明白了下一项议程的不一般。 左成峰清了清嗓子。 “综合了各区灾厄应对科的卷宗，我们第一区对灾厄的迅猛发展表示了深深的担忧，也在此基础上，对灾厄进行了更深刻、更强化，更全面的探索。经过数年的开发，我们终于研制出了得到了能提前预防灾厄发生的最好系统，下面让我们有请司马北博士，来为我们介绍灾厄管理系统，有请！” 第051章 灾厄管理系统 在两位保镖的簇拥之下，那位名叫司马北的博士，走到了会场的正中央，而左成峰立马是毕恭毕敬地把话筒给了他，大屏幕投屏换成了他的ppt。 而这位司马北博士，穿着一身价值昂贵的西服，发型和皮鞋都经过了最为精制的打理，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位博士，而更像是一个房地产的老总。 “各区灾厄应对科的同事们，非常高兴能在这里见到大家，我是司马北，第一区灾厄研究所的首席，你们现在用到的灾厄探测器和灾厄抑制剂，都是我的团队所研发的东西。” “之前还说过这些研发信息对内部都得保密的。”罗婕斯小声给何煜解释着，“今天把这种权威给搬出来，估计是有新的产品要发布了。” “产品发布，所以这些支持都是要收费的吗？” “当然，不然白给我们底下的区用吗？没有科研经费支持，他们的研究怎么跟上灾厄发展的速度。” 何煜不置可否，如果以生意的角度来看，这两个商品的确算是成功。 但如果他们真的是在对灾厄进行研究，绝对不可能无视马岚博士的理论，一意孤行地研发这种只能暂且妥协的鸡肋产品。 所以，接下来要发布的灾厄管理系统，极大可能跟灾厄应对这件事情本身，是背道而驰的。 司马北博士继续着他的介绍： “无论灾厄降临到什么物品身上，最终会化成一种现象，影响到人类，让人类的精神失常；而人类精神和身体的异变如果超越了极限，就会成为异变体。大家有没有发现，这其中有重要的一环，被我们所忽略了。” 司马北说着，翻了一页ppt。 “那就是人类从被影响到变成异变体，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在这期间，在精神层面会产生一个可以清晰观测的巨变。所以……如果在这一环上进行全方位的管理和监控，我们能保证没有任何人再死于灾厄！” 有几个区的科员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而司马北显然准备一鼓作气继续说完。 “当然，大家可能觉得要做到这一点是天方夜谭，但其实十分简单——我们已经通过巨大的卷宗案例和实际案例，通过实验和大数据分析，将人类在接触灾厄后的异变过程，用一种十分精准而科学的方式数据化，建立了一个最为合理的函数模型。只要在每个区建设起监测基站，并在每一个区民的手机中下载好连接基站的程序，我们就能实际地监测到什么地方有人被灾厄影响，从而第一时间去摧毁降临点，这样……” 司马北博士微微仰头望着远方，展开了双臂—— “就不会再有任何人在灾厄中死亡！” “太伟大了！” 台下，马上有人站起了为司马北博士鼓掌： “如果真的能达成，我们将成为全世界唯一一个再也不会有人死于灾厄的国度！” “啧，这是托吧。”罗婕斯嗤之以鼻，问向了何煜，何煜都懒得看一眼。 “不然呢？” “也太明显了。”叶雨晴表情冷漠地观察着周遭，“我看没几个区的负责人现在是真很开心的。” “毕竟这可是第一区要售卖给后面区的商品，装基站还要给每个区民装上监测用的程序，这笔花销可是天文数字。”罗婕斯咽了口口水，十分艰难地计算着，“这绝对不再是灾厄应对科的事情，几乎所有有关部门都会对此持巨大反对意见。” “所以，才会那么疯狂地要搜集灾厄卷宗。”何煜顺着解释道，“只有让所有人都了解到了灾厄的恐怖，大家才会不顾一切地支持这系统落地。” “但……你之前不是说过，他想让我们提供假的卷宗吗，而且后面的单独会面也证实了这点。”罗婕斯又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如果要设置这样一个庞大的系统，用假的资料……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但又如何？” “如何？这会导致需要帮助的人得不到帮助，漏掉许多真正发生的灾厄信息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本就不想灾厄完全被扼杀在摇篮里？这件事情的本质是什么，你可以再想想。” 罗婕斯盯着何煜看了好几秒，不再反问，而是撑着桌子，深吸了口气。 她知道何煜的意思，她不敢深想，她只能暂且祈祷这个会议，依然只是对灾厄应对的前途的美好探索…… 后续，司马北博士还在继续介绍着这基站和程序的具体安装实行方案，但是台下讨论的声音已经是越来越大，几乎是有些要收不住了，左成峰马上是站出来稳定了一下场面。 “后面会有集体答疑的时间，大家不要慌，司马北博士会全力解决大家的一切问题。” “放心。”司马北博士此时又是做出了一副十分通情达理的表情，“大家一定会担心，要是因此灾厄都被扼杀在摇篮里了，你们会不会失业，对吧？但灾厄是会进化的，我们的系统也需要不断升级，这之间存在的特殊事件，还需要大家出力，而这些将会是最棘手的灾厄，大家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真会避重就轻啊。”罗婕斯表情越来越阴沉。 显然，大家在意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这些在一线和灾厄打交道的人，深知灾厄的恐怖。司马北博士这种纸上谈兵的方案，在构想上虽然很美好，但就仿佛是一个虚幻的乌托邦，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而第七区的这三人，更是十分清楚，若是用灾厄2.0时代马岚博士的理论来看，甚至从原理上这个系统都不是很成立了。 “而且我们也知道，灾厄现在还是个隐晦的信息，新的系统推进当然不可能一蹴而就，我们这次的系统，会先在一个最需要的区域采取试点。这个区域需要满足一些条件，为了不影响大会的进度，左总管已经提前帮我选择好了要试点的区域。” 司马北顿了顿，ppt瞬间换了一页，大屏幕上出现了第七区的地图。 “恭喜第七区，非常荣幸地成为了我们灾厄管理系统的试点区域！” 第052章 小白鼠的还击（求收藏求追读） 这地图一出来，很多其他区的负责人，都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种庞大的工程，对于灾厄应对科来说，实在是过于超载了，谁都没有去把这个工程承接下来的勇气。 有了第七区这个小白鼠作为缓冲，其他区都能够喘息一阵了。如果第七区试得好，后面继续推进也无可厚非；如果试得不好，只是把第七区搅成一滩浑水，对其他区，甚至后面的区来说反倒是一种往上爬的机会。 罗婕斯瞬间直接站了起来。 “我反对！” 声音铿锵有力，比用着话筒的司马北气势要高昂很多。 但司马北倒是一点不恼，只是把话语权交给了左成峰，而左成峰此时的面色就没有那么好了。 “罗婕斯，你给我坐下，这是总部决定的事情，你没有反驳的余地。” “那我请问一下，决定的标准是什么？” “你这是在质疑第一区科研局的权威性吗？” “我只是要一个公平。” “呵呵，公平……那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公平。你们第七区在今年截至目前因为灾厄死亡的人数最多，所以最需要这个系统，你明白吗？！” “这不可能！？”罗婕斯那异色瞳瞪得老大，“我们第七区的治安情况今年到现在的完成情况比去年……不，逐年都是在大幅度好转的，怎么可能是所有区里面最差的那一个！？” “这就是数据，如果不服，可以会后来我的办公室看数据。” “数据……你只给我看个数据吗？” “怎么，你是在怀疑我们第一区的辛辛苦苦统计的数据有问题，还是怀疑底下各个区提交上来的数据有问题？” 所有区域灾厄应对科负责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罗婕斯身上，她此时当然不敢明面说出质疑的话来。 左成峰这一招十分聪明，直接是将第七区放在了其他区的对立面，罗婕斯继续抗争下去的结果，只可能是把第七区往深渊越退越远。 但…… 谁都知道，左成峰口中的这个数据，不可能是真实的。 且不说十几区那些最为落后的区域，对于灾厄的发生几乎是放养的模式，死人太多甚至都不算入统计了；而第七区上面的某些区域，为了保持一个稳定的评级，也会把很多灾厄死亡放进重案组的卷宗之中，以轻描淡写灾厄对区域的影响。 毕竟要是一个区域灾厄频发，那些知情的大资本和财阀是绝对不会来这个区域进行投资的。 当然，就算是这样，依然只可能左成峰修改过数据，第七区才会成为最后一名。 这些因素加起来，第七区十分遗憾地成为了最无奈的小白鼠，罗婕斯却只能是暂时吞下了自己的怒意。 “我暂时没问题了，会后我再跟你……好好谈谈。” “欢迎，那么……” 左成峰本来想让司马北博士继续，但罗婕斯坐下之后，他身边那个人却是又站起来了，十分颓然地半举起了一只手。 “那个，可以让我也问两句吗？” “你有资格吗？如果让每个区的每一个人都发言，我们这个会开到明天早上也开不完！” “但咱第七区被你安排了，总得多说两句吧，你刚才，那个……”何煜挠了挠头，“你不是说，今年到目前为止因为灾厄死亡的数据，决定了哪个区将成为试点区对吧？” “没错。”左成峰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么目前为止，第一区的数据，和我们第七区，差距是多少呢？” “差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我有点不好意思说，要不也等会儿在办公室说？” 之前全区数据的事情，还有点隐晦，但何煜说到这个话题，左成峰可就一点都不困了。 “没事，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你想说的说出来，我看看这第七区的黑金先知，在这重要的决策会议上有何高见？！” 左成峰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甚至是让手下的人，把话筒拿去让何煜说。 何煜并没有接过话筒，不过对于左成峰主动说出他黑金先知的名号，何煜还是十分满意的。 左成峰的目的当然是嘲讽，但是自己若说出真正的预言，那无疑能在所有区的灾厄应对科面前，树立一个不可磨灭的神秘形象。 至于他们之后会怎么去脑补，那就是他们各自的事情了。 “作为一个第七区的乡巴佬，我的确是第一次来第一区，我自己……也让我的同事作为我的眼睛，好好观察了一下这第七区……” 何煜说着，轻轻鼓掌。 “不得不说，各方面都比我们第七区要厉害多了，就连那些最阴暗隐晦的地方，也不例外……” “你要当着全区灾厄应对科的面，来诋毁第一区吗？”左成峰走到了何煜的面前，一脸讥笑，“大家只会把你当傻子，你们第七区的评价也会降得更低，要不收收你的无能狂怒？” “无能狂怒？无能狂怒的是你吧……”何煜笑得意味深长，“昨天脑子被啃的案子，你还没能解决吧……今天就腆着脸来主持会议了，这也是第一区大总管的特权吗？” 左成峰脸部的肌肉抽动，如果现在是直播，他肯定会立马掐断信号源。 他现在就是后悔，之前手下给自己汇报脑食案件的时候，他还完全没把这个男人当回事，现在却成为了自己最大的掣肘。 但这个所谓的先知，应该只是知道一些细枝末节的信息而已，自己现在还是有着主动权的。左成峰给自己鼓起了信心。 “哪个区不会出几个恶性案件？昨天在汇报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情报，你就想以此来攻击我们第一区了是吧……”左成峰一声冷哼，“还是省省吧，这个案件已经快解决了，三天之后，你就会在我们的资料库中看到卷宗的通报！” “真的吗？” “还能有假？” 毕竟就算没解决，通报一下情况就行了，到时候这些下面区的人怎么看，都跟第一区毫无关系。 “这和我的观测结果不一样啊，昨天晚上我可是好好地对第一区进行了一次关于未来的预言……今天，就在今天，一朵盛大的血莲花，将在这第一区绽放……所以……” 何煜说着，点了点左成峰的胸口。 “灾厄管理系统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用吧，如果你不能好好控制，今天第一区的死亡人数，说不定会比截至目前为止，各区统计数据的总和……还要高。” 第053章 丧尸研究所 三小时前—— “嘿，两位小哥，是来第一区旅游的吧？” 喧闹的早市上，带着金链子的平头，套着近乎就坐到了两个男人的身旁。 这人当然就是彪哥，这第一区混乱的早市和晚市，都是他的目标；只有中午他会稍作休息，因为早晚比较容易出事。 而他此时找的对象，好巧不巧，正是禅和吉斯。 不得不说浸淫在第一区这些喧闹嘈杂的地方，他早就有了一种通过言行举止分辨出是否为第一区居民的能力；而这些对象无论是什么人，他都能游刃有余地去周旋。 毕竟放别人，在看到这奇异的黑色道袍和吉斯这种又丑又壮的人的时候，都知道绝对不是能随便招惹的对象。 不过，禅和吉斯并没有何煜那么好说话，即使这个男人近乎套得十分亲热，他也没有任何想要回应的意思。 但彪哥毕竟是老油条，马上就开始了下一波的攻势。 “老板，上两杯红豆汁，给这两位兄弟，算我头上。” 彪哥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等红豆汁上上来了，才是继续说道： “我们第一区的人吃早餐谁吃豆花啊，来来，尝尝红豆汁，保证搭配起来更好，解腻解乏。” “在我们那，豆花叫豆腐脑，你有什么意见吗？” 彪哥楞了一下，他十分清楚，面前的冷峻的帅哥是在跟自己说黑话。 毕竟这啃脑案件最近在第一区传得满城风雨，街头巷尾闲话都说的是这件事情。这种外地来的游客，对此感兴趣自然是无可厚非。 但…… 彪哥毕竟是在灰色地带摸打滚爬的人，对危险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这两个人身上透露出的危险气息配合上这句话，足以让自己不再把他们当做普通的游客来看待。 “所以，两位是来第一区找稀奇的？小弟我这边有点资源，只要给点儿情报费，不是不能带两位大哥去见识一下。” “有多稀奇？”禅发问。 彪哥立马把板凳往那边挪了挪。 毕竟，干这行，别的不怕，就怕猎物自己没兴趣。 “丧尸，怎么样，够稀奇吧？我可不信你们在别的区，能见到这种玩意儿。” “哦，那倒是够稀奇的，怎么看？” “一人五百，我带你们去看。” “钱不是问题，如果你浪费了我的时间，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彪哥隐约觉得，这个后果指不定真的很严重。 但他不虚。 这边也是真的有货的。 “这么说吧，只要钱给足，让你近距离去摸摸那个丧尸都行，只要你不怕被传染被咬自己也变成丧尸了。” “行，这里是一千，走吧。” 在彪哥不注意的时候，桌上已经是放了一千龙星币，他见此立马是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一边招呼着店员来结账，一边对禅说道： “这就走，我的车就在外面。不过这看僵尸的地方有点远，二位路途上劳累一下，要不我给您两位再点杯奶茶？” “别多话了，走吧。” “走着。” ———— 车，停在了六环外一处废弃工厂的边上。 彪哥十分庆幸没有堵车，毕竟就这三十分钟的路程，他已经感觉到后面那个丑大个子有些不耐烦了。 他真怕这人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 废弃工厂的四周十分荒芜，不远处以前似乎是一个牧场，不过现在已经荒芜，四下里还有些不知名的野坟，更是给这里增添了一丝悲凉的气息。 倒是十分适合隐晦的事情发生，很容易就给人一种“是这里没错”的感觉。 不过禅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东西呢？” “两位爷这边，那种东西见不得光，这又是大早上的，咱还是小心点。” “行，走。” 穿过废弃工厂，走过几个已经十分破烂锈蚀的机床，经过了一扇铁门之后，彪哥指了指车间角落的地道。 “这边请。” 不过这次，禅犹豫了。 毕竟，现在还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别的出入口，单方面进去了，很有可能会遭遇一些不测，他对这平头是没有任何信任可言的。 “如果你敢在这底下做什么手脚，会没命的，懂吗？” “兄弟，小弟我这做得是童叟无欺的生意，难不成还敢黑吃黑啊。”彪哥立马赔笑道，“别看我这样，基本的江湖义气那还是有的咯。” 吉斯在一旁略显猖狂地笑了笑，似乎是在跟禅说有任何问题他来摆平，而禅也在瞬间就应允了彪哥的话。 “行，你带路。” “走着。” 刚走进这地下空间，一股腐朽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不过里面倒是点着电灯，一排排白色的灯光，指引着三人前进的狭窄道路。 前面，一个看门的老头子对彪哥哼了一声，彪哥走过去给他塞了一包烟，他马上就没啥意见，把彪哥给放了过去。 后面，走廊上又是看到了两个穿着带血白大褂的人，彪哥跟他们点了点头，继续往前。 到里面的分岔路口，彪哥带着两人往左边转向，在一扇双向玻璃幕墙前，停住了脚步。 “两位看，这边就是丧尸。” 幕墙内，的确有一个像是美国大片里面丧尸一般，腐烂、毫无目的性的人形生物在缓慢走动着。 而在看到了边上有人之后，那生物立马是冲到了幕墙前，用脑袋撞在幕墙上，渴求地对面前的三人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 彪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看到面前的两个男人在丧尸面前一动不动，专注地欣赏着这个诡异的生物。 “我还以为，这里会被吓得后退一步或者尖叫一声，是保留节目。”彪哥有些尴尬地自嘲了一句，“两位哥是真的猛男啊。” 不过这时，两人的眼中早就已经没了彪哥，看着这丧尸，已经是开始想起了下一步的动作。 “是你要找的东西吗，禅哥？” “完美，我没想到几年前播种的东西，此时已经是成长为参天大树了。” “能用吗？” “当然。” 禅说着，回头看向了彪哥，眼神之中的不容置疑，让彪哥看着都觉得害怕。 “去告诉这里的负责人，莲来收回属于他们的东西了。” 第054章 莲的种子（求收藏求追读）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带着一大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者，急匆匆地走到了禅所在的这个“观赏室”内。 而彪哥，此时跟着进来之后，已经是只敢怂的一笔地站在角落里面看着了。 毕竟……自己这特么的，是钓到了什么大鱼？ 不对……自己反而是被他们利用到这里来的吧？难道自己早上鬼使神差地找上他们，都是他们安排好的事项吗！？ 不管怎么说，他们竟然还真的给了自己一千块……他，这位禅哥真的，我哭死…… 而那个为首的白大褂女，在见到禅之后，就仿佛是见到了自己所崇敬的神明，立马是将双手放在胸前，比出了一个类似花的形状，然后对禅深深地鞠躬。完成了一整套行礼之后，才是后退一步，开口： “禅大人，您终于来了，我在这里，等您等到心都要碎了。” “成果不错。”禅此时并没有注视这个女人，而是看向了面前的丧尸，“就这一个？” “当然不止这一个，大人，我们利用您赐予的这场灾厄，完成了很多惊人的实验，您有空随我去看看那些成品吗？” “口述。” “呃……” 白大褂女仔细想着，再三斟酌之后开口： “我们让一位感染的灾厄现象的母亲，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出生就带着灾厄！而且那份灾厄，和本身的降临点没有关系，正在随着那孩子一起长大……”白大褂女说着，自身变得十分兴奋，“我认为过不了多久，超越一切超凡者的最强异变体就要诞生了！” “还有呢？” 白大褂女完全没想到，禅竟然是对这个成果不感兴趣，她只能收起兴奋，继续说道： “我们让人类和灾厄现象共存，在不断地被腐蚀的情况下，大量使用抑制剂。到现在，还有一个没死的……已经存活了超过一年半，他的肉体虽然可能已经没有任何用了，但他的大脑，应该已经强韧到可以适应一切超凡了。” “想吃……” 在一旁听着的吉斯口水都已经是流了出来，但禅却只是继续说着。 “还有呢？” “这……失礼……” 对于自己三番五次地让禅失望，白大褂女此时诚惶诚恐，努力地搜寻着自己脑海里的信息。 “还……还有一个……我让灾厄现象在他的表面上完全隐匿，但是他的身体内部已经满是淤污……简单点说，他已经成为了一颗灾厄炸弹，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让他炸裂。” “爆炸的伤害能有多大？” “这……仅此一枚，我并没有做过实验，无法估计……” “……” “让您失望了吗？” “没事，就他了。”禅说着，又是看向了面前的丧尸，“这个我也要带走，你帮我送到我指定的地方去。” “好的，听您吩咐。” 白大褂女立马是吩咐身边的人开始准备了起来，而她这边却是面露踌躇，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禅商量。 “但……但如果这些拿出去使用的话，我们埋藏在这边的降临点就会被管理局给发现，这今后……我……我们的研究，要怎么办呢？” 禅并不是很想回答她的提问，但毕竟她提供的这些道具还算令人满意，禅对她露出了一个认可的笑容。 “不着急，先把这里的一切都销毁撤离吧。这之后……还有没有管理局，都还另说呢。” ———— 半小时前，第一区观光电视塔—— 就算是在工作日，作为第一区一个标志性建筑，观光电视塔的游客数量并不算少。 以往，管理局会常驻部分人员在这边作为安保，但今天总部那边在开会，这边的管理局人员减少了许多。 虽然从别的局和附属公司抽调的保安数量是变多了，但这些非灾厄应对的专员，自然是不可能看出，此时在观光层，有一个男人的样子十分奇怪。 “呃……唔……呃……唔……” 虽然口中留着黑色的涎水，但这个男人一身名贵的西服，手上还带着二十万的名表，谁都不敢上前去招惹他。 毕竟在这第一区，得罪了有钱人，谁都不知道他背后的巨大势力，会给自己造成怎么样的麻烦。 不过，随着这个男人的表现越来越怪异，终究是有保安注意到了他，刚准备过去询问情况的时候，就被一个平头男人给拦住了去路。 “哎哎，这位保安兄弟，我想请问一下，从这里哪个方向可以看到宽江啊？” “宽江那么宽，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但我看那边也有个江啊，旁边还有个什么楼来着……嗨，兄弟你就带我去看看嘛，来，抽烟抽烟。” “我不吃烟！” 保安把平头给推到了一边，但再看过去的时候，早就没有了那个怪异西装男的身影。 这便是彪哥今天的任务——不要让这里的保安，发现那个西装男的存在。 而这项工作的酬劳，又是一千。 今天这一早上就搞了两千，晚上可以去找君悦的188号给自己好好服务一下了。 想着，彪哥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不过…… 这任务，总感觉他妈的味道有点点怪。 彪哥当然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他只怕会波及到自己。 嘀嘀嘀嘀—— 电话终于来了！ 彪哥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 “喂喂，怎么样，我可以走了吗？” “赶快走，别坐电梯，那玩意肯定是撑不住的。” “？” 彪哥有些惊异地回头，看到了那个西服男，已经是开始口吐黑色的粘稠物了，而手脚，更是已经被撑到了一个几乎要爆炸开的程度。 而周围的游客，虽然不敢接近他，但在不远处围观的还是多，拿着手机拍照拍视频的更是不在少数。 “草拟吗的，都是不怕死的傻**。” 彪哥当然知道这是大事不妙了，他急忙是往安全出口跑了过去，这观光层可是有个二百多米的高度，他不指望自己能一蹴而就跑到楼下，只希望自己能跑到这场爆炸波及的范围之外…… 而他刚一进安全出口关上门，大步流星地往下面跑了两层台阶，就马上听到了外面，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噗嗤砰————————！！！！！ 安全出口里面的楼梯，都是震颤得一阵摇晃。 彪哥直接从楼梯上飞了出去，为了在楼梯间的窗口处卡住不掉下去，他只能毫不躲避碰撞，右膝直接撞成了粉碎性骨折。 “草……钱特么真难挣……” 虽然吐槽着，但落到了踏实的楼梯间内，抬头看着倒挂在窗户外面的深黑而掺杂着血肉的污点，他心里所抱持的，其实是另一个十分单纯的想法…… “但他妈的，总比变成这样好多了……” 第055章 第一区，炸裂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偌大的会场中，此时除了左成峰的笑声，什么杂音都没有。 何煜的威胁，在他眼里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就算那个啃食脑子的混蛋食欲大发，要去啃上十几二十个，也不可能让第七区完成对第一区的压制。 毕竟，第一区在报告和数据上，是无敌的。 想要把这份差距给弥补，除非是何煜能把灾厄给整个降临到第一区之上，让全民陷入绝望和恐慌之中。 噗嗤砰————————！！！！！ 然后，窗外，与这管理局大楼平齐的不远处，那第一区地标之一的观光电视塔的观光层，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准确点说，就是在所有灾厄应对科负责人的眼皮子底下直接炸开了，就仿佛这场会议是特地为他们准备的爆炸特等席。 而且，从那爆炸扩散出来的黑烟之中，黑色的淤污如同流星一般地散开，以完美的抛物线往整个第一区的市区内降落着…… 左成峰惊呆了，他脑海里瞬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的位置，绝对要不保了。 而下一秒，他的愤怒，全部都转换到了他面前的人身上。 “何煜！你他妈怎么敢！？来人，快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不过左成峰这疯狂的行为，马上就被叶雨晴给拦了下来，那特制的刀刃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当然不敢在放别的屁了。 “别在这发癫。”何煜的回复，倒是稀松平常，“我来第一区之后的所有行动轨迹你都可以查到，我有没有空去做这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你……谁知道……” “如果你自认为还是灾厄应对科的总管，现在该做什么，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左成峰没有说话，何煜帮他继续说道。 “还是说，你愿意把这所有灾厄应对科人员的指挥权，交到我的手上？” “别做梦！” 左成峰听到这里，才是终于记起来了自己的职责……或者说权力： “各部门注意，全员一级戒备，三四组前往现场进行降临点探测……” “不会吧，你难道认为降临点在现场？”何煜故作惊异。 “降临点只可能在灾厄现象的一定范围之内！” “这个一定是多少，边界不一直在变化吗？如果继续做无用功，我估计灾厄的存在，在第一区怕是要瞒不住了。” “你……” 左成峰其实很想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但如果在这里屈服给了何煜，自己的前途才是绝对断送了。 而且…… 怎么看何煜的嫌疑都十分巨大，不……第七区的所有人，都有巨大的嫌疑！这一定是团伙作案，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怎么可能做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超凡应对一二组留下，把这个会场里面的所有人都看住，这次的事件，我们第一区自己来解决！” 这个命令显然让一些其他区的负责人十分不满，站起来想要反驳，但是持有超凡防爆盾的黑制服往这个会场内一顶，他们到嘴边的话还是都咽了回去。 而何煜倒是怡然自得，在左成峰走后便坐了下来，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已经变得温吞的大红袍。 “你不急吗？” 罗婕斯不解，但何煜反而是往后瘫坐在了板凳上。 “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等左成峰处理不了了，自然会来求我。” “但第一区的区民……” “早就说了，这些我们管不着，而且还是第一区的总管让我们不要管的。” 罗婕斯虽然觉得何煜有诡辩的成分，但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地方；而且这些超凡防爆盾举在这里，她也没有想到任何突破的方法。 所以她只能是沉下心来。 “所以你昨天晚上没精力观测我，是观测这整个第一区去了？” “嗯，虽然只是浅浅观测，但太明显了……这里所弥漫的危险气息和要爆发出来的事情，让这里能观测到的一切信息流都显得混乱不堪。” “那你没有去想怎么解决吗？” “条件差得太多，我无法做出假设。”何煜耸耸肩，“别太神话我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等消息。” “等左成峰的消息吗？他绝对不可能真正的依赖上我们，只可能把锅甩到我们头上！” “谁说要等他消息了。”何煜示意罗婕斯冷静，“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两个人在楼里了？” 罗婕斯已经不再吃惊了，何煜现在的一切布局，她都已经学会了不去惊讶，反而是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执意要五个人一起过来，是这个原因吗？！ 现在这边想管住如此之多的超凡者，本就需要极大的人力；而去解决那边的巨大灾厄，要的人显然也不可能少。那么，秦庄和小伞两人，几乎就可以在这整个大楼内畅通无阻地搜集任何想要的资料了。 而且，秦庄还有【脑测】这项能力。 如果能测一两个这里面的员工，想要拿到这第一区的绝密资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着何煜那边传来了轻松的手机铃声，罗婕斯才是从妄想中倏地冷静了下来。 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 这种严重违规违法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考虑起来就像是家常便饭了一样……她不禁看向了何煜。 是被他所影响了吗？ 虽然他对任何事情似乎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真的要处理起来，没他不行。 而且每件……从结论上来说，都是以一种最小的代价而解决了。 反观左成峰这种好大喜功的虚伪……自己或许还是多被何煜影响一点，才能更像是个“人”。 何煜那边接通的，是视频通话。 视频的那边，小伞那清纯的外表在前置镜头下微微颔首故作可怜，就仿佛是一个只会做作的颜值主播。 不过她开口，语气之中，则满是惊恐。 “黑金哥……那个……你说的那个东西，他真的出现了，在停车场里面，似乎……已经杀掉了一个收费员和一个保洁员。而那两个人现在被灾厄现象给感染，感觉……似乎有点要复苏的迹象……” 小伞说着，将镜头一转，对准了那个东西。 不是别的，正是禅和吉斯在工厂地下所放出来的那具丧尸。 第056章 对幕后的窥探 “这……这不可能！”罗婕斯的惊呼，吸引了这会议室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难道之前那个平头说的是真的？！” 既然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何煜也就懒得再单独跟罗婕斯解释了，而是扬了扬手机，对所有人说道： “谁会摆弄着第一区的先进投影仪啊，我有一段影像想放给大家看看。” 虽然何煜是今天会议的绝对焦点，但现在却没有人敢搭他的腔。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左成峰对他现在是恨之入骨。而左成峰现在虽然遭受了巨大打击，但还没有完全下台，谁都不敢贸然成为支持何煜这一派的人，不然事后很可能会面临左成峰的一并清算。 毕竟，谁都知道左成峰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不过，总有对事态不太满意，亦或是有着正义感的人。最终，是一个四十多岁甚至是有点儿啤酒肚的负责人，来回应了何煜。 “我来帮你。” 说着，这男人拿过了手机，当然是自己先看了一下。 而在看到了这样诡异的实况之后，他马上就没话说了，急忙是操作起了投屏的事宜。 “这种事情你不会做吗？” 罗婕斯有些疑惑地看了何煜一眼，而何煜轻笑着只是反问。 “为什么都得我们自己来做？” 何煜相当反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种鬼话，毕竟之前就出现过自己写论文画图全寝室抄这种破事儿。有能力的都累死了留废物在世上吃香喝辣，那这个世界还不如毁灭了比较妥当。 所以这种事情，享受一下服务，其实都是便宜了他们了，以后…… 说不定想给自己舔脚，多数人都排不到机会吧。 对话的间隙，那在地下车库移动着的丧尸，已经是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一瞬间，除了直播里那丧尸的嘴里还在发出低吟，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对于绝大多数的区负责人来说，来这里开会就只是走个过场顺便领个奖状而已，谁能想到真的会摊上这等大事？ 而这个第五区的负责人也是十分来事，立马就过去，准备把何煜给请到讲台上去发言。 不知道是真的钦佩起了何煜，还是想把他放在火架上烤。 何煜没兴趣上台，只是看向了最近的黑制服。 “我认为你们现在，有更应该去处理的事情了吧？” “但……” “这东西已经杀了两个人了，还想被杀的更多吗？” “我……我得请示一下左总管……” 这啤酒肚的负责人看不下去了： “废物玩意，给我们让开道，我们去解决！” 那个负责人虽然有点儿啤酒肚，但吼起人来中气十足，那黑制服立马就被吓得往边上退了好几步。 “走吧，是黑金先知对吗？我是第五区的负责人刘曦龙，别人都叫我暴龙，请多关照。” 刘曦龙对何煜伸出了手，何煜握住，但脸上却是只能赔笑。 “多关照倒是没问题，这个丧尸，我只能去看一眼，至于解决，你能带人去解决了吗？” “什么意思？” “我还有更大的问题要去解决。” “什么问题？” “血莲花。” “血莲花？？” 何煜转而又是问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有谁知道血莲花是什么吗？” 虽然并不抱希望，但是这个时候，何煜还是决定问一下。 毕竟这里，应该就是这整个龙星国，最有实力的超凡者的代表了。 如果没人接触过这神秘的血莲花，虽然有可能代表着它是一个新出现的恐怖灾厄，但更有可能的……这是一个隐蔽得十分好的极端的个人或组织，就等着这天在第一区来搞个大新闻。 毕竟，没有智慧的灾厄，不会有这么巧的爆发时间；而啃脑、爆炸和丧尸来袭这些事情加起来，这血莲花是个人的概率都很小…… 何煜大概能确定，这应该就是一个极端、隐蔽而且有着能与管理局对抗能力的超凡者的组织。 至于他们的目的……说小了是和管理局对抗，说大了…… 看着窗外的浓烟滚滚，何煜咋了咋舌。 不会是用灾厄来灭世吧…… “我……我在卷宗里面好像见过……” 这时候，在第二区座位边上，不是负责人的一个超凡者站了起来，对何煜的话做出了回应。 虽然能看出来他们区的负责人并不是很想让他说，但事已至此，也不好直接阻挠。 那名超凡者很快开口了。 “我们那边有一群穿着黑色道袍，绣着血色莲花的小教义团体，似乎总在做一些什么末日即将到达，世界将进入末法时代一类的宣传。不过我们第二区的经济冠绝全国，当然没有人会听信这种东西，只是把他们当做一个笑话而已，我们管理局也及时作出了管制。” “事先说明一下！” 那第二区的负责人，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生立马还是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打断了下属的陈述。 “提供这些情报给大家，可不代表今天的事情跟第二区有关系。这些所谓的‘莲’的人，你们各区应该都有，只是我们发现并处理了而已！” 很清晰的免责声明啊……何煜心中轻笑了一声。 不过，“莲”如果真的是一个组织的话，倒是符合自己的猜测。 只要拉上秦庄，去对丧尸发动一次【脑测共识观测】，这丧尸之前是在哪些人手里，经过了怎样的流转，就会清晰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只是…… 看着直播中那还在拖着身体前行寻找着下一个目标的丧尸，何煜有种预感…… 观测他，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东西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很有可能，都是在一个比自己还要强大的超凡者的掌握之下。 难道自己所不能掌握的事态，要出现了吗？ 是自己步子太大了，现在其实并不应该去越级挑战这种存在？！ “我们走吗？” 罗婕斯问向了何煜，何煜这才发现各组的人员，已经分别绕开这些黑制服准备行动了；而这些黑制服的组长，此时也在焦急地和左成峰进行着通信，但显然是没有打通。 那边，现在应该正棘手着…… 乱成这样，就算不是去解决事态，说不定也能浑水摸鱼摸点儿什么信息？ 更说不定，这场混乱，正是自己的神识达到第二阶段的重要一步？对这个世界的一切，自己都不应该有任何畏惧的情绪才是…… “走，和小伞他们去集合吧，我要好好观测一下这个丧尸。” 第057章 异变体内（求追读求推荐） 第七区的三人组来到地下车库的时候，一部分黑制服和其他区的超凡者已经到达了这里。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也十分明确—— 如果能在第一区消灭这个丧尸，绝对能在高层得到一个无与伦比的评价；就算没有消灭，在这里获得丧尸有关的情报，对之后在各自辖区的威望和资历，显然都会有个极大的提升。 说白了，都是个人利益。 而第五区的刘曦龙，此时当然成为了这场战斗中最为活跃的存在。 毕竟，他是唯一一个主动帮助黑金先知的人，和黑金先知的那段对话，让他自身有了一种被钦定来解决这个丧尸的感觉。而这股气势，让其他灾厄应对科的人不敢抢在他面前出手，就连二科的也不例外。 但…… 这丧尸灾厄显然不一般，用灾厄抑制剂和枪械都已经试过了，根本没能给这个畸形的玩意造成任何伤害。 很显然，是灾厄2.0的产物，何煜十分明白。 而且，这灾厄明显还有着一层人为施加的保护，让这个灾厄在和超凡者们对抗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在学习和继续进化。 秦庄和小伞，此时正躲在车库里面的一辆车里，何煜马上是根据定位找了过去。 这一辆五座suv在多了三个人之后立马是满座了，驾驶室是秦庄，何煜坐在副驾驶，而三个女生则是宽敞地落座在了后座。 “情况怎么样。” 一上车，何煜就开问，而秦庄眉头紧锁，十分艰难地给出了答案。 “不太好，这些灾厄应对科的人下来，起码已经弄坏了十五辆车了。” 一般来说超级英雄电影里面，这种群众的损失都不会被人关注。但要是想想奥特曼压垮了你70年贷款买的房子然后拿你贷款了2年的车砸向了怪兽，你一定不会对这些皮套人还有任何好感。 起码在座的这些灾厄应对科的科员们，在工资和权利上来看，都是普通人。何煜设身处地想想也会无法呼吸，毕竟这原主跳大神赚辛苦钱的日子可真的是太悲催了…… 虽然现在坐的这辆车，也是随便在地下车库选的一辆上百万的豪车…… 但毕竟这里的车都是管理局的人的，被自己以救世这么伟大的名义征用应该无可厚非咯，再说谁知道这管理局的职员豪车是特么怎么来的？ “第八区有个以【怪力】为超凡的已经去试了一下……但……但被这灾厄很快就啃掉了……”小伞做出了补充说明，“现在战斗进入了僵持阶段……好像暂时没什么很好的法子。” 何煜观测了一下这丧尸的状态，开口道。 “没事，就算我们不上，这里的人也解决的了。” 罗婕斯本想追问，如果只让这里的人来解决会死多少人，有没有最优解……但这次她忍住了。 这并不是非得道德绑架强加到何煜身上的任务。 自己的想法太过狭隘和童话思维了，反观已经观测过未来的平静如水的叶雨晴，自己反而像是个小女生了…… 忍住，一定要忍住！ “那行。”所以罗婕斯终究是故作镇定了下来，“下一步是？” “观测完这个丧尸的表，该观测它的里了，秦庄，你的脑测准备好了吗？” “十二分状态就等着你来使用，黑金先知大人。” “行，下一次他们打过来了，我们就开测。” “好。” 秦庄说着，带上了护脑的装备。 陈北然的例子赫然在前，他知道，根本没有高看自己，觉得能受得住何煜力量的可能性。 而且这次的强度，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等待了大概一分钟之后，在一阵轰击之下，战火终于是再次轮回一般地烧到了这边。 叶雨晴立马反应，用手撑住了车体，将自己的【紫影】一点点释放到了车的外部，给车内的人上了一个保险。 然后，等丧尸在炮火的轰击之下进入视野，何煜马上是发动了能力。 三种超凡能力再次同时运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看到这灾厄现象最为具体的过去！ 黑暗，再次浸染进了何煜的脑海之中。 还好有着小伞那一次的经验，这次何煜并没有感觉十分不适，不过…… 卡住了。 在这样的一片黑暗之中，自己无论是想靠脑测往前获取信息，还是靠自己的观测追踪灾厄后续的变化，都是做不到的事情，就仿佛是…… 进入了一个囚笼，而这个囚笼，就是制造这灾厄现象的人，给自己所布置的一个陷阱！ 这种感觉十分恐怖。 何煜还以为自己对于那血莲花来说，还处于暗处；但自己其实已经是暴露得不能再暴露了，就仿佛是在他们的面前在果奔。 滋滋——兹—— 然后，黑暗之中，就仿佛是收音机调频一般，在一阵杂音之后，出现一个冷峻的声音。 “你好啊，黑金先知。” 何煜当然没有回复，现在对这声音做出回应，只会显得自己很蠢。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个声音早就设置在了这个灾厄现象体内，只是等着自己现在观测到，才呈现给了自己。 那声音继续说道： “跟管理局玩过家家，想必你已经厌倦了；我在这灾厄现象里面留了一条信息——一个地址信息，如果你对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东西感兴趣，就来找我。” 何煜对着黑暗之中一闪而过的信息流使用了观测，那一抹地址信息简单而清晰地进入了自己的脑海。 六环外，废弃工厂…… 草，一看就是个搞事情的地方啊。 虽然这声音听起来是想表现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但是选择的位置，好像又脱离不了罪恶的本质属性。何煜对他的期待马上就没有那么高了。 不过，还是要去会会他的。 那观测到的黑暗空间马上消失，何煜就仿佛是从梦中醒来一般，拍了拍脸以更清醒，然后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找到那个位置，直接往车前一架。 秦庄此时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在那片黑暗之中，显然他刚才只是在被费脑和感受痛苦而已，并没有听到那只属于何煜的加密对话。 所以，他自然没有任何疑虑。 “按导航走。” 何煜吩咐了一句，秦庄对着窗外呕了一口之后，擦擦嘴，马上恢复了状态。 “了解，这就出发。” 车，从那被炸后还在努力爬起来的丧尸身边呼啸而过，丧尸大概是闻到了超凡的味道立马想追上去，不过马上却被其他灾厄应对科的超凡者们给火力给压制了。 何煜他们的车，很快就驶出了地下车库，向着光明的第一区的街道，加快了速度。 第058章 背锅侠（求追读求推荐） 左成峰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大街上，随处可见那炸裂开来的淤污，这些灾厄现象一有机会就附着在人身上，并立马是开始跟人融合。 被感染和恐慌的人群越来越多，左成峰此时已经是手足无措，只能是对着耳麦无能狂怒。 “还没找到降临点吗！还没找到吗！！快点！快点！已经都特么的这样了……还他妈的找不到！” 左成峰尝试去联系了更多的组，但对每个组都只有相同的无能狂怒。 而他自己到达了现场，却同样只能是一头雾水，并不知道该指挥手下的人去干些什么哪怕是有一点儿意义的是。 毕竟，爆炸已经发生，凶手已经被炸得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不剩了，自己还能把什么捉拿归案呢？ 幕后黑手吗？！ 从昨天到现在情报部门就没有发送回任何有用的消息，对方在信息战方面是完完全全地将自己这边给打得体无完肤了。 但左成峰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只是自己刚好在这个位置上，才不幸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毕竟，就算对外宣称自己是圣人，有着四种超凡的力量，但……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他的第一个超凡能力，是【念力】这个很多成为超凡者的人，第一个获得的力量，就好像是一种新手的基础技能一般，并没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而他这个能力的评级，虽然是a，但他自己知道，这是作弊得到的，自己的真实水平有没有b，都是个问题。 第二个能力，还算是有点用，【超级视力】。 能力如同这个超凡的名字一样，但评级也不高，只不过是考试的时候做在最后一排，努力寻找好的角度能抄到第一排的答案的程度。 而第三个第四个……根本没有名字。 一个是一眼能看出来别人有多少根头发的能力，一个是能根据别人放的屁闻出别人12小时内吃的所有东西的能力。 他妈的还得去闻别人的屁！左成峰每次想到这里都恨不得要抓狂了。 但这的确是实打实的互不相关的四种能力，在被发现之初，左成峰也被总局寄予厚望做过很多调查和开发，比如开发嗅觉。但十分可惜，这些能力都没有什么可以发展的潜力，反倒是互相制约让他无法进步，终究还是只能闻屁才能发动那个离奇的能力。 总不能起个名字就叫【闻屁】吧。 不过这个噱头，也让他成为了一条好狗，赢得了现在的地位。 左成峰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是放弃了抱怨的。但如今，大厦崩塌，这些曾经的负面情绪，此时就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地全部喷发了出来。 “左总管，你在这里干什么，现场不去，民众的情绪也不照顾，你就带着你的这些人，在这里……看着？” 虽然是一个十分平淡的语气，但左成峰听了，差点儿没直接软腿。 他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肩章和管理局完全不一样，有着精细秀纹的老军官。 这老者估摸着有六七十岁了，头发已经是花白了大半，不过却梳理得十分整齐，他撑着一根拐杖，却完全没有看出身子有任何的不利索，反倒是透露着一股和他年龄不相符的健壮。 左成峰马上就慌了。 “黄……黄军部……”左成峰面露惊恐，“您怎么来了？” “不来，看这第一区被毁灭吗？” “您……您还是让您的部下，到城里来了吗？” “没有，我们怎么会让队伍到城里来，当然只是守在外面。” “外面？” “没错，从现在开始，任何人没有我的军部的授权，都不可以离开第一区，违令者，我这边会以最高优先权，直接处置。” 左成峰深吸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以前做过相同的演习，而演习预演的，正是灾厄要是不小心在区内传开了，要怎么办。 “也就是说……灾厄在第一区，瞒不住了吗？” “愚蠢。” “呃……请赐教？” “造成今天的一切，当然只是一些个人行为凑在一起的巧合，是由科学家和鹰坚国联手一起弄出来的一起事故而已；当然，管理局也有很大的责任，放任这种事情不管，酿成了如此大祸，管理局这方面的总负责人更是难咎其责。” 左成峰大脑一片混乱，好不容易理解了黄军部的意见之后，马上是转为了一副惊恐的苦瓜脸。 “您……您说的这个总负责人，该不会，指的是我吧？” “不然还能是谁，你来背这个锅，自然是最好的。” “不是，黄军部，我为您做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也可以继续为您在第一区打点，还请您保一下……” 砰——！ 黄军部没有说话，而是抬起了手中拐杖，对着旁边一个被灾厄所感染，正在向这边飞奔过来的普通老百姓的脑袋上，开了一枪。 “你告诉我，这个情况下，要怎么保？” “我……”看着那个倒在地上，和灾厄现象一起没有了生机的人，左成峰脑袋一热，“我们可以把所有感染到的人都杀光，这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黄军部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吩咐了一下左右，去拿下左成峰。 “别……别过来，我可是有四种超凡的，世人都认可的圣人，你……你们知道动了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呵……” 黄军部只是轻笑了一下，仿佛是在可怜这个愚蠢的东西，骗别人骗到自己都信了。 而左成峰当然也没有任何可以表演他超凡的机会，那几个训练有素的军部的人，立马是齐刷刷地掏出了大功率的电击枪，隔得老远，就直接把左成峰给电麻，让这个可怜的圣人直接是抽搐着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上精神控制，在第一区开新闻发布会，就按之前说好的稿子来。” 看到已经完全在掌控之下的左成峰，黄军部才是开始了下一步指令。 “让管理局的人，作为敢死队去清理电视塔上淤污最多的地方；市区我们来弄，另外要是敢往外放灾厄消息的，一律捉起来。严格执行，明白吗？” “明白。” 军部的人回答整齐划一，和管理局的狼狈战斗力形成鲜明对比。 而看着那大火之中的电视台，黄军部露出了一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059章 好谈的 五人在离废弃工厂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保险起见，就开始下车步行了；而在这一路上，何煜很仔细地发现了很多撤离的痕迹。 显然，这个工厂，并不是莲随便选的地方。 而且，灾厄感知能力，给何煜带来的警告也是越来越强烈。显然，第一区这场巨大灾变的降临点，就在这个地方。 但比起见到这个降临点，显然，还是莲的存在，更让何煜感兴趣。 他很想跟那个声音去聊一下。 虽然对何煜导航所选的位置各有不同的看法，但毕竟这里是对何煜绝对相信的五人，大家一路上只是注意着何煜所给与的信息，没有人对何煜的选择提出了哪怕是一点儿的疑惑。 而所有的想法，都在那废弃工厂的大门口，收束了。 那里有一个人。 一个怪异到所有人都会本能感觉到不妙的人——两米多的身高加上壮硕到有些让人惊异的身材，以及那丑陋到根本没眼看的脸……配合着这绣着血莲花的黑色道袍，所有人都知道，何煜找对了地方。 秦庄和罗婕斯掏出了枪，叶雨晴则是拿出了那把特质的刀，小伞的身子也开始不规则地出现了一些扭曲，不过走在最前面的何煜，只是示意大家都冷静下来。 因为那个怪物，就仿佛是一个没有脑子的非智能生物一样，站在那里仿佛乌龟一样晒着太阳，何煜甚至在想要不要直接从他身边绕过去。 不过，走得靠近了，这人才仿佛是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职责一般，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面前的五个人。 “谁是黑金先知？” 何煜有种预感，无论谁说是，这个大只佬都不会产生任何的怀疑。 不过为了避免其他人遭受不必要的威胁，他对着这个大只佬笑了笑。 “我就是，怎么了。” “好，我想想禅哥是怎么说的来着……你进去，其余人，在外面等着。” 虽然看起来一副马大哈什么都没搞懂的样子，但何煜能看出来，这个大只佬十分本能地对面前这五个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或许这也是超凡者之间的一种十分微妙的默契，气氛在一个最冰点的地方剑拔弩张。 “为什么其他人不能进去？”何煜反问。 “我没问，禅哥跟我解释了我也听不懂。”吉斯的解释十分直白，个人风格明显，何煜知道他当然是没有骗人的。 但麻烦点是，还能看出来一点，如果他口中的禅哥，是那个制造并控制了这一场灾厄的人，那这个人作为他的打手，实力显然也不会差。在场的几位拿出全力，能不能跟他五五开都是个问题。 “行，我进去，你的禅哥在里面……也是一个人？” “嗯，一个人，谁都不能进去。” “我不能接受，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罗婕斯发表了一些不同的看法，上前去拉住了何煜，“不能让你一个人置于危险之中。” 吉斯似乎对于面前这个女人的行为十分不满，同样往前挪了一步。 “女人，让开，别让禅哥久等了。” “久等？那你可知道，后面等着你们的是什么？！” “不知道，嘿嘿……”吉斯听了罗婕斯的威胁，反而是笑了笑，“但我知道我有点烦了，要不是禅哥……我现在就想杀了你，啃了你的脑子。” “之前的案子难道……” “够了，罗婕斯。” 看到了这大只佬的杀意，以及他体内流露出来的，那并不单单是超凡的力量，何煜赶忙制止了程序正义感爆棚的罗婕斯。 “大个子，你能跟我保证，在外面绝对不会对我的同伴动手吧？” “当然，禅哥说了，你要是进去了，大家就都是朋友。” 这句话，倒是让何煜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毕竟，如果只是谈的话，谈判自然会有破裂的可能。 但按照这个大块头的话来说，只要谈，自己就一定会和那个禅哥谈妥。 这是他对禅哥的无脑自信，还是说禅哥有什么特殊的超凡能达到这个必然的结果，何煜现在无法确定。 他也不敢事先使用观测。 毕竟这种能力的发动，十有七八会被识别为敌意。 所以何煜最终只是对吉斯笑笑，拍了拍他那结实的胳膊，一个人往废弃工厂里面走了进去。 而走进去后，吉斯自然是第一时间横在了大门口，再次做出了一副乌龟晒太阳一般的动作。 如此，何煜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他们手中的人质，罗婕斯更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何煜也没有商量任何暗号和开战的注意事项，看来是真的没准备开战啊…… 但真的要让就在面前的罪魁祸首给逃掉吗？ 罗婕斯这才发现，自己所理解的深层次世界，和见到的，还有极大的不同。 作为马岚博士的信奉者，就算预料到了要和组织甚至世界对抗，但她从来只认为是一种柔和的，折中的战斗，从来不认为是要在如此血腥恐怖的斗争之中，去争取的事情。 但…… 或许自己不过是一个没经历过战争，却在歌颂着战争的小鬼吧。 罗婕斯此时只想做点什么，让自己的存在……显得更有些意义。 “大块头，你叫什么，我们也聊聊？” “我叫吉斯，我脑子不好，不聊。” 罗婕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聊聊你口中的禅哥，这个不需要脑子吧？” “我听他的，就够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什么都对的人。” “他说了我们会成为朋友，还说了什么？” “嗯……”吉斯思考了三秒，“想不起来了，除非你把你的脑子给我。” “你的意思是，吃掉吗？” “不然呢，女人？” 罗婕斯后退了两步，停下了这次的聊天，身旁，秦庄已经是有些站不住了。 “就等着吗？要不要把定位发给总部。” 听到这个想法，罗婕斯微微皱眉，反倒是想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在这第一区，并没有人会相信她，更别说帮助他了，如果是何煜发这个消息或许还有人呼应，但自己……现在没这个能耐。 所以罗婕斯直接开摆。 “等等吧，如果我们真的和这些人成为了朋友呢？”罗婕斯故意大声，说给了吉斯听，“相信何煜的选择吧。” 第060章 道友（求追读） 何煜很庆幸，那个被称为禅哥的男人，并没有卖关子，自己走进去之后，走过了两个机床，马上就在一个操纵台前，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坐在一张十分破旧的椅子上，旁边的操作台上，放了两杯茶，而那他落座的板凳的正对面，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椅子，正给何煜准备着。 就算是在这种地方，也搞得很讲究啊……这算是什么deepdarkfantasy…… 何煜并不准备坐过去，毕竟就算是隔了四五米，他依然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阴冷逼人的气质。 在挺帅这点上，和自己倒是挺像的；而且，他那种忧郁仿佛永远在沉思着的沧桑表情，让何煜莫名有一种感觉…… 他就算不是先知，也是个预言家吧……总之和自己，还真可能是一类人。 但何煜并不觉得能跟他成为朋友，毕竟这种同类型的人，是最容易相斥的。 “不坐吗，黑金先知，这一杯茶可是要几百龙星币。”禅面无表情地对何煜做出了邀请，“我觉得你会喜欢。” “免了，喝不起。”何煜拒绝得十分彻底，“你要找我聊什么。” 禅没有回复，而是在打量着何煜。 自己观测别人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何煜微微有些好奇。 “政治、经济、哲学、文化、体育，你感兴趣的，都可以聊。” “……” “交朋友嘛。” “第一区里面，你搞的大炸弹正在发酵，你却在这里来跟我交朋友？”何煜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小说里的大反派一样很帅吧？” “不，我觉得我像超级英雄。”禅耸耸肩，十分轻松地解释着，“我可是灾厄的吹哨人，想告诉大家真相。怎么，难道管理局不喜欢的，就不是真相了吗？” 禅故意露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何煜可没有跟着他节奏说下去的意思。 “你管这他妈的叫吹哨？你这是放了一万响的鞭炮还加了个春雷。” “不用点手段，大家哪能知道灾厄的存在？”禅露出略显无语的表情，拿起了那两杯茶，走向何煜，“那你觉得，我一个人去管理局门口跪下，哭喊着说我的家人被灾厄杀死了，要管理局给我做主，会发生些什么？” “有人试过了吗？” “没错，吉斯他哥试过，死得可惨了。要是没我，吉斯现在说不定也是管理局的研究素材。” “……” 这话语中的诱导性就很强了，何煜并不准备上套。 “你想黑管理局就直说。” “那可是你呆的地方，我黑它做什么？” “这是在跟我套近乎？” “你可以这么理解。”禅微笑，“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 “佩服？” “从进管理局，到把第七区管理局的人治得服服帖帖，排除异己，然后来第一区寻找新的升迁手段……谁能想到你之前只是一个找女学生要照片的混蛋呢？” 何煜微微皱眉。 在自己穿越之前，禅就开始关注自己了？还是说在注意到自己之后，去搜寻了有关的全部资料？！ 无论哪种，都很让人不适。 “我坏了你的事，很生气吧？”禅循循善诱地开始了补充。 “并不。” “还是说，在这样的乱世下，你更兴奋？” “还好。” “看来交心失败了。”禅皮笑肉不笑，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何煜，“真不喝吗？” “不喝。” 禅直接将茶杯里的茶，在何煜面前一点点倒在了地上，淅淅沥沥的声音，此时在安静的工厂内格外扎耳。 “我以为，人和人的交往，是这样。” 然后，禅将另外一杯，直接是砸碎在了何煜的脚边。 “看来你更喜欢这样。” 何煜心中还是有点慌的，毕竟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装逼，要是走错了一步，代价就会很沉重。 但自己要是交底，在禅面前最后的一丝神秘感消失，那才是彻底的完败。 而禅在做完这些举动之后，直接走到了何煜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再度发问。 “你不是先知吗，那我问问你，你看到了吗，这个世界注定毁灭的未来？” “如果从马岚博士的理论看，如果人类跑不过灾厄……” “别他妈讲理论，我问的是你看到的东西。” “你高估我了。”何煜耸耸肩，“我看不到。” “那你现在要不看看？” “看不到。” “哦……”禅微微一笑，“那要我帮帮你吗？” 禅已经表现出了侵略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煜用最小的限度，从最偏的位置，开始观测起了禅。 好在，并没有被发现。 亦或是说，发现了，但故意装作没发现？ 这也是他的诚意吗…… 何煜面对禅的逼近，步步往后退着，终于是撞到了后面的机床边缘，无路可退了。 不过这时候，禅倒是不再紧逼，仿佛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你在观测我，是在看我的未来吗？先知，你看到什么了？！”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吗……何煜心中苦笑。不过，不知道是自己的系统升级了，还是巧合地观测对了位置，何煜看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那你刚才一直在观测我，是在看我合不合适吗？怎么样，你的结论又是什么？！” 禅终于是收起了那股戏谑的表情，毕竟他完全没料到，何煜能看到这一步。 短暂的严肃之后，是愈发的兴奋。 “从来没有人能明晰我的能力，何煜，或许你是第一个。”禅满足的表情之中，甚至是有种变态般的渴求，“你的能力太美妙了，我们两个一起，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对不起啊，这是我一个人就想做到的事情……这句话何煜也只敢在心中吐槽。 不过，他的脑海中，却是久违地，出现了一个面板提示…… 提示的，是面前的禅的信息，而这个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神识：第二阶段】 果然，自己的感觉是没错的。 从一开始感觉到莲，到后面在灾厄观测中被禅的留言给戏弄，到现在和他面对面，何煜都能感觉到一种来自完全不同气场的压制，而现在系统给与了自己最为明确的答案—— 面前的这个人，有着和自己类似的超凡能力，而且也在通往神之道路上，探索着不一定存在的真谛。 虽然他那边，没有数据化的显示，更没有自己这般便利的系统吧。 毕竟，他没有完全看透自己的能力；而自己，已经知晓了他拥有神识的理由—— “所以，你想要在我的身体里……种下灾厄吗？” 第061章 种灾厄 禅开始在何煜的身边来回踱步，并没有直接回应何煜的提问，如同欣赏一个巧夺天工的艺术品般贪婪地又是把何煜看了个好几遍，才是回应。 “这取决于你的意愿，你的升华，和你意志……我不会干扰你，或许十年二十后我们再遇，你想种灾厄了，我也能帮你完成，这东西不是越早越好。” “感染灾厄，在你口中说得像是打疫苗一般轻巧……” 何煜本意是戏谑，没想到禅竟然是肯定了他的话语。 “你还真说对了，就是疫苗。在毁灭后的世界想活着，这是必不可少的通行证。” 所以自己是先给小伞发了张通行证吗？希望她以后能好好感谢一下自己。 “毁灭后，还活着？”何煜并不赞同这种说法，“那不叫世界毁灭，只是人类被毁灭了而已，说不定这颗蓝星可开心着。” “看来你对人类的存亡，并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吗…… 何煜也不太清楚。 毕竟这里并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即使现在他都还有着一种这个世界如果毁灭了，自己说不定能回到原来世界去的奇妙想法。 虽然理性告诉他，这根本不可能。 只是他同样不想百分之百承认，这个世界的一切就是真实。 起码在第一神识这个阶段，这些只能算是对虚空的妄想，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一切再推进一步。 “这些遥远的未来并没有什么讨论的价值，禅，你认为你的计划成功了吗？” “哪方面？” “我认为第一区依然会把灾厄隐瞒，这次的事件会被定性为恐怖袭击或者生化事件，怎么都好，但不会是灾厄。” “那又如何，我埋下的种子，可没奢求它现在就发芽。” 这就是第二神识吗？他对于时间维度的认知，和正常人并不一样，好像等待个十几二十年，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事情。 何煜暂时竟想不出什么能让他破防的事情。 除了死。 “说不定你看不到他们发芽的那天了呢？” “你认为有谁能杀了我吗？或者死于什么天灾、疾病？” “你这是在求我给你预测一下？” “无妨，看看我的未来吧。” 何煜当然不会老实地照做。 他要试验自己的新战术，【共识】之后用禅的脑袋发动【观测】，从而直接破坏他的大脑。 破坏程度，很取决于对方脑的强度，所以何煜必须把自己这边的功率都拉到最大。 仅有一次，稍纵即逝的机会。 而禅现在，明显是放松了警惕。 即使如此，自己在完成这套操作之前，也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 好在何煜还是很会演的。 “你确定？这并不会是一个很愉快的过程，结局也可能十分让人难过，你准备好了？” “没错，来吧。” 何煜发动共识，进入了禅的大脑。 下一步，观测的发动时机十分关键，但何煜却马上准备止步于第一步了。 和秦庄那种被开发过的大脑不一样，禅的虽然也是在人为的力量下，变得十分超人类了，但是……却是十分的杂乱。 信息流在他的脑海之中就仿佛是暴乱的马蜂一样，毫无规则而且嗡嗡地飞个不停…… 很难想象他表面上的波澜不惊之下，脑海里竟然是已经乱成了如此地步吗？ 而且…… 这些东西，显然不是被“人为”锻炼出来的。 何煜马上就看见了，藏在他大脑里各种角落里，那正在发育着的淤污…… 确实是早该想到了，如果禅的超凡能力是种下灾厄的话，那么他没有任何理由不给自己种一个。 而且，只种一个？这个想法似乎是太天真了。 这脑袋里面的淤污，显然不可能是一两次种灾厄留下的结果，他或许只要有空，就把这当做了一个强化自身的手段，疯狂对自己使用着这项超凡的能力。 所以，这神识的第二阶段，和灾厄的进化也有联系吗？ 何煜犹豫了。 就如同之前在丧尸体内布下陷阱一样，这里，很有可能也是禅为自己精心准备的陷阱。 就仿佛是一个充满了面粉的室内，自己只要发动【观测】这个明火，就会直接将自己给炸得尸骨无存。 不发动，自己共识过他的大脑，得到了一些暂时无法用到的信息，是小赚。 若是使用了观测，自己很可能被反干得裤衩都不剩下，是大亏。 这个连穿越之前的自己都研究过的男人，有什么理由不在超凡这方面给自己设下陷阱呢？！ 所以，何煜退了出来。 面前，何煜能清晰地观察到，哪怕十分细微，禅的确是露出了一丝丝不太满意的表情。 但马上，禅还是以和之前一样的语气，轻声问了出来： “看完了？看清楚我的未来了吗？？” “当然……” 但何煜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观测，而是推理。 “你的未来一片光明，但首先，你要活着逃出第一区。” “你是先知，我能否活着逃出去，不应该是你告诉我吗？” “无可奉告，因为你对我有所保留，我看不清楚。” “你不也一样吗？何煜，还是说，你会成为我逃出第一区的最大阻碍？” 何煜当然不想跟他战斗，相反，想看看这个有着第二阶段神识的人，到底能怎么躲过这场由第一区利益相关者发起的，对他的审判。 也就在这一秒，一群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军部的人，从四面八方的没有玻璃的大窗户，涌入了这个废弃工厂，悄无声息。 显然，在门口和罗婕斯等人对峙的吉斯，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这个情况。 这并不在何煜的预料之内，但他却提前观察到了这些人的到来，因为…… 之前观测左成峰的时候，和他半夜所对话的那个人信息流类似的流动，在十分钟之前，何煜就已经能感受到了。 虽然那时候没有查明，但是随着靠近，却在何煜的脑海之中愈发清晰。 最后那个白头发的老者走进来的时候，何煜十分确定，左成峰背后的那个人，就是他。 第062章 第二神识（求追读求推荐） 最菜的竟是我自己？！ 何煜十分无语地得出了这个结论，只觉得自己应该在车床底而不是在工厂里。 禅似乎也对这样的不速之客没有任何准备，不过，在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人之后，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感谢你，何顾问，要不是你对左成峰有个多余的动作，我今天可不一定能见到这条大鱼……” 黄军部对着何煜微微点了点头，目光马上就饶有兴致地放在了禅身上。 “说是大鱼……但在大鱼里面，也是一个次品了。”黄军部看禅的眼神，很快就从期待变成了轻蔑，“你们的老家伙呢？来闹第一区就让你这么个年轻人来，失算了吧……” 何煜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是根据自己那次的观测，反过来顺藤摸瓜地找到了自己？ 看来因为在神识上的碾压，他可以完全根据一点细节就确定自己的全部；而自己一知半解的观测，在却只能在自以为看到了秘密的情况下在对方的领域完全暴露。 何煜现在只想快点回第七区去了，这第一区的套路真特么的太深了。 “别会错意，莲的意志和我在这里做什么，并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行，那我来告诉你一下结果吧。” 黄军部说着，将手杖在地上一点，正声道： “第一区的所有出口都已经被我的人封锁了，灾厄的消息出不去，到时候让左总管和我们刚抓到的灾厄科学家，会作为罪魁祸首，被实施最严厉的刑罚。而第一区的人们……依然会开开心心地享受他们人上人的生活。” “随意。”禅的回复十分轻松。 “这次没成，可就没下次了。”黄军部走向禅，似乎是想套他的话，不过刚走两步，外面，吉斯就如同一只疯掉了熊一样，抓狂的冲了进来。 “啊————————！” 咆哮着，他将整个身体砸向了黄军部。 黄军部本准备举起手杖对这个怪物开枪，但在意识到了什么之后，还是决定向边上去躲开他的攻击。 哐当—— 吉斯将那破旧的机床撞得四分五裂，但他的目标却只有黄军部一人。 毕竟，是有人进来了。 这是让他任务失败的罪魁祸首，他绝对不能饶恕。 旁边那些蓝色制服马上开始对这个怪物发动攻击，但这些个人使用的无论是枪支还是超凡抑制道具，对于吉斯来说都是杯水车薪。他顺手就直接砸烂了面前最近的一个深蓝制服，拖着他的尸体再次冲向了黄军部。 而黄军部，这期间也没有闲着。 他在摆弄着自己的手杖，在手杖的最后面，给自己换上了一发不同的弹药。 何煜能看清除，那弹药是一个深绿色散发着异样光泽的子弹，和叶雨晴的那种特质刀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然后，仿佛是一切都在计算之中，在吉斯冲到他面前的瞬间，他抬手对着吉斯的胸膛打出了这发子弹。 一瞬间，整个工厂内部，都变成了一片诡异的绿色。 而这看似微小的子弹，打在吉斯身上，仿佛比rpg威力还大，他直直地被炸了出去，在地下翻滚着一直到了门口墙壁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才是停了下来。 而且……并没有直接爬起来。 就仿佛体内的什么东西絮乱了一样，他开始不断地在身上挠着，扭着自己的脖子，表情，也是一点点地变得痛苦了起来。 一直抓得身上出现了一道道血印子，都没有停止。 而门口，刚准备随着进来的罗婕斯等人，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在看到了深蓝色制服的瞬间，她马上就吩咐在门口队伍的停住，不要再深入了。 “绝了……军部的人都来了吗？这里应该没我们什么事情了……” 管理局，本质上只是管理城市治安的存在，就算灾厄应对科获得了特权，也不过是在这样的一个整体框架之下，无法越界。 而军部出动，很显然，就不是区域治安，而是国家安全的问题了。 这次的事情，完全够这个级别。罗婕斯心中当然明白，只是没想到自己还真能见到军部插手这些事情。 “秦庄，带小伞先走，车你们用，我们这边等会儿见机行事。” 罗婕斯当机立断，急忙让小伞先离开这个是非区域。毕竟，要是被军部的人看到了小伞这【双生寄兽】的存在，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吩咐完了之后，罗婕斯就和叶雨晴走进去了。 无论结果如何，这场军部下场介入的纷争，她决定一定要看个明白。 而把叶雨晴留下来，一个是觉得他肯定不会走，另一个则是觉得…… 说不定用得上呢？ 但如果连军部都解决不了的人，自己这边的这种民用武装级别的超凡，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而里面的战场内，黄军部已经完全没再把吉斯给当回事了。 “并没有什么创意，不过是一个被灾厄强化过的怪物而已，你以为我们军部做过多少类似的实验了，你就拿这么个东西做你的保镖？”黄军部嘲弄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禅，“你不会也是相同的货色吧……” 黄军部说着，将手杖的底部转了转，转了一颗新的子弹，对准了禅。 “但保险起见，给你的待遇还是要高点，不过我能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一下……给几条大鱼的信息我，我可以不杀你们两个。” “我说过，这是我的个人选择，你说的大鱼是什么，我不知道。” “你跟谁对接？” “莲。” “呵，惯用伎俩。” 黄军部的手，已经放在了那手杖底部的扳机上。 不过…… 何煜能看出来，这个老军人，肯定是轻敌了。 从进来到现在，他都没有真正把禅当成过一个对手。 但何煜知道，他们都是第二神识，绝对不可能出现实力上完全碾压的可能。 谁更认真分析，谁就有可能成为最终的赢家，所以现在，这个进来的军部负责人，九成是要被禅给击败了。 何煜还没有想好应该帮谁，但这不妨碍他能制衡一下现在的局面。 “这位军部，恕我直言，想战胜他绝对没有这么轻松，您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黄军部根本没有理何煜。 显然，不把面前的敌人放在眼里，自然也不可能把何煜当做是一个可以交流的对象。 但何煜发现，他还是因此多留了一个心眼，但…… 当——当当当当…… 下一秒，他的手杖，滑落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就仿佛是被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有脸上的肉，在惊恐之下大幅度地抽动着。 而禅，只是轻笑着，看向了何煜。 “谢谢你，黑金先知。” 第063章 神识间的差距 喂喂，别来这一套好吗……何煜一阵无语。 在这个军部负责人还有意识的情况下说这种话，明显就是想把自己往火坑里送——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有可能被强行解读为勾结莲的证据。 但想想刚才这个老家伙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本身也不用对他做什么指望。 所以，此时只能平心而论。 “你是指我跟他说话，让他分神了吗？”何煜十分淡定地做出了回答。 “是啊，你开口的时机恰到好处，就仿佛是我安排好的一样。”禅笑着摇了摇头，“但这并不是关键。” “关键是？” “你拒绝了我给你种灾厄的好意，也没有触发我给你设置的陷阱，这让我有最好的状态去给这个老家伙种一个……”禅说着，看黄军部的眼神，也仿佛是打量起了艺术品，“多美啊，多么符合啊，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完美的受体。” 完美的受体？是第二神识的契合性吗……何煜暂时只想到这一个可能。 而黄军部那边，显然是在面对从来没有过的恐慌。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军部大人，送了一份礼物给你，若是能好好利用，会是新世界的通行证。”禅悠然地说着，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但很可惜，我们这种活在阴影里的人能接受，你们这种大官人可接受不了……” “你……把灾厄……怎么可能……”黄军部急忙对身边的人大声喊，“抑制剂，最强剂量注射，区域消毒！” 深蓝制服们马上就行动了起来，而且分工十分明确，完成这些操作，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一大瓶像是生命药水一样的鲜绿色液体被打入了黄军部的身体，而抑制剂的大量使用，也让黄军部整个人，都处于了白茫茫地一片之中。 等那抑制剂的烟雾消散开来，黄军部再看到禅的时候，却发现禅的手中，拿着他的拐杖。 “特质道具，军用级别。而你的自身的超凡，有着对灾厄和超凡的抑制作用，制成弹能发挥更大的功效。那么，我能开这枪试试吗……” 禅说着，反过来将枪，对准了黄军部。 黄军部在强制消杀自身，身体能活动之后，比之前要淡定了许多，即使被自己的枪指着，也没有丝毫波澜。 毕竟，这里面，有着他才知道的机关。 本来以为自己这次是极有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但对方却是犯了和自己相同的错误——傲慢。 但禅并没有开枪，只是在把玩了一阵之后，转而是把拐杖，给扔回了黄军部。 黄军部想伸手去接，但在接触到杖的瞬间，缩回了手。 他身边一个深蓝制服马上去替他接过了手杖，但在接触的瞬间，身体就立马被淤污给攀附，身体膨胀，最后噗嗤一声，炸成了肉末…… 和之前在电视塔上的爆炸，十分类似。 只是这个过程被集中在几秒钟之内，给在场的所有人又展示了一遍。 黄军部当然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血肉，只是把炸在自己脸上的一把抹去了，还使劲地呸了一声。 这爆炸并没有什么威力，显然面前的这个男人只是在炫耀，在展示而已…… 黄军部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却无从排解。 而这时候，何煜还走上前去，火上浇油地帮他捡起了那根手杖。 实在是十分打脸…… 毕竟，黄军部就算是命令他绝对服从的手下去捡，他们现在大概都会出现或多或少的犹豫；但何煜此时却是轻描淡写，这让黄军部无地自容，但……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有可能改写战局的机会，他对于何煜，露出了一种仿佛是长辈般慈祥的笑容。 “很不错，你叫何煜没错吧……我是黄思成，青龙军部的首领。我会以我们军部的名义，好好举荐一下你的。”黄军部以一种过于淡定的语气，对何煜伸出了手，“现在，把你手上的那东西给我。” “当然。”何煜此时无需多言，只是将那根手杖递了过去。 毕竟，制衡禅，还得靠他。 老家伙你特么倒是给力点啊，同样是第二神识的人，差距未免也过大了吧？ 还是说在他大意被禅给种下灾厄的瞬间，就已经输了？？ 何煜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虽然无法看清楚现状，但还是决定在这位军部大人身上再押一笔。 拿到了手杖，就仿佛是夺回了灵魂一般，黄军部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你的底牌不过如此。”黄军部向前威压一般地走了一步，“接下来，你要怎么跟我玩？” “种下的种子，我从来都不期待会马上发芽结果，你该不会以为，注射了那种东西，就能把我种的灾厄给全部清除了吧？” 黄军部没有回应。 他当然知道，那一针就仿佛是肾上腺素一般，帮自己暂时把一切都抑制下去了；但那些东西还在体内爬着，蠕动着，准备找准机会随时就再次占据自己的身体。 毕竟，之前那一瞬间全身无法动弹的感觉，实在是很恐怖……黄军部不敢不防，却不知道怎么防。 但他的能力，应该也止步于此了吧…… 不可能有超凡者能悄无声息地在他人体内种下灾厄，还能在体术或者战斗能力上有极高造诣！ 所以，自己用特质子弹要了他的性命，应该并不是难事。 但这样，也会同时失去将自己体内那些东西完全清除的可能……？ 这样的话，岂不是变成他的奴隶了？ 黄军部很想放弃这样的思维，但越是位居高位，涉及自身的事情就越会小心谨慎……自己花了大半辈子才爬到的这样一个高度，此时难道要在这里，因为一秒钟的大意而全部交代出去吗？！ “我们可以谈……” “没什么好谈的，吉斯，别在那里发癫了，仇人就在眼前，给我动起来。” 禅的话语，就仿佛是有着魔力，满身是被自己抓出的血印的吉斯，还真站了起来，一步步往这边走着。 而禅，则是一步步后退着，很快，就走到了吉斯的身边。 “你的哥哥，就是他们的试验品。” “他们……混账……” “我现在会解放你的全部力量，这里埋藏的那个降临点的剩余力量，也会全部给你。接下来该怎么闹，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禅把吉斯往前面一推，吉斯仰天长啸—— “啊啊啊啊啊——————！！！” 然后，那仿佛坚不可摧的肉体上，无数地黑色淤污炸裂了开来—— 第064章 必不可少的馈赠（求追读） 深蓝制服们再次本能地释放出了灾厄抑制剂，吉斯的身体，很快就被那白色的烟雾给完全覆盖了。 不过…… “噗嗤噗嗤”的声音不绝于耳，吉斯的肉体不断在未知的灾厄加持下突破着极限，已经长成了一个三米多的怪物，但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黄军部瞄准着他，但手指却在手掌的底部不断地切换着子弹，他显然是犹豫了——这个怪物到底适合用哪种子弹来对付，亦或是使用组合技，他完全拿不准。 毕竟，弹药是有限的，打完了没能解决……他这边会很难办。 如果现场制造子弹，那就是在玩命了，黄军部想都没想过在这种地方，和这种毫无意义的怪物拼命这种事情。 不行就撤吧……就算让这怪物去第一区又如何？ 就算第一区是光鲜亮丽的后面区域憧憬的地方，但终究只是屁民的栖息地而已，影响不到真正的统治阶层…… 其他六大军部，也不可能放任这东西不管。 “哼……” 想到这里，黄军部不禁笑了起来。 只不过看着禅那走开的背影，他依然气不打一处来，比起解决吉斯，他下意识地就先对禅开了枪。 砰——！ 面前一阵飓风呼啸扇过，是吉斯展开他的手掌，帮禅挡下了这一发子弹。 而此时他膨胀的手……甚至比黄军部整个身躯，都要大了许多。 于这抑制剂之中巍然耸立，吉斯此时的眼睛中，已经变成了一片全黑，脑袋上暴起了一根根涌动着的黑色血管；他的口中，更是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谢谢禅哥！谢谢禅哥！谢谢禅哥！谢谢禅哥！谢谢禅哥！” 而他最为感谢的禅哥，此时却要离他而去了…… 走到何煜身边的时候，禅却是稍微做出了停驻。 “一起走吗？” 何煜歪头看向了他，显然是觉得这个提问十分可笑。 “去哪里？” “去哪里不重要，你难道想死在这东西的手中吗？” 这东西…… 明明上一秒还是陪伴在他身边的存在，现在却连被当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何煜的答案，自然也是十分坚定。 “谢谢你。” 禅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明朗，但何煜的话，却还有下半句。 “这份礼物，我会好好收下的。” “礼物……？” 禅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膨胀着的吉斯，不免露出了无语的笑容。 “你说这玩意？” “没错，这是我追上你的关键。” “追上……哈哈……”禅摇了摇头，“你可以直接陪在我身边。” “然后获得和这个大只佬一样的下场吗？” “……” 禅不再劝说，而这次，他的目光，不再放在吉斯或者黄军部身上，而是看向了边上——那在这场纷争中显得十分卑微的两个人。 罗婕斯和叶雨晴。 禅不禁发出了一声嗤笑。 “因为女人吗？还沉溺于这种事情，是我走眼了……” 禅说罢不再劝说，而是径直往门外走去，罗婕斯这时候则是马上小步跑到了何煜的身边。 “追吗？” “军部都没办法的人，我们还能追着干什么？” “这……” “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个怪物吧。” 而叶雨晴那边，赶过来要说的内容，则是更加直接。 “强化我吧，如果能看到未来两秒，这种怪物我也能赢。” 很自信，但…… 预知未来的本质，是观测。 这个被灾厄不断降临着，还在因为自身被禅给种下的灾厄而异变着的个体，信息流是一片绝对的混乱和无序。何煜就算是自己，也无法观测出任何确定的未来轨迹，更别说让叶雨晴也观测到了。 所以，何煜认为这是禅给自己的礼物，同时也是难题。 想通往第二神识，这是必不可少的突破。 “你们俩都先别慌，看看那个军部大人要怎么解，我们伺机而动。” 连军部的人，都是何煜利用的道具吗…… 罗婕斯惊异于何煜的狠辣，但不得不承认，这便是此时的最优解。 所以，她也拿出了全部的精力，看向了这场一触即发的战斗，希望自己能说出些许何煜和叶雨晴都没看到的，能补充的细节情报…… 正面的战场上，在不断地扭曲和进化之后，吉斯似乎是终于达到了一个饱和的状态，大概有个五米多的高度，宽度也达到了二米以上。 不折不扣的怪物。 若不是在废弃工厂内，还真没地方能容下这样一个畸形的躯体。 而他刚才去接下黄军部子弹的手，也在黑色淤污的缠绕之下，完全恢复；黄军部的那发子弹，显然是毫无意义地浪费掉了。 所以，黄军部这次并没有继续用枪口对准备吉斯，而是后退了一步，对他的部将们发令： “全员准备，超量计算。” 剩下的，大概还有七位深蓝制服的随军，他们的行军包里鼓鼓囊囊的，显然放的并不全是战斗装备。 他们很快拿出了一个像是小型收音机的东西，连接耳机，并各自找了隐蔽的位置将自己藏了起来。 但无一例外，却都是直直地盯……观察着吉斯。 正面战场，只剩下黄军部一人，还在对峙吉斯这个怪物。 作为军部的首领，此时能身先士卒在最前方的战场上战斗，看起来是一件值得歌颂的事情。 但事实显然并不是如此。 用过陈北然和秦庄的脑子，何煜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些随军，全部是他完全发挥自己超凡力量的人肉干电池！ 吉斯冲上去了，不过这时候，黄军部的移动速度，也在瞬间超过了人类的极限。如果没有出色的动态视力，显然黄军部这躲闪开来的动作，是很难看清楚的。 而那些随军们，此时也在疯狂地操作着那个收音机一般的装备，一边找着让自己更舒服的调频，一边给黄军部那边传递着大量的信息和超凡力量。 何煜甚至感觉在他们的超频操作下，整个室内的温度，都是有所提升…… 吉斯的目标倒是十分明确，在禅帮他确定了仇人之后，他一心只想把这个白头发的老家伙给撕碎啃了脑子，但…… 黄军部此时只是躲着，而手指，还在手杖的后方转着。 并不是在选择子弹，而是在制造子弹。 制造专攻吉斯的，仅此一次的唯一子弹。 他将这些随军的大脑，变成了他制造子弹的算力；并将他们的精魄，全部转为了超凡。 而这些数据和力量都被写入了那个收音机般的器械，这个器械正是把数据和力量传给那个手杖的关键道具。 这些黄军部为了发挥自身超凡的最大限度，而想出来的冗杂操作，何煜直觉得略感好笑，他也是明晰了一个自己早该明白的道理。 就算现在自己只是第一神识，但自己的能力本身，完爆黄军部的超凡！ 如果自己能达到跟他同样的神识，会发生些什么呢…… 无疑，就是两个字—— 碾压！ 第065章 一发爆头 吉斯和黄军部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双方的速度不断地加快，已经有一个深蓝制服随军手中的“收音机”直接是炸裂开来，而他本人更是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很像是一个用完了的助推燃料罐，为了减轻负重直接是断开了和本体的联系。 等这剩余的随军们全部七窍流血的时候，也就是宣告黄军部战败的时候吧…… 显然，要一边制造那颗绝杀吉斯的弹药，一边躲闪这吉斯力速双a的攻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他自己身体的负担也是在不断地加大，颓势尽显。 还是高估他了吗？ “我们要不要去帮帮这位军部。”罗婕斯此时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似乎在准备什么，我感觉马上就要成功了。” “那不妨等他成功再说。”何煜做出回应。 “成功了……那还有我们什么事？” “那不是更好吗？” “但要是失败了呢？” “也不关我们的事吧？” 倒是本该如此，罗婕斯不得不承认，面对何煜的反问，自己无法给出任何有意义的回答。 何煜到底想达到一个怎样微妙的平衡，罗婕斯无法知晓，只能把这场战斗继续观察下去。 但这场战斗，渐渐变得有些无聊了。 就像是等待着奥特曼最后使出斯派修姆光线之前的战斗总是有些乏味一样，此时的黄军部根本不跟吉斯产生任何对抗，只有深蓝制服又在闪躲之中七窍流血倒下了两个。 而且……感觉是在往这边引啊……？ 虽然吉斯是掌握进攻主动的一方，但黄军部在躲闪的时候，是故意朝自己这边偏移了，显然是在想把自己这边的三人作为替死鬼，来给他争取时间。 “跟我走，离远点，这黄军部想害我们。” 何煜稍作观测，给出信号，三人立马是一齐往边上开始挪动位置。 小小的诡计没得逞，却再次损耗了一个随军，黄军部也终于是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地步。 而剩下的那三个还在摆弄着仪器的随军，也都显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左摇右晃，甚至有一个鼻血已经是止不住地在向下滴淌着…… 到极限了。 黄军部当然十分清晰地明白这一点。 而自己的七个随军，这次给予自己的信息……就仿佛是盲人摸象一般，每个人都没能看清楚这怪物的全貌，导致信息十分不对称，自己还得在制作的过程中筛选，十分浪费时间。 所以，他决定信息不够，威力来凑。 黄军部直接选择将吸收开到最大，将这七名随军身上能榨出来的超凡，全部集中在了这一颗子弹上。 而这子弹，现在已经是浓缩成了一颗黝黑的球体；黄军部自己都得承认，自己从未打出过如此高密度的超凡力量。 但即便如此，黄军部依然从未有过如此心虚的时候。 毕竟面前这个怪物的超常规，已经完全高出了任何世间存在的样本，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如果能带回去好好研究，一定能扬名立万吧…… 而现在的一发入魂，便是最终决定生死的关键。 在三次躲闪的间隙之中，又是倒下了两名随军，而黄军部的位置，已经移到了那个鼻血满流，只剩下机械性操作的最后一个随军面前了。 “阿力，我是最信任你的，你果然……也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黄军部的说明，赞叹之中，略带着一丝可惜。 而下一秒，他毫不犹疑地，将那人从掩体之中给拉了出来，将拐杖架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既是炮架子，也是盾牌。 毕竟如果要发挥这一击的最大效果，绝对不可能从侧面在躲避的间隙发动进攻；而在正面，稍作停滞就有可能被这怪物的拳头给碾成肉泥。 所以，必须要一个祭品，作为这最强一击的发动条件。 吉斯的想法非常单纯，无论黄军部用什么东西来当挡箭牌，他都可以正面突破，他就怕敌人跟他玩躲猫猫。 所以在终于是能正面硬碰硬之后，吉斯自然是拿出了最大的敬意，咆哮着将自己的蛮力同样发挥到了极致。 噗嗤——！ 砰——！ 那个可怜的替死鬼，并不是被吉斯揍了一拳这么简单。 黄军部为了确保他能在正面顶住，是在后方给他施加了一个带有超凡的力场。 所以，这个替死鬼，是在两面的巨大受力下，直接是被压成了一块肉饼。 当然，黄军部这边的力量，是要远小于吉斯的。 所以，就算面前有个被挤成肉饼的替死鬼，黄军部还是会被击飞出去。 但他要的，就是这一秒不到的缓冲。 手杖如同一杆火炮，对准的正是吉斯的脑袋，在瞄准被晃开之前，一枪直接是射爆了吉斯的脑袋。 炸得十分彻底。 红的黑的飞溅，如同ac米兰队的球迷放了一个烟花。 所以，无论黄军部向后滚得有多狼狈，但他站起来那一刻的动作都是十分飘逸而自信的。 毕竟，成功了…… 竟然是成功制服了这样一个从未有过的怪物，黄军部在心中为自己的功劳自豪而狂喜。 接下来联系手下，把这个剩余的躯体带回去研究，自己的军功，绝对会一举跃升到六大军部之首。 之后想要进常老会，也会是大大的一笔资历。 梦，一般都很美。 但打碎，也是十分轻易。 三秒之后，黄军部马上就看见，吉斯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 疑惑的间隙，另一只手，是大幅度地动了起来，而那已经失去了脑子的脖子，则是开始了扭动，似乎在寻找着自己失去的脑袋。 黄军部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这怪物是灾厄，而降临点并没有被清除！就算作为生命他结束了，作为灾厄，他也还没结束啊…… 但如果是灾厄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能解决。 毕竟就算没有了随军，自己能坐到这个位置，也不是只靠用别人的命来填坑…… “他妈的，好疼啊……” ？ 黄军部刚刚准备调整下一颗子弹，但却听到面前的怪物，用吉斯的语气……不，用人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不是，这声音从哪里冒出来的，脖子里面吗？ 灾厄是绝对没有智慧的，只能判定之前那个人就没死啊…… 但他妈头都没了还能活，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连最后的常识都被超越，黄军部知道自己最后要做的事情。 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以超过曹操和hk记者的速度，趁这怪物还没有完全复活，逃出了工厂。 第066章 受体（求追读求推荐） 在这里倒下的蓝色制服，有些还不算是完全死透，吊着一口气还挣扎、抽搐。 但这些显然都跟已经逃走的黄军部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单纯的弃子而已。 如果这些随军真的有幸活了下来，而且能意识清醒到诉说黄军部当逃兵的事实，显然对他是十分不利。 但黄军部绝不认为，在场的随军们，能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性。 就算活着，被自己榨干也说不出任何话了吧…… 就算万一非要对自己不利，自己到时候再搬出大义和战略思考这等理由，总会得到认可的。 不然不信自己的话，难道去信那些底层管理局或者随军的话吗？ 所以，黄军部心安理得地走在逃亡路上，呼叫着接应的人员，望着第一区还在熊熊燃烧的漫天大火，他却只有一种爽快的感觉…… 噗通—— 然后，一阵异样的心跳，让他的快感戛然而止。 他这才想起，自己出这废弃工厂的时候，早就已经不是之前进去时的那个自己了。 自己的体内，被种下了灾厄。 妈的……想到这里，黄军部就会怒火中烧。 就算刚才打的抑制剂已经将绝大部分体内的淤污清楚，但只要还留下了一点，就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成长成什么样的怪物…… 自己难道也会变成那个无头怪物一样？别开玩笑了！ 就仿佛是卡在了最深处牙缝之中怎么掏都掏不出来的残渣，等真正注意到的时候，牙齿可能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了。 但……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黄军部也相信，自己和禅，终究还是会见面……甚至是合作的…… ———— 而现在的压力，完全给上了还在废弃工厂里面的三人。 一瞬间，罗婕斯其实是有着想去追黄军部的想法，但仔细想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跟军部的人去抗衡、对垒甚至质问的？ 但留在这里，要和这个还在复苏的怪物打吗？ 倒不如是学黄军部的战术，直接溜了比较合适一点…… “罗婕斯，有个人任务，需要你去完成一下。” 罗婕斯还在考虑的时候，何煜的安排先一步到来。 “什么？” “这工厂前面有个地道，你下去找到降临点，破坏掉，没问题吧？” 降临点…… 作为灾厄应对科的负责人，这本是最应该考虑的事情，却是被自己给放置了！ 罗婕斯微微感觉有些羞愧，但另一种不安也同时来到了她的心中。 “你的意思是，解决了降临点，这个灾厄就能解决了？” “不，只是削弱他而已。” “我们要在此打败他？” “不然呢？” 何煜刚才当然没闲着，就算观测不清楚这个怪物的未来，周遭的一切，他都是好好研究了一下的。 首先，是找到了埋藏在地下的降临点的位置。 这个降临点所散发出来的不详，要超越之前的所有感知；而追踪着吉斯的力量流动的纠缠轨迹，这地方并不难确认。 而且……和当时地下女尸时降临点的感觉，十分相似。 这底下……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次的降临点，是一个尸窑。”何煜对罗婕斯补充了一句，“别觉得是个简单的任务，小心完成。” “尸窑……难道之前社区的那次，并不是灾厄第一次降临到尸体上吗？！” “主动和被动，还是有区别的。”何煜的解释倒是很平淡，“这里，应该是那个叫禅的家伙所培育的灾厄吧……” “那之前我们那次，会不会是这里的灾厄，传出去的一个变种？” “如果按照你的理论，现在全国各地可能都已经爆发相同的灾厄了……”何煜点点头，“如果你有兴趣，事后可以查证一下。” 罗婕斯吞了口口水，对何煜认真地点了点头。 毕竟去探查这件事情，前提是解决现在的事情并活下来。 “我会去好好一探究竟的。” 罗婕斯马上就离开了，将后续的战斗交给了何煜和叶雨晴。 虽然有些依依不舍……毕竟，何煜是再次选择了叶雨晴作为她的左臂右膀。 而这边吉斯的身体也在一点点的习惯……习惯着没有脑子的身体该如何运作，在仿佛是给每个关节都上了一个发条之后，他把身体扭向了何煜这边。 “这里，好像有脑子……馋了……” 从那仿佛是深渊的脖子的断层里面发出的声音，让人十分怀疑底下是藏着一颗备用的脑袋。 但何煜知道，这东西的构造其实…… “他似乎不是用脑子思考的，在他里面，心脏或者什么别的地方，应该是长着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何煜给叶雨晴做出说明，“所以脑袋爆了对他没啥影响。” “某种类似脑子的思考器官吗？”叶雨晴反问。 “没错，这人早就和灾厄结合了，他的大脑在灾厄有了意识之后，就被主动放弃……人为地脑死亡了，禅是在有意识地培养这个内在的东西。” 要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受体，天知道禅到底做过多少实验？他那冷峻的外表下，内心更是无比的冷酷而疯狂…… 而他刚才说在黄军部也是“完美的载体”，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难道……黄军部最后也会长成一个这样受他操纵的傀儡吗？ 那军部甚至整个龙星国的上层，不得来一场黑暗的滔天巨浪？！ 所以…… 现在不光是要击溃吉斯，还得在击溃的同时发动观测，仔细看看禅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培育异变体的。 难度很大…… 而自己新开发出来的战斗能力，得要对方有脑子才好使，现在这玩意脑子已经被打爆的现在，自己能共识到他里面的那个东西吗？ 何煜心中是没有底的，所以…… 留叶雨晴，他当然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要上了，我会给你强化，争取多撑一下。” 叶雨晴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是期待这一刻好久了。 “能力还是能看到未来两秒吗？” “在被爆头的现在，他被削弱了许多，应该能观测了。但显然还会出现很多的不确定，这需要你用自己的战斗经验去弥补，做得到吗？” 叶雨晴坚定地点了点头。 何煜也没再犹豫，共识到了叶雨晴的脑海之中，就仿佛是插上了电源一般，激活了之前赐予她的那个能力。 叶雨晴随即动了起来，【紫影】附着，他准备在吉斯还只是在熟悉身体的时候，先发制人，直接来一场肢解盛宴。 但近身的瞬间，就是被吉斯自动防御一般地一掌打了过来，叶雨晴虽然提前做出了反应，但也是十分极限地才躲开这一道攻击。 显然，叶雨晴刚才看到的未来，是没有两秒的。 可能刚好只有一秒，而这一秒时间的闪躲，就出现了刚才那种极限的情况。 要分析这个融合灾厄怪物，依然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 何煜知道，自己该上场了。 第067章 突破灾厄的共识 无论吉斯体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何煜知道，自己现在都需要共识进去。 如果顺利的话…… 吸收，并将他全部变成自己的神识，就像是对待陈北然那次的超凡一样——这才应该是自己的最终目的。 说起来就仿佛是把大象装进冰箱只需要三步一样，只是一个笑话。 自己真正要做的，和之前陈北然那时候比起来，绝对是天壤之别。 但叶雨晴此时还只是刚开始战斗，就已经陷入了劣势，尝试点燃吉斯，也是瞬间被一巴掌将那超凡的火焰给扇得不见了踪影。 如果一直是这种劣势，在不太稳定的状态下，赐予叶雨晴的那份力量，根本不好发挥。 而完全进入吉斯的节奏，叶雨晴的死期也会渐渐逼近了。 不能再等了。 何煜对吉斯的整体，同时发动了【观测】和【共识】。 这两份超凡在接触这由无数灾厄现象给糅合而成的躯体的时候，一种十分难受而尖锐的共鸣马上是反馈给了何煜。 仿佛是被最严酷的狱卒发现的逃狱囚犯，何煜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正在被十条鞭子给抽着，一阵阵强弱不等的剧痛让他不禁重重地摁住了脑袋。 这次……来得有点儿太快了啊……？ 毕竟面对的灾厄现象是最强而最复杂的，而自己却没有机会去找几个脑子来帮帮自己，或许…… 何煜的目光，移向了边上那奄奄一息的深蓝制服。 要用吗？ 如果现在使用他们，无异于杀人…… 如果战胜不了吉斯，他们肯定也是个死，但何煜并不想做这种事情。 不依靠自己，神识不可能得到提升，就算赢了，被禅和黄军部这种人拉得越来越远的话，毫无意义。 所以，何煜决定玩一把大的。 叶雨晴还能撑住，自己暂时不会受到任何其他威胁，所以…… 何煜把自己的五感和全身心，百分之百集中在了吉斯这个怪物身上，哪怕是最为微小的信息流，也不放过。 目的，是一点点解构，最后直接进入他最深层的核心，和那份位置的意识展开绝对共识！ 吉斯似乎也感受到了异样，一瞬间的迟疑，让他终于是被叶雨晴给击中了第一次。 划破了手臂，黑色的粘稠液体流淌，但这些吉斯并不在乎，他在乎的…… 是自己身体上淤污，犹如在沸腾一般的躁动。 “有人，想吃我……” 吉斯转向，虽然没有头，但显然体内的那个东西，是盯住了何煜。 叶雨晴马上移动，挡在了他和何煜之前，刀锋上紫色的火焰再度闪起。 “敌人在这里！” 叶雨晴再次发动攻击，而这次，效果更甚！ 紫火随着在吉斯另一条手臂上的切口，直接是燃烧了起来；那些淤污虽然想吞噬火焰，却有些力不从心，就仿佛是喝醉了一样，随着火焰在这庞然大物上乱窜。 “唔……不对……这不对……” 吉斯很想去弄明白自己肌肤上的这些躁动是怎么回事，但面前叶雨晴的攻击让他根本无法分心。 这种无法解决的事态，对于这个“没有脑子”的灾厄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个能够解决的问题。 而何煜，此时已经不知道正面战场是怎样的了，意识已经完全脱离了现实。 如果自己的招式没用，叶雨晴的溃败也会导致自己的溃败，等吉斯的拳头砸到身上的时候，可能刚意识到失败就已经成为肉泥了。 但这些还没有发生，就说明自己赌对了。 通过对外层灾厄现象的解析，何煜已经让自己的意识，进入了吉斯这片海洋的浅水区。 而这外层的灾厄浪潮所带来的信息…… 实在是太负面了……死亡、虐待、侵犯、凌辱…… 这些灾厄在吉斯的体内被动地经历着这些，并以此为至高的享受，它们和吉斯一起期待着后续的盛宴，这也是吉斯体内那个意识体形成的根本来源。 毕竟它本身，就是灾厄具象化之后的产物。 而如果自己要接通这条线路…… 何煜知道自己需要拿出一点共鸣。 想着，何煜让自己的意识，不带任何防备地，沉浸入了这一片恶意的海洋。 一瞬间，何煜就知道了发狂是什么意思。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死死死死死死死死虐虐虐虐虐虐虐虐 无数的负面情绪就仿佛是古神在自己耳边低语，何煜一瞬间感觉自己也成为了这些灾厄现象的一部分。 冷静，冷静……杀杀杀……不，冷静下来……死死死……不对——！ 何煜这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危险，以后要是去对抗这种凶险的灾厄，在旁边一定要放个人看着，若是出现了任何不妙的情况，就立即把自己在外层游荡的共识意识给拉回来。 但现在，没有回头路，自己如果失败抽出，看到的一定会就是叶雨晴惨不忍睹的尸体。 带着这份诡异的杀意，继续深潜吧…… 就仿佛是在向深海进发，那越来越深所带来的压力，让何煜的意识感到了一种无比难受的痛楚——就仿佛是随时会将他的脑袋给挤碎，是在拿生命进行最原始的赌注。 但…… 只要能忍住这些让人发疯的低语，或许就能到达了。 脉络还算是十分清晰，但困难总是在希望的前方悄然而至。 在深处，任何一次小小的波澜，都会让何煜这缥缈的意识摇曳，这看似广阔无垠的道路，实际上…… 或许只是一种鬼打墙？ 何煜明白，被动并不是自己的个性，也绝不是这里能逃出生天的战法！ 从意识里，在这一片灾厄的海洋之中再次发动共识和观测的话，自己绝对会成为这些灾厄想要吞噬、侵占的目标。 但只要自己能解构得够快，在完全被灾厄现象给蹂躏之前，共识到那个意识体上，就是自己的胜利。 虽然那时候，跟这个意识体的战斗，或许也才刚刚开始，但总比在这里就变成灾厄的养料要好！ 何煜将自己的意识，全部交给了那两种超凡的力量。 一瞬间，身边所有的灾厄现象，全部都兴奋了起来。黑色淤污形成的触须铺天盖地张牙舞爪，显然就是为了将这份鲜美的超凡给吞噬。 但何煜的爆发观测，在瞬间解构了前方的一切阻碍；而共识在确定了目标之后，也立马是将何煜的躯体，给带入了那个红黑相间，心脏形状的扭曲大脑之中…… 第068章 各自的肢解任务 叶雨晴停止攻击，终于是有时间擦擦自己额头上的血迹了。 因为吉斯那巨大的躯体，停止了一切活动，仿佛在瞬间被冻结，成为了一具姿态诡异的雕塑。 上一秒，这个怪物还在一种发狂的状态下无序地发动着连续攻击，叶雨晴的紫影已经是完全招架不住了，身体也逐渐到达了极限。 所以，这停滞的时机，也是恰到好处，叶雨晴十分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而马上，身旁“噗通”的一声又是挑了一下叶雨晴的神经。 她看过去，发现何煜如同断线的木偶一般，直直倒在了地上。 这两者，当然有联系……叶雨晴大概能猜到，吉斯停止行动，显然就是被何煜给控制住了。 但作为代价，何煜此时同样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所以，是进入这个大怪物的体内了吗…… 叶雨晴甚至有些期待下一秒，从这个大怪物的体内，传出何煜的声音。 不过，几分钟过去了，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对叶雨晴来说，这是个十分艰难的抉择。 她并不知道，何煜会对这个大怪物做些什么…… 如果最终占有失败，这个活动起来的大怪物，会变得更加暴躁吗？那自己绝对没有任何跟他再度抗衡的力量。 毕竟，现在头上破了一个豁口，血到现在都没有止住；左手大臂骨折，肋骨初略估计断了四五根，还不谈身上那些被灾厄异动给擦破的伤口了…… 若是在以前，叶雨晴肯定会第一时间去用抑制剂给自己消消毒，但现在…… 染上就染上吧，能进一步地往那边的世界靠，反而是让人有些兴奋。 毕竟，自己可是在预言中要成为魔女的人，这些都不过是让自己变强的小插曲吧…… 但现在，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 叶雨晴将那已经有些疵口的刀刃，再度染上了紫影的光泽。 一开始没做到的事情，就现在来做吧。 叶雨晴决定在这个大怪物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时候，肢解了他。 就算之后他苏醒过来想要发狂，没有了四肢，肌肉的线条也被破坏的话，不可能造成任何波澜，也可以随时随地杀掉。 而如果这个怪物最终会变成何煜的所有物，现在想即插即用肯定是不可能的，若是削得只剩下核心部分，或许还能通过安检直接带回第七区去慢慢研究…… 怎么都不亏。 所以，叶雨晴的脚踝发力，健步上前，开始了她的下一份工作…… ———— 地下，并没有任何人；但灯火，却没有熄灭。 就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等待着那个被选召的天命之人。 即使如此，罗婕斯当然也不敢贸然前进，早就是在身边布好了由八件刀剑所组成的防御之阵，全方位地保护着自己，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发动反击。 不过，直到她走到道路尽头，那灯光消失的位置，也没有等到发挥她力量的时候。 而福尔马林的味道，则是伴随着她的不安情绪一点点变得浓郁，她终于是看到了那个在最深处洞穴中的“降临点”。 何煜没说错，的确是一个尸窑。 这里的尸体，和淤污缠绕在了一起，相辅相成，形成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仿佛艺术品一般的立体雕塑，构造之精密……加上人体扭曲和被破坏的程度，就连撒旦看了，大概也会叹为观止。 光是消耗在这里的福尔马林，大概就是个不小的消费，罗婕斯只觉得鼻子已经是被刺激到有些不舒服了。 按理说，降临点在作用在尸体之后，尸体应该就不会继续腐烂了，而是进入一种被灾厄所裹挟的状态。 这里却用了如此之多，显然…… 这里有些尸体，并不是作为降临点而存在，而是给在这里穿插的灾厄现象提供养料的东西！ 难道…… 罗婕斯马上就明白了，这里所搭建的实验体，同样是以马岚博士的理论作为原理！ 将【恒鬼】【布阵者】【末日车轮】【双生寄兽】所融合在一起的，笔仙并不是第一个，而是在这里搭建的一个理论模型。 罗婕斯一瞬间甚至有些可惜，可惜自己并不是这个研究小组的一员，毕竟，这是对马岚博士理论的完美证明……自己这个只是拿着资料在办公室里面支持着理论的信徒，此时看来是多么多么的可笑啊！ 如果能将这个模型留存下来送到中心研究所，世界的大变局就要到来了。 罗婕斯想着，掏出了手机。 还好，现在自己还有如此便捷的一个东西，如果能留存下证据…… 罗婕斯举起手机的瞬间，一股十分巨大的恶意袭来，立马是让她停下了自己做到一半的动作。 等等…… 这里可并不单单是降临点，而是穿插着灾厄现象的。 那自己想对这东西出手，这些灾厄现象，就一定会反击…… 看着这些在尸体之中如同蟒蛇一般穿越的淤污，罗婕斯犹豫了。 如果贸然行动，自己的力量，很可能抵不过灾厄现象的剧烈反击。 罗婕斯观察了一番后，走到了洞穴的边缘处，确认了自己不在这诡异流动的监测范围内，才是好好研究了起来。 而她很快就发现了这立体建模中的杀气，是从何而来。 这尸窑，其实和自己的九宫八卦阵一样，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阵法！ 如果从死门突入，遭受反击的话自己必死无疑。 现在自己要做的，应该是抽丝剥茧，一点点地切断这些游动着的灾厄现象的命脉，让这个灾厄发生器停止工作。 罗婕斯展开双手，将护卫在自己身边的八把刀剑，全部缓速飞了出去。 速度如此之慢，理由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尽量不被这东西识别出任何的敌意。 然后，找到那阵的命脉处的尸体。直接拦腰斩断——！ 噗嗤——！ 就仿佛是终于解脱了一般，被纠缠在这立体空间里的那具尸体瞬间就分成两段瘪了下去。 不过，对整体的构造，影响并不大。 显然，只是破坏一个点，整个阵是不会轻易被破坏的。 罗婕斯还得一点点地如同做手术一般，将这阵上的各个顽固肿瘤切掉，才能最终破坏这个降临点。 做得到……倒是做得到…… 只是，外面的何煜和叶雨晴，能撑这么久吗？ 多想没有任何意义，罗婕斯只能先继续肢解下去了…… 第069章 被囚禁的灵魂 何煜再次来到了那个熟悉的空间。 虽然每次都有新体验，但是整体来说的感觉还是一样。 只不过，这次的背景色，是一片混沌。 之前陈北然的，是超凡，代表色是白。 那么笔仙的，是灾厄，代表色是黑。 这超凡和灾厄的结合体，显然，混沌就是属于他的颜色。 还真是一体两面……自己算是全部都体验到了。 或许在这里，能找到更多超凡和灾厄的共同点，但不知外面情况的现在，何煜并不敢浪，还是得以解决掉这个意识体为主要任务。 但…… 和之前的小伞不同，这个灾厄，如同一个羞姑娘，半天都没有出现。 还得自己去请吗？难道要在这里三度发动共识？！ 大概率，是行不通的。 毕竟要是再陷入更深层次的意识领域，自己说不定就真回不去了。 何煜决定仅仅是观测…… 不过，那意识体匿于这片混沌之中，想找出来并不是难事。 毕竟自己在这里能观测到的信息流，除了那意识体所散发出来的，就不再有别的东西了，这里本质上是一个虚无空间。 何煜向那份意识体走了过去，没想到那个意识体竟然是在这份混沌之中，躲闪了开来。 还真的害羞啊？！ 何煜带着一种尝试的心里又去靠近了三次，没想到那意识体竟然是一次次地躲开，但却又在不远的地方等待着，就仿佛是永远喂不熟的野猫。 竟然是这种东西，在控制这个巨大的躯体吗？何煜略感有些惊异。 这并不像是外面那个没脑子东西的真实写照，那么自己跟他交谈的战略，就要做出些许的改变了……毕竟。 混沌里面，并不仅仅是灾厄。 “躲什么啊，出来谈谈，或许我能帮你。” 那意识体在这片混沌之中游动了一阵，在离着何煜稍微近了一点的位置，震动着发出了声音。 “你……做不到……” 声音，跟吉斯虽然有些类似，但却是一个更娇弱的声音，就仿佛是从一个强攻直接变成了蒻受。 但说话倒是冰冷而尖锐，这下轮到何煜反击了。 “否定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你……我知道……不过是想拿走我的一切……” 拿走…… 何煜之前的确是这么想过，这种事情竟然是能被这个意识体所看到吗？看来自己在他体内游弋的时候，他也不是闲着的。 “我想要拿走什么？” “不知道……”那意识体的声音，多出了些许的颤抖，“或许是……全部……” 何煜突然有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想法。 自己虽然在罗婕斯他们身上，造成了一个自己是无所不知的先知的错觉；但是在这些已经脱离了人类领域的异变眼中，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你的感觉还挺准，倒不如说，你能感觉到这一步，就说明你已经超过了多数凡人的意识，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吉斯？” “你……看到了吗？我……是人，而不是灾厄吗？！” 那声音对于何煜的肯定，似乎是十分感动。 而这些也并不是何煜观测的结果，而是推理。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脑子被禅给废掉了之后，是躲进了这个灾厄的意识体之内……而现在，正因为我共识进来灾厄被压制住，你才有了这几年来，第一次和别人交流的机会……吉斯。” “……” 意识体沉默了，但他此时的心中竟然是燃起了一丝希望……一丝绝对不该属于他的希望。 “你……黑金先知，你……您能救我吗？” 这句话是十分诚恳的渴求，何煜看着那根本不敢离开混沌的存在，只是摇了摇头。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如何给你承诺呢？” 吉斯似乎是明白了何煜的意思，一点点地从混沌之中脱身出来了。 他意识的外形，和外面的那个大个子比，几乎是另一个极端。 原来吉斯的身体，是这么小吗？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的样子，骨瘦如柴，此时被这混沌的光芒所包裹着，更显得十分干瘪而渺小。 正是因此，灾厄为了完成他的愿望，才一点点成长为了那个巨大的吉斯吗？禅选择他作为受体，显然是因为他有着这份不屈的意志。 “你也不是什么善茬，吉斯，是你自己的选择接受禅提供的灾厄的吧？” “没错……您是不知道我在十二区，过的是怎样非人的生活。如果你去体验一下，也会想借助灾厄的力量去解决一些事情的。” “什么事情？” “比如说姐姐被一群有背景的混混凌辱这种事情……” “……”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何煜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自己所追求的，也不过是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和吉斯的背景和罪行都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信息，都不过是自己最后审判他……甚至利用他的一个点而已。 “那你大仇已报的现在，因为我的出现，你还能在这里再作为人类跟我说几句话，不应该感到高兴？” “我……的确很高兴，但，这么说……果然你不是来拯救我的……” “我不能拯救你，但能解放你。” “……” 解放…… 吉斯不太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囚禁到这里来的了。 在禅那边获得力量之后，跟着这位大恩人一起，做过了无数自己想做的事情，也解决了许多曾经自己想解决的人，体验了一些自己此生绝对无法经历的时光，本质上来说……他觉得这辈子的确已经值了。 但人得到了之后，就想得到更多…… 只不过当自己体内的那灾厄，只是稍微萌芽出了一点点意识的瞥视的时候，吉斯是没想到，禅放弃自己是放弃得如此之快。 好在，自己和灾厄早就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即使自己的脑子被禅给破坏，也能在这新生的意识体里面苟活。 看着这意识体跟着禅去做着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吉斯心中并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但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总有一天，自己能替代这灾厄的意识，以更强的形态君临…… 但在那灾厄意识越来越强之后，他的意识越来越淡薄，也被禁锢得越来越死；每天受到灾厄的折磨也越来越剧烈，他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自己，是这个意识体的养料，它寄生在自己的意识上，一点点地复制、学习完全之后，才会让自己消亡！ 任何的反抗都晚了，吉斯本已经想放弃自己荒唐可笑的一生让灾厄吞噬干净，但何煜……这位先知竟然是出现了，并说出了如此诱人的话语。 那自己的选择，自然就不一样了。 “具体要怎么操作。” 第070章 三方博弈，一方屠杀 何煜早料定了，吉斯会给出肯定的答复。 当然，何煜也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相信自己。 他想夺回这个身体的主动权，把灾厄变成自己的力量之后获得重生，甚至…… 顺便把自己的力量也吃了，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而对于这灾厄形成的意识体本身来说，要把这里的另外两份意识吃抹干净，是他的本能。 当然，看透了这一切的何煜，也是这么想的。 自己的观测和共识……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极限，想要再最大化发动最多也只能有一次了。 在这三方博弈之中，自己的力量显然是最渺小的那一个。 所以，得用计。 自己现在有的，是信息差。 吉斯想逃出升天，就得听自己的指挥，而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 就是让他直接和那份灾厄的意识体去对撞。 “在你眼中，我现在是一个怎么样的状态？” 何煜问向了吉斯，而吉斯在观察了一阵之后，才是缓缓开口。 “一个混沌的存在……” “没错，和你一样，所以我现在邀请你进来。” “什么意思？” “走进我，和我融合，然后我们一起去吞噬掉那灾厄的意识体，一人分取一般的力量。你可以继续作为一个拥有超凡和灾厄的人上人，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而我，也能吃到一份我想要的力量，两全其美。” 吉斯没有直接回复，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躯体。 一片黑白混沌之色，的确和面前的何煜并没有任何区别。 可以相信吧……这还能有什么不同？ 所以，吉斯走向了何煜，两人面对面的时候，何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小矮子。 “不敢进来吗？” “说笑，就算你是先知，我犯过的罪，只怕比你做出过的预言还要多……” 很好，看来这吉斯已经完全摆脱了之前的虚弱，在这希望的光芒之下，打开了他那早就已经锁死的心房，重新拿出了自己的狂妄。 “那就来吧。” 吉斯向前一步，让自己的躯体和何煜重合，而何煜则是在瞬间后退一步，光芒的部分分离了出来，而留给吉斯融合的那一部分，则是变成了完全的漆黑。 而这一瞬间，那份漆黑马上就暴躁了起来，就仿佛是一个被抓住的乌贼一般，疯狂地让自己的身体化为了触手，去鞭笞、挤压和缠绕起了面前的那个混沌体。 吉斯瞬间意识到上当，但为时已晚，只能跟着玩命地挣扎了起来。 人和灾厄意识体上也存在差异，又是被偷袭，吉斯自然是马上处于了绝对的劣势。 “先知……狗东西……你他妈，算计我……” 没错，这就是信息差的胜利。 毕竟，何煜在这之前，已经跟这个空间真正的主人，也就是灾厄的意识体，达成了共识—— “我会将那个一直躲在你缝隙里的原主人的意识骗出来，让你完全吃抹干净。” 这便是何煜的承诺。 刚来到这个空间，何煜就感觉到奇怪了，为什么见到的是吉斯的意识，灾厄的意识体又在哪里？ 在感受了一阵他才明白，自己上一次的共识是大获成果，那东西竟然是已经到达了自己意识的内部…… 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何煜马上就明白了，这蛰伏在体内的东西没开始躁动，只是还没有弄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而已。 就仿佛是掉入了老虎园之中的人类，老虎没有发动攻击，一个是因为吃饱了，一个是因为还不知道你是什么。 显然这里是后一种，等它明白过来，自己开始被它吞噬，一切就晚了。 所以，何煜尝试了跟它交流，准确点说，是威逼利诱。 好在，这种刚刚成型的意识体，并没有多少智商，而且十分渴求与人交流，它马上就答应了何煜的条件。 所以，很成功的，让这个【双生寄兽】，直接变成了相爱相杀的干柴烈火，这场互相的吞噬站，发展到这一步只可能有一个胜者。 而自己，修生养息，只用等着去吃掉那最后的胜者，就行了。 但显然，吉斯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在前期的劣势之后，似乎是知道了这里不过是意识空间，他马上就无所畏惧了起来。 用手去抓，用脚去踢，用身体去顶，用嘴去咬，无所不用，一边削弱着这个灾厄意识体的力量，一边用这些啃下的灾厄意识体去补充着自己的力量。 那种狂躁的样子，如同天上降魔主，但何煜十分淡定，就差泡杯茶来慢慢看了。 虽然吉斯的体型已经变得有些残破不堪，但那灾厄的意识体，则是被破坏得更狠的那个。 显然，仅仅是后天培育的本能冲动，干不过诞生它的，原本意志的存在。 是从囚笼中放出来的吉斯的胜利。 吉斯甩下了最后一团灾厄的意识体之后，抹了抹嘴看向了何煜，他想走向何煜，这不受控制的混沌体却摇摇晃晃地让他半跪在了地上。 显然，这等程度的破坏，几乎已经不能支撑他在这个混沌领域继续做出其他举措。 “草……草——草——！” 所以，虽然面前那一片光的何煜意识的躯体，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但趴在地上的他，依然感觉到了那份掌控着一切的，仿佛是神一般居高临下的威压。 一瞬间他还想张口跟何煜谈两句，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 那就是这本身就是何煜做好的一整个局，若是不能达成他最后的目的，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自己的求情，只会是在生命的最后，留下一个笑柄而已。 但他不服，怎么可能服啊…… “我不会消亡的，你也不可能完全吞噬我！我能躲进这个灾厄之中，一样也能躲进你的意识！！等以后有机会把我放出来，我也会向刚才对待这灾厄的意识体一样地对待你，到时候……那个君临天下的人就会是我吉斯！！！我不会……” 虽然还行继续说，但吉斯能清楚地看到，自己那已经变得偏黑的意识体，已经是开始一点点地，变成信息流飘向了何煜…… 第071章 爬出来的罪人 “吉斯，吉斯，狗x的，给老子起来了。” 吉斯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大通铺上，而旁边，一个蛮横的胖子正踹着他的腰窝子。 “我知道，领队，别弄我了……” “不弄你？你他妈的今天任务要是完成不了，晚上给老子做五百个深蹲再睡。” “明白的，明白的领队。” 吉斯急忙起来，根本没时间洗簌吃早餐，就进入了那个闷得要命的潮湿的室内。 无数和他一样精瘦看起来营养不良的人，早就在里面忙碌着了。 挤在一张张杂乱的桌前，对着最廉价的电脑和话机，他们的任务各不相同。 有的人在线上发布着比赛盘口的广告，有的在给他们的“优质客户”们打着电话，有的在实时维护操纵着线上玩法，比如线上赛车什么的实时动态。 而吉斯，今天的目标是拉十个人到他们的线上赌局里来玩。 还有一天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吉斯每天都是这么想的，但每天到下午五点的时候，他就会开始慌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老罗和老段可以那么轻易地就完成任务拿到提成，而自己却只能晚上被罚做俯卧撑和深蹲之后才能疲惫入睡。 有时候还得加夜班，处理不好难免一顿拳打脚踢。 姐姐死了之后，他一直在寻求着能报复这个世界的方法。但就算进入了这种自己心目中的黑暗势力，自己依然只是一个被压榨，被玩弄的无名小卒。 艹…… 吉斯情绪起来，但马上又压了回去。 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不可以有情绪，因为愠怒而导致自己又被领队抽一顿，绝对是得不偿失。 隐忍……隐忍……自己可以躲在这里，就是为了等那个唯一的机会…… 可不能在这最要紧的关头，让自己功亏一篑啊。 吉斯看向了窗外，远处，那金融中心的大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辉，他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羡慕和渴望的可怕表情。 “看看看，看你妈的大骚头看！” 领队及时地走过来，狠狠地敲了吉斯的脑袋一棍子。 而吉斯也只能忍着剧痛，继续拨打了下一个电话。 这就是第十二区，这整个龙星国人口最多，也是治安最差，关系户最牛逼的区域。 所处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这异样的属性，上不去，下不来，所有想去向高等区域的人，都会以这里为跳板；而这里有权势的人，反而又不愿意离开这个对于权贵来说肥沃的土壤，卡着一大批一大批底层的人。 参杂着无法发泄的怒火，他们都等待有朝一日的爆发。 吉斯，就算在这一批人中，也不过是最为渺小的那一个。 但他的心，并不小。 在这里筹备，等待着机会的时候，他已经杀了三个人了。 第一次只是因为找工友要根烟不给，还奚落了他，吉斯就几刀把那个人捅死了，顺手拿走了那个人身上的所有钱财。 没想到这个狗日的还挺有钱的……吉斯尝到了甜头。 第二天被发现死在下水道，内部也没怎么查，只是把每一个底层的员工……或者说牛马都拉去抽了五十下鞭子，说下次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继续抽。 十二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第二天很快补充了新的牛马，可能也是欠了赌债直接给抓来的。 吉斯后面又杀了几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而今天晚上，他的目标是金库。 每到月中十五号，金库会打开，有人会拿出这个月的收成，去孝敬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酒囊饭袋的狗东西而已…… 吉斯这天故意加班得很晚，晚到这闷热潮湿的室内都没人了，那两个取钱的人才缓缓到来。 看到吉斯，他们很奇怪，毕竟他们来取钱的时候，这里一般绝对都是没人的。 但他们也丝毫不担心，因为他们荷枪实弹，这里的牛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更何况在高压的管理下，他们早就有了奴性，就算是敢对工友出手发泄情绪，这些牛马也是绝对不敢动他们这种“高人一等的”一根汗毛的。 但吉斯不一样。 就连要怎么解决这两个人，他都已经完美地在自己的脑海里模拟了成百上千遍了 那两人走到角落，打开金库，拿钱出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两人那鄙夷的眼神扫到了吉斯，而吉斯故作唯唯诺诺地都没敢正眼看他们，只是在打电话一如既往地传播着诈骗的信息。 当他们走到身边的时候，吉斯开始行动了。 拉闸，将整个办公室变成了一片黑暗，然后用自己的身形优势，隐匿地穿到了两人后面…… 小刀抽出，对着其中看起来更凶狠的一个柔软的腰腹就开始狂捅。 另外一个拿着钱箱的，立马掏枪，但毕竟动作还是慢了一拍，吉斯的计划行云流水，一把石灰就往上迷了他的眼睛。 但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开枪了，打中的却是被吉斯顶了过来的他的同伴。 手枪的声音在这室内震耳欲聋，显然，所有中层都将被这骚动惊醒。 但吉斯已经不怕了，因为他现在有枪了。 等会儿拿枪去强冲了门卫，再在门外杀一个人枪到车，自己就可以摆脱这地方，然后自己就会在门外遇到禅了， 禅会告诉自己，他已经盯着自己很久了，这里所弥漫的杀意，值得用一份灾厄来培养。 然后自己就被禅说动了，被他带回去种下灾厄…… 等等…… 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吉斯眼前一阵恍惚，发现禅，似乎已经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禅哥…… 你终于是来救我了吗………… 但当面前那夜色下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他这才发现，面前的并不是禅哥。 虽然气质很像，但那人…… 是何煜，是刚刚解构了自己全部意识的黑金先知！ 而自己，此刻在现实之中，因为意识体的消亡，灾厄已经无法聚集在这具身体上了；而本身作为人类的生命早就破灭，在没有灾厄支撑的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有任何存活的机会。 简单点说，这是自己的弥留之际……而刚才的那一切，只是走马灯而已啊…… 从十二区走出来的那天，仿佛是看到了整个世界；现在在第一区，又要把这个世界还回去了吗……？ 而今后，自己的力量…… 就要成为面前这个人的东西了。 草……也算是一种结束吧。 “这几把草的世界，以后你带我去看看……” 吉斯说完，所有仅剩下的身形，化为了最后一道精髓的信息流，被何煜吸收入了体内…… 第072章 神识提升（求追读求打赏） 何煜能感觉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被撑开了。 之前那个被自己吃掉的傲娇系统，在这种巨大的强化之下，不可能没有任何表示。而最直观的，那被自己所强行制造出来的面板，此时就仿佛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般，将反馈展示了出来。 【何煜：超凡者、吞噬者、观测者】 【神识：第二阶段】 【灾厄感知：掌握级，可主动选择开启关闭。】 【观测：精通级，能观测过去、现在和未来，并解构信息流成为自己的力量。】 【共识：掌握级，已经掌握“完全共识”和“深沉共识”两种关键技巧。】 【诡时：效果暂待开发。】 终于是达到第二神识了！ 毕竟禅和黄军部的能力，都看在眼里，接触起来也感觉到自己和他们差距并不大，或许本就离升级已经是十分近了。 这系统的升级条应该不是那种加满了经验才提升的；而是自己的各项能力到达了一定程度后，才会升级，更像是一种评级提升。 毕竟何煜感觉到自己的观测能力，应该是早就达到了这个系统认定的精通级，说不定已经是开始往下一个阶段努力了。 而这个新出现的【诡时】，应该就是达到第二神识所开启的新能力了。 虽然暂时连效果都不明晰，但随着自己继续探索下去，主动发动一下这个技能，最终也会从入门开始，一点点掌握并精通起来吧。 但肯定不是现在。 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糟糕，本来就是在超负荷之下，现在还接受了一份如此混沌的力量，根本没有精力去跟本身的力量融合，只是单纯地先升级了而已…… 就仿佛是搬家之后把行李箱全部搬到了室内，但后续要整理，才是事情最麻烦的事情。 “我……这……这真是令人惊讶，这个怪物……原来应该是从内部瓦解，而不是外部攻击吗？” 在一旁全程见证了何煜吃掉吉斯过程的叶雨晴，此时除了惊异和敬佩，自然是不剩下任何别的情绪。 “所以我需要你。”何煜此时当然不会骄傲，更没有任何好大喜功的情绪，“你若是不能帮我争取时间，我做不到这一步，而且……” 何煜上下打量了一下叶雨晴的伤，才是有些心疼地继续发问。 “多亏你在这怪物没有任何行动之后，还在继续对他发动攻击，这很关键。” “很关键吗？” “那灾厄在内部形成的意识体十分脆弱，所以外界那它培养出来的庞大肉身，对它有着巨大的影响。你肢解着它所依赖的堡垒，它的精神也在一步步被摧毁，不然它在里面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被吉斯的意识体给反噬掉。” 叶雨晴瞪大了他那乌黑的大眼睛：“所以，我是……帮你取得了这次的胜利？” “是的，没你不行。” “这些难道也是你计算之中的事情吗？” “不……是你主动完成的事情，或许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能有别的对策，但你让这一切变得简单了。”何煜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不然它现在是个什么状态还不好说。” 叶雨晴脸色微微有些红润，身上的一切伤痛，在这一刻都值当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那有些无处安放的手背到了身后，歪头问向了何煜。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第一区的市区，现在情况应该不容乐观吧……” “市区不是我们管辖的范围，我们现在还有件事情没做完。” 何煜说着，指了指这个已经几乎是废墟的工厂内，角落里那个往下的出口—— “我们罗总在底下怕是遇到麻烦了。” 说实话，在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态之后，叶雨晴的大脑实在是有些思考不过来了，就连罗婕斯在大战之前被何煜派到了地下这件事情，她都是忘得一干二净。 “这底下，不应该只是个降临点而已吗？”叶雨晴十分疑惑，“难道有人把守？！” “应该是有灾厄把守，或许以后【双生寄兽】这种存在，我们应该作为常规来考量。” 叶雨晴只能庆幸自己好歹是经历过和小伞的战斗，不然现在的这一切，要接受起来的确没那么简单。 “如果没有你的战斗力……罗总她，应该是不可能打得过双生寄兽的吧。”叶雨晴毫不客气地得出了这个结论，“她现在十万火急。” “没错，我们快下去吧。” 两人没空顾及这上面还有一些半死不活的深蓝制服，直接向下，将罗婕斯之前走过的路，又是走了一遍，然后…… 那个宏观的，尸体所连接而成的诡异降临点，赫然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即使已经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但真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何煜还是被这样的景色给震撼了一波。 多么疯狂的艺术家，又得是对死亡和灾厄多么虔诚的信徒，才能制作出这样的一副杰作…… “何煜……小心……别……千万别动手…………” 然后，从边上，罗婕斯的声音幽幽传来。 这东西太过于壮观，以至于何煜和叶雨晴一时间都没注意到角落的罗婕斯。 而罗婕斯现在的状况…… 胸口，是被灾厄的黑色淤污所形成的触手，给刺穿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避开了心脏的位置，不然现在她应该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也或许，这灾厄就想要活的……？ 而这个触手，正反勾着罗婕斯的胸口而一点点地蠕动着，似乎是想把她给一点点地拉进这个降临点的矩阵之中。 罗婕斯显然是因为背后偷袭所伤，在这样的状态下，她的能力完全无法好好发动，只能是勉强与这灾厄的一部分僵持着，保证自己不被拖进这尸窑之中成为这地狱艺术的一部分。 叶雨晴立马是准备持刀过去将这触须斩断，但何煜立马是拉住了她。叶雨晴的冲劲之大，差点儿是拉得两人都摔倒在地上。 而这阵中的灾厄触须刚准备进攻，发现叶雨晴突然停下了脚步，于是便再次变成了观察着防御着的姿态。 罗婕斯稍微露出了些许安心的笑容，但嘴角却是流出了一抹淤红色的血液，她只能努力忍住不咳出来，以免给自己造成更大的创伤。 被拉住的叶雨晴，只能是有些抱歉地看着何煜，等着他的下一波安排，但何煜此时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无奈。 看来禅给自己留的礼物，还真不止一份啊…… 何煜知道，在看到这东西的瞬间，自己的命运就注定了。 如果解决不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073章 砸瓦鲁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罗婕斯也变得愈发挣扎，但何煜并不敢轻易对面前这个宏伟的地狱艺术发动观测。 一个是自己的脑袋已经扛不住了，一个是怕被识别出自己的恶意。 这东西的防御机制十分微妙，绝对不能想当然地就觉得能轻易解决掉。 或许…… 得用到新能力了。 【诡时】 听起来，似乎是一种关于时间的诡计。 能看到未来并对未来做出改变，本身就是在时间线上做手脚…… 但对于时间本身，并不能做出任何的改变。 所以…… 如果以观测为基础去构思这个能力，在知晓了物体的一切信息之后，自己下一步难道是…… 停止物体的时间，甚至让物体的时间倒流吗！？ 这样的话，自己的力量，的确是离神更进了一步。 或许每一个有神识的人，都是可以从本质上，来改变这个世界吧。 黄军部是能破坏灾厄构造的本身，而禅则是能培育灾厄。 那么……和他们甚至自己有着相同能力的，难道还有！？毕竟这才来第一区没几天，就已经遇到了两个。 如果自己作为穿越者并不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倒是很让人悲伤的一件事情…… 但现在也无暇悲伤了，更值得难过的是——自己想要停止这个艺术品的时间发动“砸瓦鲁多”，必须得先把他整体观测了才行，这是现在的自己绝对做不到的。 那么…… 如果是将罗婕斯的时间暂停了呢？ 对于灾厄来说，观测到的，会不会就是虚无？！毕竟这时候的罗婕斯，可以直接理解为是从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本身给剔除掉了！ 想想就觉得有点兴奋，但何煜现在还有些要确认的事情。 “这玩意只会对恶意产生攻击，对吗，罗总？” “是……我研究的结果……是这样……” “那就好办了。” 何煜看向了叶雨晴。 “我等会对罗婕斯发动一个能力，让她陷入绝对静止的状态，这时候灾厄无法感受到她的存在，你趁这个时间去救她回来……” “明白，需要什么信号吗？” “你看着就知道了。” 叶雨晴把刀收回了已经破破烂烂的刀鞘之中，似乎是因为被说不要有任何恶意，她对面前的那个地狱艺术，反而是故意机械地露出了一个笑脸。 而何煜，对罗婕斯伸出了手。 就算这能力也是从脑子里面发出，但是毕竟是未使用过的力量，他感觉总得是有个释放口。 或许自己也只是想帅气地叫出砸瓦鲁多再释放出时停……但现在看来，一切的pose本身绝对不过是在多此一举。 自己还是得观测，然后在某一个瞬间—— 何煜食指对着罗婕斯轻轻一点，在脑海中确认的发动的条件。 下一秒，罗婕斯整个人变成了一片灰色。 的确是一种绝对静止遗世独立的状态，就仿佛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她整个人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因为她在这一瞬间，被何煜从时间的长河……从这个整个世界之中给拎了出来！ 根本不用何煜给予任何口令，毕竟罗婕斯现在的这个状态太为明显了，叶雨晴立马是冲了上去，抱住罗婕斯的腰，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拔出了灾厄触须。 那灾厄触须就仿佛是此时的确没有感知，也没有连接到罗婕斯身上似的，十分轻松地就让叶雨晴把罗婕斯拔了出来。 拔出来之后，还在四下试探，就算是再次碰到了罗婕斯的身体，也仿佛是什么都没有接触到一般，只是继续地游荡着。 而在完全脱离了灾厄的瞬间，何煜就停止了这个能力的释放，那触须在这一刻虽然是因为感受到了物体的存在之后瞬间绷紧了，但检测不到恶意的现在，它对反向逃跑的叶雨晴两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依然在原地巡逻一般地晃荡着。 何煜已经是退到了地洞的外面，并示意叶雨晴赶快过去，一直到他觉得安全的地方，才是停了下来。 而罗婕斯此时已经顾不上自己胸口还在外涌的血了，急忙先对何煜发问—— “我……我是怎么，就被救了！？” 毕竟罗婕斯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时间被暂停了而已，对她来说连贯的记忆是仿佛看到何煜对自己点了一下，下一秒自己就被叶雨晴拯救脱离了灾厄的触手。 这种奇妙的断片感，她只在之前晋升的庆功酒宴上体验过一次，但这次她保证自己的意识绝对是清醒，就仿佛…… 自己的那一段时间，被截走了？！ 混乱不堪的罗婕斯等待着何煜的回答，但何煜却直接将这个问题给推开了。 “先来给你止血吧。” “这种程度的伤……！” 罗婕斯开始使用起了念力，十分熟练地收束起了自己的伤口，以最短的时间，完成了一次十分粗糙的外科手术。 显然，她不想被当做累赘，现在如果还有继续的战斗任务，她只想立刻马上请缨出战。 不过，对于何煜来说，离开了那个地方，他就再也不想进去了。 而他也早已经想好了对付那东西的方法。 “别的都不说了，从这个工厂里面找点儿柴油和易燃的东西，我们出去，直接放火……用紫影的火，把这里烧了。” 虽然蕴含着超凡的力量，但紫影的本质还是火，用点儿助燃的方法，应该也能让火势更为旺盛地蔓延，让超凡的力量得到更好的释放吧。 就算不行，就用火来烧，绝对是一个好方法，也算是祭奠一下在这里被亵渎的亡灵们。 这个想法无疑是此时已经过度消耗的三人最好的出力方法了，但罗婕斯依然免不了一句关心。 “这东西，烧得完吗？” “烧多少是多少。”何煜耸耸肩，“起码第一区的人，事后来找到这玩意的时候，他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就行了。” 罗婕斯大概明白何煜的意思，毕竟这东西若是直接给到第一区……甚至给到军部研究，显然后续会对何煜的发展计划有剧烈影响，起码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个建模，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说白了，在见过了左成峰和黄军部之后，罗婕斯对高层那些曾经的信仰和憧憬，已经是完全化成了灰烬。 想要真正追求世间的安宁，或许，只能是跟着何煜做一个真相的殉道者了。 “明白了，我会用我的能力好好去搜集易燃物的。” 第074章 屠杀与极刑（求追读求推荐） 某一瞬间开始，市区内弥漫的所有灾厄体，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若是还没有附着在人身上的，在这样的扭曲之下，渐渐地就直接消亡了。 而若是已经在人身上的，反倒是马上开始更猛烈地吞噬起了人的身体。 因为它们要活。 在降临点受到巨大破坏的现在，只能在瞬间将自己所侵占的生命体完全变成它们的所有物，才能活下来。 所以一时间，本来还算是在军部介入下稳定下来的第一区，再次哀嚎遍野。 军部的人本来已经控制了一批被灾厄感染的居民，本来是想集中之后好好治疗的，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被他们反扑一波，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就又可能被破坏了。 毕竟现在这个情况，谁也不能保证就算之前的降临点被破坏了，这些已经进化的灾厄会不会再制造一个新的降临点。 不过，就在犹豫之际，这深蓝制服们的统领——黄军部，是在几辆军用车的护送下，回到了第一区的正面战场。 此时的他早就找回了自己这六军部之一的统领的风采，一言一行颐指气使气场十足，丝毫没有受到之前在废弃工厂狼狈跑路的任何影响。 或许，这也是能坐到这位置的人的一种基础能力了吧。 在满意着自己部下在这边战况的同时，看着那些正在和吉斯一样扭曲变化的人，黄军部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命令。 “这些要异变的人，全部杀了。” 这句话，就连最训练有素的忠诚士兵，也无法马上执行。 “黄统领，这些人不过是被灾厄现象给感染了而已，我们只要……” “这是命令，全杀了！” 黄军部突然抬高的声音，让他手下的随军们噤若寒蝉。 而黄军部口中那稍微有些打颤的声音，在十足的威压之下，也没有暴露出他的不安。 毕竟，他现在体内，可是还种着一份根本剔除不了的灾厄，随军的这些话语，无疑是触到了他的正痛点。 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马上是正色做出了解释： “现在不同于以往了，你们难道有谁还想这份灾厄，在第一区继续蔓延下去吗？” 没有人敢说话。 毕竟第一区现在的这个情况，已经是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阻碍长官的计划，出了事谁也无法背起这个巨大的黑锅。 所以，那些本是拿着灾厄抑制枪的随军们，马上是全部换成了荷枪实弹。 然后…… 在第一区不同的街头巷尾，一场不为人知的屠杀，开始了。 好在骚乱成这样，早就没有了围观群众，而黄军部倒是眼尖看到了两三个想拿手机记录下这一切的路人，当然…… 他直接是命令手下的人把那几个给拉过来，就像是蘸糖浆一样的蘸上了灾厄，然后一并处决了。 毕竟，就算是有着无限的权利，直接杀也有些不太妥当。 黄军部依然是温柔地选择给了他们一个非死不可的理由。 不过……不得不说，效果很好。 在将染上了灾厄的人全部杀死之后，那些还在蹦跶的没有感染到人的灾厄现象，也一点点地消亡了。 所以，刚才这些深蓝制服在屠杀这些感染灾厄的平民的时候还有些愧疚，但是看到了拔群的效果之后，他们马上就心安理得了，甚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想必已经认为自己就是第一区的英雄了。 第一区，在经历了浩劫之后，用最为血腥的方法，终于是短暂地恢复了平静。 但黄军部的心中，则是波涛汹涌。 这些灾厄消失……说明了什么？ 说明何煜已经是解决了那边的那个根本不可理喻的灾厄，并摧毁了降临点啊！ 毕竟那怪物吉斯现在如果击败了何煜他们，应该也会马不停蹄地往市区这边杀过来。自己留在那边的岗哨绝对会汇报这个情况，但十分可惜，什么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黄军部立马是再次起了杀心。 如果第七区的这几个人不除，就像是自己心中还扎了个刺一样，终究会在某一天冲出来刺得自己头破血流。 但…… 如果何煜那边真的有实力把吉斯灭了，还把那边的降临点给一并破除了的话…… 自己现在想除掉他，绝对是天方夜谭。 而若是真的闹大了，被别的几大军部抓住了机会，反而是会让自己处于一个绝对不利的地位。 所以…… 最稳妥的做法是，今后要巴结着何煜和第七区的人来玩了吗？！ 区区第七区…… 黄军部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杖捏碎，但也毫无办法。 只能在这边处理完之后，去第七区好好拜访一下那位黑金先知了。 而这边…… “之前说的信号准备好了吗？就在现在，全区直播，我们要让所有居民知道我们的伟大成就！” 一部分深蓝制服马上是让开了道路，让黄军部准备去向已经准备好的露天直播台，黄军部满意地点了点头，稍微整理了一下发型，走了过去。 对于这些深蓝制服来说，搭建这些露天直播的场子，已经是熟练工作了，比战斗和清除灾厄还要来得顺手。 毕竟，他们军部出击，最需要的并不是解决问题。 而是以军部的名号发布信息，说一些类似于“击败一切来犯之敌”这种话语，让这些靠前区域的平民安心。 一切准备就绪，聚光灯打在了黄军部那刚才经历了战斗的脸颊上，他依然保持着那股严肃、自视甚高却又仿佛十分诚恳的表情： “第一区的市民们，我作为青龙军部的统领站在这里，是为了向你们宣布一个胜利的消息。” “由鹰坚国的科学家和我们第一区管理局的副局，也就是我身边这个被绑着的左成峰……他们联合起来搞的一场生化攻击，已经在我们青龙军部的努力奋战下，给平息了下来。” “我们努力将伤亡降至了最少，并击毙了数十名鹰坚国的生化部队的成员，最后将这个出卖我们国家的战犯——左成峰，给活捉了，送到了这里，送到了你们上百万，上千万人的注视之下。” “我们青龙军部向大家保证，今后不会出现这种类似的生化袭击，如果出现，我们也会在第一时间进行灭杀，就像这次一样，让这些该死的罪魁祸首，得到他们应有的，最为严厉的处罚！” “所以，请大家看好了，我们青龙军部，将以第一区所有居民的名义，将这个卖国者，处以极刑！” 第075章 留下来的艺术 何煜将秦庄叫过来接应之后，五人又是一起坐上了那辆从地下车库抢来的，不知道是谁的车。 而现在，虽然刚才完成战斗的三人都是伤痕累累，但他们却是挤在一起，在车载的大屏幕上，看着那对第一区所有能接收到信号的终端的强制直播。 而在听完了黄军部那一番义正言辞之后，罗婕斯立马是第一个露出了不安： “这车的油还够吗？” “罗总你的意思是……”秦庄有些不太明白。 “如果黄军部要掩盖今天发生的一切，那我们这些最大的知情者，自然是他的心腹之患。留在这里他若是让军部全军突击，我们……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秦庄看了看油表，点了点头：“够用。” 不过他准备发动车的手，立马是被何煜给放了下来。 “等会儿，我们要做的不是逃。” “那……？”秦庄不解。 “我们去找黄军部，刚才他所在的那个位置，智能定位一下吧。” “等等！”罗婕斯立马是制止了何煜的发言，“什么意思，去自投罗网？” “我先问问你罗总，你认识其他军部的人吗？” “禁军部和暗军部，属于上城的直接管理，我是肯定不认识的。”罗婕斯很详细地做出了解释，“管理我们第七区的是朱雀军部，我倒是认识几个副官。” “没事，有联络人就行了。”何煜点了点头，“那其他几个区灾厄应对科的那些科长，你认识吗？” “也算是姑且认识两三个。” “行，把你认识的都叫着集中起来，就去管理局大楼，就说黑金先知有预言要跟他们说。” 之前在会上见过黑金先知的表演，他们对这个先知的信任自然是早就建立，而且之前跟何煜对着干的左成峰现在可是被定义为了国贼，这更是让他们自然地会选择在何煜这边。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何煜和黄军部的纠葛，但信息差，就是何煜控制他们的关键。 “那……能稍微解释一下吗？” “再不去他就走了，路上说可以吗？” 罗婕斯稍作沉思，对何煜点了点头，秦庄才是终于一键启动了车。 先出发再解释，就意味着在知道原因之前先无条件信任何煜，虽然罗婕斯心里还有点小倔强，但绝对没有忤逆何煜的意思。 何煜当然也不吝啬自己的解释。 “黄军部这一局在第一区是赢了，但对于我们来说，是输得彻底了，我们击败了吉斯并消灭了降临点，他并不知道我们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 “逃，他反而知道了我们的黔驴技穷；去谈，他眼中的我们就会是游刃有余。” “这是你预知到的未来吗？” “不，是推理。” 习惯了去信赖一个比较靠谱的能力，说出推理这个词汇的时候，反而是让人有些不安。 “那如果见到状况不对，我们……”罗婕斯说着，看了旁边同样伤得很重的叶雨晴一眼，“似乎并没有反击的余地啊。” “到时候我一个人来就行。” 罗婕斯不再提问了，毕竟何煜都说到了这个份上。 她也十分期待，能在何煜身上看到更多的惊喜。 “那就走吧，没你我说不定早死几次了，陪你干什么我都愿意。” “俺也一样。” “……” 罗婕斯没能等到何煜给自己的肯定，反而是叶雨晴在边上幽幽地补充了一句，她这点儿跟何煜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也没有了，只是踹了一脚秦庄的驾驶座。 “开快点，没吃饭吗！” ———— 另一边，黄军部的确已经是准备收拾残局离开了。 这成堆的尸体是一个难题，如果不小心没处理好留下一些不该存在的证据，显然对他来说又会是一个新的桎梏。 稍微细致一点，将所有的工序做到完美，才是首要的任务，黄军部并不着急这一下。 所以，何煜五人的车，是有着足够的时间，找到了这个位置。 当然，所有的随军，立马是对这辆车警戒了起来，举着枪，随时准备等待黄军部的命令将这辆车完全控制。 但黄军部立马就感觉到了来着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毕竟那作为同样有着神识的气场，是不会骗人的。 所以，黄军部虽然还是举起了手杖，但还是在等着对方先行动。 而从那车上，何煜马上是第一个走了下来。 这也是让黄军部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好家伙，竟然是敢直接杀回来吗？！ 他到底是狂妄到了什么地步，难道他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整个军部的实力，不然绝对不可能这么嚣张啊！！ 黄军部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稍安勿躁……仔细看看接下来下来的两个女人，身上的伤都挺严重，虽然还有两个生力军，但看起来并不像是很有战斗力的样子。 最大的可能…… 如果何煜是个聪明人的话，他是来谈判的。 这正合黄军部的意思，他马上是露出了笑颜，对手下的人做出了制止的动作，并向前一步，以他那威严而洪亮的声音说道： “这不是黑金先知吗？此时到来，十分欢迎，我想我们应该有很多可以谈的。” 这句话，最为吃惊的自然是罗婕斯了，何煜竟然是在短短的时间内把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完全拿捏了吗？这真的只是推理不是预言吗？？罗婕斯都觉得他是不是在凡尔赛了…… 而何煜也走上前了一步，就仿佛是老朋友一样，对黄军部敞开了双手。 “当然，我尊敬的黄军部，关于今天和以后的事情，我都想跟您这边好好商量一下。” 黄军部抑制住了内心的狂喜，还是十分亲和地和何煜对话着。 “欢迎，那么我们就去在第一区的青龙军部的总部好好谈谈，我会用最高的规格接待你的。” 何煜微微扬了扬眉毛，并没有回应，黄军部那边马上是陷入了尴尬。 “有什么不妥？” “你要是没有诚意就算了，黄军部，去你那儿会发生什么，你觉得我作为先知，难道会不明白？” 黄军部无话可说，他的确是想在那边直接解决这个威胁。就算不能解决，软禁起来或者慢慢消磨逐步分化，也是一个十分好的选择…… 看来行不通了。 上策不行，中策继续走着。 “那你说去哪儿谈？” “管理局呗，多中立的一个好地方啊。” 第076章 谈判前的博弈（求追读） 青龙军部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第一区管理局的大楼下，管理局的局长战战兢兢地出来迎接着，那畏手畏脚的样子，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给鬼子请安的汉奸。 毕竟，他麾下的左成峰已经是被处以了极刑，还是当着所有第一区的人的面。那么他这个上面的直属领导，看到这阵仗早都是吓尿了，生怕是来直接给自己定罪的。 而黄军部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只是让他去准备一个最高规格的会谈室，他自然是立马屁颠屁颠地，仿佛知道了一个天大的喜事一般地去准备了。 黄军部几乎是让所有剩下的随军一起进入了管理局，显然是想在谈判之前把自己的场面给撑起来。但他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聚集了一大群来自底下各个区域的灾厄应对科的科长…… 这他妈的…… 他是有所耳闻的，这些科长和他们的干员都是超凡者，虽然一个区两个区的并不成气候，但是这么多同时聚在这里，别说是五五开了，甚至有可能完虐自己现在所带领的随军的。 黄军部脸庞抽搐，愤恨地看了何煜一眼，但何煜只是很轻松地去跟第五区的刘曦龙去打了个招呼。 “暴龙哥，你这伤得也不轻啊，打僵尸好玩吗？” “真他妈难！”刘曦龙倒是不在意别的，仿佛是觉得被黑金先知搭话十分的荣幸，回应起来十分大声，“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得不说，第二区的那个妞儿也给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说话注意一点，大肚子，这对抗僵尸的战功，八成应该是记在我的头上。” 之前第二区的那个负责人，此时也是站了出来，她的刘海和衣着就算是在战后，也是十分整齐清爽；而她的表情，几乎是结合了罗婕斯和叶雨晴的侵略性为一身，美得十分尖锐，更有着一种在政治家这个行业摸打滚爬过后才留下的老辣。 而她的那一头银发，应该就是超凡的代表了，何煜从来没有见过能银的这么纯正的秀发。 “请问你怎么称呼。”何煜转移注意到她的身上。 “第二区灾厄应对科的科长，谢纯心，一般大家都会叫我银心。” 谢纯心对何煜伸出了手，何煜很礼貌地握了上去，却是感觉到了一阵让人刺痛的极寒。 这让何煜条件反射地缩了缩手，而谢纯心的嘴角则是露出了一丝十分满足的笑容。 “说是先知，也不是什么都能预料到啊……算是我赢了一小局。” 何煜的嘴角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看来自己这次是碰到狠角色了。 之前叶雨晴是毫无心机；罗婕斯则是用自己的气场隐藏自己是个不安的小女生的事实；小伞虽然有些心机，也没有脱离小女生的层面。 但这个谢纯心完全不一样，别人都说名字是人缺什么补什么，看来她的父母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可别因小失大。”何煜的反击随即到来，“一般来说，挑衅过我的人，最后都会因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后悔。” “我想我们以后并不会有太多的交集，赢一小局就够了。”谢纯心马上是向后退了一步，“军部的人，看来已经有些等不急了。” 何煜回头，黄军部的确是已经带人过来施压了。 在这个内心不安定的老头眼里，何煜现在每多跟一个人打招呼，他的不安也会增加一分。 “走吧，黑金先知，一切都布置好了，我们好好谈谈。” “我们两人对吗？” 黄军部微微皱眉，马上点头：“没错，这样最好。” 但黄军部对何煜做出了请的手势，何煜却反方向走向了秦庄。 “帮忙联系一下管理局里面的医疗组，要最好的超凡组，带雨晴和罗总去休养一下。” “好的。” 黄军部听着这话，眉头倒是舒展开了一些。 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心腹调走是什么意思……向自己示弱？表达自己的诚意！？ 不管是哪种，黄军部的疑心变小了，对何煜来说是个好事。他们两人最终是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进了那个准备好的谈判室。 黄军部让何煜先坐下，何煜没客气，坐下之后马上是吃起了放在面前的包装十分高级的黑巧克力。 的确是饿了…… 这个系统在饿的时候是绝对会罢工的，何煜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尊重。 但这个举动，黄军部看了就没那么满意了。 不过，他反过来又觉得，何煜就算有着力量，但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小自己很多的小孩而已。 自己对他，还是有着绝对的经验优势。 所以黄军部坐下来之后，是以一个十分专业的姿势，品了一口面前的茶。 然后…… “第一区的管理局，也不过是这种水平而已吗……还最高规格，终究不过是普通平民而已。” 何煜知道，这话里有话。 但对此他倒是饶有兴致。 “第一区都只能算是平民，什么才算是贵名？” “呵，黑金先知，就算对于你这种人来说，上城也不过是一个传说吧。” “略知一二。” 但其实也就是听罗婕斯提过一嘴而已。 “那这就是我的优势了，我作为青龙军部的统帅，一年之中，有大概小半年的时间，都会呆在那边。” “体感很好吗？” “好？何止是好，简直就是天堂！所以我此生现在最后的目标，就是进入常老会，去上城好好享受生活。” 虽然有点夸张，但何煜能看出来，他眼中的那种憧憬，是十分真切而火热的。 “所以呢？” “我在找帮手……这不就找到了嘛……” “哦？在哪里？？” 何煜故意做出了四下张望的表情，这让黄军部不得不停顿了一下，但他还是决定说出来。 “当然是你，黑金先知，我的权势和力量，已经到达差不多那个级别了，但还差一点，那就是决定性的能力……何煜，如果你能帮我的话……” 黄军部说着，直接站起了身，对何煜的笑容，就仿佛是在看一个自己的救星—— “你将以现在的年龄进入常老会，成为一段不可复制的传奇啊！” 第077章 常老会的诱惑 常老会…… 听这个名字，大概就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毕竟元老会这种名字可是十分常见的。 但何煜并不喜欢臆想，黄军部原意说，他洗耳恭听。 “是个什么会？” “很简单的一个描述——权利的高层。”黄军部的声音中，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对此的憧憬，“到了这里，这下面的区域，就真正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将从棋盘上的棋子，变成幕后的棋手。” “那你现在是一个什么级别？” “大概是象棋里面的車，虽然可以横冲直撞，但如果棋手想让我去牺牲。”黄军部耸耸肩，“我就会在第一时间被抛弃。” “那我呢？” “或许你比我高级，我觉得你已经是半个棋手了。”黄军部说着，眯着眼睛打量起了何煜，“不趁现在，看看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吗？” “这种新婚前夜小夫妻的说法还是打住吧，这种未来需要的条件太多了，我看不到。” “哦……？” “毕竟常老会到底是什么，我还不知道，要不你先给我介绍一下你上面的棋手？” 黄军部坐下来喝了一口茶，他不得不让自己再次冷却下来。 毕竟，向底层的人透露常老会人员的信息，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大不敬。若是被发现了，自己马上就会变成那个被抛弃的車。 这个该死的狡诈先知会不知道这点？黄军部只能得到一个他十分不想得到的结论—— 何煜就是在把自己，也当做他继续往上爬的工具。 “算了，未来什么的，不知道也罢，让你知道我上面的人信息，你就危险了，我这是为你好。”所以黄军部马上就改口了。 “你之前逃跑把那个大怪物留给了我，你觉得这个事情不够危险吗？” “……” 黄军部又一次沉默了。 毕竟，他还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何煜现在毫发无损。 虽然能看见那两个女人受伤都很严重，但与何煜似乎并无关系；难道说解决那个怪物，只需要这两个女人就够了，何煜甚至都还没发力吗！？ “中立的时候，只看自己的利益，但现在我们是盟友了，当然要多为你着想，黑金先知……”黄军部再次试探。 “这点我同意，所以，常老会的事情，暂且还是不谈了。” “暂且……”黄军部有些无奈地追问，“以后还会谈？” “如果以后真的还有常老会的话。” “大胆！” 一直还算是心平气和的黄军部，在听到何煜这样说常老会之后，立马是威吓了一声。 “我说的如果。”何煜十分淡定地强调。 “没有如果！就算是从第一区到最后的十七区都毁灭了，常老会也会存在……你的认知还到达不了常老会的高度才会说出这种话，我不会怪你。” 黄军部说着，也还是将自己的气急败坏给收敛了起来，他十分怀疑何煜就是想看他现在的狼狈。 而何煜，此时其实也不求多细致，只想要比较宏观的信息。 毕竟这个处于上城的常老会到底集中了怎么样的权利，自己要探寻就仿佛过了第三关就在询问最终boss的情况。 而且黄军部现在很多有用的信息，也不会说。 何煜只能先以退为进。 “所以你的意思是，第一区到十七区，这龙星国所有表面上存在的繁华，是真的都会被毁灭吗？” 放在任何场合，黄军部都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发言；但现在在何煜的面前，看着那张轻薄地笑着的脸，他只觉得不拿出一点真知灼见来，自己就会输得十分彻底。 “第一区发生的这些事情，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为什么非得进入常老会的原因。”黄军部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在未来，人活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进入绝对不可能跌落的层级，用所有的资源来换取自己所处层级的存活。” “常老会就是因此而生？” “毕竟所有人都是怕灾厄的，它本质上就是一个无差别的死神。” 虽然有点好奇末日降临时，常老会和上城到底要怎么让自身存活下来；但何煜现在更好奇的，是末日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到来。 在此之前自己如果去了常老会，何煜当然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行，那我今天晚上就该启程了，回我的第七区管理局，作为灾厄应对科的顾问，开始考虑怎么去研究这个末日了。” 十足的客套话，而这里面只有一个含义，那就是拒绝。 黄军部立马就垮下了脸，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发作。 “那你是来找我谈什么的？” “互惠互利，只是你说的那些太遥远了，和我现在所想要利益不符。” “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我只想一点点地观察这个世界罢了。” “……” 黄军部料到了，这种自称先知的人，多少是有些和常人不一样的。 “这永恒的荣华富贵，你竟然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不，我看到的并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卷入更深层次的权力斗争的，然后因为自己不够老谋深算而死得不明不白。” 黄军部没有说话，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就算真的利用何煜进入了常老会，他相信何煜没有任何能力能够在里面长久地呆下去，肯定会得罪某个他得罪不了的人而死。 但自己就不一样了，现在就在当狗了，以后当然是一条更好的狗，可别小瞧了当狗这件事情。 这一点，却也很快就被识破了…… 倒还没到万策尽的地步。 黄军部最终是放下了包袱，露出了笑脸。 “我明白了，黑金先知，我后面会带着我的惊喜，去第七区拜访你的，到时候你可要给我这个老朋友一个面子。” “翻译翻译，什么是惊喜。” “你这是信不过我？” “我只是想让你翻译翻译，什么他妈的是惊喜。” “……”黄军部表情微微抽搐，并不能接上这个梗，只能继续说道，“当然是对你们的表彰，以及后续在科技和资金上对第七区的支持，在这下面的区域里面，想做到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十分容易……哦对了。” 黄军部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个重点，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 “现在第一区灾厄应对科的位置不是空出来了吗，你要是想，我让你坐过来，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落得跟左成峰一样的下场？” “你似乎是个悲观主义者，黑金先知。” “我只是看你比你自己还要透彻罢了，黄军部，我们两人在这里独处的时间越久，我能看到的越多，而现在……” 何煜笑了笑。 “你就仿佛是在我们面前脱了衣服跳了一段广场舞一般，你的过去和未来，已经全部在我的手中了。” 第078章 军部统领与惊喜｛求追读！） 这话说得如此之悬，黄军部听了第一反应只觉得好笑。 “过去和未来？我倒是希望你告诉我，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没有那么细致，但我能知道你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嗯？” “心底有份灾厄在给你挠痒痒，这感觉不太好受吧？” 触到了黄军部最敏感的部分，他再次激动了起来。 “这些你在工厂那边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现在想用这个来讹我？！”黄军部故作镇定摆出了冷笑，“我虽然已经是个老人了，也不至于痴呆到记不得这种事情。” “是吗？我还以为你想跟我谈，最主要的诉求是这个，看来是我多心了。” “什么意思……”黄军部有些惊异地加问道，“难道你能帮我消除这份灾厄吗？” “总得给我时间研究一下吧，下次你去第七区，我会告诉你方法。” 黄军部自然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救星，竟然就在眼前！ 但…… 画大饼可是自己的绝活，要是在这里直接就信了何煜，自己反倒是成了那个傻白甜。 “你这话，怎么让我相信……？” “信不信随你，或者你可以去求求常老会的人，看看他们要是自己的狗染上了‘病毒’，会有什么反应。” 黄军部不再敢有任何反驳的言语了，毕竟自己的想法，此时就仿佛是被何煜给实时监控了一般，坐在这个只有两人的会议室内，也开始让他愈发感受到局促不安了。 而何煜，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绝对没有骗他。 自己之前刚觉醒能力，大概就是lv1经验条没有任何滚动的时候，和罗婕斯独处，都是能看到那么茂盛的信息流。那么现在，和黄军部这样一个有着第二神识的人在一起，正好测试一下自己的神识提升。 事实证明，效果拔群。 在【观测】得到了升级的现在，完全不需要秦庄大脑的帮助，自己也能看到他之前比较宏观的经历。再根据现在的一切发展，简单地推测他人生往后的轨迹……就仿佛是站在时间长河的高台之上，静静地看着黄军部这条奔涌的河流的潮起潮落。 当然，这些是连带了他体内的那份灾厄现象，一起观测的。 虽然微弱，但何煜清晰地感觉到了他体内的那个污点。 如果以这个污点为主体来观测，就更简单了，何煜清晰地看到了它在黄军部体内的发展轨迹。 但何煜暂时并不想给黄军部全数说出这个信息。 因为这个灾厄现象，似乎真的会很完美地和黄军部融合，印证了禅之前说的那一句“完美的受体”。 那么这种第二神识的人，得到了灾厄的眷顾之后最终会变成的异变体……绝对是比小伞和吉斯都要恐怖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存在啊…… 当然，何煜感觉到的并不是惊慌，而是已经考虑起，要怎么把这家伙收归自己来使用了。 而且第二神识的脑子，虽然禅的短期是体验不到了，但黄军部这个脑子应该也会是十分的鲜美吧？！不找机会拿来用用可惜了。 “怎么样，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相信我吗？” “相信也无妨，就当是陪你们年轻人玩玩。” 黄军部倒是不觉得在面子上会有任何过不去，相信何煜，对他来说此时的确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合作愉快。” 何煜说着，对黄军部伸出了手，但黄军部此时就连和何煜握手的勇气，都是有些缺乏。 但他还是礼节性地把手放上去，稍微地接触了一下后，立马是迫不及待地将手杖在地上重重地点了点。 很快，深蓝制服们就从大门进入了会议室。 当然，以刘曦龙和谢纯心为首的灾厄应对科也一齐进来了，毕竟他们对军部现在并没有多少信任感。 他们对第一区此次灾厄的处理方式，更是完全将灾厄应对科视为无物，所以，他们自然是要力保何煜。 而只要在众人面前，黄军部那威严的长者军部统领形象，马上就再次立了起来。 “我和黑金先知的谈判已经结束，且达成了十分愉快的共识，下面我就第一区此次事件，对于你们管理局灾厄应对科的要求，在此下达一下。” 何煜微微眯了眯眼睛，不得不说，在官场上，自己的确没有黄军部老谋深算…… 他现在的这句话，说出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却给在场的所有人，都造成了误解——那就是这个处置结果，是黑金先知和他共同商议好的。 虽然自己跟他甚至都没有聊到过这种事情。 此时再起纷争，不太合适，不如先听他会说些什么。 “第一区还要封闭管理一周，这一周内，所有外来的超凡者，特别是你们这些灾厄应对科的成员，全部要回到自己的区域到岗，并给予第一区总部实时的打卡记录！” “而我们军部的成员，将配合第一区的管理局全员，对这有着千万人口的第一区，进行全方位的调查，若是有人对这次第一区的处置有任何不满意的……集中教育，到他们都愿意相信事实了为止！” 黄军部这两条说完，灾厄应对科的人自然是炸了锅，之前第二区的那个耿直小伙，此时又是第一个跳了出来。 “出了这种事情，有人不满意是很正常的吧？”他的质疑声音很大，“我觉得不能够强制教育，应该以一种更为舒缓的方式……” “没有这个时间！第一区对于整个龙星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都知道……你们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们每个人负责的区域，有没有人跟着这场事故，把灾厄这种事情传开……”黄军部把手杖咚得震天响，“如果一旦灾厄的消息在某个区传开，会有什么后果你们都应该知道。那可不是像今天这样，死几百个人就能解决了……” “死几百人……就……” 那个精神小伙还想说，谢纯心再次在关键时刻捂住了他的嘴。 而灾厄应对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何煜身上，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变数。 但何煜，只是微笑着耸了耸肩—— “就按咱们黄军部说的做吧，我们没有武装，可不能在这里唱反调呢……” 何煜阴阳怪气地说着，表情又是突然一转，小声神秘地给予了一声承诺—— “我迟早还会需要大家的，等着我的召唤吧。” 第079章 三区联盟 在管理局和青龙军部的安排之下，第一区的善后工作，一点点地开始准备了。 何煜本想直接去svip病房找罗婕斯和叶雨晴的，但刘曦龙在他准备进电梯的时候，神神秘秘地把他给叫到了边上。 而在走廊尽头等待着的，还有第二区的那位美女科长谢纯心和之前那个最刚的副员。 这个组合，何煜并不讨厌，欣然前往赴约。 但何煜的第一句话，仍然不过是质疑。 “就在这谈？”何煜有些无语地指了指周围的一切，“这里到处都是监控。” “所以我从来都是把他带在身边的。”谢纯心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那个青年，“他是吴责，他的超凡能让我们不被管理局监视，在哪儿都一样。” 谢纯心十分机敏地没有去透露自己副手超凡的名字，何煜也不准备问。起码这边想要合作的气氛，是绝对要高于之前黄军部那边的，他准备给予足够的尊重。 不过，吴责……还真是个好名字，一切隐匿不被发现，他的能力就仿佛是一份免责声明…… “行，所以这是要说些什么？” 谢纯心对何煜的这个问话并不太满意。 “我们和那个丧尸作战的事情，你什么都不想知道吗？”刘曦龙帮忙做出了回应，“还是说你已经用能力全部知晓了？！” “我没那么全能，只是……”何煜耸耸肩，“那场战斗我的确不太关注。” 毕竟，无论小伞还是吉斯，都比这个丧尸更离谱的；如果面前的这两位科长并没有灾厄已经进入了2.0的意识，他们接下来跟自己说任何情报，都是无意义的。 但显然，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智商都不低，谢纯心马上就一针见血。 “看来你早就见识过了……黑金先知，我和刘科长也对过信息，这才发现我们每个区其实都在为同样的事情战战兢兢。” 这倒是何煜想去得到的信息，他点了点头。 “灾厄升级了，对吗？” “没错，而且速度十分之快，我在第二区，处理了一个利用灾厄杀人的案子；而刘科长那边更离谱……” 谢纯心用眼神把话语权交给了刘曦龙，刘曦龙咽了口口水，才是继续说道： “有一个灾厄现象在大学图书馆里面存活了三个月，不单单是杀人，而是在学习！我们最后在清除他的时候，它……它说话了……” “说什么了？” “‘不要杀我’，而且是用十分纯洁的少女的声音发出来的……”刘曦龙说着做出了厌恶的表情，“真他妈的恶心，我连着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 “如果只是单纯地获得了发声的能力，并不稀奇。”谢纯心做出补充，“显然，这个灾厄现象获得了最基础的智能……不光说出了正确的话语，还用了最能博得好感的声线，这十分恐怖。” 和之前笔仙的情况，略微有些类似…… 果然任何一个区，都不要把自己当做最特殊的存在……大家都想着去当灾厄学划时代的那个人，但其实上是整个世界，都已经处于了一个崩溃的边缘。 “第七区也出现了类似的事情。”何煜并不吝惜自己的情况，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基础情报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知道你们是否知悉马岚博士的理论。” “以前姑且看过两三页。”刘曦龙无奈地叹了一声，“当年谁不把这些当疯言疯语？但现在……这些违背了现有一切生物学说的理论，没想到竟然成为了现实。” “从灾厄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应该再保守于以前的知识。”谢纯心对刘曦龙的看法显然是有些鄙夷，“但事情走到这一步，按照军部和第一区在这两天给出的指示，显然……” “显然？”何煜有些好奇。 “世道要变了，虽然第七区暂时不用装灾厄管理系统，但第一区绝对会借这次的势头给所有人装上。到时候，在我们下面的区域推广速度，显然会如同秋季的山火一般迅速蔓延。” “你这是怪我的意思？” “当然不是，总会到这一步的话，不如加速，但……”谢纯心的眼神中，略感无奈，“第二区现在的位置，就很尴尬了。” “以后再说什么第二区第七区，还有意义吗？”何煜淡笑，“如果总部那边对抗灾厄的方法，仅仅是用这个系统的话，灾厄必然会赢。” “意思是，人类会灭亡吗？灭在灾厄的手上？！” 刘曦龙反问了一句，让整个气氛变得十分沉重。 然后谢纯心和刘曦龙的目光，很自然地不约而同汇聚到了何煜身上，似乎是希望他能拿出救世的预言。 但何煜的回答，却是戏谑。 “怎么，想要我给你们说说末日生存指南吗？” “我们是想问问你该怎么补救。” 刘曦龙的声音十分诚恳，但何煜只能摊手，无可奉告。 刘曦龙似乎还想问，但谢纯心马上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谁也不是圣人，更无法阻挡世界末日的到来，但起码我们不能随波逐流地等死，二、五、七区现在应该成为同盟，共享最新的灾厄情报，准备应对，等那天真的到来了……” 谢纯心即使在吴责的超凡掩护之下，说出这句话还是压低了声音。 “我们就结合我们的力量，形成一方割据势力，起码要保证我们能在灾厄中活下来。” 见没人回应，谢纯心微微皱眉，补充了一句。 “我说的是如果，你们难道认为真到了那一天，总部或者上城的人，还会管我们的死活吧？” 虽然叫做纯心，但这个美女的脑后不会是真的有反骨吧…… 拉自己入伙，是看到自己硬刚左成峰还能跟黄军部五五开吗？但其实何煜对这种假设的斗争并没有什么兴趣，现在他比较在意的，是最短期的利益。 “没什么问题，那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任何的保留，结盟的条件……”何煜故意稍作思考，“我需要第二区所有灾厄的真实卷宗，以及现在登录的超凡者的全部能力信息。” 第一反应，谢纯心心中自然是有些愤怒的，毕竟这样的条件，乍一听十分得离谱。 但第二区和第七区，在现在看来，还真没什么利益纠葛，如果给了何煜这个黑金先知如此庞大的数据库，指不定他又能研究出什么东西来呢？ 所以，谢纯心十分满意地对他笑了笑。 “成交。” 第080章 回程（求追读很关键！） 三区的联盟完成后，何煜在去向病房之前，特地还观察了一下各区灾厄应对科人员的分布情况…… 多数，都是两三个区的在一起交头接耳，虽然不知道在商议些什么内容，但抱团现象还是很明显的。 所以谢纯心才找到了自己这个敢跟上面硬刚的，以及刘曦龙那个看起来就和其他区关系不太好的。 当然，实力也很关键。 如果是十几区的人抱团加在一起，可能都闹不出什么波浪来，谢纯心之前似乎根本就没有多看那些人一眼。 带着这个消息，何煜来到了高级看护病房，秦庄和小伞，似乎一直都在这边忙碌着，而从结果上来看，在床上躺着的罗婕斯和叶雨晴，气色看起来的确是都还不错。 “还是得承认一下第一区在超凡医疗上的水平。”罗婕斯见到何煜，心情倒是挺好，“几乎连伤疤都不会留下，回去静养几天就好了。” “不错，雨晴你呢？”何煜倒是十分雨露均沾，对罗婕斯点了点头之后，就看向了后面病床的叶雨晴。 “我倒无所谓，只觉得回去之后，还得提升。”叶雨晴的话语，对自己的伤病闭口不谈，“只希望一定要跟上先知你的速度才行。” “倒也不用这么急，毕竟这一战，我们还是收获了不少东西的。”何煜只是对叶雨晴笑了笑，“回第七区也能过上富足的日子了。” 虽然罗婕斯很想反驳说第七区怎么说也不算差吧，但还是忍住了。 真要说，这第一区上层人士的生活，光是在这个病房都能体会到一隅了……罗婕斯得承认自己曾经的憧憬，还是值得追求的。 只是在何煜身边，就显得格局小了。 “那你跟黄军部谈的，大概是很好咯？”罗婕斯立马往大格局方向去转移了话题。 “还不错，他会给我们惊喜的，然后等第二区给我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们也能再往前进一步。” “第二区……？” 嘀—— 一声清脆的提示打断了罗婕斯的问话，门外，一个深蓝制服和一个管理局的人，一齐走了进来。 “请问第七区的三……五位到会人员是都在这里了对吧？” 何煜代替在床上的罗婕斯做出了回答。 “没错，怎么了？” “你们这边的车定好了，今天夜里八点出发。” 八点…… 何煜看了看病房里的挂钟，现在已经是六点四十了。 “意思是我们现在就要走？”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的专员会来负责把你们送到车站，你们将乘坐一整辆专列回家，这是其他区都没有的待遇，而且……”深蓝制服看了看床上的两人，“我们会专门给你们配置两位医疗系的超凡者陪同，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没有。” “很好，那就如此。” 两人说完，对病房里的众人微微鞠了一躬，马上就离开了病房。 “虽然没什么问题……”罗婕斯微微皱眉，“但被他们这些人这么扯气高昂地命令，总有点不舒服……” “罗总你也有点叛逆了？” “毕竟已经见识过他们是什么嘴脸了。” “没事，我们该利用他们的时候还没到，何必在乎一个工具人说了什么。”何煜耸耸肩，“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呗，这一路上说是医护，但其实应该是想对我们继续监视，到第七区下车之前，我们不要谈论任何隐晦的话题，明白吗？” 众人点头，开始准备了起来。 ———— 然后在回去的路上，打斗地主这次罗婕斯输了三百，平均下来一趟就是二百五。 不过在何煜的盛情之下，那两个陪护的人员也跟着一起打了几把，何煜自然是和自己的信徒们配合默契地搞走了他们不少钱。 所以他们最后意识到的时候，也只能是咬牙切齿地目送何煜下了车。 不过…… 欢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 刚下高铁，何煜一行五人就再次受到了最为热烈的欢迎阵仗。 而这次来欢迎的，不是别人，正是管理局的总负责人——涂瑞。 一位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的女性，虽然看起来还算是比较亲和的样子，但眉宇之间依然透露出了一种甚至超乎了现在年龄的老谋深算。 她的身边，管理局那闪着灯的车，一共是排了七八辆，隔绝了周围的乘客，就仿佛是要在这里缉拿要犯。 所以看到这个阵仗，罗婕斯自然是第一个不爽了起来。 “涂局，这架势，看起来并不像是迎接英雄的架势吧？” 罗婕斯说着，走向了涂瑞，但涂瑞身边的几个黑制服却是立马拦了上来。 “什么意思？”罗婕斯十分努力不让自己发作。 “接到第一区总部的通知，你们这些回来的人，都要进行为期一周的定点监测，并实时跟第一区报备情况。” “这事情不用劳烦你来做吧？” “当然用，如果不好好处理，那边可是把后果说得十分严重的。”涂瑞苦笑，“我这只是例行公事。” “我不能接受。” “你必须接受，罗婕斯，你在身边安插的这些人，老实说我没有一个十分满意的，去第一区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回来，你可还是让我省省心吧……”涂瑞立马开始了拐弯抹角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第一区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也不方便在这里说，你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执行，不管怎么样，先上车吧？” 罗婕斯有些无语地看向了何煜：“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说实话，何煜大概料到了回来之后会被严格管理，但并没有料到管理局的局长竟然是直接带人来给压力。 毕竟现在这阵仗，并不能分清楚到底是黄军部想在这边搞事情，还是这个局长本身想对罗婕斯进行权力压制。 但这些都无妨，何煜这时候马上站了出来，对涂瑞浅浅地鞠了一躬，然后开口。 “涂总，虽然我们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但这第七区的味道已经变得有点难闻了啊……我们现在去被监测一周倒是可以，只怕是你到时候请我们出来的时候，会有点拉不下面子。” “你想说什么？” “三天之后，灾厄会在第七区来场大的，您如果有信心处理，就把我们都关起来吧。” 第081章 博弈的牺牲品 何煜并不是危言耸听。 去第一区来了这么场大的之后，回到第七区，就颇有一种回到了新手村的感觉。 而且，自己现在是真的提升到了第二神识，和第一神识的时候看这个世界的方式，还是有了十分大的不同。 最明显的——在自身能力的提升之后，带来的对同等级神识的感知十分清晰，所以何煜能清楚地感觉到一个十分严重的事态。 回来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禅…… 而且，他是带着什么东西一起回来了，这才是最为可怕的。 “你就是这么糊弄了我们的罗科长吗，先知？” 不过，涂瑞的语气颇为轻佻，显然是不准备把何煜的话语当一回事。 “这不是糊弄，有些事你是感觉不到的，这便是灾厄应对科和我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或许你有点误解，我们管理局给予灾厄应对科特权的前提，是你们真的在为管理局，为龙星国的利益着想。如果你们非要坚持自己的想法，那我现在不得不去联系一下军部来处理你们的事情了。” 这里联系的，肯定是管理第七区的朱雀军部，和之前何煜所打点的青龙军部没有关系，甚至可能是有着竞争关系，现在再让他们介入进来，肯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而罗婕斯此时就更为惊异了，何煜之前问她有没有军部的关系，难道是连这一层的事态都已经想好了吗？那自己又可以躺平，听何煜接下来表演就行了。 “那行，走呗，我们先接受管理。” 但何煜的回答却是跌破了罗婕斯的眼镜，她不禁侧身反问。 “可以吗？！” “有什么不好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等着把我们请出去的那天，到时候咱还可以稍微摆摆架子。” “行……吧……” 对于何煜的这种松弛有度，罗婕斯是最不太能接受的，毕竟如果真的要放任灾厄发展三天的时间…… 要知道，笔仙和第一区的那个地狱艺术，完成屠杀只需要半天不到的时间啊！ 罗婕斯盯着涂瑞看了好长时间，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毕竟，之前在建立和发展第七区灾厄应对科的时候，她可是十分亲和地给了很多的帮助和特权的。 而自己，在这样的互惠互利之下，似乎是作为涂瑞的忠犬，在这第七区完成着自认为高洁的使命。 但现在，仅仅是利益出现了一次的不一致，而且是涉及到总部层面的，她马上就变脸得仿佛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罗婕斯自然是有些心生悲凉。 她这才发现，就算是看起来和自己理想一样的伙伴，可能实际上，也不过是权力中枢里的一颗螺丝而已。 至于在她所管理的区域里面的平民的死活……呵，罗婕斯不得不感慨，无论是第一区还是第七区，摊上了现在这样思路的人来管理，这些无辜的平民最终的结局，一定会是十分荒诞、可怜而滑稽的。 而对于涂瑞来说，虽然对付总部和对罗婕斯的时候想法很复杂，但对于第七区的想法，还真的是十分简单。 灾厄的确是该处理，也要处理好；但显然，人，才是最应该处理的事情。 处理灾厄的人要是有问题，那绝对是比灾厄更大的威胁。 所以…… 死几个人算什么呢？ 涂瑞并不是不清楚，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等一个星期过了，总部那边应付了，再来处理第七区的灾厄，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比先处理灾厄要划算太多的事情。 至于之间的事情…… 各看造化吧，实在是崩到不成样子，用总部的命令来当免死金牌，自己好歹也能全身而退。 所以，何煜一行人上了车，为期一周的监测管理，就此拉开了帷幕。 ———— 第七区，青莲诊所 在这样破败阴暗小巷之内的诊所，总会给人一种十分不安全的感觉；诊所的牌子上滴落的油烟和不知道什么东西混合而成的污迹，隔绝着想到这里来的患者。 所以，这里很适合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禅大人，您真的要用了吗，要用，这个试验体……嘿嘿嘿，他，真的是我们的杰作！！！” 在这暗戳戳的诊所的深处，之前的那个在废弃工厂地下的白大褂女，此时正一脸崇拜地，给面前穿着黑色秀猩红莲花道袍的禅做着解释。 而禅，只是看着面前的巨大培养缸。 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比较中性的青年，被一根根管子连接着。而在培养缸之内，还有着黑色的淤污不断地再一点点地游动、消散，然后在聚集到一定的大小之后，进入到那身体之内。 “当然，就是现在才好。”禅并没有看那白大褂女一眼，“你舍不得吗？” “怎么会！我很期待，只是……我……”白大褂女略微露出了些许羞涩的表情，“那个，毕竟您现在身边没有副手了，那个大块头，没啥用对吧？我可以给您带来很多的不一样。” 白大褂女故意露出了一副谄媚的样子，但禅依然不正眼看她。 “你想对我有用吗？” “当然。” 哐——！ 哗啦啦啦—— 禅没有回复，而是直接发力将整个培养缸给打破了。 那些连接着里面身体的管子突然失去了力，将那身体给轻柔地放了下来。 然后那身体，缓缓地撑起了身体，睁开了眼。 那深黑而闪着猩红的眼神，是世间不可能存在的邪恶，看着他，禅的眼中同样熠熠生辉。 他马上脱下了自己的那件道袍，批到了那个身体之上。 “从今天起，你就是莲的一员了……” “莲……莲……” 显然，还没有接受过任何语言的他，很难处理这个信息。 不过，那种对第二神识之人的共鸣，让他天生对禅，就有着一种好感。 更何况，之前那地狱艺术的降临点，将原始灾厄给种下去的，就是禅。 所以……对于这个生命体来说，禅，就是他父亲一般的存在。 虽然他并没有这个概念，但他明白这种感觉。 而这时候，那个白大褂女，显然是有些沮丧的，就算是她最为崇拜的人，将她给无视甚至抛弃，她还是无法接受。 “那……我的话，我和莲，我……” “你也可以加入莲，不是还有个脑子吗？你用那个。” 第082章 畸变大流行（求追读！） 白大褂女听到了禅的这句话，突然就沉默了，之前已经是谄媚到极致的脸上，此时也是大幅度地收敛了起来。 他在禅曾经埋下了地狱艺术之后，留下了两个杰作，一个是刚才被禅给解放出来的，那个和灾厄一起诞生的生命；另一个，就是在灾厄的折磨下存活下来的那一个顽强的人的脑子。 但…… 白大褂女虽然做过数不清的令人发指的实验，她却特别爱惜自己的身体，就连沐浴露和护发素，她都是要选择符合自己肌肤和发质的最昂贵的款。 而这里，禅却说，要她自己去用那个脑子。 虽然强度无可挑剔，但……脑子这种东西，毕竟不是别的器官，替换之后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许，就只是一个脑子的容器。 但……却是禅……真正需要的……白大褂女无限纠结。 “那个……禅大人，我有点没懂您的意思。” “很难懂？”禅的表情，显露出了失望，“你难道认为现在的你，对我有什么用吗？” “我……只要大人您再给我布阵一个降临点，我一定能给您研究出更多更有趣的异变体！这种大脑，或者这种伴随灾厄而诞生的生命，我说不定能量产出来！！” “说不定的事情，用不着。”禅摇了摇头，“有第一个就够了，灾厄的进化，会比你的研发更快。” “这……怎么可能……” “你这种凡人理解不了，所以我需要你换上那个脑子。”禅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培养皿，“这样，说不定我还能与你交流。” “换了，就能……成为您的左臂右膀吗？” “看表现。” 即使付出了这么多，也只能看表现吗…… 白大褂女内心生出了一丝的愤恨，但这种恨意，马上又转化为了绝对的爱意。 禅大人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如此的魅力…… 白大褂女下定了决心。 “什么时候……需要我完成换脑？” “最好在一周。” “一周吗……这……匹配数据我要做的话，可能一周完成不了……” “那时候我身边的位置会空出来，你要是不行，我就换别人，无所谓。” “不，一周就一周，如果您需要的话，三天都行！” 匹配什么几把数据，就他妈硬换！反正都是要做这种事情了，还管那么多前因后果干嘛呢！？ 白大褂女下定了决心，但禅却是十分冷淡。 “不，就一周之后。这一周，我也没时间管你，这孩子，还要好好利用一下。” “我……就是您的，您只管说……” 那生命体，用十分中性语气，回复了禅。 “很好，我会让你的生命在这一周内绽放的，你还记得你的使命吗？” “我……人类……死……唯一……” “很好，按我说的去做，我能保证，你能超越之前所有的灾厄，去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人类杀戮机器。” “感谢……感谢……” 禅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看向了白大褂女。 “这孩子我就带走了，之前你若是能让我满意，我会给你一个名字。” 白大褂女微微有些惊异，名字…… 这不就是宠爱的象征吗？！ “我会让你满意的，一定……一定……” 白大褂女甚至有点儿在学着那生命体的声音在说话，毕竟，禅所喜欢的东西，对她来说就是一切。 而禅，一如既往地，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带着他最新的宠儿，离开了这间诊所。 ———— 对于何煜来说，在穿越到龙星国之后，有这样闲暇的时间，还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涂瑞的强制安排，他或许也会马上就会去追寻禅的脚步；但现在被关在了单间里面，他不紧不慢地研究起了谢纯心那边发来的数据。 不得不说，很有意思，就仿佛是在一个精品恐怖小说网站看着连载，在第二区发生的灾厄现象，真的是一件比一件离奇。 而最有意思的，是关于莲的记载。 之前谢纯心说过，莲已经是在第二区开始了活动，而他那耿直的部下吴责是直接透露了这个信息。所以谢纯心这次发来的资料，直接把有莲活动的全部给标记为了重点。 比如说在半年前，莲发起了一次大集会，想进行一次灾厄降临，最后真的在他们的仪式范围之内，找到了灾厄的痕迹。 但…… 这个在卷宗的结案记录上，被定性为了一种“巧合”，但这个巧合，也只是建立在之前常识之上的。 如果以现在的常识，这些是巧合，那才只是一个巧合。 所以，何煜如果把这些莲在第二区的活动记录给全面画像的话，能得出一个十分明显的结论—— 那就是第二区，一定也有着一个像禅一样，在搞着事情的莲组织的成员，而这个成员的强度，绝对不会比禅要低多少。 而第一区现在已经在一波搞事之下遍体鳞伤，最可能出现问题的，就是第二区了。 所以，何煜在看了一下午之后，马上把自己所得到的这个消息，发送给了谢纯心。 而那边，何煜倒是没想到这个狡猾的女人竟然是秒回了。 谢纯心：跟我想象的一样，我也觉得第二区即将面临浩劫，先知你认为我应该直接跑路吗？ 直接跑路…… 第二区的灾厄应对科这个科长，和罗婕斯简直是完全相反的啊……要是放在罗婕斯身上，怕不是要和第七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天子守国门。 何煜：我觉得你应该挣扎一下。 谢纯心：我不喜欢做没意义的事情。 何煜：没意义吗，起码你能在上城留个好名声。 谢纯心：你不会真的还想着加入上城这件事情吧…… 何煜：如果我说我想去看看，你会陪我一起吗？ 谢纯心：如果你坚持要邀请我，我也不会拒绝。 这个女人还是很懂说话的艺术的……所以何煜准备问得更紧一点。 何煜：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的超凡是什么吗？【极寒】或者【冰霜】？ 谢纯心：只因为被我给冰了一下就这么说，没想到先知这么小肚鸡肠？ 何煜：你这么说，我的车队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谢纯心：想知道，来第二区来找我，我会告诉你。 何煜：你难道没被监测吗？ 谢纯心：……，你就甘心被封着吗？ 何煜：这不是看你给的资料看了一天吗，挺好的。 谢纯心：还以为你会跟那几个女人腻歪在一起呢。 何煜：或许……你也算那几个女人？ 谢纯心有一段时间没回复，然后，给出了一条诱惑的信息—— 谢纯心：那你给我打视频吧，我给你说个劲爆的。 第083章 劲爆的 劲爆的…… 总不能一打过去她会给自己跳钢管吧？ 但反正现在也是百无聊赖，何煜当然不犹豫，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去。 而那边，接通电话的谢纯心，和之前开会的时候不同，竟然是画了一个纯欲风的妆容，对着视频那微微有些做作的样子，就仿佛是要跟何煜开展什么付费内容。 “劲爆的……不会是指你自己吧？” “你认为我有这么低级吗？” “我倒是认为你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还真是说对了。不过，我想我的吸引力，对你来说应该比不过这个东西吧……” 谢纯心说着，举起了一个全封闭式的笼子，而这个笼子里面，是一只十分诡异的兔子。 在谢纯心的全方位展示下，能看出来它加起来似乎一共有九只脚，左四右五，还有这三只耳朵。很多地方都有着被淤污腐蚀过的痕迹，而它的眼睛，则是呈现出一种正常生物不会有的，那纯粹欲望而杀意堆积而成的眼神，漆黑之中燃着红光，就仿佛是在地狱开了一道裂缝。 “被灾厄感染的兔子……灾厄发展之后腐蚀生物，应该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了吧？” “错了，它可不是被感染的，而是生下来就这样。” 何煜微微皱眉。 这个信息，倒是他没料到的。 “这东西的降临点，是什么动物幼崽的尸体一类的东西吗？” “不，这东西就没有降临点，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降临点和现象本身。”谢纯心把玩着这个笼子，表情十分轻佻，“你怎么看？” “我希望你有去复习马岚博士的理论。” “我复习了，这已经不是第二阶段那四种中的任何一种了。”谢纯心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认为这就是进化。” “从什么进化成了什么？” “其实我很早就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降临点本身，不能作为异变体，我想不通，只能把这称为灾厄的一种规则。” 谢纯心说着，又是指了指兔子。 “但灾厄在得到了智力之后，马上就会觉得，这个规则对于人类来说毫无意义。所以它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要把降临点和灾厄结合在一起，而这种东西……我认为已经不能用灾厄来称呼了。” “那你觉得应该叫什么？” “恶魔。” “纠结于称谓本身没有意义，我想知道，你怎么拿到这个兔子的？” “拿到？当然是做实验得到的。” “这种实验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们第二区的科研团队，好像被你小瞧了？其实第一区虽然因为行政上的地位而得到青睐，但我们第二区，才是经济和科研实力最发达的地方。” 看来每个灾厄应对科所持有的特权各不一样，而第七区实在是有些六边不行战士的意思了。 “那我更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了。” “什么？” “给我培养一个有智能的灾厄出来，做得到吗？” 何煜此时当然也不是真想有这个东西，谢纯心话里有话，他只是想确认一个事实。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拿人做实验……这种行为可是最恶劣，最可耻的。” “等人类真的危急存亡，你嘴中的可耻也会变得高尚，而且……”何煜嗤笑一声。“其实你早就在做了吧？” 谢纯心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毕竟，他作为第二区灾厄应对科的负责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以对外透露的，但为了研究清楚灾厄发生和发展的更多信息，她在这方面何止是做，简直是做到了一种痴狂的地步…… 只是……效果总是不好。 每一次把志愿者培养成那种有智能，但完全不能驾驭智能的怪物的时候，她也都会十分心疼。但给家属发了抚恤金以及安置金后，他依然会马不停蹄地开始寻找下一个实验对象。 为了钱愿意铤而走险的人很多，而实验的耗材，自然是多多益善。 所以…… 谢纯心僵硬的笑容，渐渐舒缓成了一种狡黠。 “黑金先知，难道你有什么好的改良意见告诉我吗？” 果然…… 知晓了灾厄存在，并且肉眼看到了灾厄进化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还保持理智的，想要人类跑赢灾厄，就不得不付出更多……更多…… 但对于具体的，何煜也一无所知，知晓了情报的现在，只能先当谜语人来搪塞一番了。 “很简单的四个字。” “什么？” “找超凡者。” “……”谢纯心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立马是感觉自己大彻大悟了，“我明白了，黑金先知，我这就去安排。” 后面，谢纯心的心思已经就不在这场聊天之上了，何煜本来就想溜溜球了，当然也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掐断了这场对话。 毕竟，自己的房门，同时是被很不友好地推开了。 有这种权利的，自然不是别人，而是这管理局的涂局。 “这打脸的是不是太快了一点，我亲爱的涂局长，灾厄已经开始杀人了吗？”何煜收起手机，戏谑地问道。 “灾厄每天都在杀人，但我今天不聊杀人的事。” “那有什么好聊的？” “聊未来。” “得了，黄军部叫我去常老会我都没接受，跟你我能有什么未来可言？” 显然，作为管理局的首席，涂瑞是知道常老会的，但面前的何煜拿这种事情吹逼，她就有点无语了。 “你能进常老会，我就是常老会的高层了。”涂瑞说着，拿出了一纸信封，放在了何煜房间的书桌上，“能听出来，你对权力并不是没有任何想法，我的聘书和礼物都放在这信封里了，你要是能接受，直接在里面的信纸上签名，我就会知道了。” 一般情况下来说，自己现在本就是他的下属，非得用如此正式的聘书，是想让自己成为她的嫡系吗？ 但这时候了，还搞居高临下威逼利诱这一套，对何煜来说着实有点低级了…… “行，信留下，你走吧。”何煜丝毫没有去看信的意思，只是补充了一句—— “对于你这如此热情的邀请，我也有信息想额外跟你透露一下……黄龙西路的名叫馆官者的媒体公司总部，现在应该已经没一个活人了。你快派点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回来跟我汇报，做得到吗？” 第084章 送入脑海的诱饵 和之前任何一个无论是想鄙视还是想巴结何煜的人一样，何煜这神秘的样子加上这吊儿郎当的态度，首先是把对面人的心气给搞差了。 但…… 问题就在于，何煜说得太详细了，这种一听就很离谱的事情，在他的嘴中就仿佛是看了一场黄金时间段的电视剧一样，成为了现在茶余饭后的谈资。 无论自己有什么资历、辈分或者权利的碾压，在这种信息差之下，都是没有任何作为的，而且…… 没一个活人了？这么夸张的事情，就算是灾厄也不可能在瞬间做到啊…… 感觉派人去调查这个事情，就输了，涂瑞只能先让自己镇定。 “你这手信息，是怎么来的，是预言？” “不用预言了，我现在能确定已经死光了，看来对方的目的性很明显啊……嗐，明天馆官网不更新了，网民开始怀疑，事情恐怕会控制不住地往玄乎的方向去传吧……” 何煜的语气，此时只是惋惜，但这对于涂瑞来说就是最大的威吓。 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第七区发生自己不得不依赖灾厄应对科的灾厄，在这群人回来之后的第一天就发生了！ 而现在何煜是直接是把这件事情当枪顶在了自己的头上，很难让人不去怀疑这是何煜自导自演的把戏。 但他的确是在昨天一回来就接受了管理，根本不可能去安排这样恐怖的事件，难道…… 如此顺从地服从安排，就是想制造不在场的证明吗！？ 不不不……大可不必神话这个混账东西…… “如果想让我尊重你的话，说出你的依据，先知，这并不难吧？” “超凡能力，还能有什么依据，您坐在这高位上，不会连这种常识，都要继续询问吧？” 涂瑞并没有别的话说，她十分想把何煜给马上拘押到楼下的暗室里面直接给突突了…… 如果放在超凡和灾厄出现之前，她一定就这么做了。 但自己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世界却因灾厄开始了一轮洗牌，她不能接受这个荒诞的事实。 这些超凡者，全部都是不劳而获的蛆虫！如果随便靠变异就能成为上位者，那自己之前付出的金钱，出卖的身体，又算些什么呢！？ “行，先知，我这就去调查，你若是给我的是虚假信息，我绝对不会对你客气。” 涂瑞说完，带着手下的人便是离开了。 而何煜这才是有些烦闷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毕竟，自己的能力，就算是能感知到禅在第七区的存在，也还无法通过这种微薄的信息流，捕捉到他的存在。 这个关于馆官网的信息，是在自己开启了【灾厄感知】能力之后，被强塞入自己脑海的，就仿佛是在地铁上手机没关共享被人强行推送了信息一样。 而推送的画面，就是在那馆官网办公室内的屠杀。 杀人者……看不清楚是男人还是女人，穿着莲的道袍，体型比较小，但杀气人来可是一点都不客气，那对夺走生命的疯狂和渴求，让人光是看着都觉得不寒而栗。 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和之前谢纯心给自己看的那个兔子一样，这玩意的眼睛，也是深黑之中，有着一抹猩红的仿佛瞳仁的东西，看起来是那么得不详而诡异。 “和那只兔子，是一个种类的东西吗……也就是说……” 是从出生开始，就带着灾厄的生命。 是恶魔…… 这么快就证实了谢纯心的说法吗？简直快到有些诡异了，就仿佛谢纯心就是来提醒自己接下来的遭遇一样。 难道…… 那个第二区背后的莲，就是她？！ 何煜咋舌，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猜测。 现在禅给与自己的信息，才是最关键的。 他这么做，明显是请君入瓮的意思。 这一场杀戮，只是一个起点。 只是何煜不太明白，他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一个承诺，一个结果，亦或是一个答案？！ 还是说要努力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完全被他认可且服从于他的人，然后再让自己成为他完成夙愿的最终兵器？ 何煜想不通，最终选择了躺平，十分物理性地躺在了床上。 因为他无论如何，也得不出自己需要去拯救世界这个结论。 为什么穿越者，就一定要肩负世界？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基本也不过是一句哄骗乌合之众的巨大谎言罢了。 就算是医术最高明的医生，在医院看病一样要收取高额的费用，而不是会去悬壶济世普度众人。 更何况，最关键的一点…… 自己并没有得到这个世界现有体系的任何馈赠。 无论是今天的涂瑞，还是直接的左成峰、黄军部，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都没有要将自己现有的一切，分享与他人的想法。反而是会利用自己手中现在的权利，去居高临下、趋炎附势甚至视世间万物为尘埃。 所以这个体系，如果说句实话，何煜觉得毁灭了毫无关系…… 到时候就当自己是穿越到了废土末日，不也是可以玩得挺开心吗？ 何煜想着，打开了馆官网的首页。 这个馆官网，是龙星国十分著名的一家信息发布平台，算是一个有半官方背景的民间企业；而里面内容最多，就是帮官方澄清一些关于灾厄的“谣言”。 虽然所有知道灾厄存在的人，都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谣言。 但看到这些，何煜就能十分清晰地知道禅的意思了。 这场屠杀并非毫无意义，就是想跟世人明示，这些每天在澄清着灾厄事实的人，有多么卑微而可笑。 无论管理局最后公布这场屠杀到底是什么人所为，关于灾厄的传说，也一定会在众人的心中，再度埋下一个巨大的种子。 那么，给自己的信息……何煜只能苦笑，虽然说出来很可笑，但…… 禅是在看自己到底是不是一条狗，看自己的正义感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他一定会把第二次，第三次屠杀的信息，再次发入自己的脑海之中！！直到自己受不了了，就一定会去解决这次的灾厄…… 何煜翻了个身，丢下手机，舒服地靠住了枕头。 毕竟总会有人，比自己的更急的。 而在自己真的需要出动的那一天之前，只需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把自己的系统再养肥一点，在下一次见到禅的时候…… 于个人，也总该给这个混蛋一点教训了不是？ 第085章 三天后的祈求者 三天，正第三天，涂瑞陷入了真正的恐慌之中。 虽然在这天去请何煜出山，是最为打脸的行为，但她实在是有点绷不住了。 毕竟第二天，又是有一个媒体被以完全相同的方式，在办公室里制造了巨大的事端；而到了今天第三天，那些媒体公司倒是没事，自己派出去暗暗调查的干员，到现在已经是折了三个了。 而且都死得有点惨…… 涂瑞甚至有点担心，下一次，刀是否就会直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这事情不解决，涂瑞自然是完全睡不着觉的，她本就多疑的心，在此时已经是被高高悬在了十字架上。 所以，无奈之下，她再次找到了何煜，在那单间的门口，她踟躇了许久之后，才是最终直接闯了进去。 然后自然是先摆谱。 “或许事情不用我来跟你说明了？” “或许你最应该解释的是你为什么进来又没敲门？” “或许应该尊重我一点，我再怎么说也是长辈。” “或许就算是我奶奶进我房间也会敲门？” 涂瑞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回撤一步，对着那已经自动关闭的房门敲了敲。 “满意了吗？” “那你继续说，越详细越好。” “作为先知，这些不都是你已经预料到的事情？” “听你演绎一下，说不定会比较精彩呢？” 涂瑞知道，就算是在被故意找茬，此时也只能满足何煜的愿望。 她花了将近半个小时，将所有的细节都说给何煜听了一下，甚至直接是让干员去拿来了所有被杀害人员的名单供何煜浏览，不过何煜对此并不太感兴趣。 普通人对于禅和他身边的那个怪物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比较有意义的东西，涂瑞也能提供，何煜马上就开口要道： “你这边收尸了吧，带我去看看尸体。” “但尸体被毁得有点干脆，我觉得你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越坏越好。” 涂瑞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表情复杂，只能是马上吩咐身边的人去安排这件事情。 “顺便把我这边被监禁的人都叫上，他们也得一起看。” “你才是先知，需要他们干什么？” “如果你还想解决这个事情，就照我说的做。” 涂瑞没办法，只能是忙碌了起来。 而她看到了这五人在最终见面之后那心领神会的表情，更是感觉到了自己作为总负责人的孤独。 超凡者果然还是太该死了，这种独有的居高临下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厌恶了…… 涂瑞恨得牙痒痒，但心中还是得故作镇定，带着五人去了停尸房，将那回收回来的干员的尸体，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的确，从尸体上，就能看出那个动手的混账的残暴，就仿佛是以虐杀为乐一般，他并没有选择一击毙命的方式，而是一点点的折磨。 所以，唯一一具还看得到表情的尸体上，那惊恐而狰狞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有些过目难忘。 而这些看在这五人的眼里，他们马上就明白这一定是灾厄的手笔了。 毕竟，和之前笔仙在虐杀时候的表现，有些类似。 好歹是没有做成之前那样的地狱艺术，这大概说明了这个灾厄还在成长之中，还只会像是一个婴儿一样展开最原始的破坏。 “秦庄，准备了。” “好的。” 周围那些负责这些尸体的法医和涂瑞显然都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他们直愣愣的过去，显然是没有把在场的这些人放在眼里。 “能搞到信息吗？”涂瑞当然还是关心这个问题。 “你这边有多少人手可以用？” 何煜的反问，涂瑞并不理解。 “你要人做什么？” “做我的大脑，有几个来几个，平均分配了算力，对每个人的伤害最小。” “作为第七区管理局的总负责人，我不允许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那你更情愿他们变成这样惨不忍睹的尸体？” 涂瑞知道自己没辙，立马再次吩咐。 “所有部门的抽调二到三人来负一楼的特殊停尸房，最好找年轻力壮的过来，有要紧任务要分配！” 下达任务之后，显然有些部门的主任是提出了疑问，涂瑞很轻松地就一一解答了，在这管理局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而何煜，此次当然也是有备而来。 这三天独自在单间内研究着第二区的卷宗，结合自己的能力以及在前面几个区的见闻，他马上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观测】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十分高的等级，再继续提升的难度，显然非常大，而自己最经常使用的就是这个能力，这肯定不是突破口。 【灾厄感知】本身则是一个被动的技能，想要去磨炼，也没有一个好的方法。 【诡时】则更像是一个在关键时刻才能放出的大招，练起来太累而且缺少提升的方向。 那么，自己要练的，自然就是【共识】这个能力。 而在这个能力之上，自己是的确大有可为的。 说白了，这个能力拆分来看，有着很多的细枝末节。 比如说某些时候，这个能力更像是一种【寄生】，用别人的脑子来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情。 有时候，又更像是一种【窥探】，只要愿意深入，就能得到被共识的人的一切信息。 更有时候，成为了一种【汲取】，只要是对方脑子里有的能力或者好处，都能十分巧妙地变化为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么，要怎么练？ 之前，黄军部为了完全发挥自己的能力，直接是将随军全部当成了人肉干电池。 禅在不断搞事的时候，种灾厄也是种在了别人身上，没有给自己造成任何的风险。 这便是一种差距，何煜倒是有些明白他们为什么能达到第二神识了…… 因为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无论这个代价是人命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一瞬间，何煜也想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追赶上他们，毕竟这绝对是最快而且最便捷的一种方式。 但…… 虽然不是圣母，但自己也不是自私自利到能滥杀无辜的混账玩意。 但想让自己付出，那就必须要有代价，即使这个代价…… 何煜看到门外，那浩浩荡荡来到这特殊停尸房的人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涂局长，但接下来就还要看看你的交涉能力和控制力了。” 第086章 大共识（求追读！！） 一圈圈穿着不同颜色制服的管理局成员，里里外外地围着，而何煜站在他们的中间，仿佛是一个马上要开始卖保健品的推销员。 “接下来我要征用你们所有人的脑子，你们现在最好都放松一下，等会儿脑子里面要是挤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何煜说着十分礼貌地鞠了一躬，“请不要抗拒，享受就好了。” 立马就响起了窸窸窣窣议论的声音，显然，谁也没想到叫大家过来，竟然是要做这样一件无私奉献的事情。 但涂瑞的表情十分严肃，加上刚被何煜给鞭策了一下，见大家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是不满地指向了边上的尸体。 “不配合，这些同事就是你们的下场。” 看到如此恐怖的场景，所有人自然都是沉默了。 在管理局工作，当然没人不知道灾厄和超凡存在的；只是不在灾厄应对科，谁都不觉得这事情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来，只是怡然自得地享受着此处的特权。 但现在…… “那个……能问一下吗，这会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损伤？”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举手对何煜发问道，“如果会，我能申请退出吗？” “对，这个不能保证的话，我也想退出。” “涂局，你也没有资格强制我们做这些事情吧！” 反抗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涂瑞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在刚才的威吓过后，现在则是反向给出了承诺。 “配合好的，直接晋升半个职位，副职转正，正职上调一级。”涂瑞把权力玩转在手中就如同戏珠，“当然，这样的好事，只有两个位置；你们想退出的，可以现在就出去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进入了长时间的思考。 对于何煜的【共识】，他们并没有一个十分好的认知，虽然有点担心，但多数还是只把这当做一场小打小闹。 但…… 升职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特别是对于灾厄应对科之外的职位，现在做任何事情都无法被局里所重视，有可能一个小小的科室一呆就是整个工作生涯。 所以，没人不心动，在利益的诱惑之下，想放弃不去当这个幸运儿的，才是傻子。 不过，何煜倒是不急，先把在边上准备了许久的秦庄给叫到了前面。 这个因为【脑测】而开发过的脑袋，在自己的不断利用之下，也渐渐熟悉了自己的形状，共识起来没有丝毫的压力。何煜想要用他来做一个正面的例子，来让在场的人稍作安心。 所以，何煜闭上眼，发动了共识。 所有人都能看见，何煜微微闭眼，表情轻柔，在一瞬间，就仿佛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只有身体还在原地站着，就仿佛是进入了深层次的冥想。 那微微摇晃的样子，甚至有些让人担心他会倒下。 而秦庄那边，则是仿佛中了什么东西一样，瞬间就被定住了，眼睛之中，是被充满了一种过度曝光一般的白光，丝丝信息流如同光轨在他的身旁萦绕了起来。 身边有些人已经开始称奇了，毕竟这一切…… 说白了就仿佛是一场别开生面的马戏表演。 而此时何煜能感觉到，和秦庄共识的状态十分出色，现在已经可以轻易地用他来观测这尸体上的点点细节，从而追溯那个杀人之人的具体信息。 但…… 这样显然还是不够的。 此时得到信息是一方面，培养自己的力量，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他马上就开始尝试，在共识到秦庄的时候，共识到第二个人的脑子里面去。 所以…… 很快，就仿佛是中奖了一般，又有另外一个人，出现了和秦庄一样的症状，身体僵直，眼中出现了同样亮白色的光芒。 信息流在外溢，但显然这个人就没那么稳定了，身体轻微地开始了抽搐…… 其他人员立马就离开了这个被上脑的人，在他身边留下了一个圈的空隙；毕竟就算真没什么伤害，这个行为本身看起来还是十分鬼畜的，刚才想升职的想法，也全都随即就被恐怖给淹没了过去。 但是在物理距离上躲，是没有用的。马上，在和这个被共识的人的对角线上，又是一个年轻的女性，被加入了这场大共识。 “全部给我安静，不要乱动，这没有任何伤害！”涂瑞有点看不下去这一场慌乱了，立马是厉声呵止，“大家都一样，有什么好怕的？！” “涂局，你这么说，你自己怎么不身先士卒地来发个光啊！” 马上又有人回击起了涂瑞，但她只是十分无语的摇了摇头。 “我倒是想，如果能被先知给附身，是能得到天启的美事啊！但我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你们……”涂瑞就仿佛是失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们明明有着这样的机会，却还挑三拣四抱怨连篇，我真的是……”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涂瑞的身体也是陷入了僵直，眼中的白光随着信息流一起同样溢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位先知大神是听到了他们的呼唤，而把涂瑞给吃了；还是因为一种匹配的巧合，才得到的这个结果。 总之，效果是好的，现在没有人敢再离开这个场地了，他们终于知道了选择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上。 而何煜，此时的感觉，则是十分微妙。 随着共识的越多，自己现在能感受到的东西也越多，就仿佛自己的大脑本身是一个中枢，现在正处理着所有被连接的人身边的一切信息。 有点杂，多数都是无用信息……但这种信息流的密度和感知的强度，让何煜一阵兴奋。 自己如果现在烧掉共识到的所有脑袋，大概能把这个凶手的一切，都观测在自己的眼中吧。 但这种涸泽而渔的方法，他不喜欢。 如果把每个人都锻炼成秦庄的脑袋，亦或者让自己能看谁的脑袋都像是秦庄，日后碰到任何的敌人，靠这种共识自己都能够无敌啊…… 毕竟在【大共识】之后，是可以发动【大观测】，甚至【大诡时】的…… 如果聚集了一亿人的脑袋，自己甚至不是不能停止整个地球的时间！？ 不过…… 在连接了十三个人之后，何煜的脑袋，开始超载了。 并不是不能继续共识下去，这十三个人思维所带来的靡靡之音，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浓郁了。 继续增加人数，正面效果显然会从峰值开始下降，副作用越来越明显。 那么，就用这十三个人，先开始吧—— 一瞬间，这被何煜所共识的十三个人同时转身，将自己的炽热目光，转向了这停尸房的最为残破的那具尸体。 然后…… 从他们的眼中，无数地信息流流出，冲向了这具尸体，而何煜的思维…… 直接降临到了这被害干员死之前的画面！ 第087章 棋高一着 啊……这光，啊……这街道，啊……这楼房。 何煜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能力，是真的再次提升了。 只可惜这种提升，离神识的提升应该还有距离。 之前脑测之后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片段，但现在，自己的意识体是能进入完美再现的现场，能得到的就不单单是情报，而是每一个细节的真实。 而面前这个管理局的干员，现在正和另一个同事谈笑风生，虽然他们现在躺在这停尸房里一个比一个惨…… “黑色道袍是吧，真的是服了，这种故弄玄虚的东西……” “可别小瞧，听说他们刚在第一区刚搞了个大事儿，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大事儿，能有多大？我跟你说，我超凡适配了，得到了b的评价，现在感觉已经能用点儿念力了，刚好拿这些人试试手。” “可祝你高升哦。” 很显然，这个得到了b评价的，明显要比另一人心气要高很多；这句高升，显然就有点揶揄和酸的味道了。 只可惜他们都没有未来。 “话说，我们是什么时候走到这个小巷子里面来的？” b级人问向了自己的同事，但他同事也是一脸懵逼。 “聊天去了，走错路了吧？” “妈的，还想抓一个证明一下自己的。”b级人走着，又是感觉有点奇怪，“这巷子，你以前见过吗？” “什么意思？” “总感觉我们是被引诱进来的，这是我这个得到了b的评价的超凡适配者，所得到的结论。” “可别吓我，说实话这几天那几个地方死人的事情，就很吓人了……” 何煜虽然听着他们说话，但很显然地看见，这小巷的尽头，禅……带着他的那个杀人机器，已经是出现了。 何煜甚至也没有发现他们是怎么出现的，仿佛是瞬间移动。 只可惜在这里自己没有快进快退的功能…… 所以，何煜要做的，就是仔细观察一下那个杀人机器。 仅看身形，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男是女，就仿佛是两边的特征都有点，表情也是一种中性美而冷漠的感觉，和禅搭在一起，比吉斯显然是要合适很多，只是…… 他那双眼睛，太不详了。 这边管理局的两人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掏枪大喊了一声：“不许动！” 当然，没有任何威慑。 禅只是轻轻拍了拍那中性少年的肩膀，他立马就冲出去了。 速度之快，肉眼很难捕捉，但信息流的爆炸强度，还是让何煜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他的手中没有刀刃，但黑色的淤污流出，仅仅是一突一划，那其中一名干员的右腿，就被完美地切割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 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剧痛下失去了平衡往地上倒，期间还胡乱的开了两枪，但在这空旷的小巷里，只是空打出了一阵回音。 那个b级人，无论在得到评定的时候有多春风得意，现在也只能露出狼狈而惊恐的表情。 “什么人！你们……你们以为做这种事情，管理局会放过你们吗！？” 但他没有开枪，他知道开枪也没用。 而那个中性少年，此时只是在舔着自己手上的血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还没有被他打倒的干员。 “别跟他们废话了，干啊，你不是有念力了吗，干啊！”躺在地上的那个干员，根本止不住血，此时的剧烈疼痛，让他只能用愤怒来缓解。 不过，那个中性的少年，再次出动了。 枪的准星，是不可能跟上他的动作的。 而他显然也不喜欢敌意，这次的动作，手上又是乌黑的一闪，直接是切掉了这个干员的双掌。 枪和握住枪的手同时落到了地上，发出了不太连续的完全不同的声响，何煜听了都觉得有些难受。 更可怕的是，这次那中性少年，并没有直接回到禅的身边。 而是直接抚着这b级人的腰，盯住了他那惊恐的眼睛。 “你……以后……是威胁……” 以后是威胁！？ 何煜对这句话，十分感兴趣。 这个中性少年本身的行为，和人类就有着差异，并不像是一个拥有着完整智能的存在，本就更像是一个人形的兽。 而这种活动能力，显然他的肉身组成，和人类绝对是大不相同的。 这里面，和小伞极有可能是同一种构造！ 而他的思维模式…… 他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听到了这个男人被评定为b级适配，才说出这句话的。 而是本身感知到了什么。 就像是自己的【灾厄感知】一样，他这种【超凡感知】，说不定跟自己是同一种力量。 但何煜可不想承认跟他的同源。 这东西也并没有给何煜很长的思考时间，下一秒，他直接是将手，刺入了这个干员的腹部。 那动作十分轻快，就仿佛是要去水里捞什么东西一样，马上就开始在里面搅动搜寻了起来。 血流如注，而这个干员口中也是喷出了一口鲜血，但他并没有倒下，因为这个中性少年，还把他的身体扶着。 甚至这个少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是在做着最为稀松平常的事情。 “很微弱……但是威胁……清除之外……获取……” 少年说着，将手抽了出来，手中那漆黑之上，似乎是多出了一层淡白色的膜。 然后他用这只手，直接抓住了这个干员的脑袋。 喀拉镲—— 然后传出了一阵头骨整体碎裂的声音，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这个b级人给随手抛开。 但在瞬间，又是突然警觉地，回头看向了禅。 “还有东西……在哪里……？” “就在你身边啊，看不到吗？” ？ 何煜虽然感觉奇怪，但十分可惜的是，这中性少年的身边，就是正在近距离观测的自己。 而禅的眼神，一点点地看向了自己这边，那眼神就仿佛是铁索一般地直直绑住了何煜。 “你在那里的，对吧。” 除了是跟自己讲话，还有可能是谁？ 何煜没有回复，只是努力镇定地等待着禅的发言。 “你的能力实在很有意思，所以我才会让你活到现在……只是你现在太喜欢过家家，非得锤炼锤炼才能达到我的要求……” 禅说着，召回了那个少年，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对何煜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你不出动，我这可爱的神子，会在学习中，把整个第七区屠光……是想让第七区成为他的乐园，还是让他成为你的经验包，自己选吧何煜……我很期待和你再会……” 第088章 提升的真相（求追读！） 何煜睁开眼睛，十三个人同时一晃，恢复意识，有几个甚至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涂瑞就是这其中之一，毕竟她也有五十岁了，常年坐办公室导致她的身体状况绝对不能说是很好，此时找不到平衡感完全情有可原。 当然，一瞬间在内心，她还是觉得有些颜面扫地的……她心中明白何煜明显就是在故意让她难堪，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想着自己前脚说过的话语，她只能是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 “嗯……先知先生，或许你应该给我们一个答案了。” 何煜整理了一下头发，活动了一下肩膀，看着那具可怜的尸体，只能是苦笑。 “真的要当着大伙的面说吗？” 涂瑞有点难绷，但她知道接下来绝对是难以接受的暴论，还是挥挥手，还是让这些刚被召来的人，全部回办公室去。 虽然有几个刚才被何煜共识的人似乎想问问之后升职的事情，不过看到了涂瑞现在这样的表情，他们都明白——现在不提还有可能，现在谁提了，那就是一定没有。 所以，人潮很快就退散了下去，就仿佛是在这里展开了一场烽火戏诸侯……涂瑞是纣王，何煜是妲己…… 而人一旦变少，这三具尸体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就变得比较浓郁了，一直在旁边的小伞此时已经是有些受不了，在角落里干呕了好一阵子。 涂瑞则是十分谨慎地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才是看回了何煜。 “你说。” “那个这两天完成了屠杀的杀人机器，是灾厄和人的合成体，他和他的主人的目标，是屠杀整个第七区。” 信息量有点大，涂瑞也不得不努力去理解了半天。 “你说灾厄和人的合成体……指的，是那种已经被灾厄完全感染的异变体吗？” “当然不是，那种东西破坏降临点就会消失，而且本身没什么战斗力，但这种东西完全不一样。” “危言耸听……这是现有理论中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 “那你也可以等着再死点人再让我行动，反正我不急。” 涂瑞明白，自己的诉求，容不得自己如此傲气，这次，她十分客气地对何煜做出了手势—— “走吧，带着你的人，去我的办公室聊。” 涂瑞甚至努力故意做出了一副和何煜相见恨晚的表情，何煜倒是一点都不想有这个忘年交。 这管理局总负责人的办公室，自然是位于整个大楼的最高层。虽然在装潢上跟整体大楼的风格没什么差别，但办公室却是真的很大，还自带一个会议室，不禁让人想起了左成峰那个宽广浮夸的大办公室。 只是不知道下一任去那个办公室的人，会不会觉得有点晦气。 而涂瑞当然没坐她自己的办公椅上，而是先请何煜一行在会议桌边上落座了，又是叫了秘书去端水泡茶，自己才是选择了一个比较偏的位置坐了下来。 虽然坐得歪，姿态倒是摆得很正。 “说实话，先知，这个世界有灾厄和超凡者这么久了，我对这些事情的厌恶，从来没有达到过现在这样的高度……”涂瑞的表情，多半是自嘲，“但你做到了。” “如果你一开始没那么有侵略性，我们早就可以坐在这张桌前了不是吗？”何煜耸耸肩，敲了敲桌面，“现在还有机会，看你表现。” 涂瑞和左成峰那种人毕竟不一样，有着更多的老谋深算；而和黄军部比，她又有着女人的细腻。只可惜现在就连徐娘半老都算不上了，要是放在十年前，她都还有自信靠自己的甜美声线和妙曼身材跟何煜谈谈条件。 现在，唯有仰仗自己的权力了。 “第七区当真面临这么恐怖的浩劫吗？” “不仅是第七区，整个龙星国都是，当然……”何煜指了指天花板，“上城的那些人除外。” “任何灾难到来，死掉的都是没权没势的人，这是必然……只是……”涂瑞不掩饰自己的不解，“我还以为我这种地位的，能拿到一张诺亚方舟的船票。” “看来你对上城也是一无所知吧。” “的确，活了也有半百，却没有见过那传说中的地方。”涂瑞拿起茶杯的同时，支走了身边的所有人，又是用眼神暗示了何煜身边的人是否都能留下得到了肯定答复之后，才是继续说道，“说白了，你想要多少。” “钱？” “人。” “人？” 涂瑞这时候反而是有些不自然地笑了。 “这时候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刚才叫那么多人过来，不就是演给我看的吗？” “你把那些，当做演？” “有错吗？” “你并不是超凡者，有些事情理解不了，我不怪你。”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先知，你可别太小瞧人了。”涂瑞略为自满地笑了笑，“第七区最强的超凡者，也是从我手下走出去的。” 最强……那会达到第几神识？何煜倒是有点好奇这个问题。 “涂局，这个人……在第七区不是禁忌吗？”罗婕斯这时候终于是插入了进来，“之前我那么问，您都没有跟我说。” “时代变了，罗婕斯，那个人在第七区最多不过杀害了几千人而已，而你的先知刚才说什么？屠杀全区……！跟他比起来，曾经的最强不就是一个笑话吗？” 一代版本一代神，这曾经的最强，可能也不过是个1080ti吧，放到现在的40时代绝对是不够打了。 但也听不出来涂瑞是在故意揶揄还是真的赞叹，何煜觉得这个信息，倒是有点突兀。 “这和你觉得我要人，有什么关系？” “你们超凡者想提升自己的能力，不就是靠吃人吗？” 涂瑞的这轻松说出的一句话，对在场的五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度不友好的打击。 毕竟处于一种隐晦的状态，谁都不会主动去提超凡要怎么提升这件事情；但是在灾厄事件中一点点进步的每一个超凡者都十分清楚，没有超凡，他们不可能获得任何的进步。 而在用超凡中解决问题的过程中，灾厄能带来的经验值是一回事，杀灭异变体带来的经验又是一回事。 而杀掉异变体，四舍五入的本质上，不就是在杀人吗…… “你原来一直都是这么看我们灾厄应对科的吗……？把我们当吸血鬼、怪物还是恶魔？！”罗婕斯好不容易才对涂瑞心平气和下来，这下声音又是有些愠怒，“我们可是带给区域安宁的英雄！” “别着急，罗婕斯，我不是在针对你。”涂瑞摇了摇头，“我是说所有的超凡者，都是恶魔。” 第089章 新人类，人上人 罗婕斯虽然很想反驳，但在看到何煜那游刃有余的笑容之后，又是将怒气给收回了一半。 何煜不恼，因为他明显看出来了……涂瑞并不是挑衅的意思。 倒不如说，这最为真情的流露，反而是她想要和自己这边真正结合成利益同盟的关键。 “恶魔也好，吸血鬼也好，甚至怪物，都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何煜摇了摇头，“但我觉得要给一个正确的名字，‘新人类’这个词或许才是最贴切的。” 这个词，当然是直击涂瑞的痛点，敲击着她的骨髓，她甚至感觉自己全身的血管都是在瞬间抽动了一下…… 毕竟，这些超凡者不光是要夺走自己的地位，现在甚至连自己作为一个人……而且是人上人的定义都要夺走吗？！ 要是现在有一天灾厄突然消失了，那这所谓的新人类和旧人类，一定会开始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吧……就像是以前在中世纪，猎巫这件事情非得做，不做不行。 “那么高贵的先知，我现在的问题是，你到底需不需要吃人？” 涂瑞在谈判桌上的能力，还是值得钦佩的，绝对不放走她好不容易拿到的主动权。这点何煜得称赞她一下。 而且，她所说的事情，不得不说，对于超凡是有点理解的…… “我刚才也没吃你吧？” “你刚才难道不是在吓我？” “只是你的脑子比较合适而已。” “那我该荣幸一下？” “可以，你也可以在这之后去做一个脑ct，看看你的脑子有没有什么损伤。” “……谢谢你关心。” “并不是关心你。”何煜摇了摇食指，“而是给你一个新的任务，我需要这次被我共识的所有人的脑部变化数据。” “我有点搞不懂，难道你真的不要人作为你提升超凡的材料吗？” “我希望和大家共赢。” “……” 怪人…… 虽然想这么说，但超凡者本身，就没有不奇怪的。 而且，共赢这个说法，对涂瑞来说甚至是十分具有诱惑力。 “难道……你能……把我也变成超凡者吗……？” “呵……” 何煜忍不住笑了出来。 毕竟，涂瑞再怎么表现出自己对超凡者的厌恶，原因只有一点—— 那就是她不是超凡者。 不过这点，对于何煜来说，倒是一种提醒。 自己曾经授予过叶雨晴一份超凡，但这种必须是给她主动开启，她才能使用。 现在自己才是第二神识，这种能力肯定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自己如果能给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安上开关，自己说不定就能真正的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军队。 先从自己的嫡系开始吧…… “我可以慢慢培养你，但你给我的资源得够多。” “好说，现在要我做什么？” “首先看你想不想第七区再有人死，如果不想话，全员出动开始巡逻监视，要是他们出现了，马上给我消息。” “他们？” “拿两张纸来。” 已经把所有的秘书和干员都支走了的现在，涂瑞只能自己去拿过来递给了何煜。 而何煜只是将其放在了桌上，手指轻点自己的脑袋，然后信息流的白光，就在他眼中流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两张纸上，超清的……禅和他身边的杀手，被他称之为神子的少年的画像，就跃然纸上了。 “这……这两个人就是凶手！？” 涂瑞惊讶地说不出话，何煜这能力方便得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何煜倒是不以为意，他只觉得自己对信息流的利用，还只是冰山一角，以后应该还能做到更离谱的事情。 但…… 从这里开始，对禅的反击号角就正式吹响了。 如果在第七区……甚至第一区的每一处都贴上他的照片，让他无处遁形，他不可能活动得像现在这么自在，闹到真惊动了军部其他人和上城的人，他也绝对有自己的搞事的极限。 “复印个上千张上万张，管理局人手一份开始巡视；如果在此过程中管理局的人员伤亡太大，就把朱雀军部的人请过来；如果伤亡还太大，我会联系青龙军部，总之……第七区必须成为他们两人的坟场。” 虽然听起来这说法是挺振奋人心的，但涂瑞敏锐地看出来了这里面异样的点。 “那你呢？你提供这些情报之后，就开始当指挥员了？！” “我得在这段时间内，把实力提升到能战胜他。” 涂瑞虽然对超凡者有着一定的理解，但对于这种绝对强弱并没有任何概念。 “那你提升这个，需要多久？” “看大家练得怎么样了。”何煜说着，看了一圈自己身边的人。 这是他现在能依赖的所有超凡者，也是涂瑞最后的救命稻草。 “灾厄应对科二组的人你要吗？” “不用，他们自然得投身巡逻的队伍，如果能监视住这两人最好。” “我还知道两个民间的超凡者机构，只要花钱就能调动起来，让他们也加入吗？” “自然是最好。” “后勤这边我提供十……不，二十人供你调度，你看够吗？” “足够。” “很好，管理局七、八层的健身房、训练室和演练室的使用权，我也会全部交付于你，满意吗？” “虽然我觉得比起讨好我，我分配的任务你完成得好，我会更开心。” 涂瑞当然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那一系列说法，实在是有些太谄媚了。 舔了这么多年，面对何煜，不小心把自己的本能给激发出来了…… 只可惜何煜并没有赏她一根骨头，比起舔，这才是最难受的地方。 但……怎么说都还有一线曙光…… 毕竟，成为超凡者这种事情，无论自己舔过多么位高权重的人，他们都是无法完成的！ 超凡适配……在曾经的世界规则里，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唯一和绝对能决定人能否成为人上人的方法，但……但是！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虽然这只是一个饼，但刚才被何煜给共识了脑子之后，涂瑞真的觉得自己的身体此时变得十分新鲜，仿佛是在下一秒就能得到无与伦比的能力。 所以她站起了身，对何煜鞠了一躬。 “没问题，你说的都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全城的巡视、监控以及宵禁，你这边要是准备好了去战斗，随时通知我，在这之前，我会帮你扛下所有一切的。” 第090章 先知小队的集训（求推荐！） 管理局最终是成为了何煜掌中的棋子，全员开始了超长时长的加班。 而何煜这边，带着五人去了涂瑞给他们准备的训练室。 就算只是第七区，在这种管理部门的核心场所，配置都还是很先进而齐全的。 而且，二十个后勤人员，也是接受涂瑞的调度来到了这里。他们在见到了何煜之后，眼神中虽然谈不上崇拜，但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毕竟现在若是被外派，随时都是有着恐怖的死亡威胁，而且是虐杀惨死，在这边就相当于暂时免死了。 而且，服务好了何煜这边的超凡小分队，留下一点好印象，以后说不定就能在更大的灾厄中，得到一块免死金牌。 所以他们都是尽职尽责，上来不是端茶倒水，就是开始介绍起了这里面所有设施的用法。 只可惜何煜并不领情，只是让他们带自己去了最大、最空旷，也是最抗击打的一个特殊训练室去可，然后关门让所有人在外面等命令。 而此刻，特训就此开始，之前一直有点躁动的叶雨晴，此时是完全忍不住了。 “是要给我们传授新的超凡，对吗？”叶雨晴说着，甚至已经开始用自己的紫影，磨起了自己的刀。 上次在和吉斯的大战之后，这把刀已经是出现了好几个豁口，更是变得有点钝感了。不过，似乎这紫影能力本身就能给他抛光，在一点点的修复之下，似乎比以前还要更加锐利了。 而罗婕斯那边，虽然口头上肯定不会表达自己的期待，但那时不时瞟向何煜的眼神，还是充分暴露了她的内心。 秦庄和小伞两人就显得更与世无争一点，甚至不觉得何煜会把他们加入进赋予力量的名单，只是比刚才被关在门外的那些更高级一点的后勤送水工而已。 但何煜马上就给出了答案。 “我现在的能力，还比不过禅；而他现在培养的那个怪物……和小伞是一类……不，应该是比小伞和灾厄结合的更好，浑然天成的一个灾厄怪物。我们想打败他们，必须要将五个人的力量全部发挥到最大。” 这下，所有人都被囊括了进来，但谁都不知道现在属于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那么下面，我来说一下我的能力。刚才大家也看到了，我的意识可以共识到你们的大脑中，但共识之后对于每个人来说，可以做的事情很不一样。” 何煜说着，走到了这训练室边上的战术板边上，开始用笔写起了说明。 “比如说刚才，你们看到的，我是主宰了那些普通人的意识；但秦庄和叶雨晴，你们是体验过的，我能把我的力量强化到你们自身的力量上，让你们发挥出更大更强的力量。” 秦庄和叶雨晴互相看了一眼，秦庄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但叶雨晴则是摇了摇头。 “我跟他还是有点不一样吧？” 都过了这么久还是很嫌弃秦庄吗……？ 还是说现在嫌弃的理由，只是因为秦庄也完全变成了先知的崇拜者，而感受到了竞争的压力？！ “是否一样，全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何煜只是轻笑着解释道，“有人能在共识中主宰自己的大脑，把我的力量当做辅助；但有人却只能成为我的傀儡……所以，才需要训练。” 何煜说着，又是用信息流开始在战术板上作画了起来，效果堪比最近最火热的ai。 “我现在就像是一个信号源。”何煜把自己画在了中间，身边分列了在场的四人，“我的信号会传播给你们，你们连上我的wifi信号会有几格信号，网速有多快，全看你们自己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手机……如果你只是一个4g手机，肯定难以接受到我的5g信号。” “那你可以把最大的信号分给我，我以前可是试过的，怎么说应该都是个5g手机吧？” 叶雨晴立马是宣示主权一般地向前走了一步，但罗婕斯只是在边上一声轻笑。 “是不是有点太高看自己了？我只是还没有和何煜共识过，要是真做了，你这个a+，或许还是比不过我这个s的。” 罗婕斯的言语之中，自信感满满；对于她来说，这天是终于等到了，她自然要强势证明一下自己的力量。 “我……我更倾向于用先知本身的力量。”秦庄这时候也是有些不一样的看法了，“我的力量，在刑侦里面有点用，但是在战斗中没啥用；如果我能变成像你一样的观测者，不仅能减轻你的负担，还能增加自身的作用，我……我这么想可以吗？” 何煜做出了一个请便的手势：“我说过了，这个力量怎么用最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那……那我呢，我……我真的不太明白？” 小伞那可怜楚楚不谙世事的表情再次摆了出来，但何煜依然只是轻笑。 “你留在我身边，不会就是想当个废人吧？” “诶，黑金哥你也不至于这么说……” 毕竟小伞的存在的确有点特殊，何煜还是破例给了一点提示。 “那个杀人机器……”何煜指了指挂在战术板边上的头像，“神子……和你同样都是和灾厄共生的生命。他对黑色淤污的利用，已经炉火纯青了，你起码要用我的力量，做到能跟他四六开地抗衡才行。” “但……但我不知道他的力量是……” “先做到你的最好。” “是……好的啦……！” 小伞有些故作努力地捏紧了小拳拳，显然她的夹子音又是被旁边的两个直女给狠狠地鄙视了一通。 “那么，开始第一次五人共识，你们准备好了吗？” 四人陆陆续续地给出了回答，之后便陷入了沉默的等待，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毕竟对于这四人来说，此时都是进入了一种十分特殊的竞争关系。 但何煜并没有着急着让自己的共识发出。 而是十分细致地，就仿佛是在抽丝剥茧一般地，给这四人一种连线。 因为自己必须保持清醒，同时让四个人的思维都保持在自身的频道…… 很难……虽然在能力的基础上没有太大改变，但却是一种全新的演绎。 所以何煜最初的目标，自然还是秦庄。 而在短暂的准备之后，连线十分默契地成立了，两人的眼睛，再次一起泛起了一种白光。 不过这次，是一种淡淡的，带着丝丝银色光纹的白光。 然后两个光眼男对视一笑，场面十分诡异…… 第091章 思维之阵 成功了…… 就仿佛是双开了一个小号一般，何煜现在脑海中的感觉是十分微妙。 如果把精力完全集中在秦庄身上的话，似乎是可以控制他的举动，比如说…… 抬手！ 何煜看到面前的秦庄是将手轻轻地往上动了一下，动作之细微，实在很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而秦庄的一些思绪，此时也和之前一样，如同靡靡之音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萦绕；显然秦庄对反过来控制自己的大脑并不感兴趣，这些声音也是十分的轻微，几乎可以忽略。 那么…… “可以用我的能力了吗，秦庄？” “我……在试，很难，这东西，不是我这种级别的人，能随便提取的。” 何煜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第二神识加上系统的力量，秦庄对于自己来说就是汪洋里的一叶扁舟，想从中获取有用的东西，就仿佛是要把大海的水变成能饮用的水一般，是一个非常难的事情。 但秦庄没有放弃，何煜能感觉到自己大脑在某个有些偏的位置有些微微的刺痛，大概是秦庄正在某一个通道里寻找着最合适他的解法吧。 很好，看来秦庄对自己的影响，也不过如此了，何煜将目光看向了叶雨晴。 “下一个，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 叶雨晴这边有些基础，要操弄起来的确会简单很多，何煜是把之前给她开能力的那种连接，直接再次送入了她的脑海…… 小号，又多开了一个…… 何煜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能三线操作，但叶雨晴那边倒是显得很轻松，她的眼中，不仅仅是白色的光芒，而是一种白色带着紫色的流光，显然是很惬意地保留了自己的力量。 “这……” 但叶雨晴越是感知着这份共识，越是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 “我真的可以和先知你共用这份力量吗，简直太僭越了。” “不要客气，习惯一下……”何煜说着，已经是有些不太舒服地揉了揉眉心，“我们彼此都习惯一下。” 叶雨晴点了点头，已经是开始在刀刃上尝试导入白色光晕了，但显然，这一步没有那么好实现。 而拜此所赐，何煜的脑袋的偏右后测的地方，又是燃起了一丝丝灼烧感一般的疼痛。 但能忍，何煜看向了罗婕斯。 “罗总，别来无恙。” “来吧，可不要让我失望。” 何煜观测过好几次罗婕斯，但并没有真正跟她建立过联系，更没有预测过与她超凡有关的未来；而这一次，双方或许终于是有了一个最合适的坦诚相见的机会。 何煜将自己的共识能力，再次引流—— 而这次，罗婕斯眼中闪出的光芒，更加奇异。 她本就是异色瞳，黑色的眼瞳上，是白色的丝丝细缕没错；而猩红流转的那只眼眸，此时则是闪烁起了一种让人惊异的红色光芒。 这也导致了何煜的共识，出现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情况——罗婕斯的大脑，是有一部分完全封闭，自己没有任何共识权限的！ 罗婕斯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看着何煜惊讶的表情，她勉强做出解释。 “我也不太清楚……但这个异色瞳的事情，我以后可以跟你详细解释。” 虽然的确很好奇，但现在，自己的精力，绝对没有放在罗婕斯这异常大脑上的富余，他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起码现在，我和你的相性是十分糟糕的，想要获取我的力量，你看来是得下最多功夫的那个。” 叶雨晴那边偷偷瞟了罗婕斯一眼，马上就再次自己试起能力的结合了，只是将那个略显轻佻的眼神，如同烙印一般地留在了罗婕斯的心中。 妈的…… 罗婕斯当然也只能在心中咒骂。 赋予自己这个异色瞳的人，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这是给与自己的力量，但自己直到现在，所有的超凡，都还是靠自己来获得和发动。 而现在，这异色瞳竟然还阻挠起别人给自己力量了！？ 马岚博士，你特么的会玩啊…… “没事，笨鸟先飞，我会竭尽全力地去汲取的，你可给我注意点。” 话虽如此说，但罗婕斯这次共识对何煜的伤害的确最小，他只是轻微感觉到头皮有点发麻而已。 就是那靡靡之音有点大，看得出来这罗婕斯的内心就如同洪流一般浩荡，从不停息…… 但这个打击人的信息，何煜不准备提供给她了，他转而看向了最后的目标。 平心而论，也是何煜最为期待的目标。 毕竟，虽然之前的战斗之后，小伞身体的破损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但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到过大脑。 而现在灾厄和小伞共生，不可能对她的脑子没有兴趣。在自己和笔仙谈过那么一次之后，何煜更认为它会以占据小伞的脑子为目标，如此的话此时脑子里有点灾厄，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自己这共识的，就算只有一点点，显然也不可能只是人类或者超凡者的大脑这种简单的事情了。 搞不好，又要和笔仙见面了吧……？ “那……那个，黑金哥，还是……还是要求你温柔点啦……” 小伞的夹子音依然是那种楚楚可怜的声线，但何煜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对小伞，必须是最小心谨慎的，就算是不小心让她有些难受或者不舒服，那自己也一定会强迫她忍住。 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是连接三个人了，要是被那笔仙给趁虚而入，自己说不定也会变成一个双生寄兽…… 让自己也变成这种东西……还早点了吧。 所以，何煜这次也不骗小伞。 “不好意思，这次我要来粗暴的。” “呜……咿呀……！” 然后，之前的三个人都很好，何煜只有在共识进入小伞的时候，是听到了如此夸张的一阵反应。 预料之中，出问题了。 虽然每次的感觉，就仿佛是大脑中直接加入屏幕开了个小号，但这次…… 就仿佛是这号上有病毒，登录上去之后，马上就开始跳出各种各种各样的乱码，并开始从各个地方开始攻击何煜的大脑。 之前被共识的三人，身体都是同时因此抽动了一下，显然在共识下，这病毒影响的不是一个人。 而小伞那可怜楚楚的表情，也在这样的共识达成之后，突然咧开了嘴，露出了那她专属的，究极病态的笑容…… 第092章 新力量的演习 还有这一出？ 何煜承认，自己的确是想少了。 之前和笔仙接触过一次，就以为她已经完全是一个被自己所吸引的特殊意识体，但是现在如果有机会…… 她作为灾厄的本性，能真正地占有掉自己这样强大的超凡者，不是更合适的一种做法吗！？ 人与人之间都没有任何信任的现在，自己竟然去信任一个灾厄……想想也是挺搞笑的。 不过…… 还真说不准谁更值得信任…… 要是这又是小伞故意借这个机会装疯卖傻，事后再次装楚楚可怜说她什么都不知道，那自己可是要吃大亏。 所以，何煜揉着已经有点五味杂陈而剧烈疼痛的脑袋，冷冷地看着小伞那癫狂的笑容。 “你是谁？” “……” 小伞没有回应。 何煜将共识的力量往她脑海里又冲了一次，然后依然是遭受了顽强的抵抗。 “如果你现在是小伞，被我发现了，会有怎么样的后果，明白？” “……” 何煜开口威胁，但小伞那边依然不说话；而何煜脑海中的乱码开始扩散，身边那三人似乎更是有点刚不住的意思了。 要先取消他们那边的共识吗？ 何煜差点儿就这么做了，不过在操作的瞬间还是停滞。 不对…… 这不正是机会吗！？ 毕竟现在只是小伞，就能对自己的共识做出如此巨大的反应，还能让自己互相共识的人全部加上负面效果；到时候神子会有些什么能力，可是更不可预估。 而叶雨晴那边已经是做出战斗姿势了，罗婕斯也是身子一凛，马上就把她的剑御了起来，成一个十分严谨的剑阵。 反倒是秦庄只能是尴尬地拔出了枪，指着小伞，表情略微有些尴尬——毕竟他没有可以用来战斗的超凡能力。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进攻，还在等着何煜的指示。毕竟小伞现在的状态，贸然上前的结果可能不会很好。 “各位，稳定住自己的意识，在这种干扰下能使用出自身的超凡，就是这第一练的课题！” 何煜给出了命令，在场的众人，也只能是开始努力稳住阵脚。 而现在这小小的训练室内，头疼的整体浓度，应该是一个人类无法想象的恐怖高度…… “你来……你来……看我了，我们……结合……” 然后，小伞说话终于不是夹子音了…… 现在说出这种话来应该也不是装的，何煜能确定现在灾厄的是因为自己的共识，无法抑制地出来抢到了主动权。 现在的小伞，是笔仙…… 所以……这个看起来就不太妙的笑容，原来并不是敌意吗？而是灾厄这玩意，本身就会把人变得扭曲吧…… 可稍微收收味吧，或许之后可以培养一下灾厄学学小伞的卖萌和心机……？ 而脑内的这些乱码，更是因为灾厄本身就是一种无序的存在；自己共识到了灾厄，自然不可能像是之前那三人一样，是一种可以理解的逻辑。 但还是不得不跟她交流。 “结合还不是时候，笔仙。不过你出来的正好好，要做我的训练对象，和我这边的人打一场吗？” “打……杀……笔仙……喜欢……” 不愧是灾厄，说到打打杀杀就来兴趣了。 “打可以，杀不行，到时候有目标给你去杀，你要是能杀，我绝对会好好褒奖你。” “奖……期待……” “别期待了，现在能来吗？和我们打一场呗？” “……” 笔仙在一阵简单的思考之后，说出了一个字： “开。” 叶雨晴马上就动了起来，她永远是迫不及待的那个。 而且，小伞的本质是灾厄而成的双生寄兽这点，她也是一直铭记于心。何煜十分怀疑她会不会找机会借着是意外，给小伞来下点狠手。 或者说，她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手下留情是个什么意思。 何煜不知道她此时开没开那短暂预测未来的力量，但小伞是在抖了抖身体之后，在非常极限的距离之下躲开了叶雨晴的攻击。 然后是将右手直接变成了淤污所形成的触须，直直地突刺向了叶雨晴。 有点味道了啊，这灾厄…… 不过这种攻击对于叶雨晴来说，并不难解，她侧身想躲，那触须却是先一步被飞剑给切断了。 “要练就一起练呗，雨晴，你可别拖我后腿。” “废话！” 和罗婕斯配合这件事情，显然是让叶雨晴十分不爽，在笔仙那边还在组织手臂重生的时候，她就再次直愣愣地冲杀了上去。 对于笔仙来说，一打二仿佛是有点险。 不过她马上是往后一撤，在前面用淤污留下了一个仿佛残影一般的壳。 随着“啪叽”一声，叶雨晴击了个空，罗婕斯马上是往前一步，御剑再次远程攻击，正面火力全开的情况下，还封死了笔仙能逃跑的路线。 这下笔仙又是面临了十分艰难的处境，只能是用淤污形成壳，局部强化到最大，好不容易才把这飞剑挡开。 而叶雨晴的连环攻击，在此时又是展开了。 虽然这两人明显是在赌气才赶着发动攻击，但两人的战斗素养都是十分出色，这车轮战反而是打出了仿佛是配合了很久的老队友才有的默契。 而且……一个远程一个近战，几乎是能无缝衔接攻击到笔仙的软肋，打得笔仙现在是极度不舒服，何煜都有些担心因此小伞的身体本身会受到伤害。 但她怎么说都是双生寄兽。 之前那残忍战斗中的经验，显然她都是汲取到了；而最恐怖的一点，这两个正在酣战的女人几乎已经忘记的是，笔仙现在其实也在共识之中。 所以—— 笔仙瞬间将灾厄的力量，从共识大幅扩散了出去。 一时间，何煜反应剧烈，自然是也影响着正在战斗的两个人，动作都是有些变形不说，各自的超凡同样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罗婕斯那御剑都是有几把直接落到了地上。 而笔仙战得正酣，自然不会手下留情，那淤污所组成的触须已经重整旗鼓，直冲此时那状态不佳的两人。 该用自己的能力停止这一切了吗？ 不，还不是时候……何煜马上淡然了下来。 砰砰砰——！ 三声枪响，来自战场的最后方，此时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秦庄竟然是能在这样的共识之下，还稳住自己的脑子，镇定地完成反击！ 看来……三人……甚至这四人的力量，还真是各有特色，自己真没选错人啊。 何煜咧嘴一笑。 他相信，这些人一定都能在这灾厄的世界，成为不可或缺的英雄。 第093章 团队定位 枪响声在这封闭的训练室内十分刺耳，秦庄的枪法倒是十分精准，只是打中了那些飞刺出来的淤污部分，没有对小伞身体本身造成伤害。 而被枪击中后的笔仙，似乎更加暴躁了起来，那被打得有些散型的触须，直接是分裂成了好几处，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地想直接将三人给一次击溃。 何煜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对于何煜来说，要完全管理这三份共识虽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是要全部断开，并不费多少功夫。所以他在笔仙接近暴走的瞬间，直接是将这次的共识给停止了下来。 三人瞬间是感受到了一股轻松感，反击的准备也是在瞬间完成；不过笔仙那边就不太一样了，就仿佛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一般，那边的黑色淤污在瞬间全部融掉，回归成为了完全是小伞那个娇柔女生的模样，轻柔地摔倒在了地上。 这让这边还准备继续这场战斗的三人，都是变得有些懵逼，毕竟这种状态之下，他们绝对不会对小伞发动攻击。 但毕竟双生寄兽的狡猾和诡异，他们都是领略过的，就算小伞现在毫无防备地躺在地上，他们仍然保持着防御姿势，没有丝毫放松。 所以这时候做出决断的，只能是何煜。 “放心，她现在没有任何威胁了，扶她起来休息一下吧。” 罗婕斯还没反应，叶雨晴倒是第一个过去，将小伞给扶了起来，直接扶到了何煜的身边；这种主动的行为，罗婕斯看了只能无语地在边上咋舌了一声。 “要好好研究一下现在的她吗？” 而叶雨晴这次，并不是为了表现自己是何煜的忠犬，才这么做的。 对于这个双生寄兽的一切，她十分地好奇，这对于她之后对灾厄的认知和战斗都有巨大的帮助，所以她此时的提问，是真切地想知道何煜给能给出的信息。 不过何煜却没回应他，只是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室。 “把她放在那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下就行。”何煜说着，指了指另一边的战术板，“我们去那边开会。” “开会？” “对于你们后续需要精湛哪些力量，我会一一说明。” 说到这个，三人自然是都来劲了，整理了一下因为战斗而变得狼狈的衣服和发型，三人很快回到了战术板之前，等起了何煜的说明。 何煜此时也是找机会精湛着自己的力量，将新鲜的信息流从脑海中一点点扣出，直接将刚才战斗中的一些画面，给具现化到了战术板之上。 “首先，是叶雨晴……” 第一个提到的是叶雨晴的名字，罗婕斯不由得再次不爽地坐了下来，翘起了她的大长腿。 “你的力量，我之前已经给予过你强化的方向，但显然，在观测的空间和数量上，还需要加强。毕竟我们的战场上的主力，甚至唯一先锋就是你，你必须在打出足额伤害的同时，给后方提供有效的保护。” 叶雨晴之前的战斗，是以单打独斗居多，而且习惯性地会杀红眼，还要给同伴提供保护这事，对她来说还真有难度。 “能只保护你吗？” “不行，我们是一个团队。” 叶雨晴也就一问，没想太多，点了点头，虽然还在思考着要不要继续追问，但何煜马上继续开口了。 “罗总，你是我们的阵眼，需要你以后的剑阵，能根据观测到的信息，做出最优解，在火力覆盖和掩护上都做到将提前量计算进去，以此为我们建立战术上的绝对优势。” 罗婕斯大概明白这种感觉，自己现在的阵法，都是根据一些现有的古籍或者现代战术改良的，但并没有对实际有任何对应，比较机械化。何煜说到的，正是她需要去对应的困难。 “而秦庄，你就是辅助，在我和大家共识的时候，你需要负责去调节每个人大脑里面信息流的强度，梳理他们的信息脉络，让他们能更好地接触到信息，最大地发挥自己的作用。” 秦庄虽然想说点儿什么，但还是止住了。 毕竟他的超凡，的确不是战斗类型的，虽然作为一个男人在后面给大家打辅助感觉于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 就像是在刚才，做不好，很可能会导致团灭。 “至于小伞……”何煜继续说道，“我们在平常的训练之中，还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她，她是无比珍贵的样本，还能作为对手来给我们提供无法或缺的经验；至于在战场上……” 何煜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狂战士，也是奇兵，在她释放本能之后，极大可能无法控制。” “这样的话还投入战场，岂不是很危险？”罗婕斯皱眉反问。 “不，如果是普通战场，她可以轻松解决；但释放本能的时候，那可能也是我们在战场上溃败的时候，她这时候如果能因为暴走拖住敌人，对我们来说，大概率会是一个好消息。” “说白了，特殊时期的弃子。” 叶雨晴在言语上从来不会含蓄，这个词一出，这个小小的作战会议变得十分沉寂。 “呜……唔……” 而这时候，躺在旁边沙发上的小伞，就仿佛是听到了大家的议论一般，轻轻发出了一阵轻哼。 “她听到了吗？” 叶雨晴说着，抽出了刀。 不是，怎么说这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听到了无妨。”何煜只是淡淡一笑，“她的宿命，早在她成为双生寄兽的那一刻，她自己应该就已经明白了。我会努力让她活下来，也会努力让她站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黑金哥……” 小伞的夹子音又回来了，轻轻地呼唤了一声，但何煜没有回应。 “所以说她真的都听着吗？”罗婕斯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应该不会，或许是在做梦呢。” “那我们开始下一场练习吗？” 哐当—— 但大门却在此时，被急促地推开了，进来的白制服气喘吁吁，吐词都是有些不清晰。 “那个……不……不好……那边……控制了一栋商业楼……已经杀了好多……然后……然后……” 这个白制服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才是继续说—— “然后点名了，让……黑金先知……过去……不然，要继续在第七区全程直播他的所作所为！” 第094章 直播威胁 何煜这下十分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一举一动，此时应该都是在禅的监控之下。 他的第二神识，绝对是远超自己的，加上他那未知的能力，一起完成了现在对自己在情报上的碾压。 毕竟，总不能怀疑自己这边的几个人里面，有内奸吧…… 不过，这个白制服，应该是在涂瑞那边的暴怒之下，无可奈何地匆忙跑回来送信。 毕竟这突发事件之巨大，是绝对超乎了她的想象，第一区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平息现在的现在，第七区要是再闹一次，这灾厄的的存在，怕是怎么样都有些瞒不住了。 她绝对不可能让这个事情，爆在自己的手上。 而这样看来，禅应该也是急了…… 如果按照之前的说法，他还怡然自得地想慢慢引蛇出洞，但现在自己开始展开对共识的提升之后，他显然是感觉到了危机。 是觉得自己再提升下去，他就无法应对了吗？ 何煜只感觉好笑，这个看起来游刃有余的人，原来内心也是这么的不安与荒芜啊。 所以何煜准备回应的内容，也十分明显了—— “备车，我们过去看看。” ———— 而对于禅来说，急的并不是他，而是被他命名为神子的这个怪物。 前两次的杀戮，他就已经感觉到这东西有点诡异了，而现在若是一刻不进行杀戮，他就会陷入极端的狂暴之中，就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遏制。 果然还是不应该相信那个女人……培育了这么久，就只给来了这个一个残次品吗？ 所以，是时候物尽其用了，就算对于何煜来说有点早，但禅知道他等不了了。 如果何煜连这种随时在失控边缘的怪物都击败不了，那他后续的发展，也就没那么值得期待了。 “……可以……继续了吗？” 而此时，在这个已经被封锁的商业楼里面，禅和他身边的神子，正在最高处，等待着下一批上来准备解决他们的人员。 对于神子来说，自然是来一个杀一个，现在在这商业楼的顶层，已经是堆积了一部分他手下冤死的亡魂了。 而现在神子问的，自然不光是防御性地去杀害攻上来的人，而是要下去开辟新的战场，禅当然不会答应。 这里，就应该是神子和何煜的战场了，就看他什么时候来。 在这里闹出的响动，和直播威胁，禅都是在很早很早，甚至一两年前，都在这第七区播下的种子。 他喜欢播种。 就和之前那个白大褂女一样，禅在任何行业都早已经是布置了他的势力，只是这一波撬动起来之后，若是被第七区后面大整顿，搞事应该也要换个区域了。 就看何煜能不能追到那个新的区域去了。 起码，现在这波…… 虽然美中不足，但禅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何煜，快点来给我展示一下最新的你吧…… ———— 何煜来到这高耸的商业楼底下的时候，发现管理局的车辆已经是将这里完全给围控了起来。涂瑞亲自指挥着这一切，方圆几公里之内的居民，又是被强制性地驱散了。 这也是何煜十分无语的一个点。 “每次这么搞，这里的居民真的不会怀疑存在灾厄这种东西？”何煜见到涂瑞的第一句话就是戏谑。 但涂瑞此时却没这个心情，语气十分沉重。 “这可是为他们好，对我们管理局，应该是心存感激才是。”涂瑞说得大义凛然，何煜都从她的眉间感觉到了那股子坚信。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从一声爆响开始的，然后马上就是出现了……禅和那个神子一起在这大楼里所作的令人发指的画面。虽然现在我们已经完全切断了信号，但是根据之前视频里面那个叫禅的人说，如果黑金先知不来，他自有办法再搞个大的。” “你们就信了？” “现在自然是还在排查，但……他到底埋下了哪些隐患，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找到。毕竟我们的重案组，之前也出现了一点变故……” 似乎是有点责怪的意思，何煜清楚地知道她就是说的之前在第三中学的事情，现在喻才申虽然还在岗位上，但显然工作的态度和积极性已经是比以前大幅降低了。 “总之，解决眼前的事情就行了是吧，现在有什么战果吗？” “战果就是……之前上去的一批突击小队，除了在通讯中发出惨叫之外，就没有任何别的音讯了。” 这样的话，如果自己这边的人同样直接上去，显然会面对极大的未知风险。 但让别人去给自己做炮灰，似乎也是一种毫无意义的牺牲。 得用到观测了吗……如果用的话，那神识的力量高于自己的禅，肯定会直接在自己的能力中再次跟自己交谈，最终还是会让自己在得不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直接去面对他。 何煜苦笑了一声，吸了吸鼻子，将目光对准了这大楼的最高处。 怕毛。 起码要让禅知道，自己来了，后面的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另说。 何煜发动了观测，尽量把空间缩小到了之前涂瑞所说的最高层。 果然，防御性机制马上出现，将何煜的这种瞥视给全部阻绝。 然后，又是那让人不爽的，仿佛有些肾虚的声音。 “直接上来，我等你，带着你的小队，我们试一试。” 没得选了。 何煜回看向了涂瑞。 “灾厄抑制剂，这边的存量多吗？” “管理局能用的，都带过来了……”涂瑞指了指边上的功能车，“最新式的98s对灾厄用枪也够量，需要的装备你们都可以自取。” 虽然之前借助叶雨晴等人的力量，何煜是看不上这些科学派系的装备的，但现在，任何对于小队的提升，他都需要纳入考量。 但可惜，无法观测到神子，就无法预知这次战斗的未来。 所以只能是用这些装备，计算自己这边战斗力的提升，而样本……很关键，就是拿小伞作为对手为前提来观测。 自己这边留了这么个双生寄兽真是留对了。 那么……结果会如何呢？ 何煜在发动之前，先是向涂瑞又问了一句。 “那么有巧克力吗？” 第095章 预言和预演 一般来说，管理局出队，肯定不会带这么胡来的东西。 但何煜这里提了，涂瑞虽然一瞬间有些疑惑，但也没有丝毫含糊的意思。她马上吩咐了两个刚才还在边上作者记录的干员放下手中的活，去最近的便利店买上最好的巧克力送过来。 而何煜，则是先一步回到了小伞还躺着的车上，坐到了她的后排，还没准备开始观测，小伞却睁开眼睛，微微有些柔弱可怜地看向了他。 “黑金哥……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你之前一直在装吗？” 何煜丝毫不觉得她现在的语气可爱，只是再次感觉到了心机。 “倒……倒不是……只是……要是不是黑金哥你的话，我更愿意把自己藏起来……” “藏起来？” “嗯……躲到里面去……黑金哥你没跟灾厄共生，你应该也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 颇有种降维打击的感觉，何煜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话里有话，但只能先硬着头皮接。 “我能跟你体内的那个意识对话，你的这点心机瞒不过我。” “我……怎么能说是心机呢……” “别装可怜，无论怎么装，等会儿你一样要去到战场。” 小伞听完直接是关闭了自己的电源，再次昏睡……或者是装睡了过去。 这是在装可爱吗…… 何煜没想那么多，只是等待着，等待着…… “这个，是你要的巧克力……” 窗外，很快传来了那干员一本正经中又带点儿无语的声音，何煜倒是只客气地说了声谢谢，接过了巧克力就把那人给赶走了。 而面前的小伞，这次则是直接坐了起来。 “给我的吗给我的吗！？” “不是，我自己吃的。” 何煜拆开了包装，把巧克力撇成了两半，一半自己咬了一口，另一半自己也咬了一口。 但即使如此，小伞还是眼巴巴地望着他。 “咬了的你还要吗？” “要！” 没别人的时候，小伞还是真有点不一样啊……既然被说到这个份上了，何煜也没办法，只能把那块留下了自己痕迹的巧克力递了过去。 “等会儿，我会把你作为我们的假想敌，来看看那些装备合适我们带上去，没问题吧？” “这不就是我的存在价值吗？”小伞反而是很迷惑地歪头看向了何煜，“黑金哥你在客气些什么啊……” 实在是有些无法言说的不真实感，何煜无法判断此时的小伞到底有多少是被灾厄影响，只能是先一步开始条件预设的观测。 无论是用任何一种管理局能提升的装备去看，影响都十分的微小……何煜最后发现了，将秦庄给武装成一个高科技战士，便是现在管理局能给予这边的最优解。 就好像是打游戏让辅助出了点活命装，而且这里还是白给的，那就给秦庄都配上吧。 所以，在何煜的精心搭配下，秦庄最终是被搭配成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双枪战士，一把普通配枪，一把灾厄应对的专用枪，而外面的防护服也是对灾厄特供，咋一看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罗婕斯的评价是：“或许以后可以在灾厄应对科推广一下，前提是足够富裕。” 而何煜更关心的则是，这样会不会影响他在共识上的辅助作用，秦庄再三保证了不会影响之后，这场战斗的先决条件才算是能成立。 那么，留给何煜的课题，就变成了什么时候开始共识，一开始共识几个人了。 这个事情不需要一蹴而就，当然在追求某个人极限的时候，也需要注意分寸，不然就算是小伞之外的人，也是随时存在脑内崩坏直接暴走的情况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煜五人最终是在涂瑞的盛大注目礼中，进入了这个被禅所控制的商业楼。 一片死寂，里面也没有设置任何的防备，只是有一股血腥味，由上而下，直接在大厅内就已经是弥漫了开来。 看来，禅只是在等待，等待着上去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就全部杀了完事，真的是十分简单而粗暴的方法了。 然后，五人在大厅内，是停滞了下来，这里没有了外面的喧嚣，何煜更好来布置自己的任务。 “如之前所说，我们的先锋是叶雨晴，我一开始会将共识的大部分力量，全部交代在她的身上；秦庄你来负责同调。” 何煜马上就感觉到了罗婕斯那怨念的目光，就仿佛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她在最近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冷漠。 “对付他们我们没有战术，罗总你就按自己最擅长的来就好，我需要暂时将你也设置为一个不变量。” 什么意识，是说自己的力量玩不出花样，只能跟一个npc的小兵一样，机械性地完成任务吗？！ 罗婕斯一万个不服，但却给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如果何煜错了，自己总会有表现的机会不是……罗婕斯只能先这么安慰自己了。 但何煜似乎还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不要以为这是在小瞧你，罗总，我早说过你是我们的阵眼了，最稳定输出的力量，才是我们致胜的关键。” “我信了，没事，你继续吩咐。”罗婕斯强颜欢笑。 “至于小伞，我更多的是需要你的感受，对于那个灾厄怪物的感受，在这基础上你有任何想做的，就叫我跟你共识，明白吗？” “嗯……我会努力的啦……” 万事俱备，何煜想了想，还是从没断电的电梯，直接坐了上去。 虽然电梯里面血迹斑斑，但这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而何煜当然也没有直接上到最顶层，而是留了几层作为一个缓冲。 出电梯的瞬间，罗婕斯就已经开始御剑布阵了。 何煜和叶雨晴做好了共识之后，秦庄也是马上开始了共识，最终，离禅和神子在的顶楼大厅，只剩下了一层的距离。 看到外面那些还在远处观察着情况，并且武装着实弹的无人机，何煜知道，就算全部交给自己了，管理局还是在想着有没有机会把功劳写进自己的功劳簿。 只要不添麻烦就行。 何煜想着，给出了最终指令。 “我们上。” 第096章 横跨两区的恩怨 最终上到那个堆满了管理者和这里工作人员的尸体的顶层的，只有三个人。 而罗婕斯被留在底下，已经是将她的特制飞剑，在这大厅外开始布置了起来。 毕竟adc要是能藏起来输出，为什么要露在明面呢？ 秦庄作为辅助就更不用说了，这一层楼的距离来说，对他问题也不大，同调着何煜和叶雨晴的共识线路，两人现在暂时都感觉十分良好，没有任何异常。 只有小伞显得有点多余，穿着学生装畏畏缩缩地站在边上，还在害怕着这些刚被神子给残杀的尸体，她那小心翼翼地的样子就仿佛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小猫咪。 但她马上是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死死地盯住了面前那跟她相同的异类。 神子。 这个看起来十分中性的少年，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小伞，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可是比禅更有共鸣，亲人之中的亲人啊。 “怪了……她是……谁……” 然后神子十分不自然地问向了禅，这语气，就仿佛是对他这位伟大的父亲产生了质疑。 “你的竞争者。”禅的解释，仿佛是准备好久的说辞，张口就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不想把它杀掉吗，对你有很大提升的。” “那……必须……这点人……当然不够……” “是吗……”禅的表情十分微妙，就仿佛是在轻笑自己的这个所有物并不识货。 但他此时的内心是欢愉的，毕竟自己梦寐以求的猎物，是马上回应了自己，并带着全新的能力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过，神子，给我点时间，我跟他们聊完了，你再上，你也可以再学习一下，作为人类的一些思维。”禅提醒了神子一句，语气不容置疑。 “人类……” 神子似乎马上就思考起了自己存在本身的意义，不过没过多久，那渴求的眼光就已经再次注视向了对面的人。 禅也知道，自己要抓紧时间，看着何煜的身影，他的心情却是自然而然地变得舒缓了。 “你来了，何煜，虽然时间很短，但我想你已经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对于这种听起来仿佛是长辈在欣慰晚辈的说辞，何煜是一点都不感冒。 “所以你急了？”何煜的反问略显轻佻。 “是我身边的这位比较急……你还触及不到我。” 禅十分的自信，而这种自信，正是何煜今天想去灭杀的东西。 “解决了他，下一步不就是解决你吗，你不会觉得今天还能离开第七区吧？” “为何不行？” “因为有我！” 叶雨晴在战斗这件事情上的急性子再次显露了出来，拔刀就冲向了禅，而神子见状，自然是十分兴奋地把自己的身体甩了出去，黑色的淤污从身体的各个角落冒出，一副要用身体直接撞碎叶雨晴的架势。 但叶雨晴毕竟是有着共识下观测的能力了，这种预判她还是能完美做出的，刀刃上的紫火瞬间冒出形成壁障，全数隔绝了来自这次冲击的伤害。 哐、轰——！ 紫色的火焰和黑色的淤污瞬间被撞得到处都是，让这已经充满了血腥的顶楼变得更加有种支离破碎的意味了。 两人都往后退了不少，但两人的表情却各有不同，神子那边因为获得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刚刚感觉到了兴奋，而叶雨晴那边则因为加强之后的力量都无法对抗，而变得有些难过。 毕竟这样下去的话，别说是提供情报或者保护身后的人了，自顾不暇才是现在最为主要的课题。 “你打手的力量，的确有提升，但我这边也不是吉斯了。”禅马上就像是一个解说员一般地轻声道了起来，“你何不让那边那个灾厄，也来玩玩呢？” “还不到时候。” 何煜笑着，做出了一个不同的手势。 窗外，那些由罗婕斯控制的飞剑，就仿佛是锁定了禅为目标一般，直直地射向了他。 禅一动不动。 而神子立马是摒弃了一切能继续攻击的机会，直接是展开了自己作为灾厄的淤污大阵，将那些对禅的威胁全部给挡了下来。 而叶雨晴，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这样的配合，就是何煜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他的攻击和防御只能选择一个，这是机会，雨晴，直接斩他的手！” 叶雨晴在共识和现实之中，都是听到了何煜的声音，自然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再次将紫影完全展开，疯狂地斩向了神子那用来防御的手。 淤污的形态，也在瞬间，产生了改变，从手臂上凝固成了一个不可言状的怪异结晶。 总之，是防御下来了叶雨晴的这道攻势。 而叶雨晴那边的火，还在燃烧，她借着这次引燃想再给神子一点伤害，不料神子却是直接将禅给包裹着，退出了这个火焰还能蔓延的范围。 在后面，踩着小小的尸山，禅和神子再度显现。 而叶雨晴，则是在原地大口喘气。 何煜知道，叶雨晴是想挑战她自己的极限，但这连续两次的灾厄大释放，显然还是有些太吃力了。 而且在观测上，对于神子，还是太缺乏信息了，这些新加进来的条件，反而是扰乱了叶雨晴的心智。 很显然，共识，对她来说提升能力是一方面，但干扰此时才是更大的一方面。 要加大力度吗？还是说，先观测一下加大力度之后的结果…… 何煜突然发现，要使用复数能力并多线操作的时候，自己的确是会有些力不从心。 而神子，此时已经是恢复状态，准备开始第二次进攻了。 而他之前那些收放自如的淤污，此时又再次成为了他最为强力的武器。 “就这样吗？何煜，快点让你们那边的灾厄也出战吧，仅仅是这样，我已经开始有些无聊了。” 禅说着，轻轻打了个哈欠，仿佛是故意做作出来的一样，但何煜的目光只是片刻在他身上停留，马上就回到了神子身上。 这……不对吧…… 难道任何伤都没有受吗……？！ 何煜感觉，自己的战术，或许在一开始上，就出现了一点问题…… 第097章 你我一样（求追读求推荐） 最简单地来说，该要去战胜神子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自己的力量给其他人在共识中来使用，并不是致命一击，而应该是锦上添花。 所以，说到底，自己最应该共识的对象…… 应该是神子。 而其他人此时任何举动，都应该是为了帮自己达成这个战术的手段。 罗婕斯的第二次飞剑攻击，已经展开了，但是已经躲到了后面的两人，这次又是仅仅靠神子，就将攻击给防御住了。 这就是何煜这边的三板斧，打完，第一阶段就该结束了。 该用小伞了…… 这最后一波共识，将笔仙给叫出来，便是自己在开始直接对抗面前这两个人之前，唯一的手段了。 难道…… 之前禅所说的那些让自己放出小伞战斗的话，竟然是在利用自己的性格，反过来限制了自己把这三份力量一起释放吗？自己又是中计了？！ 不，不对…… 自己现在的这种想法，就跟当年自己的对手们看自己的多余想法一样……越是把自己的对手神话，自己的气势越虚，做出的选择也会越没有逻辑。 所以，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吧。 何煜将那共识的力量，最终是连入了在边上see的小伞。 效果拔群，神子的目光，在瞬间就再次转移到了笔仙身上。 “真香……为什么……会这么香……” 神子再次问向了禅，而这次，禅摸着他已经被反复翻涌的淤污给变得凹凸不平的背，将他整个给推了出去。 “去吧，香喷喷的，不想来一口吗？” “要……要……！” 神子再次出击，而这次，小伞终于不是只站在一个看的位置了，在注意到了神子的敌意之后，她立马是被吸引直直地向他走了过去。 这是一种根本无法被抑制的本能冲动。 灾厄如果发生在同一个地方，一般来说也只会平行前进，互不影响地去杀人；但如果两个灾厄本身都能跟生命结合，这份来自对方的生命，就是他们此时最为鲜美的食物。 神子再次让灾厄的淤污包裹了全身，就仿佛孔雀开屏一般地，在吸引着小伞的注意；而小伞那边则是将全部的进攻点全部集中在了一处淤污之上，形成了最强之矛，直线直取。 能看得出来，在共鸣之下，两人的力量变得更加恐怖了，那种执着比杀死一个人类，显然要强得多。 哐——！ 第一次，两人交锋在了一起，何煜清楚地看见那些淤污之中，每一个小小的突触都是在互相排斥，却又是融合着，就仿佛是在一起探寻着进化的方法一般。 何煜急忙是注意到了禅的眼神。 果然，他很期待…… 这就是他想看到的东西！神子虽说只作为一个道具，他并不想随便使用后抛弃。他要看到的是自己眼中每一个种子的极限，而这个极限是属于神子、属于小伞还是属于自己，他都无所谓…… 何煜看不下去了，就算现在还在用共识连接着自己这边的四人，他还是直接将观测给独立出来，全数往禅身上释放了过去。 换来的，是禅的一瞥。 显然，共识并没有进入他的大脑，很简单地就防御下来了……虽然并不知道他的防御机制。 所以何煜在禅把眼神移回去的瞬间，再次发动了观测。 观测、观测、观测！ 虽然不知道这扇门有多厚，多撞击几次绝对就会让它松动，然后去找找他的承力点在哪里，集中破坏掉…… 而且叶雨晴这时候，悄悄地转换了一个位置。 刀刃上重新抹上了紫色光辉，她已经准备再次进攻了。 而这次的目标，则是换向了禅。 加上窗外那一点点靠近着在瞄准禅的飞剑，禅这次是终于感受到了丝丝的危机。 当然，这也要得益于笔仙那边的惊人发挥……虽然之前在何煜的眼中，她跟神子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但都特么是双生寄兽和灾厄，谁特么比谁高贵。 而且笔仙和小伞本身在战斗中都是非常刚的，这是神子这种几乎只完成过虐杀的灾厄没有的优良战斗品质。 这样的好处是让神子在正面上吃了不少亏；但坏处就是肉眼可见的，这神子变得更兴奋了，甚至是在这样的战斗之中，完成了不少成长。 所以，这边争取的时间，自然是要用到禅身上。 何煜知道就算自己现在的观测就仿佛是蚊子一样在烦着禅，那他要是打不死这只蚊子，最终还是会精神衰弱。 而在叶雨晴准备好发动攻击之后，禅最终是动了，如同幻影一般地移了小小的一个身位，却完美地让叶雨晴的攻击完全落空。 然后，又是伸手对着空气一弹，叶雨晴瞬间就被推飞了出去，而飞出去的方向，是直直地向着罗婕斯那御剑准备连击的方向。 罗婕斯只能马上转换自己的攻击弹道，而禅，对于这两人的狼狈，甚至是微微扬起了一丝笑容。 而何煜，在他得意的时候，已经是走向了他。 完全忽视了身边的一切嘈杂，只是走向他。 这也让禅那一点点微笑，瞬间就消失了。 何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发动攻击的架势，这也让禅没有对他做出反应，四目对望，禅已经开始思考起何煜的目的。 但何煜的想法倒是十分简单—— 接近了再说。 自己现在还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人，说他是个幽灵，自己都没什么能反驳的证据。 而且他身边永远有一个打手，他就仿佛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羞姑娘，这点不是跟自己挺像的吗？ 而自己……是真的没有什么肉搏能力。 那你不也得一样？ 就算是只能打出小学生打架的风采，何煜也决定要和禅像男人一样用拳头来说两句。 禅看了还在和笔仙缠斗的神子一眼，知道这次的麻烦，只能自己来解决了。 “何煜，这就是你玩到了极致的战术吗……还算是不错，能给70分。”禅微笑，“但在我这里，不是满分，你就得不到任何东西，让我来教教你，最后这30分到底是什么吧……你以为我的超凡，是种灾厄这一类的能力，对吗？” “……” 何煜心中知道当然不是，但没回复，只是往前继续紧逼；而禅这次，再不吝啬自己的解释—— “格局太小了，我的超凡，是【播种】本身。” 第098章 播种 如果没有接触过这类型的超凡，只是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会是什么园艺类型的超凡，说不定可以用来给管理局的花园，补缀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但是，禅的这个能力连灾厄都可以种下，如果再往大点说，他到底能种下一些什么东西，更无法预估了。 “所以种灾厄只是你偶然发现的一个分支能力吗？你的主职，是种什么？！” “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没发现吗？”禅摇了摇头，“我以为你是真的聪慧到和别人不同……” 何煜心中其实是有答案的，但那个答案太过于离谱，何煜并不想承认禅有这样的力量。 毕竟……如果这样想的话，自己一定也是中招了没错的…… “你种得是欲念……” “不不不，何必用这么个十分具有攻击性的词汇？何煜……我种的，是梦想……” “谁梦想着自己被灾厄给吞噬？” “哈哈哈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梦想的形状，是可以改变的。比如我给黄军部了一个小小的暗示，他现在就对自己体内的那个种子在意得不行，那种子自然也会按照他所在意的方向，成长成一个他所控制不了的灾厄的形状……” “那这就更不是梦想了……”何煜摇了摇头，“而是恐惧。” “谁对自己的梦想不恐惧呢？” 禅的解释，就仿佛是将人类的本性全都看在了眼里。 “如果随便就能实现的梦想，那根本配不上称之为梦想。梦想伴随着无限的挑战，克服了这些挑战才能拿到最终的果实！何煜你想想，你心目中最伟大的人，他们是不是都有着各自没能完成的梦想呢？” 的确，就算是梅西，也没能拿到世界杯；就算是如同拿破仑那样的战神，最终也没有再次卷土重来的机会…… “所以你所谓的梦想，是那种，完成不了的虚妄？” “我给他们完成的机会，不是让梦想变得更耀眼了吗？” “你只不过是给他们承受了一份……根本不属于他们的代价……” “看来你根本不懂梦想的含金量。” “是你不懂吧？你给他人种了这么多虚无缥缈的所谓梦想，你可曾给自己也种一份这恶心的东西来体验一下吗？” “你就没有想过一个可能吗……” “嗯……？” “我的梦想，就是播种本身。” 禅说着，右手食指指向了何煜。 显然，这个动作的意义，已经不用再多说了。 禅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终于是要将播种，给对准何煜了。 准备了这么久，他是料定了自己的梦想，已经长成了他所期待的形状？还是说因为自己的威胁，他急需把自己变成他的奴隶？ 何煜没有答案，只能猜测。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说给我之后，我的梦想，会把你的能力变成什么？” “无论是什么，我都很期待……” 禅说着，迫不及待地，指尖闪亮了一下。 那种信息流的密度，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头痛欲裂。 这就是他那播种愿望的能力，给自己编排的愿望吗？ 何煜突然是觉得有点可惜，可惜自己的力量竟然是连自身的愿望都看不清楚。 但他马上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这愿望之后，掺杂了太多，属于禅的杂质。 怪不得他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无论是什么样的梦想，他都很期待…… 因为这些最终会把接受了这个种子的人的一切梦想，引导到他的模样上去！ 还有脸说这是别人梦想的形状，是因为做久了，把自己都骗进去了吗……何煜只觉得可笑。 果然这个世界任何人，都离不开靠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己的欲念做解释的循环。 但…… 何煜无法拒绝这份力量，这播种的强制级，比自己的观测和共识都要高；而自己在神识上虽然是同级，能力上却还是会被禅压制，所以…… 这东西进去了。 就仿佛是心上被附了一个枷锁，牢牢地挂在了一个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触及的地方。 所有跟何煜还保持着共识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变化，笔仙甚至还因为一时分神，被神子给削掉了一条手臂。 不过战意正浓的笔仙马上就是用周围的淤污附着成型，给自己续上了一条手臂，马上是继续投入战斗之中了。 禅的嘴角，则是在此刻扬起了他从未有过的，满足的，就仿佛是刚刚享受过极乐的一种笑容。 “完成了，何煜，现在该做什么你应该……” 何煜没有回复，在禅摊手十分满足地说着的时候，他冲了上去。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刚才禅给自己种下了灾厄——那绝对是他精心准备之后，又是发挥了全部力量，才打出来的无可比拟的超凡。 那么此刻，他绝对就是最为虚弱的时候。 无论是那弹开叶雨晴的力量，还是闪现移动的力量，都应该不是那么好发动出来才对。 所以，何煜的拳头，这次是直接招呼到禅的脸上了。 那笑得十分满足的脸上，这次是终于扭曲了，十分物理性质的扭曲了。 这大概是禅这辈子都没有遭受过的奇耻大辱。 他想不通，根本就不可能想通。 毕竟，他曾经种下过无数次灾厄，没有任何一次，对方的反应是敢来揍他的。 这人是怎么回事…… 他与众不同，他与众不同不是更好吗？哈哈哈哈哈……但是…… “你这混……” 何煜没等他说完，第二拳已经是继续招呼了上去。 禅也不是完全没有战斗经验，这一拳他努力躲开了，但他并不想反击，而是努力往后和何煜拉开了距离。 “不可理喻，你为什么不考虑你自己的事情？” “这种子里面都是你的龌龊欲念，我想要真正把这一切变成我的梦想，那只有一个办法……” “你要杀掉我吗？” “这样我还能跟黄军部去谈判了，何乐而不为呢？” “愚蠢……” 禅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对着何煜，做出了一个捏紧的手势。 心脏，就仿佛是被割了一刀，何煜瞪大眼睛，右手使劲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 “所以都已经看到了吗，何煜，那里面有我的愿望。”禅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揍了一拳的形变，终于是变得狰狞了起来，“无论光明也好，龌龊也好……你现在也是属于我的东西了……” 第099章 世界终焉 显然，这些看似非战斗的神识，真正发挥出来，都会有许多战斗之内的加成，而且这种比叶雨晴的那种紫影更加强大，是直接能将对面从肉身到精神给锁死的强大招式。 虽然何煜还没有真正用过共识之后发动超级观测，把对面的脑子打爆这种事情。 或许是时候了。 何煜通过自己的终端，轻轻一点，给涂瑞发送了一条消息。 很简单的消息，让她把人准备好。 没错，自己要开始用共识吃脑子了。 现在的共识，完全是对自己的消耗，能量总是得补充了。 而这个补充的力量，还要做到尽量不要伤害这些可怜的人肉电池的大脑，何煜只能求涂瑞是多叫了一些人来。 如果人数实在是不够…… 何煜知道，自己也会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能让管理局的人发挥优势死得其所了。 “不要挣扎了，何煜，我和你的愿望，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禅在对何煜的内心动手之后，语气反而是变得温柔了，那被揍了一拳的表情，也是变得缓和了许多。 “你的愿望，先让我听听。” “当然是毁灭这个腐朽的世界，还能是什么别的吗？”禅轻笑了一声，“上城和分区这种东西，你认为是应该存在的吗？” “不该，但这种秩序或许是现在情况下的最优解，你没有想过吗？” “最优解？难道不是一种‘来都来了’，所以才将就下去苟活的心态？” 何煜无法反驳，毕竟禅说得其实十分有道理。 自己想在这个世界做的事情，其实都是基于这个世界存续本身再考虑的，他未来的发展，成功和所有的荣誉，全部都没有任何的保障，或许也只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最后得到一个差强人意的结局而已。 何煜累了。 毕竟禅之后，还有螳螂，螳螂之后，还有黄雀，自己在神识不断提高，最后成为真正的神明之后所享受的东西，或许是现在本身就能够得到的乐趣呢？ 这个世界本身，就有问题。 “毁灭了世界，你想干什么，禅？你想重建这里的秩序吗？！” “哈哈哈哈，重建这里的秩序？不不不，你觉得我是这么伟大的人吗，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多值得歌颂或者书写的东西，谁愿意再来把这个世界变成怎么样，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 “那就是现在这样不对。” 禅说着，将何煜心中的锁，收得更紧了。 “痛苦吗？这就是世界给你的桎梏，你逃脱不了，除非毁灭这个世界，不然你永远都是我们共同愿望的奴隶。” 何煜捂着自己的心脏，看了一眼在旁边伺机的叶雨晴，看了一眼还在和神子熬斗的小伞，看了一眼在后面已经走了上来，正在窥视着面前一切的罗婕斯和秦庄。 对不起…… “有一个很有趣的话题，想找你分析一下，禅……如果毁灭了世界，你也死在了这个世界，你会满意这个结果吗？” 禅出现了片刻的犹豫，但作为一个老道的骗子，他马上就想好了自己的回答。 “不满意。” “为何不能满意？” “我需要亲眼见证这场终焉，不然我是不会承认的。” 何煜笑了。 虽然禅可能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但他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如你所说，这个世界的确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是这种无聊的设定，还是这种让人看不清楚的能力，还是那没有任何条件就突如其来的键政，这个世界根本就不配存在……” “什么？” “你也是，禅，你和吉斯本来是一对想象得很好的搭配，但看看现在落得一个什么田地了吧？你还有任何逼格了吗？你不过是一个不断挑事再不断失败的小丑罢了，就连你的颜值都是如此的随意，我都为你感到可悲。” 何煜说着，全身的信息流，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比耀眼的形态。 “我决定终结这个世界了。” 他从来没有把信息流扩大到一个如此的范围。 他直接是解构了面前的一切，全部变成了那白色的光忙。 禅想后退，但已经无路可退，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轻柔，他也终于是读到了自己的终焉。 “你知道了自己的错误……” “我知道了，我受够这种始乱终弃的感觉了。” 在光芒下，所有人无论是惊异，还是无奈，还是惋惜，他们都无法再给出自己的看法，对何煜的表情，无论是怎么样的，最后只会归于最为简单的线条。 这是一场还未开始做，就已经成空的梦，和很多类似却又不似的世界一样，最终只能落得这个结局。 何煜终究是看到自己的线条，也变得急促了起来，甚至容不下几个多余的字的描写。 自己因为对一本烂书开喷而进入了这个世界，最终自己的表演也是十分拙劣；那么，喷着这本书的人，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进入他自身的幻想之中，然后最后发现这些幻想其实都是十分难以达成的乌托邦呢？ 何煜最后的感觉，就是和这全世界的一切，都共识了一遍。 而全部体验完之后，他又坐回了自己的电脑前。 喷别人的贴子已经被删除了，而他的账号，也已经被禁言。 网络上，对他喷的那本书的褒奖和夸赞，仍然是主流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输得很彻底，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未来。 如果躺下睡一觉明天再起来的话，他知道。 或许希望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