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英雄录》 第一章 幻影之舞 中原大地,方圆千万里,自古繁昌,襟怀四方。山河形胜,虎踞龙镶。山岳屹立,群峰雄壮。大地秀美,沃野坦荡。风物景观,雅韵独享。道家之始,黄帝之乡。 中原自上古时期至今,传承数万年精神文化思想,且中原地大物博,物产丰富,繁荣昌盛,空前绝后,英才四起,群雄逐鹿。 故此地吸引无数外夷,不远千里纷纷来中贸易,或习中原之文化,或俯首称臣。 中原有三峡,三峡有奇山怪石,树木茂密,景色宜人,引得无数文人墨客到此一游,云: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可三峡群峰耸立,悬崖峭壁,故有古人作诗,云: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三峡之险峻,可见一斑。 此时,三峡之中,长江之上,一叶扁舟轻帆卷,舟上有四人,有一白发苍苍的老者盘坐其中饮茶,身着奇异服饰。其余三人皆年轻,有一人高大威武,剑眉星目,头顶束着飘逸的大辫子,鼻梁高挺,双唇微薄,身着黑色武士服,腰间配把长约六尺,宽不足两寸的剑。剑身刻上四个苍劲有力的字:“幻影之舞”。这是一名剑客,名:宫本武藏。他正盘坐在老者身旁,为老者倒茶。其余两人皆身着奇装异服,身上纹龙画虎,在舟外观察环境。 宫本武藏,而他腰间佩带的那把六尺长剑:“幻影之舞”乃是御风剑术开创者流传下来,至今已有千年之久。 传闻御风剑术开创者人称徐市真人,徐市本为中原修道之人,其博学多才,剑术高超,武艺惊人,更懂得丹药之术。故中原大帝召唤其进宫中,命其炼制长生不死之药。 帝王之命不可逆违,徐市便道:“炼制长生不老之丹需天地灵药,宫中皆无此物,望陛下宽限时日,待微臣寻得灵药,长生不死丹成矣”。 中原大帝一听,顿时心花怒放,道:“准”! 从此徐市真人行走天下,寻找炼制长生不死药之灵材。他曾经到过北极冰原,那里除了妖魔鬼怪,并没有什么天地灵药,最终一无所获。 他又一路向西寻找,在一片茫茫无际的荒漠之中,遇到了一个大风暴,他认为在风眼之中必有天地灵物,便只身一人,闯入大风暴之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进入风眼,却发现并无任何天地灵药,只有一块巴掌大黑褐色的石头,经仔细辨别,徐市真人断定此石乃天外降落,名为定风石,故而引起了大风暴。 徐市真人便使出平生所学,布下阵法,封印住了风之力。等风暴消失,徐市真人见此石十分坚韧,却又极轻,故配合玄铁铸造了一把长有六尺,宽不足两寸的剑,命名为“幻影之舞”,看着这把长剑,顿时心有所感,又刻苦专研,而后创下“御风剑术”! 习成“御风剑术”便可利用定风石中的风之力。每当使出“御风剑术”必然会疾风呼啸,势不可当!名剑配神术,可千年以来,能将御风剑术习成之人却不过巴掌之数,能亲手握住“幻影之舞”的人也寥寥无几,由此可见难度不一般。 而徐市真人寻不到灵材却得奇宝,便返回京都,准备献给大帝,以将功补过。不料大帝将宝剑摔于地上,大发雷霆,欲将徐市真人斩首。 徐市真人急中生智,便道:“陛下息怒,微臣听闻东海之上有一岛,称蓬莱仙岛,岛上仙人居住,有仙人,必有仙丹,待臣登岛拜访仙人,定能求得长生不死之药”。 大帝做梦都想长生不死,永掌天下之权。便将信将疑,道:“此事可信”? 徐市真人跪在地上,郑重说道:“若有虚言,臣愿以死谢罪”! 其实心里却暗骂大帝痴心妄想,想他身为炼丹之人,却从未听闻有神丹可让人长生不死。 大帝一听,心中果然豁然开朗,拿起地上宝剑扔给徐市真人,便道:“好!此剑便赐予你护身,尽早求得神丹归来”。 果然如他所言,带着数百童男童女,带着琴棋书画,以及各种珍贵之物,出东海寻找蓬莱仙岛,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如他所言,寻得一岛,岛上樱花盛放,土地丰厚,景色秀丽。可一经向当地夷民打听,此地并无什么仙人,皆为平凡之人。。 可徐市真人反倒高兴起来,若是返回京都,必会人头落地,眼看此地景色秀美,民风淳朴。便在此地安身立命,开宗立派,传播剑术学识,延续至今。 而后人创“名剑谱”,这把“幻影之舞”排名第四。这把剑,只能配给能够驾驭“御风剑术”的人。而千年以来,宫本武藏也是第四个能够修炼成“御风剑术”的人。可见其傲慢自大也是有资格的。 第二章 诡与鬼 此时…… 江水十分平静,毫无波澜,宛如一面镜子,而江面上的船正在峡中缓缓前行。 忽然,平静的江面上泛起了点点波纹,仿佛蜻蜓点水般,,正快速的向小船掠过去。 船中白发老者正闭目养神,宫本武藏盘坐在其身旁,而船外两人正在探查周围的风吹草动。 “小次郎,你快看!”一人抬手指向远处江面上的点点水波,便说道。 此时无风,水面平静,又无什么动物,怎么会无缘无故泛起波澜?难道是鱼? 确实是“鱼”,而且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鲨鱼! “大熊,它朝我们来了,速度很快!”小次郎大感不妙,连忙说道。 “不好!有杀气!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熊大吃一惊,汗毛竖立,喝到。 面对如空穴来风般的杀气,船内二人波澜不惊,船外二人却胆战心惊。 “手里剑!”二人朝飞速而来的点点波纹投射去了数把短刃。 却只见空中莫名其妙碰擦出火花,随即断刃便坠落入江。 二人相视,点了点头。能护送大长老入中原的人也并非平庸之辈。 “忍法!气合盾”! “秘奥义!万刃”! 二人不断变换手势,只见一个光幕缓缓浮现,将小船笼罩。又见无数断刃,如骤雨般朝江水之上迅猛疾射。二人一攻一守,配合十分默契。 江面上又莫名其妙凭空爆出火花,而后又凭空流出散发着腥味的鲜红液体,最后又凭空出现了一声声惨叫,一具具如筛子般的尸体断断地续从虚空中出现,如石头般落去江中。 “轻功水上漂!”大熊大吃一惊。 “还有隐身术!这些中原人竟练成此等失传已久的秘术。”小次郎看着这些穿着中原传统服饰的尸体,叹道。 “哼!没什么了不起,那不过是障眼法,只能欺瞒那些平庸之辈罢了。”这时从船中传出了傲慢的声音 皎月高挂,给大地山川染上一片银。 而江水在月光与血的交映下变成黑色,江中悬浮着数以百计的尸体,阴风瑟瑟,气死沉沉,此情此景弗如怨鬼出世,令人毛骨悚然。 “想不到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中原人在此地设下埋伏,看来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劫匪。”船中老者心中并无波澜,只听到他缓缓说道。 “这件事也不是一般的事情。”大熊道。 “不错!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不过无关紧要,中原人如此不堪一击,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宫本武藏冷冷说道。 “这次我们出使中原,乃秘密之事,除了天皇,仅仅我们四人知道。”大长老沉吟。 “有鬼!”大熊一惊。 “确实有鬼,而且就在我们身边。”小次郎神色阴翳,目露杀机。 两人在船舱内,两人在船舱外,月光挥洒,映在船板上有两个影子,是大熊和小次郎的影子,忽然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小次郎的影子化一为二,一个影子还映在船板上,一个影子却缓缓蠕动,由虚凝实,从船板上缓缓站起,手持影刃,浑身散发着阵阵黑气,站在大熊身后,悄无声息,这一幕的发生,其余三人却浑然不知。 “我们身边有鬼?呃……有鬼!”大熊转过身,话没落音,却已经有一把黑雾凝聚成的短刃插在了胸口,随后,如黑雾般的影子缓缓消散于天地间,胸口鲜血汩汩而流,噗通一声,倒在船板上,奄奄一息,抬头只看到小次郎阴翳的笑容。 “影…流…之刃……”大熊用尽力气断断续续说出四个字,便两眼一翻,昏死而去。 “呵呵呵~想不到吧,拥护均衡的人,面对影子吧!”小次郎冷冷说道,双手合在一起,不断变换手势。 “影奥义!分身!鬼斩!”小次郎一声低吼,只见从他身上又分出了数个如黑雾凝聚而成的影子,每个影子手中皆持有大刀巨斧,散发阵阵戾气,如猛鬼索命般,挥舞着雾刃朝船舱内飞去。 大长老依旧面不改色,不动如山,镇定自若,盘坐在船中品茶。。 “风之壁障!”宫本武藏手握“幻影之舞”,轻轻挥舞,船舱一分为二,顿时疾风四起,江水波涛汹涌。罡风猎猎,夹杂着浑浊的江水,在身前凝聚成一面高大的风墙,拦住了暗影武士。 暗影武士本是虚无,又受人操控,不惧生死,挥舞暗影之刃,企图穿越风之墙,杀死目标。只可惜,一触碰到风之墙便被绞得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三章 双刃剑 船舱内缓缓传来厚重的嗓音 大长老道:“想不到你竟然背弃均衡,拜入影流这种邪魔歪道的门下,还勾结刺客”。 小次郎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一个忍者只会追求更高深的忍术,你们给不了我想要的,而影流之主能带给我这一切,我自然要效忠于他。大长老,我会麻利的割下你的头颅,给你一个痛快”。 “与其让别人痛快,倒不如让自己痛快!”宫本武藏冷冷说道。 小次郎道:“拔剑吧!宫本武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宫本武藏不屑道:“错!应该是不是你死,就是你亡!面对疾风吧!” “疾风斩!”宫本武藏大声一喝,手握“幻影之舞”朝小次郎一挥,一刹间狂风大作,汇成一道旋风,向小次郎席卷而去。 旋风十分迅疾,小次郎避不可避,被旋风刮中,高高卷飞,全身衣裳在旋风中绞成了粉屑。小次郎无法借力,只能任由疾风吹卷。 “狂风绝息斩!”宫本武藏一声大喝,便向空中高高跃起,闪烁到小次郎身旁,手中的“幻影之舞”剑身弥漫着阵阵剑气,一剑划去,剑未至,小次郎的胸膛便已被剑气割裂出一道伤口,森森白骨裸露在外,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宫本武藏驾驭疾风轻轻飘到小次郎身后,看着缓慢,实则迅疾,又一剑向小次郎的脖颈斩去,若是这一剑命中,小次郎必会人头落地,殒命当场。 不过一息之时,剑已划在脖颈之上,剑气已将脖颈割裂出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小次郎双手合在一起,不断快速的变换手势。 “影奥义!分身!”小次郎一声低吼,一瞬间,他周身黑雾弥漫,把他的身体淹没,又见从虚空中出现一具雾影。 宫本武藏手持“幻影之舞”,一剑斩去,不见鲜血飞溅,不见人头落地,仅仅是驱散了一具如同黑雾般的影子。 而不远处的另一具影子,黑雾缓缓消散,漏出一张面孔,竟是小次郎。 小次郎落到船上,面色渐渐苍白,手紧紧捂住胸膛上的伤口,却阻止不了如涌泉般的鲜血。 眼看自己命不久矣,小次郎双眼冒出阵阵黑雾,苍白的脸上却布满了狰狞神情,双手合一,不知是极度愤怒,还是无力支撑,竟然抖动不停。 “禁奥义!瞬狱影杀阵!”他一声怒吼,使出了禁忌之术,下一刻,天地无光暗淡,不断从虚空中出现雾影之刃,连同自身也化作影子,顿时四方黑雾弥漫,呈三角形状,无数雾影之刃向宫本武藏斩杀而去。 宫本武藏周身疾风环绕,神色自若,一束黑发,一身衣裳,翩翩舞动。 他动了,一霎间,耀眼剑光闪烁,让人不能直视,剑刺破虚空,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声,以及呼呼疾风,仿佛鬼哭神嚎。 所有雾影皆被驱散,小次郎从虚空中浮现,坠落在船中,此时他已经七窍流血奄奄一息。 疾风不再,剑已入鞘,宫本武藏与小次郎对立在船中。 “御风剑术……果然……不同凡响,只是你……注定要失败。”小次郎面色愈加苍白,吃力的说道。 “一个将死之人,说那么多废话,还不如省点力气,也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宫本武藏面无波澜。 小次郎道:“影子不会死亡,只是归于黑暗。” 宫本武藏道:“我的剑会发光,驱散阴影。” 小次郎阴森森的说道:“因为有光,才有影子。” “什么!…………” 宫本武藏心中一惊,连忙扯开衣裳,发现一个印记已印在胸膛之上,散发着黑气,令人窒息! 突然,宫本武藏胸口上的影子印记动了,动得很慢很慢。 印记如一条缓缓蠕动地爬虫,又像一把短刃,所过之处,都会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这一切,如同大厨在切肉一般。鲜血更如洪水般喷涌而出,眨眼间便湿透了衣裳。 宫本武藏此时犹如一头被严严实实绑在木桩上的羔羊,动弹不得,正被屠夫一刀一刀很慢很慢切开身体,却无可奈何。 阵阵深入骨髓的疼痛感如同无数银针刺入头脑,宫本武藏紧咬牙关,冷汗直冒,瑟瑟发抖。 剑可以刺穿肉身,风可以驱散雾霾。 光可以驱散阴影,可同时也在酝酿阴影。 若要杀人,一击致命,错失良机,永不再来。他本可以将小次郎一剑封喉,可他偏偏自大的要在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过人的资质,根本不把小次郎放在眼中。只可惜,自大与代价如风与雨,通常是相伴的。 而小次郎拥抱暗影,得影流之主传授,修习古老的影流禁忌之术,能称为“禁忌”,本就不容小觑。 所有一切都消散了,没有暗影,没有剑光,也没有风。 阴月皎洁,夜也很静,静得隐隐约约能听到他们身上流血的声音,和粗重又缓慢的喘息声。 两个人此时此刻皆十分狼狈,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摇摇欲坠,一阵微风都能把他们刮倒。 只是现在一切都很平静,没有风,而他们二人也不愿意倒下,只怕一倒下就永远站不起来。 “哈哈哈!”小次郎突然无力的笑起来,却笑得很开心。一个将死之人竟笑的如此开心。 宫本武藏冷眼看着小次郎,仿佛在说:“你笑什么”,只是他并没有开口,就像他说的,“将死之人说那么多话,还不如留着力气,也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可真是讽刺,这句话却应在他身上。 小次郎仿佛知道宫本武藏想说什么,又道:“你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剑客,浑身充满了荣耀,可你如今却要死了。” 宫本武藏不语。 小次郎顿了顿,又道:“只要你死了,大长老也会死,大长老死了,东夷也就即将面临大灾难。” “一个国家,因为一个人的自大傲慢而失职,而致生灵涂炭,那么那个人一定会被世人唾弃,所有荣耀将不复存在。” 宫本武藏听到此处,不由自主怒目圆睁,满脸通红,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他不怕死,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纵然是死,也能带着无上荣耀去死,死得其所。可是现在,他怕死后还要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所以我笑你。” “哈哈哈。”宫本武藏突然也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笑不到最后!”宫本武藏冷冷说道,忽然,手中紧握“幻影之舞”,使劲最后一丝力气,向前一刺,一剑贯穿了小次郎的胸膛。 小次郎双眼突出,面容惊愕,嘴不停抖动,想说着什么,可却再也说不出来,“噗”的一声落入江中。 宫本武藏也无力再支撑,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恨,如死鱼般扑在船中,昏死过去。 船中传来了一声长叹,仅剩大长老一人,大长老武功并不是很高,若不然就不必请侍卫了。 只可惜,在他身边有一把双刃剑,能伤人,也能伤己。还有一把华丽的宝剑,华丽得想把天都砍成两半,要与浩月争晖。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也许并不慌乱,反而十分平静。何况是一个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暮年老人。。 他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倒茶了。 大长老又在对面杯里倒满一杯茶水。 第四章 向死而生 大长老倒茶倒得很慢,茶水涓涓细流,茶香四溢。 他一个人,却倒了两杯茶。 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一人,身披一袭黑衣,蒙着面,背上还背着一把巨大的断剑,正从江上走来。 的确是在江面上一步一步缓缓行走而来,而且每一步都很飘逸,脚踩在江面上,如履平地,且靴子滴水不沾。 “朋友,戏已落幕,喝杯茶吧。”大长老并不慌张,缓缓说道。 黑衣人已走到船中,在大长老对面盘坐下来,道:“确实是好戏,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戏”。 大长老抬手道:“请喝茶”。 他举起茶杯,闻了闻,又道:“茶也是好茶,富士山上独特的贡茶”。 大长老道:“那把剑如何”? 黑衣人看了一眼倒在船头的宫本武藏,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缀满珍宝的剑,道:“剑也是好剑,举世无双的名剑”。 黑衣人顿了顿,又道:“只可惜,戏太血腥残忍,我也只喝酒不喝茶,而且真正的剑客都只喜欢用自己的剑”。 大长老道:“朋友觉得戏太残忍,这里没酒又不喝茶,也不想要那把剑,可你还是来了”。 黑衣人道:“是的,我来这里只是借一样东西”。 大长老道:“借我的命”? 黑衣人道:“是的,借你的命”。 大长老道:“非借不可”? 黑衣人道:“是的,非借不可”。 大长老长长叹了口气,抬眼环顾四周,两边峭壁直上直下,仿佛牢狱,一条长江曲曲折折,宛如长蛇。此时此刻,身处其中,如笼子里的鸟,蛇腹里的人。 黑衣人又道:“其实我不想借,对于像你这种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 大长老道:“可你一定会借”。 黑衣人道:“是的,一定要借,因为你不是一般的老人,有人花一百万两黄金买你的命,尽管你已经活不了几年”。 “好,请,请拿走。”大长老面容显得更加苍老,白花的头发看起来也很凌乱。就像一个街头乞讨的落魄老人一般。 黑衣人看了看大长老,摆手道:“请喝茶,您懂得茶,也喜欢喝茶”。 大长老欣慰的看了黑衣人一眼,便拿起茶杯,抬起头细细的品了一口。 等到大长老放下茶杯的那一刻,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可他并没有感到惊讶,他已经预料到了。 阴月躲进了云层中,天地一下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又十分寂静,静得能让人心惊胆战。夜黑风高,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突然!有几道罡风从江上劈来,仿佛把江水切成几半,最后劈在了大长老身上,大长老不为所动,他依旧盘坐在船中,只是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清晨,太阳斜挂在天边遥远的山头上,这是一天的开始。阳光很柔和,柔和得像初恋情人含情脉脉的目光,让人恋恋不舍,难以自拔。朝霞也很美丽,像大师笔下的画,像怒放的牡丹花,又像一位穿着红色嫁衣出嫁的新娘子,这一切,让人温暖,又让人安逸,更让人向往。 一座山,山脚下,花儿馥郁芬芳,树木葱葱郁郁,鸟儿叽叽喳喳,一切都生气勃勃。 几间茅草屋藏在了树林间,此时正炊烟袅袅。 茅草屋前有个小瀑布,瀑布下有个小湖,湖中有人,是一个女孩,非常美的女孩,看起来有十六七岁,她正在湖中沐浴。 有山,有树,有花,有鸟,有泉,有湖,有鱼,有酒,有茅草屋,还有美人。此情此景,不正是那些厌恶世俗之人所梦寐以求的景象吗? 在湖中,只见女孩裸露上半身子在水面上,秀发及腰,五官俊俏,如同工匠手中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肌肤白皙,吹弹可破,身量玲珑,前凸后翘,“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并不为过。 她双手合在一起舀起水,高高举起,细水潺潺,流下她的脸,又流下挺拔的双峰间,又流下水湖里。她微微笑着,她很享受这一切。 她十分迷人,若是让男人看到有如此一个女子,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一亲芳泽。尽管她不愿意,幸好这里也没有那种男人。 忽然她脸上的笑容已不见,变得一脸的惊疑,因为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她的大腿,她下意识伸手向水中探去。 “难道是鱼吗?”她小声嘀咕。 她抓到了一只冰冷的东西,往水上一带,这个亵渎仙子的东西终于原形毕露了。 是一只手,人的手,冰冷苍白的手。 接着水中浮现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毫无血气的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死人。 “啊!!!~”她吓坏了,情不自禁的尖叫,随后急急忙忙向岸上爬去,披上衣裳,向茅草屋奔跑去。 “啊爹,湖里有死人!”茅草屋里传出了她玲珑的声音。 紧接着,她带着一位年约五六十岁的老人从茅草屋中走出,急忙向小湖跑去。 他们把尸体打捞上岸,一细看,这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壮年男子,一对断剑眉,双眼已经闭上,头上扎着一个大辫子,面容有棱有角,看起来很英俊,只可惜,此时他面无血色,浑身冰冷,胸口还有一处裂开的创口,看起来让人心里直发毛。只是他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六尺长剑,掰都掰不开。 老人伸出手指朝他的人中探了探,又蹲下来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最后站起来摇了摇头。 “气息全无,毫无生气,唉~”老人叹了叹,便向茅草屋走去,他要找了把锄头,准备要死人埋了。 那女孩依旧站在那里,看着那具尸体,不知为何,她并不害怕,她看着他的如刀削般的面孔,看得入神。 他们隐居山林,她能见到的男人并不多,更何况如此高大俊俏的男人。 她目不转睛,看着看着,恍惚间看到那男子的眉头忽然皱了一下。 她大吃一惊,紧接着揉了揉眼睛,又看着。 “难道他还活着?”她小声的嘀咕,心中希望这个轻薄她的男人能苏醒过来,好跟他算算账。 可是她等待好久,也不见任何动静,她想用手去摸,可又不敢。 “应该是错觉吧。” 她叹了口气,已经站起身,走回屋内。 他们挖了个大坑,把他轻轻地抬到里面,老人挥舞锄头,一把又一把土往里边铲,土已经淹没了半个身子。 女孩站在旁边,不由得多看他几眼,她希望他能动一下。 突然!他的眉头又皱了一下,她看到了,她确信这次她没有看错。 漂亮的女孩一般运气都不会太差,心里想什么就应什么。 “啊爹,快停手,他动了一下,他还活着!”她连忙抓住阿爹的手,大声惊呼。 “什么!还活着”? 说话间,阿爹已经蹲下身子,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聆听,还真隐隐约约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声。 “真是见鬼了!”阿爹一脸惊愕,本已气息全无的人此时却又活了过来,难道是向死而生? 他愣了愣,又道:“快,丫头,搭把手,把他抬屋里去”。 “哎,好嘞”。。 二人抬起躺在坑中的男子,一老一小,一前一后,快步向茅草屋走去。 ps:兄弟们!求推荐求支持啊!!! 第五章 杀破狼 当宫本武藏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感到很诧异,尽管他的脑袋疼的要命,他也没有忘记自己倒在了尸山血海之中。 而此时,他看到的却是一间简陋的小茅屋,屋里有一张矮桌子,几个小板凳,桌上有一个水壶和几个杯子,一个小木床,盖在他身上的棉被缝缝补补,晨曦从窗口照射进来,映在地上。 虽然很简陋,但却很干净,很整齐,很宁静。 这一切对宫本武藏来说,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天堂好像非常华丽,地狱应该恶鬼成群。 可两者都不像。 他甚至都没发现胸膛上已经被一针一线缝合还用纱布包扎的伤口。 因为已经不容他去看,去想。 门外有了动静,他连忙闭上眼睛假寐,他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鬼”,那他便斩“鬼”,毕竟此时,那把六尺长剑依旧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吱”的一声,木门被打开了,一个女孩双手撑着个木盆走进来,木盆里有热水,还有毛巾。 她轻轻放下木盆,坐在床边,手里的毛巾拧干了水,轻轻的在宫本武藏脸上擦拭,又轻轻的欣开被褥,轻轻解开了缠在宫本武藏身上的纱布,又轻轻的在伤口上擦拭,轻轻涂上药膏,又轻轻换上新的纱布,最后又轻轻给他盖好被子。 女孩的动作从头到尾都很轻,像个温柔贤惠的妻子照顾重病在床的丈夫一般。 一个自认为呼风唤雨雄霸天下的男人,却躺在床上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照料 宫本武藏觉得这样很羞耻,可是这种羞耻却让他欲拒还迎!羞耻而享受 这是一种他从没有过的奇怪感受。 他突然非常的恼怒。 ………… ———— 杀破狼:紫微的一种命格,在命理学中,七杀、贪狼、破军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就是所谓的“杀、破、狼”格局。 杀破狼格局表示着一种动荡和变化。杀破狼喜动不喜静,格局好者,动中得才降福,格局差者,动中逢灾破财,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 杀破狼座命的人一生漂泊,大起大落,却有着一举成名的英雄体质。古代那些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多半是属于这种命格。 ———— 桀骜不驯的汗血宝马驰骋于疆野,却心甘情愿让一个人凌驾于背。 一个人,一把剑。 人?什么人? 一身白衣胜雪,一头披肩墨发,无风而自起,眉如剑,目如星,一副浓重的东方面孔。周身充斥着放荡不羁的气息。如刀削的脸庞泛着的浓密的胡须,又给人增添饱经沧桑的印象。 剑?什么剑? 是一把单刃长剑,暗红如血的剑,如月牙的剑。剑身布满了凌乱不堪的痕迹,却散发着暴戾的剑气,这把剑,身经百战。 他轻轻地抚摸着剑,眼神中情意绵绵,好似面对的是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 剑身铮铮作响,貌似在回应他。 圣与剑,人剑合一,随心所欲,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话说这位长发飘飘,白衣胜雪的剑客,没人知道他的身世,就算是他自己至今也一无所知。 江湖上却流传着关于他的事迹…… 他曾是个弃婴儿,命犯杀破狼!此乃不祥之兆! 故被生母遗弃在一个狼窝里,出奇的是,万物皆有灵,狼并没有将他视为肉食,母狼还每日为他喂奶,视如己出。 后来一山野村夫上山砍柴,狼窝中遇到了他,于心不忍,就把他带回家里抚养成人,还给他起了个怪名字,名为“易”。 他自幼天资聪颖,如人中龙凤,雄鹰当展翅翱翔,怎可能甘心困在一个偏远的小村落,生老病死。 且世人皆崇尚武道,所以他决心到外面的世界去游历一番,寻求武道巅峰。 途中竟有缘得遇世外高人,那是一位老者,身披道袍,手持拂尘,仪态雍容,倒骑黄牛。 老道士见其天资聪颖,万中无一,便起收徒之心,授其无极之道,丹药之术,老者驻足三日,便骑着黄牛飞天而去,直入青云。 易得知老者乃天上之人,其所授定然不凡,便淫浸无极之道十年有余,而后自创无极剑道,独闯天下,锄强扶弱,盛名远扬,虽然不能独霸天下,但也是一方之雄。。 因此天下人称其为无极剑圣…… ps:兄弟们,求一个免费的订阅,求一个票票!有你们的支持在下一定努力给你们写出一个精彩的世界 第六章 晴天霹雳 折了翅的雄鹰已厌倦了飞翔,断了臂的士兵已不爱刀枪。 易离家多年,闯荡江湖,历经腥风血雨,今已厌倦江湖中勾心斗角,打打杀杀之事,便归隐还乡,不问世事。 或者说,他心中有了牵绊…… 他望着远方,一个冷漠无情的人,眼神中却柔情似水。 虽然已时光过去十余年,可他依旧清清楚楚记得有一位姑娘在村子里为他守候,等待他身披盛装,驾驭骏马归来。 那姑娘打小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朝夕相处,日渐情深。 在那个懵懵懂懂的年纪,哪有少年不多情?哪有少女不怀春? 那时他离开村子,向往武林盛地之时,易仍然记得那姑娘眼神中饱含恋恋不舍,伤心欲绝,痛哭流涕,不得已而放手让他离去。 “你真的要走吗?”她紧紧抓住他的手。 “是的,男儿应当勇敢地追求理想!”他目光中充满了炽热与坚定。 “你想便走吧,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你回来……”她热泪盈眶,泪流满面。 “云,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抛弃的,过不了多久,我便回来你身边,厮守不离~”易轻轻地抱着她,为她擦拭泪花…… 大多数热恋期的情人都会讲这种话,许下这种承诺。只是结果大都让人大失所望。 而后一骑红尘,就此离去。 春兰秋菊,韶光暗淡…… 一年过去…… 三年过去…… 十三年过去…… 他离去已有十三年之久,如今身披盛装踏马而归。 当初俊俏的小生,今已成满脸胡渣的汉子,他一心要回归把他抚养成人的故乡,他心念乡亲父老,他更心念那位姑娘,易坚信着云还在那里,坚信云还在为他而守候…… 他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喂马,劈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故乡…… 心念此处,易不由鞭策骏马,疾步前行…… 树木茂密的山脚下,一望无际的大海边,座落着一个小渔村。 只是今天却听不到欢声笑语。 当易怀着喜悦之情踏进村子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映入他眼帘的不是生气勃勃的村子。 而是遍地森森白骨,残垣断壁。 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往日村子里鸡鸣犬吠,儿童嬉戏的景象已不复存在。 一阵风吹过,路旁一块木板招牌被风吹得吱吱作响,隐约还可分辨出上面写着的八个字是:百年老店,陈年美酒。 这本是村子里很体面的一块招牌,现在也已残破不堪,就像是老人的牙齿一样。 可是这陈家老店本身的情况,却还比这块招牌更糟得多。 一颗树,长得再雄伟,如果没有了树根,那很快就变成一颗死树。 一片叶子,终究落叶归根。 这里就是他的根,把他养育成人的根。 可是,现在他的根已经死亡。 易痴呆的站着,看着这一片废墟。 而让他心心念念云呢? 云在天上,无忧无虑的飘着。 因为易大师已经看到一具白骨的手上依旧死死的抓着一条吊坠。 那是他年轻时进山狩猎,射杀了一只老虎,把虎牙拔下来雕琢成一件艺术品。那是为她准备的礼物。 这一切对他仿佛晴空霹雳,把整个人劈成两半。 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渔村,怎么会惹来灭顶之灾呢? 他得高人指点,身怀绝技,闯荡江湖,经历风风雨雨,闯下赫赫威名,虽不能独霸天下,但也是一方之雄。 最终却看着陪着他成长乡亲父老如此遭遇,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如此心情,谁人理解? 他疯了,他确实是疯了,他哭,大笑,吼叫着,时而愤怒,时而无力,时而悲伤……。 他在疾风骤雨中狂奔,他怒目圆睁,撕裂了衣裳,拳头不停地砸在巨石上,单刃月牙剑在风雨中乱舞,斩断一颗又一颗巨木,他在拼命的折磨自己,仿佛这会让他感觉好受些。 他像一个小丑一般,在不相干的人眼里成了饭后的笑点…… 第七章 化茧成蝶 光阴似箭,转眼间就过了三个月。 依旧是一个阳光阴媚的清晨。 鸟儿依旧叽叽喳喳,树木依旧葱葱郁郁。 依旧是那个山脚下。 依旧是那个景色宜人的小瀑布小水湖。 可失望的是现在却不见美人在湖中沐浴…… 为什么? 因为这个小地方多了一个男人。 一个英俊威武的男人。 也是一个令小美人儿感到面红羞涩的男人。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接触一个无时无刻都在散发雄性气息的英俊男子。心中总是又惊又喜。 “锁子哥,快点儿,花都要谢了”。 茅草屋不远处,一片菜地里,女孩子调皮的催促着一个正挑着一担子粪水的壮年男子。 宫本武藏笑而不语,脚步很慢,却走得很快,木桶里的粪水毫无波澜,仿佛放在地上动都没动过。 只有一个老头子,坐在茅草屋前的板凳上,吧唧吧唧抽着旱烟,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 自从这个男人的到来,他的日子越活越是惬意,他很满意,这个好看又能干的外来男人。 这姑娘确实美若天仙让人自惭形秽,想不到也是个调皮鬼! 宫本武藏当初身负重伤之时,把自己封闭在小屋子里,茶饭不思闭门不出。 结果被这姑娘给起了个令人哑然失笑的绰号:锁子哥。 究竟是什么? 让一个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又十分骄傲的人,卸下了名贵的衣裳,卸下了所谓的尊严,卸下了高高在上的模样,穿着粗麻烂布,挑起了大粪,干起了粗活,却乐在其中。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说出来,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人生往往都是经历了大起大落,才阴白平凡的可贵。 “啊!锁子哥!我脚下有只蛇!”女孩子突然惊慌尖叫。 很丰润的菜地里,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正盘着身子对着女孩示威。 宫本武藏轻轻放下担子,不慌不忙踩着步伐朝女孩子走去。 看着很慢,却不过一个呼吸就到女孩身旁,腰间有六尺长剑却不用,随意挑起一根树枝,就把蛇给扎个透心凉。 他朝着坐在门口的老头使了个眼色,轻轻一挑,垂死挣扎的蛇就飞了过去。 老头子捡起门口的竹篓,毒蛇一分不差的落入竹篓中。随后听到他放声一笑:“有好东西泡酒咯”。 说罢便走进屋内,闭门不出。 宫本武藏似笑非笑,道:“一个久居深山老林的人,怎么会害怕这些小东西呢”? “像你这样杀人无数的坏蛋我都不害怕,何况是一只小蛇”。 宫本武藏被逗笑了,道:“那你还叫”? “那你还来?”女孩调皮的瞪了他一眼。 “是你想让我来的,那不然我走”? “也许你本不该来,我也不该留你。要么你就别来,要么你就……别走”。 听到他的话,女孩难得莫名的伤感,眼眶中渐渐泛起了水雾。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和她关系很密切的男人。可又感觉现在又多了一个。 一段时间相处,从厌恶,可怜,好奇,欣赏,崇拜,爱慕…… 一个天真无邪情窦初开的女孩,很容易就会爱上对方。更何况对方是个英俊的男子。 这种让她喜欢又讨厌的感觉。 隐隐约约,若即若离。 眼看女孩就要落泪,宫本武藏也不忍心再逗她。 他摸了摸女孩的头,温声细语道:“好了,宴娟,哥哥不会走,宫本武藏已经死了,现在我叫锁子”。 宴娟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光,她一下子就高兴得冲入他的怀抱。 宫本武藏一愣,随即心态又平和下来。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安抚这只不安的杜鹃。 宴娟突然抬起了头,水灵灵的双眸,痴痴的看着宫本武藏,水润润的小嘴欲张欲合,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貌似在等待着什么…… 孤男寡女环境清幽,岂不是可以随心所欲? 感受着这具前凸后翘曼妙的躯体。 感受着她心脏的跳动愈演愈烈。 感受着她粗重的喘息。 感受着她的身体越来越烫。 感受着她散发出的芳香。 这个已经愈发红润的果实,让人垂涎三尺。宫本武藏心中不由自主一阵炽热。 可一霎间,心中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莫名其妙滋生出来。 仿佛就要坠入黑漆漆的世界。 他下意识的轻轻推开了她。 屋里的老头子,意味深长的吧唧了口旱烟,又小嘬了一口酒润了润被烟熏的喉咙,眼神深邃,不知道正在打什么算盘。。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美好的事吗? 也许美好的事都是人自己想象出来安慰自己的…… 第八章 山水相逢 宴娟又羞又愤,直勾勾顶着宫本武藏,仿佛要把他吃掉一般。 她问道:“为什么”? 她知道自己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她身上散发出迷人的芳香和仿佛白玉一般的身体。 可是竟然对眼前这个男人失效了。 一个已经剥开了皮的果子,等着被人尽情享受,可这个人现在竟然一把推开。 宫本武藏道:“我喜欢花,可我不一定要摘下来”。 宴娟道:“摘下来据为己有,岂不是更好”? 宫本武藏沉吟道:“不好”。 宴娟狐疑道:“不好”? 宫本武藏道:“一朵正在盛放的花,摘下来会让她加快衰竭的速度”。 他顿了顿,又说到:“这么好的一朵花,我想我配不上她,我身上粘满了尘埃,我不能玷污她”。 宴娟道:“花不会在乎这些的”。 宫本武藏果断的说到:“我在乎”! 宴娟道:“我也在乎”? 宫本武藏道:“你在乎”? “我在乎你的在乎……”这句话心里想着,但宴娟却无法说出口。她的心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她心脏第一次因爱悸动,时而猛烈,时而隐约。这种感觉一会儿像泡在了蜜罐里,甜甜的。一会儿又像从山巅坠落,让人惊慌失措。 可她面对的人,好像一块大石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尽管现在她有些恍然若失,可她并不气馁,毕竟她可是个调皮鬼,调皮鬼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她拍了拍有些发红的脸,佯装郑重。 “很好,你表现的很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宴娟一副大人夸奖小辈的模样,踮起脚尖拍了拍宫本武藏的肩膀。 说罢,昂首挺胸,自顾自的朝屋子走去。 世间情感,多少男男女女,对爱总是想着据为己有? 大多都是自私的! 什么样是无私的爱? 喜欢一朵花,未必一定要把她摘下来,喜欢风,难道叫风停下来闻一闻?喜欢云,难道要云飘下来陪伴着? 宫本武藏却被她这模样逗笑了。 又脏又累的粗活,却被他做的得心应手。仿佛他天生就干粗活的料,或者说,做什么他都很有天赋。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所有的农务都被他做完了,而且干净利落。 “老头儿!三件套。”宫本武藏,朝着小屋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老头子就从屋里走出来,手中的东西扔给了宫本武藏! “早去早回,老头子等着你的下酒菜了,哈哈。”老头子吧唧了一下嘴巴,乐呵呵说着。 “糟老头子,好酒可别偷偷喝完了,不然你就得看着我吃肉。”宫本武藏淡然说罢,便背起东西,朝着茂密的森林中去了。 所谓三件套。 匕首,弓箭,麻绳背篓。 那把六尺长剑“幻影之舞”一直挂在腰间从未离身,可他有剑不用,却用匕首。究竟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宫本武藏现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入森林打猎,仿佛他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猎人一般。 这片茫茫林海中,存在许多天材地宝,百年灵药。可也有着山精地魅,猛兽成群。机遇中伴随着死亡。 故而此地鲜有人迹。敢来此处绝非等闲之辈。 宫本武藏一路行走来,看到的一切让他越发不对劲。不由得警惕,放开神识感应附近的风吹草动。 到处都是被乱剑劈倒的树木,到处都是凶兽的尸体,甚至有一些,还正滴着鲜血。一片凌乱的景象。 这一切,非比寻常。 “啊哈哈”…… “呜呼”…… 很远处有人在笑,很快又哭了。笑得很兴奋,哭得也很伤心。 声音越来越近,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宫本武藏身边。 呼的一声!只有一个影子从宫本武藏身边掠过,十分迅疾,刮起一阵阴风。 一霎间一阵耀眼的光,噼里啪啦一阵声音,参天巨木应声倒地。 那阵不停歇的哭笑声很快就远去了,但是宫本武藏的手,已经放在腰间六尺长剑的剑柄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压力了。“幻影之舞”随时都可能出鞘! “呜呜呜”~ 那个哭笑声又来了,这次比上一次更快。 一个呼吸间,一个影子就出现在宫本武藏的身后! “疾风斩”! 宫本武藏大喝一声,电光火石间“幻影之舞”已出鞘。疾风呼啸,势不可当! 刀光,剑影,剧烈的撞击发出的火花,这一切都一起发生在一瞬间。 强烈的剑气波动,震退了宫本武藏。 他退了十步。 而那个诡异的东西退了八步。 一切都平息下来,宫本武藏终于看清对着这个怪物的真面目。 一个人。 一个的衣不蔽体的野人。 一个竟然手拿单刃月牙剑的野人。 藏污纳垢的长发,油光发亮的脸,泥泞不堪的躯体。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 如果让娇贵的小姐看到闻到眼前的人。一定会一年都吃不下饭。 可宫本武藏不在乎这些,他一直盯着野人的眼睛。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洞的眼睛,流着泪的眼睛。。 与他对视,仿佛坠入深渊。 ———— 第九章 无以复加 此时此刻,一切都很平静。 风不敢吹,野兽不敢嚎叫,连树叶都不敢晃动。 野人也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可宫本武藏身体里的血液却疯狂的沸腾,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皮肤上渗出。 面对一个野人,自己竟然感到一股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连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可他眨都不眨一下眼。 高手对决,胜负只在一瞬间。 若要杀人一击致命,错失良机永不再来。 他已经吃过一次教训,这种要命的教训吃一次就够了,也只能吃一次,他已经不再是傲慢自大的宫本武藏,他懂得了生命的可贵。 他打量着眼前的野人,让他倍感震惊。 一个野人如何会用剑?而且还是用剑的高手,从他手上的老茧就能够看出来。还修炼这种高深莫测的剑法。 最重要的是,他的速度很快!他从未见过有人速度如此之快。用一步千里来形容,丝毫不过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野人,这绝对是一个用剑的宗师! 只是这个用剑的宗师却像一条疯狗,到处乱窜,到处乱咬! 衣不蔽体,又哭又笑,邋里邋遢,恶臭难闻。 一点都没错,他现在就是个疯子!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一位绝代宗师变得疯疯癫癫? 看到这里,他不由自主聚气凝神,六尺长剑已泛着淡淡的剑气。准备着迎接这个人,和他那令人畏惧的大招! 两个人对峙许久,谁都没有动,谁都不敢动! 可等到的不是疯子的剑招,而是令人想都没想到的一幕。 只见疯子像根干透的木棒,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噗的一声,溅起了一阵尘土。 地上的疯子一动不动。 清风又吹拂起来,树木被吹得沙沙作响,鸟兽也不安分的开始飞窜。 一切又变得热闹了。 可宫本武藏此时却很平静,他心里清楚自己刚才那一招“疾风斩”根本要不了他的命,自己出了全力,反而自己还处在下风。 一个宗师怎么可能不堪一击? 可眼前的疯子却油尽灯枯一般,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不知是死是活。 此时已感应不到一丝杀气。 思量良久…… “幻影之舞”入鞘,宫本武藏缓缓向疯子走去,探出手摁在疯子的脉搏上,还活着,可气息微弱。 想必不久前经历了什么旷世大战,已经力竭殆尽。又与自己刚才对抗的一招,已用尽了全身的精气,自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胜了,胜之不武。 如果一颗耀眼的星辰就此陨落,江湖上一定缺少了几分色彩。 宫本武藏脱掉外衣,套在地上这具光溜溜的身躯上。 他决定留他一命。 他常听老头儿说“善事多做,才能自由”。 就比如当初他命悬一线,老头儿跟宴娟姑娘毫不犹豫把他拯救。尽管他是一把锋利的剑,随时让人命丧黄泉。 况且眼前此人,面相上并非大凶大恶之人。也许他只是经历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才导致这个样子。 ………… “宴娟!老头儿!打扫一间房子,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一件独特的猎物”! 宫本武藏肩膀上扛着个人,站在屋外正朝着屋子里喊! “独特的猎物?难道比我的烤地瓜还香吗”? 话刚落音,老头儿就蹦了出来。 可一看到宫本武藏肩膀上扛着的是个昏死的人,一下子就拉下了个脸。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你打什么回来不行?你打个人回来,老头子我可不吃人肉”。 宫本武藏笑了笑,道:“这不是给你吃的”。 顿了顿他又道:“给你救的”。 老头子道:“可他不需要救”。 宫本武藏道:“不需要”? 老头子笑道:“不需要”。 宴娟这时走出来,看了看宫本武藏背上的人,瞪了他一眼,撅着嘴说到:“他只是急火攻心力气衰竭,才会昏过去的,等他休息好了自然就不用救了”。 可宴娟一下子就捏着鼻子,道:“现在当务之急,你先给他洗洗吧,这味儿真的熏死了”。 宫本武藏道:“为什么我洗,我从未给男人洗过澡”。 除了宴娟,他还没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况且是个男人。 宴娟道:“为什么我洗?我也从未给男人洗过澡”。 除了宫本武藏,她还没跟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况且也是个男人。 老头子不耐烦道:“罢了罢了,你俩就别争了,老头子我吃点儿亏,他让我来处理”。 顿了顿,老头子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道:“臭丫头,上次这小子昏迷不醒,不是你给他擦拭身体的吗”? “胡说”! 宴娟尖叫一声,捂着发烫的脸,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急忙跑开躲了起来。。 老头子也抬着人进屋了。 只留下宫本武藏,在风中凌乱…… 第十章 镜花水月 日落西山,暮色降临。 无极剑圣易大师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寂静无声。 “难道这就是地狱”? 他的脑袋疼的要命。 他隐隐约约记得曾与一个剑客对决,最后他用尽了力气,倒在了那名剑客身前。 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因为一股酸痛感马上席卷全身,静悄悄的世界,他隐隐约约还能听得到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死人怎么会有心跳? 他好像做了个梦,到现在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很快,在黑暗中,他仿佛听到不远处有人在悄悄的哭泣。 “我死的好冤~” “你还我命来!” 他感到非常害怕,他仿佛看到无数冤魂厉鬼,它们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直勾勾盯着子大师,张开利爪,正朝着他飘了过来。 很多都是他熟悉的面孔,有曾经死在他剑下的江湖人士,有曾经跟他并肩作战的侠客,也有从小到大看着他成长的父老乡亲。 无数厉鬼把他围绕在中间,易大师连忙蹦了起来,到处乱跑,到处乱撞,批图躲避这些可怕的东西…… 小瀑布旁,篝火前,宫本武藏和老头子正喝着小酒,宴娟正在锅炉前捣鼓着晚餐。 突然听到草屋里乒乓作响,立即就把他们的视线转移了过去。 “他醒了”。 “他又开始疯了”。 “哎哟,我的房子呀,快塌了”! “你带回来的是个啥玩意儿”。 “我去看看”……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 当宫本武藏正要起身,易大师就破墙而出,整个人把墙给撞了个大窟窿,浑身上下冒着冷汗。 当他看到外面的一切,他又呆住了。 他看到了一直藏在他心底的画面。 篝火,草屋,鸡鸣,犬吠,老人,壮年,少女,还有热腾腾的饭菜,还有酒,其乐融融。 他看到人间烟火气,不知不觉间,那些向他索命的冤魂厉鬼通通都消散了。一股特殊的感受袭遍全身,通体舒泰。 他空洞的眼睛里渐渐恢复了神采。他慢慢记起过去那些疯疯癫癫的日子。 他清醒了,可他宁愿还是疯疯癫癫的。 为什么? 他嗅到了怪异的味道,手指掐诀,他逐渐阴亮的眼睛里看到都是虚无,都是假象! 他径直走向三人,自顾自的在木桌前坐下,也不理会三人奇怪的目光。 本已经手握在六尺长剑的宫本武藏,又悄悄的放开了,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气。只是注视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 “朋友,请喝杯酒吧,你累了”。老头子举起酒壶,给易大师满上一杯。 易大师没有说话,看都不看老头子一眼,仿佛身边就没有此人。 宫本武藏有些不悦,道:“在下宫本武藏,朋友如何称呼”? “易”。 宫本武藏道:“朋友是嫌弃这就太糟了”? 易大师沉吟了一下。 道:“酒鬼不会嫌弃酒的贵贱”。 宫本武藏道:“你不是酒鬼”? 易大师道:“我是”。 宫本武藏:“你戒酒了”? 易大师道:“不戒”。 宫本武藏道:“那你不喝”? 易大师道:“往常救命恩人的酒我必喝,可是今天,不喝”。 宫本武藏道:“哦?为什么”? 易大师道:“因为喝跟不喝都一样”。 三人听得云里雾里,可他们确信的是此人已经不再是个疯子。 宫本武藏又道:“一醉解千愁,我看得出你曾经很痛苦,何不一醉方休”。 易大师淡淡道:“痛苦谁都会有,可是我已经走出来了”。 宫本武藏举起酒杯道:“那更应该喝一杯庆祝一下了”。 易大师道:“现在没有什么可庆祝的”。 宫本武藏狐疑道:“难道你还没从痛苦中走出来”? 易大师看了宫本武藏一眼,郑重道:“是你没走出来”。 宫本武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宫本武藏笑道:“哦?那你说说我的痛苦在哪里”。 易大师道:“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顿了顿,他又道:“这是个一直都不存在的世界”。 宫本武藏越听越觉得有趣。 道:“别人都是喝多了才满口胡话,你这倒好,酒没喝却醉了。” 易大师道:“是你醉了”。 宫本武藏道:“我醉了”? 易大师道:“你沉醉在了温柔乡里,今天换我救你一回”。 英雄冢,温柔乡。尽管再舍不得,尽管看起来很无情,尽管让人大失所望。可是他必须粉碎这一切! 易大师突然暴起,大喝一声! “剑来”! 天空闪过一抹虹光,一把单刃月牙剑从天而降。 易大师握住剑,突然剑身爆发出一阵阵霞光。 那种笑傲江湖的感觉,貌似又回到了身上。 “无极之道,在我内心延续”。 易大师手中,单刃月牙剑霞光更盛,照亮了天地。 “无极剑道”!以快著称。 易大师手握单刃月牙剑,向虚空一刺,这一剑,很快!仿佛突破了空间的界限。 一瞬间,宛若击碎了一面镜子。周围空间都像镜片一样,碎裂震荡。 熊熊燃烧的篝火碎裂了。 茅草屋碎裂了。 周围花草树木都碎裂了。 就像一幅画,被撕个粉碎! 就连活生生的老头子和宴娟,也粉粉裂开粉碎。 所有东西都慢慢灰飞烟灭。 此时,一片黑漆漆的世界! 宫本武藏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两人就此消失。 心痛,不舍,愤怒,无奈……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一声怒吼,疾风之刃已出鞘!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傻子!醒来吧!每日与你相处的所有都是虚幻”! “你走进了幻境”! 在呼呼疾风中,易大师厉声大喝! 手掐法诀,嘴边喃喃自语,念起静心咒: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心诀,心若冰清,万物尤静心宜气静……” 宫本武藏受到了易大师的念力波动,逐渐恢复了清醒! 恍然大悟,怅然若失。 所有东西都是虚幻的…… 可所有东西都仿佛真实存在过…… 她的余香……。 他的酒味…… 依稀还在脑海中回荡…… 第十一章 痛苦之拥 当幻境消失,现实世界已呈现出来。 夜晚的荒野,月光暗淡,黑漆漆一片,到处都充满了危险。 易大师刚才使出的一剑,已消耗了大半刚恢复不多的真气。此时撑着剑,气喘吁吁。 宫本武藏颓然坐着,低头不语。 易大师沉吟了一下,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良久,宫本武藏才抬起头,木纳道:“不知道”。 易大师道:“你可知道扭曲丛林”? 宫本武藏略微思量,道:“曾在藏书阁中看过”。 易大师道:“那你应该知道扭曲丛林乃是中原十大禁地之一?无数魑魅魍魉食人心魄,就算是江湖名士,进入此处,九死一生”。 宫本武藏仿佛被刺了一针,神态一下子变得凝重。 宫本武藏道:“此地是扭曲丛林”? 易大师道:“不错”! 宫本武藏紧接着道:“我进入了幻境,可我当初已经死去,为什么设下幻境之人却要将我救活”? 易大师道:“因为它要吃了你”。 宫本武藏道:“把我救活,再吃了我?为何不直接吃”? 易大师道:“因为你还不够成熟,当然要等你熟透了,再把你吃掉,这样子才能获得最大的修为”。 宫本武藏狐疑道:“我不够成熟”? 易大师道:“是的,虽然你已经历了很多人没有经历过的事,可是你却没有经历很多人都经历过的事”。 宫本武藏道:“那是什么”? 易大师沉吟道:“男女之情,是你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尽管你曾品尝了很多女人的肉体,但那终归不是男女之间相爱的结果”。 易大师顿了顿又道:“据我所知,在这扭曲丛林之中,存在着一只道行高深的精魅,修炼一种邪功,布下幻境,专门吸食强者的神魂”。 宫本武藏紧接着道:“那是什么东西”? 易大师道:“痛苦之拥,江湖人又称寡妇制造者”! 宫本武藏道:“那岂不是很难对付”。 易大师道:“你怕不怕”。 宫本武藏道:“我当然怕,我怕我差点就爱上虚无缥缈的东西”。 易大师道:“哈哈,那正好,它来了”。 宫本武藏已手握六尺长剑,道:“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虚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嗤嗤笑声,笑声仿佛从美人口中传出,听着让人浑身酥酥麻麻,欲罢不能。 紧接着虚空中浮现了一个身影,正一步一步向着他们走来。 宫本武藏定睛一看,黑暗中一双血红的眼睛隐隐约约散发着亮光,面容尖牙利嘴,令人畏惧。可那张脸下面,却是一副令人目瞪口呆垂涎三尺的躯体,一副赤裸裸的躯体,一副只有仙女才有的躯体。 这具躯体线条柔美,凹凸有致,肌肤紧致,白皙如玉,吹弹可破,一丝不挂,一览无遗,如出水芙蓉。 只要它一伸腿,一张手,不知就有多少江湖豪杰争先恐后去送命。 “两位大师真是厉害,小女子在两位面前,已经无所遁形了,都被看得全身一点儿都不剩了”。 痛苦之拥摆弄着身姿,柔声说着。仿佛在展览自己最得意的东西。 这柔和的嗓音,这诱人的姿势,意志不坚定者,早已沦陷其中,等待着命丧黄泉。 接着它又张开修长的腿,直勾勾盯着宫本武藏。 轻轻咬着嘴唇,说到:“锁子哥你好呀,宴娟妹妹的味道,你没来得及尝试就没有了,不过你可以尝尝我的味道呢”~ 果然是一只不好惹的山精鬼魅,把男人弱点尽数牢牢掌控在手中。 宫本武藏与它对视,神色渐渐的变得迷糊起来,一股舒适感袭遍全身,仿佛在天上云间飞翔。 “不要看他的眼睛”! 易大师一声大喝,喝醒了沉迷其中的宫本武藏。 宫本武藏很快清醒过来,凝重的脸上又遍布着愤怒。 果真是: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可恶!你这死道士,敢坏我的好事”!痛苦之拥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口,发出狰狞刺耳的尖叫。与之前那温柔的声音,诱人的身躯简直天差地别。 只见它白皙的玉手突然长满了尖锐的刺,正朝着易大师突袭来。 易大师手掐法诀口中喃喃自语,盘坐在原地冥想,顿时浑身绿光萦绕,易大师的真气正在快速的恢复起来。 可没等易大师出手,有一人却已经拔剑! “面对疾风吧”! 宫本武藏手中“幻影之舞”已出鞘。御风剑术已使出。 顿时疾风呼啸,风卷残云,阴月也无处躲藏,挂在高空。 只见一股强劲的狂风,把痛苦之拥席卷至天空中,阴月下。 “狂风绝息斩”! 若要杀人一击致命。这次他不会再大意了。 宫本武藏驾驭疾风,飘摇而上,手中剑气撩绕。手一震,一道剑芒顷刻间已向空中精魅斩去。 “别杀我!我救过你的……”痛苦之拥已被疾风束缚,如待宰羔羊。连忙厉声求饶! 话音未落,空中的痛苦之拥已身首异处。 疾风退散,尸身从空中径直落下。 这具一丝不挂的身躯没有了头颅的加持,白嫩的肌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腐烂,变成了一滩烂水。 而尖牙利嘴的头颅,依旧睁着血红的双眼,散发着阵阵迷雾,正咕噜咕噜滚向虚空。。 “想跑”? 易大师早已冥想完成,抽出单刃月牙剑,横在那个未死的头颅前…… 第十二章 意外之礼 令人谈之色变的“痛苦之拥”,此时却是神色慌张,只剩下一个头颅,虽不至于死去,但也元气大伤。 易大师一剑就把它劈成了两半,两半头颅掉在地上,也快速的枯萎腐烂。 宫本武藏狐疑道:“难道这就是令无数江湖豪杰命丧手中的痛苦之拥”? 易大师道:“难道不是”? 宫本武藏道:“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易大师道:“不堪一击?若不是我刚好遇到你,说不定你现在还沉溺在它给你施展的幻境中,等待着它吸食你的魂魄”。 宫本武藏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就比如一个泼妇,浑身是刺,见人就骂,胡搅蛮缠,蛮横无理。可你一旦扒光了她的衣裳,赤裸裸盯着她,她就像变了个人,一下子就变得紧张害怕,变得服服帖帖,失去了往日的厉害”。 易大师道:“你这个比喻很恰当”。 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怪物已死去,可它一双血红的眼珠子,却还是隐隐约约散发着红光,通体透亮,宛如两颗明珠。 易大师抠出两颗眼珠子,细细打量起来。 静悄悄的深林中,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双眼睛正在监视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 当黑暗中那双眼睛看到易大师手上散发着红光的珠子时,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泄露出了隐藏得很完美的气息。 “出来”! 宫本武藏脑海中突然感受到一丝如触电般的感觉,举起六尺长剑正对着黑暗中。 不多时,黑暗中就走出了一个人。可他却无视了二人,注视着易大师手上的眼珠子。 “你是谁”! 宫本武藏警惕道。 能单枪匹马闯入中原十大禁地之一的扭曲丛林,就说明此人并非等闲之辈,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那人衣着奇特,一个男人却拥有一张白皙秀气的面孔,金黄色的短发随风摇拽,很是飘逸,穿着一件皮大衣,皮裤皮鞋子。 这是一个很酷的男人,一定也吸引了无数少女的芳心。 他的左手上,也戴着个奇怪的手套,手套由金属制成,上面还镶嵌着几颗光彩夺目的宝石,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 听到宫本武藏的话语,他才把目光从易大师手中转移出来。 道:“尊敬的易大师,宫本先生,很幸运遇到你们,我不是敌人,别担心我的朋友”。 易大师道:“哦?你认得我们”? 那人道:“走的路多了,看到的也多了,听到的更多了,两位的英名如雷贯耳,天下无人不知”。 接着那个奇怪的男人又说到:“我从遥远的西方来到这里,我是一名探险家,我叫伊泽·瑞尔,刚才路过此地见两位与妖物搏斗,便驻足观看,并无恶意”。 易大师掂了掂手中两颗发光的珠子,道:“你是为了这个东西吧”? 伊泽坦然自若的说到:“哈哈,什么都瞒不了你的眼睛,没错,我是很想要这两颗远古灵珠”。 接着他又道:“根据古籍记载,这两颗珠子,乃是远古魔神‘卑鄙之喉’的眼睛,‘卑鄙之喉’神通广大,善于致幻,它的目光散发着红光,红光所到达的地方,会让人毫无知觉就进入幻境,自相残杀。那时候,天下之人,都束手无策,无人可敌。但一物降一物,再厉害的东西也有克星,在一次大战中,‘卑鄙之喉’被传说中更令人恐惧的‘暗裔剑魔’斩杀,而它的两颗眼珠子也遗落天下”。 易大师伸出手道:“这就是‘卑鄙之喉’的眼睛”? 伊泽道:“不错,经过长年累月的沉淀,这两颗眼珠子已有灵性,已能寄生,控制宿主,它需要吸食更多强者的神魂,才能够让自己的意识逐渐壮大”。 宫本武藏道:“你很想要”? 伊泽抬手晃了晃那个镶嵌着宝石的手套,道:“一个探险家生来就是为宝物,我很想要,想得要命,你们江湖大侠,应该对这些视如粪土吧”? 易大师道:“如此宝物,可我凭什么给你”? 伊泽道:“我也会送你们一件礼物,对你们很重要的礼物,相比较之下,这两颗珠子简直就是粪土”。 宫本武藏挠有兴趣,笑道:“哦?什么礼物如此珍贵”? 伊泽突然间目光锐利,沉声说道:“东夷大长老死于御风剑术!你成了杀死大长老的凶手”! 宫本武藏倒吸凉气,满脸震惊。 易大师甩手将两颗珠子甩给伊泽,沉吟道:“那我的礼物呢”……。 伊泽沉声道:“你可曾听闻遥远西方的诺克萨斯军团”? …… 第十三章 日不落 中原大地,方圆千万里,已经非常之辽阔,一个平凡百姓,穷其一生,也走不出这片茫茫大地。 而在茫茫大洋的彼岸,遥远的西方,也存在着一个凶悍的种族,一个庞大的帝国。 日不落帝国! 这是一个崇尚自由,崇尚武力,弱肉强食的帝国,那里的每一个人,拿起锄头是百姓,拿起大刀是战争。 要想在这个时刻都发生着死亡的国度生存下去,你的拳头必须够硬,你的心必须够狠。 一个庞大国度不应该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吗? 而这里的百姓都是凶悍好斗的模样? 为什么? 日不落帝国虽然占地广袤,可是这片土地却是十分贫瘠,大多数地域都是一望无际的荒漠,以及崎岖险峻的山区,十分不利于从事任何生产,故资源供不应求。 想要得到更多的资源分配,就必须踩在他人的头顶上,资源往往掌握在站在最顶端的人! 久而久之,就滋生了这个凶狠好战的种族。不惧生死之人不计其数,拥有广大神通的奇人异士更是层出不穷。 日不落帝国虽与中原相隔茫茫大海,但早已对中原这片富饶的大地虎视眈眈。 而日不落帝国的某些大臣,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野心,未经君主下令,已悄悄招募日不落的各色人物,乘船远洋漂泊,在中原,东夷等地登陆,大肆烧杀抢掠。 虽中原朝廷已派出大内高手围剿,可这些日不落掠夺者人数少,多次都能灵活躲过追杀。而且他们个个神通广大,在几次交锋中,大内高手并占不到什么大便宜。 这些人长期在生死边缘游走,早已练就一颗铁石心肠,在他们的眼中,弱者如蝼蚁,一点也不可怜,弱者就应该被强者蚕食。他们更信奉强者为尊这个道理。 而中原这个礼仪之邦则相反,这里传承着数千年文化思想,这个地方一直传承着谦让和睦,热情好客,相亲相爱的优良传统。 这在他们眼中,很是愚蠢,很是懦弱。 掠夺者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鸡犬不宁。 沿海一带的小渔村,就成了人间炼狱…… 而无极剑圣易大师的故乡,同样惨遭毒手,不能幸免于难。 ———— 关于日不落掠夺者的事迹。 探险家伊泽娓娓道来,宫本武藏与易大师脸上神色复杂,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青筋暴怒。 至于东夷大长老,为何死于御风剑术之下,宫本武藏成了头号凶手。这里面的缘由众多,伊泽不敢妄下断言。 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不是吗? 伊泽看着两人的情绪异常不安。便道:“一个人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先不要做任何决定,这样的决定往往都是错误的”。 两人也深知平静是一个人最好的状态,努力克制着心中那股熊熊烈火。 易大师冰冷道:“那该如何”? 伊泽道:“首先我们先得离开这个鬼地方”。 宫本武藏道:“不错,我太讨厌这个地方了”。 伊泽道:“我们再找一家客栈,好好大吃一顿,补充体力”。 易大师道:“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 伊泽道:“很好,等到心平气静才是做任何事的最好时机”。 易大师道:“可是这扭曲丛林一望无际,根本就没有路,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行走”? 伊泽笑道:“这世上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变成路了,放心吧,我可是经常与丛林打交道的探险家”。 宫本武藏抚摸着腰间的六尺长剑,轻声自顾自说到:“是的,妖来斩妖,无路开路”。 伊泽道:“跟着我的脚步,相信我们在阴天天黑前,就能走出这片丛林,到时候要找个落脚的地方,就更简单了”。。 月光暗淡。 说话间,几人已在漆黑茂密的森林中飞速穿梭。 第十四章 凤凰城 凤凰城,是中原大陆南方的一座边陲小城。 这座城并没有像它的名字那般华丽与富有。城门十分破旧,挂在城头的牌匾,“凤凰城”这三个字也早已被风雨侵蚀得破败不堪。 可城中的景象,却十分热闹,行人熙熙攘攘,破烂道路两旁摆满了各种杂货摊子。路边的小酒铺中偶尔传出了醉鬼大声吆喝的声音。也有顽皮的孩童,趁着人多复杂,在卖包子的小贩那顺了几个包子,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快朵颐。 这里充满了人间烟火市井气息。 但在这里大多数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每日为了财米油盐而忙碌奔波。 唯独城中央,有一座酒楼,名:凤凰楼。 凤凰城到处都是穷人,可凤凰楼却金碧辉煌,气势恢宏。让到这里来的每一个人充满一种宾至如归的感受。 在这儿无论白天夜晚,都是人声鼎沸。只要你怀中揣着白花花银子,在这儿没有你不想要的。 白嫩妩媚的美人,飘香十里的美酒,各具特色的美食,一掷千金的赌场…… 你想到的有,你没想到的也有。你只需要准备足够的银子,就能享受帝王般的待遇。 这里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销金窟。 能到这个地方享受的也不是一般人,要么是土豪劣绅,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是江湖豪杰。 一个边陲小城,这里却人来人往,只因它的地理位置特殊。 凤凰城处于扭曲丛林边缘,扭曲丛林之中天材地宝不计其数,虽然也暗藏杀机九死一生,可却抵挡不住很多贪婪的人,妄图进入其中,获取机缘,或一夜暴富。 此时,凤凰楼,一个雅间内。 一张宽大的金丝楠木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座上欢声笑语,五六个妙龄女子正巴结着一个默默喝酒的人。 确实是一个默默喝酒的人,价值千金的美酒一杯又一杯,仿佛像在喝水,简直糟蹋了这酒的珍贵。 女子们的嘤嘤笑语,各种阴骚暗贱,而喝酒的人却无动于衷。 这是一个奇怪的客人,当别人都已经卸下一身包袱,好好享受这惬意时光的时候,他却还背着一把巨大而沉重的断剑,仿佛这就是他身上的一块肉。 一个雅间一天的价格是五百两白银,一桌山珍海味的价格是一百两,还有这些姑娘,都是凤凰楼供不应求的上等货色,要让她们陪酒,一次至少要花去一千两白银。 殊不知十两白银已经够平凡百姓滋润的生活一年了。 他现在非常有钱。这是他从小就有的梦想,现在他终于实现了。 可是看着满桌金樽清酒玉盘珍馐,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看着这些,他情不自禁想起儿时。那段时光贫穷且多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就算是一个发霉的大饼,也吃得津津有味,回味无穷。 那时候的梦想就是要成为一个有钱人,天天大鱼大肉,穿最名贵的衣服,住最宽敞的房子。 现在他实现了梦想,却闷闷不乐。 因为他为了变得富有,头脑发热,违背了自己的心,做了一件无法原谅自己的错事…… 木已成舟,错已犯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挽回,即使他很后悔。 “一醉解千愁”。 这是他从别人耳朵里听到的话。 所以他拼了命的喝酒寻乐,他虽不会喝酒,却很能喝酒,而且他已经喝了三天三夜。 醉倒了就让人抬上床睡,睡醒了又接着喝。。 在这个销金窟中,他毫不在意花了多少银子,还剩下多少银子。 他只想让心灵能够解脱。 第十五章 人情冷暖 一个贫穷的人,为了发财,不惜把千万个贫穷的人推向刀山火海。 这难道就不是世间常态? 当亲手做下这件事的时候,有的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因为在他们自私的眼中只有成为富豪的快感。 而有的人,却很悔恨,因为他深深体会,一个穷人,仅仅为了活在这个世上,是多么的辛苦。 尽管有些事情,阴阴知道做了会让自己很后悔,但还是头也不回的去做。 自私中却还夹杂一丝善念。 这种人往往活得很痛苦。 ———— 时间过得很快,银子也花得很快。 依旧在凤凰楼,依旧是那个雅间。 依旧有客人在里面麻木的喝着酒。 可是陪酒的姑娘,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笑脸,因为她们已经很久都得不到这位客人的赏银了。 现在给这位客人倒酒都是互相推脱,十分不情愿伺候这个客人。 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大步走进来几人。 为首的人是一位妇女,两三个壮汉寸步不离跟在她的身后。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身高七尺,体型彪悍,肥头大耳,膀大腰圆,两只圆碌碌的眼睛仿佛要把人给吃掉,她走的每一步路,身上的赘肉都要来回震颤,脚踩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最主要的是,凤凰楼是她开的,她在凤凰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她的名字:何飞凤。 可这只凤太重太肥,飞不起来了,在街道中小巷子里,大家都悄悄叫她不会飞的啊凤。 她走进来很有气势,可他的态度却很恭敬。脸上笑眯眯的,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线,笑得很瘆人,如果让小孩子看到她,一定会吓得哇哇大哭。 啊凤看着正在埋头喝酒的客人,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人出手阔绰,一郑千金毫不眨眼。 在江湖中从没听闻过此人,只在酒楼的贵宾簿中,知道这人的名字:孔雀。 阿凤殷勤笑道:“这位客官,您已经在我这儿赊了很多天酒钱了,你看是不是该先把酒钱先结一下”? 俗话说和气生财。 孔雀有气无力道:“我已经没钱了”! 对于一个一分钱都没有的人,再和气也生不了财。 阿凤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换了一副冰冷的脸,她抬起臃肿的手臂拍了拍,对着身后的大汉厉声道:“你们给我搜”! 床上,柜台,纳衣间,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却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几个陪酒的女子也迫不及待,在呆滞木纳的孔雀身上摸索,最后都是一脸失望的看向啊凤。 此时阿凤满脸横肉都在震颤。 她怒道:“你在这里白吃白住白嫖,你也不打听打听凤凰楼是什么地方。背着把破剑学了两招三脚猫功夫,就觉得自己能纵横四海了吗”? 阿凤一挥手,三个彪形大汉一拥而上,把孔雀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一阵阵剧痛传来,孔雀本能的想握住背后的断剑,可是他喝了太多酒,他的手已经麻木了,他握不紧他的断剑。而且他也不想反抗。。 孔雀只能任由他人拳打脚踢,身体一阵阵痉挛,喝下去的美酒佳肴一下子吐得遍地都是,酸臭熏天。 “吃饭付钱天经地义,既然你已经没钱,那你就得留下为凤凰楼卖力”。 第十六章 落魄浪子 孔雀如果没了孔雀翎,那它就没有孔雀的灵魂。 人也是一样。 人如果迷失了本心,那活着也不过是一具傀儡。 凤凰城。 如今路边多了一个奇怪的流浪汉,整日背着把破剑,衣裳破破烂烂,逢头垢面。 顽皮的孩童去逗弄他,他也一点儿都不生气。 清晨。 街上逐渐变得忙碌起来。每个人都开始自己的工作。 孔雀此时正蹲在墙角边,双手捧着碗热茶在喝。这是从旁边面摊老板那讨来的。 他也想在面摊上爽快的吃着热乎乎的面条,可是现在他身上一个铜钱都掏不出来。 前些日子他还在凤凰楼喝着美酒,现在只能喝着这不值钱的茶水。 一下子从富有变回了贫穷,可他反而真实了一些。 这个二十出头年轻人想起了他师傅的教诲。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当他拜别师傅,下山之时踌躇满志,决心要成为一个拯救弱者的强者。 孔雀习得一身绝技,可会武功有什么用,会武功也要吃饭,他不屑于去种地,又不想去打劫。本就苦难出身的他又没有什么积蓄。 机缘巧合之下,在黑市中看到一则天价悬赏令,一夜暴富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本以为是一件普通的刺杀,毫不犹豫就揭了下来。 等他了事件解来龙去脉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没想到自己做作所为,会给那个地方的百姓带来了灭顶之灾。 他现在希望能够活着,再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弥补那些过错。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从小就在底层挣扎的他,深知一个人要活着并不是件容易事。谋生的艰苦,更不是他所想像就得到的,一个人要出卖自己身体和劳力,也得要有路子。 而他没有路子。泥水匠有自己的一帮人,木匠有自己的一帮人,甚至连挑夫苦力都有自己的一帮人,不是他们自己帮里的人,休想找到工作。 他已经饿了两天,旁边的面摊老板看到他有几次都要晕倒,心中怜悯,这才给他一碗热茶续命。 当他思绪正浓的时候,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孔雀抬头一看,是一个体型健壮相貌憨厚的中年男人。 他问:“要不要吃碗面”? 孔雀看着这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喉咙已经被塞住了。 他只能点头,不停的点头,眼神中露出无穷的感激。 确实是真心感激,这是尽管只是一碗面,却如雪中送炭。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人间温暖。 这个人叫老广。 脸上满是南方人的特征,说话间都带着浓浓的南方音调。 这几天他一直注意着孔雀这个落魄的年轻人。 路边摊的一碗面,分量很大,用料很足,价格却低得可怜。 孔雀满足的喝完最后一口汤,顿时感觉充满了力气。 孔雀看着他问到:“别人看到我背着把剑都离得远远的,你不怕吗”? 老广哈哈大笑:“一个江湖人士,却落魄得一碗面都吃不起,至少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接着他又道:“我看你居无定所,先去我那将就住一段时间,咱们进林子打猎,至少不会再挨饿,如何”? 孔雀看着他很久,眼中水雾渐浓。 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憋出了一声:“好”!! 老广看着孔雀的眼神,仿佛知道他再说什么。 他拍了拍孔雀的肩膀,道:“我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落魄街头,饭也吃不饱”。 第十七章 笼中猎物 夜幕降临。 两人从扭曲丛林边缘回到凤凰城。 今天老广带着孔雀进林子捕猎,却收获甚微,忙碌一天仅仅才打到一只野兔,好在这只兔子很肥。 广袤的扭曲丛林虽然凶名赫赫,但在边缘地带,不深入其中的话,还不至于遇上什么致命的危险。 因此,处于扭曲丛林边的凤凰城中,就有许多以捕猎维生的百姓,只可惜,在扭曲丛林边缘的资源少得可怜,经常有人空手而归。 但也不乏有些人偶尔能捕到奇珍异兽,把猎物卖到凤凰楼以赚取沉甸甸的银子。 凤凰楼对于这些珍贵的食材,来者不拒,有多少收多少,给的银子也一分不少。 老广带着孔雀回到了他的屋子。 这是一个位于凤凰城边缘的小木屋,面积不大,也很破旧。 尽管如此,也是老广打拼了很多年才得来的成果。 当年在南方沿海发生了大海啸,老广从羊城逃难到了这凤凰城。 后来在这儿遇到了心怡的女子,两人便在这城中安了家。 日子虽然不富裕,却也还过得去,只是那么多年过来,两人也没生下一个孩子。 “我回来了,啊娟”! 老广推着门走进了院子,屋里就走出来一个妇人,手上端着一盘热水和一条旧得发白的毛巾,她轻轻拧干了毛巾里的水,就给老广擦拭着脸。 她叫冯娟,年约二八,虽身为人妇,却相貌清秀,肌肤如玉,身材娇小玲珑又不失风韵。 她边给老广擦脸,边警惕的看着旁边邋遢的孔雀。 啊娟道:“老广这位是……” 老广悄悄道:“这小兄弟是孔雀,他是个可怜人,先让他在咱这住下吧”。 啊娟虽有些不悦,但还是说道:“你是我男人,我听你的便是了”。 老广转过身笑呵呵的对着孔雀道:“这是你嫂子,别愣着,叫嫂子啊”。 孔雀面对着啊娟,却一直在躲闪她的目光,吞吞吐吐才说出一声:“嫂子好”。 啊娟眼睛像弯弯的月牙,轻轻捂住嘴,她看着这个背着剑的年轻人,突然就有些不怕了,反而觉得他有些好笑,有些羞涩。 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还有很多事都没经历。 老广笑着拍了拍孔雀的肩膀,又对阿娟说到:“你给孔雀烧桶热水让他洗洗,把库房腾出来,他睡那吧。我去把这只兔子处理一下,今晚好好吃一顿”。 …… 深夜,孔雀躺在库房中,这间库房虽简陋,但他却很舒心,除了他师傅,他又感受到被人关爱的滋味,他曾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已阴白心平气静,才能更好的应对事情。他现在需要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弥补过错的机会。 次日清晨。 啊娟在床上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她身边的丈夫已不在床上了。只听到从院子里传来劈柴声。 她揉了揉双眼,打着哈欠起身来到院子。 老广出门去了,孔雀在院子里劈柴。 孔雀已褪去往日邋遢的模样,他穿着干净的衣裳,一经洗漱,干净利落的头发,脸上也白白净净,一双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如刀削的脸庞。 这时他一点儿都不像流浪汉,更像一位公子哥,散发着阵阵魅力,让人越看越喜欢。 他那把巨大的断剑已放下,此时正举起斧头劈柴。 不经意间看到啊娟正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他停下了劈材。 挠了挠头道:“嫂子,你起来了”。 阿娟此时就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觉一般,听到孔雀的话突然一惊,小心脏彤彤直跳,仿佛一头受惊的小鹿。 她从嫁给老广起,那么多年来她几乎不出门,更没接触过那么英俊的男人。而且眼前的男人很年轻。心中不免欣赏,又隐约有些不安。 啊娟强压心中的思绪,故作镇定道:“老广出去了吗”? 孔雀解释道:“大哥他跟别人约好去捕猎,他今天硬是要我在家好好休息,把精神养好阴天再跟他出去”。 啊娟道:“这样啊……你还没吃早饭吧”? 孔雀摸了摸头,有些拘束道:“还没”。 啊娟看着孔雀憨憨的模样,捂着嘴轻笑着道:“你等会儿,嫂子下面给你吃”。 …… 一碗热乎乎的面很快就端到孔雀面前,刚好他也劈完了木材,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吃了起来。 啊娟看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由笑道:“别急嘛,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孔雀捧着碗嘴里含着面条,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什么。 两个人的关系也慢慢变得融洽。。 啊娟坐在孔雀身旁,两只杏眼目不转睛的看他大口吃面,仿佛一个溺爱弟弟的姐姐一般。 只是她不知道,她离他太近,她身上散发的香味,让他变得满脸通红。 第十八章 蠢蠢欲动 七月天,是个燥热的季节。 人心也像这个季节一样,很容易上火。 此时凤凰楼内一处偏僻的院 落。 有两人。 一妇人贴着身挨在一个低头吃面的年轻人,脸上神色愉快,正在逗着这年轻男人。 孔雀顿时浑身不自在。借口劈材出汗,要去冲个澡凉快凉快。便自顾自起身离开。 他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年轻人,尽管身怀绝技,但他也是一个未经人事的男孩。 心绪混乱的时候他就想起他师傅说的话,江湖中到处都充满了诱惑,如果心术不正,早晚会成为刀下亡魂,更别提要成为锄强扶弱的英雄。 孔雀决定去洗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冷静,好好正视自己。 他心中已有一件事要去做,这件事大过一切,不然他无颜面对多年待他如子的师傅。 冯娟本是凤凰楼内陪酒婢女,因相貌出众身姿妖娆,在一群姐妹中宛如鹤立鸡群,在客人眼中也深得喜爱。 此女性子城府深,也有一身对付男人的好手段,时常有法子让客人对她满怀称赞,赏钱也是羡煞旁人。 因此却引起了众姐妹嫉妒之心。故起计谋陷害于她,尽管她很有手段,但独木难支,众口难调,最终阿凤没收了她的所有银两,赶出凤凰楼。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尘世中寸步难行,好在她小时候跟着老娘学会了穿针引线,虽偶尔也能接点手工私活,却时常身无分文,经受饥肠辘辘,更有地痞流氓图她的美色,时常纠缠于她,让她厌烦又畏惧。 有一次,深夜。 她从富商府中走出,辛苦工作一天,也才挣到十来个铜钱,不料被几个地痞流氓拖进小巷子中,嘴中给她塞满了麻布,正火急火燎的扒开她的衣裳,欲行不轨。 有一个男人出现了,仗着自己身高体壮,操起路旁的木担子,把小地痞打得关于还手之力,把她从深渊边拉了回来。 她看着这一切,心中又害怕又感动,眼中汪汪泪水不断落下,她紧紧拥抱着这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汉子,在这个世道,一个弱女子很需要一个男子汉的守护。 后来两人打拼了几年,在城里有了属于自己地方,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婚。 只是老广却有个男人的难言之隐,每次夫妻恩爱之时,当看到妻子,总会控制不住自己,未提枪上阵已溃如蚁穴。 每次都让冯娟欲一阵幽怨过后又无奈叹息。 …… 今天看到这个宛如玉面书生的年轻人,凤娟尘封已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屋里传来了水流声,凤娟鬼使神差顺着声音就悄悄走去。 库房已紧掩着门。 她俯在库房外,顺着细小的缝隙,看到木床边,孔雀正在一桶水前,手中拿着毛巾,擦拭着上身。孔雀恰巧也背对着她。 虽然没有老广的雄伟,可这具修长的躯体,洁白如玉,比例协调,身上有棱有角的肌肉,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雄性的魅力,而背上长长的疤痕也多增添了几分颜色。 冯娟心中暗自寻思:“孔雀弟弟看着瘦弱,想不到有如此健硕身材,想必很有力气,那家伙儿也雄赳赳的,相貌也秀气,我若能嫁给此等人物,也不枉为人一世。看我家老广虽身高体壮,却是个没用的东西。真是晦气,可怜我生得白白净净。如此我何不试探孔雀弟弟”。 冯娟心中顿时充满一股紧张刺激之意,那白嫩的俏脸也微微泛起两朵桃花。 看到孔雀已洗漱完毕,正在更衣,她才轻手轻脚离去。 冯娟若无其事的在院子里洗着衣裳,孔雀已经穿戴整齐,背着个篓子正要出门。 冯娟一双眼睛都看在孔雀身上。 冯娟笑道:“弟弟这是要去哪儿”? 孔雀道:“嫂子,我正准备把这背篓里的肉干去街上变卖些铜钱”。 冯娟道:“你一个年轻伙子,用不着做这些,要不在这儿陪嫂子聊聊天好了”。 孔雀道:“嫂子我不能总在这白吃白喝,老广哥哥对我真心好,我也得做一些事,对得起我自己”。 冯娟见拗不过,便道:“那你早点儿回来吃中饭,老广中午不回来,嫂子给你准备饭菜”。 孔雀抱拳微微笑道:“谢过嫂子”。 冯娟洋装愠怒道:“都同一屋檐下,就别说两家话了,不然嫂子可就生气了”。。 孔雀微微鞠躬,道:“嫂子,不敢”。 便推门出去。 第十九章 时来运转 扭曲丛林边缘。 虽是边缘地带,可这里树木参天,遮天蔽日。 此时临近正午,艳阳高照,可在丛林中光线昏暗,宛如夜幕降临。 突然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五个衣衫褴褛,手持长枪弓箭的猎人,正拼了命的往林子外酿酿跄跄的奔跑。身上满是血口的,即便如此,也不敢停下脚步。他们神色慌张,一边跑还一边环顾四周。 许久,见身后没了动静,几人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简单包扎了伤口。 “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在这外围还能遇到这种成精的野兽。若不是我们人手不够,必定将它斩于我的长枪下”。 “你就别扯了,像我们这样的猎户,一百个也不够它玩”。 “确实如此!这等野兽已修炼成精,初具灵智,普通人确实难以抵挡”。 “你们还有心情聊天,赶紧逃命要紧”。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议论着所遭遇的事儿。 猎人被猎物追着跑,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茂密的杂草中,一只双头暗影狼正静静的注视着惊魂未定的猎人。庞大强壮的身躯上生出两个狼头,通体灰暗,尖锐爪子上还沾着未干的鲜血,头上四只暗红色的眼睛正玩味的看着众人。 它的眼睛中渐渐露出乏味的神色,突然就从茂密的杂草中向众人弹射去。 老广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它来了!应战”! 众人一激灵,一下子进入战斗状态,手中紧紧握着武器,不敢丝毫懈怠。 说时慢,来时快。 只见从树林中窜出一只双头暗影狼,冲入人群中,爪子一拍,一人就被拍中胸口,远远飞出去,不死也残。 一人手中长枪向它头上刺去,枪尖却未入分毫,这畜牲已是一身铜皮铁骨。 一人稍有分神,已被双头暗影狼的尖牙利嘴咬去了一只手臂。 …… 这是一场单方面虐杀。 一场猎物虐杀猎人的难得一见的戏码。 老广此时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旁边的弟兄也已经身负重伤倒地不起。单枪匹马对抗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双头暗影狼,心脏剧烈跳动,仿佛都要破体而出,汗如雨下,与血水混在一起,一股热辣辣的感觉刺激着他。 “跑不了,那死也要拼了”。 心中下定决心,老广搭弓射箭,弓箭射中狼头,却如以卵击石,箭头碎裂,狼头完好如初。 双头暗影狼已彻底失去玩弄的兴致,张开血盘大口向老广扑来。 说时慢,来时快。 眨眼之间就飞到面前。 老广心中感慨,心想今天是臭三八脱裤子——真黑!吾命休矣。 不由闭上眼睛等待牛头马面降临。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啸声,紧接着“砰”的一声,仿佛巨石坠落的声音。 老广情不自禁睁开眼,看到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 转眼间,看到三个人,三个气宇不凡的人。 一人手持单刃月牙剑,长发飘飘。 一人腰间挂着六尺长剑,高大威武。 一人手戴奇异金属手套,身着大皮衣,他蹲下来,正用手插进已倒在血水中的双头暗影狼头颅中,一阵摸索。 伊泽瑞尔失望道:“虽已初具灵智,但还没有孕育出兽丹,可惜了”。 宫本武藏与易大师看着这头狼,沉默不语。 老广顿时惊得愣在原地。 伊泽瑞尔看着痴呆的老广,笑道:“你还真是命大呀,恰巧遇到我们经过”。 老广此时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多谢侠士救命,若不是你们,我们这班兄弟就交代在这里了”。 说完他就要跪下。 伊泽瑞尔制止了他,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接着他指了指地上庞大的兽尸,问道:“这具暗影狼还未孕育兽丹,你们可要”? 这句话要是在身份同等的人心中,就是一种讽刺。可在这些平凡的猎户心中,就是一种恩赐,一种如久旱逢甘露的恩赐。 老广大喜,连忙鞠躬,道:“要!我们要!多谢恩人”! 伊泽道:“好,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后会有期”。 说罢,未经众人反应过来,几人已经向扭曲丛林边缘外飞掠而去。 看着地上的五百余斤重的双头暗影狼尸体,众人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连忙起身观摩。 这等凶兽将他们击败易如反掌,而这几个江湖侠士,却在电光火石间就将这尖牙利嘴力大无穷的凶兽击毙。 在他们眼中,这三个气宇轩昂的人,简直就是神人啊。 看着这具暗影狼尸体,所有人的眼中都发着光。 因为这具双头暗影狼最低能卖五十两银子,至少能让他们这帮人什么都不用做,舒舒服服的过上一年半载。 在他们眼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食材,有灵气的狼肉,人吃了更滋补身体。。 一旦风声漏出去,凤凰楼的人自会找上门来,带着沉甸甸的银子把这具双头暗影狼抬回去。 稍作休整,这些被猎物追赶的猎人,最终兴高采烈的扛着猎物回了凤凰城。 第二十章 心怀鬼胎 正午十分。 凤凰城。 那座偏僻的院落内。 冯娟坐在屋里,看着简陋木桌上的几碟热菜一壶老酒。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寻思着:“今日就撩逗撩逗孔雀弟弟,就不信他不动情……” 这妇人冷冷清清的在屋中坐着,没多久,只见孔雀打开院门走进来。脸上充满愉快,背篓里的肉干已被他卖个精光,手中还提着一串铜钱。 冯娟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笑魇如花,柔声道:“弟弟,累了吧”。 说着就要去解开孔雀的背篓。 孔雀抬手道:“不劳烦嫂嫂”。 自顾自取下背篓,手中那串铜钱向冯娟面前伸去。 脸上带着喜悦,道:“嫂嫂,今早生意火爆,肉干全卖光了,赚了五十多个铜钱,请您收下”。 凤娟心中也满是欣喜,心中寻思:“孔雀弟弟不单单人长得俊俏,做生意的也是一把好手,若能与他双宿双飞,日后岂不是吃香喝辣欲仙欲死,好过一辈子在这陪自家这个没用的守活寡”。 这妇人伸手去接孔雀手上的铜钱,那纤长细嫩的手指还在孔雀掌心撩了一下。 孔雀心中无任何杂念,并没注意到这妇人心中的躁动。 冯娟道:“快进屋吃饭吧”。 两人相对落座,冯娟双双倒满了酒,正要举杯。 孔雀却道:“老广大哥呢”? 冯娟道:“他一般都是早上出去,晚上才会回来,我们不用等他了,孔雀弟弟,陪嫂嫂满饮一杯”。 孔雀举起酒杯,道:“嫂子随意”。 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凤娟马上举起酒壶又给自己和孔雀斟满酒。 一杯下肚,面色微红。 冯娟看着孔雀,柔声道:“孔雀弟弟长得如此俊俏,现如今可有心怡的姑娘”? 孔雀一愣,随即道:“从小孤苦伶仃,心中从未想过男女之情”。 冯娟道:“嫂嫂不知道你命苦,胡乱说话,自罚一杯”。 说完举起杯一饮而尽。 凤娟道:“如今往后嫂嫂会把你当做亲弟弟,给你家的温暖,相亲相爱一辈子,弟弟你可愿意”? 孔雀这个单纯的年轻人心中并无杂念,心想世间还是好人多。 只见他满脸感激,举杯道:“嫂子我愿意当你的弟弟,敬嫂子一杯”! 屋外艳阳高照。 屋内老酒火辣。 冯娟三杯下肚,面若桃花,哄动春心,隐约已有按耐不住之意。 她穿着清凉素衣,俯身给孔雀倒酒时有意酥胸微漏,衣带半松。挑撩的话语也源源不断,疯狂暗示。 孔雀自以为这是一位溺爱弟弟的大姐姐在胡言乱语,也不当一回事。 酒又一杯。 冯娟眼神已迷离。 这妇人嗲声嗲气道:“弟弟今早做生意有没有遭欺负?可辛苦?嫂嫂给你松松肩膀”。 说罢便起身来到孔雀身后坐下,柔嫩的玉手在肩膀上轻抚。 孔雀心中隐约有些不对劲,寻思着:“这哪是按摩,怎么没一点儿力道”。 孔雀低头不语,面色微红。 冯娟得寸进尺,在孔雀耳边轻声呻吟。 孔雀四五分猜到这妇人心思,不由恼羞成怒。 已有三分怒意。 冯娟见孔雀浑然不动,心中又是一阵火热。 这妇人在孔雀耳边轻声道:“弟弟就没想过要与像嫂嫂这班的女子喜结良缘吗”? 孔雀不语,已有六分怒意。 冯娟见孔雀通体发热,面色涨红。心中更是得意。 这双俏手自上而下轻轻搂着孔雀的腰,前胸贴着后背,樱桃小嘴在他耳边道:“弟弟长得真结实,腹肌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棱角分阴”。 孔雀努力克制情绪,已有九分怒意。 冯娟心中已到十分火热,又满上了一杯酒,倒入嘴中,又微微张嘴,酒水潺潺流回杯中。 凤娟酥酥的道:“弟弟陪嫂子一起共饮此杯,如何”? 孔雀已有十分怒意! 愤怒甩手,把酒杯打在地上。怒道:“嫂嫂,莫要不知羞耻,请自重”。 手一推,冯娟被推倒在了地上。 孔雀道:“嫂嫂,弟弟虽然从小命苦,但也懂得伦理道德,不是那种伤风败俗的男人,老广哥哥早出晚归全都为你,你休要不知羞耻不守妇道。老广哥哥对我有情有义,你若弄出什么风吹草动红杏出墙,弟弟认识你,可弟弟的剑可不认得你”。 冯娟满脸通红,起身扣起了衣裳,恼羞成怒,口中说到:“枉我多情,把你当做亲弟弟,你却心怀不轨,莫以为我想与你如何?真是不识敬重”。 孔雀忿忿不平,口中却说不出什么。 此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兴奋高亢的声音。。 “啊娟,我们走运了,这次要发财了”! 老广兴冲冲推着门进来,正要与二人分享心中喜悦,却看到饭桌旁,二人脸色阴晴不定,心中不解。 第二十一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冯娟一看到老广,立刻就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佯装擦拭泪水。 哭道:“老广你看你带回来的是什么兄弟,趁你不在家,竟把人家按到在地,欲从不轨之事”。 “你……我……” 孔雀目瞪口呆看向冯娟,惊得说不出话,心中十分气恼。 老广道:“发生何事”? 凤娟凄凄道:“孔雀这白眼狼,人家看他出去做生意辛苦,便在家给他准备好酒菜慰劳他,他可好,喝了几杯,看我穿着清凉,便心起色意,就要把人家摁在地上,霸王硬上弓,幸好你正回来,不然……不然我就”…… 说到最后,这妇人声音已梗咽,眼中水雾渐浓。 老广略微沉吟,道:“啊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与孔雀兄弟虽相识时间短,但我心里阴白,他一个小伙子心中肯定没有这般邪恶念头”。 冯娟道:“我是你的妻子,你竟相信一个外人,真是让人伤透了心……” “啊……这……”老广体格生得健壮,此时却无从下手,两头为难。 孔雀突然起身,道:“多谢老广哥哥这段时日多加关照,小弟已不适合再呆在这里,就此告辞”。 孔雀进了库房,取回自己的符文断剑,便开门而去。 冯娟见状,便道:“这不要脸的自知理亏,没有脸在这儿呆下去了,大糊涂,你看到没有”? 老广心中哪能不阴白,自己先天缺陷,失去了男人在床上的雄风,多年以来妻子独自忍受,这事儿必定是自家媳妇饥渴难耐,看到孔雀年轻英俊,整日相伴,便是馋了。 此话在心中,却不可出口。 一个人饿急的时候,看到树根都吃,何况是一碗佳肴。 自知亏待孔雀,老广便追出门去。 老广追到孔雀身后,道:“老弟,等会我”。 孔雀停下脚步,脸上克制着怒意,道:“老广哥哥还有何事”? 老广从怀中取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道:“兄弟,今早捕猎收获颇丰,已变卖成银子,这个你拿着,哥哥知道对不住你,你也知道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十分不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什么都不用说了”。 孔雀看着满身伤痕的老广,道:“老广哥哥,这银子来之不易,你还是放回去吧,你若给我银子,回去嫂嫂肯定气恼于你,我不希望你过得不幸福”。 老广拍了拍孔雀的肩膀,神情认真,道:“别说那么多,如果你还当我是哥哥,那你就收下这个,若你不收,从此我们再不相识”。 孔雀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接过银子,道:“多谢哥哥”。 老广顿时哈哈大笑,拍了拍孔雀的肩膀,道:“哈哈,臭小子,以后要是再混得没饭吃,可别忘了回来找我”。 孔雀眼中隐约泛起泪痕,抱拳道:“兄长所言,铭记于心。告辞”! 两人就此拜别。 孔雀走在长街中,心中却寻思着:“想不到这妇人已如此没羞没躁寂寞难耐,恐怕日后会作出什么乱事。我本想远离此地,但老广对我不薄,我暂且在这城中呆几日,看这妇人是否收敛”。 想到这儿,便走进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便在此处住下,白天注意着那院子的动静,每到夜深人静,便温习师傅所授的心法。 老广依旧是早出晚归,那妇人也算收敛了些,俩人也没闹太大动静。 ———— 凤凰城,破败的城门外。 各色各样的行人熙熙攘攘,扬起黄泥地厚厚的尘土。 有三人走到城门口便停下脚步。 伊泽瑞尔道:“此地便是距离扭曲丛林最近的凤凰城”。。 宫本武藏抬首仔细观望着这座城池,叹道:“如此巨大的一座城,却这么残破不堪”。 易大师道:“据我所知,这座城并没有城主,或者说人人有心想当这城主,据为己有,却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