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粒》 第一章 录取通知书 烈日当空，宋十栗跟母亲在花生地里收花生，村长兴致冲冲跑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远远地冲母亲高喊：“弟媳妇！小栗的录取通知书回来喽~”边喊边迈着大步想我们走来，母亲听得不是很清楚，疑惑地问了宋十栗：“你大伯在说什么？”宋十栗：“大伯说我的录取通知书回来了。”宋十栗听得很清楚，平静地表面下是不可抑制的兴奋，虽然宋十栗对自己的中考成绩很有信心。 母亲听了扔下手里的花生，满脸笑容地迎向正大步走来的大伯，使劲擦了又擦手里的土，直到她感觉已经很干净了，才接过大伯手里的文件袋，母亲没有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只是看了又看文件袋的外壳，明亮写着“清涯中学录取通知书的”的字样，逐渐露出两排略有参差的白牙，说道：“不错不错，今天提前收工，回家杀只鸡庆祝，你大伯也要来啊！” 临近开学，母亲已经边给宋十栗收拾东西边絮絮叨叨，宋十栗坐在低矮的门槛上，撑着下巴，看着远方，母亲说的话，宋十栗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 路口的三轮车怎么还不来？宋十栗心里想着。村里没有公交车，只有单道水泥路，平时出门赶集都是搭乘村里的三轮车，一趟可以载10个人，一人3块钱。 “车来了！”宋十栗站起来喊道，她远远地就看见三轮车的车顶，还隐隐约约听见三轮车特有的突突突的车声。屋里的母亲闻言终于停下喋喋不休，叫宋十栗去路口拦车，她在后面拖着宋十栗的行李。 三轮车上，母亲跟乡里乡亲又聊上了，这几乎是所有农村人不可或缺的活动，不像在城里搭公交车的时候，人与人之间为了给自己设立一个短暂的自我保护城堡，每个人都是安静而面无表情的，安静地上车，有位置的坐着，没位置的坐着，到站了就下车，再换另一拨人，如此重复。 “她婶儿，赶集去啊？”一位坐在最里面的妇人跟宋十栗的母亲打招呼。 “不是，送孩子上学。”宋十栗的母亲笑盈盈地回答，母亲为什么面对每个人都能做到笑面迎人，对于宋十栗来说，她觉得这是母亲的超能力，虽然母亲总是教导她要礼貌待人，但她绝对做不到对每个人都能笑得出来。 妇人扫了一眼安静的宋十栗，道：“小栗都这么大了，还不敢自己去上学啊？我家大泽啊，小学都敢自己徒步四公里去上学嘞。” 宋十栗的母亲闻言，又是一如既往的笑意盈盈，点头道：“是啊，大泽打小就胆识过人......他考上高中没有啊？”妇人闻言顿时脸色不佳，尴尬地干笑几声，没有回答宋十栗母亲的话，扭头跟别人扯东扯西去了。 见状，宋十栗给母亲投去一个佩服的眼光，事实证明，哪怕是一贯笑面迎人的人，也是不可随意欺负的，逞口舌之快必将受到反击。 据说大泽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倒不是家里供不起，是他自己不愿意读，已经跟着哥哥到城里打工了。从村里到镇上也就二十分钟中的路程，经过刚才的小插曲，换来宋十栗一路的清净，很快就到镇上了。 宋十栗的母亲嘱咐宋十栗看行李，转身就往马路对面的商铺走去，宋十栗很乖，坐在行李旁边，看着马路对面走进商铺的母亲，不多时，母亲就拿着两个大白面肉包子回来了，还有两杯热乎的现磨豆浆，两个人分了吃。宋十栗将肉包子分成两半，大点儿的那一半递给了母亲，母亲看了宋十栗一眼，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每次都吃这么少，看你瘦的，还不长个儿！”说着接过宋十栗递过来的半边包子，将袋子绑好塞进她的布包里，“带回去给你弟吃。” 听母亲这么说，宋十栗眉眼弯了一下，笑了，毕竟，她已经过了叛逆期。说道叛逆期，宋十栗跟母亲有过不少摩擦，最令她印象深刻的，还是她与母亲发生肢体冲突的那次。 那时母亲让她帮忙干农活，宋十栗稀稀拉拉干了一会儿就不想干了，农忙时期，哪能允许你如此懒惰，于是母亲就教训了几句，正处于叛逆期的宋十栗直接跟母亲吵了起来，宋十栗性子倔，扔下手中的农作工具，转身就走。这个举动无疑激怒了母亲，母亲从后面抬起脚准备给宋十栗来一脚，宋十栗却背后长眼睛了似的，转身也抬脚，准确无误地挡住了母亲的脚，母亲对她的这一举动毫无防备，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坐在地上。 母亲怒不可遏，“你胆子大了，翅膀硬了，还动手打我了，今晚看我不告诉你爸，让他收拾你！”可想而知，当晚宋十栗受到来自父母双亲的疯狂的“疼爱”。 “发什么呆呢，车来了，快上车！”宋十栗被母亲拍了一下，拉回了思绪，一手抓起脚边的行李，站到上车的人流中去，簇拥地上了车。宋十栗占了一个座，将母亲引过来坐下后，就站在母亲和行李之间，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青橄榄，递给母亲，因为母亲晕车严重，哪怕是十几公里的路程，也是晕的不行。 第二章 开学 宋十栗和母亲站在学校门口，今天是8月31号新生报到日，校门口来来往往很多人，新生大部分都有家长带着，宋十栗看了眼旁边的母亲，伸手将母亲手里一部分的行李接了过来，说到：“咱们先去报到处吧。” 学校报到处，负责报名的老师让她们先去外面看看自己的班级情况，再来报名。宋十栗将母亲带到阴凉处，让她坐在阴凉处等她，自己去找。找了几处，宋十栗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是好友唐巾媚打给她的。 “十栗！！我看到你的分班了，快来快来。” 宋十栗看着展示板上张贴的分班表，“高一（1）班。”又看了眼高她一头的好友唐巾媚，“咱俩一个班。” 唐巾媚跟宋十栗是小学一个学校到初中一个学校，还在一个班，现在升上高中，还是一个班，这得是多大的缘份，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使她们几乎形影不离，这次在一个班，她俩都很高兴。 “但是听说，（1）班是普通班。”唐巾媚说到。宋十栗内心很平淡，她的成绩只能算中等偏上，不算拔尖，分在普通班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两人一起去报到之后，就跟母亲汇合，一起去新的宿舍办入住了，一切都办妥之后，已经过了中午了，母亲带着她俩吃了顿饭，便要回去了，家里还有农活要做，临走之前，宋十栗将剩余的橄榄都给了母亲，目送这辛劳的母亲直至目光不可及。 “哎嘛~终于结束为期两个星期的军训了，快看看我，我是不是黑了不少？”唐巾媚趴在桌子上，拉上袖子露出半截手臂给宋十栗瞧，宋十栗好笑地说道：“是黑了点，但你可没我黑。” 唐巾媚看了看宋十栗，又看了看自己那半截手臂，认同地点点头。 铃~~~ 上课铃响了，这是开学以来的第一节课。 同学们都坐在位置上安静不说话，都静静地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诶诶诶，你们猜，我们的班主任会是男是女？”班里男生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窃窃私语了。 “我猜是男的，而且是一位帅气的语文老师。”女同学甲说道。 “不对不对，我猜是一位美女老师，很性感的那种。”男同学甲说道。 “不对！是男老师！” “女老师……是美女老师！！” “……” 班里顿时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巾媚，你觉得会是帅老师还是美老师？”宋十栗低声问此时在削铅笔的唐巾媚。 唐巾媚头也没抬，无所谓地说道：“不一样都是老师吗？”这倒也是，宋十栗点点头，坐直了身子。 “安静安静安静，老师来了老师来了。”去门口刺探军情的同学大声喊道，所有人瞬间都正襟危坐，鸦雀无声了。 但是滴溜滴溜不停转动的大眼暴露了他们方才的争吵有多激烈，对这个老师的出现有多期待。 老师进来了，是个男老师，斯文是很斯文，戴了副眼睛，帅倒是没有，宋十栗见状不由得想起刚才大家为了是帅老师还是美老师而挣得面红耳赤，如今看来，谁也赢不了谁，不觉得有些好笑。 “这位同学，你在笑什么？” 宋十栗一愣，直愣愣看着讲台上的老师，他是在说我吗？“老师……我没在笑。” 这老师怎么一来就铁面无私，严肃得紧，班里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说着拿起桌上的粉笔在干净的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 冉平。 “自我介绍就到此为止，明天有个摸底考试，将作为你们分班的依据，大家务必重视起来。” “什么？刚开学就要考试啊？” “这能考几分啊？” “高中的知识我们都还学呢！” 班主任静静地看着底下的窃窃私语，没有再说一句话，招呼了几个男同学去领书了。 这便是开学第一天的师生见面会了，没想到如此简单。 两个星期后，分班成绩出来了，宋十栗还是普通班，唐巾媚进了重点班。 宋十栗来到新班级，依照习惯，选了第四列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靠窗可以让她看到外面的世界，她喜欢这样看着外面。 “同学，我可以坐这里吗？”一名女同学问她。 宋十栗点点头，应允了，又将帽子低了低，挡住整个额头，谁坐在她旁边她都毫不在意。 “咦，小珍，你怎么坐那里去了，过来当我的同桌呀！” “不用了，我就坐这里吧。”身边的女同学拒绝了别人的邀请。 原来我的同桌叫小珍。宋十栗心里道。 “你干嘛跟她一起坐，她丑丑的，还长雀斑呢！小心传染给你哦。”说完便笑了，其他几名同学也跟着笑了起来。 别人这么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都会在她内心颤动好久。 学校是半封闭式的，还实施了新课改，跟之前离开上课方式不同，学校的管理也非常严格。比如学生不能戴任何首饰、头发长的女生一定不能披头散发，男生头发不得遮住眉毛、指甲不能超过两毫米等等，教务处会每个班检查，只要发现有人不合格，不仅给班级扣分，还会被拉去校医室强行剪头发。 这天是检查的日子，宋十栗跟第一天来到新班级一样，带着一顶鸭舌帽，生物课上老师让她把帽子摘下来，她不情不愿地迟迟不摘。“老师能不能不摘帽子？” 生物老师：“你为什么不想摘帽子，上课不允许戴帽子你不知道吗？”在老师的严厉之下，宋十栗终究还是摘下了帽子。 摘下帽子的那一刻，班里的同学都笑了，“你看她那狗啃一样的男人头…哈哈哈。”宋十栗十分难为情，坐在座位上将头埋了起来。 老师制止了他们继续讲课，没多久教务处检查的来了，他们环视一周，发现了埋这头的宋十栗，说道：“角落里那位男同学，你头发太长了，走走走，去医务室……” 同学们又在笑了，有人说：“老师，她不是男的，只是剪了个男人头……” “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继续上课！”教务处的老师说要就走了，宋十栗最后也没有去医务室剪头发。 这狗啃的头发是周末她回家母亲给她剪的，剪得确实很丑，当时她也委屈得哭出来了，所以才会戴着帽子，想着等头发长回来些，就好了。 同学们的笑声似乎不曾停过，总是萦绕在她耳边，整节课下来她什么都没听进去。 下节课还是生物课，生物老师正在发上个月的月考试卷。 “我们班这次考得很不理想，没有最高分，只有最低分，及格率不到50％，这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班。” 说着便挨个念名字，念到名字的就上去，没及格的顺便领下戒尺打手心的“奖励”。 “宋十栗！” 宋十栗上去领卷子，老师却没有第一时间将卷子交到宋十栗手中，宋十栗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中，进退不是。 “宋十栗同学是本班本次生物考试的最高分，咱们班的生物第一名，大家掌声鼓励！”说完班里掌声一片，还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子趁机吹了口哨，平时内敛的宋十栗不由得红起了脸，拿到卷子后低着脑袋回到了座位。 第三章 新朋友 食堂里，宋十栗跟同桌小珍排队打饭，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头，也不知道今天打饭的阿姨的手是不是还像帕金森一样抖。 “十栗！” 宋十栗转头向声源看去，唐巾媚在人群里冲她使劲儿挥手，宋十栗笑着也抬起了手，看着唐巾媚走到自己跟前。 “十栗，我看到老师办公室外面展示板上公布的成绩单了！不错啊你，班里前三。”唐巾媚边说边递给宋十栗一根儿香辣味的火腿肠。 宋十栗：“只是班里前三而已，对你们重点班来说，还不是吊车尾的。”宋十栗将火腿肠分成两截，另一截分给了同桌小珍。宋十栗似乎很喜欢将东西一分为二，分给旁人。 “哈哈，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吊车尾的……就我这成绩，高二分班，肯定会被踢出重点班，没跑儿了。” “人家那么多人挤破了头托关系都进不去。怎么到你这儿这么无所谓。”宋十栗白了唐巾媚一眼。 “你是不知道，在里面的人都是妖魔鬼怪，学习狂人！我是遭不住了～”唐巾媚愁眉苦脸地说到。 到打饭窗口，还是一如既往的豆皮炖瘦肉，胡萝卜炒青瓜，一个炸鸡翅，食堂阿姨的手还是跟往常一样抖得厉害，还抖得很有技术，瘦肉都给抖下去了，剩下的全是豆皮。 就这样过了一个学期，宋十栗因为在班里成绩还算可以，担任了学习委员，她一向对班干部的职位不是很感兴趣，只是盛情难却。 新课改主要是让成绩好的同学带动成绩差的同学，五个人一组，坐成“凹”字型，成绩好的担任小组长，负责带动和辅导成绩差的同学，共同进步。 而宋十栗是第四组的小组长，组员有男生有女生，她也是个热心肠的，除了自己的学习之外，很乐意去帮助她的组员，一个月下来，她们组的整体成绩有所提高，课堂抢答问题积极，受到各科老师表扬，至此，宋十栗的性格逐渐开朗，跟大家的相处自然许多，也自信了许多。 第二个学期到来，班主任说这学期转来一名新同学，待会儿就带回家，大家要热烈欢迎他。 “我跟你们说，是男生。”同学甲说。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了？”同学乙。 “没看到正面，不过感觉挺帅的。”同学甲。 “你看哪个男的不说帅？”同学丙。 “哈哈哈哈哈……”班里大笑。 同学甲气红了脸，回呛道：“看到你我就不会说帅。” 上课铃声响起，没多久班主任就带着新同学来了。 确实是个男生，打扮得挺潮流，在那个没见过太多世面的高一学生来说，他确实算得上班里最好看的男生了。只不过从一进来开始，他就摆着一副“本少爷最帅”的臭屁模样，让宋十栗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人。 课下，班里几名不良少女立刻围上了那个新来的男同学，七嘴八舌的问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从哪里转学来的…… 那个男生全程趴在桌子上不予理会，“诶，同学你好帅啊，你叫什么名字？” “……” …… “宋十栗。” “嗯？”宋十栗抬头，那几名不良少女站在她桌前，“你是学习委员，你帮我们去要他的名字和qq。” 宋十栗顺着她们指的方向看去，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要不到，学习委员也是一样的。” 她们沉思一会儿，觉得有道理，便各自散去了。后来，班长也站到宋十栗的桌前，宋十栗很疑惑：一个名字这么难吗？ “同学，我是学委，麻烦你把名字说一下，还有qq，要拉进班群的。”宋十栗走到那名新同学面前，直奔主题地说道。 那名新同学终于加你脑袋从臂弯中抬起，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一脸公事公办的宋十栗。 只见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一支笔，在那张纸上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下自己的大名和qq号，“欻”一下挥到宋十栗面前，差点儿就呼脸上了。 如此傲气。 宋十栗接过一看，qq号是看懂了，名字歪歪扭扭的根本认不出是什么字，这是什么艺术字体？ “看不懂，麻烦再写一次。”宋十栗将纸张递还给他。 对那些刚才碰过壁的同学来说，宋十栗的这个举动无疑就是英雄。 在宋十栗的要求下，新同学又重新写了一次名字，这次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沈宇飞。 接下来的一整个学期，由于沈宇飞的高傲脾气，劝退了全班所有女生，男生当然也不会想去跟比自己帅又臭屁的人一起玩，久而久之，他便被全班孤立了。 一天课间，宋十栗正在跟组员打闹，被班主任叫了去。 “十栗，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班沈宇飞同学，好像被班里的同学孤立了？”班主任在旁敲侧击，这个教数学的老师可精明得很，厚厚的近视镜片下，看得很通透。 宋十栗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老师想把他安排到你的组，你愿意帮助他吗？” “不愿意。”宋十栗十分坦率地回答，她确实不喜欢这个人，不想他进到她的组，也不想帮他。“老师可以问问班长，沈宇飞同学平时就跟班长有交流。” 宋十栗回到班里，顺便通知班长去办公室，班主任叫她。 班长是个白皙清秀的女生，性格开朗，成绩优异，具有班里极好的人缘，沈宇飞转过来这么久，也就跟这个班长交流最多，其他人几乎零交流。 当然，跟宋十栗也有交流，不过也只是在交作业的事情上，事实上，宋十栗十分不想搭理他。 最终的结果，沈宇飞没有进班长的组，也没有进宋十栗的组，而是在他原在的组的基础上，班长和宋十栗额外对他的学习进行帮助。 这对宋十栗来说，这算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三人逐渐熟络起来，更明显的，是沈宇飞对班长过度的热情，每每被夹在中间的宋十栗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超过一千瓦的电灯泡，亮得人心惶惶。 明显的，在两位班干部的示范作用下，班里对沈宇飞的孤立有所改善，沈宇飞也不再那么孤傲，笑口常开了。 “班长，我这道题不会……” “班长，学委不理我……” “学委，班长去哪里了？” “……” 也就只有班长对他有叫必应，宋十栗对他总是有事说事，无事闭嘴的态度。 无论如何，她在班里，总算也有了新的“朋友”。 第四章 人言可畏 “怎么了？这几天闷闷不乐的。”食堂里，唐巾媚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问宋十栗。 宋十栗耷拉着脑袋，说：“之前不是跟你提过，我们班的转学生嘛？” “记得，他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老师让我和班长对他特别照顾。” “挺好啊！你面冷心热，他成绩上来了吧？” 宋十栗点点头：“成绩是上来了一些，人也开朗不少，孤立的状态也好很多，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日渐熟络之后，偶尔能听到班里同学的一些八卦。” 唐巾媚听到八卦二字，眼睛都亮了：“什么八卦？说来听听！！” “班里都在传，说我们三个人是三角恋，沈宇飞喜欢班长，班长喜欢沈宇飞，我也喜欢沈宇飞，我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第三者。”宋十栗一口气简明扼要地将重点说完，手里的勺子无意识地翻动餐盘里的食物。 “……哈哈哈哈哈。”不出所料，唐巾媚笑得差点给宋十栗喷去一脸的白米饭。“什么鬼，你是第三者？你压根儿就没在里面好吗！” “可不是嘛，但是除了你谁会信，我在班里人缘那么差。”宋十栗有些力不从心地说道。 班里传得越来越开，甚至宋十栗也觉得，其实班长和沈宇飞他们是互相喜欢的，为了不将自己卷入这场舆论的漩涡，宋十栗更有意无意的在疏离他们。 沈宇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很快发现宋十栗的异常，趁着交作业的空档，沈宇飞问了宋十栗。 “宋十栗，你不舒服吗？” “我……？我没有不舒服。”宋十栗被问得有些愕然。 “那你这些天怎么不辅导我的作业了，班长一个人很辛苦的。” “你的成绩已经进步许多，再辅导下去，你会很依赖我们。更何况，我认为班长的辅导方式更好一些。” 沈宇飞静静看着宋十栗，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凑近宋十栗一脸坏笑的说：“宋十栗，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宋十栗有点生气，说完就要走，沈宇飞拦住了她。 “你是不是因为听到别人在传我们的八卦，害怕了？”沈宇飞低头盯着小个子的宋十栗说道。 “首先，我不是害怕，其次，这事儿跟我也没有关系，最后，请你让开。”说完推了沈宇飞一把，拿上班里交上来的作业走出了教室。 “宋十栗，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沈宇飞在对着宋十栗的背影喊到，只不过并没有得到宋十栗的回应。 为什么那么讨厌你？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宋十栗心里暗暗道。 第二天，班里有是闹哄哄的一片，直到宋十栗出现在班级门口，喧闹声才戛然而止，并看着门口的她，其中不泛有些不友善的目光。 宋十栗冷笑一声，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翻开了化学课本，待会儿上的是化学课。 那些一看到她便戛然而止的喧闹，不用猜，都是关于她的八卦，只是不知道，八卦的内容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课上，同桌小珍给她低了想递了张小纸条，宋十栗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小珍写了很长，密密麻麻的，幸好字迹干净工整。 看完小纸条的内容，宋十栗脸都绿了，这些人的想象力不当编剧实在是太可惜了。宋十栗在纸条上回了小珍一句“你相信我吗？” 小珍边点头边将纸条撕碎，避免被别人看到，如果不相信她，小珍也不会将这些关于别人对她的造谣告诉她。 下课后，宋十栗一如往常一样收作业，带头造谣的那几名不良少女故意不将作业交给她，阴阳怪气的说：“班主任为什么要让这种品行不端的人当班干部啊？真是败坏班风。” “就是，我的作业是不会交给她的，瞧她那张尴尬的人脸，我都怕她弄脏我的作业本。” “你说她叫宋十栗，却长着满脸的雀斑，我数数啊，123456……啧啧啧这么多，何止十粒啊，我看别叫宋十栗了，叫三十粒吧！哈哈哈……” “诶！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出声制止的人是沈宇飞。 “哎呀，沈宇飞你不是吧，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喜欢的难道不是班长吗？”其中一人将矛头指向沈宇飞。 “蓝蔚婷，你胡说八道什么？”沈宇飞听到这里也生气了。 “哦～我懂了，难不成是宋十栗昨天向你表白，你就抛弃我们和蔼可亲的班长了？” 见她越说越离谱，沈宇飞正要跟她们理论，“都别说了！赶紧交作业。”班长出声阻止了这一场对峙。 “既然班长大人都发话了，那我们就交作业好了～” 不久，他们三角恋的故事传遍了整个高一年级，甚至传到班主任的耳朵里，班长因为不堪流言蜚语，辞去了班长的职务，而班长的这一举动，更坐实了宋十栗是个小人，所有人都认为是因为宋十栗挑拨了班长和沈宇飞的关系，插足别人的感情，才会令这么多人忿忿不平，最后导致班长辞去班干部的职务。 呵～ 宋十栗感受着初夏的风，冷冷地看着天空，明明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宋十栗，你喜欢我？”沈宇飞突然出现在她旁边，跟她一样看着天空问道。 宋十栗听到这句话，笑了。笑得很讽刺，带着愤怒：“你也这也认为的？” 沈宇飞摇摇头，说道：“你讨厌我，不是吗？” 宋十栗：“……” “可是我挺喜欢你的。” 宋十栗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宇飞，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将沈宇飞的灵魂看透。 “呵，开什么玩笑。”宋十栗甩了甩刚长长了点的短发，在风中凌乱，却洋洋洒洒。如她们说的那样，她的确不好看，从来就不会有人喜欢她，哪怕是有，她也不信。 “你该不会以为是那种喜欢吧？”沈宇飞见宋十栗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嗤笑出声。 宋十栗窘迫。 “其实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第一印象？”宋十栗歪着脑袋，疑惑不解。 “对，第一印象。”沈宇飞盘着腿坐起身，看向不远处挂满衣服的学生宿舍阳台，缓缓说道：“那时候我被蓝蔚婷她们烦透了，不就是学着社会人撩汉子嘛，像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一脸稚嫩。” 宋十栗被他的这番话整乐了，但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 “你笑了，其实你笑起来挺可爱的，眼睛都笑没了。”沈宇飞逗趣道。 闻言，宋十栗又立刻变回面无表情的模样，直勾勾地瞪着沈宇飞。 “那时候你走过来，一副老干部、公事公办的态度实在是比那些娇柔做作的方式更令我容易接受。” “难怪当时所有人都问不出的名字和qq号，我一问就问出来了。” 沈宇飞点点头：“是啊，当时觉得，这个女生真奇怪，第一次见面脸这么臭，看在你是学委的份上，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所以就……” 宋十栗这才恍然大悟，她也奇怪为什么那天她这么轻易就让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和qq号码。 “可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觉得你这个人很讨厌。”宋十栗说道。 “我知道。” “你知道？” “嗯，因为你对我的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特别是教我做题的时候，每次都只是抓关键、挑重点，绝不废话，想跟你套近乎，都没门，是傻子都看出来了。”沈宇飞说得有些委屈。 “那你明知道我讨厌你，你怎么……” “因为我相信经过我的努力，会让你对我有所改观啊！”沈宇飞爽朗地笑着，宋十栗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因大笑而暴露出来的牙龈。 怎么会有这么无趣的人。宋十栗心里想。 “你喜欢班长？”宋十栗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你是指哪种喜欢？”沈宇飞还要跟她打哑谜，宋十栗站起身想走人，被沈宇飞拉住了。 “你这人，属火药桶的啊？还没点呢就自燃了。”沈宇飞吐槽宋十栗的狗脾气。在宋十栗还没发作之前，抢先说道：“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不站出来解释？”宋十栗突然觉得很生气，因为这个事情，她变成整个年级同学里的头号新闻人物。 “我解释得了吗，别人会信吗？” “不管信不信，都要说，沉默就等于默认。” “那你不也是默认了吗？” “我……”宋十栗噎住，她确实没有站出来反驳，她潜意识里也默认了没有人会相信她，她也是胆小鬼，所以她根本不能指责沈宇飞什么，毕竟在这件事情中，他们三个都是受害者。 “即便你这么说，我们也不可能成为好朋友，沈宇飞。”宋十栗沉默了好久，说道。 沈宇飞点点头，“人言可畏啊！”说完便离开了。 是的，人言可畏。 即使他们已经打开心扉，解开了对彼此的刻板印象，但在这样舆论的旋风中，他们只能彼此沉默。 回到班里，又是一阵喧闹的戛然而止，这种场面宋十栗早已十分熟悉。 “快看，他们约会回来了！”有人起了个大头。 “哇！小三上位了呀！” “天哪，好不要脸哦～” “……” “……” “你们说够了吗？”沈宇飞冲上讲台，大声地质问他们。“这样有意思吗？” “真没想到，你们才高一，思想竟然这么龌龊。” “沈宇飞，你说谁龌龊？”蓝蔚婷尖声质问。 “说的就是你蓝蔚婷，你敢说这些造谣不是你煽动起来的？” “沈宇飞，说话要讲证据，凭什么说是我煽动的！” “不是你，你站出来反驳什么，你心虚什么？我告诉你们在座的所有人，我、班长还有宋十栗，我们就是平常的互帮互助的同学关系，没有谁喜欢谁，就算是谁喜欢了谁，也轮不到你们来评头论足，更何况，她们两个是班主任为了帮助我的学习而做的安排，请你们尊重班主任的决定。”沈宇飞说完这一段话，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有些人云亦云的墙头草，已经愧疚地低下了头。 “班长因为这件事已经辞去班长的职务，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人言可畏啊同学们，请重新捡起你们的善良，停止恶意的舆论吧！”沈宇飞说完给大家鞠了一躬，走下了讲台。 “这事儿我根本没想伤害班长，我就是看不惯你和宋十栗。”蓝蔚婷愤愤不已地说到。 这句话无疑承认了自己就是恶意舆论的源头，一切都清楚了，蓝蔚婷成功地把自己推上了另外一个风口浪尖，也是自作自受。 这件事情过后，他们的生活学习逐步回到正轨，只是不再有三人辅导小组，大家都在为高二选文科还是理科做准备。 期末考试结束后，宋十栗问沈宇飞：“你选了什么？” 沈宇飞：“选理科。你呢？” 宋十栗：“我理科不太好，选了文科。” 沈宇飞：“哦……” 两人略微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宋十栗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那天，谢谢你。” 沈宇飞一下子被这么客气的宋十栗惊到，脑袋瞬间宕机了几秒：“嗯？哪天？” 宋十栗尴尬：“就是一个月前，你在讲台上说的那番话。” 沈宇飞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件事情啊，不用感谢，我又不是为了你。” 宋十栗：“我知道，但还是要说谢谢，还有……对不起，之前还责怪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解释。” “那天，你很勇敢，像个真正的男人！”宋十栗说完就跑走了，留下一脸震惊的沈宇飞，沈宇飞看着宋十栗跑开的背影，喃喃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是你让我觉得，我并不是被孤立的，虽然你脸很臭，但人真的很好，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想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可惜这些话宋十栗再也听不到了，因为文理科分班后，他们再也没有交集，这一段遗憾的友情，十多年后的宋十栗再次回忆起，每每都是一声叹息。 只能在寥寥无几的qq动态里，知道彼此的一些生活状态，再后来……什么都没有了。 第五章 一个班 九月，高二。 唐巾媚搂着宋十栗的肩膀在校园里晃晃悠悠，她们正要去看她们的分班情况。 宋十栗看到迎面而来的小珍，喊道：“同桌～” “嗨！十栗。”小珍快步向她们走来，面带微笑，小珍是个极度文静的女生，也是高一那件事里最相信宋十栗的人。她虽然始终游离在棋盘之外，却能看清事事与非，温柔而心思细腻。 “同桌，看到你的分班了吗？”宋十栗问道。 “看到了，高二（5）班。”小珍回答，她拨了拨额前的刘海，继续说道：“（5）班没看到你的名字。” “那咱俩不能再是同桌了……”宋十栗有些遗憾。 “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报到处了。”说完小珍挥挥手说了声拜拜就走了，宋十栗和唐巾媚两人继续晃悠着找自己的名字。 “诶！找到了！”宋十栗喊道。 唐巾媚凑过来一瞧，“唐巾媚，高二（6）班……哈哈，还真被踢出重点班了哼～” “诶诶诶～你猜猜我看到了谁的名字？高二（6）班，宋十栗！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咱俩又在一起了！” 宋十栗顺着唐巾媚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中午去搓一顿？” 唐巾媚心照不宣：“那必须滴！” 宋十栗：“重点班还是（1）班和（2）班？” 唐巾媚：“好像是的。理科是（3）班和（4）班。” 两人边闲聊边去报到处，从报到处出来后直接去吃了小火锅，满足极了。 回宿舍途中，她们东拉西扯闲聊，打打闹闹，宋十栗只有跟唐巾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么活泼爱笑。 “话说高一你们闹的沸沸扬扬那件事后来怎么收场的？”唐巾媚旧事重提。 宋十栗：“是蓝蔚婷承认了自己是造谣的，全班人都在，所以议论风向一下子就转向她了，也算是自食其果吧！” 唐巾媚：“那个沈宇飞呢？” 宋十栗低眸，道：“自那以后，我们没有再交流了，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了吧。” “走吧，看你这么伤感的份儿上，带你去吃冰淇淋！”唐巾媚拉起宋十栗就跑。 “那我要吃贵的。”宋十栗吃力地跟上唐巾媚的脚步，十多公分的身高差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 “你们好，请问这里有人坐了吗？” “没有。”唐巾媚回答。 大家都在挑选自己最想坐的位置，其中最畅销的宝座自不必说，肯定是班级最后一排，先到先得。 唐巾媚和宋十栗必定是最后一排的钉子户，虽然她们的成绩并不是很差，有时候还可以跻身重点班的评分行列，但她们不喜欢重点班里沉闷的学习氛围，同学跟同学之间只有竞争，没有情谊，她们喜欢自由自在学习，快快乐乐生活。 跟她们搭话的那位女生就坐在她们前排，大大的圆脸，鼻梁不高，鼻头很大，俗称蒜头鼻，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薄薄的嘴唇，还有龅起的两颗老鼠牙，导致她说话有些漏风，身高跟宋十栗差不多，体型却是宋十栗的一半。 她很热情，属于自来熟的。“我叫林小如，你们呢？”她带着独特的口音，普通话不是很标准。 “唐巾媚。” “宋十栗。” “啊！！！原来你就是宋十栗啊！”林小如惊呼一声，本就大得离谱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她就是宋十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么了？”唐巾媚不着痕迹地将身体前倾，挡在宋十栗面前，警惕地问道。 “别误会，我只是高一的时候经常听到这个名字，没想到见到本人了，还是同班同学，激动过头了。”林小如双手摊在胸前，无比真诚地说着。 宋十栗有些郁闷，都是蓝蔚婷给害的。 下课后，宋十栗跟唐巾媚正商量中午排在哪个打饭窗口，哪个阿姨打饭的手不抖，这时她们身后跑来一个人。 “等一下，你们是要去打饭吗？”是林小如。 宋十栗点点头，“那太好了，我们三个一起吧，因为刚开学，还没认识新的朋友……”林小如说着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 排队打饭期间，林小如叽叽喳喳，显然是交到新朋友开心的。 林小如：“宋十栗，你家哪里的？” 宋十栗：“我清水镇的，你呢？” 林小如：“我是云河乡的，我是黎族人，我们乡里都说黎话……那巾媚你呢？” 唐巾媚跟她聊天的兴致不高，淡淡道：“云湖镇，还有我们都是黎族，只是我们那边不说黎话。” 黎话独特的发音，使平时以黎话为母语的黎族人在说普通话时，带有浓重的口音，俗称“漏气”，这就解释了林小如说话时那独特的发音。 “你们也是黎族的，那你们为什么不讲黎话的，不会是假黎吧！”林小如惊诧地大叫。 这话宋十栗和唐巾媚还真的无法回答她，她们的爷爷奶奶辈都是讲黎话的，父母辈就不怎么讲了，再到她们这一辈，已经几乎不讲了，偶尔能听懂几句简单的，比如“吃饭”、“喝酒”、“喝水”、“请坐”等等几句日常用语，再深一点就听不懂了。 也许是时代的变迁，少数民族的逐渐汉化所致，但还是希望黎话这种非物质文化遗产能够被永久流传下来。 …… “同学们好，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学校将组织广播体操的比赛，全校都得参加，这期间所有的课外活动课、体育课、兴趣课都将用来进行体操训练，希望咱们的的同学重视起来，争取得奖。”高二的班主任是个黑龙江人，说话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宋十栗十分喜欢听东北口音，时不时还会学上两句。 “老师，得奖的话，奖励是什么？”班里负责活跃气氛的几名男生开始起哄。 班主任意味深长地笑了，他推了推眼镜，抬起他上课时特有的“兰花指”手势，对着全班人说道：“拿奖得到什么奖励，好说。要是给我丢人，那就别怪我不顾师生情谊了～” 说完走下讲台，将课堂主权交给语文老师，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又折了回来，道：“从今天下午第三节的体育课开始训练，谁不认真训练班长把他名字记下来报给我，听见没有唐巾媚？” 唐巾媚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立马坐直了腰杆，“听见了！” 第六章 不良少女的刁难 “你说这学校也真是的，都高二了还举行什么比赛，学习的时间都没有了……”女同学甲边收拾课本边抱怨。 “说得好像没有这个比赛你就能多考几分似的。”女学生乙接话道。 “那学习不好，不是更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在学习上吗？”女同学丙明显跟女同学甲一个想法。 “学校还不是因为怕你们这些柔柔弱弱的女生身体不健康，才搞这么一出吗，要我说，你们女孩子就应该多学学我们男孩子，篮球足球羽毛球，样样精通，身体倍儿棒！”后排的运动男孩拿个篮球冲进来，一身汗臭味直熏得扎堆聊天的女同学们一哄而散。 “切，你们懂什么，这是男人的味道！”被嫌弃的运动男孩郁闷又不屑地看着离散而去的女同学们，悻悻地摸了把鼻子，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体育课上，体育老师将他们的队形整理完毕之后，就开始对每一个动作做分解，同学们开始依葫芦画瓢照着做。 宋十栗觉得无聊，开始走神四处张望，好多班级都跟他们班一样，体育课都在做体操训练。 看着看着，宋十栗像被什么吸引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了，就连唐巾媚提醒她，让她专心点，她都没听见。 “宋十栗！你在干什么？”唐巾媚发现宋十栗走神儿，便小声喊她，可是她们离得远，再加上宋十栗几乎已经忘我了。 而离宋十栗不远的林小如，看到走神儿的宋十栗，还有唐巾媚的呼叫，于是，“宋十栗，班长叫你专心点。” 林小如这一声大喊，不仅宋十栗听见，体育老师也听见了。 只见体育老师停下动作，“宋十栗，出列！” 糟糕。 宋十栗心里暗叫不妙，跨出一步，出了列。 “把我刚才做的动作做一遍。”体育老师对宋十栗说道。 这可把宋十栗难住了，她是对一整个动作流程下来熟悉，可是她根本做不到像老师那样标准，每个动作都是有棱有角的，她做的每个动作都是蔫儿了吧唧的。 “瞧瞧，这就是你们班做的广播体操，拉出去我都嫌丢人！宋十栗，去！围着五个篮球场跑十圈，不许停下！” 什么叫杀鸡儆猴？这就是。 宋十栗去领罚后，唐巾媚不悦地看着林小如，林小如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 唐巾媚拿着一瓶矿泉水在篮球场边上，林小如走过来：“巾媚，你在这里干嘛？” 唐巾媚朝着宋十栗的方向努了努嘴，没有回答她。林小如顺着唐巾媚的视线看到此时还在跑步的宋十栗，说道：“还不知道她多久结束呢，我们先去吃饭吧，边吃边等她。” “林小如，你今天真的只是想提醒她才喊的吗？”唐巾媚看着林小如，皮肉不笑地问道。 林小如愣了一下，很快略带歉意笑着说道：“对呀！我看你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想着我近一点，声音大一些她就能听见了，没想到用力过猛了……” 接下来两人无话可说，安静得等待宋十栗跑完。 最后一圈跑完，宋十栗就快要站不住了，双腿发软没有知觉，连呼吸都是一簇一簇的。唐巾媚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将她扶住，让她站了好一会儿才坐下，待她气顺之后给她递上矿泉水。 许久，宋十栗算是缓过神儿了，肚子也咕咕叫，巨大的运动量让她燃烧了大量的卡路里，她现在必须补充她的卡路里。 “快去食堂，晚了就没菜了。”这是宋十栗气顺了说的第一句话。 事实上，她们已经晚了。 “宋十栗，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老师会这么罚你。”林小如低着头跟宋十栗道歉。 宋十栗摆了摆手，没说什么，虽然她平时不讨人喜欢，总是冰冷一张脸，但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 “话说你今天看见什么了这么入迷，我都喊你好几声了都没听见。”唐巾媚这才想起关键。 “对呀对呀，像着魔了一样。”林小如搭腔。 宋十栗被林小如的形容逗乐了，笑出声道：“着魔太夸张了吧！” “我是发现另一个班上有几个长得好看的男生，就盯着看了。” 唐巾媚听完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宋十栗喜欢看美的东西，无论是美女还是帅哥，只要她觉得美的，就会盯着看。 林小如：“有多帅？” 宋十栗眉眼带笑：“下节体育课指给你看。” “你们两个还是想想明天的月考吧！老王可说了，不及格的差多少分打多少棍。”唐巾媚打断她们俩的美丽幻想。 宋十栗扁扁嘴，抬头看着一米六八的唐巾媚，控诉道：“你好狠的心。” …… 广播铃响后。 “请监考老师启封试卷。” “肃静！”监考老师a启封试卷之前说道，考场瞬间鸦雀无声，连开笔帽的声音都没有。 “现在开始分发试卷。”广播再次响起。 “考试期间不准交头接耳，不准东张西望，不准做出与考试无关的举动和声音，一旦被抓到，一律按照藐视考场处理，取消本科考试成绩！”监考老师b游走考场的各个角落，边巡查边发言。 这一瞬间宋十栗觉得，当老师真的很威风。 距离交卷还有二十多分钟，宋十栗已经答完卷子，她又把选择题检查了一遍，心满意足地放下笔，历史是她的强项，这份月考试题，她觉得还是挺得心应手的。 提前交卷出考场之后，宋十栗来到学校超市，买了点零食，在教学楼下等唐巾媚和林小如出来。 “这不是宋十栗吗？” 宋十栗闻声看去，是蓝蔚婷她们几人，看到落单的宋十栗便围了上来。 宋十栗本不想搭理她们，一言不发退到路边边，可蓝蔚婷她们可没想那么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宋十栗越退越后，她们步步紧逼。 “你们想做什么？”宋十栗冰冷地问道。 “宋十栗，你怎么这么讨人厌！”其中一人说到。 宋十栗闻言哼了一声，你们何尝不讨人厌。见宋十栗不搭话，那人觉得没面子，上前一步就想抢宋十栗手中的零食。 宋十栗气红了眼，抢她零食就是不能忍。宋十栗一把拍掉那人伸过来的手，“适可而止。” “诶你们听见了吗？她叫我适可而止，哈哈哈……”那人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着。 宋十栗看着这群不良少女，只觉得她们癫狂，根本懒得理，转身就想离开，头发却被从后面揪住，将宋十栗拉了回来，疼的她向后踉跄几步。 “我记得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不要欺人太甚！”宋十栗真的生气了。 “看不惯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宋十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班长喜欢沈宇飞。”蓝蔚婷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宋十栗心里有些惊讶，不过很快释然，已经翻篇了的事情，宋十栗不想再旧事重提，再说谁喜欢谁那是别人的自由，与她无关。 “你不知道？真是搞笑，你不是为了和班长抢沈宇飞而三番两次跟沈宇飞约会吗？” “我没你们那么幼稚，如果太闲还是考虑考虑的成绩吧，每次都倒数在全校面前读保证书还要被叫家长，要是我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还能在这里嚣张跋扈，真不知道你们是心理素质强还是脸皮够厚。”这是宋十栗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反击，可想而知她们的行为真的触到了宋十栗的怒点。 面对宋十栗突然的反击，她们显然是万万没想到，蓝蔚婷气得咬牙切齿，扬起手就要打宋十栗。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太过分了吧？” 蓝蔚婷闻声停住扬在半空中的手，“你是谁，要你多管闲事。” “婷婷，他好像是……”蓝蔚婷的同伴低声在她耳边说这什么。 听完同伴说的，蓝蔚婷这才放下手，又是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出声制止她的人。 “你跟王齐他们一伙儿的？”蓝蔚婷试探性问道。 那个男生靠在墙角似笑非笑点点头，“我跟她也是一个班的。”他指了指旁边的宋十栗。 “你叫文叙州对吧？我记住你了。”说完带着同伴走了。 人都走后，宋十栗蹲下来捡起掉落在地零食，站起身对他道了声谢。 “不客气。”文叙州耸耸肩，无所谓地回答，其实替她解围，完全只是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虽然同班的，但他们一点也不熟。 这时唐巾媚和林小如从远处向他们走来，很快走到跟前。。 “文叙州？你们在聊什么？”唐巾媚奇怪地歪着头看着他俩，他们两个不熟，怎么聊上了。 文叙州没有回答唐巾媚的问题，看到他的朋友后大步一跨头也不回走掉了。 “你们在聊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唐巾媚一把搂住宋十栗的脑袋，佯装生气地威胁她。 “没什么……就是在等你们的时候，碰到蓝蔚婷她们了，是他帮我解的围，我们就说了两句话，你就来了。”宋十栗老老实实回答，顺便将手里的零食递出去。 “她们几个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不就是几个混社会的不良少女吗，还怕了她们了？”林小如说得义愤填膺，嘴里零食塞的满满的，还有几片渣渣从嘴里飞出来，样子实在滑稽。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出来，题很难吗？”宋十栗问道。 唐巾媚愁眉苦脸：“可不是，我被后面那道大题难住了。” 林小如极度认同地应和道：“我觉得每道题都很难，除了中国历史第一位封建王朝的皇帝我知道是秦始皇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十栗听了笑出声，忍不住戳穿她：“那不是材料题的题干内容吗，只要看题的人都知道。” 林小如被戳穿很不好意思，一路上不再说话，光吃宋十栗买来的零食了。 这时，宋十栗发现操场上又出现那天体育课上的那个班，有些激动地戳了戳林小如，道：“你看你看，他们班又在练广播体操了！” 林小如一听来了兴致，踮起脚尖睁大眼睛朝那边看去。 “不行，我有点近视看不清，走近点儿。”唐巾媚长腿一跨，一马当先了。 唐巾媚胆子比较大，直接走到人家训练边的草地上坐着，光明正大地看，这气魄，不愧是班长。 “十栗，那天让你看入迷的是哪个家伙？”唐巾媚大大咧咧地问道。 宋十栗只觉得两颊一热，慌忙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小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暗恋别人呢！ “倒数第二排第五个和倒数第一排第三个，这两个确实长得不错。”宋十栗实事求是地说。 林小如用手点人，终于对上号儿了，她也啧啧啧点头：“宋十栗你眼光不错啊！” 宋十栗低笑，不答。 唐巾媚看她俩这样眼里放光芒的模样，疑惑道：“比文叙州好看？” “都不是一个类型的，不能相提并论。”林小如抢答道。 宋十栗赞同地点点头。 “两个花痴～”唐巾媚白了一眼，躺在草地上了。 “诶诶诶，怎么办，他看过来了！”林小如突然激动地推搡着旁边的正在编草环的宋十栗，宋十栗始料不及草环一不小心被扯断了。 宋十栗有些无语，“看就看了，怕什么，我们又不是一直盯着看……”没说完感觉有些不对劲，“难不成你从刚才一直在看？” 林小如涨红了脸，点点头。 宋十栗抬头向那边看去，人家已经朝这边走来了，宋十栗叹了口气，不打算理会，继续弄手里的草环。 “同学，我们认识吗？” 林小如：“……不、不认识。” 唐巾媚昏昏欲睡，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景象，动了动宋十栗，小声问道：“什么情况，怎么把人招来了？” 宋十栗苦笑，使了一个眼色，唐巾媚一下就接收到信息，并了然于心。 来的人是倒数第二排第五个，林小如已经窘迫难耐，宋十栗伸出草环，对那个人硕放：“草环，你要吗？” 那人愣了一下，接过草环，问道：“二年级的？我是三年级的，彭家皓，谢谢你的草环，小雀斑。” 说完转身要离开，宋十栗却快速起身拦住彭家皓，抢回自己的草环，“我不叫小雀斑！”说完拉起唐巾媚，朝自己班级的集合点去了。 要不是为了帮林小如解围，她也不至于被叫小雀斑，长雀斑是遗传了母亲，她改变不了，也不希望被拿来取笑。 集合时，林小如有点不高兴地对宋十栗说：“宋十栗，你怎能对学长这么凶。” 宋十栗本就一肚子火气，还被指责，“我还可以更凶，想试试吗？” 林小如甩头就走，隐约还能听见她嘀咕：“难怪不讨人喜欢。” 宋十栗根本就不会在意自己会被谁喜欢，被谁讨厌，她活着又不是为了取悦别人的。 唐巾媚作为班长，自然是要管理班级纪律的，队伍正前方，唐巾媚正拿着喇叭大喊：“都各就各位了，排好队准备开始训练！” 训练一直没有停下来休息，无论是他们班，还是学校的其他班级，整个校园都是广播体操的声音，还有班级练习踏步前进、齐喊口号的声音，在这种奋勇前进的氛围晕染下，他们一直训练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结束后，大家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宿舍，去澡堂排队洗澡，去食堂吃饭，接下来还有晚修。 清涯中学是寄宿学校的管理，学校几乎都是住宿的学生，所以在洗澡吃饭这一问题上总是人满为患，时间紧迫，动作慢的都来不及洗澡或者吃饭，所以宋十栗必须比别人更快，不然上晚修就会迟到，迟到手掌心就得挨戒尺。 第七章 林小如的小心思 自那以后，林小如经常不见人，倒是经常跑去四楼，四楼是高三的。 课间操时，全校全体出动，楼梯满满都是人，林小如站在班门口张望着，不知在等什么，也不允许宋十栗和唐巾媚走，非拉着她俩跟她一起等。 “来了来了，快走！”林小如看到什么似的一把拉起她们两个涌进人流，唐巾媚个子高，她很快发现人流中的彭家皓。 唐巾媚用胳膊撞了撞宋十栗，示意她看过去，宋十栗扯着脖子艰难地在人群中寻找，个子矮的坏处在此时此刻暴露无疑，在往后漫长的人生长河中，这个坏处将会伴随她一辈子。 终于看到人群中高出人群半颗头的彭家皓，心灵相通的宋十栗和唐巾媚两人立刻明了，原来这就是林小如这些天鬼鬼祟祟的原因。 彭家皓也发现了他们，在人流的推搡中他们变成齐排并进，只是靠近彭家皓的不是林小如，而是被挤过去的宋十栗。 为了成全林小如，宋十栗吃力地挤出来，唐巾媚眼疾手快将林小如推过去，再一把将宋十栗拉回原来林小如的位置，由于宋十栗的归位，将林小如猛地朝彭家皓撞去…… 要不是因为形势严峻，宋十栗心想，按照偶像剧的情节，此刻应该给他们来一个慢镜头特写，才能充分地渲染气氛。 没等反应过来，彭家皓已经扶正撞过来的林小如，快步跟着同学走到前面去了。惊魂未定的林小如又是一副喜怒交加的语气，嗔道：“宋十栗，你在干什么！” 宋十栗内心：what？ 宋十栗和唐巾媚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怎么还气上了呢？这不是在给她制造机会吗？ 女人心，海底针。 …… “都坐好，发试卷了！”班主任老王拿着地理卷子进来了。 班级气氛一度紧张。 “这才考完几天呀，试卷就改完了，老师闲得只能改试卷了吗？”宋十栗左排同学小声嘀咕。 “就是，就快要比赛了，这几天除了上课就是跳广播体操，我都快吐了。”她的同桌深感体会。 “听别人说，如果没及格的，差多少分老王就打多少棍，吓死人了。”她们后排的男同学加入。 “什么？不是吧？那我死定了……” “林小如，65。” “……” “林小如？”班主任又念了一遍名字。 此时的林小如正撑着下巴发呆，宋十栗用笔戳了戳她的背，还是没反应，最后还是她的同桌动了她一下，提醒她上去领卷子。 “一天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看考的什么分数。”班主任有些恨铁不成钢，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就继续往下念了。 “唐巾媚，85。” “文叙州，56，到后面站着！” “冯霜，63。” “……” “宋十栗，82.5。” “谢毓鸿，100。” “……” 卷子发完了，14人不及格，80分以上15人，满分3人，普通班这个成绩，不上不下，难说了。 接下来就是老王的快乐时光了。 “所有没及格的，拿上自己的试卷，到外面走廊，站成一排。” 说着走向班里后面的垃圾桶，将扫把柄拧下来，抬头挺胸走了出去。 “老师，退步的同学呢？”林小如冲着即将走出去的班主任喊道。 班主任果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她们这一列两个大组，最终目光停留在宋十栗身上，“宋十栗，出来。” “老师，我及格了。”宋十栗赶紧回答。 “我知道你及格了，但是你没达到我的标准，比上次退步了。”班主任‘笑里藏刀’地招呼宋十栗出去了。 “双手扶好，屁股撅起来，所有人！让你们不好好学习，这下都落在我手里了……” 宋十栗挨了好几棍，整个早上都在郁闷，反观林小如，异常地精神抖擞。 “林小如，你借我的修正带好几天了什么时候还我？” “我什么时候借你的修正带了，不是你给我用的吗？”林小如脸皮厚地回答，接着又说：“是你自己给我的。” 把那同学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巾媚，你说我写情书给彭家皓表白，他会同意跟我在一起不？”林小如头一转又跟没事人一样跟唐巾媚找话题。 “那你倒是写啊，给了才知道。”唐巾媚头也没抬回答道。 “……嗯，我怕我写不好，你帮我写吧，请你喝奶茶。” 下午放学后，大家又到操场集合训练，这时林小如找到在厕所洗脸的宋十栗，“宋十栗，这封情书你帮我交给彭家皓吧。” 宋十栗看了一眼情书，继续洗脸，拒绝道：“你自己去送。” “哎呀，这种事情哪能自己亲自送，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就帮帮我吧，好不好～”宋十栗最见不得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倒不是吃这一套，是本能性的想回避。 “好。” …… 操场上。 宋十栗徘徊在高三（7）班的集合处，终于等到他们班中场休息。 “彭家皓，你过来一下。”宋十栗向彭家皓挥挥手。 彭家皓带着疑惑走来，还没说话手里就被宋十栗塞了东西，动作一气呵成，仿佛那东西是个烫手的山芋，急于转手。 彭家皓低头一看，脸微微发红，赶紧将那封情书藏进校服袖子里，慌张地摸了摸鼻子，转身回到队伍里去了。 宋十栗也松了口气，她还担心彭家皓不收呢！ 焦急等待她凯旋而归的林小如迫不及待拉着宋十栗的手，问：“他收下了吗？” 宋十栗点点头。 林小如笑开了，整个人精神焕发，“那……那他有没有问是谁给的？” 宋十栗：“没有。” “没有啊……”林小如略微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自我安慰道：“没关系，至少情书已经收下了！” 之后几天过去，林小如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宋十栗和唐巾媚只得带她去吃点甜的，听说吃甜品能让人心情变好。 直到比赛结束之后，依然没有消息，林小如的初恋，应该说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第八章 谆谆教诲 比赛他们班没有得奖，也不算丢人，至少没有排在倒数，所以老王勉为其难的没有为难全班人，只是多发了两套地理试卷让大家自考，弥补这段时间的空缺。 当大家都送了一口气，沉浸在短暂的自我放松时，班主任老王又说了令人沉重的消息。 “有件事我必须得跟大家讲一下，就是这段时间呢，咱们班的文叙州同学身体不舒服，要在家修养一段时间，大家有时间可以去探望。” “另外呢，我要再次强调，你们现在还是学生，学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学习学好，将来考个大学，好好的去享受大学的快乐时光，去接受更大的知识面，去认识比你更优秀的人，并且向他们学习；去体验不一样的人生，丰富和完善自己的人格，我们要有自己的追求！而不是早早的跟外面不三不四的社会人士整日的厮混，玩物丧志，害人害己！” 班主任一整节课都在谆谆教诲他：要树立正确三观，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和人生规划，人生是短暂而又漫长的，短短几十年没有那么多试错的机会，社会是残酷的，时时刻刻都在进步，更新换代的速度很快，如果你不能跟上时代的脚步，就会被淘汰，甚至是被遗弃…… 如此痛心疾首，实属罕见。 “巾媚，你跟老王走得近，依你之见，他今天一会理性一会感性的，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宋十栗听着班主任的鸡汤发言，太阳穴一直突突突狂跳。 唐巾媚此刻也是一脸茫然，不就是文叙州身体抱恙在家修养了吗，怎么引出这么多大道理。 宋十栗：事情没那么简单。与唐巾媚心有灵犀点了点头。 课后。 “你们听说没有，文叙州是受伤住院的。”每个班里总有那么几个小灵通，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他怎么受伤的？” “你们没发现最近王齐他们安静很多了吗？以前可都在学校横着走呢！” “是啊是啊，好像经常跟王齐一起的那几个也没看到了。” “我听说啊，是因为上个周末，比赛结束后，放假的那天晚上，他们在外面打群架，具体跟谁不知道，反正好几个人被砍成重伤，文叙州就是其中之一。” “天哪，会死吗？”有些胆小的女同学被吓得就快要哭出来。 “死是不会死，就是可能会被学校退学。” 原来如此，就说老王怎么无缘无故说那么多大道理。 学校有意无意在压制这个消息的散播，是担心造成学生、对学校的影响太大，所以关于这方面的工作都是悄悄进行的。 老王最近抓纪律抓得很变态，大家苦不堪言，也敢怒不敢言，午休他要去每个宿舍转悠，确保每个人都在；晚上熄灯前他也要去宿舍转悠，整得每个人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就连零食都不敢拿出来吃了，偷偷收藏的小话本也不敢看了…… 两个星期内，班里总是充斥着来自班主任的恐怖气息，再调皮的学生也不敢再胡闹了，直到有一天，班主任说他外出两天，全班人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 两天过去，班主任回来了，回来的还有文叙州。 文叙州手上还有绷带没拆，但看上去并无大碍。班主任看起来既疲惫又开心，一回来还给全班每人分发了一颗棒棒糖，说道：“我绝对不会放弃我的每一位学生，只要我在，只要你们想继续读书，我必将竭尽我所能，让你们重归课堂。” “谁没有犯过错，伟大的领导人也犯过错，关键是有没有知错就改的心态！我相信我的学生。” 感动吗？感动，同时也不敢动。 听说参与打架闹事的，情节严重的那几人，已经被开除学籍，退学了，还有几名被休学在家，原来班级的班主任不愿再接收，只能等等看有没有愿意接收他们的老师，如果没有，他们也即将回不了学校，只能转学，抑或辍学不读。 后来他们都上了大学之后，在街上碰见文叙州，他们才又说起了当年他又回到学校的事情。 他说，当时学校给他的处分是休学一年，而他自己的意思是退学不读。 那天他家里来了个人，也就是班主任，他连续来了两天，跟他的父母还有他聊了很多，叫他回学校读书，最后他才回了学校。 只是回学校后的文叙州，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拒人千里之外，也被全班人孤立起来，大家都觉得，这个曾经参加打架被砍伤住院的人已然可怕，如今他还回到学校，自然没人再愿意接近他。 宋十栗是个十分懂得感恩的人，文叙州被孤立，宋十栗却没有，反而愿意接近他，跟他说话，时不时教他做题，或者是给他抄作业，有时候买了零食还会分给他一点。 渐渐的，他们熟络起来，相处起来自然许多，文叙州本身是个性格开朗的男生，他只是那一段时间对自己、对身边同学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自卑和抵触，所以宋十栗这般待他，犹如冬日里那一抹暖阳。 而宋十栗是因为他当初替她解了蓝蔚婷她们的围，一直铭记在心。更何况，宋十栗十分清楚，被孤立了的人，其实并不是所有人认为的那样，令人可恶，相反的，这些人内心更敏感、更细腻，也更渴望被公正对待。 在宋十栗的影响下，唐巾媚和林小如都加入了这个行列，很快他们形成一个五个人的小团体，另外加入的还有文叙州的同桌。 老王对这个局面的改变，感到无比欣慰，以至于毕业高二又分班之后，老王说颇具感慨地说：“带你们班，有苦、又累，有挫折，但我很高兴，也很珍惜，因为你们让我看到，人性的正反两面，而我看到最多的，是正派的一面。我们班有些同学，面对被孤立、学习不好的同学能够主动帮助，并且成为朋友，共同学习进步，在我看来这是非常可贵的品质，希望这种品质伴随你们好运一生。同时即将开始的高三，我祝你们，奋勇拼搏，前途似锦！” 语言铿锵落地，掌声雷鸣响起。 第九章 迷惑行为 “小如，快走，晚了炸鸡腿就没了！”宋十栗边说边麻利地收拾自己课本，将练习册试卷一股脑儿塞进抽屉里，顺手弯下腰帮另一个组的同学捡起掉落的笔记本，宋十栗从来不用笔记本，她的笔记本通常是看着好看才买的，用来画画或者写日记。 正当宋十栗和唐巾媚挽手走到玄关，见林小如没有跟上来，还是坐在位置上，低眉不语，一动不动。 宋十栗和唐巾媚奇怪地对视了一下，又返了回来，关切地问道：“林小如，你不舒服吗？” 林小如见班里还有男生，脸色发白，抿了抿嘴唇，不说话。 “？？？” 唐巾媚问向还逗留在教室的几名男生：“你们还不去吃饭吗？听说今天有炸鸡腿，晚了就没了。” “真的假的，班长你没骗我们？”几名男同学两眼发光问道。 唐巾媚肯定地点了点头，那几名男同学一股溜烟儿飞奔而去，就怕去晚了就没有了，班里只剩她们三个人了。 “这下能说是怎么回事儿了吧？”唐巾媚说道。 “我……我例假来了，弄到裤子上……”林小如难为情地咬咬牙，说了出来。 “！！！那怎么办？”宋十栗脑袋宕机了几秒，愣是不知道当下该如何是好。 “我跟你个子差不多，要不…你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我吧。”林小如说道。 宋十栗没多想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林小如将宋十栗的外套绑在腰间，站了起来，将手里脏了的外套递给宋十栗，略微抱歉地说到：“你就把这个当做你的外套吧！” 宋十栗有些无语，并不打算将外套接过来，唐巾媚接话道：“谁的外套谁拿，还能走吗？” 林小如：“……能，不过不能走快。” 权宜之下，宋十栗和唐巾媚去了食堂，顺便给林小如带饭，林小如则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林小如已经洗澡去了，在宋十栗的床铺上，随意扔着一件校服外套，校服上还沾了血渍，宋十栗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刚才借出去的外套。 宋十栗一言不发将外套用衣架挂起来，便坐在床上休息，隔壁宿舍的就来了：“你们宿舍借我们的晾衣杆什么时候还？我们也要用啊！” 另一个舍友疑惑不解道：“我们没有借你们的晾衣杆啊……” “谁说没有，林小如去拿的，说宋十栗要用。”说着看着坐在床上的宋十栗，这下轮到宋十栗疑惑不解了。 “我刚吃饭回来，怎么就叫林小如拿了你们宿舍的晾衣杆了？”说着起身去拿晾衣杆交到那名同学手上。 待人走后，另一个舍友过来跟她们俩低声说道：“林小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经常拿你的名字到处去借东西，而且还不还，人家到时候骂的可都是你！” 虽然舍友是那么说，宋十栗和唐巾媚半信半疑，毕竟以往的相处上看，林小如除了偶尔有意无意的模仿宋十栗的行为举止，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有可能只是一时玩心兴起吧！ 不久林小如洗澡回来了，一回来便拿起她们带给她的饭大快朵颐起来，见她吃得那么开心，唐巾媚边收拾衣服边说道：“你怎么不顺便把十栗的外套也洗了，都脏了还扔床上。” 林小如从饭盒里抬头，眯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是宋十栗的外套，她自己不会洗啊？” 宋十栗：“……以后你啥也别管我借。” 林小如可不将宋十栗这句话放在心上，倒是看上唐巾媚的泡椒凤爪了，“巾媚，你的凤爪让我吃一个呗？” “要吃自己买。”说着将凤爪递给宋十栗，让她多吃点。 林小如又从宋十栗手里抢了过来，宋十栗最讨厌别人从她手上抢东西吃，除非是她自己给出去的，于是宋十栗又一把抢了回来，塞进嘴里，看也不看她便跟着唐巾媚一起去澡堂了。 洗漱完毕后，天色还早，晚修是19:20分，现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于是宋十栗和唐巾媚打算去田径场散散步，当然林小如一定会跟着她们的。 路过篮球场，今天天气好，许多男孩子都在篮球场打球。 “宋十栗，帮我捡一下球。”有人喊散步也不在状态的宋十栗，连续喊了好几声。 宋十栗顺声看过去，是文叙州和他同桌，还有几个她们都不认识，不是本班的。所以人的目光都落在宋十栗身上，这让内敛的她感到窘迫，眼看着球就要从她眼前远去，她还没来得及做反应。 只见一个蓝色身影从她面前一闪而过，捡到了球，“我帮你捡！”说着便将捡到的球扔给文叙州他们。 林小如因为刚才短暂跑动的缘故，呼吸有些急促，两颊微红，还带着少女才有的笑容，看着跑过来接球的文叙州，眼里有光。 “你们觉不觉得，文叙州好帅～” 宋十栗和唐巾媚这次没有反驳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文叙州是好看的，他皮肤白皙，五官立体，唇红齿白，还拥有宋十栗最羡慕的干净无瑕的脸颊。 …… 第一节晚修结束的课间休息上，文叙州递给宋十栗好几包零食，有香辣鱼仔、香辣火腿肠、统一奶茶等等。 “无功不受禄。”说着宋十栗自觉地将写完的作业给他，文叙州乐呵呵拿着作业就走回座位，仿佛这是他们特有的沟通方式。 “卧槽，文叙州又给你买这么多吃的，见者有份哈。”林小如嘴快手也快，还不等宋十栗做声，“撕拉”一下开了零食包装，咔吃咔吃吃了起来，宋十栗早已见怪不怪，林小如似乎很喜欢拿宋十栗的东西，拿得理所当然，只要是宋十栗有的，她也想有一份儿，只是有些东西，她是怎么也不能有份的。 “林小如，那是我给宋十栗吃的，你吃什么？”文叙州隔空喊话，似乎对林小如的这番行为很不高兴。 而林小如因文叙州的主动与她说话，开心得不得了，立刻回应道：“宋十栗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吃自己东西怎么了？” 文叙州：“你脸皮比城墙还厚。” 林小如：“对呀对呀，我就是脸皮厚，你要怎样，打我呀～略略略…” 文叙州懒得再搭理她，低头抄作业去了。 第十章 作文 “同学们，学校的校运会就要开始了，比赛活动增加了许多项目，比如篮球比赛、乒乓球比赛还有羽毛球比赛，男女都有，自愿到体育委员那里报名，我明天来收名单。”老王在班会上宣布了这个事情，另外还特别强调了，每个项目都必须有人参加，名次不重要，重在参与。 林小如：“唐巾媚，你想参加什么？” 唐巾媚：“我还没想好，十栗你呢？” 宋十栗：“不知道，我不太想参加。” “宋十栗，你羽毛球不是打得好吗，干嘛不参加，我把你名字添上！”体委把话茬儿接了过去，顺便帮宋十栗报了羽毛球比赛。 “大封，那我参加什么？”林小如举手提问，宛若乖巧的小学生。 体委看了看她，若有所思，不一会儿眼睛一亮：“铅球！铅球适合你。” 宋十栗和唐巾媚面面相觑，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林小如气得跳脚：“为什么是铅球，我才不参加这个，我也要参加羽毛球。” 体委毫不客气回道：“你吃那么胖，也就铅球适合你。”最后，她们三个都报了羽毛球比赛。 隔天，老王来收名单，他看着名单直皱眉头，班里鸦雀无声，每每老王皱眉头的时候，就是暴风雨来临之际。 “就这么点人报名，我们班没人了吗？” 完了…… “男蓝队，人数够了，田径队项目……也够了，乒乓球差两个，羽毛球差两个。陈述、冯景涛，你俩啥也没参加，这两个项目你们俩包圆儿。” “女蓝……0人，哟呵，三剑客联手进击羽毛球比赛啊？田径队……林小如你参加铅球，刘小敏，4x200米接力，宋十栗、唐巾媚，你俩女篮……” “老师，我们不会打篮球……”宋十栗试图拒绝。 “不会打，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学习吗？用你思考问题的脑袋去思考篮球怎么打。陈丽丽，女篮；潘一美，女篮……” “老师，我也想参加女篮，不想参加铅球。”老王的发言再次被打断，这次打断他的是林小如。 老王皱了皱眉头，“行行行，别再打断我，反了你们了。” 一个校运会，几乎班里的所有人都有任务，老王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后勤保障都不需要人了吗？可他老人家说，他包办全班人的后勤保障工作，让所有人专注比赛，勇于争锋。 “班里男生啊，篮球训练的时候带上咱班女篮，多教教她们，别到时候上场只会用指甲挠人，扯别人头发，我可丢不起那人。”说完洋洋洒洒地走了，全然不顾叫苦连天的学生们。 “好了，别再讨论了，我们开始上课。”语文老师在台上轻轻敲着戒尺，手里拿着作文本，轻声细语地提醒大家。 语文老师是个具有文艺气质的人，齐肩的短发，白皙的圆脸，160㎝的个子，总是温声细语的，让人在她的课上，不忍心吵闹，只管听她的课，是一个颇具个人魅力的老师，虽然是普通班，语文成绩却也不输重点班，综合成绩来说，他们班的成绩，是普通班里数一数二的。 “学委把作文发下去，大家再仔细看看自己写的文章，哪里好哪里不好我都详细做了标注，加以改进。” 没多久学委就将作文本发完了，唐巾媚得分很高，评价很好，宋十栗看过她的作文，写得生动流畅，很是不错。 林小如也开心地转过来跟她俩炫耀，说老师给了她一个a++，评语说她是个漂亮可爱的姑娘，文风清新可爱。 宋十栗见所有人都在讨论自己的作文，只有她的没有，她记得已经交了作业的，怎么没有了呢？ 正当宋十栗准备问老师时，老师说话了：“大家停下来。现在我给大家朗读一篇优秀作文……” “哇，优秀作文，你们说会是谁的啊？”底下叽叽喳喳讨论开了。 宋十栗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我的吧？ “这是咱们宋十栗的作文……”语文老师继续道。 还真是… 接下来便是宋十栗的作文赏析，随着语文老师富有感情地朗读宋十栗的作文，宋十栗的心跳从未停止加速跳动、掌心冒汗，不知是兴奋还是窘迫。 “这篇文章，作者将主人公的心理变化、动作形态表现的淋漓尽致，文章通体流畅，承上启下、首尾呼应，文章以小说对话的形式呈现，过程扣人心弦，结语发人深省，由浅入深。是一篇好文章，大家课后可以多多请教宋十栗同学，如何写出好文章……接下来翻开课本，我们接着上课。” 课后，宋十栗的作文本始终没有流转到她手上，而是被班里的同学一个接着一个传阅，不光是这篇，她以往的几篇也被一一阅读，这下她这个“学霸”人设算是被迫立起来了。 后来得知，语文老师不光是在本班朗读了她的作文，在隔壁班也朗读了，这还是在食堂偶遇前任同桌小珍，她告诉宋十栗的。 “你那篇作文写得真好，不愧是小说爱好者能有的文笔。”小珍真诚地说。 宋十栗不太习惯被附上光环的感觉，道：“快别说了，我到现在还觉得难为情呢，有种自己的内心被剖析放大了一样，在众人面前无所遁形。” 小珍听她夸张的语言哈哈大笑：“哪有那么夸张，你要自信起来。我那里又借了好几本，你要看吗？” 听到有新的书看，宋十栗两眼发光，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地就跟小珍去拿书了。宋十栗爱看书，什么类型的书都看，什么故事会、读者、青年文摘、校园纯爱、名著文学等等她都看，就连历史课本，她都拿来当故事书去看。 但她有个缺点：没读完的书，总想一口气读完。所以就导致她在课上被老师抓包，没收好几本，费老大劲儿才拿回来。 “这次都是言情小说啊？”宋十栗看着小珍刚借回来的几本书，淡淡地说道，语气中还有点遗憾。 小珍叹了口气，道：“那个读书角落好多人去借书，都没剩下几本好看的了，这还是我跟淘金一样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书里淘出来的。” “借一本多少钱？” “五块一本，不过得交二十块押金，一次最多借五本，期限最长一个月。” 宋十栗点点头：“还可以，下次喊我一起去。”说完拿走两本书便回宿舍去了，她还得去参加篮球训练。 第十一章 篮球场 篮球场上，大家都已经集合完毕，有些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见到姗姗来迟的宋十栗，林小如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我们的主角宋十栗吗，压轴出场啊！” 宋十栗十分不解地看了眼唐巾媚，唐巾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开始吧。” 其实宋十栗和唐巾媚她们两个会打篮球，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就参加过比赛，还担任过主力，有输有赢，基础规则还是掌握不少的，之所以说不会打球，仅仅是因为懒得动弹。 文叙州他们很热心，纷纷过来从最基础的运球、投篮开始教起，其他女队员也积极配合，而唐巾媚和宋十栗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种程度的教学，她们早就不需要了。 “班长，你们两个不训练吗？”体委喊她们。 “我们再休息下，你们先教教她们几个呗～”唐巾媚回答。 见状，文叙州朝着她们走来，说道：“你们会了吗？别到时候在场上丢人啊？” 闻言，宋十栗和唐巾媚脸色一沉，站了起来，“这就让你看看，我们会不会丢人。” 宋十栗投篮很准，三步上篮和运球上篮她都可以，就算投三分球，她的命中率也很大；而唐巾媚个子高，在防守上优势明显，传球速度快，投篮命中率虽不及宋十栗，却也不是丢分的主儿，她们两个是最好的搭档。 唐巾媚用点了文叙州和他同桌，道：“来比一场。” 同桌张贤靖：“这么自信？” 她俩不理会张贤靖的挑衅，已经各就各位了。场内的人纷纷退到场外，只剩下他们四个人，文叙州白皙的脸被秋日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侧脸，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俩，充满自信地说道：“那就开始吧，五个球，输的人要请客吃东西。” 正当他们就要开始之前，体委吹哨之际，有个声音响起：“宋十栗，换我上吧，你这个小身板等下就被撞飞了。”林小如急切地说道。 “放心，我不会撞飞她的。”文叙州回答。 林小如听到文叙州的回答，眼神暗了下去，看着宋十栗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凌厉。 哨声响起。 先发球的是宋十栗，她将球发给唐巾媚之后迅速跑到了篮底，而唐巾媚就在宋十栗到达篮底那一瞬间给她传了球，宋十栗稳当地接球运走两步直接上篮，球进了… 期间不超过一分钟。 在场的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不是不会打篮球的人能打出来的速度和默契。 宋十栗和唐巾媚击了个掌，庆祝自己先拔头筹，给对手来了个下马威。 文叙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种被欺骗、又有种发现宝藏的感觉，“不错啊！小瞧你们了，原来你们会打球。” “张贤靖，我们要认真了！” 张贤靖认真地点点头，进入了状态，仿佛这是一场男权和女权的对决，互不相让。 最终，她们输了一个球。 不过这也没什么丢人的，男女在体力身形上本来就存在差距，如果输的是文叙州他们，那丢人的可是他们了。 虽然她们输了但却赢得一片掌声。 “你们两个原来会打球啊！瞒得我好苦。”林小如胸口，痛心疾首地地说道。 而在以后的训练中，她们两个也分去了男篮一半的任务，只是林小如一如既往地让文叙州教她，后来他们俩也渐渐熟了起来，相处比和宋十栗更为自然愉快。 某一天，林小如满面潮红地跑来，气还没顺就跟宋十栗说：“我认文叙州做哥哥了！” 宋十栗听到这句话差点儿没噎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做非主流乱认亲戚的事迹，有些不敢恭维：“那就恭喜你啦！” 接下来的日子，文叙州的作业几乎都由林小如包揽了，宋十栗一如往常。 “宋十栗，地理卷子你写完了吗？给我看下。” 宋十栗从臂弯中抬头，有些恼怒，她最讨厌别人在她睡觉的时候吵她。 “林小如不是写完了吗，你找她要。”宋十栗回了一句又埋头想睡，被文叙州用手接住了即将埋下去的脸蛋儿。 “她的……正确率不高。”文叙有些尴尬地说道。 宋十栗拍掉文叙州的手，从一堆卷子中将地理卷子翻出来，在空中扬给了他。 而这个画面，让去洗手间回来的林小如撞了个正着，当即脸就沉了，她白了宋十栗一眼，用力将凳子往后拉，凳子重重地撞上后排宋十栗的桌子，直接将宋十栗吓得魂不附体。 “这林小如是不是吃错药了！”唐巾媚拍拍宋十栗的后背安抚着，嘴里满是对林小如这一举动的不满。 …… “林小如你去哪儿，待会儿要去训练。”其他队友见林小如一放学就走，不由得喊她。 “谁爱训练谁去，我不去，比赛爱打不打。”林小如头都不回，只扔下这句话。 这句话无疑激怒了平时和和气气的宋十栗，“换人。” “……换人？都到这里了，换人不太合适吧？”队友犹豫道。 “我是队长，我说了算。既然有人中途退出，那就得有人加入，李小禾，你不是挺想参加的吗？” 李小禾：“我真的可以吗？” 宋十栗：“当然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训练吧。” 就这样，她们训练了几天，林小如又回来了，她见她的位置被人顶替，气势汹汹地质问宋十栗：“你凭什么把我踢出篮球队。” 宋十栗边绑鞋带边说：“是你自己退出的，你那天说的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更何况这几天你也没参加训练，队伍当然要有人补进来。” 林小如：“那我现在回来了，你把李小禾换下来。” 宋十栗：“换下来是不可能的，你如果还想继续参加，那就留下当替补队员吧。”说完没再理会林小如，站起身跑进球场继续跟大家一起训练了。 对于林小如中途无故退出训练的做法，宋十栗不顾惯着。班集体荣誉比个人荣誉更重要，很显然，林小如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就算林小如再怎么不服气，也得受着，她宋十栗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是对是错，她自有衡量。 第十二章 讨公道 “宋十栗，听我妹说你把她踢出篮球队了？”晚修课间文叙州扔来的纸条。 宋十栗看着纸条一时半会儿没反应，他妹？哦！是林小如。 “她自己退出的。”宋十栗将纸条扔了回去。 “那就再让她进呗。”纸条再一次扔到宋十栗手上。 “不好使。”宋十栗将纸条扔回去后，就拉着唐巾媚去洗手间了。 唐巾媚对宋十栗说她会站在她这边，林小如的行为本来是错误的，并没有人会跟她家长一样顺着她，找说客也是行不通的。 直到邻近比赛，林小如始终是个替补，对此她隐隐怀恨在心，林小如一直认为宋十栗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比宋十栗更有魅力，更优秀。 这天下午训练时间加强，中途换人上场，林小如终于上场，她也表现得不错。 在传球时，本该传给唐巾媚的球，林小如传给了宋十栗，宋十栗本来是要跑到篮底接应唐巾媚的，所以林小如的球直接砸在正在跑动的宋十栗身上，宋十栗避之不及，砸中了胸口，整个人向后摔去，可见传球之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文叙州见状第一个跑到宋十栗身边，将她扶起来，带到球场边上，神色紧张不停地在问宋十栗怎么怎么样，疼不疼、哪里不舒服…… 宋十栗疼得说不出话，总感觉有个气在胸口处徘徊、堵截，让她压不下去，也呼不出来，仿佛就要窒息。 “林小如，你干什么！”唐巾媚第一次对林小如不再忍耐，红着眼冲林小如吼道。 此时的林小如低着头，也是一脸着急和愧疚，“对不起，我只是想把球传给她的……” “你这球应该传给班长的。”其他同学说道。 “哥，我不是故意的……”林小如试图跟文叙州解释。 “别跟我说话！”文叙州厉声打断了林小如的话，招呼唐巾媚将宋十栗放到他背上，跟着唐巾媚一起将宋十栗送去校医了。 “我可以走的，又不是伤到脚。”宋十栗被文叙州背起，总觉得不自在，身体扭了两下想要下来，被唐巾媚一把摁了回去。 唉，不就是被砸了一下，不用去看校医的。宋十栗无奈心想。 校医说没什么事，只是被震了一下，得亏人体的骨骼保护机制，替我挡住了这一击，没有伤到内脏…… 校医也是个爱说冷幽默的人，喋喋不休跟他们说着关于人体的各种保护机制和功能，听得他们云里雾里，最后校医怪他们生物没有学好这才放过她们的耳朵。 “林小如她是不是故意的？”从校医室出来后，唐巾媚开口道。 宋十栗点点头，八九不离十。“可能是因为球队换人的事儿。” “那也不能怪你，是她自己无缘无故不参加训练，她自己退出的。”唐巾媚义愤填膺地说道。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阴晴不定，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别人会做出什么决定。 这件事之后，林小如已经没有再跟她们在一起，似乎有意无意地避开她们，这让宋十栗和唐巾媚二丈摸不着头脑，怎的就一副她被她俩欺负的模样？ “小如，你怎么不跟班长她们在一块儿了？”同学问她。 林小如：“不跟就不跟了呗，我又不是没有朋友。” 同学：“你们发生了什么啊？” 林小如：“没什么，就是给我自己讨个公道而已。” 同学：“什么公道？” 林小如：“就是看不惯某些人，拿鸡毛当令箭。” 同学疑惑：谁拿鸡毛当令箭了？想不通… 没了林小如，宋十栗和唐巾媚又是愉快地打打闹闹，对于她们来说，林小如本来就是后来者，来之接纳，去之无谓。 某一天，她们正从学校超市出来，碰到她的同桌带了两人份的饭，看到她们便打招呼：“哇，你们又去超市刷这么多零食啊！” 唐巾媚：“是呀，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同学：“不是，我帮林小如打一份。” 宋十栗：“她又大姨妈走不了了？” 同学：“应该是没有生活费了。”说完她同桌就走了。 宋十栗和唐巾媚面面相觑，再耸耸肩，往宿舍走去。 宿舍里，林小如正捧着饭盒吃饭，正是刚才路上碰到她同桌给她带的饭，瞧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宋十栗将手里的零食递到她面前，问她要不要一起吃。 林小如头也不抬，无声地拒绝了宋十栗。 下午放学后，宋十栗挽着唐巾媚一同向食堂而去， “宋十栗，等一下。” 背后有人叫她。 只见林小如从后面追上来，看着她俩支支吾吾，手指不住地攥着校服袖子。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宋十栗了然，从口袋翻出60块，说道：“我就剩这么多了。”说着给林小如30块。 “我借50吧，今天才星期二，还要四天才到周末。”说着不由分又从宋十栗手里拽出20块，宋十栗眉头一皱，掌心力道加重了些，道：“全给你得了？” 正常人都能听出来宋十栗的不悦，可林小如却笑开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是不介意的。” 宋十栗攥紧手里的30块，拉着唐巾媚转身走了。 留在原地的林小如撇了撇嘴：“小气！” …… “你把钱借给她，你吃饭还有吗？”唐巾媚说道。 “饭卡里有，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德行！” 第十三章 校运会 周末两天校运会，全校都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此次是学校单独举办的学校师生运动会，自然是比田径运动会的项目多。 林小如羽毛球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唐巾媚和宋十栗并肩作战到最后，四进三时，唐巾媚输给重点班的女班长，而在最后冠亚军争夺时，宋十栗的对手正是打败唐巾媚的重点班的班长。 这场冠军赛打得很激烈，裁判老师也被燃起了斗志，最终宋十栗也没有赢，输了一球，得了亚军。 这个成绩对于宋十栗来说，已经是非常优秀了，事实上，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上一场才参加篮球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羽毛球这边就轮到她了。 事后唐巾媚安慰她说：“如果你跟她一样休息好，你肯定能赢。” 宋十栗扯了扯嘴角不说话，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谁能想到她这小小的身体里，还有着大大的能量，只是需要不断充电而已，毕竟电池容量太小了。 第二天下午，女篮决赛。 她们的对手又是重点班的，那个班长也在队伍里，她们气势汹汹，势在必得。 而她们这边，原本定好的上阵人员突然变动，导致队内一阵混乱。原因是林小如的突然退出，理由是受伤了，而真正受伤的，是几个并不会打球的替补人员。 球场上两军势均力敌，比分咬的很紧，没有替补人员，而班主任也没有让人换宋十栗下场休息，他觉得如果将宋十栗换下来，比分会拉大。 唐巾媚和宋十栗两个人配合太默契，对方很快发现从而改变了策略，本是一对一阻拦变成专门拦住她俩，让她俩没有拿到球的机会。 她们的队伍已经被牵制住，主力被卡死，剩下的三名队员不足为惧，宋十栗为了挣脱束缚，带球冲出重围，就在快要到达篮底之时，她的右脚被卡住，左脚被拉拽，惯性之下宋十栗狠狠地摔在，膝盖着地滑行两米之远，球被对方带走，并成功进了球，比分多出两分。 宋十栗疼得失去思考能力，还没作出反应时，她已经被人扶坐起来，并带到场外，而这个人就是文叙州。 只见文叙州眉头紧皱，轻轻将双膝渗血的宋十栗放坐在地上，慢慢将宋十栗的腿伸直。 “能伸吗？” 宋十栗要紧牙关摇摇头，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看了眼伤口，蓝色的校服裤已经被磨破，棉絮已经嵌入被地板上的沙砾磨破的皮肉里，棉絮和沙砾混在鲜血里，惨不忍睹。 唐巾媚气的眼睛发红，冲着对面大喊：“你们是怎么打球的！” 在场的观众大多是两个班级的人，有的庆贺，有的愤懑。而裁判老师，却只罚了对方的犯规，没有罚球，这个判决，明显是偏袒于重点班，过后得知，原来裁判老师正是她们班的体育老师。 比赛结果可想而知，她们输了，很多人说赢的人胜之不武，那又如何？只要能赢了比赛，哪里管你是否胜之不武。 背宋十栗去医务室的是文叙州，宋十栗内心很无语：明明她赛场上勇猛善战，怎的最后总是落得让人背着送医务室的下场？不禁怀疑自己是花木兰和林黛玉结合体。 养伤的这段时间，上厕所成宋十栗最痛苦的事情，没有之一。 “你的脚怎么样了？” “已经结痂了，那天谢谢你背我去医务室。” “要谢我的话……那就把你写完的卷子给我抄抄。”文叙州笑着跟宋十栗摊手要试卷。 “哥，哥！我的也写完了，可以给你抄。”林小如掺和道。 文叙州吐槽：“你的正确率太低。” 林小如撇了撇嘴，瞟了一眼正在埋头看小说的宋十栗，“宋十栗，你在看什么书？” 宋十栗：“瞎看看。” “哥，你要吃零食吗？我这里有。”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半香辣鱼仔，向文叙州扔去。 “女孩子不要吃那么多辣的，容易长痘痘。”文叙州接过零食，说道。 林小如闻言娇俏地笑了下。“可人家就爱吃辣的嘛！” “宋十栗，给你吃零食。”文叙州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好几包零食，大多都是蛋挞之类的甜品。 宋十栗不喜欢吃甜的，她抽空以笑婉拒，她喜欢吃酸辣的，接着又埋头看小说，正好看到剧情的高潮部分，精彩得很，宋十栗不想被打扰。 “哥，她不吃我吃，你给我。”林小如说着一把抢过文叙州手里的零食，开袋即食了。 “你少吃点，胖死你。” “我不胖！”林小如有点生气地呛道。 没过几天，林小如又找宋十栗借钱了，这次是100块。 “你妈没有给你伙食费吗？”宋十栗忍不住问她。 “给了啊，花完了。你就说借不借吧！”林小如无所谓地说道。 “最多只能借50，我也没钱。” “你不是有100吗？” “全借给你了我怎么办？”宋十栗用一种很离谱的眼神看着她，借是情谊，不借是本分。 最后，宋十栗借给林小如50块。这前前后后，林小如已经管宋十栗借了两百多块钱了，一直没有还过。 某天上晚自习，文叙州给宋十栗扔了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宋十栗，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宋十栗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脑门儿，手心冒汗，她反复看了几遍，确定这是给她写的。不敢相信她自己竟然也有被人表白的一天，还是长得还不错的文叙州。 宋十栗脑子宕机了好久。 第十四章 打赌 宋十栗缓过神来，在纸条上写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几个字还给了文叙州。 文叙州被宋十栗拒绝心情低落，一直闷着不说话，林小如见状便凑上去询问情况，文叙州直接趴在桌子上，没有搭理她。 这时不小心掉出了那张纸条，林小如捡起来看了里面的内容，随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纸条扔进了垃圾桶。 自那以后，林小如便有意无意地挤兑宋十栗，与之挣个高低，还嘲笑起了宋十栗的小雀斑，这让宋十栗十分不满，但也不打算与她计较，只是不知林小如的转变为何如此之快。 处处与之相对。 当然，她与文叙州的走得也越来越近，“兄妹俩”感情空前热忱。 又是一学期组长选择组员的时刻。 一个班设立八个大组，有八个组长，班里前八名的同学担任，然后选择自己想要的组员。 这时老王发话了，他说：“此刻的你们就是白菜，只能任人挑选，若想你来挑选别人，那就好好学习，争取把你的组长干掉，自己当组长。” “还有，唐巾媚、宋十栗，你俩不能凑一个组。” 唐巾媚：“老师，你不是说组长可以自己挑选组员吗？” 老王：“但是你和宋十栗都是前八名，哪有两个组长组成一组的道理，除非……” 宋十栗：“除非什么？” 老王笑容奸诈地摸了摸下巴，缓缓道：“除非你们两个的组员都是班里的倒数，给你俩两个星期的时间，帮助他们提高成绩，两周后的月考，我来看看成果，不然你俩立刻分家！” 宋十栗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应了声：“好。” 于是，她们成了一组，而林小如被挑去了别的组，交集少了，耳根倒清静许多。 宋十栗她们在最后一排看门口的位置，也是最欢快的一组，确实是做到了老老实实干饭，快快乐乐学习。 清涯中学什么不多，卷子和月考周考最多，几乎是周周清，月月清。每天都有写不完的卷子，背不完的课本。 最让宋十栗为之头疼的是，她84斤的体重，却有83斤的反骨。政治课抓背课文最突出，宋十栗就是没有好好背。 而这节课就是政治课。政治老师是同学们公认的“灭绝师太”，背不出课文说打是真的打，没有男女同学区别对待之分。 很幸运，宋十栗终于被点名背书，可想而知背不出来的后果，只见政治老师一脸冷笑地向教室墙角走去，一根扫把柄握在手里，走到宋十栗面前。 “把手心亮出来！” 宋十栗只好颤颤巍巍将手心向上摊开。 “端好，不要抖！” 重重地… 一棍、两棍、三棍……一共打了十棍。 打完一边手再换一边手，打得宋十栗掌心仿佛失去了痛感，打到关节的地方已经轻微淤青，可见这个老师下了多大劲儿。 宋十栗心里却毫无悔改之意，暗自道：这下可以一个月不用写作业了。 而她的组员之一张祥之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小声道：“这就是你平时官僚主义做派所得到的报应。” 此言一出，他又得到了宋十栗一枚锐利的白眼。 这是正好老王来查班，一眼看到了嬉皮笑脸的张祥之，随即一言不发绕到后门，一只手将张祥之从凳子上拖到走廊，手里不知何时也拿了一根棍子，梆梆就给他两棍，打完了才说：“下次上课期间再让我看到你们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儿，我见一个揍一个。” 看到达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老王这才满意地走了。事情发生的太快，结束得也太快，以至于许多同学并没有反应过来。 待张祥之揉着屁股回到座位，他明晃晃地看到宋十栗那放肆的幸灾乐祸的眼神。 报应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两个星期后，在组内全员的努力下，他们正式成组，真是“普天同庆”。 “班长，宋十栗，你们两个过来，有个事儿跟你们说。”张祥之神神秘秘的。 “你们觉得……林果儿漂不漂亮？” 闻言她们两个不约而同转头望向远在教室另一头的女同学，在窗外橘黄色夕阳的映照下，白皙的皮肤，标准的鹅蛋脸，立体的五官……确实是个清新的美人胚子。 她俩赞同地点了点头。 张祥之又道：“你们说我要是追她，她会同意么？” 宋十栗摇摇头：“很难。” 唐巾媚附议。 张祥之顿时不服气，支楞起来，道：“我跟你俩打赌，两个星期，我就可以把她拿下！” 宋十栗来了兴致，道：“赌什么？” 张祥之：“你想赌什么？” 宋十栗：“……输了打一个月的饭。” 张祥之：“成交！” 大约一个星期后，张祥之来到教室，整个人神清气爽，表情相当的桀骜不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了百万大奖。 唐巾媚凑过去问他为何如此的迷之自信，就快要亮瞎她的双眼了。 宋十栗从知识的海洋里抬头，道：“可能是因为理了个影子猪的发型吧。” 此话一出，惹得众组员哈哈大笑。 但是宋十栗也挨了张祥之重重一记，“就你长眼睛啦！？” “在座的各位，我跟你们说，今天！小爷即将履行赌约，宋十栗，你等着给小爷打一个月的饭吧！” 宋十栗呲笑一声，停了手中的笔，看着张祥之，眼里充满挑衅，懒洋洋道：“准备好了？那开始吧~” 上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进来了。 瞬间将张祥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宋十栗见状，立刻添油加醋，道：“这就蔫儿了，还是你给我打饭吧，胆小鬼。” 张祥之哪里吞得下这口气，立刻扬声道：“林果儿，我喜欢你！” 教室里一片惊叹之声。 数学老师是个很慈祥开朗的男老师，闻言他笑出了声，道：“张祥之，站起来。” “你敢不敢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张祥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说话。 而林果儿这边，早就红了脸，默不作声。 于是，没有数学老师放话坐下，张祥之就这样站了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