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焱》 第一章 因 艳阳下,田地里,热浪席卷大地,高高在上的太阳似乎要把万物烧焦,一位驼背的老者,与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正在插秧。插秧并不是一个轻松工作,总是弯着腰,在站起来的时候,你的腰椎就会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就像被强行扭断又接上了一样,疼的厉害。 “他爷爷,小常,吃饭了,快来休息一会儿!”吴常很庆幸自己没有大胖的大肚子,要不然腰弯不下去,这两亩地就要爷爷自己种。听到奶奶的喊声,吴常风一样跑上田垄大树底下,在太阳下暴晒后,哪怕是一片树荫也能给你带来凉爽。 “哇!野菜大饼,奶奶今天过年吗,还有小咸鱼,今天好奢侈啊!”饥活恶毒地舔舐着吴常的肚子,从有记忆起,饥饿总像一只癞皮狗,紧紧跟在身后,除了逢年过节能吃上一顿饱饭,每天都要忍受饥饿,家里的粮食只有那么多,自己多吃一口,爷爷奶奶就会挨饿。 早已饿红眼的吴常伸出脏兮兮的手迫不及待的去拿大饼吃,却被奶奶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先洗手去,你看手上都是泥巴。”吴常嘿嘿笑这去洗手,爷爷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上田垄,烟袋锅子在石头上敲了两下,这才慢吞吞的蹲下洗手。 吴常抱着大饼狠狠咬了一口:“真香!”奶奶笑呵呵的说:“香你就多吃一点,这农活可是体力活,你现在是长个子的时候,一定要多吃点,多吃才能长的高高的,到时候当了状元,考上大学,咱家的好日子就来喽。”阿黄非常不识趣的跑了过来,大大的鼻子总是向闻着香味,眼睛里全是渴望。 “去!一边去!这是给人吃的饭,狗过来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去!”奶奶把大黄赶走忧愁的说:“等逢集,我去街上把大黄卖了换钱吧,小常开学就要上高中了,咱学费还没凑够,这不是办法啊。”一听奶奶要把大黄卖掉吴常顿时扔掉手里的大饼,抱着大黄警惕的说:“不行!大黄不能卖,它是我的好朋友!” 爷爷喝了一口杂酒,瓮声瓮气的问:“不卖大黄你咋去上高中?上好了学咱家才有好日子,听话把大黄卖了咱就有钱了。”“不行!大黄不能卖,上次大胖他们欺负我还是大黄把他们赶走的,它是我的恩狗,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大黄狗并不知道主人们正在讨论它的去留问题,殷勤的舔着吴常脸上的碎饼。 奶奶拉着吴常的手欣慰道:“还是我家小常心善,好心有好报,坏人做坏事自有老天收,那圣人都说了,“人之初,性本善。”圣人说的还有假?小常以后有钱了可不能当坏蛋,咱们要当就当好人,你看看大胖他爹,都让人家骂成什么样了,不就有两个臭钱吗?” 奶奶掐着腰在那骂街,吴常捡起大饼趁奶奶不注意,偷偷撕了一块给大黄,大黄是条很通人性的狗,有时候会偷地瓜给自己吃,如果能抓到野鸡兔子什么的就更好了。不是吴常不听奶奶的唠叨,而是奶奶几乎每天都要给吴常洗脑,“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是她老人家的口头禅,吴常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大饼真香啊,可是为什么怎么吃都不觉得饱呢?手好痛,脸好疼,全身每个地方都好痛,我的手指呢?爷爷奶奶慢慢扭曲消失了,手里的大饼变成了鲜血淋漓的人手,右手已经不见了,唯一的感觉就是疼痛。 吴常终于清醒过来,这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小屋,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那个橘黄色的灯泡,也许是短路,它总是一闪一闪的。一道强光突然照在吴常脸上,吴常仅存的一只眼睛因为刺激闭上了眼睛。还好,只是一瞬间而已,那个明眸皓齿的大哥哥又来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很阳光,就像电视里面的大明星,第一眼见到他总觉得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可惜现实给了吴常狠狠的一记闷棍! 腾龙帝国纳百族为百姓,通过几百年的同化通婚,几乎已经完成了统一,只有几个顽固的大族依旧做着造反的美梦。野族便是其中之一。腾龙帝国对于少数民族非常优待,法律上人人平等,还会为他们特别放开一些政策,野族为华族之后的第二大族,早已被取消了少数民族的头衔,但是他们依然在各地作威作福。 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阳光大哥哥,其实是个恶魔,他叫阿里木,野族二十七岁。只因为吴常家三百棵杨树,进而强取豪夺。想到这里吴常仅存的一只眼睛又开始流泪,爷爷就是被他们打死的,大黄也被他们打死了,自己去报警,居然被警察扔出来,他们根本不敢管这件事。 想起爷爷老实了一辈子,最后自己却连一副棺材都出不起,只能让他裹着草席草草下葬,这一切就像一把小刀在狠狠割着自己的心脏。七岁那年妈妈跑了,只留下吴常拿着棒棒糖发呆,父亲是个烂赌鬼,唯一回家的时候就是身上没钱的时候,有时候吴常很希望自己这个爸爸永远不要回来,如果不是他把钱都拿去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连上学的钱都没有。 “啧啧啧!又哭啦?真可怜哦!”阿里木那张非常有欺骗价值的脸近在咫尺,从开始对他恨之入骨,到现在看到他,吴常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从那天带着刀子想找他要个说法开始,吴常体会了人世间各种酷刑。第一天,铁签子扎手指,从指尖扎进去,然后顶在骨头上,用锤子轻轻往骨头里钉,那种痛入骨髓的疼到现在还无法忘却。 十根手指十根脚趾让阿里木玩了两天,第三天他依旧没有放过自己,用钳子夹住指甲盖,缓缓用力,并且让你看着自己的肉体被撕裂,吴常永远忘不掉指甲盖被上的皮肉慢慢被拉长,最后脱离,鲜红的血液蚰蜒一样啃食着手指,疼痛化作毒蛇疯狂撕咬痛觉神经。 吴常不知道自己被痛昏过去多少次,每次被痛昏过去,然后又被痛醒,仿佛陷入了死循环。右手彻底不见了,左手与双脚的骨头全被生生捏碎,然后抽了出来,鞭子就像雨点一样抽在吴常身上,这种疼痛已经完全可以接受了。 “该死的华狗,不要以为你们人多了不起,我们野族迟早会把你们变成奴隶!到时候所有华族男人都是畜生是苦力,所有华族女人都是我们野族的繁衍工具!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想挑衅我们野族的权威,知道我们在这个地方有多少人吗?整整两千人!” 鞭子抽在身上吴常很木然,连最基本的惨叫都发不出来,他的舌头在第六天就被割掉了,吴常已经成了哑巴。红的透明的烙铁就在吴常面前,阿里木从吴常额头抓下来一大把头发,还没碰到烙铁已经纷纷扭曲消失。 阿里木的帅脸因为扭曲而变的狰狞,扣着吴常的下巴咆哮道:“华族崽子!你害怕吗?你恐惧吗?你还觉得高人一等吗?”灼热感让吴常尽量将身体向后缩,可惜他被牢牢的绑在十字木上,如果能逃他早就逃了。拼了命的挣扎只是虚弱的抖了两下。 阿里木挥舞着手里的烙铁疯狂大吼道:“害怕吗?你害怕吗?你害怕了对不对?哈哈哈!”伴随着阿里木疯狂的大笑,通红的烙铁还是落在了吴常身上。焦糊的白烟升腾,烙铁深深插在胸口几乎已经和皮肉成为一体,阿里木毫不留情的将烙铁撕下来,同时还带下一块吴常被烧焦的皮肉。 阿里木陶醉的闻着这股焦味,喃喃道:“华族还真是一个猪一样的种族,你们全都细皮嫩肉,用来做食物再合适不错。”他撕一下一块焦皮在吴常眼前塞进嘴里缓缓嚼着,仿佛一位优雅的绅士。 吃过人肉的阿里木显得更加疯狂,红着眼又拿出另一根烙铁,在吴常身上比划着:“接下来烧哪里呢?鼻子?还是肚子?还是耳朵?”阿里木每说出一个部位吴常便疯狂的摇头,仅存的一只眼睛因为恐惧而不断流泪。如果再给吴常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绝对逃到天涯海角,哪怕自己自杀也比遇到这个恶魔要好一千倍! “真是无聊,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如果你能说出一句放我出去,我一定会放你走的,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哎!”阿里木一脸戏谑,仿佛真的在仔细听吴常说话。吴常早已失去了舌头怎么可能再说话,哪怕他因为阿里木的话而看到生存的希望拼命说话,他也只能发出毫无含义的斯斯声。 “滋滋!”烙铁又落在了吴常身上,这次是嘴巴。吴常因为剧痛几乎要把眼睛龇出来,胸口仿佛要爆炸一般。阿里木盯着吴常的眼睛恶狠狠道:“反正你这张嘴巴也没有用了,不如毁了的好!” 烙铁离开,带走了吴常的脸皮,红色的肌肉以及白森森的牙齿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此时他看起来更像鬼! 第二章 果! 一道蓝色残影眨眼消失,一男一女两道人影紧随而来,男的僧人打扮,慈眉善目,只是一眼看过去,便感觉如沐春风,女的一身风衣,白发飞舞,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尚如果我这次死了,请你帮我照顾我的女儿。”“阿尼陀佛,冰姬不要太紧张,这只王阶魂兽已经被秦广王大人打成重伤,我们两个侯阶联手,哪怕敌不过也不会送掉性命,你不要太过担心。” 两人虽然在说话,速度速度奇快,和尚僧衣滚滚,脚下一点便飘出数十米,冰姬更是像在溜冰一般飞速滑行,在她跑过的地方,必然留下一道冰路,转眼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路人只觉得扑来两阵风,并未发觉他们的踪迹,继续叫卖赶路。 “哎呀!我孙子就是厉害,就是厉害,县里的高中说考上就考上了,我孙子有出息喽!”奶奶抱着吴常老怀大慰,嘴里不断吐出我孙子就是厉害,我孙子就是争气之类的话,连爷爷也少见的露出笑脸,今晚的酒喝的更加痛快。 其实吴常心里还是很侥幸的,自己尽管很努力学习,但是成绩一直不太乐观,它发誓真的拼命学习了,但是每次考试,明明觉得这题见过很眼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应该有的答案,这次能考上高中,真的是祖宗保佑,否则吴常都不知该怎么面对爷爷奶奶。 奶奶捻着三柱香给祖宗牌位上香,嘴里念念有词道:“祖宗保佑,小常终于考上高中了,不枉我每天做善事,以后我一定日行一善,求您保佑小常考上大学。”对于奶奶的举动,爷爷表示很不屑,放下酒杯说:“他奶奶你别在那唠叨了行不行,小常考学那是靠的本事,你天天在那求神拜佛咱家发过财吗?” “我呸!你个老家伙嘴上没个把门的,咱家行善积德老天爷都看着呢,以后小常肯定能出人头地,小常你要记住,做个好人,人之初,性本善,千万不能做坏事,当个好人才能有老天保佑。”吴常立刻乖乖答应道:“我知道了奶奶,我一定会做好人,做好事。” 考学所带来的欣喜,转眼便被一个男人的到来打破,和往常一样,他喝的烂醉,烂泥一样扑进来,张嘴就是一个钱字。“钱呢?老家伙把钱给我,我没钱了。”他就是吴常的父亲,他每次回来,必然喝醉,必然将家里所有的钱拿走,直到把钱输光花光才会回来。他是十里八乡的烂赌鬼,酒鬼,自从粘上赌博,他就变成了寄生虫,从老迈的爷爷奶奶身上吸取养分。 吴常对自己这个爸爸不只感到陌生,更多的还是恐惧,他有时候连自己的爹娘都会下毒手,自己小时候差点被他抱去卖掉,妈妈就是无法忍受他,才跟一个外乡人跑了,这个家之所以会如此贫困,根源就在他身上。 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爷爷铁青着脸吼道:“家里的钱都被你输光了,你想找钱出去找!”“放屁!老家伙你别逼我动手,小常考上高中了对吧,你们肯定给他准备了学费,抓紧拿给我,我要拿去翻盘,这几天倒霉的厉害,物极必反,老子翻盘立马还你,谁稀罕你那两个破钱!” “没有!”爷爷扭头不在说话。“你行!老东西你钱不给我,我看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吴常的爸爸说完继续翻箱倒柜,最后真的被他在墙缝里找到了钱,那就是吴常的学费。 “那钱你不能拿!”爷爷拼了命扑上去,迎接他的却是亲生儿子的一脚。“爷爷!我跟你拼了!”吴常被一脚踢飞,撞在墙上不昏了过去,此时的奶奶哪还顾得上钱,哭喊着去找自己的老伴和孙子。 梦到这里又醒了,疼痛蚕食着吴常的神经,剧痛让他根本无法睡眠,每次因为疼痛昏过去,对他来说都是一场恩赐,只有这个时候才没有那种如同跗骨之蛆的疼痛。 “小子你终于醒啦,嘿嘿,看你这几天给我带来这么多快乐的份上,我给你带来一个人,不要太感激我哦!”模糊的视线中吴常终于看清楚屋里多了很多人,除了阿里木的族人,还有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哪怕看不见她的脸,吴常依旧能肯定那是自己的奶奶。 张开嘴想向奶奶求救,嘴里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连呼吸都很困难。阿里木走到奶奶面前,伸手拿下麻袋:“当当当,当!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啊?” 奶奶被屋里这个锁着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却被背后的大汉推回来。阿里木扶着奶奶对族人说:“你们几个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么,对老人家要温柔要尊重!”大汉们咧着嘴大笑,嘲讽的笑容让人头皮发麻。 “阿里木小哥,俺知道你是好人,但是你能不能把俺家小常还给俺,他们都说看见小常往你这来的。”奶奶惶恐的说,尽量把话说清楚,这个恐怖的地方她一点也不想多呆,她只想尽快带着孙子离开。 阿里木听了奶奶的话,冲吴常诡异一笑说:“您孙子的确是跑我这来了,不过您别担心,他现在很好,倒是现在这个人仔细瞧瞧你认识不,他可是说认识你哦!”吴常听到这里忍不住闭上眼睛,阿里木没有打算放过奶奶,更没有打算放过自己,只有自己一家人死光,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拿走吴家的所有钱财。老天啊!难道你真的看不到吗?他应该遭受天谴!他应该被惩罚!吴常在心里大声咆哮。 “快去看看吧,只要您认出他来,我立马送您跟孙子回家,真的我保证!”阿里木把话说的斩钉截铁,仿佛真的会兑现自己的诺言,但是吴常从他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戏谑与残忍… 眼看奶奶颤巍巍的走过来,因为老眼昏花在这种环境下,她是看不清楚的,吴常不敢在看奶奶的脸,痛苦的闭上眼睛,只希望她认不出自己,阿里木能放她离开。 真的如同阿里木所说,这个血糊啦啦的人越看越眼熟,名字就在嘴边上,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奶奶忍不住仔细看了起来。 “喂!小子睁开眼,你这样老人家怎么能认出你,快点把眼睛挣开!你他妈耳朵聋了是不是?”阿里木越是大吼,吴常的眼睛闭的越紧,暴怒的阿里木一把推开奶奶,两根手指狠狠插进吴病失明的左眼中,脓水被强大的压力挤压的喷了出来,吴常无声的惨叫着,被绑住的身体剧烈扭动。 脓水喷了阿里木一脸,他变的越发暴力,活生生将吴常的左眼珠子挖了出来,吴常甚至能用右眼看到被扯出来的视神经!瞪大眼睛的吴常立刻被奶奶认出来,连滚带爬抱着吴常的脚痛哭:“小常!小常!老天爷啊!俺家小常怎么弄成这样了啊!天啊!” 也许痛觉神经已经麻木了,眼珠子被活生生的挖出来,吴常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他此时只觉得很委屈,尤其是看到奶奶心痛的样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里木抱着肚子笑的似乎要背过气去,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开始大笑,与吴常祖孙二人的悲痛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许是七十年的经历让奶奶快速冷静下来,爬过去梆梆给阿里木磕头:“阿里木大人,俺求你放了俺孙子,俺以后再也不敢了,家里东西都给您,求您放了小常,俺给你磕头了,俺给你磕头!” 听了奶奶的祈求,阿里木笑的更加猖狂,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疯狂捶地,眼泪鼻涕一起流。奶奶的额头已经开始流血,但是她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阿里木笑完了,才把她扶起来:“老太太您别误会,我阿里木说话算话,说放你孙子走绝对不骗你,你们快去给小常松绑。” 奶奶忙不迭向阿里木道谢,吴常终于被放下来,却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遍体鳞伤的他不知还能活多久。“小常,我的孙子你撑住啊,奶奶这就带你去医院,奶奶这就带你去医院,咱家就剩下你跟我娘俩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奶奶拼了命的把吴常往身上背,老迈的她不知从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居然能把吴常拖动。吴常满眼含泪,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但是他希望奶奶能活下去,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报仇的心思,如果可以他希望老天爷能让奶奶长命百岁,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嗤!”奶奶的双臂瞬间失去力气,吴常躺在奶奶怀里呆呆的看着飞起的人头与喷涌的鲜血。奶奶的鲜血喷了吴常一身一脸,滴在他眼里让整个世界变成血色。 “傻子!”阿里木将钢刀上的血污擦拭干净,染血的手帕随手扔在吴常脸上。 奶奶的人头咕噜噜滚落到不远处,一张苍老的面孔对着吴常,难以瞑目的眼睛里全是担忧,干瘪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在说:“人之初!” “性本恶!” 第三章 王阶魂兽寒水狸! “性本恶!吼!” 尽管吴常已经失去舌头,屋里的人还是清楚听到了那一声巨吼,直击灵魂,仿佛要把他们生生吼碎! 吴常残破的身体被不知名的力量托起了,静静躺在虚空中,一种寂静烦闷的感觉让人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地方,两窗外的虫鸣也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五六个大汉吃惊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只有阿里木感到了危机,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爪正在缓缓合拢。 逃!逃!逃! 阿里木瞬间冲出屋子,几乎在他踏出门外的一瞬间,这间不见天日的小屋轰的一声爆炸了,火焰如同火山喷发,径直冲上云霄,瞬间将云彩冲破,暗红色的大洞仿佛把天捅了一个窟窿! 当阿里木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青草在燃烧,大树在燃烧,钢铁在燃烧,连土黄色的大地都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吼!”这一声吼根本不像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残暴与毁掉一切的愤怒,唯有人血才能平息这怒火! 冲进火海可能会死,但是被那火焰中不知名的怪物抓住就死定了。此时的阿里木没有一点犹豫的时间,捂住脸冲进火海中,而就在他消失在火焰中时,吴常残破的身躯被火焰拱卫出来,愤怒,憎恨,怨毒,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唯有一双眼睛只留下黑洞洞的眼眶,两团鬼火在跳动。 “该死的,噗!”和尚单膝跪地,大口咳血,身上的僧衣已经残破,赤裸着上身,此刻的他很深金灿灿的,仿佛被浇筑了一层黄金。一只十几米高的狸猫就在他们不远处,浑身湛蓝,黑色条纹,一双红眼中满是戏谑。 “王阶魂兽寒水理果然厉害,不过,老衲不信你被大人立劈会一点影响都没有,再来!”和尚金灿灿的拳头在胸口撞了一下,顿时爆出花火,一跺脚,原地蹬出一个大坑,化作一个金色的影子冲向寒水理。“冰牙牢!”冰姬站在远处,双掌虚按,寒水理周围的大地顿时刺出无数冰矛,将它牢牢困在原地。 高高跃起的和尚见寒水理被困住,顿时大喜,单臂向下金灿灿的手肘向下,似流星一般倒栽下来。“金刚枪!”和尚一声大吼,身体居然在空中快速旋转起来,扭曲空气,化作一道金色龙卷风撞向被困住的寒水理。 寒水理一直冷冷的看着他们,即使被冰姬的冰牙牢困住,也没有任何慌乱,如果没有受伤,这两个人类早就应该死了,只是一口“王破”而已,都怪那个该死的男人!想起那个人,寒水理猫到现在还会发抖,一把魂兵战斧居然将自己半个身子劈开,如果不是躲的快些,脑袋都要被劈开了。 此时和尚化作的金色旋风金刚枪已经到了寒水理面前,而寒水理这才慢吞吞的张开大嘴,仿佛要把这金色旋风一起吞进肚子里,赤红的眼睛里居然流露出不屑的神情。一点幽蓝色的小光点出现在寒水理口中,眨眼的功夫已经膨胀到了人头大小。 冰姬虽然离的远,却将这一切清楚的看在眼中,当看到寒水理张开巨吻时她就知道大事不好,大吼道:“和尚!快跑!是王破!” 这提醒还是晚了一步,和尚根本连后悔的功夫都没有,只见那寒水理猫口中突然喷出一道幽蓝色的光柱,刹那间,天地失色被映上幽蓝之光,寂静如暴风雨来临之前前。仿佛来自深渊的光芒正面迎向金色旋风,恐怖的震荡波竟然将冰姬所释放的冰牙牢震碎,震荡波掀起的沙尘暴向周围扩散。 终于,蓝色与金色碰撞,幽蓝色的光芒瞬间大亮,金色旋风宛如电钻不断消耗这可怕的光芒,哪怕是最微小的飞溅力量落在地上也会形成深不见底到的大坑。金色眨眼泯灭的无影无踪,冰姬眼睁睁看着和尚的身影被幽蓝吞没最后消失,残余的王破径直冲向一树林,无声无息间一整片树林消失的无影无踪。 冰姬白发疯舞,整个人漂浮起来,原本黑色的眸子居然变成了纯白色,几乎分不出瞳孔与眼白。冰姬遥对寒水理,双手在胸前缓缓合拢,这本轻而易举的动作却让她青筋暴起,两只手仿佛在推着两座大山合拢。 “冰封万里!”黄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挂满寒霜,原本松软的大地瞬间变成坚硬如铁的冻土,这寒霜以寒水理猫为中心,疯狂蔓延,霜满大地,寒水理的四条腿被牢牢冰封在大地上,而那诡异的寒霜还在继续侵蚀寒水理猫庞大的身躯。 寒水理低头看了一眼侵蚀自己身躯的寒霜,非常不屑的遥望远处的冰姬,巨爪一跺,身上那层冰壳直接破碎,坚硬如铁的冻土也纷纷破碎,大地似化为汪洋大海,土浪翻腾。远处的冰姬在寒水理猫巨爪落地的时候便喷出一大口带着冰渣的鲜血,这种恐怖的力量没有震死自己真是走运。 原来王阶与侯阶的差距如此之大,犹如天埑,可笑和尚刚刚还说两人自保没有问题,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吧,王阶魂兽的王破哪是能正面抵挡的。 寒水狸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冰姬,侯阶异能者的灵魂对自己可是大补之物,尤其是这个女人的属性与自己接近,吞了她,也许能让伤势好一些。寒水狸居高临下残忍的望着大口咳血的冰姬,仿佛在看一条卑微的可怜虫,此刻冰姬一张俏脸糊满了鲜血,眼中全是绝望,原来自己和和尚一个也逃不了,希望小月能平安长大吧。 冰姬闭目等死,突然传来一声让她灵魂战粟怒吼,这一股残暴的力量扑面而来。几乎在瞬间冰姬便知道这是一只王阶魂兽,而且还是非常恐怖的那种,这种气势完全可以碾压寒水狸! 寒水狸的爪子已经高高扬起,准备将这个爬虫踩成肉泥然后吃掉灵魂,这突如其来的王阶威压让它的身体如水面一样荡漾起来。赤色的眸子瞬间睁开,不敢置信的望着威压传来的方向,它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里有一名同类在诞生,而且出生便是王阶! 暗红色的火烧云笼罩十万里,一眼望不到蓝天,这股威压还在成长,当它真正苏醒,便是大开杀戒的时候!魂兽之间的杀戮非常正常,物竞天择而已,但是一旦成长到王阶,魂兽有了智慧,他们轻易不会对同阶魂兽出手,两败俱伤只会便宜别人。 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寒水狸身受重伤,如果能得到同阶王阶魂兽的魂珠,一定能瞬间恢复,甚至能让力量在提升一个档。才觉醒,力量虽然磅礴却没有汇聚,如此便宜的事怎么能让它在眼前溜走,寒水狸连地上的冰姬都不管了,低吼一声冲向这股威压的中心。 侥幸活下来的冰姬艰难的爬起来,看着诡异的天象,一缕苦笑爬上嘴角,一头王阶寒水狸已经要了他们的命,这又出现一头才觉醒的王阶魂兽,看来这次真的回不去了。不远处的土壤中突然伸出一只漆黑残破的手掌,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中,却不见一点鲜血。 “和尚!”冰姬踉跄跑过去,抓住和尚的手臂,拼尽全力才将破破烂烂的和尚拉了上来,此时他只剩下一只手臂,浑身漆黑,仿佛被大火烤过一样。“和尚你怎么样?还有意识吗?”冰姬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珠子塞进和尚嘴里,这混沌色的珠子才到和尚嘴边,仿佛活了一样,自己钻进了和尚嘴里。 珠子才下肚,和尚立刻睁开眼睛。“呼!还好只是少了条胳膊,和尚还以为这次要去见佛祖了。”见和尚精神还不错,冰姬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掏出一颗魂珠塞进自己嘴里。 和尚偏头看着看着暗红色的火烧云,叹息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阶魂兽怎地如此不值钱,秦广王大人还没有到吗?”冰姬的状态好了许多,站起来看着寒水狸消失的方向说:“不知道,大人正面硬撼寒水狸的王破,不知被炸到哪里去了,我们奉命牵制寒水狸现在却又出现另一只王阶魂兽,我们该怎么办?” 和尚咬牙想爬起来,最终还是失败了,摇头叹息道:“十殿阎罗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临战退缩者斩!抗命不遵者斩!视魂兽残害普通人不见者斩!这三条铁律你敢违抗吗?”冰姬踢飞脚下一颗石子,愤恨道:“该死的铁律,如果我死了我的女儿该怎么办!” “咳咳!如果你想抱怨的话我希望你把我带到现场在抱怨,战死者赡养家属,这一条还是不错的,只可惜我死了,我的青山寺就要荒废了。” “别废话了,走吧,去送死!”冰姬脚下快速结冰,直到凝结成一个冰台,冰姬与和尚乘坐冰爬犁冲向远处。 第四章 凶兽祸斗 千人之村眨眼成为火海,无数暗红色的火焰凭空而起,不管附着在什么东西身上都会疯狂燃烧,无数兽族村民变成火人,哭喊着在地上打滚,拼命用水灭火,可是这些都是徒劳的,水浇在身上最多只能让火焰变小一点然后继续燃烧旺盛,而且随着燃烧,他们越来越虚弱,年迈的人已经倒下,随着火焰变小,最终只剩下一些灰白色的粉末随风飘散。 火焰的源头就是村子角落里的刑房,整个村都是野族之人,他们很清楚刑房是用来干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外族人是猪狗是食物,是可以凌虐的对象,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那个罪恶之地,今天燃起了诡异的大火,甚至有不知名的兽吼声传出来,每次兽吼都会有人倒地,然后被暗红色的火焰烧成灰烬。 “吼!”终于这吼声的主人出现了,此时的吴常周身缭绕火蛇,口鼻中喷吐火焰,那火蛇与火海连接,仿佛在为吴常提供力量。“报仇!灭族!吼!”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震耳欲聋,饱含无尽怒火。被火焰包裹的四肢轻轻一挥,无尽火海顿时起了波澜,火焰化成的汪洋瞬间汇聚于吴常所指之处。 整个村子瞬间安静,无数惨叫在这火海中戛然而止,火焰再次散开,村庄被夷为平地,大地被烤成熔岩,方圆十里之有吴常这一个生物,或者说他已经死了了,他现在是一头魂兽。 火海似因为找不到目标开始收缩,直径十里的火海疯狂涌入吴常残破的身躯。吴常的眼耳口鼻开始喷出火焰,皮肉下似有无数小老鼠蹿动,他的肚子一会大如气球,一会缩成皮包骨,整个人扭曲的不成样子,终于吴常的身躯砰地一声炸成无数碎片,转眼便被火焰烧的干干净净,此时火焰已经凝为实质,一颗高达,四十米的暗红色巨蛋耸立在原地,天地间寂静无比,只留下明灭不定的熔岩。 寒水狸化为幽影转眼到达此处,当他看到这暗红色的巨蛋,一张兽脸居然露出非常人性化的笑容,仿佛普通人中了一亿彩票一样高兴。 这只王阶魂兽还未脱变完成,此时是它最虚弱的时候,如果等它破壳而出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绝对敌不过他,痛打落水狗的道理,魂兽也懂得。不见寒水狸有什么动作,凭空化出无数水箭一窝蜂的爆射这枚巨蛋,上万支水箭攒射瞬间将巨蛋扎成马蜂窝。 寒水狸胜利的笑容才挂上,转眼便凝固了,水箭根本没有扎透蛋壳,只是附着在上面此时正被恐怖的热量蒸发成水汽。寒水狸立刻震惊的无以加复,只是脱变的蛋壳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它到底会变成什么? 变成什么寒水狸并不关心,从它出手攻击的时候就注定了与这只王阶魂兽结下死丑,两者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幽蓝色的光芒照亮天际,这颗王破充满了寒水狸的大嘴,只是人头大的王破便能将金刚不坏的和尚打残,如此大的一颗王破足以杀死这只还未出声的王兽。 寒水狸仰头,幽蓝色的光芒带着惊心动魄的力量冲向巨蛋,才吐出,下一刻已经到了巨蛋之上,只是一瞬间蛋壳便开始龟裂,当这道王破消失,蛋壳里的魂兽终于暴露出来。 那是一条黑色的大狗,通体漆黑,毛皮黑亮,只有四肢缠绕着火焰花纹,此时它的脖子缺了三分之二的血肉,一颗四五米的头颅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 寒水狸先是震惊,然后才是狂喜,居然是凶兽祸斗,这种恐怖的魂兽居然会诞生在这里,怪不得会火烧十里,红云十万里,能够产生这种恐怖天象的,也就只有凶兽了吧。实在是太幸运了,这种凶兽同阶无敌,能一对一单挑凶兽的只有凶兽,除此之外,只有更上一阶的帝阶才能碾压。 这种恐怖的凶兽如果吞了,一定能更进一步,也许能有突破王阶的可能。贪婪之色遍布寒水狸的兽脸,口中王破硬生生膨胀一圈,这是寒水狸竭尽全力的王破,他相信即使是自己的全胜的时候,被击中也会重伤,这只重伤的祸斗,只能被杀死! 与此同时一个消瘦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冰姬的爬犁上,和尚挣扎着想爬起来。“不用了,躺着吧,让你们追杀王阶魂兽的确是为难你们了,回去领一颗侯阶魂珠。”“多谢秦广王大人!” 他们已经能够看到一脸贪婪的寒水狸,只有祸斗被一块蛋壳挡住,根本看不到样子。秦广王皱眉道:“到底是什么魂兽,才出现就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这种暴虐的气息难不成是凶兽?” 和尚露出一口白牙,幸灾乐祸道:“管它是什么凶兽,王阶魂兽争锋,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最好。”冰姬叹息道:“可惜那只魂兽还没有蜕变完成,否则两兽相争,我们一次消灭两只王阶,那才是最好的结果。”“快看,寒水狸这次的王破好大,刚刚如果真的大,我早就死了。” 三人被王破映成幽蓝色,眼睁睁看着这道王破冲向巨蛋,就在此时,异变突起,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苏醒,一道只有大腿粗的暗红色王破从巨蛋后面飞射,速度远远超过寒水狸的王破,两道王破相撞,幽蓝色的王破直接被从中间撞碎,四散的王破落在地上引起大范围爆炸,灰尘笼罩天地。 一柄高达三米门板一样的巨斧出现在秦广王手中,无需挥舞,只是当盾牌挡在身前。飞射而来的王破碎片便被挡的一干二净。和尚羡慕的看着巨斧:“召唤系系还真是方便啊,兵魂拥有各种恐怖的力量,关键时刻还能用兵魂抵挡敌人自己逃跑,就算兵魂被毁,只要本人无事,兵魂还会在被召唤出来。” 没有人搭理他,秦广王与冰姬全部精力都放在两只王阶魂兽的战斗上,只见暗红色王破击碎寒水狸,去势不减,竟然直接射像寒水狸的脑袋,仿佛要肢直接将他击杀一般。“嗤”的一声轻响,王破贯穿寒水狸的脑袋,更进一步将不远处的一坐土山扫断,整个过程犹如热刀切黄油,没有一丝阻碍,直到这道王破消失在天际,三人才将目光收回来。 只见寒水狸的脑袋少了一大块,如水一样的血肉正在快速愈合,同时它的身体小了一大圈。早已破碎的蛋壳全部崩塌,祸斗的样子终于暴露在三人的视野中。冰姬失声道:“祸斗!掌管火焰的凶兽!”秦广王的眼仁都快缩成针尖了,脑袋仿佛被铁锤砸了一下,嗡嗡响。 祸斗这种凶兽最起码要出动两位十殿阎罗,否则根本不可能镇压,这种情况祸斗依然不可能被抓,只要他想跑,两位王根本没有阻拦的能力。 暗红色的火焰凭空而生,一朵朵暗红色的火焰挣相盛开,祸斗森冷的眸子一直死死盯着寒水狸。寒水狸一个激灵,立刻伏下身子呜咽表示臣服,刚刚那恐怖的力量根本不是它能抵抗的。 冰姬失声道:“同是王阶,寒水狸居然被祸斗吓的跪地求饶,这怎么可能!”秦广王缓缓道:“凶兽祸斗,掌握火焰的灾厄之魂兽,吞火喷火,历史上出现了三次祸斗,第一次在汉代,留下七百里焦土,十殿阎罗出动四位王阶,六位判官,最终灭杀祸斗,第二次在宋代,十殿阎罗出动六位王阶,战死一位,灭杀成功,第三次就是它!” 冰姬与和尚只感觉被雷劈了一样,十殿阎罗便是十位王阶,祸斗居然能以一敌六,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此时的寒水狸似乎在求饶,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祸斗自始至终一声不吭,只是冷漠的盯着寒水狸,似乎在等待什么。寒水狸终于反应过来,祸斗为蜕变成功就被自己破壳,刚刚那一记王破完全是拼命一击,此时此刻它应该没有还手之力了吧。 不见寒水狸纤细的尾巴无声无息的潜入地底,骤然发动,尾巴突然从地下刺出来,直接透胸而出,祸斗喷出一口火焰,大声咆哮。寒水狸得意的将尾巴抽回来,绕着祸斗虎视眈眈,仿佛在考虑从那下口才好。 见此一幕,秦广王露出笑容:“幸好这只祸斗没有蜕变完成,这只寒水狸还真帮了我们大忙,否则这祸斗不知又要带来多少灾难。”“阿尼陀佛,杀一救万,这买卖做得!”冰姬沉着道:“还是小心些吧,祸斗能独斗六位阎罗王,不可能这么简单。” 秦广王目光一闪,在看两只巨兽果然大呼不妙,所有人包括寒水狸的注意都在祸斗身上,完全没有注意那些暗红色的火焰,此时他们居然聚集在了寒水狸身后,不知会发动什么恐怖的攻击。 暗红的火焰汇聚,形成一朵更大的火焰,寒水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火焰直接扑上他身,任他如何拍打,火焰没有任何要熄灭的迹象,并且它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 第五章 祸斗死,吴常出 “是烛火!”只见祸斗的火焰附着在寒水狸背上,无论如何也无法熄灭,要知道,寒水狸可是水系的魂兽,火怎么可能将水点燃! 和尚痴痴望着那火,无意识道:“那究竟是什么火?”秦广王沉声道:“燃烧自己,照亮他人,此为烛火!”冰姬与和尚宛如牙疼一样使劲吸气。这种逆天的属性岂不是说没有人能逃脱这种凶火的克制,只要粘上,一身魂力只能被挥发,最后失去抵抗能力。 秦广王一脸凝重道:“我已经把出现祸斗的事情汇报回总部,绝不能让这种凶兽在逃脱,否则一旦让他恢复成长,绝对是整个世界的噩梦,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么?”秦广王打量着两人的表情。冰姬有些犹豫,倒是和尚非常爽快的说:“只要能救千千万万条生灵,贫僧这条命全凭大人驱使。” 秦广王点头,在看冰姬,犹豫良久后跪地向秦广王叩拜道:“求大人照顾我的养女小月,不求她能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足以。”秦广王点头道:“我答应了,即便是我们三人全部战死,你的女儿也会有十殿阎罗的人照顾,你放心。” “等等你们看寒水狸在干什么?求饶?”两人顿时看向场中,只见寒水狸几乎已经被烛火完全包围,十多米的身躯正在不断缩小,哀嚎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冲着祸斗拼命磕头。可是它磕了一会儿,祸斗依旧不为所动,反而贼光烁烁的盯着他看。 不只是寒水狸吃了祸斗有好处,此时重伤的祸斗吞了他,一身伤也能快速复原,这根本就是一场死斗。寒水狸叫求饶不管用,也知道祸斗安的什么心思,对着祸斗大声咆哮起来,同时口中再次出现王破,似乎要和祸斗拼个你死我活。 只见祸斗一张犬脸上居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也不出声,继续看着满身火焰的寒水狸,这时寒水狸才注意到,自己的王破居然被烛火将力量释放一空,那可怕的烛火正顺着自己的口腔向肚子里蔓延。 冰姬惊恐道:“好可怕的能力,只要粘上,等待的只有死亡。”秦广王紧握手中兵魂,这是一场硬战更是一场恶战,自己很有可能会被这该死的祸斗吞掉。 寒水狸看着祸斗诡异的笑容,顿时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所笼罩,这种可怕的能力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抗衡,如果是完全体祸斗,估计只需要一口王破就足以把自己杀死了吧。看到祸斗现在的表情,寒水狸终于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愚蠢,如此可怕的凶兽只能臣服,任何背叛之心都会被毁灭。 最后的一线生机被毁,寒水狸已经彻底狗急跳墙,一身魂力飞快流逝让他彻底抛弃生的希望,一心要拉着祸斗一起死。一声怒吼扬起无数沙石,这一吼充满了绝望与决绝,不论是祸斗还是秦广王,皆变了脸色,这只王阶魂兽寒水狸要拼命了。 祸斗拼命向后方逃去,秦广王跳下爬犁,门板一样的巨斧高高扬起,一斧头砸在爬犁上:“快跑!”谁也不知道秦广王究竟有多么可怕的力气,王阶的寒水狸都能被他一斧几乎劈断,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冰做的爬犁。 巨斧才碰碰到爬犁上,顿时碎裂,冰姬与和尚被可怕的力量打飞出去,速度快的可怕,与空气产生的摩擦力甚至将衣服点燃,还好冰姬反应即使,双手一合,顿时将自己与和尚封在冰球里,非常远处。 在看秦广王,将冰姬与和尚打飞,立刻拼了命的狂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缩成巴掌大的寒水狸,顿时亡魂大冒,恨不得插上翅膀飞才好。一股惊人的气息在背后酝酿,恐怖的让秦广王不寒而栗,巨斧根本不敢收回去,放在背后将自己整个人护住。 下一刻他为自己这个举动感到自豪,巨大的气浪推动巨斧撞在他身上,凶猛的力量竟将他推在天上飞,柔弱的风此刻也成了杀人的利刃,刹那间将几乎凌迟。噗的一声,秦广王被巨斧推着撞在一颗枯树上,接力打了个滚,直接翻进一处凹陷内,将巨斧死死盖在头顶,在坑内的它,几乎要被巨斧带的飞出去。 终于,外面安静下来,秦广王推开巨斧小心的看了外面一眼才爬出来,只见自己的召唤兵魂已经变的破破烂烂,仿佛被扔在水里十几年的破铜烂铁一样。饶是秦广王身价丰厚也心痛的面皮抽搐,召唤系的魂兵魂兽的确是不灭的存在,但是修补是个水磨功夫,哪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现在不是心痛的时候,拎起巨斧秦广王大步走了出去,这里原本是一片树林,现在只剩下湿漉漉的沼泽地,还好寒水狸是水系,如果是黑暗系或者火系,自己不死也要褪层皮吧。 放眼望去,一马平川,无论是河流还是高山,全被这恐怖的爆炸扫平,只剩下湿漉漉的泥土,这里不是爆炸的中心,只是冲击波便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就算十殿阎罗全体出动,也无法全身而退吧。这就是魂兽的可怕,人死后因眷恋或心愿未了,灵魂无法超脱,便会化为魂兽或愿魂,愿魂只要了去心愿便可超脱,如果不能,时间久了,便会化为凶残至极的鬼! 总而言之,无论是魂兽还是愿魂,都不是好惹的,他们就在普通人中只能带来坏处,尤其是魂兽,生人的灵魂对他们来说就是食物,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死于他们爪下,还好人类中有异类,拥有各种匪夷所思,移山填海的可怕力量,与魂兽们抗衡。 收回思绪,刚刚两尊庞然大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是两只王阶魂兽都死了最好,可惜这只能是奢望,拒秦广王对祸斗的了解,祸斗实在是太难杀死,此时它很有可能已经逃跑了,不知会去哪里兴风作浪,残害生灵。 “大人!”冰姬拖着和尚狼狈的跑过来,此时能见到自己人绝对是一个好消息。“和尚怎么样了?”“大人放心,和尚只是昏过去了,伤势没有恶化,那只祸斗呢,难道同归于尽了?”秦广王摇摇头:“事情没有确定前还是不要太早下结论,凶兽的名头不是白来了,在看看吧。”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终于来到爆炸中心,一个直径超过千米的大坑出现在那里,粗略估计,其深度也要在千米之上。冰姬突然看到有一块泥土在动,还不等她出声,秦广王拉着她一步跳来十多米,只是三步,已经出了大坑。 未等他们站稳,脚下的泥土突然猛烈摇晃起来,正前方的一块土地不断抖动,最终一只浑身破破烂烂的黑犬爬了出来,浑身都是被独食过的痕迹,腹部更有一个透亮的大洞,哪怕是这样,它也没有死去。 赤红的眼睛盯着这两只缩小的蝼蚁,看不出表情。秦广王将巨斧横在胸前蓄势待发,冰姬的双眼也变成纯白,一股无形的寒意笼罩。祸斗对比无动于衷,秦广王舔舔嘴唇兴奋道:“没想到老子也能杀死一只凶兽,这可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未等秦广王出手,祸斗的前爪突然亮起一丝微弱的红光,巨斧在胸前,秦广王根本没有察觉,冰姬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拼命推开秦广王,十殿阎罗的命比自己值钱的多! 那一丝红光转眼消失,直接洞穿冰姬胸口,血花绽放,冰姬立刻倒地,秦广王怒吼一声,手持巨斧,以力劈华山之势一斧劈向祸斗巨大的头颅。 异变突起,祸斗庞大的躯体开始发光,暗红色的光芒不断收缩,秦广王立刻收手,一把抱住冰姬向后退去。只见祸斗是身体不断变小,最终红光消失,地上多了一颗暗红色的蛋。 冰姬是幸运的,那一丝王破虽然在她身上开了个洞,却没有伤到要害,此时正在咳血。秦广王小心翼翼的捡起一块石头,手腕一甩,石头已经飞了出去,只听“咔嚓”一声,蛋壳应声而碎,一个光溜溜的少年从蛋壳内滚出来,浑身没有任何特别,仿佛一个普通人。 对于凶兽,秦广王不敢有丝毫轻视,巨斧轻轻戳了吴常一下,立刻收回,警惕的看着他。“咳咳!他是什么?难道祸斗也会浴火重生么?”冰姬虚弱的问。秦广王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魂兽怎么可能变成人类? “昂!”一声兽吼,一只巨大乌龟落在地上,是十殿阎罗的镇殿魂兽,风龟,六道人影跳下,落在秦广王面前。一名老者开口问:“秦广王,祸斗在哪?”秦广王一指吴常:“那个少年就是。” 六位王阶面面相觑,老者黑着脸道:“秦广王你可知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吗?”“都市王,不只你不相信,连这个亲眼所见的人都不相信,但是本王所说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 第六章 不死之身 吴常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古怪的地方呆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一个奇怪的女人,她一头黑发及腰,一对眸子仿佛能够洞穿人心,哪怕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注意她,仿佛是一棵普普通通的小草。 这些天吴常仿佛又活了一次,连以前很模糊的记忆也全都记起来,包括被阿里木用刑,最后眼睁睁看着奶奶死在面前。最后变成祸斗的记忆却不是很清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今天醒来,还是那个石头房间,整个房间古色古香,长满了青苔,虽然有些潮湿,但是却没有委屈吴常,各种生活用品都很齐全。“你可以出来了。”吴常望着冰姬问:“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那个奇怪的女人无数次了,可惜每次她都一言不发,等吴常再次醒了就会又见到她,吴常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冰姬打开石牢,进来坐到吴常身边温柔的说:“我叫做冰姬,以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为什么?”冰姬摸着吴常的额头说:“因为你和我们是同类啊,我们都是异类。”冰姬伸出手,一片雪花慢慢凝结。吴常一阵失神,他仿佛看到了一颗巨大的红眼,当他回过神来,掌心里出现一朵暗红色的火苗。 火苗并不旺盛,却仿佛拥有灵魂,在吴常掌中跳动不已。冰姬顿时一怔,拥有力量不算困难,但是能将自己的力量完全掌控,这一点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完美的做到,暗暗道真不愧是祸斗啊。 “我杀了很多人对吗?”吴常盯着火焰问道。“你都还有记忆吗?”吴常点头又摇头:“很模糊的记忆,我变成了一条大狗,杀光了兽族的村子。”也许是这个话题引动了吴常情绪,烛火开始跳动,不稳定,时大时小。冰姬心惊肉跳的看着这烛火,她可还记得寒水理被这可怕的火焰逼的自爆的场景。 好不容易等烛火重新稳定下来,冰姬才敢小心翼翼的问:“你很害怕么?”“为什么要怕?我恨不得将他们全杀光才好!”此时杨毅一脸的狰狞,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灭兽一族! 一只冰凉的小手捏住吴常的手腕,吴常错愕的看着冰姬的眸子。“吴常,相信我,痛苦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事情,我知道你的亲人全被坏人杀光了,你很想报仇,但是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你不应该在执着,这样下去你会毁掉自己的你明白吗?” 吴常一阵黯然:“我的家没有了,爷爷奶奶都死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随着吴常陷入痛苦中,他掌中那一朵烛火越发旺盛,仿佛要将痛苦燃尽。冰姬将吴常的手按在胸口,用晴朗的声音说:“我给你一个家,以后你就是我弟弟好吗?” 烛火才接触到冰姬身上,立刻燃烧起来,吴常顿时清醒,慌乱间用手去扑火,烛火顿时熄灭,吴常也被冰姬搂进怀里。“我们都是没有家的人,但是我们可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家庭,你愿意吗?”吴常没有说话,在沉默中紧紧搂住了冰姬。 ...... “小月!你这个死丫头还没起吗,这都几点了,你不用上学吗?”一个头发乱的像稻草女孩从被窝里坐起来,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又躺下了,没过多久,突然睁开眼睛,看向门口,只见吴常正贼头贼脑欲言又止的在哪里站着。 “大哥,你如果想叫我起床就说话,不要总是傻乎乎的看着我好吧,很没有礼貌哎!”吴常的脸瞬间通红,手忙脚乱的跑下楼,却在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咕噜噜的滚了下去,最终后脑勺撞在桌角上,出现一个深哒十公分的恐怖凹痕,本来这样人肯定死了。 吴常却捂着头蹲了好一会就站起来了,在看他后脑勺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吴常看了一眼桌角,便跑去帮冰姬端早饭去了。据冰姬说,他现在有了不死之身,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身体早就被祸斗破坏掉,现在的身体全部是火焰凝聚,只要灵魂不枯竭,他就没有死去的那一天。 冰姬扔下围裙看着忙着摆碗筷的吴常,笑着说:“又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吴常脸一红,看着少了油漆的桌角低头道:“对不起。”冰姬拍了吴常一巴掌:“现在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弟弟,一家人不要动不动就道歉,小月怎么还没下来?” “来了来了,我这不是下来了吗。”小月不满道。才坐下就是哈欠连天,冰姬呵斥道:“你昨晚又打游戏了吧,快吃饭,吃饱了赶快去上学!”小月撇嘴道:‘知道了知道了,每天都这样你烦不烦啊,这牛奶怎么是凉的?’冰姬摸了一下桌上的牛奶,皱眉道:“一定是放太久凉了,将就喝吧。” “可是我肚子痛啊。”小月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说。“哎呀,早就叫你早点起床你不听,现在好了吧,真是的。”冰姬虽然这么说,但是却端起牛奶要去给女儿加热。才端起来正要走,吴常突然伸出手掌,一团烛火正在燃烧:“用我的火吧。” 这一手并没有让小月惊讶,不过却有些羡慕:“大哥的能力真让人羡慕,我要是也有就好了。”正拿着杯子加热牛奶的冰姬白了她一眼说:“你要是有异能你还不上天?老老实实上你的学吧!”说完话冰姬似乎反应过来,一个暴栗敲在小月头上:“说了多少次了,叫舅舅,你叫他大哥那我不成你姐姐了?”小月捂着脑袋不满道:“叫姐姐又怎么样,反正你只比我大十二岁。” 牛奶转眼被加热到合适的温度,小月吃了一片面包,一口气把牛奶喝了个干净,风一样跑出去:“我上学去了!”冰姬扶着桌子大吼:“你把荷包蛋吃了啊!”“不了我减肥!”冰姬不满的看着还在吃饭的吴常,吴常立刻把所有吃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送小月上学!” 冰姬的确是在责怪吴常,但是吴常却没有感到不满意,因为只有一家人才会这样,就像自己有时候调皮,被爷爷打屁股是一个道理。 匆忙跑下楼却遇到迎面上楼的小月,吴常奇怪的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小月无奈道:“书包忘拿了。”“我回去帮你拿,你去小树林旁边的小路等我。”吴常利索跑上楼,只见冰姬已经一脸无奈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小月的书包。“你们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吴常嘿嘿一笑,跑进屋子里,冰姬顿时急道:“你不会又要跳楼吧?”“姐,我出门了!”从声音快速变小来听,肯定是掉下去了,冰姬摇摇头,开始做家务收拾残局。 吴常见没有路人,直接从十二楼跳下来,转眼间落地,书包在落地前就丢上一个树梢,而他双脚落地的瞬间,整个人都被巨大的重力摔成一滩,只有一个脑袋还是完整的。吴常的一滩身体蠕动几下,转眼间恢复如初,跳起来拿下书包,匆匆跑了出去。 小月这才刚走到这里,吴常松了一口气,将书包递给她:“还好还好,还赶得急。”小月接过书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吴常。吴常慌乱的捂着自己的脸道:“我哪里还没复原么?是不是吓到你了?”“没有,只是你下次不要在从楼上跳下来了,王奶奶都以为自己神经有问题了。” “呃,明白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对不起。”小月踩了吴常一脚,怒冲冲的说:“都说了不要总是道歉,我们是一家人懂吗?”不等吴常反应过来,小月已经走了出去。“小月等等我!” 小月是冰姬的养女,在一次任务中就下来的女孩,那个时候她只有七岁,现在已经十四岁了。另外,小月的体质特殊,灵魂力很强大,如此一来,她就成了魂兽眼中的美食,冰姬让吴常送她上学就是这个原因。 不要以为魂兽鬼怪会怕太阳,白天也会出来,只不过普通人的灵魂太弱,根本看不到,而且魂兽几乎都独来独往,即使害人也是偷偷下手,很难被发现。 魂兽与异能者可以划分为七阶,兵,将,帅,侯,王,帝,还传说中的神阶,兵将两阶比较常见,占据大部分异能者数量,而一旦到达帅阶,便是一位强大的战力,冰姬就是侯阶,镇守一个区域,只要出现魂兽她就要赶去消灭。 吴常加入了十殿阎罗,但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被留在冰姬身边观察,连吴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等阶,应该不会超过冰姬,否则就不会让冰姬监视自己。 “你在干什么?快点啊,我上学要迟到了!”听到小月的呼唤,吴常连忙追上去,上学可不能迟到,迟到就会浪费时间,更重要的是浪费学费。 第七章 牛刀小试 “大头爷爷好!”“帽子姐姐好!”“没头脑哥哥好!” 小月一路疾走,吴常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一路上小月都在和那个透明的人打招呼,普通人可能看不到,但是吴常却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们。他们都是已经死去的人,有没有了去的心愿,成为了愿魂,他们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完成心愿就此解脱,还有一条就是自暴自弃化为鬼! 大头爷爷是个老头子,他的头以前可能没有这么大,但是被汽车压过以后就变的很大了,而且你很难分清他的嘴巴鼻子,眼睛倒是很好分,就那么挂在脸上。帽子姐姐很漂亮,白色的遮阳帽看起来就像百合花一样,如果她的胸口没有凹陷进去一定是个大美女。没头脑哥哥很容易理解,他没有脑袋,每天都满身鲜血的站在那里。 大头爷爷和帽子姐姐都是车祸意外,但是不知道有什么心愿,所以一直呆在那里,不过那个没头脑哥哥就不一样了,他是晚上加班下班,走到这里被人杀死的,至今没有找到他的脑袋,同样,杀人犯也没有抓住,也许他的心愿就是找到杀人犯,或者找到自己的脑袋吧。 愿魂几乎都是无害的,而且有意识,小月那样称呼他们,他们也没有生气,反而跟她打招呼,他们不知道在这个地方等了多久,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跟他们说话,小月的出现也许能让他们感到一点活人的气息。对与小月是热情,对吴常他们根本就是敬畏,如果不是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他们肯定会选择逃跑,连吴常都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们根本不怕冰姬。 愿魂并不多,或者说人死后,能够形成灵魂的非常好,往往随着他们死去,灵魂也就消失了,魂兽之所以害人,就是为了抽取生人灵魂。 小月全名韩冷月,十四岁读初二,长相平凡,性格却很活泼。吴常看着小月和同学走进学校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已经和他们生活了一个月了,从陌生到熟悉,真的是个缓慢的过程,还好冰姬和小月都没有排斥自己,否则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吴常很羡慕他们,以前上学总觉得很没用,不如下学赚钱,可惜爷爷奶奶死活不让,现在上学成了心愿,就像那些愿魂一般,成了执念。 手腕上的手表其实是通讯器,唯一跟世面上的手表型手机的区别就是它非常坚固,是十殿阎罗的身份标志。通讯器震动了一下,冰姬的头像出现在屏幕上,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去商业街东路收拾一只兵阶魂兽,回来的时候顺便卖一袋盐。” 这不是吴常第一次出手对付魂兽,兵阶是魂兽与异能者中最底层的存在,能力小的可怜,甚至连普通人如果用适当的方法也能杀死他们。 商业街离这里有点远,但是想到起步价十块钱的车费,吴常还是选择跑过去,自己现在的身体很轻盈,而且似乎根本不知疲倦,连刚刚从楼上跳下来摔成一团,也没有太大的疼痛感。说起疼痛感,让吴常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阿里木,他给予自己的不只是肉体上的疼痛,更多痛苦来源于灵魂。 转眼到了商业街东路,不需要确切位置,只是魂兽自身所散发的令人厌恶的气息就是最好的标志。一路追寻这股气息,吴常来到一个幽深的小巷内,这里位于两座大厦之间,狭小,阴暗,随处可见各种生活垃圾,连温暖的阳光也照不进这里,终年笼罩于黑暗之中。 随着吴常到来,一群群老鼠疯狂逃窜,绕着吴常围成一个大圈,疯狂逃窜着。越走越黑,恶臭扑面而来,黑暗中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老鼠在磨牙,有仿佛不知名的猛兽大口撕咬猎物。 吴常一双眼睛于黑暗中化为两团跳动的鬼火,无论如何黑暗,在他眼中也清晰可见。于是他看见了一只身高超过三米,浑身青色鳞片,仿佛蜥蜴一样的怪物。此时他正抱着一个少了手脚的女人大口撕咬,轻轻一口下去,女人的头颅立刻被撕下来,连同一截脊椎骨也被从胸腔里拽出来。 沾满血水的头发还在魂兽的嘴边滴着血水,随着分叉的紫色舌头一卷,一起被吞进肚子里。只剩下的身躯还在颤抖,被魂兽杀死的人,灵魂无法从身体脱离,只能看着自己被魂兽一口一口的吃掉。 这不是吴常第一次看见魂兽吃人,更加血腥的场景他也见过,更见过一个小孩子被魂兽生撕成两半吃掉。看着魂兽捕猎人类,吴常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的,虽然他知道自己这种平淡的感觉很薄情,却没有任何办法。 冰姬说晚上吃红烧鱼,这种血腥的画面看多了很影响胃口。心念一动,双手出现两团烛火,冰姬详细讲解了烛火的可怕,但是她说自己现在太弱,烛火并不能完全发挥力量,只能慢慢消耗。 烛火才亮出来,蜥蜴魂兽顿时一个激灵,这两团暗红色的火焰给他的威胁很大,那种感觉,仿佛要把他吞掉一般。吴常不在浪费时间,冲向蜥蜴魂兽,双手的烛火于黑暗中拖出两条长长的火蛇。 等阶越高的魂兽智商越高,兵阶魂兽只比野兽聪明一点,所以即使是感觉吴常很危险,脑袋一热,依然冲了上去。钩子一样的利爪拍向吴常,狭小的空间让庞大的他很难有施展空间。一爪子拍在地上,将坚硬的水泥地拍出一个爪印,同时他也失去了吴常的踪影。 高高跃起的吴常双掌在魂兽脑袋重重拍下,却被魂兽粗大的尾巴扫个正着,整个人撞在墙壁上,轰的一声,墙壁被撞的龟裂,险些破碎,吴常整个人陷进墙壁里。腰部有一个恐怖的创口,他的腰部只剩下一小片皮肉连接着,差点被拦腰扫断。 两团鬼火猛烈跳动了一下,吴常全身燃起烛火,转眼有消失不见,他的情绪很容易影响能力,尤其是愤怒,越是愤怒,烛火燃烧的越是剧烈。 吴常默默等待身体复原,而蜥蜴魂兽的整个头颅都被烛火包裹燃烧,痛苦的吼声响彻整条小巷。短短几秒钟吴常恢复如初,从墙壁走下来,脚下一点,跳起来一拳冲向蜥蜴魂兽。本来抱着脑袋哀嚎的蜥蜴魂兽立刻被打碎了脑袋,一颗苍蝇一样的珠子从它头颅内滚出来。 这就是魂珠,魂兽魂力凝结的产物,能让异能者补充魂力,也能让他们进阶,提升自己的能力。此时魂兽的尸体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具残尸还在痛苦扭动,撕裂灵魂的痛苦非常人能体会,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抬手扔下一朵火焰,转眼间小巷内又恢复平静,仿佛从未发生过这可怕的一幕,只有那些血迹还要等到老鼠们回来,将他们舔干净。 在出来,外面依然阳光明媚,俊男靓女谈笑风生,丝毫不知道一个吃人的怪物才被消灭,这样的戏码正在世界各地上演,并不是所有异能者都能战胜魂兽,魂兽的魂珠对异能者有益,同样,异能者特殊的灵魂总让魂兽垂涎三尺,哪怕最底层的异能者,他的魂力也是普通人的十倍。 一些强大的魂兽会将异能者当做猎物,因为普通人的灵魂已经无法满足于他们庞大的胃口。当被一些人指指点点时,吴常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破了,被那只蜥蜴魂兽一尾巴将上衣打碎了,看这个样子彻底报废了。 省下八块钱,却搭上一件二百多块钱的衣服,吴常感觉自己亏大了,刚刚对付那只魂兽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只需要把自己全身都点燃烛火扑上去,在等一会儿就能安心去捡魂珠,下次战斗一定要把衣服全脱光,争取光着屁股打天下! 正往家里走的吴常突然想起来冰姬要卖一袋盐回去,转身走进一家小店中。 吴常并不知道,他离开后小巷内走出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他仿佛很讨厌阳光,整个人都缩在宽大的斗篷里面。“监视战斗第三场,监视人地龙,被监视者吴常,战斗中无异常状况,战斗录像已发送,请求指示。”“战斗录像已接收,地龙待命,等待下一次监视。” 那后面说话人的声音赫然是冰姬,而对于这一切,吴常丝毫不知情。 夜幕降临,吴常将小月接回来,冰姬已经做了一大桌子的晚饭,一条巨大的红烧鱼无意成了主菜。吴常将蜥蜴魂兽的魂珠放在桌上,老老实实的说:“姐姐,这是那只魂兽的魂珠。”混沌色的魂珠并没有让小月提起任何兴趣,继续大口吃着米饭,早上说要减肥的事已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冰姬放下碗筷,走进卧室拿出一个小布袋,丢给吴常说:“这是你上次和上上次猎取的魂珠,你自己收着吧。”吴常手足无措的看着冰姬,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冰姬又把袋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也是异能者,只是普通的食物无法满足你的消耗,如果感觉虚弱就吃一颗。” “还是放在你那里吧,我怕我会弄丢了。”冰姬笑了笑说:“成,如果要就说话。” 第八章 食欲 对于自己的妹妹或者说外甥女,吴常根本不太敢接近,倒不是因为自卑,或者有什么龌龊心理,只是对她有种很特别的欲望,这种欲望叫做食欲,总是很想吃了她。 吴常知道自己这种感觉很不对劲,所以尽量疏远她,生怕自己忍不住,于是这几天吴常连送她去上学,都要离远一些,只是为了克制自己的食欲。 今天是星期天,吴常正在削土豆冰姬来到他身边道:“小常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吴常下意识看了小月一眼,坚定的摇头,如果被冰姬知道,自己的想法,自己应该会被赶出家门吧?由于有亏心事,吴常心不在焉,手下一滑,顿时被划上手指。 这点伤口根本不影响他做事,转眼便愈合了。吴常似乎能感受到冰姬逼人的目光,低着头说:“对不起冰姬姐...”冰姬抱着吴常的头,强迫吴常和她面对面,一字一句的说:“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吴常点头,“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有什么不满意或者心事就说出来,如果觉得姐姐年纪太大,你可以告诉小月啊,你们可是同龄人。” 吴常犹豫了一会,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冰姬听了后,面色古怪的说:“你这不是饿了么?”“不是那种饿,我也说不明白。”小月趴在凳子上瞪着眼睛道:“你居然想吃我?你发神经啊?”冰姬制止了吴常接下来的话,回到房间再次拿出那个小布袋。 “把这个吃了再试试。”混沌色的魂珠刚入嘴,直接消失不见,吴常连味道都没尝出来就不见了。冰姬把吴常拉到小月面前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吴常挠头道:‘还是想吃。’冰姬直接将剩下两颗魂珠全塞进吴常嘴里,接着问:“现在呢?” 小月紧紧拉着冰姬的裙子,生怕吴常突然兽性大发把她吃了。吴常盯着小月看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说:“不想吃了。”小月伸着白生生的胳膊道:“你闻闻看很香的哦,你真的不想吃吗?”这一举动把吴常闹了个大红脸,不知说什么好。 冰姬一巴掌把小月的胳膊打下来,对吴常说:“我们都不是普通人,除了日常生活对身体的消耗,还有自身能力对灵魂力的消耗,所以不只是维持身体所需,还需要为灵魂充能,你可能有些特别,不过别担心,只要定时吃一些魂珠就好了。” 原来区域划分不只是镇压魂兽,更是为了划分狩猎场,魂珠就是异能者的食物。想通了这一节的吴常更加不好意思,呐呐道:“那我这不是抢你的猎物了吗?”当年爷爷的背还没有驼的时候,也会进山打一些猎物给吴常补身子,不过每次去只能去同一个区域,这是大家划分好的,猎物就那么多,谁也不想吃亏。 冰姬拍拍吴常的脑袋:“别想那么多,魂兽可不是兔子,我自己有时候也会力不从心,你就当帮我忙吧。”吃过午饭,今天是星期六小月不用上学,在仿佛油锅一样的沙发上翻来覆去的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妈妈,我想回去看看可以吗?” 冰姬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说:“怎么突然想到这事了?”小月扭着手指说:“我想去祭拜一下爸爸妈妈,顺便回家拿一些东西回来。”“想去就去吧,不过要带上你舅舅一起去,买一些纸钱还有祭品过去,注意不要引起火灾,算了我帮你收拾吧。” 冰姬说完开始忙活起来,做了一些糕点还有水果拼盘,看着冰姬忙碌的样子,小月怯生生的问:“冰姬妈妈,我回去看他们,你会不会生气啊?”“为什么要生气?小月能记得爸爸妈妈的祭日说明是很有孝心,以后肯定不会忘了我对不对?” “嗯嗯,小月不会忘了冰姬妈妈的!”小月坚定道,似乎又想起了吴常,补充道:“也不会忘了大哥!”吴常趴在桌子上幸福的笑了。 吃过午饭,小月拎着一小袋纸钱,吴常拿着祭拜用的贡品,两人离开了家。一路上小月沉默寡言,完全没有平时的活泼,吴常规规矩矩的将小月护在内侧,因为冰姬说要小心公交车上的咸猪手。流氓没遇到,但是遇到了扒手,偷了一个女人的钱包还不满足,似乎把主意打在了小月身上。 冰姬说不可以在普通人面前暴露,如果异能者世界的面纱被揭开,会引起很大的社会动荡,这是由世界五大强国所制定的铁则,没有人会去作死跟整个世界作对。 那个扒手的手很灵巧,穿过两个人的身体,夹子还能非常准确的伸向小月的背包。吴常侧过去一点身子,让夹子碰在自己脖子上,暗暗发动异能,金属夹子才碰到吴常,立刻变的滚烫,扒手一哆嗦,直接扔了夹子,在看人群中,果然有一个小胡子正在捂着手指。 吴常不愿意惹事,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直到了站牌,便和小月一起下了车。没想到小月的家里这么有钱,二层别墅加泳池,连院子里的狗屋都比一般房子精致。也许七年前这里很繁荣,但是今天它已经被枯黄的茅草掩埋,整栋房子都被密密麻麻的藤蔓掩盖,看起来鬼气森森,仿佛藏着一只猛鬼。 生锈的锁头让小月费了很大功夫,清理出一片空地,小月摆好祭品,吴常开始烧纸。这里有一个风俗,女人不可以碰这些纸钱,只能由男人操办丧事。三炷香插在地上,青烟徐徐,小月跪在地上默默流着泪水,吴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四处打量这个院子。 一棵高大的香樟树早已枯萎,只剩几片顽强的叶子在风中坚挺着,这棵大树估计已经有年头了,树心空了好大一块,放上们就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非常别致,吴常在树干上看到了钉子的痕迹,估计以前小月家就是这么做的。 听到声响,吴常连忙回头,小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向了屋子,沉重的大门不知多久没被打开过,发出干涩酸牙的呐喊,一大片尘土落在小月身上,小月被呛的直咳嗽。 “小月等等我,我陪你进去。”吴常匆匆跟上去,小月已经进屋了。七年的时间,这里早就断水断电,小月熟练的从门后找出蜡烛火柴,摇曳不定的火焰将两人的人影照的影影绰绰,仿佛屋里有很多人一般。这种鬼屋一样的场景,即使是吴常也感到阴森森的,仿佛黑暗中有很多眼睛在盯着你。 屋里的家具都被蒙上一层塑料布,这是用来防灰尘的,某些地方看上去,就像下面蒙着一个人。吴常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托起一团火焰,周围顿时明亮了不少。此时吴常才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地板是黑色的,就像某种液体时间久了,渗入地板内了。 那是血迹,吴常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到第一眼,就知道那是血迹,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人的血。眼角余光看见小月端着烛台走进二楼的房间内,吴常连忙跟上去,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无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而且小月还是魂兽眼中的美食,也不知这一路上有没有吸引来魂兽。 这里应该是小月以前的房间,主色调是粉色,到处都摆满了可爱的毛绒公仔,床也是一张小床,小月那个时候只有七岁。小月默默从衣柜里收拾衣物,只是拿了两件衣服,便停手了。吴常疑惑道:“为什么不一次全收走?” 小月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想给自己留个念想,留一个来这里的理由。”吴常立刻不说话了,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小月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衣服收拾过了,小月也仿佛松了一口气,背着书包与吴常向外面走。 正在下楼的吴常突然停步,拦住小月:“等等!有魂兽!”话音未落,一声高亢的惨叫传入屋子里,两人从窗户看去,果然看到一只七米多高的魂兽。人形,猴脸,一身黑皮,身高与体形完全不成比例,仿佛一个正常人被强行拉长了一般。 此时这只魂兽正握着一个男人的上半身,从它满嘴鲜血与男人只剩下半截身体的情况来看,那人的下半身恐怕已经进了魂兽的肚子里。男人还在大声惨叫,也许是嫌他太烦了,这只魂兽怒吼一声,抓住男人狠狠一捏,惨叫声戛然而止,大片血泥从爪子里淌出。 猴子魂兽红眼一转,又看上了地上的二人,其中一个吴常终于认出来了,正是那个公交车上的扒手,从这种荒郊野外下车,尾随自己一路,肯定没有安好心,吴常决定不管他们,等着看好戏。 这只好大的猴子魂兽果然没有让吴常失望,一爪子抓住小胡子,连同另一个人的一条胳膊也抓住,拎着就要扔进自己满是厉齿的大嘴里。 第九章 妖 被魂兽抓住脚的那个黑脸男人也是个狠人,眼看自己就要葬身怪物肚子里,硬生生被倒提着弯起腰,从要后拔出一把尖刀,一刀扎进腿弯里,快速划了一圈,怒吼一声,抱着腿一较劲,身子一转,咔嚓一声,他的腿就从膝盖断开了,他也捡回一条命。 鲜血狂喷,那个黑脸男人用一只手捏着伤口阻止血流的太快,一边用另一只手拼命爬行。从刚刚他扭断自己的腿开始,吴常就起了救他一命的心思,壮士断腕值得敬佩。巨大的猴子魂兽脑子好像不太好用,在尖叫中把小胡子丢进嘴里,随着咀嚼声,嘴角流出鲜血,低头看到那个男人,又开心起来,多一个食物总是好的。 如此血腥的一幕早已将小月吓坏了,躲在吴常背后不敢在看下去,吴常抱着她下楼,来到那黑脸个男人面前。“救救我!救救我!” 兵阶魂兽,临近将阶,估计吞掉小月的灵魂它就能脱变,成为一只恐怖的将阶魂兽。将阶魂兽与兵阶魂兽完全是两个概念,成将阶魂兽就会拥有操控属性的力量,就向吴常的火,与冰姬的冰,又或者他们会拥有自己的武器或者铠甲,称为脱胎换骨都不为过。 看到小月,这只魂兽明显躁动起来,灵魂的香味让他发狂,本能告诉他只要只了这个小小的人儿,自己就会变得更强! “嗷!”猴子魂兽彻底狂化了,两只爪子齐齐抓向小月,速度快的超过常理。原本吴常以为它这么大的块头,不会有太快的速度,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快,看来魂兽真的不是能用常理推论的东西。 黑脸男人已经彻底绝望,这种局面根本没有办法逃走,可笑自己刚刚还求这两个小孩救自己。小月虽然被吓的小脸苍白,却没有要跑的意思,她清楚知道普通人根本无法和这种怪物抗衡,如果吴常斗不过这只魂兽,自己的下场就是被吃掉。 魂兽的爪子拍过来,吴常顿时冲了上去,两只手燃起烛火,仿佛两颗流星。烛火的出现让这只魂兽停顿了一瞬间,但是小月灵魂的香气给了他战斗的理由,怒吼一声继续拍向三人。 吴常双手的烛火几乎膨胀到和他本人一样大小,双手重重与魂兽的爪子拍在一起,轰的一声巨响,魂兽被点燃半条胳膊,吴常直接被拍飞,两条胳膊扭曲的不成样子。 黑脸男人本来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消失,一个照面被怪物打成残废,你让他怎么不绝望。肩膀一抖,两只手臂顿时复原,只是上衣袖子被恐怖的力量崩碎了。人其实有非常大的力量,但是这股巨力不只能伤到别人,还会伤到自己,毕竟只是血肉之躯,力气再大身体也非常孱弱,如果身体不加以限制,非被自己的力量震死不可。 吴常就没有这个限制,他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是不死之身,就算一拳把自己的手打的稀巴烂,他也能复原,所以一拳打出去就是十成十的力气,根本没有顾虑。 魂兽受了伤,一条胳膊被烛火包裹着,身上的魂力飞快减少,连被烛火覆盖胳膊也开始干枯起来,一时间急得大吼大叫,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抓向小月,他知道吴常不好惹,现在只想抓住小月跑路。无论如何吴常也不可能让它把小月抓走,浑身燃起火焰,拼命撞在了魂兽爪子里,脑袋都被撞凹进去一块。 这一撞撞开了魂兽的爪子,同时吴常也被巨大的力量砸飞出去,直接撞在那棵樟树上,如同面条一样掉下来。虽然脑袋被撞塌了,但是吴常的思绪非常清晰,因为他现在思考用的不是脑袋,而是灵魂,如果有人打开他现在的脑袋,一定不会发现脑子的存在,换句话说,现在说吴常没脑子,不是骂人的话。 魂兽强忍着被烛火燃烧的剧痛,继续用爪子去抓小月,此时吴常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腰部仿佛断了一样。即使这样吴常依旧冲了过来,两条腿狂奔,上半身却拖在地上,看上去即诡异,又恐怖。 又是一次恐怖的对撞,吴常被拍成一团,而这只魂兽的两只胳膊终于被烛火蚕食而而光,连同他的力量也虚弱了很多。眼看魂兽想跑,吴常拼了命的追追上去,吃了这么多苦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跑了! 自己根本不是不怕疼,而是被阿里木折磨过度,让自己对疼痛感有一定的免疫,换句话说他现在痛觉神经大条了!即使如此被人拍碎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这种痛苦变成了暴怒。只见吴常浑身火光大盛,院子里的枯草纷纷燃烧起来,眨眼的功夫吴常恢复如初,浑身火光缭绕,如同火神下凡。 刹那间冲刺的速度完全超过了魂兽,如同一颗火流星,直接将魂兽的身体撞出一个大洞。猴子魂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便烟消云散,只留下一颗比蜥蜴魂兽稍微大一圈的魂珠,吴常冷哼一声,接住混沌色的魂珠落下。 “大哥救我!”才转身便看到黑脸男人居然举着尖刀向小月刺去,小月为了活命,死死抓住刀刃,十根手指已经被被割的鲜血淋漓,此时刀尖距离她的眼睛只有几厘米! “你找死!”吴常怒吼一声冲了出去,掌中一团烛火直拍黑脸男人后背,根本没打算给他留活路。却没想到黑脸男人居然这么矫健,似背后长了眼,在吴常来临前一步跳开,三两下爬上高大的樟树,抓耳挠腮,仿佛一只猴子,一双眼睛里全是贪婪。 吴常将小月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诡异的男人:“怎么回事?”小月心有余悸道:“我不知道,我刚刚什么也没做,他突然捡起刀子要杀我,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刚刚肯定被他杀死了!”吴常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只见他蹲在一根树干上,满脸诡异笑容,那只断腿早已不在流血,按照道理来说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死了,怎么可能稳稳的站在那里,而且刚刚居然能手脚并用的爬上树,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 “嘿嘿嘿!小家伙,快把你身后的女娃娃交给我,爷爷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爷爷把你一起吃了!”黑脸男人的嗓音也变了,又尖又细,根本不像他刚刚的声音,从他的口气看来,更像个老鬼。 他这种突然仿佛变了个人的样子,让杨毅想起了一种灵异事件,鬼上身! 鬼上身的确存在,虽然科学解释为精神分裂症,但是还是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比如刚刚黑脸男人用那种姿势爬上树,还有他身上的血早就流干净了为什么还没死,这些科学都无法解释。 自从吴常知道愿魂会变成鬼后,他就知道了一件事,鬼上身,上身的并不是鬼,而是魂兽的一种。野兽或因为活的年岁久了,或突然有了智慧,这种情况下他们就不在是普通的动物,而是魂兽的一种,名为妖! 成为妖,便知晓人魂的好处,吞噬人类的灵魂壮大自己,妖成长到一定程度,便可以拥有各种操纵灵魂的手段。妖拥有非常针对灵魂的手段,对于吴常来说,是劲敌! 吴常望着树上的黑脸男人试探问:“猴妖?”那妖喋喋怪笑道:“还算你这小娃娃有眼力,爷爷的确是妖,不过猴崽子跟爷爷无关,不要废话,快把你背后的女娃交出来!” 这不知名的妖一声大吼,双目中的绿光直射出三尺远,吴常仿佛中邪一样要让开身子,才踏开半步,突然醒悟,强行将已经走过去的小月拉回来,一掌拍在她后颈,小月顿时昏了过去。 “咦?你这小子倒是有点道行,居然不怕我的摄魂音,嘿嘿不过你能挡几次呢?啊哈哈哈哈!”这妖的笑声又尖又刺耳,跟指甲刮黑板一个声,听在耳朵里让吴常头晕目眩,想吐又吐不出来,连昏迷的小月都蠢蠢欲动,仿佛要爬起来一样。 如此憋屈的战斗让吴常怒火高涨,愤怒就像春药一样不断鼓动吴常大杀四方,浑身火蛇缠绕,粗重的喘息声仿佛风箱。 终于,吴常忍不住了,化为火光冲出去,身上缠绕的火焰足足窜起来两米高,仿佛要把天烧个窟窿。轰的一声巨响,樟树剧烈燃烧,早已干枯的树身是最好的燃料,两人合抱的树身居然被吴常一拳打碎,此时吴常才看到那中空的树身里面居然有一只一身白毛的黄鼠狼! 这黄鼠狼完全不像野兽,藏身之处被吴常打碎居然露出惊恐的神色,原本跑向小月的黑脸男人居然直接冲了回来,嘴里还发出焦急的怒吼。 就是这个东西三番两次的戏弄自己,被一只畜生戏弄,吴常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抬手丢出一团烛火,砸向白毛黄鼠狼,却不成想那黑脸男人已经赶到,奋不顾身的冲上来,用自己的胸膛挡住这团烛火,并且死死抱住吴常的手臂,白毛黄鼠狼趁着机会顿时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