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烬》 第一章 魔气弥漫 天界之上,从瞭仙台向下望去,朦胧之间看得到下界仙山,山峦起伏,层峦叠嶂,山间薄雾缭绕,一眼望不到边际。 而以往枯寂的玄光殿内,此时却是无比热闹。 今日是天帝寿诞,众仙朝贺,此次除了天界仙家,还有魔界之尊离川前来庆贺。 但众仙家并不意外,毕竟若不是天帝,离川恐怕早死在魔界地牢内,怎会有机会坐上这魔尊之位,天帝寿诞,他理应出席才是。 天帝天后膝下有一子一女,分别名为司洛、司浔。二人乃龙凤之胎,如今已两百岁,样貌如同凡间八岁孩童模样。 殿中央的仙娥们翩跹而舞,司洛小公主在仙娥们之间来回穿梭,时不时模仿仙娥们的舞姿,稚嫩的模样实在讨喜的很。 司洵小殿下与司洛的性子相比简直是判若云泥,此时的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天后身旁。二人虽一般大,但他一直勤学苦练,很重视修习,不似司洛这般活泼。 “陛下真是好福气啊!小殿下自幼便器宇不凡,小公主又聪慧可爱,将来不知,何人能配得上殿下与公主啊!”赤弥星君捋着胡子说道。 对面的战神凌渊饮下一杯酒,清了清嗓子:“那是自然,待日后有人心仪公主,需与我打上一场,若打不过我,便没有资格娶我们尊贵的小公主。” 赤弥星君闻言笑道:“欸?战神将军此言差矣,论这天界之中,何人能斗得过将军,将军这么说,岂不是为难我们小公主未来的夫婿?” 凌渊不作回答,高傲地端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身为天界战神,创下屡屡战绩,难免有些意气风发,但为人倒是光明磊落,故而也没人同他一般见识。 “我倒是觉得…有一人与公主很是相配啊!”一向风趣昭鹤仙君醉醺醺地说道。 赤弥星君询问道:“哦?仙君口中相配之人是…” 昭鹤仙君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地走到离川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喏!离川,英姿…嗝…勃发,又身为魔界尊主,自是与公主绝配。” 此言一出,离川惊愕地看向他,谁料这昭鹤仙君说完便醉倒在地。 众仙家的话语声戛然而止,气氛冷到了极点。而天后的脸色略有些惨白,很不自在,显然昭鹤这话说的很是唐突。 “来人!昭鹤仙君醉酒醉的厉害,将他带回他府中。” 天帝语气有些不悦,待仙侍将昭鹤带走,天帝看向离川:“昭鹤仙君不胜酒力,有些口不择言,魔尊不必放在心上。” “离川并未在意,况且公主身份尊贵,离川何德何能能与之相配。” 天帝笑了笑:“洛儿年纪尚小,谈及婚事未免过早了些,倒是你,继位以来从未添过女眷,可是未有心仪之人?” “劳陛下挂念,魔界事务繁多,离川无心顾及男女情长之事。” 一时间大殿上话音又起,众仙家聊的乐不思蜀,觥筹交错间,笑声此起彼伏。 正在玩闹的司洛被笑声吸引,她不知所以地看向众人,挠了挠头,再转身看向天帝天后:“父帝母亲。”司洛边喊边小跑奔向天帝天后。 天后招了招手:“洛儿累了吧?快过来!” 可就在此时,大殿上突然涌来魔气,弥漫在玄光殿,众仙家纷纷起身抵抗,不料,一团魔气突然进入司洛体内。 “啊!”司洛吃痛大喊一声,随后悬浮在半空中,头一沉便晕了过去。 “洛儿!” 天帝天后见状急忙来到司洛身边,却发现她的周身仿佛有道结界,令人近不得身。离川上前施法想要打破这怪异现象,但法术在司洛面前毫无作用。 众人手足无措之时,司洛睁开双眼,只是此时她的瞳孔皆呈蓝色,且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面前众人。 “洛儿,母亲在这呢!你听到了吗?” 司洛对天后的呼喊没有半点反应,突然,她的双手缓缓抬起,释灵玄火在她手中燃烧,逐渐蔓延,一时间火光照遍整座大殿。 众仙家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但目前的情况令他们无暇顾及太多,连忙集中精力灭掉火势。 天帝看着愣在一旁的司浔朗声喊道:“来人,快将浔儿带走!” 一名仙侍慌乱地穿过团团魔气将司浔抱起,快速离去。 司浔趴在仙侍肩上,伸出手看着越来越远的天帝:“父帝,父帝。” 危急时刻,一名青色衣衫的男子突然走来:“快,我们三人合力压制释灵玄火。” 此人乃是陌玄上神,是天后的师兄,二人同为玄真天尊的弟子。 陌玄上神与天帝天后合力控制司洛,离川则助大家驱散魔气。许久之后,释灵玄火熄灭,司洛也晕倒在地,天后急忙将她抱在怀里。 “洛儿醒醒,睁眼看看母亲!”天后抽泣着唤着司洛。 待魔气渐渐消散,陌玄走到凌渊身旁说道:“是噬魂樽,我们去瞧瞧。” “嗯!” 二人来到战神殿后发现,果然是安置在战神殿的噬魂樽在不断向外散发魔气,樽内红光隐隐闪烁。 “果然是他!”陌玄看着眼前的噬魂樽,皱着眉说道。 “上神可有办法?” 陌玄蹙着眉头,沉吟片刻:“或许利用苍鸿之印加以封印,能暂时压制魔气外泄。” 陌玄施出苍鸿之印,但似乎有种力量与陌玄相抗,令他着实吃力。 许久过后,封印成功,噬魂樽先是晃动了几下,便没了反应, “这般就成了?”凌渊不免有些疑惑。 陌玄轻叹口气:“成了,但不知这苍鸿之印能压制多久,还是要劳烦战神多加防范才好。” 凌渊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二人满面愁容地看着噬魂樽,殊不知不久的将来,这东西将为天界带来灾难。 陌玄来到司洛寝殿内,只见天后在司洛身旁,捧起她的一只手摩擦着,时而摸摸那张稚嫩的脸。 天帝见陌玄走来,向前一步问道:“陌玄,噬魂樽怎么样了?” “我已用苍鸿之印封印住噬魂樽,但不知能压制多久。”说完便向司洛床边走去,焦急地问道:“洛儿怎么样了?方才我瞧她体内的魔气外泄,恐怕其余仙家也都注意到了,她的身世…” 天后哽咽着:“本来有焜丹压制着,可噬魂樽的魔气进入洛儿体内那一刻,自身的魔气也不受焜丹的压制了。” 天帝站在一旁,手轻拍天后的肩说道:“众仙家那倒能解释,可现在洛儿体内的仙魔两气相冲,释灵玄火也因此不受控制,若找不出压制的办法,可如何是好。” 陌玄站在一旁苦思冥想,当下心中便做了个决定,他看向天后,眉头紧锁,口中的话有些难以言表。 他在心里反复斟酌后说道:“将洛儿交给我吧!” 天后看了眼天帝,随后又望向陌玄激动地说道:“不!你不能把她带走!” 陌玄皱了皱眉看向司洛:“我知道你不舍,可天界仙气过盛,对洛儿极为不利,你如此强留又有何意义?” “那,那我可能去看她?”天后试探地问道。 第二章 初见司洛 陌玄沉下神色:“不可。” “为什么?我身为天后,连自己的孩子都见不得吗?”天后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来。 “简玥。”天帝突然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又压低声调道:“听陌玄的吧!” 天后颓废地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司洛,不停地抽泣着,眼中尽是不舍。 另一边的司洵不懂发生了什么,很是担忧妹妹,便往司洛的寝殿走去,却看到陌玄上神走了出来,怀中正抱着昏睡的司洛,他眼见着陌玄走出房门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他面前。 司洵连忙跑到房中:“父帝母亲,陌玄上神为何将妹妹带走了?” “洵儿,过来!”天帝向司洵招了招手:“洵儿,洛儿病了,暂时不能留在天界。” “不要!父帝母亲,我会照顾妹妹,不让她再受伤,妹妹还小,离开我们就没人照顾她了!”司洵失声大哭。 天后蹲下身来擦拭着司洵的眼泪,嘴角牵强地扯出一丝笑颜:“洵儿,洛儿留在天界会影响她养病,有上神在,一定会照顾好她的。洵儿只要勤奋修习法术,待日后有能力保护洛儿了,她就可以回来了,好不好?” “母亲…”司洵迟疑片刻,许是知道自己不能改变什么,便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泪:“母亲,洵儿一定刻苦修习,替父帝母亲分忧,让妹妹早日回来。” 天后见司浔乖顺的模样,紧紧抱住了他,手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天帝来到大殿与仙家们商议噬魂樽之事,其中不乏支持毁掉噬魂樽之人,而此意见也曾数次被人提及。 离川左顾右盼后上前拱手道:“陛下,此物为极阴之物,目前尚未有将其毁掉的办法,若毁不掉,无人知晓噬魂樽的危害有多大。” 天帝点头会意:“嗯,魔尊此言有理,在无十全把握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此事说到底,也是我魔界之事,离川深感愧疚。” 天帝会心一笑:“你与桀骜不同,桀骜野心昭著,妄想吞并六界,最终自食其果,而这一切皆与你无关,还望你妥善治理魔界,莫要令本座失望。” 离川认真地聆听着天帝的教诲,淡然恭顺道:“那离川便先回魔界,待寻得摧毁噬魂樽的办法,离川必定前来告知,陛下若有何需要,可随时传唤,在下定竭尽全力。” “嗯。” 当天,离川回到魔界后将属下寒隐传来。 “寒隐,方才桀骜似有苏醒的征兆了。” 寒隐听得一惊:“那现在如何?” 离川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忧心忡忡地说道:“他利用噬魂樽扰乱天界,还伤了司洛公主,现下已被陌玄上神用封印压制。“ “那天帝可有为难尊主?” “没有,”离川猛然转身:“寒隐,如今噬魂樽虽有封印压制,但你需时常留意,本尊决不允许桀骜再活在这个世上。” “是!” 离川有些怒火中烧,抑制不住的双手颤抖,一副苦大仇深得模样,似与桀骜有着深仇大恨般。 此时大殿上议论纷纷,有仙家突将话锋转向司洛。 “陛下,方才我等都见到公主的体内,似乎有魔气破体而出。”赤弥星君话语中已将司洛视为不详之人。 天帝故作镇定地说道:“洛儿只是受魔气入体,扰乱体内真气罢了,归根结底不过是个孩子,根基太浅,无法抵抗魔气。” 话虽已至此,赤弥星君却仍旧不依不饶:“为防不测,还请陛下让我等查验一番,看看究竟是魔气入体,还是…有些别的缘由。” “赤弥星君这话是何意思。”天帝有些恼怒。 一旁的元耀星君站出来做了个揖:“陛下,昔日天界医官曾说天后只怀有一子,可两百年前天后却诞下两名婴孩,我等姑且相信是医官的误判,但如今众仙家看的是清清楚楚,小公主被魔气入体后,体内却迸发出更大的魔气,试问陛下和娘娘都是仙族,如何生的下带有魔气的孩子?” 其他仙家闻言左顾右盼,与旁人交头接耳,片刻后一同面向天帝,异口同声道:“为保天界安宁,还请陛下交出小公主。” 天帝心怀忐忑,却面不改色地说道:“洛儿伤势严重,已被送往别处调息身体,本座尚不能给众仙家一个明确的答复,但本座保证,我天界定会安然无恙。” 众人见天帝如此执拗,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赤弥星君也闭口不言,毕竟这天帝不愿将司洛交出,他们又能如何。 另一边,陌玄带司洛匆匆回到北穹山,迎面走来一位翩翩公子,他是陌玄的大弟子锦尧,一身水蓝色衣衫尽显斯文儒雅。 锦尧迎面走来做了个揖:“师父,她是?” “是洛儿,突发些状况,要暂留在北穹山,你随我进来。”说完陌玄便快步走向房中,锦尧紧随其后。 回到房中,陌玄将司洛放在床上,伸手在司洛胸前探试仙元,她的体内除了仙气,还有股魔气在乱窜,释灵玄火虽已渐渐平息,但不知何时会再次爆发,陌玄收回手,叹了口气。 锦尧静待一旁,见陌玄愁眉不展开口问道:“师父,究竟发生何事,徒儿可能做些什么?” 陌玄起身挥挥衣袖:“你可记得为师同你讲过的,洛儿的身世?” 锦尧点了点头:“记得,莫非和这事有关系?” “嗯,”陌玄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桀骜渐渐在噬魂樽中苏醒,魔气外泄,洛儿体内的焜丹被魔气冲破,使本体的仙魔两气达不到平衡,冲击着释灵玄火,连为师与天帝天后合力也勉强控制。天界仙气旺盛,若不能让仙魔两气达到平衡,便不能再回到天界。” “释灵玄火?”锦尧嘴中重复着这几个字。 陌玄抬眸见锦尧若有所思得模样问道:“锦尧,你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锦尧思虑片刻:“师父,徒儿修习的是水系法术,又持法器破冰刃,若我利用破冰刃或许能压制释灵玄火。” “嗯,水系法术确能压制玄火,此法虽可行,但我凤族的玄火非常人能忍受,稍有不慎便会被火力重伤,你虽法术精湛,但此事并非你想做就能做到的,最重要的是你持之以恒的决心。” “师父,让徒儿试试吧,眼下尚未有更好的办法,徒儿会加以谨慎,再寻找其他办法。” 陌玄点了点头:“嗯,那为师就暂且将洛儿交给你了,守在她身边时,一定要小心,万万不可轻视。” “是,师父。” 陌玄离开房内,想到审经阁查阅书籍,寻得此状况的解决方法。 锦尧送陌玄出房门后回到床边,定定地看着司洛,神色格外柔和。虽然她的事锦尧全都知晓,但这却是他初次见到司洛,看着她稚嫩的模样,引起锦尧对其怜爱的心意。 不一会儿,司洛突然扭了扭身子,嘴里发出哼哼唧唧得声音,随即揉了揉眼睛便睁开了眼。 司洛睁眼便看到面前的锦尧,立刻坐了起来,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说完,她谨慎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感到很陌生。 锦尧温和地对司洛说道:“我叫锦尧,这里是北穹山,是陌玄上神,也就是我师父把你带到这来的。” “父帝母亲呢?我要找父帝母亲,我要王兄。” 司洛突然下床光着脚跑了出去,锦尧有些不知所措,拿起鞋子追了上去:“洛儿,鞋!” 第三章 师父闭关 司洛不过是个孩童,怎跑得过锦尧。果然,她没跑多远,便被锦尧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放我下来!我要回天界!”司洛挣扎着,双手捶打锦尧的肩膀,两只脚也不停乱踢。 锦尧哪有这哄小孩子的经验,一时拿司洛没办法,将她放在一旁的石凳上,双手抓着她的胳膊,温声细语地哄着。 “洛儿,你先暂时留在这,我会照顾你,等你病好了,我便送你回去好不好?” 司洛听完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我要回天界,我不要待在这,我要回去。” “你别哭啊洛儿!” 正当锦尧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瞥到一旁的藤蔓,想到个主意。 “洛儿,你玩过藤椅吗?会摇的那种椅子。”锦尧急得眉毛蹙紧,额头上渗出些汗滴。 司洛终究是个小孩子,听到玩的顿时来了精神,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她抽了抽鼻子说道:“没,没玩过。” 锦尧叹口气后笑了笑,细心地擦去司洛脚掌上的尘土,替她穿好鞋子,并擦去她脸上的泪珠,随后将她抱下来牵起她的手。 “来,你站这看着。” 二人面前是一面墙,墙上布满藤蔓,锦尧双手灵力运转,将藤蔓斩了下来,一束束蓝光与藤蔓缠绕。 “哇!”一旁的司洛见此一幕不禁张大了嘴。 锦尧看向司洛那诧异得目光笑了笑。片刻过后,只见那些本杂乱不堪的藤蔓,在缕缕蓝光中化做一把藤椅。 锦尧看着藤椅,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司洛含笑道:“洛儿,来试试吧!” 锦尧说着便抱起司洛,将她放在摇椅上,自己则绕到她的身后轻轻推着藤椅,司洛一时忘记悲伤,玩得乐不思蜀。 正当司洛玩得兴起,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师兄!师兄!” 只见几名与锦尧穿着相似的弟子跑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师兄,这,这就是天界的小公主吧?”为首说话的是二弟子白羽,因跑得太急,说话有些磕磕巴巴的。 锦尧走上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见到师父了?” “见到了,师父说他收了天界小公主为弟子,并带了回来,让我们好好照顾她,我们便过来瞧瞧,没想到我们的小师妹还蛮可爱的。” “弟子?”锦尧看向司洛,嘴中念叨着这两个字,随即蹲了下来,揉了揉司洛的脑袋。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妹了。”锦尧的声音温润如玉,目光坚定地看着司洛,自此以后,他的生命中多了个极为重要的人。 三百年后。 清晨,天蒙蒙亮,窗边的鸟叫声吵醒了熟睡的司洛,她抻了抻懒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 三百年过去了,她已出落的楚楚动人,纤细的腰身,肌如凝脂般洁白细嫩,许是刚睡醒的缘故,此时的她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她起身走出房门,再次抻了个懒腰,环顾下四周后向别处走去。 司洛来到锦尧的门前敲了敲门,试探地问道:“师兄,你起来了吗?” 见屋内没有回响,司洛又用力敲了敲:“师兄。” “洛儿。” 司洛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转身便瞧见锦尧正站在她身后。 锦尧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昨日伤了元气,怎么不多睡会?” 司洛一笑挽过锦尧的胳膊:“一早被窗外的鸟吵的没了困意,便来找师兄你了呀!” 锦尧刮了下她的鼻子,一脸宠溺地注视着她,目光渐渐灼热。 “司洛……” 突然,一个暴躁得声音传来,二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白羽一脸愤怒地快步走来,司洛倒吸口凉气,急忙躲到锦尧身后,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 “司洛,我一猜你就在这。”白羽见司洛躲到锦尧身后指着她愤愤说道:“别躲!你给我出来!” “白羽,你身为师兄,为何对洛儿这般厉声厉气?”锦尧质问道。 白羽右手一摊,将手中之物置于地面,一只神兽逐渐变大。 此神兽名为夫诸,本是雪白的毛发此刻却变得黑漆漆的。当它看到司洛时,立刻颤巍巍地走到白羽身后,貌似很害怕她。 白羽气得脸色通红:“师兄你瞧,她把夫诸烧成什么样了?你还在这护着她,再这样下去,她都快无法无天了!” 司洛探出个头,双手抓着锦尧的衣袖,理直气壮地说道:“是它先咬我的,你把它带回来一百年了,它谁都不咬,就追着我咬,我不烧它,烧谁啊?”说完便又立刻将头缩了回去。 “你…”白羽指着司洛,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锦尧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洛儿烧了夫诸是不对,但你的神兽也需好好管教才是,若是日后伤了人可如何是好,此事就算了吧。” “师兄……” 白羽刚要反驳,锦尧便对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莫要再不依不饶。 “洛儿,你再用玄火伤夫诸一根毛发,我就把你吊在山门口。” 说完,白羽知趣地离开,那烧得黑漆漆的夫诸紧随其后,走时还不忘回头呲着牙凶司洛,没了方才那胆怯的样子,刚才那一幕显然是它装出来的。 司洛看着白羽越走越远,这才敢松开锦尧的手,调皮地冲他离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她踮起脚尖见白羽走远,回头冲锦尧娇声道:“谢谢师兄,若不是师兄在,白羽师兄才饶不了我。” “小惹祸精,就算我不在,白羽也不会拿你怎样,反倒是你,总是作弄于他。” 锦尧看向空中:“时候不早了,我们去给师父请安吧。” “嗯,走吧。”司洛挽着锦尧的胳膊并步而行。 二人说说笑笑间,很快便来到言泽殿,陌玄身着玄色长袍,正盘坐在塌上颐神养性。 “师父,徒儿来给您请安。”司洛和锦尧异口同声地说道。 陌玄缓缓睁开双眼,开口道:“锦尧,昨日洛儿情况如何?” 司洛听到此话看向锦尧。 “回师父,还是没什么起色,北穹山虽有师父布下的结界,但我等皆是仙身,难免对洛儿有些干扰。” “嗯,这也是不可避免的,锦尧,为师明日需闭关一些时日,北穹山的一切事务暂由你来打理。” 陌玄看向司洛沉声道:“洛儿,为师闭关这些时日,你好生待着,不要给你师兄添麻烦,记住了吗?” “我哪有这么爱添麻烦。”司洛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低头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司洛连忙改口道:“没什么,师父,洛儿一定不给师兄添麻烦,您放心吧!” “嗯,好了,你们先出去吧!” 锦尧和司洛拱手道:“是,师父。” 天界大殿上,天帝天后高坐在上,司洵站在殿中央,三人皆面色凝重。 “父帝,三百年过去了,妹妹还不能回来吗?” 天后坐在一旁不语,看着天帝,期待着他的回答。 天帝蹙了蹙眉回道:“不能。” 这两个字让天后大失所望,这显然不是她期待的结果。 “为什么?”司洵很是不解地问道:“父帝,洛儿被陌玄上神带走的时候,我年纪尚小,您不说我可以理解,可如今我已能独当一面,您为何还是不肯说?洛儿之事,绝对不止魔气入体那么简单。” “洵儿。”一直未开口的天后打断了司洵:“不可这般对你父帝讲话。” 第四章 妖帝暴毙 司洵垂下头:“是儿臣的错,儿臣只是担心,这三百年来我们从未去看洛儿,她一定很难过,儿臣只想知道缘由,帮父帝母亲分忧,让妹妹早日回来。” 天帝叹了口气:“唉,我们何曾不想让洛儿回来,只是有些事不似你想的这般简单,不对你说,也是为了你们好,此事日后休要再提,你先退下吧。” 司洵欲言又止,但天帝话已至此,他最终还是失望地低下头:“儿臣告退。” 司洵一路垂头丧气地回到霜华殿,只见一仙子在殿外徘徊,似乎等了很久。 “简瑶仙子有何事吗?” 简瑶走近司洵莞尔一笑道:“小仙无事,只是来看望殿下,殿下为何愁眉不展,可是为什么事烦心吗?”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想休息一下,仙子若无事我就先进去了。” 简瑶听到司洵这么说,觉得自己的到来有些唐突,一时难为情道:“那,那小仙就先离开了,殿下好生休息。” “嗯!”司浔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向寝殿走去,将简瑶独自留在原地,场面令她很是尴尬。 简瑶失望地离开,她爱慕司洵的事人尽皆知,可心仪之人却从不多看她一眼。每每想要向司洵表明心意,却在面对面时将心里练了许久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不知不觉来到雾凇池旁坐下,置身于层层薄雾中,池中涟漪映出她的倒影,如她的心摇摆不定。 “简瑶,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啦!”不远处的司命星君急三火四地跑来,他将手中之物摊开,是对耳坠子。 简瑶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些的。” “我这不是想着天界的东西你都见惯了,这不,跑到凡间寻了个首饰,你还别说,这凡间的东西还蛮不错的。” “算了,你还是送给其他仙子吧!”说着简瑶便起身离开。 司命连忙追上前:“哎!简瑶,你心中虽爱慕殿下,可本星君又何曾不是对你牵肠挂肚,既然我们都爱而不得,你又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简瑶突然停下脚步,司命一个不注意便撞在她的身上。他打量着简瑶问道:“简瑶,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说够了没有,再乱说,当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司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好好做你的差事,没事不要来烦我。” “简瑶,我…” 简瑶随即使了个眼色,司命没敢再多说,气馁地说道:“好好好,我走就是了,这东西嘛,我就先替你留着。” 说完,他便垂头丧气地离开,还时不时回头看简瑶,似乎在等她回心转意,能叫住他。 司命走后,她又坐回雾凇池旁,神色凝重地看着池中泛起的阵阵涟漪。 此时的妖界发生了一件大事,妖帝突然暴毙,整个妖界哭声不断,公主幽瑟在灵棺旁失声痛哭。 一人走来看了看灵棺,跪在幽瑟身旁揽过她的肩膀:“瑟瑟,别哭了,父王在世时最疼的就是你,你这个样子,父王会心疼的。” 说话的人名叫姜显,两百年前他来到妖界,因法术高强,为人又圆滑,深受妖帝的赏识,后与幽瑟相爱,两人在一百年前大婚。 “阿显,父王从未和谁有过仇怨,他究竟是被谁所杀?父王那么赏识你,你一定要找到凶手,替父王报仇啊!” 幽瑟的模样让他很是心疼,姜显将她拥入怀中:“瑟瑟,我答应你,一定早日将杀害父王的凶手抓住,一定!” 说完,姜显看向灵棺,唇角勾起一丝得逞得笑意,神情很是怪异。 四个月后,天界战神殿内,噬魂樽发出一男子的声音。 “战神,要不了多久,本尊便能冲破封印,届时,你们都要成为噬魂樽下的亡魂。” 声音是从噬魂樽内发出的,那声音的主人便是前任魔尊桀骜。 他以自身全部修为留下一丝残魂在噬魂樽内,与噬魂樽结下血契合为一体,只为那持续了万年的执念。 凌渊拿起噬魂樽淡笑自如地说道:“桀骜,五百年前你未从我手下逃脱,那么以后,你也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区区一个噬魂樽,怎会另本战神惧怕,你还是好好待在这吧,起码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哈哈哈!”桀骜猖狂大笑:“你们天界的人最擅长说大话,你若真不怕,那为何迟迟没有对噬魂樽下手,为何我还能活过来?战神,我呸!等我出来,新账旧账我们一起算,等我,等我…” 凌渊冷哼一声:“哼!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多大的天。” 桀骜不再言语,噬魂樽内的红色光芒若隐若现。 这是他苏醒后第一次开口说话,有苍鸿之印在,桀骜连说几句话都要耗费很大的精力。 离川正在椅榻上支额小憩,寒隐快步走了进来,身旁还拉开个魔兵。 “尊主。”寒隐对椅榻上的离川做了个揖。 离川抬眸没好气地问道:“何事?” “回尊主,属下发现此人行迹诡异,便跟着他一路到了北穹山,不知为何,他在山门外鬼鬼祟祟,属下便将他带了回来,听候尊主发落。” 离川看了看此人开口道:“北穹山?陌玄上神的居所,你身为魔界中人,跑到上神的栖身之所,意欲何为?” 那魔兵眼神躲躲闪闪,含糊不清地说道:“回尊主,属下,属下就是,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离川突然提高声音,将那魔兵吓得浑身一颤。 离川凭空扼住了魔兵的脖子,又重重的摔在地上:“你应该清楚,本尊的脾气不怎么好,说,为何要去北穹山,受了何人指使。” 寒隐狠狠地照那魔兵的肩上踢了过去:“还不老实交代,尊主还能饶你一命,不然把你交给陌玄上神,治你个窥探上神的罪。” 那魔兵吓得不轻,想要说出实情,可他刚要开口,便被一缕魔气钻入脑中,魔兵随即倒下,当场没了性命。 寒隐手中瞬间化出利剑,刚要追出去,便被离川拦了下来。 “不必追了。” 寒隐疑惑地说道:“可是…” “魔界不知有多少桀骜的余孽,想必现在都听命于屠琅,既然他敢如此明目张胆,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你定是追不到的。” 离川语气中似乎对这并不意外。 他看了看那死去的魔兵又开口道:“不过,屠琅为何派人去北穹山?” “要不要属下去查探一番?”寒隐开口道。 离川抬手阻止寒隐:“不,北穹山是陌玄上神的地界,贸然去调查,倘若被陌玄上神知道,恐会生出误会。” “是属下考虑不周。” “稍后本尊亲自去拜会一下陌玄上神,顺便了解一下北穹山究竟有什么值得屠琅惦记的。” “可需属下陪尊主同去?” “不必,寒隐,今日起,将魔界彻底排查,我倒要看看,这魔界究竟留有多少余孽,敢在本尊面前如此嚣张。” “是。” 妖界一处山洞中,一个浑身散发魔气的人身披斗篷,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样貌,他语气阴沉地说道:“蠢货,这点事都办不好,该死。” 第五章 前往北穹 此人是前任魔尊桀骜的手下,屠琅。自桀骜身死后他便躲了起来,为日后魔尊重生做下准备。 “主人,属下不明白,我们要那天界公主有何用?”魔兵问道。 “哼!公主?天界如此隐瞒,真当这世上无人知道真相了吗?待尊主归来,少不了要用到那丫头。” 魔兵又说道:“可那离川已经提高了警惕,我们做事要更谨慎些了。” “不管多难,尊主都一定要出来,届时,这整个六界,都是尊主的。” 山洞中魔气甚大,充斥着浓浓的压抑气息。 与之不同的北穹山则是仙泽旺盛,却在司洛来到北穹山时,被布下结界。 司洛在练场上施出释灵玄火,火势越来越大,渐渐的,她的双眼呈蓝色,玄火如同猛兽般将司洛吞噬。不远处的夫诸怔怔地看着,那火焰的温度使它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一旁的香还未燃尽,玄火熄灭。司洛瞄向一旁的香浅浅笑道:“时间刚刚好。” 就在她正开心的时候,夫诸偷偷跑到司洛身后,一跃而起用头使劲撞向她。 “啊!夫诸,又是你。” 司洛被夫诸撞倒后,夫诸连忙将她的一只鞋叼走逃跑。 “喂!你别跑,把鞋还我。”她边喊边一瘸一拐的对夫诸展开追逐。 “啊!”地上的小石子硌得她脚生疼,她坐在地上撅着嘴瞪着夫诸。 夫诸看到司洛坐在地上,便停了下来,叼着司洛的鞋子定定地看着她,白羽闻声走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样的夫诸!让你处处和我作对,还烧我的神兽,怎么样?报应来了吧!” 司洛抬头看了看白羽,脸色一变,小嘴一撅,开始低头轻声呜咽。 白羽见司洛哭哭啼啼的,有些慌了,连忙走过去蹲在司洛面前问道:“洛儿,你怎么哭了?是脚坏了吗?我看看!” 白羽刚抬起司洛的脚,司洛便用力一踢,重重地踢在了白羽的脸上,将他踢倒在地,随后起身跑向夫诸夺回鞋子。 “司洛,你…你敢踢我。”白羽擦了擦脸指向司洛愤愤说道。 “怎么样?谁叫你的神兽总欺负我的,真是物似主人形,主人这样,神兽也好不到哪去。” 这几句话彻底惹怒了白羽,他猛然起身指向司洛:“你真是不识好歹,我是怕你失了心智没人管,才叫夫诸暗中跟着你,没想到你这般不识好人心,夫诸,我们走!”白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愤愤离去。 司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看着白羽离去的身影,回想这些年,虽然她与白羽一直打打闹闹,但司洛知道,这个师兄终究是心疼她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司洛小声嘟囔着,撅着嘴离开。 锦尧端坐在门外的石凳上看书,看得十分入迷,早已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 此时走来一弟子,名叫于凡:“师兄,山门外来了位稀客,师兄可去瞧瞧?” “稀客?”锦尧不舍地放下书,起身整理下衣衫说道:“我去瞧瞧。” 司洛百无聊赖的闲逛,见到了向山门外方向走去的锦尧。 “师…”司洛刚要喊锦尧,但又出于好奇,于是便偷偷跟了过去。 锦尧来到山门结界处,看到离川便手一挥,只身走出结界,司洛则躲在不远处的一座石墩旁。 锦尧打量了离川便拱手道:“不知魔尊来我北穹山,所为何事?” “你是何人?怎知我的身份?”离川诧异地问道。 “在下是陌玄上神的大弟子锦尧,尊主气势不凡,何况…”他看着离川拇指上的扳指继续说道:“此扳指为历代魔尊所有,想认不出都难。” 离川看着手中的扳指笑了笑:“此次本尊来是有事求见陌玄上神,不知上神可在?” “师父近日闭关,山内一切事务皆由在下暂管。尊主有何事可与我说明,待师父出关,在下必定告知师父。” “方才魔界抓回个桀骜余孽,定是受屠琅指使,他在北穹山外徘徊许久,被本尊的手下带回魔界后,未等问出蛛丝马迹,便被人暗中灭口。此次前来,便是想问问,北穹山是否有什么人或事,另屠琅觊觎。” 锦尧心头一沉:“原来如此,不过我山内并没有什么与屠琅有关的事。” 离川与锦尧相视不语,片刻过后离川先开口道:“北穹山布下如此强大的结界,莫非有什么是连上神都惧怕的?” “魔尊的好奇心还真是重啊,师父之所以布下结界,乃是众多弟子中有些年纪尚小,怕私自跑出去惹些什么麻烦,并无其它原因,无需魔尊担忧。”锦尧语气有些不耐烦。 离川笑道:“是本尊多管闲事了,待上神出关,本尊再来拜访,就此告辞!” “恭送魔尊!”锦尧拱手道。 离川一个转身便消失在锦尧面前,留在原地的锦尧却面露难色。 “瞒不住了吗?”他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结界,原路折返回去。 司洛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见锦尧走远,留在原地琢磨二人的对话。 “师父是为我布下的结界,师兄为何隐瞒,又露出这幅神情,难道,是因为我吗?”司洛默默地说着。 当她转身望向结界外时,离川竟在结界外看着她,一时两人沉默着看着对方。 离川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在他二人对视的一瞬间,心脏仿佛跳出喉咙。 司洛反应过来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离川低声问道:“你也是陌玄上神的弟子?” “嗯,我叫洛儿,方才听到你是魔界尊主,嗯…我听人提起过,你叫离川?” “洛儿,幸会,初次见面,竟是这种场景,还真是…” “你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离川缓过神来笑了笑:“你方才也都听到了,未免魔界与北穹山生出误会,所以我想查出事情真相。” “哦,可是我也不清楚,帮不到你,我要走了,若是叫师兄发现我就惨了。” “嗯,那在下也告辞了,有机会再见!” 司洛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离川看着她的背影,一时看愣了神,停留片刻后消失在山门外。 离川回到魔界,久久不能忘记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姑娘,一直以来,没有哪个女子能让离川多看一眼,更别提让他如此记挂,而且,他似乎觉得曾在哪见过司洛。 寒隐来到他面前做了个揖:“尊主。” 离川未留意寒隐的到来,脑海中都是司洛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这一幕让寒隐觉得甚是奇怪,声音大了些说道:“尊主,你不是去北穹山了吗?怎么…” 离川收起脸上的笑说道:“没事,本尊方才发现,北穹山布下了结界,但陌玄上神的大弟子似乎有所隐瞒,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在意。” 说完,离川沉默许久,心中思绪万千。 “她为何那么眼熟?洛儿…陌玄…”他突然一怔,惊声道:“难道是她,司洛,没错,一定是她,当初便是陌玄上神与天帝天后合力救下的公主,从此所有人都不知公主下落,现在看来,便是陌玄上神将她带走的。” 第六章 修补结界 寒隐在一旁听的糊里糊涂的:“尊主,你是说,天界公主被陌玄上神带回了北穹山?可是屠琅为何要寻公主呢?” “屠琅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尚未得知,但天界为何如此隐瞒公主的下落,仅仅只是因为魔气入体吗?陌玄上神又布下如此强大的结界,公主和桀骜的事,究竟有什么关系?” 离川陷入沉思中,对这些谜团很是困惑。 司洛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方才的一切,勾起她一直以来的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魔气入体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为什么她一定要在北穹山,为什么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曾来看望她。 这些疑惑让她内心备受煎熬,她感觉自己一直被隐瞒。从前,现在,以及未来的每一步,都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她停下脚步摊开双手,玄火渐渐燃起。突然,她的双眼呈蓝色,死死盯住手中的玄火:“仅仅是因为这个吗?所以要抛弃我?” 话音刚落,司洛手中的火焰逐渐蔓延。 锦尧刚来到练场,众人便一同发现释灵玄火正在燃烧,白羽指向火光处:“师兄快看,是释灵玄火。” “洛儿出事了,快走!” 众人赶到时,只见司洛此刻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锦尧上前想要控制她,却被一股力量击开。 “洛儿,快醒醒,控制玄火啊!”锦尧一边试图攻破那股力量,一边大喊。 可司洛听到锦尧的呼喊并无半点反应,并且周身散发出强大的魔气,一旁的弟子都楞在原地。 片刻后,司洛慢慢向空中升起,双手在胸前交叉,随后仰天将火焰投上空中。 锦尧连忙施出破冰刃,破冰刃快速悬浮在司洛头顶,一缕缕寒气围绕在她周围,不一会,周围的火焰渐渐消退,司洛缓缓下沉,锦尧急忙伸出手接住了她。 锦尧拂去司洛脸上散落的头发,轻声呼唤着她:“洛儿,洛儿。” 司洛皱了皱眉,虚弱地说道:“师兄,我……” “没事,都过去了。” 许是消耗过多体力的原因,司洛头一沉晕了过去。锦尧将她抱起带回房中,他试探司洛的真元,蹙着眉叹了口气,替司洛盖好被子便走出房间。 锦尧出了房门却发现,结界竟然快破了,此时白羽带着多名弟子匆匆赶来。 “师兄。” “我看到了,结界快破了。” 白羽又开口道:“师兄,我把习成布阵的弟子都带来了,此刻师父在闭关,我们不妨试试。” 锦尧径直走到人群中间说道:“众弟子,布阵。” 随着锦尧的命令,众弟子快速列阵,锦尧双手翻转数下,一幅阵图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猛地将阵图施向空中,其余弟子见状,按着锦尧的招式共同施出法术,十几道蓝光与中间那道光相聚的一刹那,一道耀眼的光芒猛得炸开,晃得众人睁不开眼。 不一会儿,那光芒渐渐变弱,向四周蔓延,直至将整片北穹山笼罩住,结界成功,众人看着已经弥补好的结界欢呼着。 “结界虽已修补好,但日后我们需要更加谨慎,尽量在师父闭关的日子里能够安然无恙。”锦尧神情不安地说道。 白羽手一摊放出了夫诸:“夫诸,以后要多加留意洛儿,记住,不许再胡闹了。” 夫诸听到白羽的嘱咐,乖巧地点了点头。 过后锦尧一直在司洛身旁守候,两个时辰过去了,司洛缓缓睁开双眼,轻声唤了声师兄。 锦尧温柔地问道:“洛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司洛摇了摇头,却流下两滴眼泪,随即坐起身来抱着锦尧开始呜咽:“师兄,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我只是受伤了而已啊!为什么这么多年,就连一面也不愿见我。” 锦尧见她如此伤心,心中更是难过,轻轻拍着司洛的后背安慰道:“天帝天后自是有他们的苦衷,更怕稍不留意你就会受到伤害。况且,你有师父,有我,有诸多师兄疼爱,我会一直陪着你,守着你,洛儿不用怕。” 安慰过后,司洛的哭泣声渐弱,他拉开司洛问道:“傻丫头,饿不饿,师兄去给你拿些吃的好不好?” 司洛点了点头,锦尧一脸宠溺地笑了笑,起身向门外走去。 回想方才的对话,司洛头阵阵苦涩,虽平日的她看似没心没肺,但总在独自一人时,回想着昔日在天界的一切,有父帝母亲的疼爱,王兄的陪伴。而那段时光如今却成了最遥不可及的奢望,她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白羽来到房门前敲了敲门:“洛儿。”白羽轻唤一声,身后还跟着个夫诸。 司洛见白羽来了,撅了撅嘴便躺下,还将被子拉过头顶。 白羽蹑手蹑脚地走近她,支支吾吾问道:“洛儿,你没事吧?那个…我知道,我经常欺负你,但是夫诸真的是我让它看着你的,就是怕你出事,它好通知我们,不是我叫它欺负你的,不信,不信你问它。” 这番话一出,司洛不禁捂嘴偷笑,生怕叫白羽听到。 白羽见她没反应,便指着夫诸问道:“夫诸,你说,是不是我叫你欺负洛儿的。” 夫诸不满地叫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 “夫诸,你什么态度,平日里怕是太惯着你了,我告诉你,以后你若再欺负洛儿,我就把你丢出去。” “好啦!”司洛掀开被子坐起身:“你好歹也是师父的徒弟,竟同一神兽斤斤计较,未免太过小肚鸡肠了吧!再说,它这么欺负我,还不是跟你这个主人学的。” “你…”白羽刚想辩驳,又好声说道:“对对对,都是跟我学的,那…你能原谅我了吗?” 司洛忍不住笑了笑,又强忍笑意说道:“咳咳,我才不和某些人计较呢!” “呐!你说的啊,以后我们谁也不要再提此事了。” “一言为定!” 二人相视一眼后止不住发笑,连夫诸都开心地连转数圈。 白羽想起方才结界之事,对司洛说道:“对了洛儿,你知道吗?今日你的玄火威力特别大,竟然连师父布下的结界都被你烧出了窟窿,还好师兄们够厉害,修补了结界。” “什么?我把结界烧出了窟窿?”司洛不可置信地问道。 白羽点了点头:“对啊,可惜你控制不好玄火,不然日后定大有作为,只是我们虽然修补了结界,但却不如从前那般牢固,只能等师父出关再重新布下结界。” “白羽。”锦尧端着吃食走进房中,打断二人的对话,脸色沉重地说道:“洛儿刚醒,你说这些做什么?” 白羽挠了挠头笑道:“嘿嘿!师兄,我这不是怕洛儿闷,来陪她聊聊天嘛,额…那我走了,你们聊。” 白羽冲夫诸使了个眼色,便快步离开房内。 锦尧见司洛愣神,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司洛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笑笑:“没有啊。” 他将吃食递给司洛说道:“第一次见你和白羽这般和气,怎么?和好了?” “有吗?我就是看他态度诚恳,给他个面子罢了,太过斤斤计较,未免有失身份。” 司洛嘴硬的样子令锦尧无奈地摇了摇头,再见她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暂且落下。 第七章 再次相见 一个月后,离川终日惦念司洛,终于忍不住想去见她,但来到北穹山时,他瞧着眼前的结界来回踱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决定离开。 正当他转身刚要离开,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离川。” 离川脸上露出笑意,立刻转过身看向声音的主人,快步走向她。 “我以为见不到你了呢。”离川笑着说道。 “见我?”司洛好奇地问道:“你这次是特地来见我的?” 离川点了点头,好不容易见到司洛,他竟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司洛继续问道:“我们才见过一面,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上次见过你以后,觉得你很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便时常想起你。” “我自幼便在山内长大,从未离开过,许是你见过与我相似之人吧!” 离川闻言心中只道这司洛竟也甘愿被困在山内,更是好奇究竟为何,她会被这般保护。 片刻后离川又直言道:“在下既有幸与姑娘相识,甚是投缘,不知洛儿可否愿与在下交个朋友?” 司洛撇了撇嘴指着结界:“隔着结界交朋友吗?” “无碍,我虽不知陌玄上神为何布下这结界,但总不至于将你困在这一辈子吧!我们总会有相见那天的。” 司洛点了点头,突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洛儿,洛儿你在哪?” 司洛连忙说道:“不好,于凡师兄来了,你快走吧,让他们发现就糟了。” 离川颔首道:“嗯,洛儿姑娘保重,有机会再见!” 司洛见离川离开后,向着声音方向走去。 “于凡师兄!我在这!” “洛儿,你怎么跑这来了?” “师兄,我刚才看到个兔子,就追过来了,”说着还挠了挠头故作寻找得样子:“哎?怎么不见了?” 于凡下意识看向四周,确定没有什么所谓的兔子后道:“好了好了,哪有什么兔子,定是你看错了,快回去吧!没事别乱跑。” 司洛直起身来:“那我先回去啦师兄。” “嗯。” 司洛憨笑一声便快步离去,待走远之后叹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安慰那颗受惊的小心脏。 离川回到魔界悠哉的把玩着扳指,寒隐快步而来,在离川不远处站住。 “尊主传属下过来有什么吩咐?” 离川沉声吩咐道:“去彻查司洛的事,搞清楚她为什么被困在北穹山。” “尊主不是不让属下调查吗?若是让天界知道,恐怕会怀疑我们别有用心。” 寒隐对此很是疑惑,明明前不久离川还不准他插手此事,怎得从北穹山回来就改了主意。 “本尊细想了想,此事不止跟天界有关,更关乎魔界,既然他们不肯说,只好我们亲自去查了,我们清清白白,还怕他们怀疑不成。” “是,属下这便去查。” 妖界今日新妖帝登位,而登位之人便是姜显。 众所周知,妖帝之位应在先妖帝的两个儿子中择一人继承,但二人不知为何,皆力捧姜显为妖帝。 “恭迎妖帝!”众人高呼。 姜显气势宏博地牵着幽瑟的手走向宝座,这一切看似寻常,但没人注意到,先妖帝的两个儿子此刻畏缩不前地站在一边,很不自在。 “本座初登妖帝之位,还望各位日后尽心辅佐,共同将妖界壮大。” “恭贺妖帝登位,我等必定誓死效忠,愿我妖界永世昌盛。” 姜显看向坐在一旁的幽瑟,只见她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很是疲惫。 “瑟瑟,你脸色怎如此差,可是哪里不舒服?” 幽瑟看着姜显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说道:“没事,许是最近事多,有些乏了。” “瑟瑟,那你先回宫吧,回去好好休息,稍后我便回去陪你。” 姜显边说边抚摸着她的脸,可幽瑟却下意识地躲开,随即眸色一动,又牵强地笑着点了点头。 “来人,送帝后回宫。” 两名宫女及妖兵跟在幽瑟身后,她的步伐轻盈,却又逐渐加快,似乎想要赶快离开这里。 天界之上,寒隐偷偷扮成天兵混进战神殿,辗转找到噬魂樽所在的房间。 那门口一直都有天兵把守,外人从不许踏入,寒隐只是在门前稍作停留,便被两名天兵驱赶。 “喂!哪来的小子,没事莫要在此处闲逛。” 寒隐笑呵呵地走上前说道:“两位大哥,小弟初次来战神殿当值,有些不认路,为何你们这般严守这间房啊?” 其中一名天兵见寒隐是个愣头青,偷偷摸摸地打量周围说道:“噬魂樽知道吧?就在这房中,战神将军从不许外人踏入,并且时刻有人看守,我看你新来的奉劝你一句,没事少往这跑,万一出了什么事,十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寒隐又追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那天兵许是看守大门看的久了,日子太过枯燥,好不容易碰到个傻小子什么都不懂,一时打开了话匣子。 “你还真是新来的,几百年前,咱们天界公主就是被那噬魂樽所害,至今无人知晓公主的下落。不过天界都传开了,说公主不是天帝天后的孩子,而是魔界中人。” 另一名天兵打断道:“你怎么什么都说出来了,万一被战神知道,我等少不了挨罚。” “没事没事。”说着又对寒隐告诫道:“哎!你听听就算了,可千万别出去乱说,好了好了,快走吧!” “多些两位大哥提醒!” 寒隐走远后仔细琢磨方才那番话,仍不知其所以然,便回到魔界,将此消息告知离川。 “尊主,属下在天界打听到一些关于公主的流言。” “说。”离川闭着眼睛,一只手支托着额。 “方才战神殿把守天兵说,天界这些年,一直在传公主并非天帝天后之女,而是魔界中人,其余的属下便不得而知了。” 离川突然抬眸说道:“什么?司洛是魔界中人?” 寒隐点了点头:“嗯,尊主,属下觉得这事未免太荒唐了,公主乃魔界中人,这太荒谬了。” 这个消息令离川不免回想起昔日的场面,当年他并未留意,如今想来,那出现在司洛身上的异象,这流言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离川来回踱步,试图缕清这些事的关联。 “寒隐,日后多加提防屠琅的举动,千万不能让他伤害洛儿。” “是。” 司洛坐在藤椅上摇晃着,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夫诸则在一旁紧盯着她,这是白羽交给它的使命。 “喂!我又没事,你别总这么盯着我好不好。” 夫诸摇了摇头。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司洛站起身转了个圈,示意她很好。 夫诸不愿理睬,索性闭上眼睛睡在一旁,司洛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坐回去闭上了眼睛。 正当惬意时,她感到有人靠近,挡住了照射在她脸上的阳光,司洛睁开眼便看到白羽站在她面前,手中还捧着一个盒子。 “喏,殿下命人送来的。” 白羽在司洛身旁坐下,将盒子递给她,可她却又推了回去,闭上眼不屑道:“不稀罕,拿走。” “好歹打开瞧瞧是什么啊!”白羽见司洛不出声又说道:“那我替你打开了啊?” 第八章 大逆不道 白羽打开盒子,是件水粉色长裙。 “你瞧瞧,还挺好看的,去试试吧。” 司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我不要,你喜欢你穿吧。” “你别这样,天后娘娘次次生辰都给你送东西来,可见她有多么惦记你。你再看看我娘,这么多年连封信都没有过。” 白羽见司洛默不作声,抿了抿嘴:“好了好了,那我不在这讨你烦了,我先走了。” 白羽离开后,司洛思前想后还是拿起盒子翻了翻,发现下面还有一封信。是了,每年除了礼物,还有一封信,但她从未打开过,可这次她打开了那封信。 ‘洛儿,多年未见,王兄祝你生辰喜乐。不知你现在是何模样,亦不知再见时,王兄是否认得出你。父帝母亲对你很是挂念,望你在北穹山好好修炼,早日回到天界,尽享天伦。—司洵’ 司洛将信抓的皱巴巴的,不知不觉留下了眼泪,一旁的夫诸听到了她的抽泣声,起身走到她面前,叼着她的裙摆扯了扯。 司洛看向脚下,夫诸轻唤两声,似乎在安慰她。 “我没事。”司洛擦了擦眼泪,又摸了摸夫诸的头。 夫诸乖巧地坐在她面前,任她抚摸着。 妖界宫殿内,一名宫女快步走来:“启禀妖帝,方才帝后不舒服,请了妖医来把脉,妖医称帝后已有三个月身孕了。” “什么?帝后有身孕了?”姜显听到这个消息开心极了。 “恭贺妖帝,恭贺帝后。”众人齐声恭贺。 “走,本座去看看帝后。” 幽瑟躺在床上,神色不安地摸着小腹,显然这孩子并未给她带来喜悦。 “瑟瑟。” 姜显很快来到寝殿内,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他坐在床边抓起幽瑟的手细声问道:“瑟瑟,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好多了。” 姜显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肚子:“我们有孩子了,是我粗心大意,竟不知你已有身孕。瑟瑟,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幽瑟不自在地笑了笑,眼神躲闪着,又故作镇定地说道:“阿显,我有些困了,想睡会。” “好,你先睡会,我这便让人去给你备些吃的。”说着便替幽瑟盖好被子离开。 幽瑟见姜显脚步声渐远,轻声唤来一旁的侍女:“苒儿。” 冉儿俯身问道:“帝后,怎么了?” 幽瑟压低嗓音:“你去将我的两位兄长请来,切记!不要让妖帝知道。” “是。” 幽瑟内心忐忑不安,对于心中的事,她想得到答案。 不一会儿,她的两位兄长便赶来,幽瑟坐在塌上,但二人皆不敢直视她。 “兄长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敢看我?” 大哥蚩昊支支吾吾道:“哪有,妹妹这是说哪的话,不知妹妹找我们何事?” 幽瑟不做回答,只是将一个东西丢在二人面前:“母后生前便擅长炼制法器,自我们兄妹三人出世以来,母后便为我们三人炼制出相同的护心吊坠,我的还在,不知这个是大哥的,还是二哥的?” 蚩昊摸了摸胸口后捡起吊坠说道:“我说呢,怎么不见了,原来在妹妹你这啊!” 蚩昊垂眸看了看吊坠,瞪大了眼睛。 “这……” “这是父王的血。”幽瑟突然厉声喊道。 她瞬间止不住眼泪,伤心欲绝地看着蚩昊和蚩炎。 “大哥二哥,你们,你们怎么能和姜显合谋杀害父王呢?”幽瑟将一旁的茶杯摔在地上。 蚩昊开口道:“妹妹,你冷静一下,当心动了胎气。” “姜显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蚩昊问道。 幽瑟平复一下心情说道:“前几日我到父王房中收拾遗物,我意外发现床下的吊坠,上面还沾着父王的血。我起初还不愿相信,直到我偷偷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才知道,是你们杀了父王。” 蚩炎在一旁瑟瑟发抖,蚩昊则紧闭双眼叹了口气:“大错已成,是我兄弟二人贪生怕死,姜显逼迫我与蚩炎,要么杀了父王,拥他为帝,要么杀了我们兄妹三人,想必吊坠是父王挣扎时扯下的。” 幽瑟听完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蚩昊蚩炎连忙上前搀扶。 “你们别碰我!” 幽瑟几乎用尽全力声嘶力竭地喊道,并满是怒火地看着二人,双眼已是通红。 “姜显究竟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妖帝的位子吗?” 一旁的蚩炎开口道:“我们不知道,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们不要透漏出半个字,否则,否则就杀了我们。” 幽瑟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门大喊:“你们给我出去,滚出去!” 蚩炎想要上前,却被大哥抓住手臂,蚩昊冲他递了个眼神,二人便走了出去。 幽瑟摸着肚子眼泪成串地滑落,她不敢相信她深爱的人会杀害她的父王,更不敢相信两位兄长能如此恶毒。 想到肚子里那个可怕之人的骨肉,她气愤得朝肚子一拳拳地砸了下去。 姜显从蚩昊与蚩炎口中得知幽瑟已知道真相,急忙回到宫中,只见幽瑟瘫坐在地,地上还有一滩血。 “瑟瑟,你这是做什么?来人!快传妖医。” 姜显欲将幽瑟抱起,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给我滚开!” 姜显一时气恼,双手抓着幽瑟的胳膊说道:“我不管你现在有多恨我怨我,但你腹中是我的孩子,我决不允许孩子出事,听明白了吗?” 姜显强制将幽瑟抱回床上,妖医不久后也及时赶到,替幽瑟把了把脉说道:“启禀妖帝,胎儿目前暂无大碍,只是帝后的腹部受了重击,需要好好休养,否则胎儿可能会有危险。” “好了,你退下吧!” 姜显坐在床边,叹了口气:“瑟瑟,方才是我态度不好,只是你这样做,对孩子公平吗?你不该伤害他。” 幽瑟冷眼看着姜显:“那你呢?你杀了我父王,还想让我生下你的孩子,你这样做,对我公平吗?” 姜显一时语塞,停顿片刻说道:“瑟瑟,对不起,我承认是我害死父王,但我也是没办法啊!” “没办法?我父王那么重视你,你却杀了他,你这么做对得起父王,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 幽瑟说完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太可怕了,我不想我的孩子有这么一个狠心的父亲,我宁愿他不要来到这个世上。” “瑟瑟,我是有苦衷的,现在我还不能说,我知道我这次大错特错,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能留下我们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幽瑟不再言语,姜显也知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起看好帝后,直到帝后诞下王子,若是帝后及腹中孩子出了什么事,你们都活不了。”说着便向宫外走去。 夜晚,司洛独坐在房中,夫诸跑来咬住她的裙摆向外走去。 “哎!夫诸,你干什么啊?你放开,哎呀!夫诸。” 夫诸一路将司洛带到练场上,而她的师兄们都聚集在这,并齐刷刷地看向她。 “师兄,你们怎么都在这啊!发生什么事了吗?”司洛疑惑地问道。 第九章 艳色绝世 夫诸连蹦带跑到白羽身旁,白羽蹲下揉了揉夫诸的脑袋:“夫诸真棒。” “洛儿,生辰快乐!” 师兄们异口同声地祝贺着,司洛的内心乐不可言。 正当她被师兄们所感动的一塌糊涂时,锦尧在司洛身后悄悄走近她,在她耳边说道:“洛儿,闭上眼睛。”说完便用手挡住她的双眼。 随着阵阵爆破的声音,司洛吓得身子一颤,锦尧松开双手,她睁开眼睛,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艳。 只见空中绽放着烟花,本是黑漆漆的夜空此刻却是五彩缤纷,司洛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一时激动哭了出来。 锦尧见状擦拭着司洛的眼泪,满脸宠溺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怎么还哭了呢?这么多师兄看着,丢不丢人。”说着还不忘刮一下她的鼻子。 他见司洛还未停止哭泣,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 司洛撒着娇说道:“谢谢师兄,有你们真好。” 锦尧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傻丫头,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只要你愿意,师兄一生都陪着你,守护着你。” 就在这温馨时刻,司洛感到有人扯她的裙摆,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又是夫诸。 “夫诸你怎么总爱扯我衣服啊。” 夫诸向其他弟子中走去,回头望着司洛,示意她也过去。 锦尧笑着说道:“去玩吧!” 司洛点点头,跑去和师兄玩闹,一群弟子们欢呼雀跃着,只有锦尧独自坐在不远处,他看着司洛这般快乐,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司洛渐渐累了,径直朝锦尧走去,坐在他身旁。 “怎么不玩了?” 司洛眨了眨眼:“师兄,我累了。” 锦尧浅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着歇会儿吧” 司洛露出个乖巧的微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师兄,能来到北穹山,我真的很幸运,有师父,师兄们的陪伴,洛儿每天都很快乐。” 锦尧瞥了一眼司洛:“洛儿,你知道吗?你没来北穹山时,我日日除了修炼,无其他事可做。本想就这样平淡的度此一生,直到你的到来,我的世界突然明亮了,我喜欢你依赖我的感觉,这种被你需要的感觉,你…” 锦尧本想说出心里一直想说的话,可低头竟发现司洛不知何时睡着了,便轻笑一声,抱起司洛回到房中。 锦尧将她放在床上,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洛儿,你可知晓我对你的心意,你心里又可曾有我?倘若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锦尧看着司洛的脸渐渐入迷,俯身想要亲吻她的额头,可她却突然翻了个身。锦尧心尖一颤,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坐直了身子,拍了下脑袋:“我这是在做什么?” 锦尧转头看着司洛熟睡的模样,不经意扬起了嘴角。 次日,司洛睡到晌午才起来,她取出母亲送她的衣裙细瞧了瞧。 司洛梳妆打扮后来到膳厅,只见她一身水粉色曳地长裙,素色披帛松松散散的挂在司洛的手臂上。 师兄们看到她的那一刻,仿佛被定在那里,一个个的目瞪口呆。 她看到师兄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于是将自己打量一番,确定没什么不妥后问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可是哪里不对吗?” 锦尧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司洛这幅打扮后,一瞬间也愣住了,但他很快将目光挪开,对其他弟子说道:“都不好好吃饭,看什么看。” 紧接着又将司洛拉出去,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今天,怎么这副打扮?” “怎么了,不好看吗?”说着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脸。 锦尧不自觉地看着司洛,又快速看向别处。 “好看,只是有些太招眼了,以后还是不要这般打扮了。” “哦!” 司洛说着便要回到膳厅吃饭,却又被锦尧叫住。 “洛儿,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司洛疑惑地挠了挠头:“好吧!” 锦尧回到膳厅后,一群弟子向门口张望,白羽问道:“师兄,洛儿怎么走了,不吃饭了吗?” “我叫她回去换件衣服。” 另外一名弟子说道:“别啊,虽然洛儿本就玲珑娇俏,但她向来喜穿素雅服饰,刚才的那副打扮,着实是艳色绝世啊!” 锦尧听着这些话,再想起方才他们看司洛的眼神,心中升起一股醋意,冷冷地说道:“若叫师父听到你们说的这番话,定会罚你们抄一百遍清心咒。” “呦呦呦!你们瞧,师兄吃醋了。”白羽打趣地说道。 “是啊,洛儿生的如此美貌,与咱们的大师兄简直是郎才女貌,我们哪敢跟大师兄争啊!”一旁的弟子附和着。 这段话说到锦尧心坎里了,令他很是满意,但又有些难为情,于是话锋一转:“好了,赶快吃饭,吃完饭都去练场修炼。” 司洛在练场上修炼一个时辰后,慵懒地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不一会儿,白羽也坐了过来。 司洛望向空中,向白羽问道:“白羽师兄,你说这结界,真的能抵挡外界的一切吗?” “不知道,但你近日都安然无恙,想必是可以吧!不过嘛,定是没有师父布下的牢固。” 二人同时望向着空中,天气突然骤变,大片的乌云袭来,空中电闪雷鸣。 “洛儿,快回去吧!马上要下雨了。”白羽催促着她。 “嗯!” 二人连忙起身小跑回去,司洛刚回到房中,外面便下起了大雨。此刻的她心中却萌生一个想法,回天界,既然结界已经出现过漏洞,想必走出结界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如今还有机会试一试,回去瞧瞧,若师父出关,她定是没有机会出去,亦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天界。 待雨停之后,她一跃而起向空中飞去,试图施出玄火再将结界烧出个窟窿,但又怕锦尧发现,于是决定硬碰硬,看看能不能冲出去。 果然,她出来了,她欢喜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从结界内出来,内心迫不及待回到天界。 离川此时也来到天界,正在战神殿与凌渊相谈。 “战神将军,近日屠琅蠢蠢欲动,定是为了救出桀骜,还请将军多加留意,莫要让屠琅有机可乘。”离川字斟句酌地说道。 凌渊也客气地回道:“有劳魔尊跑这一趟了,我即刻命人严加看管,绝不让那帮余孽趁虚而入,魔尊放心。” “嗯,那在下就先走了。” 司洛回到天界,这里的一幕幕既熟悉又陌生。她悄悄向大殿走去,见到了父帝母亲,还有王兄,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似乎聊的很开心。 “看来,有我在或没我在,对他们来说并没什么所谓。” 司洛胸口突然难受,天界的仙气太强,让她有些受不了。她急忙离开,却突然撞向一人,抬眸一看,是离川。 “洛儿姑娘,你怎么在这?”离川不免有些惊讶。 “我…我不舒服,先走了。” 司洛艰难得说出这句话,紧咬着下唇,来不及多做解释便捂着胸口离开,离川见状很是担忧,急忙拉住她。 “洛儿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可否让在下帮你?” “不用!”司洛用力甩开离川的手:“别跟着我!” 第十章 火烧苍冀 司洛吃力地走出天宫后飞离天界,但离川并未听司洛的话,而是紧随她身后,确保她的安危。 果不其然,司洛刚飞出不远,便疼痛难忍,在空中坠落,离川急忙伸手接住她,二人落在苍冀山。 只见司洛满头大汗,捂着胸口痛苦不堪,离川看着她痛苦得样子焦急万分,想要为她渡气,却被她推开。 “你快走开,我…我控制不住,会杀了你的。” 离川摇摇头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有危险而不理会,让我帮你。” 离川坚持渡气给她,可真气触碰到她身体时突然被弹开。 “怎么回事?”离川不可思议地看着双手,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司洛突然对着离川胸口猛地一掌。 这一掌来得猝不及防,令离川着实吃痛的很,他捂住胸口,诧异地看向司洛。而面前之人此时双眸变蓝,木然地站在原地,大量魔气从司洛体内迸发而出。 另一边的锦尧来到司洛房间,发现她并不在房中,他心中没来由的不安,于是便派众弟子四处寻找,可寻遍北穹山,并未发现司洛的踪迹。 锦尧神情慌张地对白羽说道:“白羽,你快去通知师父,我去趟天界。” 话音刚落,锦尧便消失在众人面前,白羽则马上去找陌玄上神。 天界大殿上,锦尧急匆匆走来:“陛下,娘娘,洛儿不见了,她可曾回来过?” “什么?洛儿并未回来过啊!”天后声音有些颤抖。 天帝开口问道:“洛儿不是在北穹山待的好好的吗,怎会不见?” 锦尧慌张地攥紧了拳头:“是锦尧没有看好洛儿,竟不知她会离开北穹山。” “父帝母亲别急,儿臣这便与锦尧一同去寻洛儿。”司浔焦急万分,拉着锦尧便要离开。 “浔儿”天后叫住司浔:“若找到洛儿,及时回来告诉我们。” “是!” 天后抓着天帝的手,一脸担忧。 “别担心,洛儿一定没事的。”天帝轻拍天后的手安慰道。 司浔与锦尧在空中不断往下界望去,只见苍冀山魔气不断向周围扩散。 “殿下快看。”锦尧指向苍冀山说道:“恐怕是洛儿,我们快下去吧!” 此时的司洛由于失了心智,导致魔气不断蔓延,苍冀山早已是黑压压一片。 “洛儿!” “洛儿!你在哪?” 二人四处搜寻,突然听到附近有男子的闷哼声,他们顺着声音走去,就在不远处,只见司洛此时正掐住离川的脖子,就在她要向离川施出玄火时,二人急忙移形换步到她身旁。 “洛儿,控制魔气,不要被它左右。”锦尧施法制住司洛,试图唤醒她,但区区两句话根本于事无补,更是激怒了她。 司洛闪过一丝狠戾得笑容,将离川丢了出去,离川重重撞向一旁的大树,昏了过去。 她转身冷眼看向锦尧,一掌将其击开,锦尧重心不稳,连连后退几步后被司浔接住。 “你没事吧?” “没事!” “洛儿怎会这样?”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为今之计是要想办法恢复洛儿心智。” 二人犯愁之际,司洛怎会无动于衷,失了心智的她将所有人视为仇敌,根本不容在场之人活命,她愤愤看向面前二人,施出玄火。 “不好!一旦火焰蔓延开来,这整座苍冀山的生灵都难逃活口。” 司浔闻言心里一沉:“陌玄上神何在?” “师父此时本在闭关,我已命师弟前去请回师父。” 锦尧说完便径直走向司洛,他施法将他与司洛周身设下仙障。 司浔连声喊道:“锦尧,你这是做什么?出来!” “师父何时才能赶到尚未得知,我又岂能坐以待毙,倘若火烧苍冀山,这焚烬千万生灵的罪孽,洛儿怎承担得起?我会尽力一试,但愿能够唤醒洛儿,若是不能,也能拖延时间,等待师父。” 锦尧说完便施出破冰刃,当其靠近司洛那一刹那,一股力量将破冰刃弹开,重重的插在地面上。以往司洛失控时,破冰刃是控制她最好的利器,如今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锦尧一时有些绝望,他再次施法将破冰刃拔起,司洛趁机将玄火投向他,好在那一瞬,破冰刃拔地而起,挡在了锦尧面前,可玄火还是在仙障内熊熊燃烧。 司浔试图打破仙障,可这仙障却坚不可摧。而锦尧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果然,锦尧根本抵抗不住玄火的威力,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即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锦尧!” 司洵见锦尧昏迷不醒,他走近仙障,这是三百年来他第一次见司洛,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那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如今却是一副魔头的模样,令司洵内心痛苦万分。 他伸出手触摸仙障:“洛儿,我是王兄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啊洛儿?” 司洵悲痛地低下了头,却感到有人触碰他的手心,抬头只见司洛竟隔着仙障触碰司洵的手,但她仍旧面无表情。 “洛儿,你听到王兄说话了吗?你醒来应王兄一句啊!” 就在这时,陌玄突然出现打破了仙障。 “陌玄上神。” “快!护住锦尧心脉。” “好!”司浔走向锦尧盘膝而坐,运用仙元替锦尧稳住心脉。 陌玄用缚灵锁将司洛捆住,身子一纵腾空而起,又施出破冰刃悬于司洛头顶,他手腕一翻,一道道金色光圈笼罩在司洛身上,四周的火势也骤然间熄灭。 一翻折腾下,司洛终于恢复心智,她的双眸变回黑色,没来得及开口便倒在地上,陌玄探了探她的仙元,又掐指算了算日子。 “就是今日!” “上神你快来看看,锦尧快撑不住了!”一旁的司浔语气略微颤抖。 陌玄连忙查探锦尧伤势,殊不知竟比他预想的严重的多。 “我先带洛儿和锦尧回去,浔儿,你快回去禀告天帝天后,以免他们担心。” “可是…” 陌玄又说道:“放心,没事的。”说完陌玄便手一挥,三人皆消失不见。 司浔留意到一旁的离川,替他检查伤势后为他疗伤。 离川醒来,司浔确定其无碍后问道:“你怎么和洛儿在一起?” “我方才去找战神,却不想在天界碰到她,我见她脸色不对,便跟了过来。” 离川望向四周见司洛没了踪影,又问道:“洛儿呢?” “洛儿无碍!” 离川长舒一口气:“那便好!” “你何时认识她的?” “不久之前。” “此番多谢尊主!你这伤势颇重,还需好好调养些时日,我也该回天界了,告辞!” 离川目送司浔离开后,自己调息片刻便回到魔界。 陌玄带着锦尧司洛回去后,白羽看着昏迷不醒的二人问道:“师父,师兄和洛儿怎么了?” “先别问了,洛儿涅槃之日已到,你速速将洛儿带到垣悉洞中,集齐香木,待三十九日后方能将洛儿带出来,为师先为锦尧疗伤,任何事不许来扰我。” “是,师父。” 白羽将司洛抱起,带着数名弟子向垣悉洞走去。 陌玄将锦尧带回房中,仔细查探才发现,这些年来他为司洛压制玄火,体内早已伤痕累累,这一次更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锦尧突然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血中散发着魔气,陌玄顾不得太多,决定用自己的修为全力救治他。门外的弟子都在外面苦苦等待,直到两个时辰后,房门才被打开。 陌玄走出房门一个没站稳,于凡连忙扶住他:“师父,您怎么了?” “无碍,只是耗费太多修为,好在锦尧的命保住了,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你们需好好看顾他。” “弟子先送您回房休息。”于凡搀着陌玄一步步走回房中。 第十一章 涅槃重生 离川回到魔界,寒隐见他受伤问道:“尊主不是去天界了吗?怎么受伤了。” “本尊在天界遇到了洛儿,她偷偷离开北穹山,不知受了什么影响,突然失了心智,这伤便是被她的玄火所伤。” “那公主可还好?” 离川叹气道:“无碍,现已被陌玄上神带回去了。”他思量片刻又说道:“如今看来,她的确是天界公主,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便能再见到她了。” “尊主对公主还真是上心啊!” 离川打趣道:“你个愣头青懂什么,当你日后遇到心仪之人,或许你就明白了。” 寒隐难为情地说道:“属下只知跟着尊主,为尊主效劳,这等情情爱爱的事,属下实在不懂。” “好了,你先下去吧。” “那尊主好好休息。”寒隐做了个揖转身离去。 转眼间三十九日已到,锦尧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而司洛却已涅槃成功,此时仍是以一副凤凰真身,躺在石榻上。 白羽来到垣悉洞,见司洛的凤翎在她周身旋转,一道金光乍现,凤翎化为一枚法器后回到司洛体内。白羽手轻轻一挥,司洛恢复人身,只是涅槃耗费太多精力,故而昏睡不醒。 白羽将司洛抱回房内,夫诸见其昏睡,担忧地将前脚抬起扒在床边,凑在司洛耳边叫唤两声,期盼她能够醒来。 “夫诸,洛儿没事,你在这好好看着,她若醒来你便来找我。” 夫诸看了看司洛,点了点头,白羽才放心离去,毕竟锦尧还未有苏醒的征兆,北穹山弟子这些时日也是轮流守着锦尧,期盼他早日醒来。 数日之后,司洛醒来,她发现体内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身子亦轻松了许多。 夫诸见司洛醒来,高兴地原地转了两圈,便迅速跑了出去,而此时的司洛还并未知晓发生了何事。 不一会儿,白羽走了进来抓着司洛的手臂问道:“洛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师兄,我是怎么回来的?” 白羽斥责道:“你还好意思问,你偷偷跑出去,受了仙气的干扰,失了心智,差点将苍冀山的生灵尽数焚烧殆尽。师兄为此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还没醒来。” “师兄受伤了?我要去见师兄。” “你才刚醒,还是老实待着吧,师兄那有我们呢。” “不行,我要去。” 司洛不听劝慰坚持去见锦尧,白羽无奈只能跟在她身旁。 司洛一路跑了过来,当她看到锦尧不省人事地躺在那时,脚步突然减慢,一时楞在原地。 迟疑片刻后,她蹲在床边,捧起锦尧的手:“师兄,你醒醒啊,我是洛儿,我以后不偷偷跑出去了,你醒醒好不好。” “司洛!”陌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司洛听到师父喊她,便起身行了个礼,可却迎来陌玄的一巴掌。 白羽连忙上前相劝:“师父,洛儿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况且师兄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你闭嘴!” 陌玄继续呵斥道:“为师闭关时对你再三嘱咐,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吗?你知不知道,释灵玄火足以将你师兄焚烧殆尽,若不是他修为高,未等为师赶到他就灰飞烟灭了。” 司洛连忙跪下:“师父我错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更没想过会害师兄这样。” “够了!来人,将司洛关入禁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说完便转身不看她。 “师父不要!求您让我留在这照顾师兄。” 司洛跪在地上哀求,门外很快来了两名弟子将她搀了出去。 陌玄施法将门关上,司洛挣脱后跪在门前,用力拍打着门哭喊着:“师父,洛儿愿意受罚,只求您让我守在师兄身边,等师兄醒来,您关我多久,如何罚我都可以,求师父让我进去!” 一旁的弟子蹲下身来说道:“洛儿,师父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还是乖乖待在禁室吧!师兄这有师父和我们在,没事的,等师兄醒来,师父气消了我们就去向师父求情。” “师父...”司洛颓废地坐在地上,被两位师兄搀起离去。 半月之后,锦尧终于醒来。 守在床边的白羽激动无比:“师兄你醒啦!你等会,我去告诉师父。” “白羽。” 锦尧想要起身,却被白羽摁住:“师兄,你伤还没好呢,先好好躺着。” 锦尧虚弱地问道:“洛儿呢,她怎么样?” “洛儿没事,师父将你们带回来时,洛儿便被我送去垣悉洞涅槃。倒是你啊,昏迷了整整两月,师父消耗修为才将你的命保住。为此,师父还打了洛儿一巴掌,将她关进了禁室。” “师父打了洛儿?那洛儿呢?她在禁室关了多久?”锦尧心急如焚地问道。 “嗯…已有半月了,洛儿苦苦哀求,想等你醒来再受罚,可师父不允。师兄,你先休息,我去通知师父。” 陌玄得知锦尧醒来,连忙赶来,替锦尧搭了脉:“嗯…脉象平稳,只需在调养些时日便好了。” “让师父担忧了,师父,此次真的不能怪洛儿,她在北穹山三百年了,虽然她从来不说,但徒儿知道,她真的很想念天帝天后。” “唉!”陌玄叹了口气说道:“为师怎会不知,只是你这次性命垂危,也该让她悔过一下,何况她差点闯下大祸,为师这样做也是为她好。” 陌玄对一旁的白羽说道:“白羽,你去将洛儿放出来吧!” “是!”白羽闻言兴冲冲地离开。 陌玄看着锦尧责怪道:“你这次太胆大了,你知道此举后果有多严重吗?” “徒儿知道,可自师父将洛儿带到北穹山那日起,徒儿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怕豁出性命,我也要护她周全。” 陌玄叹了口气:“她是你的劫,锦尧,为师说过,你们没有结果的,一味强求只会害了你。” 这话陌玄已经对他说过很多次了,两百年前陌玄就算出锦尧命中劫数,皆因司洛。但他不在乎,他只想陪伴着她,不计后果的守护着她。 禁室的门被打开,司洛跪在室内,因太久未见天日,眼睛被照射进来的阳光刺得生疼,她用手挡住眼睛,慢慢适应后看清来人,是白羽。 “洛儿,师兄醒了。” “真的吗?师兄醒了?” “是啊,师父叫我来放你出去,来,起来。”白羽将司洛搀起。 “啊!”司洛跪在这半月,双腿疼的厉害,一时站不稳坐在了地上。 白羽蹲下摸了摸司洛的膝盖:“怎么了,是不是跪坏了?你这个傻子,师父只说将你关在这,又没让你一直跪着。” “我没事,走,我要去见师兄。”司洛艰难起身后踉跄地走了出去。 “师兄,师兄!” 门外司洛的声音越来越近,锦尧努力想要坐起来,但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司洛小跑进来,由于膝盖跪出了伤,突然一痛,刚到床前便摔了一跤。 “洛儿。”锦尧见她摔倒想要起身,却扯到伤口疼的直咧嘴。 司洛站起来坐在床边:“师兄,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伤势未愈,先别急着起身。” 锦尧心疼地问道:“洛儿,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坏。” “没有,师兄对不起,我不该偷偷跑出去,都是我的错。” “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司洛摇了摇头:“不,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差点丢了性命,师兄你打我吧,我错了。”说着便拿起锦尧的手向自己脸上挥去。 锦尧反手将司洛拉入怀中:“洛儿你别这样,我怎么会打你呢,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怪你,我说过,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第十二章 愿与白头 司洛在锦尧的怀中大哭不止,不小心压到锦尧的伤口,他疼的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我是不是压到你的伤口了?让我看看。” 司洛想要掀开他的衣服查看,手却被锦尧抓住。 “就是碰了一下,没事。”说着又将司洛拉入怀中。 “师兄,这样会压到你伤口的。” “无碍,我喜欢。” 锦尧第一次这般无所顾忌地将司洛抱在怀中。死里逃生一回,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数,只想任由司洛留下的时间里,与她多些快乐的时光。 此时的妖族已是姜显的天下,他得意地坐在宝座上,好不气派。 “启禀妖帝,属下发现司洛的踪迹了,她确实一直藏身于北穹山。” 说话之人名唤成岳,与当初在妖界山洞内,同屠琅交谈的魔兵为同一人。 “哼!陌玄,你真的以为能护她一辈子吗?”姜显又对成岳说道:“盯紧她,待尊主归来,我们还用得到她呢?” “属下遵命!” 司洛缓缓走进言泽殿,跪在殿中央:“多谢师父放我出来。” 陌玄看了看她,突然向司洛施出法术。司洛下意识的以为师父要惩罚她,吓得紧闭双眼,可她突然感觉一股力量在体内乱窜。 陌玄收回了手,颔首道:“洛儿,你体内的仙魔两气已经达到平衡。即日起,你便可以离开北穹山,回归天界了。” 司洛心头一紧,这一天她虽期盼已久,但眼下她却开心不起来。 “师父,我想等师兄身体恢复了再回去,可以吗?” “随你。”陌玄语气生硬,显然还在气司洛偷跑出山之事。 “师父,您还在生徒儿的气吗?洛儿知错了。” 陌玄默不作声,但心里的气早已消了大半。毕竟司洛是他看着长大的,又是他师妹的孩子,只是他有些恨铁不成钢。顽皮些也就罢了,偏偏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着实让他后怕的很。 “既已知错,便起身说话吧!” 司洛听到此话心中明亮许多:“谢师父!” “洛儿,经历三十九日的涅槃,你已脱胎换骨。方才白羽同为师讲,他去垣悉洞接你时,你的凤翎化为法器,你可有所察觉?” 司洛摇了摇头:“没有,我只觉身子不似从前那般孱弱,体内力量也能运用自如。可为何涅槃之事,徒儿一点记忆都没有?” “你被为师带回时早就不省人事,涅槃本痛苦至极,你倒是轻松的很,你且试试能否施出法器。” “嗯!” 司洛闭目凝神,一枚蓝色法器从她的胸口钻了出来。司洛睁开双眼,伸出一只手,法器悬浮在她的手上。 “师父您瞧。” “嗯,凤翎所化成的法器十分强大,可助你修习,这是你的造化。日后你需勤奋修习,将法器发挥到极致,最重要的是要修心修德,不负为师对你的期望。” 司洛抿了抿嘴:“徒儿知道了。” “嗯,你先出去吧!” “是,师父,徒儿告退!” 司洛走出言泽殿,发现山内的结界渐渐褪去,她现在没事了,结界自是无用。 夜晚,司洛百无聊赖地在院内石凳上坐着,趴在桌子上,手指轻敲桌面,风将周围的草吹的沙沙作响,还伴随着虫鸣声。 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人,但她并未注意,满脑子想的都是即将离开北穹山的事。 身后之人走近司洛拍了拍她,司洛回头看清来人大吃一惊,是离川。 “哎?你怎么进来的?”司洛突然一拍脑子道:“瞧我这记性,我忘了,师父已经解除了结界。” 离川嘴角勾起笑意:“那日见你那般模样,心中放不下,便日日在山门外徘徊。今日见结界解除,我便趁这夜深人静时,偷偷来见你。” 司洛脸色一沉,坐回石凳上:“可是要不了多久,我就该离开了。” “离开?是要回到天界吗?” 司洛诧异地看向离川:“你都知道啦?” “嗯…知道的并不多,但你若愿讲,我也愿听。” 司洛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细细说道:“三百年前,我被噬魂樽内的魔气侵入体内,不知为何,我体内的魔气始终不退。于是师父便将我带回北穹山。这些年来,我虽从不提起天界的一切,但其实我很想回去的。” “所以那日你便偷偷回去?” “嗯。”司洛点了点头。 “可既已如你所愿,你又为何一副闷闷不乐得样子?” 司洛长舒一口气,低下了头:“我在北穹山的岁月里,每天都特别快乐。多年过去,我不知道回去之后该如何与父帝母亲,还有王兄相处。” 离川见司洛情绪越来越低落,话锋一转说道:“别想这么多了,你从没去过外面吧?今日恰好是人间的上元灯会,我带你去瞧瞧可好?” 司洛看向空中:“这么晚了,还是不要了吧!” “灯会自是夜晚才开始,十分热闹,想必你回到天界也不能随时离开,何不就此玩个痛快。” 司洛犹豫片刻后眸色一动:“好!” 上元灯会,街市上热闹无比,二人来到人群中,繁华的景象映入司洛眼帘。离川大胆地牵起她的手,未等司洛作出反应,便被离川拉着四处游逛。 一小贩突然拦住离川,满脸笑意道:“这位公子,猜个灯谜吧!今年的彩头是凤钗阁的师傅所制,这宫中的娘娘们都很赏识凤钗阁的做工呢。您若得了彩头,送给您旁边的这位姑娘,必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司洛听了这番话,脸一红低下了头,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离川却二话不说,从怀中拿出钱袋子丢给了小贩。 小贩拿着钱袋子掂量几下,瞬间笑得合不拢嘴:“得嘞!公子出手阔绰,今日的头彩定是归您所有,公子这边请。” 小贩转身拿起一旁的锣敲了三下:“来来来!大家听好了啊,第一个灯谜开始,品尝杜康樽半空,打一花名。” “棣棠。”离川第一个回道。 “下一个,踏花归来蝶绕膝,打一草药。” “香附。” “一弯月照枝头亮,两颗星悬天下明,打一字。” “秋” “……” 许久过后,众人的目光都定在离川身上,也引得一群姑娘投来倾慕的目光。 “好,最后一个,愿为潮与浪,与此岂相当。白日升旸谷,头腹俱锐长。” 离川犹豫片刻,当众人以为他答不出来时,离川自信地笑了笑:“此灯谜是首藏头诗,藏的是……”他有意顿了一下,转身对司洛一字一顿地说道:“愿与白头。” 二人相视,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忽略了身旁阵阵欢呼声。 “公子,公子。”小贩在离川面前摆了摆手。 “公子,我第一次见有人能把所有灯谜猜中的,小的佩服,来,这个簪子给您。”说着又凑近离川耳边轻声说道:“送给那位姑娘吧!”说完小贩便笑盈盈地走开。 离川靠近司洛,那一瞬间,她的心扑通扑通得跳着,眼神四处躲闪,离川将发簪戴在她的头上。 “好看。” 离川这句话说出口,司洛的脸唰得红了,她连忙转过身摸了摸发热的脸颊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 离川不顾司洛羞红了脸,继续牵起她的手,将她送回北穹山,回去之后,二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离川先开口道:“嗯…你今日也玩累了,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司洛叫住离川,将头上的发簪取下交到他的手中。 “这个还你,我不能要。” 离川看了看簪子,笑着说道:“我一男子,要这女子的发簪做什么?你既然不喜欢,那便丢了吧!”说着便朝远处丢去。 “哎,别丢啊!”司洛刚要去捡便被离川拉住。 “这呢,我没丢。”离川将簪子重新戴在她的头上。 “给你的就是你的了,而且…这簪子你戴着真的很好看,好了,我走了。”离川冲司洛一笑便纵身离去。 第十三章 凤翎法器 司洛回到房中,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将簪子取下,细细打量着,笑意在唇边蔓延。 次日一早,锦尧实在躺不住,不顾白羽的劝阻坚持下地走动。 “师兄,你可小心些,师父命我照顾你,你万一有个好歹,师父绝饶不了我。” 锦尧走了几步有些乏力,停下步子说道:“我能有什么事,继续在床上躺着,更难受,来,陪我出去走走。” 锦尧刚向门口走了几步,司洛便突然进来。 “师兄,你怎么下地了,这是要去哪?”司洛将手中的药放到桌子上,上前搀扶锦尧:“来,回床上躺着。” 锦尧看向白羽无奈地笑了笑,乖乖在司洛的搀扶下回到床上。 白羽双手叉腰调侃道:“还得是洛儿啊,什么都不用说,就乖乖躺回去了。得,我也不在这碍眼了,洛儿,你先照顾师兄,我出去了。” “嗯,师兄这有我,你去吧!” 白羽走后,司洛将药端到锦尧面前,一口一口的喂给他。此时的锦尧心中乐开了花,不禁露出了笑意。 司洛疑惑道:“师兄笑什么?” “没什么,洛儿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司洛将药放在一旁,替锦尧掖了掖被角:“这么多年一直是师兄照顾我,而我为你做的,也只是喂你喝一次药罢了。听师父说,这些年你因为我,身子亏空的很,待我回到天界,定为你寻仙药补身。” 锦尧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回天界?” “是啊!师父说我可以回去了,但我想等师兄好了再回去。” 锦尧顿时语塞,对于此事,他并不开心。 “对了师兄,”司洛施出凤翎法器:“你看,我的凤翎化作法器了。” “这可是好事啊!可有起过名字?” 司洛摸了摸后脑:“没有,不如师兄替我想想,叫什么好。” 锦尧作思索状,片刻后问道:“筠羽令可好?” “筠羽令…”司洛低声反复念叨几遍:“嗯!谢谢师兄,我喜欢。” 几日后的练场上,司洛施出筠羽令,在筠羽令的作用下,释灵玄火不仅收放自如,且威力更胜从前。 片晌过后,司洛缓缓睁开双眼,将筠羽令收回体内。 “洛儿。”锦尧在她身后呼唤她。 “师兄!”司洛得意道:“师兄,你方才看到了吗?我已经能完全控制体内的玄火了。” 锦尧听完迟疑了一会儿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天界?” “不知道。” “洛儿,你想回去吗?”锦尧试探地问道,他多希望司洛说出她不愿回去的话,那他便有了留住她的理由。 “嗯…我不清楚,我多半的时光都是在北穹度过的,过了这么多年,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锦尧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她的想法,司洛虽舍不得离开,但心里从未放弃过回到天界。 “先不说这个了,来,我看看你最近修习的成果如何。” 司洛双手结印,口中念起法决,筠羽令绽放金色光芒,一点点渗进她的体内,最后金光化成圈,环绕在她的周身。 陪司洛修习过后,锦尧只身来到天界,找到司浔。 司浔开口问道:“锦尧,洛儿是否还在怪我们?” “殿下,洛儿其实从未怪过你们,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与你们都有些生疏。” 司浔想了想说道:“我随你一同回去吧!多年未见,怎能让她独自回来。” “好。” 二人一同回到北穹山,见司洛正在修习,司浔向她慢慢走去。 “洛儿。” 司洛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缓缓转过身去,见王兄站在她面前,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司浔先开口道:“洛儿,该回家了。” 这一句回家让司洛再也控制不住,上前抱住司浔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 一旁的锦尧见状识趣地离开。 “好了好了,王兄来接你了。”司浔细声安抚着。 过了一会儿,司洛擦了擦眼泪问道:“是师兄叫你来接我的吗?” “嗯,洛儿,不要怪父帝母亲,他们没有一日不在想你。母亲每每想起你的时候,都是泪流满面,既然你已痊愈,便跟我回去吧!” “王兄,师父抚养我长大,师兄们多年来陪伴我,照顾我,你等我,让我去和他们告个别。” 司浔笑了笑:“好,快去吧,王兄在这等你。” 司洛来到言泽殿,一众弟子在她身后,气氛有点沉重,司洛叹口气跪在殿中央。 “师父,洛儿感谢您多年来的悉心照料,哪怕回到天界,您也永远是我的师父,我永远都是北穹山的弟子。洛儿走后,希望师父您多加照顾自己,徒儿不孝,这便回去了。” 陌玄点了点头:“洛儿,回到天界也不要忘了这些年来师父对你的嘱托,你是天界公主,理应好好修习,维护六界苍生,这是你的责任。” “是,师父。” “嗯,起来吧!” 司洛起身转过身看着众多师兄们,含泪说道:“师兄们,洛儿走了。” “洛儿,你要常回来看师兄们啊。” “嗯,我会的,师父就劳各位师兄们照顾了。” 锦尧忍住内心的不舍,故作镇定的站在原地。 司洛与其他师兄们一一作别后,她抓着锦尧的衣袖说道:“师兄,谢谢你一直照顾我,还为我做了这么多危险的事,次次害你身受重伤。如今,我这个麻烦精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呀?” “洛儿…” “好了,师兄,我走了。” 司洛擦干眼泪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夫诸却突然从白羽的衣袖中跑了出来,它追上前去死死咬住司洛的裙摆。 司洛停下脚步蹲了下来:“夫诸,我真的要走了,我会常回来看你的好不好?” 白羽见此画面鼻子一酸,红着眼喊道:“夫诸,回来!” 夫诸闻言不为所动。 “夫诸,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 夫诸见白羽有些恼怒,不情愿的向他走去,还不断回头看着司洛。 “洛儿拜别师父师兄。”司洛鞠了一躬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锦尧眼中充满着不舍,却还是没能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司洛来到练场上,见司浔在等他,走向前说道:“王兄,我们走吧!” 司浔瞧出她的不舍,以及哭红得眼安慰着:“别难过了,以后多回来就是了,走吧!” 二人回到天界,大殿上众仙家看着缓缓走来的二人,好奇地打量着司洛。 “父帝母亲,儿臣将妹妹带回来了。” 此话一出,众仙家大惊失色,对于这个突然回来的公主,他们心中疑惑甚多。 司洛突然跪了下来“父帝母亲,儿臣回来了。” 天后连忙走向司洛,将她扶起来。 “洛儿,你终于回来了,母亲盼着这一刻盼得好苦啊!” “母亲,洛儿也好想你。” 一位仙家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公主怎么突然回来了,这些年究竟去了何处?” 天帝回道:“当初洛儿深受桀骜魔气折磨,陌玄上神提议将她带回北穹山照料。因怕有心之人加害洛儿,本座便未透漏风声。” 凌渊闻言心悦道:“既然如此,那想必公主已然大好,我等恭贺公主回归天界。” “恭贺公主回归天界!” 天帝命司洛司洵坐在两旁。 “洛儿,你近日涅槃成功,凤翎可有化为法器?”天帝开口道。 司洛施出了筠羽令:“父帝,这便是了。” 司洵夸赞道:“洛儿真厉害,凤族中人可不是每个凤翎都能化作法器的,可起了名字?” “嗯,筠羽令。” 天帝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洛儿,你应当下凡历难一遭,这对你日后的修炼极有裨益。” 司洛犹豫片刻说道:“父帝,洛儿过几日在下凡好吗?我想陪你们几日。” 天帝欣慰地笑了笑:“当然可以,司命星君。” 司命站出来拱手道:“小仙在!” “你安排一下,七日之后,送公主入转生盘。” “是,陛下!” 夜幕降临,锦尧在司洛的院中坐着,抬头望着天空,思绪万千。他脑海里都是与司洛的点点滴滴,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刻在心里。 第十四章 回归天界 锦尧对司洛的思念在心里生根发芽,压抑的情绪时刻围绕着他。 “你这个丫头还真是狠心,相处三百年,你竟这般一走了之,你心里,就没有半点喜欢我吗?” 他没有注意到离川此刻正在上空,也不知除了他,还有一人同他一样惦念司洛。 “洛儿难道回天界了?”离川猜想司洛是回到了天界,便离开北穹山。 天界凤湘宫内,司洛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阿嚏…谁在念叨我。” 司洛坐在梳妆台前,揉了揉鼻子,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她看着簪子喃喃自语道:“不知道离川他有没有去找我。” 正当她想的入神时,一只灵鸟冲她飞了过来,眼见就要飞到她的脸上,司洛下意识用手去挡,那只灵鸟却突然消失,化作一封信落在地上。 她打开信,上面的笔迹很陌生。 ''洛儿姑娘,几日未见,我已知你回到天界,天界孤寂,你若闲来无事,可来苍冀山找我,我在那等你。—离川'' “是离川,苍冀山…”司洛掩不住喜悦,嘴角不经意地扯出一丝微笑。 正入神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 “洛儿,你休息了吗?”是司洵。 司洛将信焚毁,又将簪子插回头上,她清了清嗓子回道:“还没,你进来吧王兄!” 待司洵走进房中,她开口问道:“王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司洵递给她一枚玉佩说道:“喏,给你的。” 她接过玉佩,上面刻着司洛二字。 “上面有我的名字。” 司洵又从怀中取出另一块玉佩,和她的一样,只是王兄手中那块,上面刻的是‘司洵’二字。 “是我亲手做的,在你离开天界那天。” 司洛笑了笑说:“好看,谢谢王兄。” “怎么和王兄还这么见外了,你还记得吗?儿时的你特别顽皮,常常在我读书的时候,修习法术的时候来捣乱,有一次还把我的书烧了,整个霜华殿差点被你烧个干净。” 司洛难为情地笑道:“王兄怎么还记得这些啊?” “这是自然,儿时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自你走后,我能记得的,都是母亲的满面愁容。” 话到伤情处,司洛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司洵亦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伤感。 “好啦,我就是来把玉佩给你,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 “嗯,王兄也是。” 次日,司洛来到苍冀山,她环顾四周,风景甚美,只是想见的人似乎不在。 “他没来吗?” 司洛见离川不在,转身刚要离开便见他站在不远处,二人相视一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 “倘若我不来呢?” 离川听完走近她调侃道:“那…我便去找你。” 司洛垂下眸,漫不经心道:“过几日我便要下凡历难了,就不能来找你了。” “历难!为何?” “我的凤翎刚化成法器,父帝说,历难对我日后的修为很有帮助。” “历难也不过区区数月,你放心去吧!我会帮你的。” 司洛疑惑地问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离川注视着她,柔声说道:“不为什么,只是纯粹的想对你好。” 司洛面对离川一本正经地回答,脸上多了两团红晕,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几日后,司洛站在转生盘面前。司命施法启动转生盘恭敬地说道:“公主,请。” 转生盘中白雾不停旋转,踏进去就意味着要投身凡间,历经生老病死,爱憎会,恨别离。多少神仙因过不了劫难而永世在人间轮回。 司洵见司洛有些犹豫,宽慰道:“去吧!我和父帝母亲等你回来。” 司洛点了点头走进转生盘,不一会儿,转生盘便渐渐没了反应。 “司命,洛儿此番历难是何劫数?”司浔问道。 “回殿下,公主此世是要投生罹安国,此劫要她与潇国太子和亲。但劫数中她被人所害,也正是因为她的死,致使两国交战,民不聊生。若公主能平安度过一生,阻止两国交战,便是历难成功。” 司洛入转生盘后,离川在魔界放心不下,偷偷来到转生盘寻得司洛的投生之地。 罹安国炽平王王府中,一女子的哀嚎声响彻王府,许久过后,哀嚎声停止,接着里面传出阵阵婴儿啼哭。 “王爷,王爷,王妃生了,是位小郡主!”一丫鬟匆匆走了出来。 “太好了!王妃呢,王妃怎么样?” 丫鬟回道:“王妃因为太过劳累,已经睡下了,待奴婢们收拾一下,王爷便可以进去看王妃和小郡主了。” “好好好!快去照顾王妃。” 王爷奋地在门外徘徊等待,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心情令他不胜欢喜。 待丫鬟们出来了,王爷进房中看到那熟睡的婴儿,他摸了摸婴儿的脸笑了笑。 “王爷。”一旁的王妃醒来弱弱地唤了一声。 炽平王见王妃醒来,连忙过去细声问道:“怎么醒了,是本王吵到你了吗?” 王妃摇了摇头回道:“没有,王爷,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瞧瞧。” 奶娘将婴儿抱来放到王妃身边,王妃轻轻拍了拍婴儿:“王爷替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炽平王眉目间带着笑意:“本王方才在外面便想好了,就叫她司洛。” “臣妾替洛儿谢过王爷。” “夫人辛苦了,再睡会吧!本王等你睡下,便去命人告诉王兄这个好消息。” “嗯。” 王妃睡下后,炽平王吩咐奶娘将司洛抱了出去,自己则是看着王妃熟睡后才离去。 夜幕降临,王府外一群黑衣人鬼鬼祟祟地涌入王府,凡是所见之人,皆被黑衣人所杀,手段干净利落,未等对方挣扎哀嚎便被一剑封喉。 屋内的王妃怀中抱着司洛,炽平王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母女俩。 门外寂静无声,可炽平王却察到异常,伸出手示意王妃不要出声,并低声道:“你待在这别动,本王出去一下。” 炽平王走出门外,突然出现一黑衣人与之搏斗,王军纷纷赶来,对面也出现大量黑衣人。 王妃在房内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实在放心不下,刚出房门便见门外遍地尸骸,王军死伤无数。 就在不远处,她看到炽平王胸前被插入一把冷剑,炽平王眼疾手快将伤他之人抹了喉。 王妃顾不得危险,混乱之中,她将怀中婴儿交给一名王军怀中,亲了亲司洛的脸,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快带郡主去找皇上,快走。” 司洛仿佛感知到什么开始啼哭,王妃强忍着不去回头,捡起一旁的剑奔向王爷。 炽平王见王妃过来厉声道:“你怎么来了?快带洛儿去找王兄。” 王妃看着眼前慢慢逼近的黑衣人坦然说道:“我已托人将洛儿送进皇宫,王爷不必担心。” “你为何不走,快走,本王拖住他们。”炽平王催促道。 “我不走,臣妾知道,王爷这次逃不掉了,既然如此,就让臣妾陪着王爷。”她转头看着黑衣人厉声说道:“今日谁也别想分开我俩。” “夫人!是为夫连累了你,若有来世,只愿我们做对平凡夫妻,相守到老。”说罢,炽平王转身快剑斩杀周身的黑衣人。 突然,他身后传出一声呜咽声,他回头看去,是王妃替他挡了身后一剑。 “夫人!”炽平王声嘶力竭地喊道。 一个领头的黑衣人从人群中走向炽平王,将一把利剑架在了他的肩上:“炽平王,你的死期到了!” 说着便将剑挥向炽平王脖颈,鲜血从他伤口处喷涌,炽平王看向王妃,神情中似乎有许多话想说与她听,可最终他还是一命呜呼,倒在了地上。 “王爷!”王妃哀痛地看着王爷,身后却又插入一把剑,二人当场毙命。 领头人拿出手帕将剑上的血轻轻擦拭,随手丢在炽平王身上,态度轻蔑地吩咐道:“放把火把这里烧干净。” “是!” 那名带着司洛逃出王府的王军满身狼藉地跑到宫门前。 “快,快去通知皇上,王爷遇难了。” 宫门前的守卫打量来人的穿着后问道:“你是王军?” “是,这是小郡主,王妃命我冒死送小郡主入皇宫。” “快随我去见皇上。” 守卫意识到事态严重,急忙带着王军来到宫殿外。 “皇上,卑职有要事求见。” “进来!” 第十五章 人间历难 二人来到殿中,皇上见王军如此模样,怀中还抱着个婴儿,顿感不妙。 “王府王军?怎么这般模样,可是王府有事发生?” 王军慌张地说道:“皇上,方才大量黑衣人闯入王府,卑职冒死才将郡主带来,求皇上救救王爷吧!” 皇上闻言大惊失色:“来人,命大军马上去往王府救出王爷王妃。” 皇上看向司洛,走上前将她抱了过来,忐忑不安地在宫殿内踱步。 许久之后御前侍卫才回来,只见那侍卫浑身黑灰,发丝凌乱。 “皇上,王爷他…去了。卑职赶到时,王府已被大火吞噬,待火势扑灭时,王爷王妃正在一处,王府上下…无人生还…” 皇上听完此话突然坐在龙椅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孩子。 “给朕查!究竟何人胆敢做出如此罪恶滔天之事,朕定要将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御前侍卫眼眶微红,声音略显颤抖道:“属下遵命!还请皇上节哀!” 皇上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向王军问道:“郡主可起了名字?” “回皇上,郡主名唤司洛。” “洛儿,可怜的孩子。”说完便对一旁的公公说道:“江公公,三日后,为王爷王妃举行葬礼,明日便封洛儿为帝姬,好让王爷王妃瞑目。”说完皇上便紧闭双目,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是,皇上恩慈,想必王爷王妃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奴才这便去办,皇上切勿伤心过度才是啊!” 皇上叹了口气道:“去吧!” 三日后举行葬礼这天,司洛哭闹不止,数名奶娘皆哄不好她。正当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时,皇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几人身后。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连个孩子都哄不好吗?” “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突然来到,见司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轻轻地将她抱起。 “好了好了,洛儿不哭,皇婶在,不哭了啊!” 令人没想到的事,皇后抱起她不一会儿便停止了哭闹,还冲着皇后甜甜地笑。 一名奶娘开口道:“真是怪了,奴才几个想尽法子也哄不好帝姬,没想到娘娘刚将她抱起便不哭了。” 皇后看着司洛笑了笑,又严肃地说道:“要么就是你们没用心服侍帝姬,要么就是她与本宫有缘,是吧洛儿?” “帝姬一见您就笑,想必日后长大了,一定非常孝顺您。” 她虽贵为皇后,但却因多年前被人下了毒,再无怀胎的可能。若不是皇上与她十分恩爱,这皇后定是轮不到她做。 “本宫先将帝姬带走,一会再送回来。” “是。” 神位堂里一排排的灵位整齐的放置着,皇上默默得站在灵位前一句话不说。 皇后抱着司洛,脚步轻缓来到皇上身旁:“参见皇上。” 皇上回头见怀中抱着洛儿问道:“皇后为何将洛儿抱来?” 皇后面向神位堂中炽平王的灵位:“洛儿是他们的孩子,她该来送送她的爹娘。” 皇上揽过皇后的肩说道:“还是你细心,朕这几日浑浑噩噩,想的都是我和老七儿时的事。父皇的众多皇子中,就我与老七最要好,其实我二人都不想坐这皇位,皇位不好做,稍不留意便连命都没了,所以我才坐了上来,只是为了让他安心做个自在王爷,可没想到…” 皇后见他难过安慰道:“皇上,一切皆是上天注定的,我们不过是个凡人,即便皇上是九五之尊,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还是不要自责了。” 皇后怀中的司洛哭了起来,突然,灵位开始抖动,外面一阵大风刮过,香烛摇摆不定。皇上将皇后与司洛护住,半晌过后风才停了下来,堂内的一切也恢复正常,司洛也停止了哭泣。 “怎么突然这么大风?” 皇后看了看司洛,又将目光转向炽平王灵位:“想必是王爷王妃知道洛儿来送他们了,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皇上看着王爷的灵位郑重其事道:“老七,朕在此发誓,朕只要在位一天,定会护洛儿周全。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她平安长大,若有来世,朕还与你做兄弟!” 十六年后,司洛已出落的大方得体,举手投足配得上帝姬二字。虽自幼深受皇上皇后宠爱,但从不侍宠生娇。 只是她自小便不喜言笑,直到半年前,皇上查出了杀害炽平王的凶手,替她爹娘报仇后,司洛才渐渐开朗。 近日司洛听闻潇国向罹安国求娶帝姬,她为此烦恼多日,虽然皇上承诺她若不想,便不强求,但两国和亲之事关乎两国友好。 司洛承蒙皇上多年来的养育,若不同意,万一潇国举兵攻打罹安国,她定是不愿的。而且潇国太子三日后便来到罹安国,她心中十分忐忑。 “帝姬,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旁的宫女烟儿问道。 司洛微微一笑:“没事,只是阳光太过刺眼,有些困倦。” “那我们回去吧,别再晒坏了帝姬,皇后娘娘可是会心疼的。” “嗯,回去吧!”司洛轻声说道。 官道上,一行车队正缓慢前行,马车上坐着一男一女,分别是潇国太子启轩与其舅舅收养的义女楚璇。 楚璇靠在启轩的肩上撒着娇:“太子,你真的要娶那个帝姬吗?那我怎么办?” 启轩笑了笑,抓着她的手回道:“璇儿放心,等她嫁入太子府,本殿下便纳你为妾,待寻得机会,再降她的位,封你为太子妃。” “太子殿下千万要说话算话啊,璇儿当初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若太子辜负了我,璇儿宁愿去死。” 楚璇眼中泪光点点,让启轩心生怜爱,他眼中的楚璇温婉可人,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却不知这一切都不过是楚璇的经营策划罢了。 三日后,潇国人马如期而至,楚璇因偷偷跟来不宜露面,便在官舍中安身。启轩则与潇国使臣一同前去皇宫。 “皇上,潇国太子已到宫殿外。”江公公来传。 皇上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正了正身姿说道:“传。” “传潇国太子觐见!”江公公朗声喊道。 启轩潇国使臣一前一后来到殿中央。 “潇国太子启轩,参见皇上。” “潇国使臣迟愿,参见皇上。” 皇上开口道:“太子旅途劳顿,潇国国主近日可还安好?” 启轩不失礼数地笑了笑:“有劳皇上挂心,父王一切安好,并嘱咐我代他向皇上问好。” 一旁的使臣迟愿恭敬地说道:“皇上,此次太子来到贵国,也是奉我国国主之命,求娶贵国帝姬,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帝姬自幼便是皇后抚养长大,事情太过突然,朕还需和皇后商量才是。太子与使臣不妨先在宫中待些时日,待事情有了结果,我们在细细商讨。” 启轩与迟愿相互对视后做了个揖:“那启轩便听从皇上的安排,我等先行告退。” 二人离开后,皇后从屏障后走出,刚刚几人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她绕到皇上面前行了个礼:“皇上真的要将洛儿嫁与潇国吗?” “唉!既然潇国国主派太子前来,便是势在必得,若不肯同意和亲,怕是又要掀起一番战乱。” 皇后垂下眼眸:“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可洛儿自幼便是臣妾抚养长大,如同亲生女儿般,臣妾实在不舍。” 司洛来到宫殿外,恰巧听到二人对话,心中盘恒片刻后掷地有声道:“臣女愿意嫁去潇国。” 皇上皇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殿外,在二人的注视下,司洛一步步走向殿内跪在地上。 皇上开口问道:“洛儿,你当真这么想?” “回皇上,洛儿始终是要嫁人的,倒不如嫁的有意义些,若因为我导致两国交战,民不聊生,那洛儿便是千古罪人。” 第十六章 远嫁潇国 皇后上前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洛儿,你一旦嫁过去,再想见面,恐怕没机会了,你想好了吗?” 司洛淡然一笑:“皇后娘娘,洛儿心意已决。我爹娘走的早,洛儿有幸得你们照顾,于我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身为帝姬,罹安国的百姓比我的婚事更为重要。” 皇上欣慰得点了点头:“嗯,既然如此,洛儿,朕会风风光光的将你嫁出去,也让潇国看清楚,哪怕你嫁过去,也是我罹安国尊贵的帝姬。”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楚璇在官舍内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一个随从带来一幅画像。 “小姐,这便是那帝姬的画像了。” 楚璇打开画像,仔细端详着画中人的模样,眼神逐渐变得毒辣,她恼怒地将画像扔到地上。 “哼!即便生了好模样又怎样,启轩的心里只有我,等你嫁入太子府,咱们慢慢玩。”楚璇恶狠狠地说着。 皇宫中设了盛大的晚宴,宫女们随着奏乐翩翩起舞,各位大臣纷纷陪着启轩寒暄着。 司洛此时映入群臣眼帘,她步态轻盈,款款走向殿内做了个揖:“皇上,皇后娘娘,洛儿来迟了。” 皇上放下手中酒樽,抬首说道:“无碍,晚宴也刚刚开始,帝姬入座吧!” “是。” 司洛坐在启轩的正对面,二人不经意间对视,启轩的心有些悸动。 一旁的迟愿开口说道:“早就听闻帝姬仙姿玉貌,今日一见,似乎不足以形容帝姬的美貌。” 司洛闻言抬眸含笑道:“使臣过奖了。” 启轩看了司洛许久才开口说道:“在下真是三生有幸,能娶到帝姬。皇上请放心,我潇国定将帝姬视若珍宝。” 司洛听着这番话,心底里不由地笑了笑。在启轩的口中,她似乎只是个物件,并不是活生生的人。不过她倒也不在乎,这本就是一场有利用价值的联姻罢了。 几日后,司洛与启轩大婚,皇上为司洛筹备了丰厚的嫁妆。婚队声势浩大,向潇国前进,楚璇也混在其中。 楚璇与启轩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背对着启轩嘟着嘴。 启轩见楚璇生气,揽过她的肩:“璇儿怎么啦?” 楚璇瞥了一眼启轩:“哼!太子殿下来到罹安国这几日,为何不来见我,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帝姬,忘了璇儿了。” 启轩将她揽入怀中,宠溺地说道:“怎么,我的璇儿吃醋了?我在皇宫中,若是叫人发现我去见你就糟了,你放心,帝姬已经嫁过来了,不久之后,你我二人便能日日相守了。” “这还差不多。” 楚璇心中很是得意,后面马车中的司洛并不知,自己即将陷入楚璇的陷阱。有些困倦的她打了个哈欠。 “帝姬今日起得早,想必是困了,先睡会吧,奴婢一会叫你。”烟儿说道。 “嗯。” 司洛点了点头,便靠在一旁小憩。就在她刚刚睡下时,马突然受惊,剧烈的晃动将司洛惊醒。 “不好,马受惊了,快救帝姬。” 前面马车中的启轩见状便要下车,却被楚璇拉住:“太子殿下,别下去,危险,有侍卫在。” 启轩被楚璇拦下,他看着外面一群侍卫手足无措的围着马车。 “来人啊,救命啊!”司洛和烟儿声嘶力竭的大喊。 马快速向不远处的悬崖跑去,侍卫们连忙躲开,启轩不顾楚璇的阻拦下车试图救司洛,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快速从启轩头顶飞过,一掌劈开马车。 烟儿从马车掉了下来,司洛却即将掉下山崖,那人快速飞过将司洛抱住。 是离川,他找到司洛的转生之地后便时常在暗处看着她,如今司洛有危险,他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司洛被这个突然出现救她一命的人深深吸引,她的眼睛定在离川的脸上,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离川将司洛放下,打量着司洛全身问道:“你没事吧?” 司洛回过神来说道:“我,我没事,多谢公子相救。” 烟儿跑过来焦急地问道:“帝姬,你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我没事,多亏这位公子了。” 启轩此时快步走来拉过司洛对离川说道:“多谢公子救回我的妻子。” 离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启轩,他知道此人并不喜欢司洛,还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若不是司洛历难,他恨不得杀了此人,于是便不屑地冷哼一声,对启轩附耳幽幽地说道:“是个男人,就管好你马车里的那个女人。” 启轩脸色一沉看着离川,但由于心虚并未开口。 离川又对司洛说道:“姑娘今后要小心,路途遥远,珍重!” 司洛有些纳闷,看着离川头也不回的离开,心中突然有些不舍。 启轩抓着司洛的胳膊说道:“没事吧!” 她拿开启轩的手:“没事,烟儿,我们坐其它马车吧!” 一晃三日,婚队抵达潇国,婚期定于两日后,启轩命人将司洛的房间布置的如罹安国一般无二,烟儿打趣道:“帝姬你看,太子殿下真是有心,让你如同在罹安国时一样。” 司洛却不以为意,这一切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现在的心里,只有离川,只是她都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即便一模一样又如何,终究是假的,我既然来了,也就不在乎这些俗物了。” “帝姬。”楚璇来到司洛房中,行了个礼说道:“帝姬,臣女是太子殿下的表妹楚璇,帝姬远道而来,璇儿特来此见上一面。” 司洛笑笑说道:“璇儿姑娘不必客气,我初来乍到,以后还希望璇儿姑娘多来走动。” “一定。”楚璇装腔作势的向司洛示好,殊不知这幅亲和的面容下,隐藏着狠毒的心。 两日后大婚之日,启轩司洛一身喜服尽显高贵。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此证。” 大婚之日,夜晚启轩并未来到房中,因为怕楚璇难过,他选择在书房度过。 司洛也并不在意,如此倒是合她心意了,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启轩竟在他二人大婚的第二日,便纳了楚璇为良娣。 “帝姬,你好歹是罹安国最尊贵的帝姬,怎么嫁过来就变了呢。你看看那个太子,大婚之日便冷落你,这才第二日啊,便将那个楚璇纳进来了。” 司洛皱了皱眉:“好了,我还没生气,你怎么还气上了。” “帝姬,奴婢是为你不平啊!” “我们本就是为了两国交好而成婚,本就没什么感情,又何必阻止他娶心爱之人呢?”司洛淡淡说道。 烟儿气不过,噘着嘴站在一旁。 次日晌午,离川隐身于房中看着司洛,此时楚璇来给司洛请安。 “姐姐,妹妹来给你请安了。” 司洛看着烟儿吩咐道:“烟儿,去开门。” 烟儿开门后行了个礼便站回司洛身旁。 “姐姐,太子殿下心疼妹妹昨日太过劳累,便未能起早给姐姐请安,姐姐没有怪璇儿吧?” 司洛浅笑道:“怎么会呢,楚良娣能来给我请安,我很是欣慰,只是我向来喜静,日后楚良娣也不必来请安了。” 离川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丫头,怎么下凡历难,性子变的这么弱,这么好欺负的吗?” “姐姐这是生妹妹的气了,说得气话吧,这可是礼数,姐姐不知道吗?”楚璇阴阳怪气地问道。 “楚良娣这是何意,是在暗指我们帝姬不懂礼数吗?” “放肆,本良娣与姐姐讲话,何时轮到你这个奴才插嘴了?” “你才放肆,”司洛站起身来说道:“烟儿自幼与我一同长大,更是我的随嫁婢女,你当着我的面责骂她,当我是死的吗?” 第十七章 身重蛇毒 离川笑了笑:“这才对嘛!” “姐姐这是为了个婢女跟我作对了?好,你等着。”说完楚璇便愤愤离去。 夜晚,北穹山内,锦尧再一次来到司洛的房中,里面寂然无声。他随手指向一处,烛台燃了起来,屋内明亮后,他发现夫诸也在房中。 锦尧蹲下身抓了抓夫诸的下巴:“怎么,想她了?” 夫诸趴在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没有理会锦尧。 “十几日了,凡间的洛儿也有十几岁了,我们再等等。” 夫诸似乎听懂了锦尧的话,点了点头,又趴回地上轻轻摇晃着尾巴。 司洛坐在梳妆台前取下头上发饰,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烟儿正为司洛整理床铺,竟发现床铺下竟然都是泥土。 “谁做的?” 司洛闻声走来:“怎么了?” “帝姬你看,定是那个楚璇命人这么做的,这让帝姬怎么睡啊?” “去再拿床被褥吧!”司洛淡定地回到梳妆台梳着头发,对眼下发生的事,她似乎并不在意。 就这样,司洛日日被各种戏弄,床上的泥土,剩饭剩菜,洗坏的衣服,都是那个楚璇命人做的,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见司洛不受宠爱,帮着楚璇欺负她,但她从未反抗过,为了罹安国,她不得不忍。 直到一日,楚璇终是不满足于现状,她想要的是太子妃的位置,于是便命人加害司洛。 受楚璇吩咐,一鬼鬼祟祟的男子将毒蛇扔进司洛的房中,毒蛇缓缓爬行至梳妆台下,司洛并未注意,她刚起身便被咬了一口。 “啊!有蛇!救命啊!” 烟儿听到司洛的叫喊声连忙冲进房内,那条毒蛇爬了出去,司洛随之倒下昏迷不醒。 “来人啊!帝姬被蛇咬了,快来人啊!” 烟儿急忙出去找人,待她走远后,离川立刻现身救司洛,可法术却毫无作用。 “糟了,我竟忘了,洛儿此时正在历难,我的法术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将司洛扶起抱在怀里:“洛儿,洛儿。” 司洛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她,努力睁开眼睛后模糊的看到离川,想要伸手去触碰,却一点力气没有又昏了过去。 离川心慌意乱,此时外面传来忙不迭的脚步声,他无奈之下只能先离开。 来人是启轩,他知道司洛被毒蛇所伤,匆匆赶来,身后跟着医师及烟儿,他见司洛倒在地上,便将她抱回床上。 “医师,快看看太子妃。” 医师查看一番连忙跪在启轩面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她…” “她怎么了?说!” “太子妃中毒太深,已是回天乏术。” 启轩心中‘咯噔’一下:“不可能,你医术高超,怎么仅是把了把脉就说太子妃回天乏术,你必须想办法救活太子妃,不到最后一刻便不能放弃。” “这…” “还要我多说吗?” 启轩语气不善,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医师不好拒绝,心生一记:“既如此,太子殿下,老臣这便去想办法。” 启轩留在司洛身边紧握着她的手,生怕一眼没见到她就会死去,他的心莫名的难受,无暇顾及自己究竟对司洛是何种感情,这一刻的启轩只想要她活着。 许久过后医师才赶来,身旁还有个婢女正端着碗药。 “怎么才来?”启轩一时恼怒道。 “太子殿下,老臣翻阅医书,寻得一药方,或许能将太子妃体内的蛇毒清除,但此药一旦服下,太子妃会承受巨大的痛苦,倘若撑过去了,这蛇毒便解,若撑不过去,太子妃就...” 启轩听此话犹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把药给我。”启轩用汤匙一次次将汤药送进司洛口中,可方才医师的话令他着实担忧。 果真如医师所言,司洛服下药后不到半个时辰,药性便开始发作,她来回翻滚,额头也早已布满汗水,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启轩为司洛擦拭汗水,不断柔声安慰道:“洛儿,再坚持坚持,挺过去就好了。” 司洛突然抓住启轩的手,因疼痛,她的指甲更是嵌入启轩的皮肤。 医师见状想要阻拦:“太子殿下...” “无碍,好生看着太子妃。”启轩语气坚定,却又抓司洛的手细声说道:“洛儿,有我在,别怕,很快就好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司洛渐渐平复,疼痛消失后,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医师替她把了脉后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已无性命之忧,但这两日尤为关键,需小心看顾,万万不可大意。” “好,我会亲自看着太子妃,你先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 启轩此时才算松了口气,他环顾房间内的陈设后对烟儿问道:“怎么太子妃的房间如此寒酸,我不是命人好生照顾吗?” 烟儿略带哭腔地回道:“太子殿下,是楚良娣,她刚入府第二日便来找太子妃的晦气,自此以后,府中下人纷纷听她的调遣,合起伙来欺负太子妃。” 启轩有些不敢相信:“璇儿?不可能,倘若如此,为何你们不告诉我?” “是太子妃不让奴婢说,她知道太子殿下心里喜欢的不是她,而是楚良娣,为了两国交好,她不得不隐忍。”烟儿替司洛着实委屈,眼泪也在这一刻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启轩蹙着眉,他只知楚璇任性了些,但这种事他不信她会做得出来,却也找不出什么人能驱使下人做出这些事。 “烟儿,你先下去吧!记住,日后再有人为难太子妃,尽管来告诉我,我定会护太子妃周全。” 烟儿听了此话开心地笑了起来:“是,太子殿下。” 烟儿出了房门后,启轩看着司洛惨白的脸,与初见她时大不相同。 “是我亏待了你,我以为这样璇儿就会开心,却忽视了你,让你受这么多苦,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启轩握着司洛的手郑重地说道。 启轩突然头一昏躺在一旁,此时离川现身,看着启轩说道:“蠢货,真当这一副药便能救得了她吗?如今我只能冲破禁制了,否则明日洛儿必死无疑。” 说罢,离川强行冲破禁制替司洛驱毒,可此举乃逆天而为,更使离川消耗极大灵力,他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血流在胸口,而那玄色的衣衫不细瞧并看不出血迹。 司洛体内的蛇毒驱散后,离川俯身抚摸她的额头:“洛儿,近日我便不能来陪你了,你要小心。”离川手捂着胸口消失在原地。 次日,楚璇听闻司洛没死后大吃一惊,对跪在面前之人质问道:“你不是说被那蛇咬到绝对没命活吗,怎么她还活着?” “回良娣,许是这太子妃命大,小的也无能为力啊!” “哼,命大?哪怕是神仙,我也要让她死,我倒要看看,她能侥幸几次。” 之后的日子里,启轩每日都会来照顾司洛,陪她用膳,看着她喝药。但每次启轩想要留宿时皆被司洛以各种理由拒绝,启轩也以为她还在生气,便没有多说什么。 这日,启轩正在书房看书,从司洛被蛇咬后,渐渐受冷落的楚璇因气不过,便跑到书房纠缠。 “太子殿下。” 启轩见是楚璇来了,有些不耐烦,继续低头看书。 “太子殿下,为何你许久不来看我,是璇儿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最近比较忙,没抽出时间。” 第十八章 真相大白 楚璇继续问道:“那太子殿下怎么有时间日日去陪太子妃,殿下是不是把璇儿给忘了。” 启轩有些气恼,放下书责备道:“好了,她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更是罹安国的帝姬,即便我去陪她,难道不该吗?你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楚璇故作娇弱一脸哭相:“殿下变了,你以前最疼璇儿,璇儿说什么都可以,现在殿下心里只有那个帝姬,这对璇儿不公平。” “够了!”启轩气愤地站起身说道:“你身为良娣,岂敢以下犯上置喙太子妃,我就是以前太宠着你了,才让你这般口不择言。来人!将楚良娣送回房中,没事不要让她到处跑。” “太子殿下。”楚璇见启轩这般生气,不敢再说话,气鼓鼓地离开。 夜幕降临,有些困倦的司洛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说道:“烟儿,我有些困了。” “那烟儿去为帝姬备洗澡水。” “嗯,去吧。” 许久之后,烟儿迟迟未归,司洛心中有些不安,便出去寻她,途经池塘时,她见水面上似乎有东西,黑暗之中,她走近才看到,烟儿面朝水底浮在水面上。 “烟儿,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司洛连声呼救,忽然,她身后出现一个人将她推了下去便逃跑。不谙水性的她拼命挣扎着,危急时刻,离川突然出现将她救了出来,又将烟儿的尸体捞了出来。 就在这时,启轩突然赶到看到了这一幕,他很是不满地指向离川:“是你,那日太子妃差点掉下悬崖也是你救的,你究竟是何人?” 离川不顾启轩的追问,将自己的衣衫取下披在司洛的身上,又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细声问道:“你没事吧!” “是你,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再见到你。”司洛语气虽平缓,但她眼中的雀跃是无法掩饰的。 启轩气愤地走上前将司洛一把拉到身边,又对离川问道:“我在问你话,你究竟是谁,你们是不是认识?否则你怎么会在不同的地方救她两次。” 离川不屑地说道:“我对你说过,管好那个女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置身于险地,还反过来质问我?” “她是我的太子妃,轮不到你关心,来人,将他抓起来!”启轩一声令下,侍卫们纷纷涌上前。 离川腾空跃上房顶说道:“洛儿,保护好自己。”说完便几步消失在众人面前。 启轩气愤地甩了下衣袖,随后抓起司洛的手问道:“你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难怪你一直拒绝我,难道就是为了他?” 司洛没有理会他,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向烟儿抱着她的尸体,默默地流着眼泪,绝望地说道:“启轩,你问我和他是何关系,那么我且问你,在我最危险的时候,你在哪?” “洛儿,我…” “不必说了,是谁杀了烟儿,你我心知肚明。日后,还请太子不要再来见我,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启轩听到司洛这番决绝的话,心突然很痛,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更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流了眼泪,他默默转身叹了口气,无奈离去。 次日太子府便传出太子妃与人私通,启轩也再未去见司洛,楚璇虽觉得司洛未死实在遗憾,但这种流言蜚语却更让她痛快。 当晚,楚璇便意气风发的来到司洛房中。离川知道楚璇这是来落井下石的,便来到启轩书房中。 启轩面对离川的突然出现,很是震惊:“又是你,来人…” 未等启轩说完,离川便压制住他的经脉,使他动弹不得。 “我带你去瞧瞧,你一直护着的女人,究竟是何等阴狠毒辣之人。”说着便将启轩带到司洛房外。 只见司洛还在为烟儿的死流泪不止,双眼通红地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整日滴米未进的她见到楚璇,吃力地站了起来:“烟儿,是你杀的吧?” 楚璇冷笑着说道:“不是我杀的,是我命人杀的,一个奴婢,怎配脏了我的手。” “你…” “怎么?生气啦!你活该,你最不该的,就是嫁给太子殿下,这太子妃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我不过是夺回属于我的位置罢了。本来我是想杀了你的,可没想到,你还有个情郎,如今你的名声大毁,太子殿下对你厌恶至极,这岂不是比杀了你更痛快。” 楚璇恶狠狠地说着,这副模样令司洛极为厌恶。 “我虽不爱太子,但也从未与他人有过什么私情,而你心里,只怕是爱太子妃这个位置更甚于爱太子吧?” 楚璇不屑地说道:“太子算什么,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只有荣华富贵才是真的。” 司洛有些支撑不住坐在地上,继续说道:“我记得太子殿下曾说过,他极为怕水,几年前他失足落水,是你救了他,没想到…” “哈哈哈!说到这事,多亏了母亲,母亲命人将他推下水,再由我去救他,没想到那个傻子真的感动的不行,说什么都要娶我。” “你这样对得起他对你的真心吗?他明知道是你杀了烟儿,还在护着你,你怎么能…” 楚璇突然掐住司洛的脸咆哮道:“那又怎样,如今你已经身败名裂,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废了你,这太子妃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门外的启轩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这个平时娇滴滴的女子,内心竟如此恶毒。 离川轻声对启轩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一直护着的女人,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离川解开了禁制,消失在原地。 启轩打量四周,不见离川,转而望向屋内二人,按捺不住走了进去。 司洛诧异地看向门外:“太子。” 楚璇顺着司洛的目光转身看去,见启轩正怒目看着她。 “殿下,你...你何时来的。” 启轩重重地将巴掌打在楚璇脸上:“你知道谋害皇嗣是什么罪名吗?” 楚璇突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颤巍巍地说道:“殿下,我,我错了,是母亲叫我这么做的,不然她会打死我的。” “呵!你真是会演戏啊,骗了我这么久,即使知道你做了那么多错事,我还不忍责罚于你。” “殿下,可我这些年对你的好都是真的啊,可她呢,她和那个男的厮混在一起…” “你闭嘴。”又一个巴掌重重落在楚璇脸上。 “到现在你还在出言诋毁她,你做下的种种恶事,我都会一一上告父皇,你和你母亲,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楚璇犹如晴天霹雳,大声喊道:“不要啊太子殿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璇儿吧!” “来人,把楚璇关进地牢,明日带去皇宫,听候父王发落。” 门外进来两名侍卫将楚璇带走,楚璇还在不停的求饶,启轩皆无动于衷,直到楚璇的声音渐行渐远,司洛体力不支倒下。 启轩连忙上前将司洛抱在怀里:“洛儿,你怎么样?对不起,是我的错,今后我觉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对不起。” 次日,启轩从宫中回来。 “洛儿。” 司洛转身行了个礼:“太子殿下。” 启轩连忙将司洛搀起:“日后你我不必如此生疏,洛儿,方才太医说,楚璇已经怀有两月身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父王已下旨明日便赐死他们一家,问我该如何处置楚璇,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我该怎么做。” 第十九章 历难归来 司洛细细斟酌后,缓缓开口道:“腹中孩儿无过,不妨待孩子出世再对她另行处置吧!” 启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突然抱住司洛:“洛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留她一命你会伤心,但那个孩子是我的骨肉,我实在不忍心。” “太子殿下其实不必问我的。” “不。”启轩看着司洛说道:“你是我的太子妃,今后任何事,我都会与你商量。洛儿,我们把过去的事都忘了吧,楚璇,还有那个男人,我们都忘了,好不好?” 司洛强颜点了点头,启轩满是欢喜地抱着她,痴痴地笑着。 六个月后,楚璇早产,启轩得知此事也并未出现,只是命人无论如何都要保小。 果不其然,楚璇罪有应得,在诞下一名男婴后便死去。 宫中奶娘抱着男婴来到启轩司洛面前。 “太子殿下,是个王孙,楚璇已经难产死了。” “嗯。”启轩只是应了一声便将孩子抱了过来,又吩咐道:“你们听好了,从此以后,再无楚璇这个人,太子妃便是王孙的生母,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恭喜太子太子妃喜得麟儿。” 启轩抱着孩子对司洛说道:“洛儿,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孩子了。” 五年后,国主驾崩,启轩登位,司洛为王后,但她心中一直未接受启轩对她的爱,自始至终,她爱的都是那个三次救她命的男子。 然而,思念成疾,登位后的第三年,她便重病不起。 寝殿内太医聚集,正在商讨如何救治司洛。 启轩紧握着她的手哽咽道:“洛儿,别离开我。” 司洛半昏半醒之间,缓缓看向启轩,有气无力地说道:“启轩,对不起,我的心,早在来潇国的路上,便给了那个人。我真想再见他一面,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洛儿,我替你找,我帮你找到他,好不好?” 司洛摇了摇头:“不,我要亲自找到他。启轩,我欠你的,这一世无法偿还,只愿下一世…” “洛儿…你醒醒…” 司洛意识开始模糊,只听到一阵阵模糊的叫喊声。 她没了气息,在她死去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第一次遇到离川的画面,那是她平淡无奇的一生中,第一次心动。 “洛儿,洛儿,醒醒,你该回来了。” 凡间的一切快速的在她脑中涌现,在一声声呼唤中,她醒了过来,司洵和锦尧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王兄,师兄。”司洛感到有些头痛。 司洵笑了笑,对她说道:“洛儿,你已成功历难返回天界了。” 司洛一时有些错乱,凡间的那一切,如同一场梦一般就此结束。 锦尧开口说道:“洛儿,我们走吧,天帝天后在大殿等你,师父也来了。” “嗯。” 三人缓缓走进大殿,陌玄同天帝天后用同样欣慰得目光看着司洛。 “父帝母亲,洛儿回来了。”司洛拱手说道。 大殿中众仙家皆起身高呼:“恭喜公主殿下历难成功,回归天界。” 司洛看着众仙家礼貌地点了点头,天帝天后欣慰地相视一笑。 天帝对司洛朗声说道:“洛儿,既已历难成功,便施法试试体内仙术是否有所提升。” “是。” 司洛闭上双眼双手化指为兰,一道道金光围绕在她周身,凤凰真身在身后若隐若现,真身挥动了几下翅膀,瞬间仙气缭绕。须臾过后便引得天界神鸟在大殿外飞旋,鸟叫声连连。 众仙家见这番景象大为震惊,司洛亦是。 战神赞叹道:“不愧是我天界公主,凤凰一族的血脉,少有这种能够召唤神鸟的本领,此番历难,着实不亏啊!” 司洵随声附和道:“这便是洛儿的造化,试问能做到这般的,如今这天地间,除了洛儿,还有谁?” “是啊是啊,想必日后便再无人能置喙公主了。” 众仙家们纷纷点了点头,神情中对司洛多了分敬畏。 司洛一头雾水,问道:“父帝,师父,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神鸟…” 天帝笑而不语,陌玄则开口说道:“我凤凰一族是百鸟之王,但极为少数的凤凰才能利用灵气召唤所有鸟族,为师不能,你母亲亦不能,却没想到洛儿可以。” 天帝接过话茬说道:“凤族曾有一人名唤若欢,妖族曾与天界开战,后来,若欢召唤所有鸟族与妖族搏斗,妖族挫败,惨淡而归。” 天帝话音刚落,陌玄又说道:“洛儿,如今你既已发掘自身力量,便要勤加苦练,守护六界。” “是,师父,洛儿明白。” 司洵开心地说道:“太好了,以后洛儿便能与我们不分开了,洛儿,以后王兄会陪你修炼的。” 司洛嘻嘻笑着,看到一旁的锦尧有些不开心便走到他身旁问道:“师兄,你怎么啦,好像不太开心?” “没有,洛儿这般厉害,师兄很高兴。” “我知道啦!师兄是觉得我回到天界,便不能见到我了是不是?放心吧师兄,以后我可以时常回到北穹山看望师父师兄们的。” 锦尧笑了笑说道:“师兄知道。” 陌玄与锦尧回到北穹山后,司洛独自去了苍冀山,发现离川早已在此等她。 离川来到司洛面前说道:“我在这等你很久了。” 司洛不知所措,有些尴尬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离川深情得看着司洛,唇角勾起,牵起她的双手放在胸前说道:“因为,你在凡间的最后一刻,最想见到的,是我。” 司洛沉迷在他眼中的柔光下,离川本能的俯下身贴近司洛的脸,在二人的双唇即将触碰时,司洛连忙躲开。 “谁想见到你了。”司洛想要挣脱离川的双手,却被离川死死扣住。 离川突然低头吻向她,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司洛的面颊变得滚烫,心跳骤然间加快,整个人僵在原地,徐徐微风吹过二人的发丝,令离川不自觉得将司洛抱的更紧了些。 许久之后,离川才抬起头动情地说道:“你知道吗?在人间,我多想就留在那陪着你,保护你,可我不能,我只能在暗处眼睁睁看着你受苦。” “我知道,若不是你,以我在人间的性子,很难成功历难,如今我回来了,我能保护我自己了,你不用再担心我。” 离川紧紧抱着她:“不,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光明正大的保护你。” 二人在苍冀山聊了许久,竟有些忘了时辰。 “离川,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离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说道:“洛儿,等时机成熟,我便上天界向你求亲。” 司洛浅笑道:“好啦!我走了。” 司洛转了个身消失在离川面前。 回到天界后,司洵便带来了一堆书籍,都是过往他修炼时所看的。 司洛看着这些书楞在原地,半晌才开口。 “王兄,这…这是…” “这是王兄以往所看过的书籍,王兄特地给你带来,修习法术正用得上。” 司洛趴在书上一脸绝望地说道:“这么多,王兄,我才刚回来,你这是要累死我吗?” 司洵笑道:“不至于,慢慢看。” “唉…还是北穹山好啊!” 司洵不禁笑出了声,坐在司洛的身旁说道:“明日开始,王兄亲自陪你,直到你把书中所记载的一一学会为止。” 司洛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她再次颓废的趴在书上,司洵揉了揉她的头,无奈的笑了笑。 第二十章 回到北穹 夜晚,简瑶来到司洛寝殿,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轻轻敲了敲门。 “公主可睡下了?” 司洛把门打开,门外的简瑶微微笑了笑。 “你是…简瑶姐姐?”司洛开心地说道。 简瑶莞尔一笑:“洛儿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呢,简瑶姐姐从前那么疼我,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该成我的嫂嫂了呢,不知你和王兄的感情如何呀?” 简瑶低头说道:“洛儿取笑了,我哪有那个好福气。” 司洛发现自己只顾着与简瑶谈话,未请她进来。 “瞧我这脑子,简瑶姐姐快进来,别站在门口了。” “嗯!” 简瑶进到寝殿内,打量着殿内的一切。 “你的寝殿果真还如同几百年前一样。这些年来,殿下一直命人好生打理你的寝殿,盼你回来。如今你回来了,殿下的心事也算了了。” 司洛边笑边替简瑶倒茶:“简瑶姐姐很注意王兄的举动嘛,喏,简瑶姐姐喝茶。” “你这个丫头,几百年不见,说话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难道不是吗?小时候你就总跟着王兄,王兄也真是的,一直像个木头一样无动于衷,我都替简瑶姐姐你不值,待日后有机会,我定要说说他。” 简瑶微微蹙了蹙眉:“不可,洛儿,我只想守在殿下身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就好,至于旁的,我不敢奢求,你若说了,我和殿下怎好再见面?” 司洛随口应道:“好吧!我不说就是了。对了简瑶姐姐,我还不困,你同我讲讲,我不在的这些年,天界都发生了哪些趣事。” “嗯…那可多了,但最值得一说的便是战神凌渊。两百年前,这凌渊前往崆峒山除妖,不知为何,有只女妖死活要跟着凌渊回来……” 二人相谈甚欢,寝殿内不时传出她二人阵阵笑声。 一个月后,司洛在雾凇池旁修习法术,司洵则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修炽炎予明火,习万水予甘霖。随念化雷雨,玄虚镇九幽。”随着司洛的双手结印,雾凇池中的水掀起阵阵波澜。 司洛大摇大摆地走到司洵面前,满是得意道:“王兄,成啦!” “好,该学的都学完了,王兄今日起,也便不用再盯着你这个丫头了。” “王兄这话说的,明明辛苦的是我好不好?” 司洵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耐心道:“是是是,我们洛儿近日实在辛苦,不如王兄带你到下界玩玩可好?” 司洛的双眸一动说道:“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我先走啦王兄。” 司洛急匆匆地离开,因为司洵近日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盯着她,如今已有一月有余未见离川了,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可刚出天界,她便头一昏,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个人在唤她。 “洛儿,我是爹啊。” 此时另一个声音又想起:“我是娘啊,洛儿,快来!到爹娘身边来。”她突然置身与黑暗之中,试图想要找到声音的主人。 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呼唤她,明明这个声音从未听过,可她却觉得很亲切,渐渐的失去原有的意识。 “爹,娘,你们在哪?” “这呢洛儿,爹娘在这。” 突然,她眼前一亮,她看到一对夫妻正逗着一个孩子,而那个女孩和她儿时一模一样。女孩忽然朝她跑来,司洛想要躲开,却浑身都动弹不得,眼看着那个孩子钻进自己体内。 “洛儿,过来,到爹娘这来。” 司洛鬼迷心窍地走了过去,那个自称她娘的女子一脸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洛儿都长这么大了,娘好想你。” “娘?我怎么没见过你?” 此时那个自称是他爹的人也走来。 “洛儿,我们一家人终于相见了。” 司洛头疼的厉害,她拍了拍额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对,你们不是我爹娘,你们是谁。” 司洛猛地睁开双眼,方才的一幕消失不见。 她有些摸不清头脑:“难道有人在戏弄我?算了不管了。” 司洛来到苍冀山,见离川不在。 “也对,这么久我都没来,他没理由一直等着的,可我也不好去魔界找他吧!还是去北穹山看望师父他们吧。” 司洛再次环顾一下四周,挥手离去。她回到北穹山,见练场上的师兄们正在修炼。 “师兄们,我回来啦!” “是洛儿,洛儿回来了!” 师兄们边喊边跑了过来,白羽开口说道:“哎?洛儿,许久未见,你似乎…和以前不同了,嘶…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司洛噗嗤一笑道:“白羽师兄,你是不是练成傻子啦!我哪有什么不同,不还是从前的模样吗?” 锦尧在一旁看着她,缓缓走来说道:“洛儿,今日怎么回来了?” “我把王兄交给我的任务完成啦,有些想师父,还有你们,便回来喽!” “走吧,去见师父。”锦尧说着便想要伸出手去牵司洛,可她的手却躲开了锦尧的手。 “洛儿,你,怎么了?” 司洛抿了抿嘴若无其事地道:“没怎么啊,我去见师父了。” 师兄们跟在司洛身后一起随她去见师父。锦尧却在为司洛方才的举动所困惑,他不明白为何他二人如今这般生疏,以前的洛儿可是十分黏着他的。 司洛与师兄们说笑间便来到言泽殿。 “师父,洛儿回来看您了。”司洛恭敬地行了个礼。 “嗯,近日法术修习的怎么样?” 司洛看着白羽笑嘻嘻地说道:“师父,不如让我与白羽师兄试试?” 白羽有些震惊,嘲笑道:“呦!你这回一趟天界,口气倒是变得不小。” 陌玄淡笑着点了点头:“好,那你二人便比试一番,也让为师瞧瞧你们有何长进。” “来吧!师兄。”司洛趾高气昂地说道。 众人一同来到练场上,白羽打趣道:“洛儿,一会撑不住,可记得说啊。” “少废话。” 白羽施出降尘剑化为剑阵,一道道银光随着阵图滚动,将司洛牢牢困在阵内。司洛仔细观察剑阵,随后施出筠羽令,嘴中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怎么洛儿,是在求我吗?大点声啊!我听不清!”白羽打趣道。 司洛没有理会他,双手一推,将筠羽令施向空中,金光乍现,剑阵被破。在场的师兄们都不由地大吃一惊,陌玄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降尘剑回到白羽手中,他不可置信地说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把我的降尘给毁了啊!” “不会不会,白羽师兄,我有分寸的。”司洛边说边自信地拍了拍胸口。 “师妹厉害,白羽师兄,看来小师妹再也不是那个任你欺负的小师妹了。”一旁的弟子们纷纷附和着。 白羽不屑地说道:“切,你再厉害也得叫我一声师兄,我也不损失什么。再说了,你若与大师兄斗,怕是一招都接不住。” 锦尧走向司洛,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洛儿今日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修成这般,很好了,是吧师父?” “嗯,洛儿进步的确很大,修习法术是件长远的事,切莫过急,以免出了差错。”陌玄语重心长地说道。 司洛昂首说道:“白羽师兄,你可要努力哦,改日我还来找你切磋。” “没问题,只管来,师兄随时奉陪!” “师父,师兄们,洛儿还有事,就先走啦,改日再来看你们。” 锦尧脸瞬间拉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急,不留下吃个饭吗?” “不了师兄,我走啦!” 司洛刚要离开,锦尧便拉住她的手。 “嗯?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锦尧欲言又止地说道:“洛儿,我…” “洛儿,”陌玄打断锦尧的话:“你出来久了,还是赶快回去吧,别让你父帝母亲担心。” “嗯,师父我走啦,师兄下次再见!” 第二十一章 逃离妖界 司洛离去,锦尧失望地站在原地,他本有一肚子话想说与她听。 陌玄看出他的心思,对他说道:“尧儿,记住为师的话。” “师父…我…” “好了,不必多说。” 陌玄蹙着眉转身离去,似乎对锦尧方才的举动很不悦。 幽瑟在宫中度日如年,她每天面对着姜显,这个让她恨不得抽筋拔骨的人,却又狠不下心杀了他,于是她准备偷偷逃离妖界。 她在宫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咬着手指,随后突然对侍女烟儿说道:“烟儿,我等不下去了,孩子还有几个月就出世了,我必须尽快离开,我不要留在这。”她略带哭腔地说道。 “帝后,可是我们该怎么逃出去啊,妖帝日日派人守着您,您有一点动向他都了如指掌。而且帝后,您还怀着小王子,若是离开妖界,以后该怎么生活啊?” 幽瑟摸了摸肚子:“不管再苦,我的孩子都不能在这种黑暗的地方长大,我不要让他成为他爹那般狠心之人,如今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两名侍卫在门外把守,突然听到房内的大喊声。 “来人啊!帝后出事了!” 侍卫们连忙打开门,见幽瑟晕倒在地,一名侍卫急迫地问道:“帝后这是怎么了?” 另一名侍卫说道:“我去找妖医。” 待那名侍卫去找妖医时,烟儿对留在原地的侍卫说道:“你快去叫妖帝来。” “可是…” “可是什么啊,若帝后出了什么事,你我都没好下场,快去啊!” “好好好,我这就去。”侍卫连声答道。 待两名侍卫都走开后,幽瑟问道:“走远了吗?” “嗯,帝后,快走吧!一会让人发现就糟了。” 烟儿搀扶着幽瑟向人少的地方逃跑,躲过重重巡守侍卫的眼睛,就当她们快跑到偏门处时,突然熙熙攘攘的妖兵涌来。 “快,今天就算把妖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帝后。”为首的一名妖兵说道。 烟儿对幽瑟悄声说道:“帝后,怎么办,他们找来了。” “我们在这躲一下,等他们走了再想办法逃出去。” 烟儿点了点头,二人慌张的躲在墙根下。 许久过后,妖兵搜寻无果后离开。 “帝后,他们走了。”幽瑟与烟儿探出身刚要离开,姜显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瑟瑟,跟我回去。” “姜显,今日你要么放我走,要么我带着腹中孩子一起死。” 姜显恶狠狠地说道:“你敢!要走可以,待生下孩子,你爱去哪去哪,我绝不拦你,你若敢伤我的孩子,我跟你没完。” 说着便拉着幽瑟回去。 此时蚩昊蚩炎听到声响赶了过来,见姜显强行拉着幽瑟回去不满地问道:“姜显,瑟瑟还怀着身孕,你怎可对她这般粗鲁?” “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话,现在来充当好哥哥了?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做了什么事啊。” “你…”蚩炎刚要说话却被蚩昊阻止。 蚩昊冲蚩炎摇了摇头,对姜显说道:“姜显,瑟瑟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你不该这么对她。” 姜显笑了笑,突然掐住烟儿的脖子,幽瑟见状连忙阻止。 “姜显,你放开烟儿。” “放开?”说着便一用力,烟儿嘴角流出鲜血,姜显将她扔到一边。 蚩炎怒道:“姜显,你…” 幽瑟连忙抱起烟儿:“烟儿,你怎么样?坚持住。” 烟儿伸出手对蚩炎蚩昊说道:“两位殿下,烟儿…求求你们,救救帝后,带…带她离开,帝后不愿留在妖族,你们…是唯一能帮帝后的人了。”烟儿说完便一头倒在幽瑟怀里。 幽瑟探了探烟儿的鼻息,双眼紧闭,抱着烟儿失声痛哭。 蚩炎蚩昊相视片刻,蚩炎说道:“大哥,带瑟瑟离开。” “你们敢带她离开,我让你们死无全尸。” “那你便试试吧!” 蚩炎施出利剑向姜显刺去,一旁的蚩昊将幽瑟拉起。 “瑟瑟,我们快走。” 幽瑟一脸哀痛,在蚩昊的搀扶下快步离去。 二人逃了很久,累得不行,幽瑟体力不支坐在地上。 “瑟瑟,再坚持一下,再多走几步我们就能离开妖族了。” “大哥,二哥他会不会出事啊?他斗不过姜显的。” 蚩昊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说道:“放心吧,没事,有大哥在呢。” 蚩昊唤来一只大鹏鸟,对它说道:“带瑟瑟走,有多远走多远。” 大鹏鸟点了点头。 “大哥,我们一起走。” 蚩昊强扯出一丝笑意:“瑟瑟,你先走,大哥替你拖一会,一会大哥二哥去找你,好不好?” “不,大哥…” 未等幽瑟说完,蚩昊施法让幽瑟睡过去,他拍了拍大鹏鸟的翅膀,大鹏鸟挥动翅膀离去。自己则在此等待姜显的到来。 果不其然,不一会姜显便赶来,环顾四周后对蚩昊问道:“瑟瑟呢?” “你找不到她的,她已经离开妖界了,蚩炎呢?” “呵,你说那个废物啊,死了。” 蚩昊闻言紧握双拳:“姜显,今日我便为了瑟瑟,和你同归于尽。” “好啊,那你试试。” 二人交手,蚩昊显然不敌姜显,不出一会便浑身伤痕累累,但他还在苦苦支撑。 姜显突然一掌拍向蚩昊的胸口,蚩昊猛地吐出一大口血,重重地倒在地上,手中抓着吊坠,咽下最后一口气。 姜显看着蚩昊死去,仰天狂笑,然后便突然收起笑容,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幽瑟被大鹏鸟带到苍冀山,她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自己在一棵树下,身边的大鹏鸟正守在她身旁。 而此时司洛恰巧现身在幽瑟面前,司洛打量着她问道:“你是谁?” 幽瑟起身行了个礼说道:“姑娘,我遇难恰巧来此,若打扰姑娘,我这便离开。” “等一下。”司洛见幽瑟小腹鼓起,猜想她定是有了身孕,便说道:“你是妖族,还有了身孕?可为何如此狼狈。” 幽瑟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一幕令司洛有些慌张:“你别哭啊,你慢慢说,怎么回事,我是天界公主,你若有何委屈尽管说来。” “公主?”幽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跪下说道:“公主殿下,我是妖族帝后,当今妖帝是我夫君,可他狼子野心,为坐妖帝之位杀了我父亲。如今我两位哥哥为了护我离开,不知是死是活,求公主殿下救救我两位哥哥。” “太过分了!”司洛气不过,将幽瑟搀起来说道:“你放心,我这就去瞧瞧。” 幽瑟看着大鹏鸟说道:“它是大哥的妖兽,它会带你找到两位哥哥的,有劳公主殿下了。” 司洛点点头刚要走,幽瑟便抓住她的手,擦了擦眼泪说道:“公主殿下,若两位哥哥…” “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他二人带出来的。”司洛打断幽瑟说道。 幽瑟望着司洛离去的身影,双手捂着嘴哭泣着。 司洛随着大鹏鸟来到妖族,见蚩炎蚩昊二人已经死去,还被绑在殿外的石柱上。 “是他们俩么?”司洛看着大鹏鸟问道。 大鹏鸟点了点头。 司洛飞身过去,施法将二人松绑,丢在大鹏鸟背上。 “什么人,胆敢闯进妖殿。”姜显突然现身问道。 “你就是妖帝?哼,我无意与你争斗,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将他二人带走,识趣的话就闪远些。” 第二十二章 求娶司洛 姜显仔细打量着司洛,觉得似曾相识。 “是瑟瑟叫你来的?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啊。”姜显突然脸色一变:“告诉我,瑟瑟在哪?” “懒得跟你说,滚开!”司洛说着便一挥手,挥手间,强风突然袭来,在场的人纷纷倒在地上。姜显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他挥挥衣袖看向司洛,只见司洛趁机离去,大鹏鸟也带着蚩炎蚩昊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该死!究竟是什么人?”姜显不禁谩骂道,紧攥着拳头。 司洛与大鹏鸟走远后,她回头啐了一口:“呸!什么狗东西。” 她又看向大鹏鸟背上的二人,满身血迹,狼狈不堪。 不一会儿,幽瑟等来了大鹏鸟和司洛的归来,大鹏鸟转动身子,挥动着翅膀,蚩炎蚩昊缓缓落地。幽瑟不可思议地愣了愣,慢慢靠近,抽了抽鼻子蹲下了身,她取下二人的吊坠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幽瑟起身擦了擦眼泪对司洛说道:“公主殿下,谢谢你,此恩我会永记在心。” 司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必如此客气,对了,你以后怎么办啊?” 幽瑟困惑地摇了摇头。 司洛思量许久后说道:“这样吧!你就留在这苍冀山,这个地方平时只有我和离川会来,相对于安全些。” 幽瑟突然跪下说道:“多谢公主殿下。” 司洛见状连忙蹲下身:“你怎么又跪下了,你也不用叫我公主,我叫司洛,以后你叫我洛儿就是,你呢,叫什么?” “幽瑟。” “嗯…你比我年长许多,那以后,我便叫你瑟瑟姐姐吧,你且踏实住在这,定无人敢来欺负你。” “嗯!”幽瑟点了点头。 幽瑟看向蚩炎蚩昊说道:“洛儿,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焚掉他二人,我要将他二人的骨灰挥洒。” 司洛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啊?我们埋了他二人就好啊!” “他们虽是我的兄长,更为了救我而死,可他们与姜显合谋杀了父亲,十恶不赦。” 司洛见幽瑟很是伤情,安慰道:“瑟瑟姐姐,都过去了。” 幽瑟点了点头:“嗯。” 转眼间,她二人面前安置着木架,司洛施法将蚩炎蚩昊置于上面,又挥手将玄火投于木架上,熊熊大火燃烧着,映红了幽瑟的脸,一滴滴眼泪划过她的脸庞。 “父亲,我已替您惩罚两位兄长,若您在九泉之下遇到他们,就请原谅他们吧!至于姜显,他害死你们,我定会为你们报仇!” 司洛默默走远,待火熄灭,幽瑟捧起骨灰四处挥洒,司洛则在远处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她发愣时,离川突然出现在身旁,一把抓住司洛的肩膀焦急地问道:“洛儿,你没事吧?” 洛儿疑惑道:“离川?我没事啊!” “我方才看到此处释灵玄火燃烧,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司洛噗嗤一声笑道:“我还纠结怎么找你呢,原来释灵玄火就能把你唤出来啊!” “你还笑,那刚才的火是怎么回事?” 司洛指向幽瑟:“喏,妖界帝后逃到此处,我见她可怜,便帮她带回她两位哥哥的尸体,也是她要我把她两位哥哥焚烧的。” “帝后?”离川越听越迷糊。 “哎呀!就是那个新妖帝杀了老妖帝,就是她的父亲,如今又杀了她两位哥哥,还怀着他的孩子,蛮可怜的。” 离川捏住司洛的下巴说道:“你呀,不在你身边你就惹祸,连妖界你都去闯。” 司洛甩开他的手说道:“这怎么能是惹祸呢?我这是见义勇为,我何止要闯妖界,若那姜显再与瑟瑟姐姐纠缠,我定要替她出气。” 离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幽瑟见离川的到来,缓缓走来问道:“洛儿,这便是你提到的离川?” “嗯,瑟瑟姐姐,他可是魔界尊主,有我们两个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幽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能让我留在这我已是感激,待过些时日,孩子出世后,我便会离开。” “离开?你能去哪啊?” “总不能一直让你保护不是?况且我只是身怀有孕,压制了法力而已,日后定能恢复,亦能保护自己和孩子。” “可…” “好了洛儿,幽瑟姑娘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不便插手。”离川打断司洛说道。 几人寒暄几句后,司洛为幽瑟安置好一切,并在苍冀山布下了结界。她本就师承陌玄上神,以如今的本事,结界自是同样牢不可破,她认为姜显定是寻不到这来。 离川牵起司洛的手说道:“你把地方让给别人了,那以后我们去哪见面啊?” 司洛歪着头抿了抿嘴说道:“怎么,你是不是气我自作主张了?” “没有。” 司洛摇了摇离川的胳膊说道:“我这不是看瑟瑟姐姐腹中还有个孩子嘛,稚子无辜,我们应该帮她的。” “话是没错,可闯妖界这事万万不可再做了,你担心她,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担心你。” 司洛脸一红:“我知道啦,以后我会谨慎行事的,好吗?” 离川刮了下她的鼻子:“好,真拿你没办法,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要先告诉我。既然这地方借别人了,以后你便来魔界找我,魔界对你永不设防。” “嗯!” 司洛开心地挽过离川的胳膊,二人有说有笑的在片片花丛中走过,她闭上双眼双手拂过身旁的花,仔细闻着阵阵扑面而来的花香。可在离川眼里,这秀丽的景象中,只有司洛最令他着迷。 离川抓住司洛的手拉她入怀,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当她睁开双眼时,离川已吻在她的唇上,司洛再次缓缓闭上双眼,他的吻轻柔委婉,唯恐多深入一些就失了分寸。 司洛缓缓睁开双眼,一脸娇羞的捂住脸。 离川将她的手拉开:“洛儿,你是天族,我是魔族,倘若我向你求亲,你父帝不允,你还会与我在一起吗?” 司洛咬了咬下唇:“嗯…我不知道父帝会不会同意,但既然我心属意之人是你,不管多难,我都会与你在一起,不离不弃!” “那好,明日我便上天界向你求亲,你等我。” “这么快?可我还没准备好,也还没来得及同父帝母亲……” 未等司洛说完,离川便将她抱紧,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等不及了,我不想每次一直等待,不想这次见你,却不知下次见你是何时。” 司洛双手环抱离川的腰:“好,我等你!” 二人你侬我侬,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而离川回到魔界便吩咐寒隐备下大礼。 “尊主,聘礼已备好,请查验。” 离川看着备好的聘礼,皱了皱眉:“就这些?” “就…这些?尊主,属下可是把魔界顶好的宝物带来了。” “你当天界什么地方,这些东西天帝怎会在乎。” 寒隐支支吾吾道:“那属下没法子了。” “这是清厥琴?”离川瞥到不远处的一把琴。 寒隐看了看回道:“没错,是当年莫天所造的清厥琴。” “嗯,就这些吧!” 第二日,天界大殿,一名天兵走来做了个揖。 “天帝陛下,魔界尊主离川带着大礼求见陛下。” “离川?”天帝看了看天后,疑惑地问道:“他为何突然带大礼前来?” 天后笑着摇了摇头。 “让他进来吧!” “是。” 离川缓缓走进大殿,行了个礼。 “离川见过天帝陛下,天后娘娘。” 天帝问道:“不知魔尊何事这般客气。” 离川笑了笑:“回天帝陛下,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求娶公主殿下,求天帝陛下恩准。” 天帝蹙了蹙眉:“求娶公主?” “没错,陛下,离川爱慕公主许久,已和公主定情,在下此生非公主不娶。” 天后突然指着清厥琴问道:“这是…莫天的清厥琴?” “是。” 天帝轻叹口气说道:“洛儿年纪尚小,况且她刚与我们相聚,本座暂时还未有将她嫁出去的念头。” 第二十三章 弑亲之仇 大殿外,司洛听闻离川来天界求亲,满心欢喜地跑进大殿。 “父帝母亲。”司洛行了个礼后,瞧着大殿内的聘礼,着实震撼。 当瞥见那樽清厥琴时,她上前摸了摸:“这把琴…” 天后见司洛的眼神停留在清厥琴上时,不自在得身子前倾。 “这把琴好熟悉,它叫什么啊?” 离川回道:“是我们魔界的莫天所造的清厥琴,音色极好。” 司洛心中很是喜爱清厥琴,她向离川问道:“离川,可以把这琴送给我吗?” “洛儿,”天后开口道:“怎能随便向他人索要东西呢?” “母亲。”司洛撒娇道。 “无碍,陛下,娘娘,在下备下这些大礼就是为了求娶公主,那这琴自然属于洛儿。若陛下娘娘不舍将洛儿早早嫁出,我可以等,只是这礼,我无法带回了,离川先行回去,陛下娘娘,告辞。” 离川冲司洛眨了下眼睛,便离开大殿。司洛眼巴巴看着这些东西,不经意间看到天后不安的面孔。 “母亲,您脸色怎么这么差?” 天后的眉头紧皱,她强装镇定询问司洛:“洛儿,你可是也喜欢离川?” 司洛害羞地低头回道:“父帝母亲,洛儿心仪离川许久,非他不嫁。” 天后被这番话所震惊到,脸上有过一丝司洛从未见过的恐惧。她感到母后有事隐瞒,却又无从得知。 天帝见天后僵坐在一旁,也面露难色道:“洛儿,你可知你是天界之人,而离川是魔界中人,你们不该在一起。” “为什么?父帝,天地间仙魔相恋之事并不是没有过,父帝何必在意那区区身份呢?” “可你见过多少仙魔相恋是圆满的?” 天后叹气道:“洛儿,你知道清厥琴的主人莫天的故事吗?” “简玥…”天帝打断道,不想天后说下去。 天后只是看了眼天帝,又继续说道:“魔界四大护法中的莫天,他在造了这把琴后,时常抚琴,琴声传遍六界,更是令凤族的灵冉对琴声极为痴迷。她偷偷跑到魔界,后来二人相爱,灵冉私自离开凤族与莫天私奔,结果二人灰飞烟灭,这就是仙魔相恋的下场,洛儿,你能承受这样的后果吗?” 司洛看着清厥琴,试图感受莫天与灵冉的故事。 “父帝母亲,我与离川是真心相爱的。” “洛儿,那个灵冉是你母亲的至交好友,她是亲眼见到灵冉的死,你要体谅她,她怕这种事会发生在你身上,所以,和离川断了关系吧!” “父帝,我…”司洛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己的只言片语无法改变什么,只好改口道:“父帝母亲的好意洛儿知道,洛儿先退下了。” 司洛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决定回到北穹山求锦尧帮她出主意。 她回到北穹山,而锦尧正因心中不悦独自饮酒。 “师兄。” 锦尧见司洛站在门外红着眼,心急地问道:“洛儿,怎么哭了?快进来!”说着便将司洛拉进屋内坐下。 司洛转过身抽泣道:“师兄,你告诉我,仙和魔,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锦尧闻言心中隐隐不安:“洛儿,你…什么意思?” “师兄,我与离川真心相爱,可父帝母亲要我离开他,我该怎么办?” 锦尧听到此话仿佛心头被刺了一刀。 “你说什么?你与离川…相爱?我为何从不知道你和他有交际?” “对不起师兄,我一直对你们有所隐瞒,我与他早已相恋,直到今日离川上天界求亲,可没想到父帝竟坚决不同意。师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父帝才会同意。” 锦尧一时难以接受,转过身面对门外掩面而泣,他回想司洛回到天界后对他的疏远,原来竟是欣慰她心中已有心爱之人。 司洛见锦尧背对着她不言语,便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师兄,你怎么了?” 锦尧紧咬牙关,转身抓住司洛的胳膊:“洛儿,你是在骗我对吗?你怎会爱上他呢?明明是我陪伴你数百年,是我无数次豁出性命护你,明明最爱你的人,是我啊!” 司洛满脸愕然,惊讶地睁大眼睛:“师兄,你喝醉了。” 说完,司洛便推开锦尧的手向外走去。 锦尧手一挥,门被紧闭,司洛刚要拉开房门,便被锦尧紧紧抱住:“洛儿,今日你哪都不能去,我不许你再离开我。” “师兄你放开我!” “我不放,我后悔了,我不该让你回到天界,你爱的人应该是我,明明从前你那么依赖我,可为何现在变成这样了?” 锦尧一改往日的雅正,他心中仿佛有座石头压在心口,无处宣泄。 司洛仍在不断挣扎:“师兄,我一直视你为兄长,绝无男女之情,我爱的人是离川,我们是不可能的。” 锦尧渐渐松开手,疯魔般地笑道:“你最爱他是吗?那我告诉你,你与他有着血海深仇,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司洛心头一怔:“师兄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血海深仇?” “他是杀死你父母之人的至亲血脉,你们是仇人,你们在一起,天地不容!” 司洛怔在原地,锦尧却又抓着她的胳膊继续说道:“洛儿,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你和他才认识多久,我与你相守数百年,竟敌不过一个魔吗?何况他与你有着弑亲之仇。” “不是的,你骗我,你…你说的都不是真的,我父母是天帝天后,离川他…” 白羽路过听到阵阵争吵声,立刻推开房门,见屋内的二人吵的面红耳赤,推门走向司洛问道:“洛儿,怎么一回来就和师兄吵起来了?” 锦尧不顾白羽在一旁,继续说道:“你不妨回去问问陛下娘娘,这才是他们不愿你嫁给他的原因。” 司洛决然离去,锦尧这才恢复一丝理智。 白羽掺着锦尧坐下后问道:“师兄,你方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啊?还有洛儿,她不是一向与你最要好吗?” 此时闻声赶来的陌玄突然走了进来,见到锦尧这般模样问道:“锦尧,方才离去的可是洛儿?” 锦尧见陌玄赶来,起身跪在地上:“师父,徒儿闯祸了。” 司洛回到天界,司洵也在大殿中央,她一脸悲痛地问道:“父帝母亲,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洛儿,你说什么呢?”司洵不可置信问道。 司洛目不转睛地看着天帝天后,苦笑着:“父帝母亲,师兄都告诉我了,我来问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亲口告诉我真相,我的父母是谁?” 天后早已不知该如何开口,天帝思量再三,见此事瞒不住,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事情回到五百年前,凤族灵冉乃天后闺中密友,二人关系甚好。天后嫁与天帝后,更是替灵冉寻遍天界好男儿,可灵冉却不为所动。 一日,她听到一阵琴声,那琴声直击她的内心,她甚至想要见见这抚琴之人。 终于,这一日她寻到了琴声的出处,魔界。 她不惜私自来到魔界,顺着琴声四处张望,果然让她在一片花海中见到了这抚琴之人。 本以为琴声已是十分打动人心,却不想这琴声的主人更是令她如痴如醉,哪怕那人脸上戴着面具。 而那抚琴之人抬眸便瞧见灵冉,这一眼,便将心都付了出去。 “姑娘不像魔界中人,怎会来此?” 灵冉毫不隐瞒地回道:“我叫灵冉,从凤族而来。近日总能听到你的琴声,于是我便寻了过来,不知可有打扰到你?” “姑娘如此欣赏在下的琴声,实乃荣幸之至,又何来打扰一说?”说着此人便起身做了个揖:“在下莫天,为魔界护法。” 二人相视一笑后,灵冉缓缓走近坐在琴旁:“不知此琴叫什么?” “此琴名为清厥琴,乃在下所铸。” 灵冉抬眸带着钦佩得目光看向莫天:“听闻魔界中人不喜乐器,竟不想公子不但琴技甚好,连铸琴这种麻烦事都做得来。” “姑娘过奖!不知姑娘可对抚琴感兴趣?” 灵冉摇了摇头:“我不会!” 莫天鼓励道:“不难,姑娘不妨试试。” 灵冉伸出手生涩地轻抚琴弦,她抬眸一笑,令莫天心头悸动。 第二十四章 回忆往事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流逝,二人通过清厥琴定了情,灵冉更是时常偷偷来到魔界。 直到一日,凤族族长素青发现灵冉与莫天之事,一怒之下将灵冉关了起来,并命她与莫天断了情愫,但她又怎会同意。 莫天见灵冉几日未曾出现,于是偷偷来到凤族,却不想落入族长布下的陷阱,被镇魔索牢牢捆住。 “大胆妖魔!胆敢擅闯凤族!”素青率一众族人将莫天团团围住。 莫天开口问道:“灵冉在哪?” “灵冉与魔界中人私通,已被我关了起来,你休想再见到她。而你,区区魔界护法,妄想与我凤族之人相守,简直痴心妄想!” 镇魔索侵蚀着莫天的灵力,令他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族长,在下与灵冉乃真心相爱,望族长成全!” 素青闻言不为所动,向身旁族人挥了挥手:“将他关起来,明日带去天界,由执法天神惩治。” “是!” 几名族人将莫天带走,当晚,灵冉意外听到门外之人窃窃私语。 “那个莫天胆子真是大,我凤族乃是仙族,他一个魔界护法,敢毫不客气的说与灵冉相爱,真是不怕死啊!” “嗐,明日他便被送到天界了,估计也活不了了,毕竟这是触了天条,怕是死也不会死的很轻松。” 灵冉听到二人的对话,焦急地在房中徘徊着。她突然停下脚步,咬了咬下唇,决定偷逃出去。 待夜深人静时,门外二人敌不过困意睡了过去。灵冉趁机离开,她来到地牢,将看守之人迷晕,见到深受镇魔索所伤的莫天。 “莫天!” “灵冉,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我逃出来了,快!我们一起走!” 灵冉将束缚在莫天身上的镇魔索打开,拉着他快速离去。当素青得到消息赶到时,莫天与灵冉早已不知所踪。 二人来到离凤族甚远之地,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择一间茅草屋,决定就此隐居,并在此处设下结界,凤族之人便无法察觉到灵冉的踪迹。 魔界尊主桀骜,野心勃勃,不甘屈居于天界,多年来秘密谋划推翻天界之事,更妄想利用魔界的一件禁物助他成事。 魔界万年前曾有人试图利用魔骨炼制法器,并命名为噬魂樽。但因魔骨为极阴之物,炼制法器之人修成一半时被噬魂夺魄,因此那半成的法器被视为禁物,沉入魔界渡冥河中。 如今桀骜命其余三名护法将噬魂樽取回,继续炼制法器。只是四大护法缺一不可,桀骜便派人多方打探,寻遍六界也要找到莫天。 不久之后,灵冉怀有身孕,二人的生活清闲自在。可好景不长,终于,莫天的下落被魔界发现。 莫天在林中打猎,桀骜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莫天,许久未见,你过得不错啊!” 莫天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头一颤,缓缓转身拱手道:“尊主!” 桀骜一只手背在身后,从莫天身旁走过,背对着他说道:“私自离开魔界,你可知背叛本尊的下场?” “尊主,属下并未做出对魔界不利之事,只是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过着平凡的日子,求尊主成全!” 桀骜脸色一沉,发出阵阵狞笑,笑声充满着苍凉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他的笑声顿失,双眼充满戾气地看着莫天:“本尊需要你办件事,事成之后,你的去留本尊便不再干涉。” 莫天微蹙眉头,从容拒绝道:“恕属下不能再听从尊主的指示。” “莫天,你要当爹了吧!” “尊主…你…” “若想你的孩子平安出世,便随本尊回去,否则…后果自负!” 桀骜说完便消失在原地,莫天回到茅草屋后,整日心神不宁,对于回魔界之事内心也是犹豫不决。 夜色深沉,星月黯淡。莫天趁灵冉熟睡后来到庭院,夜风吹过,枝叶随风摇曳,飒然有声,令他感到阵阵凉意。 莫天坐在脚下那片青石板上,长舒一口气,眉宇间那一抹不安得神色中,似乎是做出了某个决定。 许久之后,灵冉仍在熟睡,她身边一个身影走过,而她的身旁,多了一封信。 莫天回到魔界,桀骜立刻命四大护法去取噬魂樽,其余三名护法分别为元斩、屠琅、廖青,几人均戴着面具,看不清样貌。 元斩及廖青与莫天交情甚好,唯独屠琅此人心思缜密,时常为了讨好桀骜不择手段,肆意妄为。 四人来到渡冥河,周围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河中偶有哀嚎之声,而渡冥河则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屠琅突然用嘲讽得语气说道:“哎呀!莫天,尽管你想要逃,又怎能逃出尊主的手心?如今灰头土脸的回来,真是给我们四大护法丢尽了脸。” “屠琅!说够了没有?”廖青语气不悦地说道。 “呵!一个叛徒,也就你们护着他,若不是此次需要我们四人联手,我才不和你们在一处。” “你…” “好了!”元斩见二人争论,打断道:“开始吧!” 四人纵身一跃,悬浮在渡冥河水面之上,他们各自站在一角,同时施法,骤然间红光交错。 本来平静的水面,此时突然‘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犹如烧开的水不断沸腾。 四人同时向下望去,眼瞧着一群恶灵浮出水面。这些恶灵并非实体,形同白雾,却能清晰的看出它们狰狞得五官。 “小心点,这群恶灵在渡冥河栖息数万年,我们的灵力对它们来说,诱惑极大。”元斩朗声说道。 屠琅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哼!堂堂四大护法,难不成还怕了这些灵体?” 元斩没再言语,目前最要紧的是取出噬魂樽,离开这个肮脏之地。 渐渐的,恶灵数量越来越多,全部围绕在四人身边,可以看得出这些恶灵也有些惧怕四人。 屠琅不耐烦出手灭了身边那群恶灵,而其余恶灵也识趣地离远了些,但灵力的诱惑使它们不肯离去。 突然,四人中间的河面‘轰’的一声炸起巨大的水花,吓得恶灵们纷纷回到河里。四人努力站稳后看向一处,噬魂樽就这样横空出世。 天色微明,山间晨雾缭绕。 灵冉迷迷糊糊中伸手向一旁摸索着,什么也没摸到。她睁眼望向一旁,未见到莫天。 “莫天,你在吗?”灵冉起身呼喊,屋内无比寂静,她刚想要下床,低眸便瞧见一旁的信。 打开信,灵冉一眼便看出这是莫天的笔迹,一股不安得情绪涌来。 ‘灵冉,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回到魔界,但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我身为魔界护法,有些事无法推脱,但我已与尊主说好,此事结束后,我便不再是魔界中人。灵冉,不要来寻我,待事成之后,我定立刻回到你身边,相守一生,决不再与你分开,勿念。—莫天’ 灵冉看完信后,将头埋在膝盖里,信缓缓落在地上。 时间匆匆而过,灵冉的临盆之日就快到了。莫天会在每月十五之日飞书一封,让灵冉放心,可今日已过十五,她却未等到来信。 第二十五章 双亲惨死 莫天等人夜以继日的炼制噬魂樽,每过一日,桀骜的野心就多添几分。经过四人的辛劳付出,噬魂樽终于练成。 桀骜手持噬魂樽,难掩心中狂妄之意,昂首狂笑:“哈哈哈哈!噬魂樽终于练成了!终于练成了!六界很快就属于我了!哈哈哈哈!” 四人之中除了屠琅在一旁得意地冷笑,其余三人都焦虑地看着彼此。 莫天趁桀骜此时高兴,便上前一步拱手道:“尊主,噬魂樽既已练成,属下功成身退,望尊主兑现诺言,准属下离去!” 桀骜瞬间收起笑意,冷眼看着莫天,语气阴沉道:“准你离开?哼!痴心妄想。” “尊主!您不是答应过属下吗?为何如今出尔反尔?” “本尊若不这么说,怎么让你心甘情愿为我做事,于本尊而言,要么尽心跟着本尊,要么…死!”说着桀骜便凭空扼住莫天的喉咙。 元斩与廖青连忙跪下:“尊主,还请饶莫天一命!” 屠琅在一旁讥讽道:“莫天身为四大护法之一,想要离开魔界就等同于背叛尊主,此罪可不小啊!” 桀骜松开莫天问道:“莫天,本尊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肯留在魔界,与那凤族女子断了情分,本尊便饶你一命。” 莫天猛地咳了几声,擦去嘴角的血,坚定地说道:“莫天…拒死不从!” “莫天,你…”元斩在一旁欲言又止。 “好,那就休怪本尊不给你留活路了!” 元斩起身指向桀骜说道:“桀骜,我等为你苦练噬魂樽,你竟利用此物加害莫天,你这般冷血之人,不配我们再效命于你!” “没错!”廖青此时也站向莫天这边。 “你们...”莫天面对这一幕一时语塞。 桀骜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好,你们死在噬魂樽下,也不亏了。” 桀骜双手提掌纳气,噬魂樽缓缓升起,他手一挥,噬魂樽内红光乍现,照向三人。 “走开!” 莫天将元斩及廖青推开,脚下险些没站稳,施法顶住噬魂樽的力量。 “莫天!” “你们快走!” 令莫天万万没想到的是,噬魂樽竟如此可怕,他感觉体内精元迅速被吸走,却无法反抗。 元斩与廖青虽未受到噬魂樽的伤害,却迎来的屠琅的攻击,四人虽同为护法,但屠琅为了修炼不惜残害生灵,手段阴险毒辣,其他三人合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莫天渐渐抵挡不住,他脑海里不断浮现与灵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十分想要再见到灵冉,及那未出世的孩儿。 就这样,莫天的精元被完全抽走,神形俱灭,只留下那副面具。元斩二人也难挡屠琅,几招过后,二人死在屠琅手下。 此时灵冉那边突然雷声轰鸣,她心中忐忑不安,决定只身前往魔界。当她踏出结界处,凤族不久便察觉到灵冉的踪迹。 素青正盘膝在塌上,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族长。” “进来吧!” 来人名叫成衍,他做了个揖后说道:“族长,灵冉出现了。” 素青闻言睁开双眼,淡淡回道:“将她带回来。” “是。”成衍再次做了个揖转身离去。 灵冉还未赶到魔界,便被成衍截住了去路。 “灵冉,跟我回去。” “族长叫你来的?” “是。”成衍垂眸发现灵冉小腹鼓起大为震惊:“你竟与他有了孩子?” 灵冉低头摸了摸肚子说道:“成衍,莫天恐怕出事了,我必须去找他。” “不可,随我回去。” 成衍刚要抓起灵冉的手,灵冉突然施法捆住成衍,迅速离去。 当她来到魔界,只身杀进魔殿时,只见大殿上只有桀骜一人。 元斩廖青二人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而灵冉的目光定在殿中央的一副面具上,那上面血迹斑斑。她认得这面具,在她与莫天初次相见时,那是莫天的,此情此景,她已经猜出发生了何事。 桀骜瞧着她的肚子嘲讽道:“呦!快生了吧,可惜啊,莫天见不到这孩子出世了。” 灵冉悲恨交加,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双手缓缓抬起。 “桀骜,你害死莫天,令我没了夫君,我的孩子没了父亲,今日哪怕是死,我也要你给莫天偿命!” 灵冉将释灵玄火施向桀骜,桀骜面不改色站在原地,玄火接近他那一瞬却突然调转方向,重击在灵冉腹中,灵冉顿感腹痛难忍,倒地不起。 桀骜掌心凝聚魔气击向灵冉,成衍突然及时赶来,一掌击回。 “桀骜,你胆敢伤我凤族中人!” “哼!她闯我魔界,欲杀本尊,难不成本尊要站在这任由她杀吗?” “成衍。”灵冉抓着成衍的衣角:“救...我的孩子...” 灵冉昏倒在地,成衍顾不得算账,抱起灵冉回头对桀骜说道:“桀骜,此事不会就此算了。”说完他便抱着灵冉头也不回的离去。 灵冉被带回凤族后奄奄一息,素青连忙赶来,替她保住最后一丝气息,见她醒来后,素青也不忍责骂。 “族长,灵冉自知有罪,但我已是将死之人,如今有一请求,还望族长应允。” 素青眉头紧锁,轻声说道:“你只管说就是了。” 灵冉强撑着坐起身来,双手结印,将腹中胎灵取出,她体内的灵力一点点涌进胎灵内,直到灵力尽失,她终于撑不住再次倒下。 “灵冉,你这是何苦呢?若你乖乖留在凤族,又怎会落得此等下场。” “请族长将我的孩儿交于天后,只怪我这做娘亲的无力生下她,只能尽力保她一命,能否顺利出世,就看她的造化了。还有一事,魔尊不知叫莫天炼制了什么魔物,如今定是成了,族长定要告知天帝,多加防范。” 灵冉咳出一口鲜血,看着胎灵抬起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孩子,永别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手落了下来,双眼紧闭,身体渐渐化作一片片金羽消散在素青怀中。 天帝天后此时还不知发生何事,二人闲散地坐在宫中小院内下棋,天后突然小腹一痛,显然已身怀有孕,即将临盆。 “怎么了?孩子又折腾了?” 天后笑了笑:“这孩子将来定是顽皮的很。” “顽皮点好,不失孩童心智。” 此时素青前来,拱手道:“天帝陛下,天后娘娘,素青有事启奏。” 天帝问道:“族长有何事?” 素青将胎灵取出,沉吟片刻道:“灵冉托我将此物交于天后娘娘。” 天后起身打量了一番:“这是…” “是胎灵,是灵冉的孩子。” 族长此话一出,令天帝天后大为震惊,天帝先开口问道:“族长何出此言,灵冉尚未婚配,何来的孩子?” “回陛下,此事老朽有罪,灵冉其实早已随魔界护法莫天私奔,只是老朽觉得此事不宜宣扬,便瞒了下来,灵冉施法使仙气隐藏,故而寻她不得,直到今日才察觉她的气息,可族人将她带回时,她已是垂死之际。” 天后听到这番话惊愕万分:“那灵冉她…” “她已去了,她见腹中胎儿不保,将体内所有灵力都注入这胎灵中,临死之际,她拖我将这胎灵交于天后,希望能帮这孩子顺利出世。” 天后手颤巍巍地接过胎灵,难掩悲痛,泪水从眼眶流出。 天帝揽过天后的肩安慰道:“简玥,事已至此,你也别太悲痛,目前还是要想办法救下这个孩子啊!” 素青在一旁又继续说道:“陛下,灵冉还同我讲,魔尊炼制了什么魔物,恐会危害六界,望陛下多加防范。” “魔物…”天帝思虑片刻说道:“好,那有劳族长了,本座稍后便与众仙家商讨对策。” “那素青就先告辞了,还请天后娘娘节哀。” 第二十六章 保住胎灵 素青做了个揖便转身离去,天后仍是看着胎灵不断落泪,为了那未见上最后一面的好友,也为了这未出生的胎灵。 “简玥,逝者已逝,流多少泪也于事无补。况且你即将临盆,切勿太过悲痛。” 天后抬眸望向天帝:“陛下,求陛下救救这孩子,我与灵冉情同姐妹,她将孩子托付于我,若不能救活这孩子,臣妾定是过意不去。” “这孩子胎灵太过虚弱,为今之计只有不断注入灵力方能保住胎灵。可这只是权宜之计,不如去找陌玄,或许他有办法。” 天后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师兄?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臣妾这便去找师兄。” “还是本座去吧,你就快要临盆,还是小心为妙。” “不,方才若真如素青所说,桀骜之事刻不容缓,陛下还是尽快去同众仙家商议此事。” 天后见天帝一脸担忧,宽慰道:“陛下放心,臣妾定会小心。” 天帝长舒口气,握住天后的手:“好,那本座这便去大殿召集众仙家。” “嗯。” 天帝转身离去,待他走后,天后摊开手看了看胎灵,又将胎灵收回掌中前去北穹山。 天后来到北穹山,迎面走来一弟子。 “天后娘娘。”那名弟子做了个揖问道:“不知天后娘娘来此所为何事?” “你师父呢?” “师父在言泽殿,娘娘请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言泽殿。 “师父,天后娘娘来了。” 陌玄将手中的书放下,对那弟子说道:“你先出去吧。” “是。” 陌玄走近天后问道:“你身子重,何事急着来找我?” “师兄,”天后摊开手:“这是灵冉的孩子,如今胎灵虚弱,你快想想办法救救这孩子。” “什么?灵冉的孩子?”陌玄对此事也尤为震惊,与方才天帝天后的表情一般无二。 “我也是才知晓此事,灵冉已仙逝,是族长受灵冉之托,将这孩子交于我。” “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事日后再细说,师兄快救救这孩子。” 陌玄接过胎灵,双手运用灵力施向胎灵,不一会儿他猛地收回双手,满脸诧异地问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天后皱着眉头回道:“魔界护法,莫天。” 陌玄转过身说道:“仙魔结合很难生子,没想到灵冉竟打破这个现象,与魔生子。这孩子为仙魔骨血,将来成仙亦成魔,无人知晓,留下她不知是对是错。” 天后闻言有些不满:“稚子无辜,是仙如何,是魔又如何?我只知她有权利来到这个世上,况且灵冉已死,只留下这个骨血,不能不留。” 陌玄唏嘘道:“就算救活了,你又如何定她的去处。” “我来抚养她!”天后回答的极为诚恳。 陌玄见天后语气坚定,再看看胎灵,心中也有些不忍,再三犹豫后,他施出一枚金色丹丸。 “此物为焜丹,可压制这孩子体内的魔气,亦可保住胎光。”陌玄将焜丹送进胎灵内,又利用仙元给予胎灵养分。 陌玄收回手,淡淡说道:“我已保住这胎灵,待时机成熟她便会出世。” “多谢师兄!”天后收回胎灵便立即向外走去。 “简玥,”陌玄突然叫住天后:“日后这孩子若有事,尽管来找我。” 天后回身点了点头便离去,只留陌玄在原地满面愁容。 此时天界大殿中正在桀骜之事议论纷纷。 “陛下,”蚩弥星君开口说道:“老朽曾听闻魔界曾有人利用魔骨炼制魔器噬魂樽,可这魔骨乃极阴之物,那修炼之人还未练成便被噬魂夺魄,于是便被视为禁物,沉在魔界渡冥河中。想来这桀骜定是重新炼制噬魂樽,定是别有用心啊!” 战神凌渊站出身说道:“陛下,请准臣前往魔界诛杀桀骜。桀骜向来不把天界放在眼里,此祸害不除,必有后患!” 天帝闻言点了点头,高声说道:“战神听命!” “臣在!” “桀骜野心勃勃,本座命你带领天兵即刻前往魔界,诛杀桀骜!” “是,臣定不辱命,诛杀桀骜!” 战神清点天兵后即刻出发,此时的桀骜还不知大祸将至。 一魔兵连滚带爬的来到魔殿,慌慌张张地说道:“尊…尊主,不好了,战神将军带天兵攻进来了。” “什么?”桀骜满脸不可思议,就在此时,凌渊直冲进魔殿,将那名报信的魔兵斩杀。 “桀骜,束手就擒吧!” 桀骜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战神将军,我还没找你们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是吗?那便无需多言了!” 说着凌渊便挥剑向桀骜砍去,桀骜脚底一旋,躲过这一剑,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凌渊移形换步,瞬间挡在桀骜面前。 “你认为你逃的掉吗?” 桀骜阴森一笑,迅速施出噬魂樽,凌渊从未见过此物,打量了一番。 “这是…” “是噬魂樽,想必战神听过此物吧?今日不妨试试,是你厉害,还是这噬魂樽厉害!” 凌渊回想起曾听过此物,若说此物极为强大,不如说它阴气太重。一旦开启,对手不得反抗,否则会承受双成反噬,是以,不得强硬对抗。 凌渊连忙封住仙元,可就在噬魂樽开启的一刹那,桀骜突然口吐鲜血,他惊愕地看着噬魂樽。 “这,这是怎么回事?” 噬魂樽只是悬浮在空中,并未启动,反而桀骜感觉自身的魔气在一点点消散。 凌渊见没了危机,解开仙元。 “亏你一心想要修炼噬魂樽,竟忘了当年炼制它之人因何而死。此物虽强,但弊端太多,没人能成为它的主人,但人人皆可成为它的猎物。你要利用它危害六界,必定会遭受反噬。” 桀骜后退几步低头阴笑道:“这你倒是提醒我了!” 正当凌渊对此话甚感疑惑,桀骜便划破手掌,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一口鲜血喷出,桀骜狰狞地狂笑着。 “凌渊,我与噬魂樽合为一体,这样你既杀不了我,又毁不掉噬魂樽,我不过暂且沉睡着,要不了多久,我便会回来找你,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桀骜便化作黑烟投进噬魂樽内,随后掉落在地上。 桀骜此举动令凌渊有些猝不及防,他只得拾起噬魂樽,返回天界,而众仙家一一在此处等待战报。 “陛下,臣未能诛杀桀骜,反倒让他与噬魂樽合为一体,如今他暂时沉睡,不知何时会醒来。” 蚩弥星君吃惊道:“噬魂樽竟然真的现世了? 其余仙家也都在嘀咕着:“桀骜这厮心存歹念,此心当诛啊!” “是啊!该死该死!” 天帝看着凌渊手中之物:“想不到这桀骜竟敢偷练禁物,如今算是自食恶果了。” “那陛下,现下该如何处置此物。” 天帝起身凝聚法术施向噬魂樽,试图摧毁它,可噬魂樽突然魔气爆发,反噬到天帝身上。天帝重重坐在了宝座上,他急忙闭上双眼,双手纳气稳定仙元。 “陛下…” “陛下,您没事吧?” 仙元稳定后,天帝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无碍,凌渊,此物先置于你战神殿。没想到这噬魂樽竟当真不可摧毁,待日后有机会再行处置吧!” “是!那属下这便去安排人手,轮番看守噬魂樽。” 至此以后,噬魂樽便被安置在战神殿,数百年来有人多次提出毁掉噬魂樽,可却无人能想出法子,令天帝很是头痛。 天后更是每每想起灵冉惨死之事,心中痛苦万千。 第二十七章 魔界徘徊 时间回到现在,司洛听到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早已泪眼婆娑。她难以接受这件事,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我眼看着仇人近在咫尺却每天没心没肺的活着,实为大不孝,爱上仇人的血脉,更是罪大恶极。” 司浔不忍她这般痛苦,安慰道:“洛儿,你娘定是不愿你带着仇恨活着,她希望你能开心的活着,你不能辜负她的期望啊!” “可这怎么可能啊?我是他们的女儿,此仇不报,不配为人女。” 正当此时,陌玄为此事赶来,见此一幕不禁蹙起了眉头。 司洛不忘礼数,擦了擦眼泪起身拱手道:“师父。” “洛儿,都知道了?” 司洛轻轻点了点头。 “想报仇?” 陌玄见司洛紧咬下唇不作回答,转身说道:“跟为师来。” 说着,陌玄便向殿外走去,司洛犹豫片刻便跟了过去。司浔不放心想要一同前往,却被天帝拦住。 “浔儿,让陌玄上神处理吧!他将洛儿带大,我们之中,只有他最了解洛儿。” 陌玄二人来到战神殿,司洛每走近一步心中的怨恨便多添几分,凌渊见二人到来,上前说道:“上神与公主今日怎来我战神殿了?” 陌玄看了看司洛,又对凌渊说道:“战神,可否让我与洛儿去瞧瞧噬魂樽。” 凌渊愣了片刻,却还是让开了路:“上神请便。” 陌玄与司洛一前一后进入房中,那个噬魂樽此时映入司洛的眼帘,她顿时心中愤恨难忍,紧握着拳头,恨不能将其焚个一干二净。 “洛儿,”陌玄突然开口:“天帝天后可与你说过此物的来历?” 司洛强忍恨意回道:“说过。” “那你就应该知道,此物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你母亲与你生母情同姐妹,若有法子,她早就将此物摧毁,又何必等到现在?” 陌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为师知道你的脾气,但你既已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那便由你自己做选择吧!” 陌玄说完便向外走去,司洛憎恨地看着噬魂樽,心中的恨意燃起熊熊大火。她感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玄火也无可压制地在她手中升起,那双黑眸也瞬间变为蓝色,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门外的陌玄并未离去,虽说由司洛自己做选择,但留在这也是他的选择,他看着屋内闪烁的火光,不由心头一紧。 时间一点点流逝,司洛仍在犹豫不决,不断回忆着父帝及师父的话,而一向严厉的师父,此时竟也顺着她的意愿。即便不是顾全六界苍生,单凭这些亲人,她也不能恣肆妄为。 她手一松,手中的玄火熄灭,陌玄见火光消失,便安心离开。 司洛强忍着泪水说道:“桀骜,总有一日我会寻得机会,将你挫骨扬灰,你加注在我爹娘身上的痛苦,我定要你百倍奉还!” 司洛压抑住内心的悲愤,转身离去,她漫不经心地在天界四处走动,不远处的简瑶见她魂不守舍,上前拦住了她。 “洛儿,你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司洛抬眸见是简瑶,只觉浑身乏力,但还是吃力地说道:“简瑶姐姐…” 未等多说些什么,司洛突然昏了过去。 此事对她来说冲击太大,因此身心疲惫而倒下。当她醒来时便瞧见锦尧在一旁,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洛儿,你醒了!”锦尧的语气有些打颤,不知是因为担心,还是因为自己因鲁莽造成的此事。 “师兄,你怎么在这?” 锦尧眼神飘忽不定:“啊…我不放心你,没想到刚来找你,你便昏倒了,于是便在这守着你,想等你醒来再离开。” 他见司洛不言语,又问道:“洛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司洛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师兄并无过错,不是吗?虽说此事令我一时悲愤,但知道事实对我来说很重要,总好过懵懵懂懂度此一生要好。” “对不起,我...” “师兄,不必说了,你永远是我的师兄,这件事就过去吧,我累了,想再睡会。” 锦尧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好,那你先休息,等你恢复好了我再来看你。” “嗯。” 司洛闭上双眼,锦尧想要伸出手触摸她的脸庞,却还是收回了手,离开房内回到北穹山。 司洛见锦尧离开,立刻起身离开天界,她心中除了父母之仇,还有离川。 她来到魔界,在结界外来回踱步,魔兵发现有人徘徊,便前去禀报魔尊。 魔兵来到魔殿恭敬地做了个揖:“尊主,结界外有一女子徘徊,似乎是天界中人。” 离川喃喃自语道:“天界女子,难道是洛儿?” 他起身一纵消失在魔殿,司洛不知该怎样面对离川,便想要离开,却突然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离川出现在她身后。 离川见是司洛满面欢喜:“洛儿,真的是你,怎么不进去?” 司洛一时语塞,反应过来后甩开离川的手转身不语,离川见她情绪不对,绕到她面前牵起她的双手:“怎么了?为何事不开心啊?” 司洛抬眸看着离川,眼中泛起泪光,迟疑许久才开口道:“五百年前,桀骜利用噬魂樽,残害四大护法及凤族灵冉之事,你知晓多少?可曾参与过?” 离川听的糊涂:“五百年前?这件事过去那么久,洛儿你为何提起此事?” “回答我。” 离川见她面色凝重,一本正经地回道:“五百年前的事我并不知晓,也并未参与其中。至于桀骜,他虽是我叔父,但我与他有杀亲之仇,他杀了我爹后便将我困于地牢中,直到五百年前桀骜身死,天帝才将我救出,并由我坐这魔尊之位。” 司洛闻言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也难掩悲痛不停落泪,离川见状问道:“洛儿,你为何如此伤心,这事与你有何关系?” 司洛突然抱住离川:“我好怕,好怕你也曾做下这些恶事,好怕你会成为我的仇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你。” “洛儿,你先别哭,我们先回魔殿,你再与我慢慢说来。” 二人回到魔殿,司洛将此事原原本本讲给离川。说完,离川将司洛拉入怀中:“洛儿,我同你一样憎恨桀骜,却又同样无可奈何,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心中定是悲痛的很。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我会永生永世爱护你。” “离川,我在结界外徘徊时,想过最坏的结果,心想若你参与过杀我父母之事,我会不会出手杀了你,还好不是你。” “你放心,不管是曾经还是以后,我都不会做出令你伤心之事。” 一番悲痛过后,司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离川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她,见她在自己身旁睡得如此安稳,心中不胜欢喜。 寒隐突然进来,见司洛睡着轻声说道:“尊主,北穹山锦尧来了。” “让他进来吧。”离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司洛,手轻抚她的脸颊。 锦尧很快便进来,见此一幕心中燃起怒意:“你...” “嘘。”离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洛儿哭了许久,刚睡下,别把她吵醒了。”说完离川手一挥,司洛消失在塌上。 “洛儿呢?” 第二十八章 七惩神鞭 离川走近锦尧淡淡回道:“你放心,本尊只是怕打扰她休息。洛儿对本尊很重要,定不会伤害她,你大可不必来此寻她。” 锦尧目露鄙睨地递了离川一眼:“你以为你能和她在一起吗?她是仙,你是魔,你叔父又与她有杀亲之仇,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这些都无所谓,本尊在乎的是洛儿的心,只要她肯与我在一起,我便不惧。”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说服天帝天后。还有,你若令洛儿伤心,我定饶不了你。” 锦尧愤愤转身离去,寒隐则从殿外走了进来:“尊主当真要为了公主和天界对抗吗?” “只要洛儿愿与本尊在一起,谁也无法拆散我们。至于天界,天帝天后虽不是洛儿生身父母,但对洛儿有养育之恩,天帝又对本尊有知遇之恩。待寻得时机,本尊会再次上天界求亲表明心意,相信天帝天后应不会强加阻拦。” 寒隐不再多说,默默退出魔殿,离川回到榻旁,手一挥,司洛出现在塌上,离川在一旁守候,不久后司洛缓缓醒来。 “醒了洛儿。” 司洛揉了揉双眼,浅笑道:“嗯,我睡了很久吧?” 离川贴近司洛的脸轻声道:“想睡就再睡会,我巴不得你一直在我身边。”说着便眸色微动,一点点贴近司洛。 “哎!”司洛手挡住离川逐渐靠近的脸:“我出来太久,该回去了。” 离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无奈地说道:“好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顺便去苍冀山看望一下幽瑟姐姐。” “那明日我去找你。” “好,我走了。” 司洛起身欲离去,离川依依不舍地拉着她左看右看,好一阵才舍得目送她离开。 妖界山洞中,一魔兵对着面前的屠琅做了个揖:“主人,据属下打探到的消息,那司洛已知道自己乃莫天与灵冉之女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屠琅沉声道:“既然她已经知道,不妨让更多人知道。你命人将此事散播出去,我倒要看看,她该何去何从。” 屠琅狞笑着,笑声中充满着勃勃野心与狠毒。 司洛来到苍冀山,见幽瑟在不远处烹茶,上前轻唤了一声:“幽瑟姐姐。” “洛儿。”幽瑟起身牵着司洛手:“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来,坐下喝杯茶。” 司洛坐了下来,饮了口茶打量了四周:“幽瑟姐姐,没想到你一来,这苍冀山都增添了些许烟火气呢?” 幽瑟唇角微扬,浅笑着问道:“洛儿可知这六界何处最好?” “不知,可话本中凡人似乎都对成仙很是感兴趣,想必是天界吧!” 幽瑟摇了摇头:“天界虽好,但我认为人间才是最自在之处。那里烟火气十足,若日后这孩子出世,我便带他到人间生活,做个普通凡人,了此一生。” 司洛伸手摸了摸幽瑟的肚子:“幽瑟姐姐,那以后让我做他的干娘可好?” “自是再好不过。”幽瑟双眸一动:“嗯…那离川便是他的干爹了,有个魔尊干爹,又有天界公主做干娘,我这孩儿真是有福气呢。” “幽瑟姐姐。”司洛羞红着脸。 幽瑟歪头看着司洛,摸着肚子调侃道:“瞧瞧,你干娘害羞了。” “幽瑟姐姐,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对了,我给孩子取了几个名字,正巧你来了,不妨替我出出主意?” “好啊!” 二人有说有笑替孩子取名字,徐徐微风吹过,桃树落下片片花瓣,一旁的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天色见暗,司洛告别幽瑟后回到天界。直到第二日,司洛并非公主之事在天界传开。 大殿上齐聚各位仙家,因莫天曾参与修炼噬魂樽,罪大恶极。故而他们认为父债子偿才可,其中蚩弥星君最为难缠。 “陛下,司洛乃罪人之女,其父亲炼制出此等魔物,罪无可恕。莫天虽死,但司洛乃他的女儿,理应替父受罚,否则难以立天威。” “蚩弥星君又何苦为难洛儿。”对面的简瑶气不过出口反驳:“洛儿自幼便由陌玄上神抚养长大,她父亲做下的事又与她有何干系?如此为难一个从未做过错事之人,未免太有失仙家风度了吧?” 而另一边的司洛尚不知大殿上已为她吵翻了天。 司浔此时突然推门而入:“跟我走!”他拉起司洛便向外走去。 “怎么了王兄,你要带我去哪啊?”司洛见司浔不回话拉住了他:“王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司浔直截了当道:“你的身份在天界传开了,此时大殿上正为了你的事吵的不可开交,你赶快回到北穹避一避。” 说着他又欲牵起司洛的手,司洛双手藏到身后:“我不走,若因我不是天界公主,那我大可去说个明白,不做这公主就是了。”司洛挥手消失在司浔面前。 “洛儿!”司浔怒甩了下衣袖:“这丫头!” 司洛来到大殿外,提起裙摆快步走向大殿。她出现在众仙家面前时,感受到他们异样得眼光,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她穿过人群,做了个揖:“父帝母亲。” 此时司浔也及时赶来,冲司洛责问道:“你来做什么?” “王兄,事已至此,我理应给他们一个交代。” “你…”司浔气得说不出话来。 蚩弥星君粗声粗气道“哼,既不是公主,又何必如此称呼天帝天后。” 司洛转身回驳道:“父帝母亲于我有养育之恩,在此之前我并不知自己真实身份,若因此事突然改了口,星君是否又道我乃忘恩负义之人?” 天帝此时突然开口:“这些年来本座与天后一直将洛儿视如己出,即使此事已传开,洛儿也仍是我天界公主。” 蚩弥星君仍不依不饶,又回想起三百年前那一幕:“陛下,自公主被带到北穹山后,期间所发生何事我等无从知晓。但三百年前那一幕,我等都见到她的威力,若不逐她离开天界,就请陛下下旨,请公主到刑赦台受四十七道七惩神鞭,若她挨过七惩神鞭,那老仙便不再多言。” “什么?”天后惊叹道:“七惩神鞭乃天界最为酷虐的刑法,洛儿资质尚浅,怎会熬得过,蚩弥星君怕不是想至洛儿于死地吧!” 司洛也听过七惩神鞭,据说曾有位上神受此刑法,虽熬过了四十七道神鞭,却法力尽失,想来这蚩弥星君并不想让她活命。 司浔等人正在一旁一筹莫展,蚩弥星君又开口道:“若公主真乃天命所归,自能熬得过,我等也顺应天命,从此仍视她为公主。” 此言一出,其余仙家也都随声附和。 “陛下娘娘,请赐公主七惩神鞭,以保天界安宁…” 天帝天后仍做不出决断,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司洛突然跪下朗然道:“父帝,请赐洛儿七惩神鞭。” 天后闻言大吃一惊:“洛儿,你疯了吗?你可知这七惩神鞭一旦开启,便不可回头,直到四十七道神鞭尽数施尽方能停止。” “母亲,为使众仙家安心,也叫所有人看着,我即便不是天界公主,也是北穹山陌玄上神的弟子,为人更是襟怀坦白,今日不是,日后也定不会成为那暴戾恣睢之人。” 此言一出,司浔等人已感受到司洛语气中的坚定,天帝天后也相顾无言。 良久过后,天帝起身正色道:“好,本座便赐公主七惩神鞭。此刑罚过后,天界之人日后不可再提起此事,否则必定重罚。” “陛下英明…” 众仙家异口同声说道,而凌渊则满脸不忿,整个过程未曾开口,却被司洛此番举动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