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松林陀》 1 闺蜜的陷阱 傻妞方大美，博士后要出站了。 闺蜜张静要回家结婚，请方博做伴娘。方大美只能跟着张静回村里了。 张静是长山县，松林陀人。比方大美小四岁，今年，也硕士研究生毕业了。刚刚拿到了硕士学位。考研的成绩没下来，未婚夫和父母逼着非要结婚。 张静对未婚夫齐大志没意见，但是，对于他伙同父母逼婚很不高兴。 所以，找自己的二导，也就是刚刚升为副教授的方大美，来发点小牢骚。 张静，“方博，这个齐大志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方大美，“怎么了？” 张静，“这家伙伙同我的父母，逼婚。” 方大美，“原来还不是甜哥哥蜜姐姐的，怎么现在又受不了了呢？” 张静，“看看你多自在，老夫子现在也不催你结婚。怎么世界上的好事都让你给碰上了呢？这个其他字真的是脑袋进水了。” 方大美，“你怎么知道他就不催婚呢？” 张静，“你们现在不是已经恋爱这么多年，还处在恋爱阶段吗？” 方大美，“那是老娘我说了算。” 张静，“那你是说我怕齐大志吗？” 方大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张静，“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方大美，“我们家钱老夫子在研究所，环境比较宽松，人家齐大志在乡政府上班，周围的人结婚都很早，你既然选择了齐大志，就应该入乡随俗。” 张静，“你是笑话我咯，笑话，我找了一个农村的乡巴佬。” 方大美，“看看你这个小心眼儿，什么事儿能够联想出这样的结论呢？你这个学生以后我都不能带了，什么事儿都能够想偏，将来我都变成了一个恶人了。” 张静，“嘻嘻，本来是找你发牢骚来了。现在变成你发牢骚了。这个世界都成你的了。你是姐姐，你是我的导师，你是我的闺密，你一切都占理。” 张静说的很勉强，小嘴儿撅得能拴一头驴。 方大美看着她的表情，被她给气乐了。 方大美笑着说，“你是我的小公主，你是我的好闺密，你对结婚有情绪，我应该安抚你，对不对呀？” 张静破涕为笑，“那你来点实际行动呗！” 方大美，“什么实际行动啊？你需要我用什么样的实际行动啊？” 张静，“做我的伴娘。” 方大美，“你这个小蹄子，绕来绕去就是想做这件事儿吧。这是给我挖了一个陷阱，让我往里跳呀。” 张静，“嘿嘿，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啊？” 方大美，“你用了这么多的心思，我能够不答应吗？找我这样比你大四岁的人当作伴娘，也亏你想得出。” 张静，“干脆一点，” 方大美，“答应了。什么时间呢？” 张静，“这个周末。” 方大美，“这个周末呀。” 张静，“快刀斩乱麻呀。” 方大美无可奈何的说，“那好吧！” 张静的脸上露出了坏坏的一笑。然后她就起身告辞了。 方大美只是看到了表面的陷阱，她却不知道还有一个更大的陷阱。 2 阳谋 说起这个陷阱，还要从张静的未婚夫齐大志说起。 齐大志被县里选派，参加了扶贫工作队。扶贫的地点，就是他的老家松林坨。这个海拔950m的小山村，典型的深山区。两千多口人，人均收入不足4000元。现在已经是新千年了，马上就要进入第二个十年，村子还是这样的穷。让所有的年轻人都看不到希望。有能耐的像齐大志那样就考出去了。考不出去的，只能出去打工。所以诺大的一个村子，也就剩下几百口人了。而且都是老弱病残。 齐大志到这里来扶贫，让这个年轻人真是一筹莫展。正好赶上张静放假回家。小情侣在一起免不了就要议论这件事情。 齐大志，“小静，能够考上公务员，我真是开心死了。本来想在县里边儿某个差事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准备咱们俩结婚的东西。没想到赶上了精准扶贫的大政策，作为年轻党员，我也不能够不积极呀。谁知道我一报名，就被点了名。乡里边儿早已经动我的脑筋了。一下子就太回了，咱们村儿做第一书记了。说实在的，我真是发愁啊。你也知道我是学计算机的。这农村要转型，我的专业也是无从下手啊。刚好你回来。你是农科院实习的，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课题来帮助我一下儿啊？把你们的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不是更好吗？” 张静，“呵呵，我说你呀，没有金刚钻就不应该揽这个瓷器活儿。当然了，年轻人要求上进。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你总也得想一想你自己几斤几两啊？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呢？现在可搞的是精准扶贫。不能够每家每户都发一个计算机，然后听你瞎白活吧。” 齐大志，“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埋怨我了。说出来你在农科院做的课题，能不能够让我借上力呀？” 张静，“我们做的课题可是高大上。那个方向是都市农业的。你这海拔950m的小山村。怎么能够用的上呢？” 齐大志，“有没有适合在山区做的新品种呢？” 张静，“我现在还是一个研究生。我哪里懂得那么多呀？现在我的导师把我派到了农科院。我的第二导师是一个还没有出站的博士后。比我就大四岁。人家可是精英。要想把这方面儿的事儿弄清楚，还得找她。” 齐大志，“你说的是方大美吗？那可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想当初人家学的是文科，后来转行做了生物科技。现在已经博士后了。人家选育的优良的小菊品种。已经广泛应用在园林施工当中了。如果把她请到了，那可就有希望了。不过我倒听说点儿她的传说。想当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都说她是一个傻妞。” 张静，“对呀，她的小名儿就叫傻妞。现在他的微信还叫傻妞呢。这有什么呀？叫傻妞儿就会傻吗？如果是傻子能够做出那么多传奇的事儿吗？你学了博士还进站做了博士后。而且人家这次还要破格升为副教授。就是因为人家得了科技进步二等奖。菊花系列品种的选育是人家近几年下的大功夫。有谁能跟人家比呀？” 齐大志，“这么了不得呀？” 张静，“所以别听风就是雨。一个小名儿，一个外号能说明什么呀？” 齐大志，“那这尊神仙你得把我请来。” 张静，“听说过一个笑话吗？” 齐大志，“什么呀？” 张静，“世界上有三种人，男生女生，女博士。我们面对一个女博士，你觉得这么好请过来吗？” 齐大志，“想点儿招儿吧。” 张静，“你憋什么坏心眼儿呢？” 齐大志，“这么一个传奇的人物，我肯定要请教她呀。无论用什么招，把她请到咱们村子里来。我的扶贫项目就有希望了。既然她这样有能耐一定会有办法帮助。我们村子脱贫致富的。无论她是不是第三种人，现在大的方针政策她应该是明白的吧。精准脱贫，多么的有诱惑力呀！只要是她沾上边儿就跑不掉。” 张静，“怎么才能够让她来呀？” 齐大志，“结婚。” 张静，“什么结婚呀？” 齐大志，“咱们俩结婚呗。这样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她请到咱们村子里来了吗？” 张静，“那可不一定。她现在争分夺秒的做科研。哪有时间来参加咱们的婚礼呀？即使是咱们结婚通知她，人家也不一定参加呀。毕竟我只是她的一个学生。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那需要人家自己掌握了。你这一招不一定好使。” 齐大志，“怎么不好使了？如果是普通的出席一个婚礼，她当然可以来，也可以不来了。如果我们请她做你的伴娘，她还能够不来吗？” 张静，“胡说八道！哪里有比我大四岁的人给新娘，伴娘的呢？” 齐大志，“只要没有结婚，你管她大小呢。” 张静，“再说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呀。” 齐大志，“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软磨硬泡呗。” 张静，“那得需要很长的时间。” 齐大志，“一个月的时间够吗？” 张静，“我得先跟她套近乎呀。” 齐大志，“都已经做师生一年多了。你就直接请她当伴娘，她也推辞不掉的。” 张静，“你简直是一个阴谋家。结个婚你还要耍一些阴招。” 齐大志，“怎么会是阴谋家？又怎么会是阴招呢？这完全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策略。” 张静，“不是阴谋，也是阳谋。” 齐大志，“阳谋，这个词儿准确。不过在她没有来咱们村子以前，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儿透露给她。到了这儿以后，也不要轻易的和她说。等我们俩办完了婚礼，踏踏实实的我再把它引进套子里。要让她自己进入角色。” 张静，“看你这坏样儿。这叫什么呀？” 齐大志，“这叫请君入瓮。” 张静，“瞧你那德行。” 3 我也想结婚了 张静请方大美做伴娘，这一下子把方大美给刺激了。 方大美和钱军确立了恋爱关系，已经有六七年了。 方大美和钱军两个人是同一个城市，机缘巧合是在一个驾校里认识的。方大美高考以后，报名去学车。钱军则是被拉来做广告的。两个人在报名大厅撞了一个满怀。由此就开始两个人的马拉松式的爱情。更加巧合的是，两个人都是这个城市的高考文科状元。钱军比方大美早了八年。钱军已经拿到了博士学位，在社科院民族史研究所参加工作。 当时方大美因为报道文科状元的实习记者，为了抓眼球，惹起了一场网络纷争。方大美也就成了这个世界的主角。在网络双方的较量之中，方大美喜笑怒骂，发了几个帖子。把这件事儿推波助澜，持续被人关注了很长的时间。 当地电视台，抓住这样一个新闻事件，一档教育的专题。方大美和钱军作为嘉宾，参加了电视节目的录制，让两个人的关系更加进了一步。 随后方大美考进了燕京大学中文系，应用语文专业。在京城这样一个大环境里，两个已经相识的同乡，自然是越走越近。钱军也发起了强有力的爱情攻势。最后和王大美确立了恋爱关系。从认识到确立关系的四年中，也正是方大美在燕京大学，掀起波澜的日子。 两个人起起伏伏，合了又分分了，又合闹了一场荡气回肠的恋爱。在当年的燕京大学校园也成了一时的佳话。 方大美真的是一个傻白甜。 首先她的小名儿就叫傻妞儿。 说她傻，一点儿都不冤枉。好像是怕别人忘了她小名叫傻妞。特意把自己微信的昵称，就叫傻妞。有的人问到她的时候，她就大大咧咧的说，这有什么呀，不就是一个名字吗？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你是不是真傻？ 最表现她傻的就是说话直来直去。一般的小姑娘说话都很腼腆。不同的场合说不同的话，总是找别人爱听的话说。至少也可以不说不让人讨厌的话。方大美则不然。只要她痛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论在什么场合。只要自己痛快了，就把它说出来。为此闹了很多的笑话。周围的人慢慢的也就原谅她了。大家都说既然是傻妞儿，傻就傻点儿呗。她自己都不在乎我们干嘛往心里去呀？ 钱军就说过他多少次，“大美，你说话干嘛非要这么直来直去呢？语言就是交流的工具。交流就是最好的沟通。你这种说话的方式，谁又接受得了呢？这也就是在大学里，学校这个小环境还是能够容忍你这样直来直去的。将来你到了社会上，你这种说话的方式，我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被单位辞掉。即使是单位不把你辞掉，你自己可能都会辞职。因为周围的人和你格格不入。你总不能孤立的生长吧？人的生存条件，生活条件都是自己创造的呀。” 大美满不在乎，笑呵呵的说，“不至于吧？我就不信用90%的精力来进行勾心斗角，只用10%的精力用在工作上。会对工作有什么好？像我这样不去和别人勾心斗角。把全部的精力一心扑在工作上。那工作的效率和成效，都是可想而知的。每个单位的领导都愿意听好听的。但是哪个单位都需要干活儿的。大家全都说好听的变成马屁精。没有人想着怎么做好工作。没有工作业绩。这也是不行的呀。所以我有我自己的生存之道。傻人是福，你知道吗？” 钱军真的是有点儿无语了。摇了摇头说，“这个世界有一个词儿形容像你这样的年轻女性。” 大美好奇的问，“什么词儿啊？” 钱军没有好气儿的说，“这也是一个网络热词儿。专门形容你这样漂亮的年轻女性。漂亮的无脑。漂亮的让人感觉到无语。所以给你们一个专用词，就叫做傻白甜。” 方大美真大了眼睛说，“哦，原来是这么解释啊。经常听同学们聊天，用这个词。原来是在骂我呀！” 钱军解释说，“这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褒义词。怎么能够理解成骂你呢？我觉得这个词对于你来讲恰如其分。我们造字的老祖先仓颉可能预料到这个世纪你会出世，所以给你预备的专用形容词。我们的祖先真的是英明啊！” 大美听出来了，用那只白白的小手轻轻的在钱军的背上拍了一下，“呵呵，你以为我是真傻呀，听不出来你这是变着方的骂我吗？” 所以这一次方大美也反应过来了。 张静是自己亲自带的学生。也是自己作为导师带的第一个研究生。两个人不仅是师生关系，也是很好的闺蜜。当然比不了损友齐丽娟，更比不上男闺蜜曹立明。但是也是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很亲近的人了。这一年多朝夕相处。两个人处的还都不错。 但是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女生，马上就要出嫁了。而且要找自己，去给他当伴娘。可是个天大的讽刺。由于自己没有结婚，又是闺蜜，也不能够推辞。心里再别扭也要去做这个伴娘了。 毕竟心里不舒服呀。 方大美拿起了电话，怒气冲冲的拨通了钱军的号码。 电话音乐的声音表示已经振铃了。 快一分钟了，对方才接听。 方大美美好气儿的说，“钱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钱军一听话茬儿不对，小心翼翼的说，“我的小姑奶奶。又怎么惹着你啦？” “是一开始就没想和我结婚呢。我们俩从认识到确定关系长跑了四年。我又读研又读博，现在博士后都拿下来了。年龄也已经过了30。前前后后我们俩十多年的时间。你怎么就不想着和我结婚呢？你是不是在耍我呀？” “我的女神呐！我可是天大的冤枉。你老人家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学会了二师兄倒打一耙了呢？我将近30岁认识你。又陪着你跑了十年的恋爱马拉松。每年每个环节我都和你提结婚的事儿。有好几次都已经向你求婚了。还不是被你以各种理由，谢绝了吗？要不要我数一数向你求了几次婚呢？” “你的嘴太油滑了吧，我怎么记不清了呢？” “你大学毕业，我说咱们结婚吧，我已经30多了。你说着什么急呢？我才22岁。大把的青春不能一下子被你埋葬在家庭主妇的坟墓里吧。让我再学两年。拿下硕士。然后我们再考虑结婚。” “对呀，当时我就是年龄太小嘛。更何况那个时候为了保研的事儿弄的沸沸扬扬，哪有心思结婚呢？” “硕士论文答辩以后就等着拿学位了。我还跟你说，咱们结婚吧。你说什么？” “说什么？” “你说你刚转行进入生物科技。业务刚刚有了眉目。课题才刚拿下来。怎么能够把大好的青春用在生活琐事上呢？等把博士读完了，课题有了成果。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过两个人的世界吧。” “好像有这么回事儿。我从一个学中文的转行做生物科技。这么大一个转折，哪有功夫考虑生活琐事呢？那个时候结婚根本就不现实嘛。” “那好吧，我只能听你的。博士论文拿下来了。你选育的小菊系列品种也已经进行了品种认定。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在浪漫的气氛中，我单腿跪地拿出了结婚戒指向你求婚。你又找理由把我给婉言谢绝了。” “我刚刚和农科院签了项目协议。作为博士后入站，主持食用菊花培育项目。哪有时间结婚呐？你知道这个课题已经列入十二五国家重点项目目录了吗？这可是科技部的项目呀。你选的这个时候求婚，只能委屈你啦。” “那你刚才向我发的什么邪火呢？” “我的一个学生，叫做张静。人家比我小四岁。下周就要结婚了，而且还要让我做他的伴娘。你说我心里能够不受刺激吗？所以找你发几句牢骚怎么了不行吗？” 钱军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问责，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4 实验就是良药 钱军一一列举求婚的时间表，弄得方大美哑口无言。 不过经过这样折腾，被张静结婚这一消息刺激的方大美，心情反而倒是平复了。 方大美心里想，让这个小妖精给迷惑了。怎么一听别人结婚，自己先乱了真假呢？经过和钱军的一番交谈，可以确定两件事。第一就是本姑奶奶不是没人要。社会科学院历史民族史研究所的研究员钱军在那里，苦哈哈的等着自己呢。第二就是钱军对自己还真是情真意切。没想到这几年，每到一个关键的时期，他都会向自己求婚。不是他不想结婚，而是本姑奶奶没有时间结婚。 这种想法让方大美心里又有点儿得意了。 医治心灵的创伤，个人有个人的方法。 方大美毕竟是心里受了点儿小刺激。要想很快的把这些创伤抚平了，大美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实验室做实验。这就是他治愈自己心灵的最好的良药。 方大美从一个文科学生转到生物学院，所学的专业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即使是这样，在现在的专业领域也可以说是青年才俊的。对自己的研究课题和研究方向情有独钟。所以一心扑在了科研上。一朵小小的菊花，让方博士的人生，已经绽放了无比的光彩。 穿着白大褂的方大美，进了实验室。迎面去撞上了张静。这不由得他有些纳闷。 张静笑眯眯的，赶紧和自己的导师打招呼。 张静，“先生，您来了。” 方大美，“你怎么还没走？” 张静，“你让我上哪儿去？” 方大美，“还有几天要结婚了。不去准备吗？” 张静，“全靠齐大志了。我回去也帮上忙。还不如好好的钻研一下课题。等考博的分数下来，还指望和你并肩战斗呢。你现在是功成名就了。不仅和农科院拿下了新项目，还被破格提升为副教授。你这个起步太高了。让本姑娘有点儿诚惶诚恐。” 方大美，“马屁拍的呱呱响。” 张静，“我说的哪句话不是实话呀？” 方大美，“课题上有什么问题了吗？” 张静，“主要是育种方向问题。” 方大美，“小菊的育种方向就是两个方向。一个是节日用花。另外一个就是陆地越冬。节日用花儿当然是用在花坛上。目的越都是为了小菊，广泛的应用于园林施工当中。节日用花我们比较丰富，成体系了。陆地越冬的小菊，我们也有了几个品种还很单薄，还需要丰富一些。无论是观赏性还是诸行花色都需要丰富一些。经过几轮杂交，能够选育出我们需要的品种。” 张静，“我不想和你同一个方向。” 方大美，“那你将来打算走哪个方向呢？” 张静，“我想研究切花小菊。” 方大美，“这个方向好。避免了我们两个人撞车，又可以相互参照。在这方面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一起探讨。” 张静，“你不是研究小菊吗？怎么最近我发现你收集了那么多大菊花的品种呢？” 方大美，“主要是想丰富基因库。” 张静，“可是我看你也在做杂交育种呢。” 方大美，“还真是逃不过你的眼睛。” 张静，“咱们俩这一年多天天混在一起，有什么事儿能瞒得了我呢？” 方大美，“菊花的品种我们现在已经很丰富了。历史上有几千个品种，近些年又选育了很多的品种。不同的花型，不同的色系。在品种上都有所突破。要想在传统菊花选育上成气候很不容易。但是我在想，会不会还有别的出路呢？” 张静，“除了品种选育还能够有什么呢？” 方大美，“我在想功能性菊花。” 张静，“举个例子。” 方大美，“你比如作为工业原料之一，玫瑰可以提炼精油，菊花为什么不可能呢？菊花的产量那么大，一旦可以提炼精油，产量一定会比玫瑰精油更大。是我的奇思妙想啊。所以我就把一些有芳香味的菊花品种相互杂交。力争找到一种能够达到提炼标准菊花品种。在这方面是不是也是个突破呀？” 张静，“你真能想？” 方大美，“搞科研就像梦幻一样要有好梦，有了梦想才有追求。这是我们搞科研的动力呀。” 张静，“可是我发现你在吃菊花儿啊。” 方大美，“这又是另外一个想法，而且已经小有突破了。” 张静，“能说吗？” 方大美，“怎么不能说？” 张静，“那我只能够洗耳恭听了。” 方大美，“你不是哪一个派来的商业间谍吧，在我这里试探经济情报。” 张静，“我倒是想，谁来雇我呀？” 方大美，“不过咱们这个不是战略性的。没有人偷我们的情报。即使是偷了我们的情报，对他们也是于事无补。做这方面的探索，也是我近些天以来突发奇想。你没想到吧，可能要填补一个空白。” 张静，“真的呀？” 方大美，“我们几个开始品尝菊花。现在品尝的3000多个品种中，其中有200多个品种，在食用菊花上有发展前途或者是发展潜力。其中有一个白色的杂交种，口感相当的不错。今天我过来就是想对他进行全面的化验，除了好吃以外，营养成分怎么样是关键了。如果口感和营养成分都能够达到标准，一个新的实用菊花品种就诞生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中试。” 张静，“想找个什么样的基地呀？” 方大美，“想远离这个喧嚣的城市，找一片干净的沃土。” 张静，“为什么？” 方大美，“我不想这个品种，这么早的曝光。过早的关注在一个品种上就形成不了，菊花的食品系列品种。你知道有些人就想跟风。如果我们一旦把这个风声漏了出去，跟风的人一拥而上。把一个很好的拳头产品就给冲击了。一开始就不上档次，将来就形成不了很好的产业。” 张静，“你想的真多。” 方大美，“我们做科研就是想让我们的科研成果广泛的应用。观赏植物，希望他们用到园林施工当中。在应用上，养护上都不会带来更多的消耗。而景观效果又能融入人心。做功能性花卉就不一样了，要想着产业上规模，上档次，形成拳头产品。” 张静，“你这真是又给我上了一课呀。我原来一门儿心思就在园林应用上探索。你看看你又是提炼精油，又是食用菊花。跟你干了一年多了，都有点儿快跟不上你的思路了。看着你忙这忙那，却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深的想法。看起来我是选对人了。” 方大美，“你有什么阴谋吗？” 张静，“我说我是选对了第二导师。” 方大美，“不对，你脱口而出。肯定有不可告人目的。” 张静，“你哪一点都好，就这一点不好，到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多的心眼儿。” 方大美，“你这可说错了。人家为什么叫我傻妞儿啊？因为我的傻白甜。就是心无旁骛，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但是在科研上我会广开思路，突发奇想。正是因为这些奇思妙想，让我取得了现在的这么多的成果。搞科研就需要独到。和大家一起跟风做一些东西有什么意思呢？又怎么会成为发展的潜力，生长的未来呢？” 张静，“反正你和别人不一样。听说爱迪生就爱做白日梦。所以人家的发明永远都领先世界潮流。我也看着你经常在那里做白日梦。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你在那里风起云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知道的是你在做白日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了神经病呢。” 方大美，“做白日梦已经是我的一个习惯了。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爱做白日梦。我为什么放弃了文学院而选择生物学院呢？就是因为我觉得搞科研更容易成就我的白日梦。” 张静，“最高等的文学学府，你毕业了。都可以做知名的记者去了，如果混到现在，早已经是风声雀起了。而你呢？却反而扎进了农科院。你才能这样想。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方大美，“说实在的。我对那种表面的名和利的争斗，早已经厌倦了。像我这样的傻白甜就需要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干自己的事情。我发现搞科研最适合我了。所以我从研究生开始重新从零学习。才有了今天这样一片事业。我真的为我自己最终的选择高兴。” 张静，“你是高兴了。钱教授可是受苦了。本来你们早就应该结婚了，人家一次又一次的求婚全都被你以各种的理由拒绝了。本来你们两个年龄差别就大。你现在奔30，他现在奔40。到现在你们还不结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方大美，“结婚这一次给你当完伴娘。我自己也必须要结婚了。” 张静，“你能够安下心来结婚吗？” 方大美，“怎么不能够啊？就冲着我们家老钱对我的一往情深，我也应该给他一个交代吧。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张静，“那好。” 方大美，“怎么个好法儿？” 张静，“想过将来我们两个人在实验田里会是一番什么情景呢？” 方大美，“什么情景？” 张静，“五颜六色的菊花花田里，穿梭的两个孕妇。那风情，那风景，真是神来之笔呀！” 方大美，“哈哈，还没结婚呢就想要娃了。” 张静，“自然规律，难道你不想吗？” 方大美，“当然想啦。我们俩到时候但可以共同的探讨科研上的事情。还可以探讨怎么备孕，怎么怀孕，怎么要娃，怎么培养孩子。那可是一路的陪伴呀。像我们这样的闺蜜真的是不多。干什么事儿都可以在一起做。” 张静，“想一想都让我激动。” 5 实验就是良药（二） 方大美和张静一边在实验里做着实验，一边探讨着诸多的问题。 方大美，“激动了吧？” 张静，“想一想就激动。” 方大美，“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吗？” 张静，“还不是我妈妈着急。” 方大美，“不是你的情郎着急吗？” 张静，“也有一点。” 方大美，“一点儿吧，是太着急了。原来还没听说你要结婚，日子怎么定的这么紧呢？女孩子一辈子接一次婚，应该很隆重。用时间，用精力，好好的准备准备。这么急急忙忙的结婚，不会是奉子成婚吧？那应该是双喜临门哟。” 张静，“你可真会联想，怎么联想到这一方面了呢？” 方大美，“你看看周围结婚的小姑娘们，有几个不是奉子成婚的？有的小姑娘就是因为不敢再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才迫不得已结的婚。之前他们说不定打掉几个了呢。” 张静，“你说的也是实情。但是你以为我会那样吗？” 方大美，“男女之间的感情上我是不敢说的。谁又能保证你不会那样的？话说回来了，那样又怎么了呢？现在这个年代了，还那么封建，有用吗？即使是奉子成婚，也只能说是双喜临门。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张静，“你这是典型的诱供。” 方大美，“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这点事儿还用得着威逼利诱啊。如果我要是这样的话，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双喜临门的。只是我们家那个老夫子永远都是那样谦良恭俭让，研究历史的人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封建的脑瓜儿。我们俩恋爱长跑了十多年。关系止于此。真的是让人yv火难忍。有的时候我都想掐他一把。” 张静，“你说的也太露骨了，点了吧。” 方大美，“这不是闺蜜吗？” 张静，“像你这样的名人，这种话还是少说，小心隔墙有耳。” 方大美，“你不知道我是傻白甜，有什么就说什么呀。” 张静，“当然知道啦。” 方大美，“那你还用劝我吗？” 张静，“我知道你的心思全都用在科研上了。从来不和人勾心斗角。即使在研究院科研所这样的干净的单位，也要注意分寸。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争斗起来，你还希望所有的人都像你们家钱夫子那样谦良恭俭让吗？现代这些人只要是达到自己的目的是毫无底线的。可以说不择手段。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方大美，“看起来是《千字文》背多了。什么画皮画骨难画虎，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见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些治理名言只能是说一说，算了。真要是拿这些话来约束自己的行为，那也是太迂腐了吧。我老说我们家老钱，研究如雪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谦谦君子。实际上也是中了封建的流毒。研究历史的人把自己摆进了历史，其实是很不理智的。要客观的看待历史。要用现代的观点去解读历史。让历史找到现代的表达，才是历史工作者的职责。” 张静，“怎么又开始指导你们家老钱研究历史了呢？” 方大美，“他天天在考证，天天在寻找历史真相，这不是研究历史的方向。而是以古鉴今。用历史来指导我们现在要发展的方向，要做的事情。不能够就历史说历史。那还有古为今用做什么呢？还原了真相，意义不大。发挥了历史的指导作用，让历史说话才是历史工作者的研究方向。我们俩天天就这样的探讨，谁也说服不了谁。一个高历史研究一个搞现代科技。你说我们两个人是不是背道而驰呢？哈哈哈。” 张静，“这样才好。可以探讨，可以掐架，但是打不起来，因为相安无事。” 方大美，“也是一种理论。和你们家齐大志你就能够打的起来吗？” 张静，“齐大志可没有那个胆量。在我面前他必须言听计从，不然的话我就不理他了。” 方大美，“典型的冷战思维。” 张静，“这可是我的绝招。” 方大美，“这是最不可取的。两个人有什么事儿必须赶紧的沟通，抓紧的解决，俗话说。夫妻吵架，床头吵来床尾和。哪里有像你这样儿还没有结婚先打冷战的呀。要我说你赶紧的回家。抓紧的准备。不仅仅是物质的准备，心里的准备更重要啊。” 张静，“你这个人是不是学过心理学？你怎么知道我恐婚呢？” 方大美，“你恐婚吗？” 张静，“真的有点儿，所以我不想现在就回家。” 方大美，“没看出来。你找我说结婚的时候兴高采烈的。而且用了招数让我给你做伴娘。如果你不想结婚，有恐婚证的话，怎么可能那样的兴高采烈？那样的不择手段呢。” 张静，“什么话呀？什么叫不择手段？我们两个人是闺蜜，你不答应我当然要软磨硬泡了。你就用这样一个词儿，不择手段来形容。请你说话有点儿把门儿的好不好啊？我的先生。” 方大美，“对不起，对不起。慌不择言。反正看你刚才那个情况，一点儿都不像恐婚。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你对结婚这件事儿有多么的渴望。眼睛可是心灵之窗，骗不了人的，别三言两语又把我糊弄过去。” 张静，“爱信不信，反正是我的心里话，这些我从来不和别人说，只和你一个人说。谁知道你还不相信，还闺蜜呢，算了吧。还是高高在上，做你的先生吧。” 方大美，“那你说你恐婚有什么表现？” 张静，“你不是不相信吗？” 方大美，“你说出来我才能够判断我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张静，“一点信任的基础都没有，我还和你说什么呀？说了你也不信。” 方大美，“就算我相信行了吧。” 张静，“什么叫算是相信了？这么勉强还是算了吧。” 方大美，“小姐，别跟我这儿耍小姐脾气啦，说一说吧，咱们姐儿俩好好的聊一聊，你可能就没有那个感觉了。话不说不透，话是开心的锁，你不知道吗？这些治理名言你不会也不知道吧？说一说吧，我听着帮助你分析分析。” 张静，“可是你让我说的，你可不能说不相信了。” 方大美，“说吧。” 张静，“要说我周围的同学也很多都结婚了，有的还报上了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可是我就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现在把自己嫁出去了。将来出了问题怎么办？女人一旦把自己的贞操献了出去，那可就是什么都没有了。看一看我的同学，我的朋友周围出这件事儿的太多了。前边结婚跟着就是离婚。有一个同学只结婚了三天就离婚了。有几个同学有了小孩儿，才发现自己的男人出轨了。想离婚吧，又吃亏。孩子怎么办呢？不离婚吧，心里又憋屈。周围这样的事儿太多了，所以我觉得恋爱的时候是美好的，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你说是不是呢？” 方大美，“哈哈，没想到你这个小心思这么多呀。那让我跟你好好说说吧。首先，两个人结婚是对双方充分的信任。恋爱时间这么长了，你不了解你的未婚夫吗？齐大志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有谱呀。如果连这点儿把握都没有，还谈婚乱嫁吗？这是其一两个人应该建立真诚的基础上。” 张静，“其二呢？” 方大美，“恋爱是做什么用的？一方面是两个人增进了解，一方面是加深感情。恋爱时间许多女孩子都会头脑发热。这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情人原理出西施嘛。人家说谈恋爱的女人智商等于0。我说这个有一点儿道理。凡是遇到了真正的爱情，肯定是激情澎湃，考虑实际问题可能就少了。自由恋爱，不像相亲那样。如果是相亲的话，会把人品呐，财富啊。长相啊，各种条件都放在前面。自由恋爱就不一样了，遇到了一个对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脑后了。所以恋爱时候是甜蜜的，结了婚就走进了爱情的坟墓。就是这个道理。所以现在就要问你和齐大志恋爱的时候是不是智商等于零了？有没有考虑实际的条件？” 张静，“最初几年当然立令之婚。慢慢的我们两个人一起开始营造二人世界了。他们家的条件和我们家的条件都挺好的。可以说现在房子，车子全都有了。而且其他字考上公务员工作也是很有前途的。现在他又参加了精准扶贫到我们村子里。当第一书记了。” 方大美，“哦，原来是这样啊。” 6 实验是个良药（三） 在实验室里，师徒两个人谈起了恐婚症。 方大美很关心的问张静，“你们家齐大志是不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把你给冷落了呢。” 张静，“这倒是没有。最近我们两个人见面就一件事。怎么把村子变得更富有，甩掉穷帽子，达到精准扶贫的目的。你知道我就是学专业的，见识很少。给他出不了更多的主意。看着他每天都在为这件事忙碌，像一个无头苍蝇乱撞。真的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方大美，“那你怎么还选在这个结构眼上结婚呢？” 张静，“这个时候不接，将来他忙起来还有时间结婚吗？” 方大美，“这就是你说的恐婚症吗？” 张静，“他答应结婚了，就开始恐婚了。” 方大美，“原来是这样。” 张静，“不跟你说了，反正你也不理解。” 方大美，“知道了，知道你恐婚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啊？” 张静，“好了，真是之不得呀，谢谢你，方老师。不过，你有时间吗？现在你的实验正在关键时刻，你能够离开这么长时间陪我回去吗？” 方大美，“不瞒你说，我也有私心。” 张静，“什么私心呐？” 方大美，“你们家在松林坨。海拔950m。是一块没有开发的处女地。你还记得刚才我说要做中式基地吗？那可以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重点是他的海拔高度。是最理想不过的中式基地了。我陪你去了，以后可以好好的对你们村子考察一下。如果条件具备，村子里又可以支持的话就定下来。既帮助你的丈夫精准扶贫，将来项目交给你，你们夫妻也可以不两地分居了。早点儿造出个宝宝来。不是两全其美吗？” 张静，“哎呀，方老师。你怎么这么好呢？” 方大美，“才刚发现呢。” 张静，“知道你好不知道你竟然这样的好。可是可能要让你落空了。” 方大美，“为什么呀？” 张静，“你别看村子很大。除了土地以外，什么都没有了，基础设施等于0。做中式基地的基本条件都达不到。你想想一个还没有脱贫的村子怎么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呢？” 方大美，“我们做生物科研的，谁不愿意找一个既有条件又有土地的好的中式基地呢。那样的地方早被人家给占领了。就是像你们家那个村子一样，穷的地方没有基础条件。才是一块儿处女地呀。这才是我最感兴趣的地方。条件没有不怕的。现在精准扶贫有这么多的好政策。害怕没有人投资吗？” 张静，“你这可是说到关键点了，我们家齐大志天天为这件事儿犯愁。一方面他毕业以后就考上公务员了，和企业界没有什么联系。所以在人脉上有很大的差距。我们村子里出来的人又少，出来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打工的。农民工又能有什么路子呢？所以在这方面是最欠缺的。有好政策也需要有人来考察，来投资。我们就是引不来这样的人，引不来投资，所以才发愁的。这也是这个村子至今这么穷的根本原因。谢谢” 方大美，“我要说我有门路，你相信吗？” 张静，“那当然相信啦。像你这样在科研上大放光彩。各级政府都有人。多企业都盯着你的科研成果，特别是农业企业。如果你能去，就等于我们引来了金凤凰。其他的企业和投资可能也就跟着来了。再加上精准扶贫的好政策，这件事儿就一定能够做成。我最害怕的就是你看不上那个地方。你如果真的想帮我，那太好了。我们家齐大志也得救了。我们的村子也就可以走上致富之路了。周围的邻居们也可以一起奔小康了。你真是一个女菩萨。” 方大美，“宝贝儿，能说点儿实话吗？” 张静，“哪一句不是实话呀？” 方大美，“你的恐婚证是假？把我拉进你社的局才是真。” 张静，“什么局？” 方大美，“你的骗局呗。” 张静，“还说你是傻白甜，原来这么有心计。我能够用我的终身来给你设一个骗局吗？骗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你这么说会让人伤心的耶。” 方大美，“啊？二师兄，又倒打一耙啦。” 张静，“你这样无赖好人，怎么是我倒打一耙了呢？” 方大美，“咱们慢慢的捋一捋。” 张静，“你先捋。” 方大美，“你结婚请我当伴娘对吧？” 张静，“对呀。” 方大美，“你的未婚夫齐大志，被派到了松林陀当第一书记，对吧？” 张静，“这是我刚告诉你的呀。” 方大美，“齐大志面对着松林陀一筹莫展。既找不到投资，又找不到项目，是不是呀？” 张静，“这也是我刚才和你说的呀。” 方大美，“于是你们两个人拿结婚当诱饵，让我当伴娘。以这种途径让我去村子里考察，对不对呢？” 张静，“我们可没有想那么多，是你自己想帮助我们的，一切都是你主动的，好不好哇？” 方大美，“那么说这里边没有阴谋了。” 张静，“这里边完全都是阳谋。” 方大美，“怎么个意思？” 张静，“很明白呀，刚才都已经让你给说了。” 方大美，“看起来是我自己钻的套着了。” 张静，“要不然呢？” 方大美，“哈哈，真是斗不过你这个小丫头。” 张静，“其实这事儿明摆着。你手上有项目？他们那里有土地，有资源。精准扶贫是我们当前最大的事情了。你作为一个搞生物科技的人，怎么能够不想有所作为呢。要学历，你已经是博士后了。要成果你也有一大堆。要论文你更是几十篇上百篇。sci的论文都不计其数了吧。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把你的成果转化成生产力，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能够不抓住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就不是方大美了。” 方大美，“那你为什么不明说？” 张静，“我也没有想到你能够去我们村的帮助扶贫呢。” 方大美，“扶贫只是第一步。将来要想发展才是我选定目标的。唯一条件。如果小富即安，我就不去了。希望你们家齐大志就像他的名字那样志向高远。不仅在扶贫攻坚上立下一个奇功，将来在乡村振兴上更是有声有色。不仅要彻底摘掉穷帽子，还要走一条。新兴农业之路。在深山区，写一篇发展现代生态农业的好文章。如果没有这个条件的话，我可是不去的。我们再好的项目都怕半途而废。前期做可能是脱贫的项目。后期荒废了，可能就是一个赔钱的项目。如果不是一张蓝图绘到底，这个项目做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张静，“佩服，我们的方大博士确实是站得高，看得远。但是也千万别好高骛远。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当下我们应该扎扎实实的把中式基地做起来，你说的那些远景规划就会一步一步的实现。” 方大美，“还真是这样，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你别看现在互联网企业像割韭菜一样发大财。想走一条扎实的致富之路，必须发展实业。农业要发展，必须要和二产结合和三产融合。123产业融合发展才是今后农业的出路。你们家齐大志如果明白了这一点才是扶贫。的关键所在。更是乡村振兴起步的关键。我相信齐大志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也相信你的眼光。” 张静，“你把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傻子也不会丢下这么好的前景啊。我们家齐大志是一个很实在的人。你别看大学毕业考上了公务员，没有现在那些人的毛病。骨子里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山里人。他现在一心就是想让家乡换一个面貌。让乡亲们真正的过上富裕生活。不是说了吗？小康不小康主要看老乡。现在上上下下都是这个观点。扶贫是当前最大的事儿了。上到领导人，下到基层公务员，大家都在围绕着这个中心做工作。听说边疆都行动起来了，边疆出动了两千多各级干部，深入到基层。成为驻村干部。农民不致富，干部不停步。这是多么好的一个环境啊。政策环境好，人文环境好。我们现在手里又抓着项目和拳头产品。不正式你方博士大显身手的时候吗？” 方大美，“你都可以作为政策的宣讲员了。” 张静，“因为其大致投身到这项事业中来，我们夫妻就必须认真的研究政策。把好多事情弄懂弄通，才能够不辜负你对我们的希望啊。要想让你投入到这项事业当中，必须清除所有的障碍。所以我们就研究的比较深一些。” 方大美，“是一个搞科研的人才，更是一个把政策的人才。将来你在村子里做科技扶贫。相信一定能够和其大致比翼双飞，把你们的家乡变成一个世外桃源。那个时候我也要请我们家老钱去好好的书写一下你们的村史村志。让你们万事流芳。” 张静，“还要不要永垂不朽啊？” 方大美，“哈哈，怎么想起这个词儿呢？” 张静，“我们那儿死了人都写我万事流芳。” 方大美，“哈哈，那就用别的词让你们名垂青史。” 张静，“还是想悼词。” 方大美，“那就不说这个了，不让他去。” 张静，“那可不行。你不仅要让钱博士去，而且要和我们一起去。你别看钱博士在书斋里研究历史很深入。说不定人家的文化底蕴会有更高的高招给我们留着呢。你叫科技扶贫，项目扶贫。他叫文化扶贫。结合起来，相得益彰。不仅要扶贫，还要扶志。某种程度上来讲，扶志要比扶贫更艰巨。更关键” 方大美，“那就让他去，我就不用去了呗。” 张静，“你就这么小心眼儿吗？强调他重要，不是说你就不重要了。你们两口子结合起来，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结合。也是扶贫攻坚战役促使你们更完美的结合。其实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做一个集体婚礼。这样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呀。” 方大美，“真是不小心上了贼船呀！哈哈哈哈！” 7 实验是个良药（四） 方大美和张静师徒两个人，越聊越热乎，越聊越深入。 张静，“怎么说是上了贼船呢？这个词儿可不好。方老师，我可是发现了。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不好。你还是中文系毕业的呢，怎么不会浅词造句呢？那一句话别人不爱听，你就专门说哪一句。你是不是故意的呢？” 方大美，“不爱听我说话了。我还告诉你。本姑娘就这么样一个毛病。这也是唯一的毛病，初此之外百分之百的好。你说说咱的长相，也可以说是一个大美人儿了吧。不仅叫做方大美，而且确实美。这一点你不会反对吧？ 再说咱的学问。菊花是咱们传统的名花。研究菊花的人多了去了。从耐寒小菊，节日小菊选育入手。咱们也算是凤毛麟角了吧。经过咱们选育的品种，盛开在节日的花坛里。为园林增加了色彩，这也应该说是人数不多吧。 再说咱们的学历。这个年龄马上就博士后出站了，而且被破格晋升为副教授。咱们要说第二，谁敢认第一呢？只不过咱们平常是那样的低调，从来都不争名夺利。所以就显得不显山不漏水。才能够这样安安稳稳的搞科研。 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会说话。别看咱写出的文章头头是道，论点明确，论据清楚，逻辑层次分明。怎么说话的时候就不经过大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所以经常被我们家前老夫子批评。我还有一个损友叫齐丽娟，天天捡我的话把儿。 怎么现在连你也要嫌弃我了吗？” 张静，“我哪里敢呐？我早就习惯了，我只不过想给老师一点儿建议。听不听在您说不说在我。我可是好心好意的，你可别把好心当做驴肝肺。如果连你都误解我了，我可是没法儿活了。以后天天和你打交道，心有芥蒂，怎么在一起干工作呀？你也别得理不饶人。你说话这样直来直去，伤了人还要我替你承担吗？” 方大美，“谁要你承担了？好汉做事好汉当，本姑娘就这个脾气。不然我干嘛要转行？不做记者来研究菊花儿呢。不就是因为咱们和人相处有问题吗？你既然是我的学生，既然这么精明，以后对外交往的事儿交给你了。科研的事儿交给我。咱们两个打一个配合好不好啊？” 张静，“咱们这叫做各取所长，当然好啦。” 方大美，“嘿嘿，我又想起一个词儿。多亏没说出来，说出来以后把我们两个人全给骂了。” 张静，“什么词儿？” 方大美，“狼狈为奸。咯咯咯！” 张静，“嘻嘻嘻。真有你的。我说你怎么脑洞大开呢？原来每天你都用这些贬义词来说话。怪不得你不同于一般人呢。在别的方面你都是高于常人，在这方面你真的不如一般的人。说你是中文系毕业的，谁信呢？原来你写的文章我也看过几篇。那么文邹邹的文章竟然是出自于你这样一个嘻笑怒骂的人。还真有点儿跳跃呢。” 方大美，“跳跃就跳跃吧，这就是本姑娘的特色，接受不了，滚蛋。和平共处，在一起。你说这是不是第三种人的特性呢？” 张静，“你是与不惊人死不休。和你是不是第三种人根本就没有关系。难道你不拿博士学位就不这样说话了吗？我想你说话的风格还是改不了的。这种不过脑子就说出话来的人，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做到。永远嘴比脑子快。” 方大美，“既然相互了解，也就请求你相互包容吧。” 张静，“哪有我包容你的，只是你包容我罢了。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你包容了我，我才能够做你的学生。你包容了我，我们才是好同事。你包容了我，咱们才能够成为闺蜜。所以主动权在你，我是很被动的哟。我就不说你是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了。老天爷呀，这上哪里说理去呢？” 方大美，“哈哈，委屈一点儿吧。我们两个虽然是师生，却情同姐妹。虽然是从事，却更是最好的闺蜜。相互了解了就相互忍让，这样才能够相安无事。要是天天你挑我的毛病，我挑你的毛病。两个人只有打架的份儿，就没有共同研究的事情了。谢谢你的包容，也谢谢你的委屈。” 张静，“那你说中式基地的事儿到底怎么办？” 方大美，“这几天我们两个人好好的做一个方案。多查一些资料。你也从齐大志那里拿一些当地的资料。什么土地呀，水分呐，天气资料啊，都准备一些。水资源的情况和土地的状况最重要了。这一定要从相关部门取得第一手材料。有了这些参考，将来我们派学生去检测一下。印证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进行了。如果有问题，我们就有针对性的去做工作。” 张静，“看起来你是胸有成竹了。” 方大美，“当然啦，心里没有点儿谱儿，敢跟你吹大话。” 张静，“你这可不是说大话，你这个人做事儿最严谨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从来都不去做。这一次我估计你也是经过一晚上的思考，想到了胃才和我聊天儿的。是不是呢？都说你是说话不过脑子，今天你说的话可真是经过深思熟虑了吧。” 方大美，“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张静，“肚里的蛔虫只知道你吃什么，哪里知道你想什么呀？我就是会读心术，看透你的心灵，掌握你的脑海。你说可怕不可怕，像不像一个逆天使者？” 方大美，“我看你是脑洞大开。” 张静，“还不是你给开发的好吗？这一年多和你在一起，除了业务方面的学习以外，最大的益处就是会做白日梦了。可以把世界想的五彩缤纷，可以把事情想的更加美好，可以把未来变成玫瑰色的。就是因为有了梦想，我更有动力。我是被你开发了。不仅我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更主要的是找到了研究的方向，有了自主的研究方法。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收获了。” 方大美，“我也就是给了你一点启发，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你自己。由于你的积极进取，才让你获得这样大的收获。俗话说，内因是根据，外因是条件。我就是一个不足轻重条件。起决定因素的还是你自己。到什么时候都不要低估自己的潜意识，到什么时候都不要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我对你是有信心的，小妹妹，我看好你哟。” 张静，“可别想用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我还想跟着你干一辈子呢。你在学术上是带头人，在生活中是大姐姐。在事业上我们应该成为最好的搭档。我这个人没有你那样开拓性思维，但是我做事认真踏实。可以把你美好的想法变成继承事实。你有神奇的奇思妙想，我有扎实的基本功底。难道这不是一对绝好的搭档吗？” 方大美，“那可是太可惜了，你甘当第二把手，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压榨你一辈子，你应该自己寻找研究方向。开拓自己的研究领域。你从我们这里学到的只是一些基础，将来利用这些基础知识，基本方法。科学路径，你就可以做你本领域的学术带头人了。” 张静，“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跟着你就是一种幸福。有你在前面把那些奇思妙想呈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把你的美好的梦想变成现实，这就是我们要做的具体工作。作为一个研究者来说，能够扎实的一步一个脚印儿的进行研究。不是更好的归宿吗？人是不能够贪图过多。所有人都做学术带头人，那么还需要一般的科学家吗？你也别想把我拒之门外，我这一辈子跟定了你了。” 方大美，“说不过你。既然你愿意，那我们就把松林坨这个项目做的风生水起，让老百姓得到实惠，让齐大志完成他的夙愿。也让你们两口子在同一个项目中，共同前进。祝愿贤伉俪在事业上大放异彩！让你们的小日子越过越红火，让你们的家乡变得更加美丽。让你们的乡愁更加富有诗意。” 张静，“出口成章，这才是中文系高材生的应有风范。” 方大美，“你是捧臭脚一流的人。” 张静，“刚说你咳嗽你又喘。怎么突然间又想起来这样一句不入流的话呢？刚才说完了，高大上，一下子就成了下里巴人。你的转换实在是太快了。” 方大美，“嘻嘻，也就是你毛病多。” 张静，“好吧，算是我的毛病。” 方大美，“说起投资来，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张静，“如果是秘密，你最好不要告诉我。” 方大美，“你想憋死我呀？” 8 实验就是良药（五） 张静终于没有让方大美说出她的秘密。 看着张静离开的背影，坐在办公桌前的方大美，灵魂又出了窍。做白日梦的毛病，不知不觉的又犯了。未来美好的画卷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在一个遥远的小山村里，春风吹绿了野草。把所有的撂荒地都准备好了。张静陪着方大美，在其大致的引导下，来到了田间。老百姓纷纷从方大美手里领走了菊花小苗儿。然后整齐的栽植在田里。一块儿又一块儿的梯田，很快就摘满了幼苗。荒芜的田野变成了绿油油的山峦。 早晨的露水洒满了大地。梯田里的幼苗被这露水滋润了。在阳光初照之下，那些幼苗在和煦的春风中，摇摇曳曳，郁郁葱葱，格外的引人。 烟雨茫茫，夏季的山谷风，把梯田里的幼苗崔大了。一颗又一颗茁壮的菊花苗，叶片肥厚，植株挺立，在海拔950m高山梯田里美美的生长。 秋风拂过，菊花叶片掩映着花蕾，随着日出日落，小小的花蕾慢慢的彭大了。有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她咧嘴微笑。进入了九月的黄金时节，满山遍野的梯田都卡盛开的菊花。 凌晨露水打湿了每一个人的裤脚，上了年纪的村民们，拿着一个小马扎坐在梯田里，把每一朵盛开的菊花摘到自己的篮子里。就这样日出日落，菊花也堆成了山。 有的菊花被晒干了。村民们用纸箱子把他们装了起来。然后按着订单寄送出去。这最好的菊花茶。 大山外的城市里的人们，在周末的时间，开着各种品牌的自驾车，翻山越岭来到了松林陀。车在山间行，人在花中游。五颜六色的车衬托在金黄色的菊花里。菊花的花海，不仅让人看了蔚为壮观，菊花的清香更是让人陶醉。 蜜蜂在繁忙的采蜜，蝴蝶尽情的飞舞。天高云淡的深秋景色。万山红遍的山峦底色，让松林坨的花海更显得分外妖娆。老人们品尝着菊花茶。孩子们吃着菊花糖。姑娘们用的菊花精油。每一家人都围在桌子旁边，一起吃着菊花火锅。 这景象让方大美独自的咯咯的笑了。 “你一个人在笑什么呢？”黄所长进了门。看见方大美一个人在那里傻笑，就知道他又犯了做白日梦的毛病。 黄所长的话，让方大美从自己的白日梦中醒来。 方大美不好意思的看着黄所长说，“所长，不好意思啊，没有见你进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黄所长笑着说，“小菊系列的品种鉴定会，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呀？” 方大美回答说，“这些品种已经很稳定了。而且在生产上也有广泛的应用。开鉴定的会的事情，我想不要太着急了，想再推迟一年。品种鉴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越是稳定越有把握。现在的专家都很讲究。不能够因为一个小瑕疵而彻底翻了船。给专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将来再进行品种鉴定就有问题了。特别是食用菊花的品种，鉴定更需要慎重。经过中式基地的规模化生产，不能够向外推。” 黄所长点点头说，“你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你是我们年轻的究人员当中最踏实的人了。从来不因为追逐名利的事儿，耽误自己的科研。特别是你的科研态度是值得所有人学习的。我们做农业。做生物科技产品，不是关系到食品安全，就是关系到卫生安全。必须要慎之又慎。不过科委的领导还是想急于让你拿出来。不然我们的创新点就会大打折扣。市长据说也给科委下了任务。现在都讲究创新发展。创新成为了核心的竞争力。也是一个地区发展的潜力所在。所以上上下下都很重视。慎重是可以的，是不是也要考虑领导们对创新重视的回报呢？毕竟我们还是要从科委争取项目，不然以后的课题谁来支持我们呀？” 张大美笑着回答所长说，“黄所长，您说的这些我明白了，您今天不是让我慎重。而是想让我急于的把这些东西推出来吧。您老人家又受到了行政的干预。今天你到我这里来催收催重来了吧。我还是那个态度，必须推迟一年把所有的数据拿到手没有了虾吃，我们才能够把这些推出去。” 黄所长点了点头说，“农科院很着急，但是所里和你的意见是一致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方大美诚恳的说，“我们使用菊花需要规模化的生产。而且只有这样一个品种，显得很单薄。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找一个中式的基地。要进行规模化的生产。不仅要有一定的生产面积，还要组织餐饮企业。进行适用。最好要打造一场菊花宴。这样对我们发展食用菊花产业才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黄所长说，“这个想法好。我们在郊区的中式基地不可以做这件事情吗？我们那里的条件都很具备，现代化的温室大棚。你用哪一个我就批给你哪一个。承接你项目的基地负责一切费用。你看怎么样呢？还是把咱们的产品先让我们院里应用。这样为我们将来争取项目也有好处呀。” 方大美直接了当的说，“所长，您这个想法我可是很不同意。我们些搞科研的人本来就是脱离了农村的。我们的研究所在城里，我们的基地在郊区。而且都是近郊区。我们要想把这些产品打造出来，就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在我们院里自己的基地进行小规模的生产。是不能够满足中式的要求的。要想让这个拳头产品打出来，就必须接受农民的检验。中式基地需要费用，更需要农民的接受。没有农民的实践。还是实验室里的东西，这起不到中式的作用。” 黄所长笑着说，“我只是一个建议，大主意还要你自己去拿。如果找到合适的合作单位，我支持你到外面去见中式基地。你是不是有什么目标了？如果没有什么目标，我就帮你找一找。” 方大美也笑着说，“有您这个态度就行啦。中式基地我们还是自己去找吧。不过可能会产生一些费用，我们从课题经费里出。科委的项目里有一笔试验示范的项目经费。这既符合项目的要求，也符合资金管理的规定。只不过资金的额度可能不满足我们中式的需要。但是我也不是想跟您多要钱。我只不过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向您汇报一下。” 黄所长说，“方博士，我知道你的能量早一点儿赞助资金对于你来说可是小菜一碟。不过我要明确一点，无论赞助商给你多少资金，这个知识产权必须是我们自己的。赞助就是赞助，不能够做交易。将来在知识产权上界定不清楚，麻烦会很大的。” 方大美说，“感谢您的提醒。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注意的。基地的事儿，资金的事儿，弄出来一个结果以后我再详细的向您汇报。我现在初步想了一下。先跟您透个底。我们准备找一个比较贫困的地区。结合着扶贫的政策，做这个中式的基地。一方面我们把试验做了。另一方面也做了试验示范。完成了项目本身的数据需求，也达到了扶贫的目的。既符合项目的管理要求，又符合大的方针政策。您说怎么样呢？” 黄所长肯定的说，“方博做事就是想的周到。不过你是一个中式的示范。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品种，行不成商品。在你项目的范围内进行试验示范是没有问题的。将来大规模的推广和生产，还是需要鉴定会以后再进行。能不能够起到脱贫的作用，我不敢说。不过这个思路绝对是最正确的了。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说，所里一定会大力的支持。” 方大美回答说，“有了您这个态度，我们做起来就会更坚决了。遇到困难我们能克服的，一定自己克服，实在克服不了的。在请求您的支持。” 黄所长高兴的说，“你能把科研成果写在祖国的大地上。就是最美丽的一篇论文。像你这样接地气的科学家，真的是太傻了。能够把自己的科研成果直接转化为脱贫攻坚的拳头产品，实在是令人佩服呀！所以向你保证，一定是有求必应。无论是钱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你都可以提。到时候我们一定想办法满足你。” 方大美笑着说，“感谢所长，感谢组织。” 9 出事儿了 方大美的白日梦做的很绚丽，现实确实很骨感。 正当方大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的时候，张静却接到了一个让她揪心的电话。 本来张静的心情特别的好，方博士主动帮忙，要把中试基地放在松林坨，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这个好消息本来已经让她的心飞上了天空，不是一个好字就能够形容的了。谁知道这样的心情被一通电话给打碎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第一遍想起的时候，肯定毫不犹豫的挂断了。但是紧接着这个号码又浮现在手机的屏幕上。手机的铃声一阵紧促进于一阵。一般陌生的电话张静都是不接的。所以她又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第二次。 电话马上又响起了第三次。还是同一个陌生的号码。张静因为心情好，想逗一逗，所以就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一个又一个的电话。这种游戏的心情让他摁了接通键。 “请问您是张静吗？”电话里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是一个温柔的女子。但是语气显得是那样的急促。 本来张静想游戏一番的想法，对对方带了节奏。张静回答说，“我试一下，你是哪一位呀？” “我叫小洁，是同齐大志一起到松林坨扶贫的驻村干部。有一个紧急的情况向你沟通一下。齐大志在村村通工程过程中，受伤了。你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回来看一看呢？”小洁简明扼要的说。 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子，适合齐大志一起的同事，又给自己打电话，张静心里咯噔一下子。没想到齐大志受伤。而是听到年轻女人的温柔，让她微微起了醋意。酸酸的心情刚刚泛起，就被于大志受伤的休息给淹没了。 张静急切的问，“齐大志哪儿受伤了？厉害吗？” 小洁回答说，“不是特别的厉害。他在救人的时候小臂骨折了。现在在县医院的骨科住院。已经做了手术，上了钢板。他不让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但是我知道你们快要结婚了。不提前告诉你，会给你一个措手不及的，所以我们大家决定把这件事儿还是和你实话实说。” 张静悬着的一颗心落下来了。只是小臂骨折，没有生命危险，这才让人放下心。但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张静还是有些担心的。于是很礼貌的说，“谢谢你通知我。我们两个人的婚礼肯定不能够如期举行了。我会马上赶回去。你让他好好的养伤，我会去看他的。” 小洁温柔的说，“好吧，我们会转告他的，打搅你了。” 这种温柔的语气又让张静心里打翻了醋缸，但是言语当中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好吧，谢谢你。再见。” 挂断了电话以后，那股醋味儿还在泛起涟漪。张静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既有对齐大志的担心，又有对温柔女生的醋意。两种心情叠加起来，成了她第六感觉的主要感知。 松林陀，在齐大志的主持下开始忙碌起来了。 村村通工程已经动工了，交通局修公路，移动和联通在村子里选了两个发射塔的位置，很多人在忙碌着建发射塔。三个工程同时开工，这在松林坨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村两委干部和驻村干部奔波于三个工地之间。感觉到人手很紧张。 齐大志作为驻村的第一书记，村子里的事儿他要管。贫困户建档的事儿是他首要的工作。调查甄别的事儿都交给驻村干部小洁去做了。基础工作是入户这一点最麻烦了。很多的村民不理解。所以在配合上也有很多的麻烦事儿。 齐大志找了几个刺头。帮助小洁打开了局面。就开始协调村村通工程的事情了。交通局跑了一次，人家就是服务上门，确定路线。然后就是立项，招投标，开工了。 移动和联通两个国营公司，齐大志倒是跑了几趟。终于在他的深入细致的工作之中，取得了成效。两个公司分别派专人来到村子。做好了建设方案，选好了建设地址。立项以后也分别开工了。 三个工程搅在一起就有了影响。修公路的是布局招投标中标的工程队。他们把路的路基很快的就全面的开挖了。进村的路本来就是一条窄窄的路。在这基础上开工。进出村子的人和货就有点儿问题了。 移动和联通公司要把建发射塔的材料运输到村子里，由于公路的路基正在建设之中，他们干着急，没有办法。如果等路修通了以后，那就要明年二月份了。三年脱贫的目标就整整的耽误一年。这可让齐大志着急了。 和修路的工程队协调了半天，终于让他们把另外一条辅路给平整了一些。人拉肩扛，全部都用人工把移动和联通公司的材料运进了村子。齐大志动员了一大批村民帮助施工。一方面让村民们有所收入。在这些工程的施工过程中，村民增加了收入，就有了积极性，就更加的积极配合了。另一方面，也让村民们转变思想观念，不能等靠要。要靠自己动手才能够走向幸福小康的路。 村民们被动员起来了。许多村民都加入了施工的队伍。齐大志是土生土长的松林陀人，和乡亲们都是富一辈子一辈的关系。盘根错节的农村家族，乡里关系，也让其大致减少了很多的负担，没有外来人的不信任。更多的是知根知底的支持。 这一天齐大志知道他们要运输一批联通公司建设发射塔的材料，虽然有驻村干部在帮助协调，齐大志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所以就亲自到路上几个关键的路段看了一看。主要是避免安全事故。这些仪器设备都很娇贵。路况不好，全靠人扛肩背。需要大家倍加小心。 刚刚到达现场，看着运输的队伍哩哩啦啦有200m长。各种材料有长的，短的，方的，圆的。看着蔚为壮观。但是不知道谁家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也在队伍之中。齐大志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了。 有一位村民的是进发射塔的三角铁。这些三角铁一捆一捆的横在背楼上，因为重量很重。所以这位村民低着头，卖力气的向前走。这条临时的路确实是很窄。还要过一些沟沟坎坎，两侧还要躲避一些树木和灌木丛。人们行进起来确实是很艰难。但是大陆没法走，只能走这种小路了。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一蹦一跳的往前跑。齐大志赶紧的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说，“小朋友别跑啦，赶紧的停下来。很危险的。谁家的孩子呀？赶紧的，看好了。我们背的这么多仪器，别碰坏了，别把孩子砸着。” 齐大志一边喊一边已经跑到了小朋友的跟前。 正在这个时候，在路上行走的村民低着头，很费劲的背着三角铁，通过一段灌木丛。没想到灌木村把三角铁给挡住了。一大块三角铁从背篓上掉了下来。而这个时候那个孩子正在村民的旁边。如果三角铁砸在这个孩子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说时迟那时快，齐大志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身体挡住了孩子。同时双手用力把孩子推了出去。 也就是孩子被推出去的一刹那，一捆角铁砸了下来。捆脚铁砸在了齐大志的小臂之上。巨大的冲击力，把齐大志带着趴在了地上。而自己的小臂，却压在了三角铁下。一根三角铁的棱角，硬生生的搁在了小臂之上。 齐大志只是感觉到戈壁上传来一阵专心的痛，人就失去了知觉。 当齐大志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县医院的走廊里了。人们见到他醒了。迅速的过来。其中一个年轻的少妇，惊恐万分的问，“齐大志，你醒啦。你可把我们给吓死了。” 齐大志定睛一看，正式自己的邻居小云。 齐大志刚要动身，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他又重新躺在床上艰难的说，“那个小孩儿没事儿吧？小云，你怎么来了呢？” 小云含着泪水说，“那个孩子是我的儿子，谢谢你救了他一条命。回去以后我一定得好好的揍他一顿。如果不是他淘气，你也不会受伤啊。” 齐老栓用埋怨的口吻说，“你打他有什么用？打他我们家大志的胳膊就能好了吗？这事儿根本就不赖孩子。既然你去干活儿挣钱了。干吗带着孩子呀？不知道五六岁的孩子是最淘气的吗？他们不懂事儿，难道你也不懂事儿吗？” 齐大志说，“爸，我没事儿的。你也别埋怨小云了。医生怎么说呀？” 齐老栓说，“刚刚给你拍完片子。血也已经抽了。等化验结果出来，片子出来。医生就让你上手术台。马上给你动手术。把你的胳膊给接上。” 齐大志点了点头。 10 出事儿了（二） 当张静急急忙忙赶到齐大志病房来探视他的时候，病房里的两个美女，引起了张静的警惕。 刚刚做完手术苏醒了齐大志，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妻干净。 齐大志有气无力的说，“小静，你怎么来了？” 张静正在和另外两个美女交流。见到齐大志已经醒了，就赶紧来到病床的旁边。用温柔的语气对他说，“怎么你出了这么大事儿都不让人通知我，还怕我过来看你吗？” 齐大志说，“我怕他们莽莽撞撞的让你着急。” “就算你是好心眼儿。”张静说，“怎么样？麻醉药的劲儿过去了，是不是很疼啊？” 小洁和小云，很自觉的从病房里退出去了。 齐大志回答说，“没事儿，看见你就不疼了。” “不光是看见我不疼了吧。”刚看到两个美女退出了病房。醋劲就开始上来了。醋意浓浓的说，“你现在当了一个第一书记，就两个美女围着你转。将来你要成了事儿，还会怎么样啊？” 齐大志憨笑着说，“女人心，海底针。我都这样了，你还在和我开玩笑。” “谁还有心思给你开玩笑。”张静说，“你看看你就付这样一点儿小伤。这两个美女就和你形影不离了。一个是你一起驻村的同事。另一位可是和你两小无猜。你们两家就隔一堵墙。就像红灯地里李奶奶说的一样。有这种墙就是两家人，如果把这堵墙推倒了，那就变成一家人了呗。” “你从小就吃小云的醋。”齐大志分辨说，“现在人家已经有了那么大一个儿子了，还吃人家的醋，干什么呢？从小到大我对你是什么态度，对他是什么态度，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们现在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还是这样，真的拿你没办法。” “算了吧，不说这些了。”张静提前休战，“这一下我们两个的婚礼不能够如期举行了吧？方博士那里我可已经说好了。我给他留了纸条，她很快就会赶过来。如果我们办不了婚礼，就先别让人家过来了。” 齐大志急忙制止她说，“这是一尊大神。我们好不容易请动了，怎么可以不让人家过来呢？无论婚礼办不办，都一定要请过来一趟。扶贫攻坚还需要她助力了。你有没有向她透露一下，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张静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见面就提你的工作。需要不需要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再聊工作呢？” 齐大志急切的说，“亲爱的，我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你还是赶紧的告诉我，方博士到底支持不支持我们的工作吧。” “当然支持啦。”张静很得意的说，“你也不想一想你的老婆是谁，怎么能够不把这件事儿给你摆平了呢？” “那她到底怎么说？”齐大志问。 “我们这位方大博士，这一特别的主动。他想在我们村子建中试基地。而且把我们选育的系列的菊花品种都到你这里来搞试验示范。据说他已经向所长汇报了，所里也很支持他这个想法。但是我担心我们的基础设施不行。土壤太瘠薄了。对于菊花品种的特性不能够充分的展示出来。我是真的很担心。”张静坦白了自己的顾虑。 “这些都不是大事儿。基础设施可以建设。我们现在正在和水局谈节水设施建设。我们的水井都是高山泉水井。建设了节水设施以后就可以把这些灌溉用水节省下来。开发城我们自己的矿泉水。我已经拿着水样化验了，结果各项指标都特别的好。而且微量元素也特别的丰富。是优质的矿泉水。这也为我们将来的投入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齐大志越说越兴奋。 “我的小祖宗，你还是好好的休息休息吧。你的身体不恢复过来，方博士来了以后，你都没法和人家见面了。”张静心里很心疼自己的未婚夫。“工作的事情等你好了以后再说。反正方博士那里已经同意了。下一步他过来考察，制定建设方案，有许多问题等着我们一起讨论呢。你必须赶紧的好起来。” “小静，我还真是有点饿了。”齐大志说，“昨天晚上手术就没有吃饭。做完了手术就一直麻药劲儿没过。现在都这个时候了，确实肚子里有点儿较委屈了。你去帮我买点儿饭吧。” 张静用手指头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撇了一下嘴对齐大志说，“哪里还用买呀？你的红颜知己小云早已经给你做来的香喷喷的饭菜。就放在那边儿呢。怎么我把他叫进来？给你喂饭吃吧。” 齐大志不满意的说，“凭什么去麻烦人家？你是我老婆，你就不能为我吗？” 张静卖的关子说，“哎，这回我还真是不行。必须让小云来为你，因为这个饭是她做的。我都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怎么问你呀？也借这个机会，让你们的老相好相聚一下。我给你方便行了吧？” 齐大志气的脸红脖子粗，没好气儿的说，“你怎么这样啊？你知道小云为什么来这里吗？人家不是冲着我，是冲着人家儿子来的。昨天要不是我，他的儿子就被那一捆三角铁给砸坏了。我到村子里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两个人连话都没有说过。如果不是昨天突发事件人家还不是躲得我远远的。农村人更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我现在都这样了，没工夫和你吵架。你把饭拿来，我自己吃。” 看见齐大志急了，张静也不敢再逗他了，笑嘻嘻的对齐大志说，“看你这个人。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这么不经逗。还是一个男子汉呢。不过真得让小云帮助你喂饭。因为他做的什么饭只有他知道。我看着他给你喂饭好吧，我不再逗你玩儿了。哪儿那么大气性啊？真是的。” 张静一边说，一边走到病房的门口，拉开了房门，把脑袋探出去，对另外两个女士说，“你们俩人赶紧进来吧，大志要吃饭，我都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只能麻烦你们啦。” 随着她的话音，小洁和小云两个人，走进了病房。 小洁对他们说，“小云姐。你做的饭，你来喂大志哥吧。我去打一点儿开水。”说这话，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暖壶，向着病房外走去。 小云小声的对张静说，“小静，饭菜都在那个保温桶里。还是你来喂大志哥吃饭吧。大只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一边儿喂他吃饭，你们俩好好的聊聊天儿。这一段时间我知道他为村里的事儿累坏了。也借这个机会让他好好的休息休息，你好好的陪陪他，好不好啊？” 张静说，“小云，你也知道，我是连夜从市里赶过来的。做了一宿的车，真的是很累了。我能在这里陪着他就已经很不错了。喂饭的事儿还是麻烦你替我吧。你们在这里吃饭，我陪着她聊天儿不就行了吗？” 小云说，“行，齐大志这次可是我们家孩子的救命恩人。我也应该好好的报答报答人家，为了我们家孩子，他伤成这样。喂个饭当然是理所当然的啦。你做了一宿的车也累了，在旁边儿的椅子上。可以打个盹儿。是不是听到这个消息特别的着急呀？” 小云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保温桶拿了出来，拧开了保桶的盖儿，把饭菜分两个碗倒了出来。然后端着饭菜，拿着勺子做到了齐大志的面前。喂他一口饭，又喂一口菜。 齐大志趁着喂饭的间隙问张静，“你和方博士聊到什么程度？ 11 出事儿了（三） 手术刚刚醒来的齐大志，急切的想知道方大美中试基地建设的计划。所以一边儿吃饭，一边儿问张静，“你和方博士聊到什么程度？” 张静就把和方大美商量项目的事情，详细的和齐大志说了一遍。 在张静介绍情况这个过程中，齐大志大口的吃饭，大口的吃菜，很快就吃完了。然后向着小云做了一个手势。小云就拿着饭碗和托盘离开了，又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保温桶放在托盘里。托盘走出了房间。估计是洗饭碗去了。 这个时候小洁，提着暖壶回来了。走床头柜的旁边，拿出一个一次性的纸杯子。用暖壶倒满了水。端着来到了张静的面前。轻声的对张静说，“张姐，喝水。” 齐大志对小洁说，“我们家小静给咱们带来的天大的好消息。农科院要把菊花的中式基地建设在我们村子。我们正在愁自己的项目和资金。这一下子全给我们解决了。不仅有项目，还带着资金。研发出来的产品，将来还可以成为我们的拳头产品。我们脱贫攻坚战终于看到了曙光。小洁，让我们撸起袖子加油干吧！” 看到齐大志被这个消息弄得这么亢奋，张静赶紧的给他踩急刹车，“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这件事儿既然方博士已经答应了，我们按部就班的推进就行了。你干嘛这么激动啊？有什么话咱们慢慢的说，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好的商量，行不行啊？” 齐大志根本没有听进去，仍然是高兴的说，“小静，我这老婆算是找对了。没有你，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啊？不仅咱们村子里人要好好的，谢谢你。就连咱们这一片儿都应该好好的，谢谢你。是你引来了金凤凰。我们松林陀美好的未来从此就开启了。” 小洁给齐大志泼冷水说，“齐书记，我劝你还是冷静冷静。在这条路上我们还要过几道难关。就说这个土地吧，怎么流转？现在的土地都在各家各户的手里。有的是种的果园，有的是菜地。还有的是苗圃。这些东西都是村民的命。哪里有地发展你的中式基地呢？” 齐大志却不在乎的说，“村民的地当然要保证。土地流转，有土地转的政策。要想让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山村改变面貌，不解决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模式是解决不了根本性问题的。一家一户的小农生产，只能够解决温饱的问题。要想富起来必须适度规模经营，土地流转这块硬骨头非要啃不可了。” 张静看着他的决心很大，提醒他说，“我的第一书记。我们都是这里土生土长松林坨的人，我们父母这一辈，他们心里想什么？大家都清楚。他们就是小富即安。虽然现在除了土里刨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过的很贫穷。但是他们这种自给自足的经济已经过上了瘾。要想转变他们的观念，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这一点我赞成小洁的看法。我看你还是先改变一下，你父母的想法吧。” 小洁肯定的说，“张姐说的太对了。我看这个阻力最大的，就是以你父亲为首的，你们家族的阻力。这一次我们要做项目，就要流转土地。流传土地就避免不了触动所有人的利益。打破村子这种利益平衡。一定会引起波澜。你们齐家在松林陀是一个大家族。你又是驻村的第一书记。所有的人眼睛都盯着你们家和你们的家族。别人的工作都好做。你父母和你们家族的工作只能靠你去做了。你可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哦。” 本来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交谈的小云，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小云平静的对他们说，“小静，小洁，在这一点上，我不同意你们两个人的看法。你们可不能再用老眼光看人了。老栓叔是保守一点。但是现在大家的日子过得这样的艰难。他也会反思自己的行为的。包括他的家族。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叫做穷则思变。看看周围的村子，看看这个社会。回想一下我们村子。他们能够无动于衷吗？现在大志回来做第一书记了。这是老栓叔的荣耀。更是他们家族的荣耀。即使就是为了这份荣耀，他们也会支持大志的想法。即使他们想不通，也会顾全大致的面子，支持这件事儿的。当集体经济有了起色，把产业做起来了。他们就会衷心的支持的。” 张静听了小云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就对小云说，“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有自己的主见了。真的不容易呀！你说的没有错，在村子里家族的荣耀高于一切。现在什么是他们家族的荣耀呢？大志这个第一书记。就是他们的荣耀。虽然在思想上，他们可能一时转不过弯儿来。但是表面上一定会坚决拥护大志的决定的。我说的是要小心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因为他们本身就目光短浅。只注重现实的利益，眼前的利益。未来的前景再美好，他们也经不起物质的诱惑。所以别再一片祥和之中，忘记了防备他们搞小动作。” 小云和小洁，同时点了点头。小云赞同的说，“其实我也是把话刚说了半句。我也是要提醒大家，他们要做一些小动作的。你比如土地流转的费用问题。表面上他们会和大家一样随着，实际上各家都有各家的小99。他们那种盘算让你听起来都会很可笑的。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现代人的思维。说他们贫穷落后一点儿都不为过。我在村子里生活这么多年了。我的体会最深的。” 齐大志说，“其实我们三个人的观点是一致的。对这个问题他们都会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盘算。但是我认准的事儿不能够因为他们的私心，他们的盘算。就改变了我们的大政方向。要让村子根本上甩掉贫穷的帽子，必须发展自己独到的产业。这就需要盘活资源。掌握主动，发展有特色的一村一品的经济。这样才能够闯出一条致富的路啦。像现在他们这样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自给自足经济永远都会在温饱线上挣扎。无论是遇上什么天灾人祸，无论什么样的外发生都会让他们掉进贫穷这个大坑。他们这种小农经济的思想必须要从根儿上进行扭转。这就需要壮大集体经济。集体经济发展了。他们的各项福利也就有所保证了。才能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 张静说，“你这个饼谁都会画，谁都想画。关键是一步一个脚印儿的把脱贫致富这个事儿做扎实。第一步要精准脱贫，第二步才是壮大集体经济，确保他们不管平。在这个基础上实现第三步。那就是共同富裕。现在要让他们认清这个路径。要让他们忍痛做一些眼前的牺牲。这一点，怎么能够让他们接受呢？毕竟他们都太现实了呀。们太注重眼前的利益了。谁都不想吃亏。总得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吧。” 齐大志说，“其实这个问题最简单了。我既然是驻村的第一书记，必须从我做起。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群众看党员。党员看干部。干党员看支部。党支部做出了决定，党员干部带头。当然要从我做起，从我们家开始带头儿呀。既然他们表面上以我为荣耀，就不会公开的反对我。那么我们就找到了突破口。” 三个女性看到齐大志脸上坚定的神情，不由的同时点了点头。 12 出事儿了（四） 正当病房里讨论脱贫攻坚最热闹的时候，白龙洞乡的刘长春书记和李立新乡长。 刘长春直接走到了齐大志的病床旁边，问他说，“齐书记，我们知道了情况以后，我和李乡长赶紧的过来看看你。刚做完手术，感觉怎么样啊？” 齐大志向着刘书记和李乡长摆了摆手，说，“没什么大事儿，做了手术修养一下。就可以回去上班了。这点儿小事儿还劳动两位领导的大家，真是给领导添麻烦了。” 李立新说，“齐书记呀，你可不能这么说。是我们两个人找扶贫办把你挖回来的。这一段你的工作大家有目共睹。这么短时间就在松林陀开拓了很好的局面。而且这一次又建义勇为挺身而出，为了救一个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两个人不过来慰问一下，那是失职了。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和我们两个说，我们一定帮助你解决。” 齐大志先下两位领导介绍了自己的未婚妻。 书记和乡长分别和张静握了握手。 刘长春笑着说，“松林坨一对青年才俊，这可是一段佳话呀！今天我是真的看见你们两个人相聚了。对齐书记回村有什么想法呢？听说您是植物专家。这在我们农村可是大有作为呀。有没有什么想法？夫妻总不能够永远的分居下去吧？有什么想法，我给你们创造条件哟。” 张静不客气的说，“刘书记，你这句话我可是记住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够赖账哟。” 李立新说，“堂堂的一个乡书记怎么会赖账呢？能够请到你这样一个植物专家回到村子里工作。一定会为我们壮大农村经济，建设小康社会起到关键性作用，对你实现什么样的优惠政策都不过分。这不是刘书记个人的承诺。而是我们乡政府集体的承诺。” 张静高兴的说，“我们几个人刚才还在讨论呢。是遇到了难题，两位领导给解决一下吧。” 齐大志赶紧的阻止她，“小静一见面就给领导出难题了，这些事儿我们自己可以解决的，千万别给领导找麻烦。将来做成了，请领导来视察。那点儿小事儿。我就解决了。” 刘长春笑着说，“不会是你们两个未婚夫妻之间的秘密吧，如果是那样，我可以不知道。如果是工作上的事说出来，大家分享一下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和李乡长怎么也比臭皮匠好一点儿吧。齐书记对我们两个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张静也笑着说，“是一个不成型的想法。但是就遇到了最大的难题。因为我们农科院有一位方博士，她是全国著名的菊花专家。手上有一系列的小菊品种。还开拓性的培育了食用菊花品种。这些品种很多都没有进行品种鉴定的。需要搞一个基地进行中试。我们家齐大志在这里做第一书记。我就建议方博士把这个中试基地建在我们村里。方博士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而且很快就会来考察。但是土地都在村民的手里。要进行土地流转，就需要青苗补偿。我们村子太穷了。哪里有这些补偿款呢？所以这不就遇到了难题了吗？” 李立新哈哈一笑说，“这件事儿你找我们算是找对人了。你这个难题，根本就不叫难题。正是我们范围内负责的事儿。市里边儿已经制定了专项政策。如果有好项目，进行土地流转，可以动用青苗补偿基金。这也是我们对外招商引资的一个优惠政策。你只要把中式基地在松林陀村落了地，青苗补偿的事情，我们乡里来负责。土地流转资金有困难吗？我们也可以帮助解决呀。” 张静很认真的说，“土地流转资金不用两位领导操心了，我们项目里面可以支出。只有青苗补偿基金，因为没有标准，当时没有列入项目里面。所以才请您帮忙的。” 刘长春说，“齐大志书记什么事儿都不向领导汇报。你的未婚妻和我们说这件事儿，你还左拦右挡。你看说出来这不就现场办公，当场就解决了吗？所以说沟通就是桥梁，语言就是钥匙。开心的话就是开心的锁。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屋子里的人全部让刘长春的话给逗乐了。 这个时候，齐大志的父亲齐老栓开开门，把脑袋伸进来，看到了这么多人，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张静推开了病房的门，走出去。不由分说，拉着齐老砖就进了病房里。然后对刘书记，李乡长说，“二位领导。这是我的老栓叔。也是我们齐大书记的父亲。” 刘长春和李立新，很热情的向齐老栓打招呼。 齐老栓很尴尬的回应了他们。 刘长春说，“老栓叔，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呀！现在不仅是你们村的第一书记，这一次还是见义勇为的英雄。都是你老人家教育的好，我们要感谢您呐。感谢您培养出这样一个优秀的农村基层干部。现在人家是县工信局的领导。将来前途无量啊！您老人家享福的时间还在后头呢。” 齐老栓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是顺话搭音的说，“就是。就是啊。” 张静看着未来的公公窘迫的样子，赶紧替他解围。“刘书记，这不仅是家庭教育的好，更是你这样的领导教育的好。培养的好。没有组织的培养，哪里有我们家大志的进步呢？多亏了各位领导了。叔叔，是不是这个意思呀？” 齐老栓依然是点点头，随着说，“就是。就是啊。” 小云走到床头柜的旁边，拿起了暖壶。用一次性杯子给几个人每人倒了一杯水。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给每个人都递了过去。最后为了化解齐老栓的尴尬，也端了一杯水走到他的跟前说，“老栓叔，各位领导在说事，您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喝点儿水吧。” 齐老栓灰溜溜的跟着小云到窗子旁边，坐下了。这才从众人的视线中离开。 齐大志用感激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小云，对他化解他父亲的尴尬表示感谢。小云也会意了，向着齐大志点了点头。并且在脸上浮现出灿烂的微笑。这些小动作，和微妙的表情，一点儿都没有躲过张静的眼里。 小云好像也意会到了这一点，脸上有点儿害羞，所以脸蛋有点儿红彤彤的。 这个时候李立新对驻村干部小洁说，“齐书记病了。村子三个工地同时开工，你们这些驻村干部要辛苦了。一定要把这份工作定下来。千万要记住，安全第一。绝不允许再出类似的安全事故了。这也就是齐大志书记，如果是别人，我们可怎么办呀？” 小洁回答说，“请二位领导放心。我们几个工地村两委和驻村干部都已经分别指定了专人负责。责任到人。坚决杜绝累死的安全事故。这一次如果不是对小孩儿放松了，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的。这一纯属是一个意外的事故。” 刘长春说，“小洁，不用紧张。我们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这是一个意外事故，我们是清楚的。但是我们做工作一定要要细一些。不是有一句话说吗？细节决定胜负。这是人家职场上说的话。其实在我们的工作中又何尝不是这样的？领导们多次强调了，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所以我们每做一件事都要做的更扎实一些。不要再有什么意外呀，万一了。” 齐大志赶紧说，“这一次的责任完全在我，我负主要责任。” 李立新说，“我们就是强调一下，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 几个人正在讨论施工现场的问题。施工单位的负责同志来了。除了施工对的人以外，移动和联通县级公司的经理也来看齐大志了。毕竟是两个公司工地运输材料的时候出的事情。所以他们也赶紧来慰问齐大志了。 大家寒暄了一阵，驻村干部小洁才把他们送了出去。 刘长春和李立新也告辞走了。 张静走出了病房，拿出了手机，给方大美打了一个电话。 13 出事儿了（五） 张静拿着电话来到了医院的阳台上。 然后她拨通了方大美的手机电话。 刚刚开始振铃，方大美秒接。 “什么情况啊？听说你像所里边请的假。我这里还要找你制定中试基地的方案。您老人家没有影儿了。诚心的放我鸽子是不是？我可现实让你到我这里来报道。本导师过时不候。”方大美连珠炮似的一听说根本就不给张静插话的机会。 终于等到对方喘了口气儿，张静这才慢条斯理的说，“先生，您老人家喘口气儿，让我慢慢的向您汇报。”然后张静停顿了一下，把手机从左手放到了右手。 张静接着说，“我们家那口子出事儿了，小臂骨折，我现在正在医院呢。我从你那里出来接到的电话马不停蹄，连夜往回赶。今天凌晨才赶到医院，他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做的骨科手术。钱币下了两块钢板，据说是粉碎性骨折。没有来得及向你请假，现在赶紧向你报备一声。” “真的呀，严重吗？”方大美有点儿吃惊。 张静慢慢的回答她说，“先生，粉碎性骨折下了两块钢板，你说能不严重吗？不过他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这个人真的是有点儿不要命了。刚做完手术来了各级领导看他，他就跟人家谈起工作来了。还追问我，你到底对我们脱贫攻坚是什么态度？能不能给我们村子做点儿事情？” “我不都是已经答应了吗，把中试基地建到你们村子里去。助力齐大志脱贫攻坚。”方大美插话说。 张静依然是有板有眼的说，“咱们俩聊天儿的情况，项目的情况，我都已经和他说了。那么重的伤，听到这个消息特别的亢奋。我真怕他一激动把那只胳膊也弄断了。这个人高兴的有点儿得意忘形了。现在这件事情你刚刚答应，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他就这样得意忘形。你说是不是让人很担心呢？” 方大美说，“当初你求着我帮助他是你，现在人家达到目的了，高兴一下，不满意的还是你。小姑奶奶，咱们能不能够不作呢？您老人家也太难伺候了吧。一头齐大志要脱贫攻坚，一头还要安抚你这位姑奶奶。我们的齐大志同志是不是太累了呢？”方大美一边说，一边调侃张静。 张静可是有点儿不买账，在电话里气鼓鼓的说，“线上我已经够惨的了，你还这么挤兑我。早上我们家齐大志就跟我急了。难道就没有好人走的路了吗？在工作上遇到你这样一位刁难我的上司。工作的时候要我细心，细心，再细心有一点儿差错。都要被你批评一顿。生活中碰到了这样一个工作狂。对人根本就没有耐心。而且是一个急脾气。有的时候都不等你说完话他就急了。我真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 方大美也没有客气，“你打住吧啊。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如果不欺负人家，人家能和你急吗？兔子急了，还有人呢，更何况是一个五尺高的大汉子。还是松林陀的第一书记。人家刚刚做完手术你就跟人家闹。是不是有点儿作呀？这一下你们两个人的婚礼要推迟了吧。我也就不用急着跑那边去了。” 张静更不客气，“先生，咱们是不是闺蜜？我未婚夫出了这么大事儿，难道你就不来慰问我一下吗？不用你那温暖的慈爱之心，来抚慰一个受伤的心灵吗？” 方大美他给逗得忍俊不住笑了。也变得温柔的说，“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我去抚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顺便慰问一下，齐大志同志。见面以后，我们可以共同的商量一下，中试基地建设的问题。你不是说他擅长在病房里办公吗？那么就把我们这件事一并解决了。然后我们尽快的签协议，尽快的开工。农时不等人呐。有道是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张静也急于把方大美来的时间敲定下来。于是说，“先生，那你什么时间过来呀？到时候我去接你。不然的话，你别找不到地方。” 方大美说，“你觉得我的智商有那么低吗？连个地方我找不到，我还能干什么呢？到了地方我鼻子下有嘴。找不到地方我不会问别人吗？还有最简便的方法，你用微信给我发个位置。导航指引着我一直找到你。你还是好好的在那里伺候人家吧。我明天就过去。我自己是能找到你们的。” “太好了，真是好闺蜜。”张静听了这个消息，心里特别的高兴，脱口而出。 “那咱们不见不散。没什么事儿就挂了吧。”方大美说。 “再见，先生。”张静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张静迈着轻盈的步伐，穿过医院的走廊，回到了齐大志的病房。还没有进房间，就听到病房里乱哄哄的。门口的小护士直抱怨。 护士甲说，“这屋子里住的什么人啊？” 护士乙说，“听说是一个扶贫干部。” 护士甲说，“病房里来的怎么这么乱哄哄的？” 护士乙说，“听说他受了伤，许多人来看他。” 护士甲说，“都是些什么人呐？” 护士乙说，“都是各级领导呗。你没看他房间全都是花和果篮。” 护士甲说，“不对吧？病房门口怎么站那么多人呢？” 护士乙说，“听说都是那个村子的老百姓。” 护士甲说，“这个扶贫干部没少干实事儿。” 护士乙说，“听说见义勇为受的伤救了一个小孩子。” 护士甲说，“这样一个人住进来，咱们的环境太嘈杂了。要不要去清理他们一下？” 护士乙说，“院长带着主治医生和护士长，不知道陪着什么人进去了。你敢去轰院长吗？我可没这个胆量。” 护士甲说，“院长和主任都在里边吗？” 护士乙说，“是呀。” 护士甲说，“这个日子不对呀，不是大查房的日子呀。” 护士乙说，“不是和你说了吗？是陪着领导进去的。” 护士甲说，“哪一级的领导啊？” 护士乙说，“听说是省扶贫办的。” 护士甲说，“惊动省里了。” 护士乙说，“是的。不过没有领导也够乱的。你看看这么多的老百姓站在门口儿。看起来是很得人心的。” 护士甲说，“那咱们还是好好的给他服务吧。” 护士乙说，“希望他尽快的好起来。要不然咱们这里都快成了菜市场了。” 听着两个小护士的交谈，张静心里美滋滋的。有这样一个有口皆赞的未婚夫而感到自豪。本来想进房间里去。看到门口那么多熟悉的相亲，要一一打招呼。另外屋子里也不知道是哪一集的领导。进去以后还要寒暄。为了躲开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张静望而却步了。 这个时候门开了，驻村干部小洁，陪着一个人等从病房里出来。看样子是在送人。而她一眼就看见了张静。 小洁刚要张口给张静介绍身边的人。就被张静的动作给制止了。她也会意的一笑，继续送人去了。 张静看着一行人的背影，神情显得有点儿无可奈何。她刚刚转身想进病房，却听到病房里，仍然是嘈杂的声音。 于是张静转身就要离开，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调整一下自己疲惫的身体。谁知道，正面迎来了驻村干部小洁。 小洁刚送走了一拨人，赶紧的，找到张静的身边，对她说，“姐姐，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刚才可把小云我们两个人忙的不亦乐乎。又是村民。又是一波一波的领导。来看书记的人，络绎不绝。我都快忙不过来了。多亏碰到你了。” 张静说，“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做了一宿的车，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睡一觉。这样乱七八糟的环境，怎么让他养病啊？你还是把所有的人都挡在门外为好。不然你们家领导怎么休息呢？他可是刚刚做完手术呀。” 张静的话音刚落，就只见齐大志的病房门开了。所有的人都从房间里出来了。他们的耳畔响起了小云轰走人的声音，“大家的心意书记都心领了，他刚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医院也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大家改天再来吧。让他休息一会儿，谢谢大家了。”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张静在心里既感激小云给齐大志创造了一个休息的环境，对他手术以后的恢复，极有好处。又对她那种女主人的姿态，感到醋意浓浓。在张静的小心思里，真的是打破了醋缸。 从张静的脸色表情变化上，小洁，这个一个敏感的女生，读懂了她的心思。 小洁心想，以后和齐大志一起共事的时候，一定要加小心，不然这位小姑奶奶醋意大发。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不但对齐大志影响不好，对本姑娘的名声也没有什么好处呀。 在齐大志的病房门口，三个女性的目光碰撞到一起，却是各有各的心思。 14出事儿了（六） 有这两个活色生香的女伴，张静口口声声说是要去调整自己，休息一下，她又怎么敢离开齐大志？ 偏偏小云去做那个不识趣的人。她把人轰走了以后，看到张静站在门口，就悄悄的走过来对她说，“小静，你已经累了一晚上了。连夜坐车一定是很疲惫的。现在所有的人都让我给清理走了。大志在病房里休息了。刚做完手术，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趁这个时候你也赶紧找个地方补上一觉。这里你放心，有我呢。” 小云越是以主人的身份心疼自己，张静越是醋意大发。旁边有驻村干部小洁，又不好发作。张静只能按捺下自己的心思，不露声色的对小云说，“小云，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拉下面子来，我们大家还做不到呢。齐大志也不可能有这样一个修养的环境。本来人得病了，刚做完手术就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你看看，这刚多长时间呢？这里简直就是菜市场。来了一拨人，又是一波人。这怎么能够让我们家大志休息好了？一个刚做完手术的人，怎么能够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我由衷的谢谢你。” 张静这些话，柔中带刚。表面上是对小云所做的一切努力的感谢，实际上他想对小云在齐大志的问题上宣示主权。弦外之音就是，你别在这里充当主人，我才是正宫娘娘。 张静这些弦外之音，小云心知肚明。既然张静是这个态度，她也只能够明金收兵了。于是，她对张静说，“那好，那你不愿意去休息，那你就在这里守着吧。所有人清理走了，你也可以在他边上好好的睡一觉。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出来这么长时间，孩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昨天受了惊吓。一直在他奶奶那里，我都没顾得上。现在既然这边没什么事了，我去看看孩子。” 驻村干部小洁，赶紧凑过来说，“小云姐，你还真不能走。孩子不是有他奶奶了吗？有人管你就放心吧。倒是齐书记这里离不开我们。你看看这人来人往的，一拨人有一拨人。一会儿说不定又有什么人要来。我可是抵挡不住。特别是领导来看他了，我怎么敢胆固他们呢？全靠你这个黑脸包公。不然齐书记怎么休息呢？” 小洁说的话入情入理。小洁作为一个驻村的干部，哪一级领导他也惹不起。既然领导来关心齐大志的身体，亲自来探望，她没有任何理由阻挡他们的，她也不敢阻挡他们。 张静作为齐大志的未婚妻，最应该做这个黑脸包公。但是张静也想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那么这个苦差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小云的肩上。张静心想，既然你想充当女主人，那么就让你这个恶人做到底吧。我才懒得管你呢。 张静笑眯眯的对小云说，“小云，人家小洁说的对。你可以圆和脸一拉长和脸，不管是任何人把他们挡在病房之外，这样才有利于我们家大志恢复身体，好好的休息。如果你走了，就是各级领导，我给挡住了。就是乡亲们来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挡不住呀。到时候我们家大志还真就是休息不好了。这里可不能够没有你呀。” 张静话说的很亲切，其实她也是为了在小云面前炫耀自己和大志的亲近。你给我们站岗，我们两个在里边休息。你看看到底谁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小云没有想那么多，觉得张静和小洁说的都在理。而且刚才的情况大家也都看见了，是自己把现场给清理干净了，所有的人被他轰出了房间，这才让齐大志可以安安静静的休息，恢复刚刚做完手术耗费的体力。 小云说，“那好吧，咱们俩配合。我负责清理人。任何人都不能够再进病房里了，无论是领导。还是乡亲们？小洁负责接待各方面来的领导。向他们解释清楚，齐大志昨天做了手术，医生要求静养。如果表达关怀之心的，就等他醒了以后再表达也不迟。相信各级领导都会理解的。我负责挡住所有的人。张静，你也抓紧好好的休息一下，调整一下身体。等你调整好了，出来替换我们两个人。这个时候我再回去照顾孩子。你看这样行吗？” 张静点了点头说，“那就辛苦你们两个人了。”说完了话，他就扭头进了病房。 楼道里小云和小洁，面面相觑。 病房里安静下来了，齐大志这个时候根本就睡不了觉了。因为麻醉药的镜头完全过了，刀口现在心上扎了一把刀子，那样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齐大志的额头上掉了下来，而且这个时候脸色蜡黄。 齐大志知道，是连夜坐车赶过来的，身体很疲惫，想让他休息一会儿，缓一缓身体。所以，胳膊上的疼痛让他咬着牙忍着，他不愿意让自己的痛苦打搅了张静。 齐大志的变化，张静并没有留意观察。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病床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对齐大志说，“大志，好不容易清静下来了，你也赶紧的睡一觉吧，刚做完手术。身体肯定是很累，睡觉缓一缓，对你手术后的恢复很有帮助。我也趴在你的床边儿休息一下。坐了一宿的车，又忙活了这么半天，真的是有点儿累了。等我们俩都恢复过来以后，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齐大志咬着牙说，“什么好消息呀？不能够现在说吗？” 张静笑着说，“你乖乖的听话。老是这么心急。这一次非要治一治你这个心急的毛病。你这一次不休息好，我坚决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好好的睡一觉吧。” 齐大志强忍疼痛，用鼻孔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张静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就踏踏实实的坐在椅子上，趴在了其大致的病床旁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张静终于盼来了方大美。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松林陀终于变成了一片花海。实验田米是食用菊品种，洁白的实用菊花松林一号，经营剔透。就像给个大地穿了一件白大褂，让人的心都已经干净透了。 大田里，是五颜六色的茶用小菊。每一株小菊，黄澄澄的，蜘蛛圆满的就像一个金色的球，一片金色的球，组成了梯田里一块一块金黄色的土地，偶尔也有其他颜色的穿插其中，粉色显得那么娇嫩，红色显着那样鲜艳，藕合色显得那样的和谐，而白色更是光洁无华。一黄色为主，五颜六色的花海里，沉浸着松林陀人的一张一张的笑脸。 令人夺魂的花海，令人沉浸的密林，令人乡愁不断的山村，陶醉的世外桃源。这就是张静和方大美给松林坨人打造的新的世界。这不仅是花海的秀丽，也不仅是美丽的景色，里面蕴含着松林驼未来的菊花产业。 食用菊花品种，经过他们的努力，培育了一个完整的系列。颜色也从单一的白色变成了黄色，白色，红色，粉色等等诸多的色系。不仅吃起来爽口，营养价值丰富，而且本身就是一个美丽的风景线。 最时髦的代饮品茶用小菊，这已经是方大美博士成熟的研究成果。把这些研究成果搬到松林陀的梯田大地上，让这个古老的山村焕发出异样的光彩，在大山和森林的衬托下，菊花花海更显得与秋色的格调十分融洽。蓝天白云花海，让小山村闻名于世。松林陀人从此以后把贫穷甩掉了，每个人都洋溢着新时代的光彩。 张静看着家乡的美丽，看到了齐大志灿烂的笑脸，从心底里发出不自禁的笑声。 “齐大志你这是怎么了？”小云大声的呼叫，打断了张静的美梦。当张静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小云从房间里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床上的齐大志，大汗淋漓。 张静也吓坏了，赶紧的问，“齐大志，你怎么出了那么多的汗呢？是不是特别疼？如果疼的话，你就喊出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医生和护士进来一大堆。 其中一个护士对张静，和刚刚跟着走进来的小云说，“请家属先出去，我们对患者检查一下。” 张静和小云，被护士们请了出来。 张静问小云，“大志怎么出了那么多的汗呢？” 小洁没等小云说话，凑过来解释说，“一般的来讲，做手术以后，麻醉剂失效的这段时间里，是病人最疼痛的时间段。现在齐书记正在这个时间段里。一般的病人要吃几片止疼片，甚至有的人还要打杜诺丁。他这个人就是这么要强，一片止疼片都没有吃。他就这样一个人扛着。谁说他也不听，我们大家拿他也没有办法。” 张静问小洁，“你怎么知道他这段时间最疼了？” 小洁，“这是一般的常识。而且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医生也叮嘱过了。告诉我们，如果他要实在疼的话，就找医生要一片止疼片。刚才我还问了他呢，他一个劲儿坚持自己扛着。” 张静埋怨说，“这个人就是这么迂腐。疼就疼呗，吃一片止疼片怎么了？干嘛非得自己扛着呢？我看他满头大汗。肯定是扛了一段时间了。我也是真傻，给累糊涂了。我怎么就没有看到，我真是太粗心了。” 小云拉着张静的手说，“张静，你别自责了。你也确实是太累了。都怪我们这些周围的人没有把事情做好，让他受罪了。” 15出事儿了（七） 小云的劝解更是刺激了张静。 张静并没有把这种刺激表露在脸上。 病房里医生们还在紧张的给齐大志做检查。 病房外又成了一团乱糟糟。 住在相邻村子的齐大志的姑姑齐秀娟说了侄子受了伤，让儿子开的狗骑兔子（当地对农用三轮的称呼），带上老伴儿和儿媳妇儿，外带着她的小孙子，一家人带着好吃的，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来到医院，表示亲情。 齐秀娟自从侄子做了松林陀的第一书记，觉得自己的脸上忒有光了。这不是光宗耀祖的事儿。这完全是为姑姑一家人在村子里争光的事儿。虽然不是同一个村子，但是相邻的村子信息沟通的很通畅。自己自从嫁到了相邻的村子以来，齐老栓是在村子里有名的窝囊人，所以这个哥哥从来就没有给自己什么戳腰杆儿的东西。倒是自己不管不顾的在这个村子站住了脚，打出了名声。凡是在村子里生活的人，没有不知道齐秀娟的。大娟子的威名远洋。不是因为德高望重。而是因为胡搅蛮缠。 农村人说宁和明白人打顿架都不和糊涂人说句话。那是因为明白人好打交道。糊涂人越纠缠就是越纠缠不清。说起来纠缠不清，大娟子可是拿手的好活儿。具体娟子姑姑有什么风闻异事，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给您介绍。 大娟子横着膀子来到了医院。脚下的小皮鞋咔咔的响。挺胸抬头，旁若无人。从楼下走到楼上，穿过楼道，直接就奔骨科的病房来了。对，这个医院他可是太熟悉不过了。想当年就是因为和人家打了一架，曾经在这个骨科不过两次院。一次是给大腿装钢筋。另一侧就是把这个钢筋给取出来。每一次都踏踏实实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所以对骨科病房比他们家的炕头儿都熟悉。 大娟子直接就奔了护士站。到了护士站，看见小护士在那里忙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声的吆喝起来，“哎，你们这些护士知道不知道？齐大志到底是住哪一个病房啊？”这嗓音的洪亮在楼道里回荡。不说是绕梁三日。也是置地有声。 小云第一个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一路小跑就来到了护士站，对，旁边的大娟子姑姑说，“姑，你老来了。” 大娟子对小云是很熟悉的，因为两家是邻居。回娘家的时候不想看都不成。每一次都从小云家的门口过。这个长得又好看，嘴又甜的小姑娘，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据说当时侄子正在和他谈恋爱。但是当侄子考上了大学以后，大卷子就从来没有搭理过这个小云。这个时候小云怎么突然的来了呢？大娟子从心里升起了一股厌恶。 大娟子心里想，你这个小蹄子。这个时候到这儿添什么乱呢？你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吗？更何况你们俩还曾经有过一段儿。这要是让村子里别的人知道了，会怎么议论我侄子这个第一书记呢？真是不懂事儿。 虽然心里想，但是大娟子并没有挂在嘴头上，只是隐含在自己的神情里。用眼角撇了一下小云，不咸不淡的说，“哟，这不是小云吗？你也过来看我们家大志啦。给医院人多嘴杂。你得想一想你的处境。看完了就赶紧回去吧。千万别惹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一见面就用这个态度和这种腔调说话，让小云弄了一个大红脸。 小云却是不卑不亢的说，“过过这里是医院，我是想请您小一点儿声儿。我带着您到大致的病房去，好吗？” 耍态度碰上了软钉子，旁边的姑父和表弟表情都很尴尬，表弟媳妇儿更是无地自容，卷子确实无所谓。 “那就麻烦你在前面带道儿吧。到底是哪个病房啊？”大娟子一边跟着走，一嘴里还不闲着。 “就是门口儿有两个女孩儿的，那个病房。”小云说。 “那两个人是谁呀？”大娟子起了好奇心。 “一个是大志的未婚妻张静。”小云接着说。“另一个是和大志一起的驻村干部小洁。” 听说齐大志的未婚妻张静在现场，大娟子又斜眼看了一下小云。虽然没有说出话来，但是那脸色也让小云猜出了一些嫌弃。姑父在后边为了缓解这个尴尬的局面，就说，“他对象不是在城里上研究生吗？这么远的路。怎么这么快就来到了呢？” 大娟子没好气儿的说，“自个儿的对象差点儿被砸死。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谁不着急呀？别说是在城里了，就是在天边儿也想一下子就飞到大志的身边来呀。更何况两个人马上就要结婚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儿。人家孩子能够不着急吗？” 表弟媳妇儿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话，“人家有知识就是好。不仅学问好，还这么懂事儿。将来表哥可有好日子过？” 大娟子也为了让小云听明白，说大声的说，“这就叫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儿子会打洞。你表哥和他的对象两个人门当户对。当然是日子越过越红化啦。” 这种弦外之音，是专门用来刺激小云的。也只有大娟子这样的人才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说出这种话来。 小云就像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间一样，高高兴兴的附合着说，“人家张静是我们同岁中唯一的一个大学生。现在了不得。听说刚刚把硕士学位拿下来。俨然就是一个女科学家。大志哥眼光真的好啊！” 大娟子很自豪的说，“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那是谁的侄子。我们老齐家，除了这样一条龙。都让我们引以自豪啊！想当年在这么穷的村子能够考出去。应该说是凤毛麟角。前几年大学毕业就考上了公务员儿，端上了铁饭碗，吃上了皇粮。我那个不管当当的哥哥什么也帮不上忙，全靠我们家大志自己。现在又回村子里当了第一书记。眼光不好。头脑不灵活能行吗？” 说这话已经和张静打了一个照面儿了。 张静认出了大娟子，笑着对她说，“姑姑，您怎么来啦？” 大娟子的脸，笑的像一朵花儿一样。仍然是高声大气的说，“那么远你都来了。我这都来晚了。可是我知道了，这个信儿就赶紧的过来了。就他那个窝囊囊的爹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我要早知道早就来了。不帮我来了，你姑父也来了，表弟和表弟媳妇儿也来了。伺候病人是一个累活儿。你这小身子骨很娇气，也不能让你受累，更何况你们还没有成家呢。所以这个活儿包给我们一家子了。” 大娟子说话不仅声音很大，而且很霸气。 从病房里出来一个小护士，大娟子没好气儿的说，“家属听说话小一点儿声儿，这里是医院，又不是菜市场。所有的病人都需要休息，你这样大喊大叫的。别的病人怎么休息呀？对你们家自己的病人也会有影响的。如果你再这样大喊大叫，我叫保安把你请出去了。” 刚刚还只高气扬的大娟子，被小护士一阵的抢白弄得哑口无言。但是大娟子是见过世面的。这点儿尴尬根本就不放在心里。小声儿的对张静说，“不是做完了手术吗？怎么医生护士一大堆还在病房里？出了什么事儿吗？我侄子哪儿不好呀？” 张静赶紧安抚她说，“姑姑，你老人家放心，他什么事儿也没有。手术以后，医生和护士再给他检查身体呢。” 小洁这一次办起了黑脸包公，很严厉的对大娟子和他们一家人说，“姑姑，我是和齐书记一起的驻村干部。齐书记这里有我们几个人轮流照顾。因为他这是见义勇为受的伤。所以不用家属伺候。家属看一看就可以回去了，不然医院会有意见的。” 一看驻村干部是这个态度，自己也没有理由赖在这里不走，所以大娟子软下来了，小声的对小洁说，“那你总得让我看看我侄子吧。我还给他做了很多好吃的。这个可以留下吧？” 小洁说，“那就请您在外边消停儿的，等一会儿吧。” 这种不软不硬的钉子，让大娟子的心里很不舒服。 16 出事儿了（八） 大娟子一家人只好把东西放下，灰溜溜的走了。 张静看着他们一家人走，心里很是高兴。也特别感激小洁把他们请走，这样就不打扰齐大志了。 这个时候，医生和护士从齐大志的病房里鱼贯而出。 小洁赶紧的迎上去，对一个男医生说，“姜大夫。我们书记没有事儿吧？” 姜大夫看着她说，“没有什么大事儿。每一个人做完手术这段时间都是最疼的。本来想给他打一针。他拒绝了。给他留一点儿止疼片儿，他也不要。你们书记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呐。他的家属来了吗？” 张静赶紧的过来，“我是。” 姜大夫说，“你们家属要做好维护秩序的工作。自从36床来了以后，我们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你看看我们病房，平常探视是管理很严的。但是，你们把我们的所有规矩都破坏了。原则上病房只能留下一位家属陪床。考虑他是见义勇为，我们放宽了一些。但是也不能这样啊，来了这么多人，而且一批人又是一批人。我们医院的秩序还要不要啊？我们医院的环境还怎么维持呢？” 本来这些批评都是针对齐大志的家属，也就是未婚妻张静的。但是驻村干部小洁赶紧的接过话茬儿说，“对不起，姜大夫，是我们没有做好。这是他的未婚妻张静。是连夜坐车赶过来的。这里的秩序没有维护好，是我们的责任，责任不在他。要批评你就批评我吧。我是患者的同事。他是因为建议勇为才受的伤，所以单位派我来陪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 姜大夫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我们不是在批评你们，我们是跟你们说一个事实。医院是给所有人开的，所有的患者的权利都是平等的，维护医院的秩序，特别是保持安静。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呐。其实你们的患者也需要好好的休息，手术以后要特别注意休息。不要以为他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不在乎。将来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就不好说了。所以这个时候还是要让患者多休息。这个任务我可就交给你们了，不管来多少人，不管来什么人。都不许大声喧哗了。病房里最多不能够超过两个人。楼道里根本就不能够待人。要保持抢救通道的通畅。这是我们医院给你们提的起码的要求。” 小洁笑着说，“放心吧，姜大夫。我们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做。” 张静问，“姜大夫，齐大志能够扛得住吗？” 姜大夫，“一般人不成。你的男朋友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如果现在这种剧痛他都可以忍受。还有什么问题不能忍受呢？” 张静又问，“那他为什么这个时间感觉到这么疼呢？” 姜大夫耐心的解释说，“做手术就要有伤口。伤口出血这是常识。外边儿的鞋被包装的纱布洗干净了。伤口内部的血不能够留存在伤口内部，不然的话就会腐化变质。甚至化脓感染。所以我们手术完了进行包扎的时候就需要加压。让内部出的血通过导引管儿出来。不要存在伤口里。就是因为我们的加压爆炸引起他伤口的疼痛。你想一想，那么大一个刀口使劲压迫着是什么感觉？能够不感觉到剧痛吗？” 张静点了点头，“明白了。那什么时候这个疼痛感就能过去了呢。” 姜大夫回答说，“一般情况下，一天到两天。只要我们给他换了药，重新进行包扎的时候，就不用加压了。那个时候他就没有这种压迫式的疼痛感了。” 张静说，“您这样一解释我就知道了。谢谢您，江大夫。” 姜大夫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而是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医生和护士。转身带着他们走了。 回到病房，张静对齐大志说，“亲，你能不能够听点儿话呀？干嘛非要死扛着打一针止疼针或者吃鱼片儿止疼片儿？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难道你还想做活着的江姐吗？” 齐大志说，“你可真会开玩笑。这和做讲解有什么关系呢？是要打针就不疼了吗？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这点事儿都扛不住。还能够叫做一个老爷们儿吗？没事儿的，你放心吧。” 张静用纱布擦去了齐大志额头上汗水。然后又用纱布详细的擦拭齐大志的脖子。纱布被汗水浸湿了。张静也心疼的掉下了眼泪。一边擦，一边说，“行，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能扛得住。你不知道人家心疼你吗？看看你出了多少汗？干嘛偏偏这么硬扛着呢？唉，说了也白说，随你吧。” 齐大志说，“有一个办法能治疗我的疼痛。关键在你愿意不愿意？” 张静不解其意，问，“我又不是什么活神仙，怎么治疗你的疼痛啊？” 齐大志说，“你刚才说有好消息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了，注意力一转移，不就没有那么疼了吗？刚才问你，你不说，现在总该说了吧。即使是为了缓解我的疼痛，也应该说了吧。” 张静笑着说，“真是拿你没办法。你都疼成这样子了。还天天想着工作。想着别的人。为了缓解你的疼痛，我也必须要告诉你呀。你知道吗？方博士已经准备好了中试基地的建设方案。一方面是和你商量怎么建这个基地。另一方面也是来慰问一下。你不是有功之臣吗？连方大美这样不音世事的人都被你感动了。你可真了不起。” 齐大志兴奋的瞪大了眼睛说，“这么说这件事儿就算定下来了。方博士什么时候到？” 张静说，“看看你那个兴奋的劲儿，好像得了一个天大的喜讯似的。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为了老百姓脱贫致富，没有法子。天天在发愁。这一次项目已经敲定了。方博士还要亲自过来考察。我们村子甩掉贫穷这顶帽子的时间指日可待了。你的兴奋也是应该的。” 不等张静把话说完，齐大志急着问，“方博士，什么时间来？” 张静说，“知道你着急。她明天不来，后天肯定到。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几个研究生。可不是白来的，要把你这里的水、土样儿全部都取回去。化验以后做出针对性的方案来。这不是在商讨项目落地的问题了，而是已经开始为项目落地做准备工作了。” 齐大志说，“太好了，我一定亲自陪着方博士去取样。” 张静说，“你现在还是一个伤病员，你怎么陪着去呀？即使你想去，方博士敢让你陪着去吗？你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养病，我陪着去就行了。” 齐大志说，“方博士这次能来是给了我们很大的面子。第一大功臣就是你，你在她的面前做了关键性的工作。如果你不是她的学生，她是不会这么支持我们的。你当然要陪着她去。但是现场的情况你不了解。还需要有对现场比较熟悉的人陪着你们。我是最熟悉的，我不陪着你们怎么成呢？” 张静用命令的口吻说，“你要是不听我的，我现在就给方博士打电话，让她别来了。等你伤好了以后再来。” “千万别呀！我错了还不行吗？”齐大志说。“你让方博士赶紧来吧。你去把小洁给我叫进来，我给他安排一下，这样我就放心了。” 张静说，“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齐大志说，“能不着急吗？这是天大的事儿啊。我们松林陀能不能够走上小康之路？关键看方博士能不能够真心实意的支持我们了？人家现在实实在在的过来，带着项目，带着资金，带着事业，我能够不着急吗？这可是一只金凤凰，我们不招待好。我们松林陀什么时候能够有出头之日呢？” 张静笑了。不紧不慢的对齐大志说，“哈哈，看你着急的样子，真是好笑。方博士是我的导师。我们俩天天在一起，不仅是师生关系。他还是我最好的闺蜜。松林陀的事情是我的事儿，也是他的事儿。这件事儿我太有把握了。用得着你这么着急吗？人家方博士过来慰问你，你以为因为你是松林陀的第一书记吗？不是的，因为你是刚进的未婚夫。人家是过来慰问家属的好不好？我都没着急。你着什么急呢？” 17出事儿了（九） 病房里的一对恋人正在打情骂俏。 病房外又来了，看望齐大志的人。这一次，小杰不但没有拦着，而且陪着他们进了病房。到了病房门口，小杰主动的敲了敲门。听到张静招呼他们进去。小杰才带着客人进了病房。 来的正式齐大志工信局的顶头上司，副局长杨梅。 陪同杨梅一起来的，是齐大志在松林坨的搭档，村委会主任，也是齐大志的发小马铁锁。 齐大志不等两个人坐下，也没有给他们介绍张静，风风火火的给他们布置起招待方大美博士的各项工作来了。 齐大志在病房里一通的忙活。 方大美却是刚忙完。 方大美准备探望齐大志并慰问张静。 除了必须带的两个助手以外，这一次方大美想“假公济私”，把他的男朋友钱军研究员一起带上。 钱军老大的不愿意，但是摄于方大美的压力，只能够去从。这一点方大美心知肚明。本应该做一做钱军的工作。方大美坚决不理他。坚持要考验一下这个老夫子。 两个助手坐着火车已经直接奔着张静所在的城市来了。 方大美开着霸道越野车，专门儿来到钱军的公寓。在楼下给钱军打电话。 “老板，专车到了。很高兴为您服务。”方大美调侃的说。 钱军赶紧回答，“马上就下去。” 方大美盯着楼门。 三分钟以后，楼门儿开了，钱军带着一个白色的旅游帽，背着一个绿色的双肩背，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一身运动装。最耀眼的就是一副高档的墨镜。 方大美把手伸出车窗招了招手。 钱军迅速的向她移动。 方大美依旧是迅速的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等到钱军走到她跟前的时候，方大美一只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挡在车门的框上，然后微声细语的说，“老板请上车吧。很高兴为您服务。” 钱军黑黑的笑了一声，一只手抓住扶手，身子向上一悠，屁股直接坐进了副驾驶的坐子，准确无误。 然后钱军用命令的口吻说，“启航。” 方大美很利落的关上车门。又迅速的回到了驾驶方位。做到驾驶的位置上。脚一点油门儿，霸道向前冲了出去。 钱军忍不住哈哈大笑。 方大美更是为自己的幽默哈哈大笑。 笑完了，方大美问钱军，“这一次出去很勉强啊。是不是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让你和我一起去吗？” “不管我想的通，想不通，我先执行了这个态度，你说怎么样？”钱军对方大美说。 “这是你最不磨唧的一次。每一次咱们出去不都是你磨磨唧唧的。”方大美说。“这一次我是故意考验考验你。看我这两年有没有把你教育好，你是不是还这么磨唧？” “考察的结果怎么样？还及格吗？”钱军试探着说。 “不错。”方大美说的简明扼要。 “到底是你培养的不错，还是我的表现不错？”钱军又开始较真了。 “都不错。”方大美还是那么简洁。 “你满意就好。”钱军说。 “勉强满意。”方大美依然是干净利落。 “我能提个问题吗？”钱军实在忍不住了。 “允许你提三个为什么？”方大美给他限定了问题的个数。避免他成为一个十万个为什么。如果是那样，一路只能是听他的问题了。 “这一次你去看齐大志，为什么非要拉上我呢？”钱军问。 “第一，我和张静是好姐妹。齐大志伤了，我们就应该去看一看。我是一个女人。不管是什么关系，也不应该去探望一个年轻的男人。你跟着去就不一样了。是女闺蜜慰问女闺蜜。顺便带着男朋友去慰问一下他的男朋友，避免很多闲言碎语。”方大美阐述说。 “第二点呢？”钱军。 “第二，这一次我们准备把中试基地放在松林陀。脱贫攻坚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我们有一个好的项目，只不过是找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把它落了地。但是要完成森林陀的脱贫攻坚任务，绝对不是一两个品种，一两个项目就能够完成的。松林陀这么多年来一直处在贫困的边缘，挣扎在贫困线上。肯定有他们自身的原因。我作为一个搞科研的，做这方面的工作真的是不擅长。需要像你这样有丰富社会经验和理论的人，把关，指导。也是你们这些搞社会科学的人，和我们这些搞纯科学的人一个很好的组合。把脱贫攻坚工作落实到位。这一次必须成功。你是这次成功最好的保障。你说你该不该去考察考察呢？”方大美说的很清楚。 “还有这个任务呢。”钱军没有想到。 “你知道我这个人善于写文章，善于搞科研。善于搞发明创造。最不善于的就是说话就是和人打交道。而你在这方面确实特别的专长。与其让你在外边挑毛病，不如让你身临其境，实际操作。这样我们两个人就可以相得益彰，取长不短。我发挥科研的优势，打造拳头产品。你发挥你的社会科学优势，团结好人，形成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让我们落后的农村向现代化新农村迈进的过程中，培养出一批新时代的农民，让松林陀的发展健康快速。更重要的就是脱贫以后可持续。人是最关键的，你的工作就是抓住最关键的因素。”方大美发挥了她写文章的强项，那就是逻辑好。 “那你怎么不早说呀？”钱军说。“你如果把道理早就跟我说的这么清楚，我也做一些准备呀。现在我们是两手空空。到那里怎么开展工作？我至少应该带一些政策文件，背景资料吧。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只能被动的，听着被动的被你领导了。你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干的更有计划一些呢？” “打住，等我把原因跟你说完。”方大美接着说，“产品的开发只是第一步。要让农村这么的发展起来。必须走生态农业的路。而生态农业的基础就123产的融合。我们带去的项目一产二产融合没有问题了。但是要走生态农业的路，与生产怎么融合？这就是你的强项了。要不要走乡村旅游这条所有人都走的路。还是另辟新境？这就考验你前研究员的丰厚的底蕴了。文化饭怎么吃？能不能和你的历史专项结合起来？还带有民族特色，这都是你的课题。” “哎呀！没想到你把问题想的这么透彻，思考的这么深邃。在这一点上我真的不如你。你总说你是一个搞科研的，不善于研究政策，你这种研究是别人能够比得了的吗？123产的融合。这是现在最时髦的，你能把这些最时髦的东西和工作实实在在的结合起来，而且结合的这么好，结合的这么深入。真的是令人佩服呀！”钱军心悦诚服的说。 两个人讨论的正激励，方大美的电话响了。 方大美摁了方向盘中间的接通键。 张静热烈的声音充满了车厢，“先生，你出发了吗？” 方大美，“小静，我们已经在路上啦。” 方静笑呵呵的说，“先生，我跟你说可好玩儿了。” 方大美，“怎么啦？” 张静依然是笑呵呵的说，“齐大志听说你来激动坏了。在病床上就把一干人等招来，详细的布置了接待你的方案。我在旁边听着都觉得有点肉麻。他们怎么这么没有见过世面呢？来一个农科院的博士，让他们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好了。用这样隆重的方式接待你。我怕把你吓着，所以打电话跟你打一声招呼。” 方大美，“小静，因为我方大美有多么重要。而是因为我是你张静请去的。齐大志如此的高度重视我的到来。主要是让你看一看他怎么重视你。看起来你的未婚夫对你真的是很用心思。不是有人说了吗？要是想知道这个人对你怎么样？就看看他对你周围的人，对你的朋友怎么样，你就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了。其打字对你的客人如此重视，说明你在他的心里再重要也不过了。” 张静咯咯的笑了，“先生，这回你可说错了。他们真的是盼望着你来，盼星星，盼月亮似的。不过听你刚才的分析。我心里很受用。以后想这么好听的话，希望你多说一些。千万别再当着别人说让人最不爱听的话了。当然我说这些也是无可奈何，我知道你改不了。不过今天你这片话我会记一辈子的，我的亲。” 方大美，“小静别腻歪了。小心隔墙有耳。” 张静吸了一口凉气，说，“怎么，你身边还有别的人吗？” 方大美，“有啊。” 张静，“谁呀？” 方大美，“我告诉你。” 张静，“所长吗？黄老师。” 方大美，“不是。别猜了，你想不到的。” 张静，“那你还是告诉我吧。” 方大美，“见了面儿再告诉你吧。” 张静，“你真够深沉的。” 方大美，“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惊喜。挂了啊。” 说完话，方大美挂断了电话。 然后方大美对钱军说，“你的第三个问题呢？” 18出事儿了（十） 方大美问钱军，“你的第三个问题呢？” 钱军说，“其实第二个问题说完了，第三个问题并不重要。” 方大美说，“你也可以保留。” 钱军说，“反正还有这么长时间的路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讨论一下。” 方大美说，“那你就说吧。” 钱军说，“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单独开车走呢？为什么不坐车去呢？你的助手也去了，我们为什么不一起走呢？” 方大美说，“你这是一个问题吗？分明是三个问题。好在都不重要，归纳成一个问题也可以。你让我先回答，哪一问呢？” 钱军说，“为什么不和助手一起去？” 方大美说，“两个学生是直接奔松林陀村子里去的。他们没必要绕到城里去，也没必要跟我们去医院。他们到那里要采土样，采水样。还有一些需要化验的东西。他们要忙活一大阵子才能够忙活完。虽然他们开了一个面包车，各种的采样的工具和器皿都在车上装着呢。将来采完了各种的土样和水样都要用面包车拉回来。我们两个人没有地方坐呀，大哥。只能让他们单独走，将来单独回来了。也只能辛苦方博士给您当司机了。” 钱军说，“不敢当。你这是雷厉风行啊。根本不是考察选地方。而是做第一步的工作，怕查摸底儿。打基础。美名其曰是让我给你把把关。实际上你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早已经把基地选在那里了，只不过是让我陪着你去一趟。” 方大美说，“你这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钱军说，“小人怎么讲，君子又怎么说？” 方大美说，“让你把关是真的。虽然我们的方向选定了理由我就不跟你说了，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想重复。重点是要制定整套的方案，必须请你来参与。这样我们农学类的科学项目和人文类的研究方向结合起来。既有闯市场的拳头产品。又有改善环境的人文项目。既要打造可持续发展的产业，又要做到123产相结合。三产融合的项目哪里能够缺的了文化这一块呢？你是研究历史的，对于文化的理解比我们深。比我们透。做文化项目更是你的专长。所以你过来不是走过场，而是实实在在的。要拿出点儿真东西来。大哥，千万别说你那些都是老古董，用不上。你学历史的，什么叫古为今用啊？你能够把现实的文旅项目做好才是。最好的论文。” 钱军说，“你这个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你对我的期望值也太高了。我是进行民族史研究的，虽然对民俗也有一些研究。大多数都是针对少数民族的。对于本地农村民俗的研究确实是个空白。至少对于我来讲不是专长，你系那么大希望，不怕。会失望吗？” 方大美说，“我不怕。因为我了解你。民俗研究和民族史研究就像双胞胎。哪一个民族史里没有自己的民俗呢？既然你说现在你在本地农村的民俗上研究是个空白。那你就去填补这个空白，找到你的文化底蕴。从文旅的角度，另一个新的项目。和我们的科学实验中试结合起来。达到相得益彰的效果。行吗？” 钱军说，“你还别说，你研究的项目本身就是一种文化。在我中华民族的5000年文明史中，菊花文化是博大精深的。你知道吗？正因为你研究句话，所以我也在。研究历史的时候很关注。在诗经里就有人以局为题的诗句。但是不是咏菊，而是食菊。人们是先食用菊花，后来到了唐宋两个朝代，才以赏菊为主的。尤其以宋代为胜。” 方大美说，“你看文化来了吧，底蕴来了吧。我们现在研究的实用菊花。就需要你把唐代，宋代，你前人们对菊花的实用研究出来。然后衔接着我们观赏局的研究。这既是对于局文化衔接的研究更是一种科学的研究。既是一种史学的研究，也是一种现代文旅产业的研究。给我们的菊花产业插上文化的翅膀。不是更有诗意吗？ 不要一提到菊花，只是陶渊明的那两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难道就不可以研究研究苏轼的菊花诗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三言两拍》里有一个小说里的故事，专门讲王安石和苏轼斗才学。就是因为一个菊花诗开始的。那么，其他诗人对菊花的赞美是不是就更多呢？” 钱军说，“看起来你原来文学的底子一点儿都没有丢。说的都让我动心了。就你这番演讲，会让所有的文人墨客对菊花而倾心的。对于菊花的诗歌和赞美。应该说《永乐大典》里边记载的最多了，如果我们把所有的菊花集合起来，可能需要多少本儿的诗集呢？明清的诗人以咏菊为最典雅。据说清朝在京城西四牌楼，每年九九重阳节都要搭一个菊花台。民间所有的好品种都在这里争奇斗艳。这种大局的风俗一直延续到今。” 方大美说，“你看，你对菊花的了解并不少啊。” 钱军说，“不会是让我研究菊花史吧？” 方大美说，“菊花室要研究。和菊花相关的文旅产业更应该研究。我们在这里做菊花品种的中试试验。然后这些新品种形成规模化生产。大机械作业，最终打造成机械化的菊花产业，不瞒你说，我们这次除了观赏的菊花以外，重点是功能性菊花。可以从菊花当中提炼精油。可以生产菊花水。这都可以美容美体。更大众的就是我们这次带来了食用菊花品种。古代不是以食用菊花开始的吗？这一次我们还历史一个公道。开发食用菊花。开发菊花宴。难道你觉得这些还不诱人吗？” 钱军说，“这些事儿要做起来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不仅花美还有意境。每一件事儿都有诗情画意。这就是文旅产业最好的载体。据说广东和河南都有菊花镇。小镇以种菊，赏菊为主。全世界各地的人打着飞机来看句话。如果你在北方做一个海拔950m的菊花小镇。鲜明的特色。厚重的文化。广阔的用途。真的会让松林陀闻名于世的。” 方大美说，“你看你说是需要我们俩单独来。我项目之间没有这么深入的探讨和沟通，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吗？会碰出火花来吗？” 钱军说，“我原来还以为你利用这次我们俩单独出去的机会。谈我们俩的婚事呢。” 方大美说，“这也是其中一件事儿。张静让我当伴娘，给了我刺激。人家比我小四岁就要结婚了。我们两个还等什么呢？我们好好的商量商量什么时间办婚礼？包括我希望我们俩有一个工作的蜜月。把我们的新房就搬到松林陀的村子里好不好？一边度蜜月，一边做我们的菊花事业。我做中试项目，你做文旅项目。用我们的蜜月，为脱贫攻坚贡献点实际的。” 钱军说，“话都让你说了，我还有什么？” 方大美说，“你应该明确表达你的意思呀。” 钱军说，“我双手赞成？” 方大美说，“那你说什么时间好？” 钱军说，“时间你来选，你方便的时间我来保证。” 方大美说，“你真是世界上最暖的暖男了。” 钱军说，“只要你开心就好。” 方大美说，“我们两个认识十年了。你追了我四年。又少了我这么几年。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不仅我成为了博士，还取得了这样丰富的科研成果。现在拿出来脱贫攻坚，真的要感谢你的支持啊！” 钱军说，“我们两个还用说这个吗？” 方大美说，“我这个人平时不表达，但是也总不能够憋在心里吧。” 两个人相互凝望着，车子里充满了温馨。 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在导航的指引下，方大美开着霸道车拉着钱军终于进了医院，在医院的大门口，看到了张静。 当张静看到钱军的时候，差点儿把下巴，给乐掉了。 19出事儿了（十一） 寒暄之后，张静领着帮大美在前边走，钱军提着果篮儿在后边跟着。三个人进了医院的大厅。 张静一边走一边问方大美，“先生，这个惊喜也太大一点儿了吧。” 方大美说，“我就知道这个惊喜会把你给砸晕了。” “你是不是也想让她参与我们这个项目。”张静说。 “这一次你没有猜对。不是要让她参与我们这个项目，而是要让她在这里另立一个文旅的项目。这样我们一个科研项目，一个文旅项目。不仅要打造出一个产业，生产拳头产品，占领市场。还要做到以文旅项目为中心，三产融合的可持续发展生态村。在路上我们两个人已经交流过了。特别是我们的菊花文化，博大精深，一般的人还是真hold不住。”方大美向张静透了自己的底。 “把你这座大神请来，齐大志已经高兴的手舞足蹈了。如果她要知道还有一位大神，不得把她美死呀。”张静高兴的说。 方大美却很矜持，慢条斯理的说，“还不是因为你吗？我们的项目能在这里落地，因为我们两个是好闺蜜。请钱先生来这里立项，我觉得我们仅仅针对市场还是不够的。必须把市场引进我们村子来。人进来。货出去。这样才是可持续发展。人进来以后没有消费那不等于0吗？所以文旅产业三产融合才是发展的方向啊。做一般的旅游项目。我们没有优势。如果有了文化底蕴，讲好自己的故事。成为有特色的松林陀，你说会是什么样呢？” “美不胜收啊，沉浸式体验。”张静有点儿喜出望外。 “很精辟。沉浸式体验准确了。”钱军竖起了大拇指。 “那你有什么想法还和措施。”方大美说。 “现在营销有一种场景营销，你们听说过吗？”钱军问。 “别卖关子了。你知道我们两个都是搞生物科技的。对什么是营销根本就一窍不通，还卖关子。这是不是诚心的？”方大美没好气儿的说。 “场景营销讲究的就是沉浸式的体验。”钱军介绍说，“所谓场景就是指环境。让人们在沉浸式体验的环境里，不知不觉的进入商业模式。既人性化，又有丰厚的文化底蕴。让人消费的很舒服，心里没有顾忌。而且消费过程中是一种娱乐的记忆。或者是一种求知的过程。你说这样的消费会不会更吸引人呢？” 张静觉得很惊奇，“哇塞！这么神奇。” 方大美笑着对张静说，“你知道这个是谁的台词吗？” 张静说，“你是不是说傻瓜小岳岳？” 方大美不禁的笑了，“哈哈，就是那个臭贫的相声演员。” 张静说，“你也够跳跃的，怎么想起了这样的冷笑话。” 方大美说，“见着你高兴，可能我的毛病又犯了。哪句话不爱听我就说那句。哈哈哈。” 三个人说笑之间已经来到了齐大志的病房。 齐大志已经坐在床边等了很久了。今天刚刚换完药，虽然引流管儿还没有撤掉，齐大志还是坚持套上病号服。穿衣服的时候，由于碰到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入其大致的心房。但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她不愿意衣冠不整的等待方大美博士。那可是她心中的偶像。必须要给方大美留下一个最美好的第一印象。 当方大美出现在房间的时候，齐大志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立刻袭上了心头。她赶紧从床上下来，右手托着左胳膊。迎着方大美她们走了过去。 还没等张静介绍，齐大志就说话了。 齐大志说，“方博士我们可把你给盼来了。你就是我们松林陀的救星啊。” 方大美笑眯眯的对齐大志说，“齐大志，和我想象的一样，真的是那么魁梧。虽然穿的是病号服，依然是那么潇洒可见。看起来我们家张静眼光不错。尤其是你们两个感情好，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本来想陪伴你们进入婚姻的殿堂。没想到你见义勇为。看起来你们的婚礼是要推迟喽。我代表娘家人来看看你。也慰问一下我们家张静。怎么样？你这个新姑爷好一点儿了吗？” 齐大志赶紧的回答说，“今天已经换了一次药了。根本就不疼了。医生说再过两三天就可以拆线了。等骨头长上还要些时间。不过里面装了两块钢板。出院以后不会有多大妨碍的，可以立即投入工作。” 张静走到齐大志的旁边，对她说，“大志，知道这个人是谁吗？这可是方博士给我们最大的惊喜呀！” 齐大志很有礼貌的看着钱军，问张静，“你赶紧介绍一下吧，不要怠慢了客人。” 钱军主动的走到了齐大志的面前，轻轻的用手拍了一下她的右肩膀，笑着对齐大志说，“兄弟，齐大志的名字可以定塞满了我的耳朵。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一条好汉，顶天立地。我现在申请做你的村民，好不好啊？我叫钱军。” 齐大志迅速的反应过来了。“哎呦，可了不得了。这可真是一个最大的惊喜呀！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方博士进村庄。想到阳光来了，雨露也来了。如果说方博士是我们的希望，那么今天您的到来，让我们的希望上了双保险。我代表松林陀热烈的欢迎您！钱教授。如果您想把家安在这里，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呀！” 方大美说，“齐大志，齐书记，你可千万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千万别让我们的钱教授给忽悠了。我带她来，给了她一个任务。就是要让她在这里立一个文旅项目。我们的实验成功以后要形成一个123产融合的生态村。能不能做到就看她的能力了。” 齐大志喜出望外，高兴的说，“如果钱教授能把这个项目在我们这里落地，将来我们松林陀富裕了以后还可以可持续发展。我更应该代表所有的老百姓欢迎钱教授了。” 张静招呼大家坐下。 大家落了座以后，张静说，“先生，你今天来了，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我们两个人都是喜欢往外，完全都没有意料到。本来觉得你的到来可以给我们新品种。打造新产业。没想到你为了今后产业的发展，把钱教授一起请来。你想的是在是太周到，太长远了。我们松林陀发展不起来，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你呀。不过我觉得你们既然来了，咱们就来日方长。是不是先给你们安排酒店住下。然后我们再详细的谈呢。” 方大美很干脆，“客随主便。” 张静问方大美，“你在电话里不是说还有别的人跟你来吗？人呢？” 方大美说，“她们直接去村子里啦。刚刚给我发了微信。她们已经和村委会联系好了。她们几个人正在取土样，取水样。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做化验的？一起取了样儿。村委会的人正在陪着她们干活呢。我们就别管她们了。” 张静说，“那她们就先去酒店吧。” 几个人告别了齐大志，直接奔酒店去了。 20出事儿了（十二） 方大美和钱军刚在酒店里住下，方大美的手机就响了。 方大美一看电话号码，是课题组的人员，直接去松林陀的，赶紧的就按下了接通键。 方大美问，“高波，你们是不是已经到了松林陀了？” 高波，“先生，我们已经找到了马铁锁，马主任。她们招待的很热情。我们在村子里进行了初步的踏查。并且从高德上下载了这个村的电子地图。选了才土样的地点。我们吃完饭以后就开始工作了。” 方大美，“想的周到一些。去一次不容易。把基础工作做扎实。我们做生物科技的。别忘了这是一很难得的野外考察机会。那里的海拔高。植物的垂直分布很有特点。最好你们做一个科考。回来结合我们的化验结果出一份科考报告。” 高波，“还要出科考报告吗？那就不仅仅是村子周围，我们需要刚用土地的范围了。山上的林子。坡上的植被，还有小型的动植物。特别是动物这方面，我们不是内行呀。” 方大美，“动物那方面能够取得第一手材料的更好。取得不了第一首材料，进行查访。根据当地村民描述的情况，也可以作为科考的依据。你这只是一个初步的科考。将来我们还会请专家进行详细的科考。你主要是收集材料。将来我们再进行进一步的核实。” 高波，“好的，先生，我明白了。” 方大美，“对于村子的人文情况和历史遗迹也要进行查访。你比如说坟地，古树名步。村子的里的老建筑。以及一些流传比较广的民间故事。或者是民间传说。这方面虽然你们没有做过，但是也需要做一下。我还是那句话，重点是收集材料不怕多收集一些。也不怕不准确。因为我们有的是时间去深入去核实。但是这些材料收集的全，我们更好开展下一步的工作。将来何时针对性就强了。” 高波，“先生，我们几个人尽力的去做。希望能够让您满意。除了土地，水文，气候材料以外，您觉得我们还要突出哪一个重点？” 方大美，“这个村子村民叫做松林陀。最好找到这个名字的来源。山上的林子有没有特色？和松林有没有关系？如果有森林，是什么样的森林？图文并茂，多拍点照片和视频。” 高波，“我明白了，先生。” 方大美，“要注意安全。特别是到山坡上去。一定要小心蛇。这个季节正是爬行动物活跃的时候，我们不要还没有干事儿，就给各方面添麻烦。这不仅仅是一个个人的安全问题。也是我们和村里合作的。第一件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波，“我们一定和村里好好的配合。圆满的完成您交给的任务。先生再见。” 方大美，“你们采样结束以后，我们在村子里汇合。祝你们顺利，再见！” 方大美挂断了电话。 在旁边听着的钱军笑了。 钱军，“你的学生们怎么不叫老师都叫你先生呢？” 方大美，“农科院里大家都这么叫。一般的专家叫老师。同一个课题组的真正的师生关系才叫先生的。叫老师是客气，叫先生是亲切。反正是农科院的习惯。我只能入乡随俗了。” 钱军，“我们研究所也是那样。没想到你们搞自然科学的也很讲究这些。老师和先生其实区别不大。但是在不同的场合就不一样了。在农科院和研究所里，每个人相互打招呼都是老师。只有关系最好，师生关系更加明确的才成为先生。不过你这样一个年轻的美女就被人称作先生。如果没有见面，还以为你是一个小老太太。” 方大美，“早晚都会成一个小老太太。现在虽然还年轻，但是青春饭能吃几天呢？女人的容貌就像花儿一样，一闪就过。想青春永驻，美丽常在，那只是幻想。钱先生，难道你只爱美貌如花的方大美？不愿意去爱一个小老太太的方大美吗？” 钱军，“我更爱当初见面的那个傻妞。这个名字把我给害苦了。本来以为是碰到了一个直来直去的好姑娘。谁知道？这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智慧更胜于美貌。所以我才苦苦的追求了十年。我不仅爱她的美貌，更爱她的智慧。不管她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姑娘，还是一个有故事的小老太太。我都会始终如一。” 方大美，“你这些爱情土话是从哪里学来的？有点儿肉麻。是不是平常你对所有的姑娘都这么肉麻呀？看你浑身散发的历史的酸臭气，没想到你表白起来这样的直言不讳。把马屁拍的闪闪响。既不让人听着腻味，也不让人听着烦躁，反而是更入情入理。看起来你撩妹还是有一套的呀。” 钱军，“这一辈子我太亏了。被撩一个人。想撩一个人。实际上就撩了一个人。我这是一生一世一个人。爱的深入进入骨髓。” 方大美，“说你肉麻，你就真肉麻起来了。越是这么说肉麻的话，越掩饰着你以前的情史。你认识我的时候已经快30了。前30年你的感情经历就是个空白。至今我也不信。像你这样的学霸。不仅温文尔雅，还风流倜傥。周围的蜂啊，蝶呀，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钱军，“反正我已经如实交代了，信不信由你。” 方大美，“不逗你了。说正经的，你对齐大志的印象怎么样？” 钱军，“是一实实在在干实事儿的人。” 方大美，“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钱军，“你的评价总和别人不一样。” 方大美，“男人爱美女，美女就不可以评价一下小伙子吗？从我的角度讲，我是替张静高兴。我和张静，我们两个人与其说是师生，倒不如说是闺蜜。在我们这个专业像她这样肯钻研的年轻女孩子还真是不多。许多高学历的女孩子只是为了拿一个高学历当做敲门砖。为的就是嫁一个好老公。你说我能不喜欢张静吗？” 钱军，“如今是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女孩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现实一点儿也无可厚非。高学历的女孩子怎么了？她们也要生活在这个现实社会中。知识水平比较高，并不一定有很好的修养。所以说不要把高学历看的有多么神圣。人的道德不以学历论短长。” 方大美，“别再给我上道德课了。我是就事论事，就是喜欢张静。所以我就要从张静的角度来评价齐大志，难道这样不行吗？你总是这样追毛求疵。做什么事儿这么执着。好吗？” 钱军被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时候，张静又返回了房间。 方大美，“你怎么还没走啊？” 张静，“先生，齐大志已经好多了，很快就要出院。我在那里陪床也没有多少事儿。要不要你把中试基地建设的方案给我，让我在文字上进一步完善一下呢。方面我也学习学习，另一方面也加入我的一些想法。” 方大美，“你先专心把人家陪好，你的男朋友现在可是一个病号呀。你这样三心二意的，人家会有意见的。” 张静，“其实这也是她让我来找你要的。她也想提前的了解了解。” 方大美，“你让她先安心养病。基地的事儿，一切由我来操作。立项至今都不用她着急。现在就是按照政策进行土地流转。如果土地流转顺利的话，今年我就把基地建设起来，取得成效。我敢保证今年就可以让松林陀脱贫致富。所有登记在册的贫困人口一次性脱贫。我对我们的项目还是很有把握的。” 张静，“就是啊，所以她才着急。” 方大美，“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好好的休息呢？工作有的是要做。将来土地流转全要靠她这个第一书记了。上级的手续。村民的思想工作，还有一些具体的政策措施。多么繁重的工作呀，没有一个好的身体，行吗？还是让她先好好休息吧，我先不给你。” 张静，“你那样只能是适得其反。” 方大美，“难道她还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吗？” 张静，“那倒不会，反正是她吃不好，睡不好的，对她的伤口休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方大美，“让你这么说，我们的方案就是治愈她伤口的灵丹妙药了。” 张静，“在一定程度上是” 方大美，“那我也不给你。” 张静，“您这个人永远都是主见。” 方大美，“不是的，今天我和老钱，我们两个人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一方面，完善我们的建设方案。另一方面要编写一个文旅项目的可行性报告。我们时间很紧张，你赶紧的回去吧。需要你的时候，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静，“把初步的方案给我就不行吗？” 方大美，“我什么时候拿出来不成型的东西让人家品评的？” 张静一看，自己肯定是无功而返了。也就顺水推舟走了。 21出事儿了（十三） 看到张静走了。钱军问方大美，“我们俩怎么安排？” “我们俩一起见见老朋友。”方大美说。 “你在这个城市还有老朋友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过呢？”钱军疑惑不解的问。 方大美笑了，然后说，“也是你的老朋友。” 钱军越听越糊涂了，满腹狐疑的问，“你别跟我捉迷藏了好不好？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卖什么关子呢？” 方大美说，“一会儿见面你就全明白了。” 这个时候方大美的手机响了。 方大美接听了电话，问对方，“到了吗？” “我们已经进了城了。你们住在哪个酒店？”一个女人的声音。 “贵都酒店。我住在2238房间。”方大美回答。 “我们导航过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对方说。 “你订一个套间儿。然后告诉我房间号。我和钱老夫子一起去找你们。”方大美说。 对方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钱军还是不明白，试探着和方大美说，“你不告诉我是谁？一会儿我们要谈些什么，你可以提前给我透一个底吧。” “当然可以啦。”方大美说，“听张静说。松林陀的村子很大。但是许多人都出去打工了。全村两千多人，现在在村子里的还剩下几百人。要想短时间内完成脱贫攻坚，那就要尽快的让村民们得到可观的收入。现在是市场经济了。我们又不是政府部门。所以我联系一个做民宿的。看一看能不能够做点儿这方面的工作。一会儿我们去和她们谈一谈。” “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松林陀是一个很贫穷落后的村子。又在海拔950m的山上。投资人短期内收不到什么收益？反而要大笔的投入。租房子要花钱吧？装修要花钱吧？添置设备要花钱吧。招收员工更要花钱吧。谁愿意做这冤大头呢？”钱军怀疑说。 “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方大美说。“所以这次我找了一个很会做买卖的人。第一是很有眼光。十几年前人家已经是连锁店的老板了。有着丰富的经商经验。手里有大把的钱，再找项目。松云陀未来的发展是可以期望的。有我们的项目和要做的文旅项目做支撑。松林陀没有其她的竞争者。目前租金不会很高。雇用的员工工资也不会很高。相对来讲，等松林陀发展起来再投资。可能这个时候是最具有投资价值的。” “你以为我们是来开金矿的吗？短期内松林陀能够起到什么样的变化？以后投资是因为有了产业支撑，有了人气儿。能够把乡村旅游做起来。所以民宿能够让人看到希望，投资才舍得。你现在人家一点儿希望都没有，我们两个项目都在酝酿之中。什么样的商人对我们两个能有这么大的信心呢？”钱军怀疑说。 “是的。”方大美说。“所以我找的这个老板除了有资本，有丰富的经商资源以外还有很好的营销手段。首先我知道她在好几个地方都在做民宿。这样就可以形成她内部的循环，有些客人她就可以介绍到新开发的松林陀的民宿上来。就是说，人家自带客源。这样让村子里人气旺起来。是对我们脱贫攻坚更有帮助吗？”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是谁了。”钱军说。 “谁呀？”方大美问。 “郭蓉蓉。”钱军说。 “你怎么猜到的？”方大美问。 钱军笑着说，“你的朋友圈儿就那么几个人。商人更是屈指可数的。你愿意交往的商人又是少之更少。曹立明是你的男闺蜜。这几年发了点儿小财，但是他是做工程的。曹立明的哥哥曹俊明，是我的同学。但是他做的是旅游公司，不是做民宿的。那么只剩下郭蓉蓉一个人了。这很难猜吗？” 方大美点点头说，“就是郭蓉蓉，你觉得怎么样啊？” 钱军说，“关键是她有没有这个眼光，肯不肯投资？虽然她的项目做的很大，这一次的投入也不会太小。既然你发话了，她肯定要投入。但是她一个人的投入肯定不足。资金缺口你打算怎么解决呢？” 方大美说，“所以我们要见面好好的谈一谈。听听她的想法。帮她出出主意。所以我还约了另外一个人。他们两个人是一起来的。不过这个人你可能就猜不到了。” “猜不到就不猜了呗。反正一会儿就要见面了。”钱军说。“你把你的好朋友拉进这样一个项目来。你不怕他亏了吗？如果他真的亏损了，你不怕受埋怨吗？” “我相信你说的事情不会发生。”方大美说。“以郭蓉蓉的经营能力，和她的商业头脑。怎么会做亏本的生意呢？按照张静说的情况，闲置的房子肯定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不在1000套也要几百套。这么大规模的民宿。这在他的民宿经营实力还是第一次。这是对她的第一点诱惑。” “诱惑力真的还是很大。规模有了。客源能够满足吗？”钱军担心。 “前期肯定会不足。一旦宣传出去，营销手段使出来。再加上一些当地的特产特色。一定会很快吸引客源的。”方大美说。“这个地方没有人开发过。在一块处女地上搞民宿。这就是对她的第二点诱惑。如果说是一个成熟的地方，就没有商业营销的空间了。激烈的竞争就不能够让人随心所欲。在这里做事情可以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所有的营销可以按照他设计的步骤一步一步的推进。将来这一定是她的发家史。” “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一定能够成功呢？”钱军问。 “出于我对他的了解。”方大美说。“我认识他的时候，她才是一个小老板。却在营销上很舍得。那个时候我刚刚高考得了全市的文科状元。她就在他经营的美容店，美甲店，让我给他做代言。本来想让他意思一次就得了，不要出过多的代言费。她听说我收取费用以后的用途，竟然一掷千金，一次性给了我100万。有这样胸怀的人。怎么会对脱贫攻坚没有信心？对乡村振兴没有贡献的。” “看起来你对她的评价还是蛮高的。”钱军说。 “当然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聘请他做我私募基金的执行人呐。”方大美说。“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想当年高考学生被套路贷害死的事儿，让我决心建立一个基金。把所有推掉的商业广告都做了。瞒着所有的人把这个基金交给律师事务所代管。专门做公益事业。最多的就是扶贫助学，受到基金捐助的学生，十年来已经将近两万人了。还是觉得这是一个亏本的生意。谁知道这些学生毕业以后都会对基金反馈的。他们都有一颗感恩的心。为了管理好这笔基金，我特别请郭蓉蓉做基金的执行人。她不仅做了公益事业，还拿一部分基金做了投资。没想到把这个基金做的这么大。能够把别人的事都能做的这么有声有色的人。做起自己的产业来，还能够差的了吗？所以我对她相当的有信心。” “他以往的事迹你都跟我说过千百遍了，不必重复。”钱军说。“不过这一次，还真是要考验他的目光和商业才能了。” 钱军的话音刚落，方大美的电话又响了。 “到了吗？”方大美问。 “到了。2178房间。”对方回答。 “好嘞，我们马上就到。”方大美说。 两个人收拾好了，准备一起出门，去会他们的老朋友。 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方大美开了门，张静站在了门口。 “你怎么又回来啦？”方大美说。 张静回答，“齐大志非要让我陪着你们一起吃饭。他说他不能陪，已经很失礼了。不能让你们老远的来了，还自己掏钱吃饭。” 方大美笑着说，“这个齐大志啊，真是穷讲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把事情想的这么细，真是难为他了。那好吧，我们先和朋友去聊个天儿。然后咱们一起吃饭。” 张静说，“那我留在你们的房间，等着你们。” 方大美说，“一起去，你也认识一下我的朋友。她可是我请来的。将来说不定还有事情要你帮忙呢。” 22出事儿了（十四） 三个人出了房间，直接奔电梯间。 一边走，钱军一边对方大美说，“看起来扶贫攻坚这个事儿你真的是深思熟虑了，不然的话，你怎么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设计呢？你连松林坨到都没到过，怎么会有这么多想法吗？你就不怕你这些想法不切合实际，对松林陀起反作用吗？你想一想，一个贫穷了这么长时间的小山村，突然间注入这么多元素。村民们是不是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干部们是不是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有一句话你别不爱听，叫做欲速而不达。我发现你这样有拔苗助长的嫌疑呀。” 方大美肯定的点点头说，“你说的问题和我想的顾虑也一样的。所以说我们两个人心心相应。考虑问题的角度看问题的思维方法基本上一致。但是你有没有想到穷则思变这个词呢？正因为松林坨贫困这么长时间了，而且在新世纪要进入下一个十年的时候，还是这样的贫穷。老百姓一定会是憋了一口气。一旦这口气爆发起来，将是火山喷发式的爆发。我们没有准备。就适应不了发展。但是我们的准备必须是润物细无声。一方面照顾他们，心里不让他们反感，另一方面让他们得到实惠。每一步都把村民的利益放在最前面。你觉得还会有问题吗？” 张静插话说，“你们两位先争论的事情是完全有必要的。其实你们说的问题关键在于观念。松林陀人如果观念不变，永远都治不了富。即使是富裕了也不能够长久。所以扶贫先扶志。还是有另一个智。有了志气还要有智慧。现在松林托人两个字都缺乏。所以我们要从第一个志开始。然后逐渐让他们增加智慧。这样我做的事情他们才接受。脱贫攻坚才能够成功。最后才能够走上可持续发展的乡村振兴之路。我本身就是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的人。我对周围人的想法实在是太清楚了。虽然每个人都觉得很满足，但是没有钱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想换一个活法，走八家致富的道路，是每个人心里的向往啊。” 三个人下了电梯，还在边走边讨论。 方大美说，“我们不是农村人。所以我们俩讨论的事情很像纸上谈兵。张静，你是松林她土生土长的人。你和齐大志，你们这一对鸳鸯确实是遇到了你们的水域，可以比翼双飞，游龙戏水。在现在这个新时代的门口儿，无论外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你们都应该带领松林陀人走上小康之路。通过你们从外面学回来的知识，武装松林驼人，影响松林陀人。最后大家比翼起飞。” 张静转了话题，“你们两个带着我要见什么人呐？” 钱军说，“我们两个的老朋友。方博士想让他们为我们脱贫攻坚出把力。一会儿咱们一起讨论一下他们从哪个角度入手更恰当。就是要做到润物细无声，把事情做了，还不会引起很大的波澜。让村民们得到实惠。迅速的带领一批人脱离贫困。在村子里起一个示范的作用。农民是最讲究实惠的，身边有人富裕了，大家才肯改变自己的生活模式，才可以拧成一股绳儿奔小康。”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2178房间的门前，还没等三个人敲门，门就打开了。一个时髦又漂亮的女子从门里扑了出来，直接就和方大美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漂亮女人高兴的说，“妹妹，你可把姐姐给想死了。” 方大美在漂亮女人的后背上轻轻的拍了拍，然后说，“郭董，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在我这儿撒娇呢？我们家先生会吃醋的。更何况我的学生也是专门到这里来拜访你的。只对我一个人表示热情，是不是有点儿偏爱我呀？” 郭蓉蓉放开了方大美。然后笑着说，“给我介绍一下呗。” 这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方大美放开了郭蓉蓉，直接走向中年男人，并主动的伸出了她的小手。 “欢迎你呀，柴律师。”方大美和柴峰律师一边握手一边说，“百忙当中把您请到这里来，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没有耽误您的工作吧？如果对你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深表歉意。” “都已经是博士了，干吗还跟我这么客气呢？”柴峰律师笑着说。“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想当年你一个高中生找到我建立基金。那是多么的随便呐。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见面就喊叔叔。十年了，你看我都已经老了，你风华正茂。有了你这笔基金，我们事务所也在业内有很高的地位。我们应该感谢你。你有任何事情我都应该第一时间赶到，不是吗？” 柴律师又和钱军握握手说，“钱教授，我们又见面了。” 钱军也说，“台大律师还是那样风采依旧。在这里见到您真的是很高兴。” 钱军又和郭蓉蓉握了握手说，“郭懂，我两个是老相识了。在这里见面真的很高兴啊。” 郭蓉蓉说，“你这个老夫子真是让人很着急。我妹妹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博士。你这样不紧不慢的，你不怕他来一个凤凰展翅飞了吗？赶紧的把美人娶回家。了了我们大家的一桩心事吧。不然的话，将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看你钱教授是不是还像现在这样风轻云淡。不过我今天还真的很好奇。方大美怎么带着你这个未婚夫出来了？” 方大美走过来说，“别开玩笑了。郭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我的学生张静。现在在业务上也是我的助手。” 张静和郭蓉蓉握了一下手。张静说，“初次见面。郭总，请您以后多帮助。” 郭蓉蓉也说，“我和大美是铁哥们儿。将来我们也会发展成铁瓷。没必要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 方大美又把张静介绍给柴律，两个人也打了招呼。 一行人进了2178房间。 四个人落了座，张静忙碌上了。找了四个杯子，泡了四碗茶。给他们每个人端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2178房间是一个大套间，一进门儿是一个大客厅。中间一个四方的大茶几。一个三人的沙发，一个两人的沙发，还有一个单人的沙发围成一圈儿。留下一个缺口，专门供人进出的。 钱军和徐律师坐在三个人的沙发上。方大美和郭蓉蓉坐在了双人的沙发上。张静自然而然的就坐在了单人的沙发上。张静给几个人倒完了茶，自己才悄悄的回到单人沙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矿泉水。听着几个人讨论。 方大美简要的向郭蓉蓉和柴峰律师，介绍了松林陀脱贫攻坚的想法。他自己准备把中式基地建在松林陀。也准备让钱军在松林陀立一个文旅项目。双管齐下，给齐大志主导的松林陀脱贫攻坚战，注意把力。这是政策方面的一系列措施，要想让松林陀摆脱贫困，走一条路就等于走独木桥。在强大的优惠政策支持下，必须引入市场机制。所以这才想到了让郭蓉蓉入场。 简要的情况介绍完了以后，方大美说，“脱贫攻坚是国家战略。能不能够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关键看老乡。所以大政方针已经定了。我们怎么样采取具体措施让松林驼摆脱贫困？早上小康之路。这就需要我们这些人认真的对待，仔细的研究，拿出一套完整的方案来。齐大志作为驻村的第一书记，他领导的是主战场。但是孤掌难鸣。脱贫攻坚最难的就是人的观念的转变。观念不转变脱贫攻坚就不可能取得胜利。暂时的收入增加，也不会很长久。返贫的现象屡屡出现，就是没有解决观念上的问题。要想解决观念上的问题，就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儿的抓好，让农民见到实惠。才能够把他们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来。我找你们来齐大志是不知道的。既然是市场行为，就请你们自主进入。将来有了困难再请齐大志帮忙。最好能够自主的解决。” 郭蓉蓉和柴峰律师听明白了。方大美这是要走，脱贫攻坚这条路。原因就是要帮助张静的男朋友齐大志。其实方大美也是想借船出海，把科研成果写在祖国的大地上，在大正方针的指引下，让科研为生产力的发展做出贡献。这也是每一个科研工作者想走的路。 两个弄明白了，基本情况也听清楚了，方大美的想法。 郭蓉蓉坚决的说，“大美，事情我们已经弄清楚了。这件事儿你就说让我们具体怎么做吧。” 方大美刚要说话，电话铃声响了。 方大美说，“对不起，我先接一个电话。” 方大美站起了身，拿着电话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按通了接听键。 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说了什么？只听到方大美惊讶脱口而出，“怎么打起来了？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呢？” 23出事儿了（十五） 几个人刚见面，正在讨论松林陀攻坚脱贫的事儿。 方大美接了一个电话。 “先生，不好了。”方大美听到声音是高波的。 “怎么了，高波？”方大美。 高波切切诺诺的说，“我们和村民打起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大美的语气有点儿严厉。 高波说，“我们来了以后，先找到了村委会。马铁锁主任热情的招待了我们。用清了我们的来历以后，他特别的高兴。很快就找几个村干部开了个碰头会。我也参加了。会上有的干部就说，还是用大喇叭动员一下村民。这样儿小高儿他们取土样，取水样的时候，就不会有人阻拦了。让大家好好的配合。” “这不是挺好的吗？”方大美说。 高波接着汇报，“马主任就打开了大喇叭。然后依了哇啦的说了一大堆。大概的意思就是我们这里要开发。农科院要到你们的地里取土样，取水样。请大家配合。这都是齐大志书记为我们创造的福利。为了我们摆脱贫困，带领我们走上小康之路。农科院是一个清水衙门。各位村民，不要提什么无理的要求？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找村委会。但是前提是要配合农科院的人，不然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有什么不对吗？”方大美问。 已经凑到身边的张静说话了。 张静说，“当然不对了。这明面儿上是在给村民做工作。实际上是在挑拨离间，挑动农民和我们农科院对着干。像我们提一些无理的要求。我们是清水衙门，拿不出来。村民们就不会配合。这个马铁锁真是反了天了。平常的时候唯唯诺诺，齐大志一不在，他就翘尾巴。小的时候就两面三刀。没想到当了村长还是这样。” 电话里面高波说，“当时我们也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儿问题，我们就没有往心里去。但是我们实际到村子里和老乡接触以后才知道他的话有问题。就像张姐说的一样，明面儿上是做安抚工作。实际上是在给那些刺头出主意，挑拨是非。我们当时没有转过这个弯儿来。有几个很激烈的村民摔了我们的仪器。为了保护仪器，我们两个人和他们动起手来了。现在小刘已经在医务室包扎伤口呢。我也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赶紧的跟您说一下。” 方大美反而很镇静，用和缓的语气说，“高波，你等着。我马上就到村里去。” 高波担心的说，“先生，天气已经这么晚了，从市区到山里，要两三个小时，你一个女同志开着车多么的不安全呐。反正事态已经平息了，我们两个人在医务室处置一下。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你再来吧。和村民们做通了工作以后，我们再开展工作。” 方大美说，“你先好好休息，我这边还有几个朋友一起过去。不会孤孤单单一个人过去的。到了那儿以后我再找你见面儿再说吧，再见。” 说完话也没有等高波再回音，方大美就挂断了电话。 方大美挂断了电话以后，转身对坐在沙发上讨论事儿的几个人说，“出事儿了。这回是真的出事儿了。没想到问题会这么复杂。本来还想陪着你们好好的吃一顿饭。现在只能你们自己去吃了。我和钱军，一起直接回村子里去。有什么事儿咱们电话沟通。你们两个人现在不方便，直接在村子里露面。情况这么复杂，看起来我们所有的事儿都必须小心行事儿。” 柴峰律师说，“既然起了纠纷，还是我过去吧，我陪着你，还可以给他们疏导疏导。” 方大美对柴律师说，“你这个大律师的身份太敏感了。如果他们知道我们请了律师来，那些村民闹的就更欢了。他们会以为我们跟他们打官司来了。本来简单的问题就不能够再变得复杂了。所以，你不能去。郭懂，更不能去了。下一步所有的工作都必须分开进行。不然会把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化。看起来不像我想象的这么简单。农民虽然穷，但是他们绝不简单。村子虽然小，但是绝不能够轻举妄动。这一次我算是真正的理解齐大志和张静了。” 张静说，“先生，还是我陪着你去吧。我是村子里的人，对乡亲们都很熟悉。我本身又是农科院的人，对我们自己的人也很熟悉。沟通起来我的桥梁作用会很突出。所以最佳人选就是我陪着您去，很快的把这件事处理好。” 方大美笑着说，“张建你是不能去的，你的身份也不简单呐。第一，你是齐大志的女朋友。如果你出面了，他们会觉得我们是以官压人，容易引起他们的反感。更容易把事情激化。” 钱军笑着说，“是呀，张静有齐大志的身份背景，每一个村民都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你出面容易扩大化，也可能把事情激化。更主要的是将来齐大志不能够站在中间说硬话了。” 方大美接着说，“第二，你是农科院的人。你又是从松林陀村考出去的大学生。一边是你单位的人，一边是你的亲戚街坊。作为你来讲，你不是一个中间人调情人。而是双方都很注意的利益有关方。到时候你会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将来你还要在这里主导工作。这时候让人对你反感，是对我们这项工作最不利的。所以你是坚决不可以去的。尤其这个时间段。” 钱军说，“再有一点。齐大志现在在医院治伤。你是齐大志的未婚妻。这个时候齐大志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只有你在他身边照顾他才更方便。” 方大美点点头说，“虽然现在起了点儿冲突，发生点儿小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过去以后了解情况，跟农民说清楚。事情很快就会平息下来。但是其大致这几天正是恢复期，身边不能够缺人。张静，你就留下来好好的帮助齐大志恢复吧。等齐大志出了院，我们就开始建立中试基地的正常工作。那个时候有你忙的。” 最后方大美，钱军和郭蓉蓉告别。 几个人给他们送到电梯口，我送他们两个上了电梯。 张静望着他们的背景，深有感触的说，“农村做点儿实事儿怎么这么难呢？” 郭蓉蓉笑着对张静说，“要想干点儿实事儿，什么地方儿？什么时候不难呢？你还和我们一起回房间，好好的帮助我介绍一下松林陀的情况吧。这样我们也好按着方大美的要求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按照市场行为拓宽另一条扶贫攻坚的路。这些人想使坏也没有着力点，我们是市场行为。利益优先，农民看到利益，他们想捣乱。也捣不了了。” 24出事儿了（十六） 方大美和钱军去松林陀村处理事儿去了。 郭蓉蓉从电梯口把张静拉到2178房间。两个人又亲密的谈了起来。 “张静，那边儿的事儿有方大美去处理，我们尽可放心。倒是我这边儿的事儿，需要你好好的帮助了。”郭蓉蓉说。“听说你就是松林陀人。想当年你就是从这个村子考出去的。所以这个村子的人情世故你都是很清楚的。我们下一步要进入角色。就需要好好的做功课。不然贸然闯进去，今天这一幕很可能就重演。林科院是来扶贫的，他们还那样的抵触。我们做民宿是过来做生意的，他们更会讹诈我们的。了解了一些情况是不够的。进村以后怎么防备那些小人不上他们的当，不给齐大志添乱。才是我要做的。更主要的是我们要在松林陀站稳脚跟。就必须做好功课。我们到这里是人生地不熟。全靠你帮助介绍了。今天我们两姐妹就好好的聊一聊。” 张静说，“你可不能怪我们松林陀人。因为我们这个地方贫穷落后的时间太久了。由于我们是高海拔的村庄。周围的村子都已经富裕起来了。只有我们这个村子还是这样的贫困。要说贫困，实际上日子比以前也要过的好多了。至少吃喝不发愁，温饱没问题。我们老一辈靠天吃饭，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和以前比起来，当然觉得自满自足了。又因为是高海拔。村里的人走出来一趟不容易，所以对外面的新鲜事物不接受，也是我们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一个重要原因。” 郭蓉蓉说，“海拔高是一个原因。直接导致的，就是和外边联系比较少。封闭肯定是不可以的。贫困的主要原因来自于封闭。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老人们知足者常乐或者自给自足的经济。这都是可以理解的。那么年轻人呢？年轻人能够忍受着这样一种状况吗？” 张静回答说，“许多人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就认清了这里的状况，不能忍受。岁数小一点儿就考学。岁数大一点儿就去打工。无论是考学还是打工，都想逃离这个。封闭的小山村。好学的人当然是凤毛麟角，像我和齐大志一样。开放40年以来，也确实是几十个青年学子考了出去。但是没有人回到家乡。没有用他们学到的知识来建设家乡。坚守在家乡的都是他们的父母，都是他们的妻儿。老弱病残就是现在留守人员的现状。2000多人的村子，现在还剩下四五百人。除了老人，孩子，留守妇女，还有什么呢？” 郭蓉蓉说，“人是一切事物的中心，村子里没有了人，那就没有了生气。想摆脱贫困也是不可能的。出去打工的人一家一户摆脱了贫困，不等于全村摆脱了贫困。还有很多人在外面赋予了，把自己的妻儿扔在了村里。这些留守妇女，留守儿童，没有外来的收入，和外边的亲人断了联系，那么妇女就成寡妇，儿童就变成了孤儿，他们就更加贫困了。这也可以理解。谁在外面挣了钱？还愿意回到那个保守落后，贫穷的小山村呢。这是我在其他边远山区扶贫的时候了解的一些基本情况，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这样。” 张静说，“你说的太对了。这里边和别的地方还有一点不同的，就是有一个记得利益家族。这个村子比较大的一个家族就是马氏家族。村委会主任马铁锁，就是这个家族利益代表人。为什么他可以做这个村主任呢？就因为村子里现在四五百口人。老马家就有200多人，占绝对多数。村委会主任海选的时候，他是唯一被推举的候选人。为了完成这个选举，乡政府做了其他两个家族的工作。这才凑足了三个候选人，完成了这场选举。四年一次的选举，村委会就是这样产生的。你说这不是儿戏吗？这样选出来的人，能够一心一意代表老百姓走上致富的道路吗？他出来当这个村委会主任，村民指示行驶一下权利。但是为了完成选举这项工作，乡政府乡领导好像求着他一样。这就是我基层的现状。大家有点儿无可奈何呀！” 郭蓉蓉说，“那么这个村的党支部呢？党支部书记呢？” 张静说，“这个村的党员本来就不多。老支书已经干了30多年了。改革开放初期，老支书正当年，但是也四五十岁了。带领大家打破大锅饭，搞联产承包责任制。从吃不饱肚子变成了解决温饱的问题。所以老支书在村子里微信特别高。但是常年在高海拔的村子生活，老支书也换了很多种老年病。三天两头跑医院，哪里还有精力。去做村里的工作呢。但是又选不出别人做这个支部书记。一个实际村里的工作就靠给这样一个村委会的主任了。因为他年轻，所以一切马铁锁说了算。” 郭蓉蓉说，“那么齐大志过来任驻村的第一书记。最大的阻力肯定就是来自于马铁锁了。” 张静说，“这个人还真是很有意思。表面上和颜悦色。他本身和我和齐大志的岁数都差不多。应该说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原来他爸爸就是这个村的村委会主任。八年以前才刚20出头的他就接了他爸爸的班。被选为村委会主任了。一干就是连任。这已经是他的第三任期了。谁说还不到30岁，也算是农村的老干部了？他不仅年轻有精力。还特别懂得人情世故。他们老马家许多人都看他的脸色做事儿。从上到下他也围了不少人，许多人都替他说话。” 郭蓉蓉说，“那么我就明白了，齐大志肯定工作开展的很费力。” 张静说，“表面上你看不出他是一个最大的阻力。而且他的表态都很坚决，说的话都铿锵有力。一切事情他自己都不出面。他们家族有几个出面的人？一方面维护他们老马家的利益，另一方面要占村里集体的便宜。他说话还是很冠冕堂皇的，但是一定会偏向他自己家族的人。这个秘密在村子里已经是公开的了。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个局面。” 郭蓉蓉说，“那么我就想改变这个局面。” 张静说，“你拿什么去改变呢？” 郭蓉蓉说，“利益。农民最讲实惠了。我们对他家族的人和对其他家族的人一视同仁。凡是我们招工来的人，我们都是发工资的。我们租房子一律是给房租的。我就不信在另一面前他还能阻挡我们这件事儿吗？” 张静说，“但是他如果知道你是通过方大美的关系来的，就知道和我和齐大志有关系。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设置障碍的。” 郭蓉蓉说，“所以方大美说的很对，我们不通过你们的关系去。我们想办法和马铁锁建立联系，通过他的关系进去做生意。让他不但不给我们设置障碍，还要给我们开绿灯。” 张静说，“你今天跟我聊天，原来就是要找这把钥匙去开马铁锁吗？” 郭蓉蓉说，“这个比喻真形象。” 张静说，“但是，我要提醒你。你和他建立联系，以和他的关系进入了村子以后。就会被其他的家族排斥的。这就是现实村子里的家族势力。这个现实你不得不承认。所以既要靠他的关系进去，还不能和他走的很近。这就需要一种艺术的把握。郭董，我看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了，在这方面一定是个高手。” 郭蓉蓉说，“但愿吧。我想知道的另外一个情况就是村子里总的人口有多少？目前常住人口有多少？有多少户房子是空着的。我们又能够利用这些哪些空房子建立民宿呢？” 张静说，“村子的总人口应该在2700人。目前常住的人口不足500人。应该有1400多户。目前空巢的房子，应该不低于700~800套。你要想做民宿成片可能没有几块。穿插在一起的。还是有很多的资源。有些房子盖了很多年。从来就没有人住过。都是那些在外面打工的人，在外面挣了钱，回家修了房子。一家人又出去打工了。因为在村子里生活质量实在是太差了，不得不走出去。如果没有出去打过工，不知道外边什么样，也就在这里将就着过了。凡是在外面打过工的人，享受过外面的生活。就不会窝在这里，或者是长期的窝在这里。” 郭蓉蓉说，“有没有一个人缘特别好的人呢？” 张静说，“齐大志的爸爸齐老栓就是一个，估计这个人你们不能用。齐大志也不会让他爸爸跟着你们做这个事儿的。除了他以外，年轻一代的人里面，基本是没有什么人了。要说能张罗事儿的，马铁锁的四婶子，却是一个人物。她不仅在马家人缘儿很好，在其他的街坊邻居里面都评价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郭蓉蓉说，“这个人有文化吗？” 张静说，“这个人已经四十五六了。应该是一个初中生。不知道有多少知识还给老师了，他自己还剩多少？” 郭蓉蓉说，“有文化底子就行。” 张静说，“那他没问题。” 郭蓉蓉说，“这是一个合适的人选。由他来出面，我们再来一个管经营的经理。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搭配吗？” 张静说，“你现在就已经进入角色了。” 郭蓉蓉说，“不快不行啊，方大美着急。” 张静说，“你和我们家先生关系真好。” 郭蓉蓉说，“人心换人心。” 张静说，“姐妹之间能够这样坦诚相待，真的羡慕你们。” 郭蓉蓉说，“因为他把事儿做在前面了，我们不得不维护着他。” 张静说，“让你这么一说。我更佩服我们家先生了。” 两个人正说的热闹，张静的电话铃声响了。 张静对郭蓉蓉说，“对不起，姐姐，我先接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小云急切的声音，“小静，你快点儿回来吧。我和小洁我们俩谁也拦不住。不知道马铁锁打电话和齐大志说了什么。齐大志非要回村子里不可。你说怎么办呢？” 张静对着电话说，“你等着，我马上回去，千万先拦住他。” 说完张静挂断了电话。 郭蓉蓉问，“怎么啦？” 张静说，“出事儿了，齐大志非要回村子里去。” 郭蓉蓉说，“怎么又出事儿了呢？” 25出事儿了（十七） 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方大美驾驶着霸道，在高德导航的指引下，一路高速行驶，进村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了。 下了高速路，方大美把电话打给了高波。 “高波，你的伤怎么样？”方大美首先关心高波的伤势。 高波回答，“我们两个人的伤都没事儿了。村里的医务室及时给我们进行了处置。不过你见到我们两个人，可能会感觉到我们很狼狈。因为包扎的确实像一个伤病员。先生，你到哪里了？” “我已经下了高速路了。导航显示再有十几分钟可能就到松林陀了。”方大美说，“为了不让我走冤枉道。你如果能够坚持的话，开车到村口接我一下吧。我们直接去村委会。” 高波大声的说，“先生，你还是别来村委会了。我在村委会的人一直都没有散去，吵吵嚷嚷的，你如果来了，他们冲着你会闹起事来的。我看那个马主任有点儿阴奉阳为明理是在劝架，实际上是在拱火。而且周围都是他们姓马的人。他不但不拉架，好像是看热闹的不闲事儿大。你如果自投罗网，那不是更重了他们的天地吗？估计他们也不会放我去接你。” “你直接和马主任说。就说我到了，你去接我。”方大美坚定的说。“如果他们不放心，可以派两个人上你的车。让他们一块儿来接我。本来我很讨厌这种形式主义。现在已经这样了，多几个人接，说明我很有威风啊。” 方大美的气势给高波撞了胆子。高波并没有挂断电话，就大声的对马铁锁说，“马主任，我们课题组的负责人方博士到了。他进村找不到咱们的村委会，我要到村口去接他一下。” 一个中年妇女说话了，“那不行，你不能走，你要是逃跑了怎么办呢？到时候我们找谁要说法去啊？” 另外一个中年妇女说，“他给我婶子，人家去接人又不是逃跑，干吗不让人家去呀？有理不在身高。有事儿咱们说事儿。怎么能够把人家一个小伙子扣在咱们这里呢？铁锁，赶紧让人家去去接方博士。” 马铁锁点点头说，“四婶子说的在理。二婶儿，你不是不放心吗？你跟着这小伙子一块儿去接人，省的他跑了。” 二婶儿说，“他一个大小伙子，我一个大老娘们儿。他要是真跑打我一顿我都没辙。让你四婶子跟我一起去吧。我们两个人还能就个伴儿。这小子真要是跑了，我们一个人看着他一个人回来报信儿。反正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马铁锁说，“我陪着你们两位婶子。和高同志，一起接方博士行了吧？其余的人都散了吧。什么事儿？明天咱们再说。人家赶了这么远的路，到咱们村儿来搞扶贫工作，我们也不能总是围在这儿啊。人家说我们村里是都什么素质的人呐？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都回去。” 高波看完了这个架势，对电话里的方大美说，“方博士，我们现在就去接你。” 方大美在耳机里听到，要不已经过来接车了。但是耳机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方大美感觉到，这个乱子还没有平息。既来之则安之。无论什么情况，也必须趟一趟这样的浑水了。 钱军问，“什么情况？电话里那么乱。是不是村民还在围着高波他们呢？” 方大美说，“肯定是这样。村里的利益集团知道我们要来。这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好让我们这些人知难而退。不要损害他们的既得利益。许多村民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不然的话不会跟风闹起来。闹起来也好。是疖子着总有出浓的那一天。问题早暴露出来我们可以更早的处理。比暗地里长的隐患好的多。借这个机会也可以和村民更深一步的沟通。把他们的需求都放在明处。这样我们就可以认真的对待，逐一的解决。” 钱军说，“看起来他们的家族势力还是挺强大的。不然的话，怎么取个土样，水样就会打成一锅粥呢？看起来背后操纵的人，对农科院的进入有很强的戒备心理。看起来你要多做一些思想准备了。今天很可能通过我们做工作把这件事儿平息了。但是根本的问题没有解决。还是早制定方案，早拿出对策来更好。” 方大美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是我相信广大的农民朋友还是很善良的。从中作梗的一定是个别人，他们的利益会受到损害。无论是钱财还是权利。老百姓富裕了，他们的市场肯定就要萎缩。所以他们才害怕我们把工作做扎实。一看我们化验水，化验土壤。以及一些相关的环境因子。他们就坐不住了。他们最怕的就是干实事儿的人。因为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即使受他们蒙蔽。也不会很长久。这一点更增强了我们必胜的信心。” “是呀，农科院在这里开展工作，完全是帮助他们脱贫攻坚。没有任何自己的利益。完全是为老百姓发家致富铺平道路。”钱军说。“这些人越是阻挠，说明我们这件事儿做的意义越重大。越是有阻力，越是增加我们把这件事儿干好的动力。有一句话怎么说越挫越勇。我们如果没有这点儿韧劲儿，还敢来这里吗？” 两个人正在讨论，车子已经接近村口了。远远看见农科院的面包车，大灯向着他们一闪一闪的。说明这些人就是过来接车的。 方大美压低了车速，向着面包车开去。驾驶室交错的时候，方大美踩了刹车，看到面包车驾驶室坐着的高波，头上缠着绷带。借着微光看到高波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方大美从心里很心疼这个小伙子。知道，他在这里受了委屈。 方大美降下了车门的玻璃，把头测出来，大声的对高波说，“没事儿吧？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我们直接奔村委会。” 高波掉过了车头，打着双闪在前边引路。方大美开着霸道在后面紧跟着。两辆车穿过街道，直接来到了村委会的门口。两个人把车停到了一边。 高波先停的车，人下来以后直接就朝着方大美来了。 高波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二婶儿和四婶儿。 等高波来到了方大美的面前，他才看清钱军也在车上。 高波说，“先生，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给您添麻烦了。” 方大美伸出手，拍了拍高波的肩膀，和蔼的对他说，“这个事儿的责任不在你们。是因为我没有把事情考虑清楚，就把你们派过来。你们受委屈了。咱们的同事怎么样了？” 高波说，“小伙子的伤比我重。现在找一个地方让他休息呢。村委会一直围着许多的村民。怎么说他们都不肯走，非要要一个什么说法。我们什么都没做，给他们什么说法呢？他们一大堆人把我们两个人围在一起打了一顿。他们反而要说法，天理何在呀？” 方大美刚要发言，高波身后的二婶儿说话了，“小伙子，你可不能这么说话呀。你们进入我们的承包地又是取土样，又是取水。有没有毁害我们的庄稼呀？你们从这里拿走东西。当然需要付一些费用吧。国家还有土地承包法呢。我们的承包是受法律保护的。怎么能够让你们随便的取土样取水样儿呢？谁知道你们回去以后化验要做什么呢？土地承包法有明文规定。第二轮承包期是30年。我们刚刚十年左右。还有20年的承包期呢。你们要拿走，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我们当然不干了。” 高波刚要辩解，方大美用手势制止了他。 方大美对二婶儿说，“这位大婶儿说的对。我们一切都应该按照土地承包法来。我们过来取土样和水样是为你们服务的。我们不会把土地从你们手里拿走。而是要给你们的土地进行科学的分析。将来可以精准施肥，精准灌溉。而且化验还可以找到稀有元素。这些对我们种庄稼都是有好处的呀。您不理解是因为我们没把话说清楚。有什么事儿咱们进村委会谈。让我们这个小伙子去休息吧，受了这么重的伤，您说呢？” 四婶儿快言快语的说，“您就是方博士吧？既然您来了，你应该让这个伙子去休息。您是过来帮助我们的。还给您添这么大的麻烦，真的是对不起您。主任在里面等着您呢。还有一些村民代表。有些问题正好向您请教。” 方大美点了点头，和钱军一起，跟着两位婶子走进了村委会。 方大美在村委会一露头，本来很平静的村委会，那些等在那里的农民，突然的就炸了锅。你一言我一语。你大声的质问。我高声的呼喊。整个村委会就像一盘散沙。发出的噪声令人头晕脑胀。方大美和田军都没有急于说话。 这个时候，马铁锁迎上来，满脸笑容的说，“你是方博士吧？我们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终于把您盼来了。” 26出事儿了（十八） 马铁锁笑的是那么真诚，说的是那么实在。 方大美却没有被这真诚所打动，而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了桌子旁边。有一位妇女给她倒了一碗水，方大美端起了碗，喝了一口水。把碗放下以后，用目光扫视一下屋子里的人。 方大美镇静的说，“各位相亲，我派我的学生们来到村子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我们种好庄稼，把土壤和水都化验一下。化验土壤的意思就是将来我们要做配方施肥。说白了就是要少施肥，多大粮食。化验水就是为了了解水质的情况。根据化验结果采取相应的对策。可能我们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引起了大家的误会，才发生了刚才的事情。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两个学生也受了伤。大家能不能够先回去吃饭？我们到这里，事儿办不完是不会走的。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儿的解决，行不行啊？” 二婶儿第一个跳出来说话了，“我不管你是什么博士啊？你就想用这三言两语把我们给打发了，可能吗？你们凭什么上我们家地里去采土？为什么在我们家河沟里去取水？现在都是承包我们了，30年不变，这是有法律保障的，你知道不知道？不经过我们允许，取土样，取水样就是犯法。今天你要不说出个子丑寅某来，休想过关。” 马铁锁假模假样的说，“二婶儿啊。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了，好不好啊？两个学生取点儿土样儿，取点儿水样儿，怎么啦？是你们家少了一块地，还是少了什么庄稼呀？是你掉了一块儿肉，还是你丢了什么钱呐？既没有损失，又没有受损害。你老是这么胡搅蛮缠的，要这要那，要什么说法儿？你不觉得实在是有点儿胡搅蛮缠嘛。你要什么子丑阴谋哇，村委会给你。你别再跟人家农科院的人玩儿命，行不行啊？” 马长庆也就是二婶儿的丈夫说话了，“小锁子，你是村委会主任，不假，怎么跟你二婶说话呢？有没有点儿长幼尊卑呀？进了我们家地，踩了我们家庄稼，要个说法，怎么了？咱们农民靠的就是种地，打粮食，你踩了我们庄稼，能说没有损失吗？你二婶儿要个说法，怎么就叫胡搅蛮缠了呢？你这村委会主任当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不向着你二婶儿也就算了，还说我们胡搅蛮缠，你信不信我抽你呀？” 四婶子说话了，“二哥，你别着急。马主任不是让为了这么长时间有点儿急嘛，毕竟是咱们老马家的子弟，总得给点儿面子吧。人家农科院的人没有毁坏咱们什么。就是禁地才土样，采水样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还需要什么说法儿啊？你们几个人不分青红皂白，摔了人家的仪器，又打了人家的人。人家还像你们要说法儿呐。要让我说呀，咱们息事宁人，你们也别嚷嚷了，农科院的人也好好的休息一下。大家都消消气儿，明天咱们再说不行吗？” 二婶儿不愿意了，高声的嚷起来，“老四家的，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儿来。都是一个大家族。相互之间本应是相互扶持。怎么你跟铁锁一样，非要胳膊肘向外拐呀？这农科院给你们俩什么好处了？我们当家的40多岁了，这两个小年轻的一看也就是20多岁。敢跟我们当家的动手不是找揍吗？揍了他啦，怎么啦？他要是再不服气，我们还揍他。你出来挡什么横啊？你算是哪根葱啊？” 马铁锁一拍桌子站起来了，“我说二叔二婶儿，这你们已经闹腾了一下午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农科院的同志来咱们这里是搞扶贫的。另外农科院也是个清水衙门，人家就是技术扶贫，你们拽着人家不撒手，要这要那的，有意思吗？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我马铁锁是村委会的主任，你们也别说一家人不一家人的。就说我这村委会的主任说话好使不好使？你们要听的话先回去，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让农科院的同志休息一下。你们要不听我的话？那我可就要发脾气了，圆乎脸儿一拉长乎脸儿，我可不管你们是不是长辈，该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马长庆夫妇一看事情已经闹到这个份儿上了，不能让马铁锁下不来台。反正农科院也知道咱们松林陀人的厉害了。更是知道我们马家人的厉害了。做事儿他们就不会肆无忌惮。马铁锁这个村委会主任还能够当家做主，就是我们老马家人的福气。 想到了这里，马长庆说，“主任，我们可是一点儿都没有针对你和村委会的意思。农科院的人不管不顾踩了我们家的庄稼，我是跟他们要说法，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冲着你的面子，明天再讨论，今天咱们回去休息休息，都消消火儿，明天在一起讨论怎么办？我们先走了。” 说完马长庆带着他媳妇儿和马氏家族的人从村委会离开了。大头儿闹事儿和闹事儿的人走了，看热闹的人也就散了。村委会很快恢复了平静。 马铁锁这才沉静下心来，对方大美说，“方博士，您别见外，农民就是这样，没见过世面，所以也不讲理。等他们过去这段儿时间好好的静下心来，明天我再处理他们。您放心，农科院的事情我们提出的已经吩咐我了，我一定会好好的配合你们工作。不是要采土样，采水样吗？明天我们村委会的人跟着你们一起去。谁要是再捣乱，我就对他不客气。” 方大美等马铁锁说完话，才开了口，“马主任是吧？我们两个学生来，事情做的不周全，给你添麻烦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历史研究所的钱军钱教授。这一次也是一起来进行参与脱贫攻坚战的，另外一层关系就是我的未婚夫。” 马铁锁赶紧的上前，跟钱军握了握手说，“钱教授。欢迎欢迎。” 钱军说，“马主任，你真是让我们开眼呐。我们还没有进，就知道我们的学生被人打了。进了村以后还看到了这样一幕好戏。为什么呢？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和方博士和这个村子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不过是来参加扶贫攻坚战的。村子里摆脱了贫困有什么不好？为什么村民们这么大的抵触情绪？你是村委会主任？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马铁锁说，“钱教授啊。你可千万不要误会。这些人都是我们松林陀老马家的人，没错儿。可是他们并不代表我，也不代表我们老马家。这个十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边儿齐呢。我们老马家在松林陀是最大的一个家族了。怎么可能？大家的觉悟水平都一样呢。像我二叔，二婶儿这样的落后分子，没有几个是极个别的现象。明天等他们冷静下来，我一定让他们给您的学生赔礼道歉。这个事儿我能够打保票。” 方大美说，“小马呀！到不道歉并不重要。甩到了松林陀的穷帽子才最重要。我看你也很年轻啊。听说你是齐大志和张静的发小。张静是我的学生。对你们松林陀的情况也略知一二。既然你是村委会主任，齐大志是驻村的第一书记，你们又都是土生土长的松林陀人。那么让这个村子富裕起来，让来老百姓走上小康之路，对于你们来说是责无旁贷。我们这些来帮助你们脱贫致富的人，你们应该怎么对待？不用我来说了吧。” 突然间，一个年轻的妇女冲了出来，冲着马铁锁嚷嚷。 “马铁锁，你这个破主任，我说不让你干了吧，你偏要干。你干了半天村委会主任，你得到什么好处了？跟着齐大志没少吃苦受累。人家现在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你却在这儿受人指责。把自己家里人都给得罪了，也没有得到好处。反而让人家指着鼻子问你。你赶紧给我回家，别干这个破主任了。”年轻女人吵闹着。 马铁锁横眉立目的说，“你到这里发什么疯？赶紧给我们回家去。有什么话回家去说，别在这儿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了，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你是谁呀？敢跟我发号施令。给我滚回去！” 年轻女人咬着牙跺着脚说，“我这辈子倒的是什么霉呀？给你这个窝囊废当媳妇儿。”说完一边哭一边走出了村委会。 马铁锁陪着笑脸，对方大美和钱军说，“二位教授。让你们见笑了，刚才那个是我媳妇。农村人，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更不会说话。请你们多担待一些。” 马铁锁的话还没有说完，有几个村民气囊囊的，又吵着进来了。为首的一个人指着马铁锁的鼻子说，“马铁锁，你算不算男人啊？你和你自己的女人发威，算什么能耐呀？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们老刘家没人了。小翠的娘家人都在这儿呢，你欺负我们家人就不成。” 几个人上来就要拉马铁锁的领子。 谁知道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刚刚跑出去的刘小翠，要飞奔而回。站在马铁锁的面前，冲着要和马铁锁动手的人嚷嚷起来，“三楞子，你耍什么魂呢？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啊？你还要跟你姐夫动手。” 三楞子说，“姐，我不能让他欺负你呀！” 这个时候，刚刚离开的马长庆一伙人又回来了。马长庆对三愣子说，“三楞子，你可别撒野。这可是咱们的村委会，你要敢动马铁锁一个手指头。我们老马家的人绝饶不了你，你别觉得你们老刘家有人。我们老马家人更多。” 两伙人有点儿要斗气的意思，局面马上就要眼看着失控了 27出事儿了（十九） 局面马上就要眼看着失控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震动了全场。 “你们当着外人这么闹，不怕被人笑话吗？”说话的人是一个须发洁白的老人。 马铁锁看见老人心里一颤，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老秦爷爷。你看看这些人，真的是没素质。不管是什么场合，都这么闹着没完。” 老秦爷爷说，“我你作为村主任，难道就任由你的家族在这里胡搅蛮缠吗？现在你们老马家和你媳妇儿的娘家要打起来了。你还在这里无动于衷吗？屁大点儿小事儿，天天吵吵嚷嚷，你们不觉得丢脸吗？我听说今天下午你们把农科院来的人给打了。到现在还围着人家不放。你们自己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这是一个正常的人应该干的事儿吗？我们村子为什么这么穷？还不是因为让你们给闹的呀。” 马铁锁被老秦爷爷一说，脑袋蔫了下来的。 刚才吵吵嚷嚷最凶的马、刘两家的人也都默不作声了。 老秦爷爷用眼睛扫一下全场，那威严的目光，看着这些人心里都默默的发抖。 老秦爷爷走到马长庆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长庆，我和你爸爸是最要好的兄弟了。现在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这个老叔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愿意听吗？” 马长庆支支吾吾的说，“老秦叔，我们错了。你老人家就别说了。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还不行吗？” 老秦爷爷声音很低的，对马长庆说，“你知道错了，这是好的。但是最开始就不该闹啊。人家农科院大老远到咱们这儿来。是因为咱们穷人家来帮助咱们的。你们不但不领情，还打了人家的人。你们做的这叫人事儿吗？还理直气壮胡搅蛮缠。丢不丢人呐？管好媳妇儿，管好他那张破嘴。” 老秦爷爷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瞪了二婶儿一眼。 二婶儿头都没敢抬。 马长庆这些人灰溜溜的从村委会走了。 刘小翠和他的娘家人一起也从村委会里溜了。 老秦爷爷看着他们的背影，转回头来，对方大美和钱军说，“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让你们见笑。山旮旯里的人没见过世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都是让穷给闹的。你们来了就好了。还拜托你们千万不要灰心啊！这里的老百姓大多数还是好的。虽然有个别人糊涂，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你们是为大家好呀。” 钱军握着老秦爷爷的手说，“老爷爷，让你们受苦啦。世界在变化。大山外面的世界正在突飞猛进，大山里的村子还是一如既往。解放都已经60年了。改革开放也快40年了。这里的人们还生活在贫困线上。还在为生存挣扎。这不是你们的错。这是被时代遗忘的角落呀！现在党的政策好。脱贫攻坚开始了。现在的扶贫叫做精准扶贫，一个也不能少。我们要团结大家一起奔小康。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坚持的。” 老秦爷爷的手有点儿颤抖，因为钱军的这一席话让他很激动。老人家高兴的说，“你这么说，我真的是很高兴呀。想当年我们这里就是老根据地。老八路的精神深入人心。我们要坚定不移的跟党走。现在政策好了。我们这个山村也会逐渐的变化。要让老百姓得到真正的实惠。还是盼望着老八路回来呀？” 方大美被老人家的这一席话说的很激动，老百姓心里的呐喊，让方大美心里热乎乎的，不知不觉的，眼圈已经湿润了。方大美很诚恳的说，“老秦爷爷。您就放心吧。我们这次来是实实在在的要和乡亲们一起进行脱贫攻坚的。这一次老百姓不过上幸福生活。我们就不会离开。我们农科院有很多好的东西。只要老百姓愿意，我们都愿意拿出来支援大家。我们不仅有好的品种，而且还有科技转化成的生产力。拿出这些产品，在市场上一定会有竞争力的。古老的小山村一定会焕发青春。” 老秦爷爷高兴的说，“咱们的总是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有了农科院提供的优良品种。我们的产品一定会热销的。有了好产品还怕卖不出好价钱吗？你们这回可是实实在在的给我们大家带来了福音。无论个别人怎么捣乱？我们大家一定维护好你们。绝不能再发生挨打的事件了。” 马铁锁也附合着说，“不是因为我工作不细，引起了村民的误会。责任全在我。带头闹事儿的人也是我们马家人。为村委会的主要领导，我是左无旁贷。我也辜负了齐大志书记的嘱托。下一步工作我一定做得更扎实，更深入，绝不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正在这个时候，村委会外一生喇叭响，一辆汽车停在了村委会的门口。齐大志脖子上挂着绷带。从车上急急忙忙的走下来。驻村干部小洁，从另一个门子下来以后跑着来到齐大志的面前。一只手搀扶着齐大志。被齐大志一下子就甩开了。 齐大志大不留心的踏着村委会的台阶，进了村委会。一眼就看到了方大美和钱军。 齐大志面带愧色的说，“方博士，钱教授让你们受委屈了。都是我齐大志，没有做好工作呀。您的学生怎么样？伤重不重？马上的去看看。” 方大美对齐大志说，“齐大志，你怎么来啦？” 马铁锁说，“是我，发生了这么大事儿，是我向齐书记汇报的。” 方大美和钱军，不约而同的瞪了一眼马铁锁，钱军说，“齐大志，你这刚做完手术没两天。怎么就不管不顾的从医院跑出来了？张静呢？我们不是让他看住你吗？” 齐大志诚恳的说，“教授，博士，我没事儿，这点儿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是不让我来，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再不出面就不好了，如果事情进一步恶化，会伤害到农科院统治的。扶贫攻坚战还没有打响。农科院同志要是受了伤，那才是最大的损失呢。伤了帮我们扶贫的科学家，传出去，松林陀可真是臭名远扬了。” 齐大志转过身，对老秦爷爷说，“爷爷，您老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啊？” 钱军说，“多亏了老秦爷爷。如果不是老秦爷爷从中说和，那些人还在纠缠不清，他们根本不听马主任的。是老秦爷爷上前质问他们，他们才理屈词穷。老人家一波一波的质问他们。那些人无言以对，才灰溜溜的走了。一拨人就是马主任的本家。另一拨人是马主任媳妇的娘家。他们根本不听马主任的。而是老秦爷爷做的工作。” 齐大志对老秦爷爷说，“谢谢您，爷爷。” 马铁锁赶紧的表白，“齐书记。我也苦口婆心劝了他们很长的时间。硬的软的全死了。他们竟然是软硬不吃，胡搅蛮缠。最后我跟他们急了都没有用。这些人太保守了。将来一定抓住挑事儿的马长庆。给农科院的同志们出一口恶气。” 齐大志严肃的对马铁锁说，“马主任，农科院的同志还没有来，我就叮嘱你了。你不但没有做深入细致的工作，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现在你还要对马长庆怎么样呢？你还嫌事儿不够大，还要火上浇油吗？非要让村民和农科院同志对立，对我们的工作有好处吗？我不知道你是没有长脑子，还是故意的。” 马铁锁还要分辨。 村委会门口外又响了一声汽车喇叭。 一辆越野车停了下来，齐大志的顶头上司杨梅从车上下来。也大不留心的走进村委会。 齐大志抬头一看，是杨局长来了。赶紧的打招呼。 齐大志，“杨局长怎么把你也给惊动了？” 杨梅说，“你们马大主任跟我汇报。说是村民和农科院的同志打起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吗？”杨梅严肃的对齐大志说，“你这个人向来是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也很差。出了事儿不说汇报。身上还带着这么重的伤，做了手术没两天。你回来干什么？你赶紧回医院去给我养伤，这里的事儿你就交给我。你怕我委屈了农科院的同志们吗？” 方大美也劝说，“齐大志听杨局长的话，赶紧的回医院好好的养伤。这边儿天塌不下来，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们几个人顶着呢。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们大家呢？” 齐大志笑了笑说，“杨局长。你就别生我的气了。方博士和钱教授来了以后还没吃饭呢。到饭店刚安顿下就知道这边儿出事儿了。颠簸了几个小时，直接来到咱们村子里，又碰上这件事儿。两位大专家到现在还饿着肚子。我们真的是无言以对呀！” 杨梅问方大美，“博士，你和教授还没有吃饭吗？” 方大美笑着说，“我们都忘了吃饭了。也奇怪了，这里的空气好，我们肚子也没有提意见不是挺好的吗？” 老秦爷爷颤抖着说，“两位专家。如果不嫌弃，就到老头子家里吃饭吧。我们家老婆子这个时候肯定把饭做好了，等着我回去吃呢。你们要是跟我回去吃饭，得把我们家老婆子乐坏了。你们愿意不愿意呢？我可是真心实意的呀。” 杨梅开玩笑的说，“老爷爷，只请这两位专家吗？是不是做的饭不够，我们大家去了就不够吃了？” 老秦爷爷说，“粗茶淡饭要多少有多少，全去。” 大家一看老秦爷爷这么坚定，都高兴的笑了。 松林陀村委会里，从刚才的剑拔弩张，已经转化为大家和谐的气氛了。 28出事儿了（二十） 老秦爷爷方大美和钱军回家去吃饭了。 村委会里就剩下齐大志，杨梅，小洁和马铁锁了。 杨梅先发言了。 杨梅说，“今天发生这个事情，到底说明了什么？” 马铁锁说，“杨局长啊。这还能说明什么？这就是村民素质问题，这个村子长期处在封闭状态。人们不走出这座大山，坐井观天。只是看眼前自己这点儿利益。小农经济保守思想就是集中的体现。别看今天闹事儿的，这几个人都姓马。也不仅仅是老马家的人保守。这个村子里老人们有哪个不保守的呢？所以我们下边的工作一定会更深入，更细致，不会再出现今天类似的情况了。” 小洁说，“马主任，我还真是佩服你了。你说一说哪一次开会你都是坎侃而谈。说问题能说到关键部位。找差距能找出一大堆。什么小农经济？什么保守思想，你动不动就不离口。这些是我们发生事情的理由吗？既然我们知道他们存在着小农经济思想，在行为上，思想上都很保守。为什么工作上就不能够进一步的深入呢？农科院同志来这里。刚刚开始工作，就发生这样恶性的打人事件。难道你作为村委会主任就不好好的想想？你应该负什么样的责任吗？” 齐大志说，“要说责任，应该我来负这个责任。我是村子里的一把手。出了任何事情都应该我来付这个领导责任。今天这个事情发生不是好像是一个偶然。实际上这种矛盾冲突是必然的。其实我们大家对这种矛盾冲突早已经有思想准备了，就是没有深入的去做工作，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 杨梅说，“齐大志，你也不要大包大揽，说什么你应该负主要责任，你人还在医院呢，你负什么主要责任呐？不过今天我们先不追究责任。为了配合好农科院同志的工作，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不是说这件事儿就不追究责任了。而是当务之急，不是追责任的时候。顺顺当当的开展工作，把中试基地建设好，这才是我们当前最重要的任务。连化验的土样和水样都会出这么大的问题。土地流转的难度有多大就可以下而知了。所以我们这些人要认真的研究对策，把工作做早一点儿。做的更深入一些。这就是真抓实干。” 马铁锁，“我提醒一下行不行？” 齐大志说，“说吧。我们开会不就是为了研究下一步的工作吗？知无不言。” 马铁锁说，“一上来就说土地流转，会不会一下子就炸了锅呀？毕竟前几中土地流转的事儿还没有解决掉。一部分村民当中提到土地流转就摇头。我们这第一脚是不就是一下子就踢到铁板上了吗？我们后边的工作就没法儿做了。” 杨梅皱着眉头纹问，“你们村子以前进行过土地流转吗？有什么遗留问题呀？” 马铁锁说，“那我就向领导汇报一下吧。前几批扶贫干部在村里都做过土地流转。来一批人做一次土地流转。目前为止已经流转了四次了。乡亲们上当受骗的感觉一直都很重。所以这次你来了以后，我们俩定的默契，就是先不说这土地流转的事儿。先把前几批扶贫干部土地流转的尾巴，做好善后。然后项目再说土地的事儿。” 杨梅问齐大志，“齐书记，怎么回事儿啊？” 没等齐大志发言，住村干部小洁就说了，“杨局长，我来这个村子比齐书记要早三年。情况我了解的比较深入。所以还是我先跟你汇报一下。” 松林陀村已经来过两批扶贫干部，齐大志他们是第三批。 第一批扶贫干部进村以后，联系了一批中草药的经销商。与他们签订了合同。组织村民流转土地。并以集体主导，利用脱贫扶持资金做中草药的种植项目。 由于扶贫干部都是外行，又没有请一个长的技术人员常住在村里。直接指导群众种植种草药。农民就像种菜，种粮食一样种植种草药。有些中草药还和粮食作物间作。那两年由于山上干旱，雨季以前虫害比较严重。为了防治虫害，村民们按照原来的习惯，喷洒了农药。几次发现病虫害，都是喷洒农药，才治住了虫子。 那一年中草药因为在山上第一次试中，选择的品种也适合高海拔地区生长。所以几种中草药涨势都很好。到了收获的季节，也确实取得了大丰收。 经销商们就把中草药的样品取走，进行化验了。化验的目的就是看一看这些人工种植的猪草药和野生中草药的成分有没有差距？药效会不会不一样？这两个指标都很好，药效不错，有效成分并没有减低，而是基本相当。 但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故。由于人们用化学农药防治病虫害。中草药里农药残留超了国标。国家对食品，对药品有着明确的国家标准。农药残留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对于食品是一个等级。对于药品是更严格的一个等级。所有的中草药都超过了这个标准。 经销商门一看化验结果就傻了眼。纷纷找到松林陀，像村委会索要当初付出来的定金。而且要撕毁合同。 土地流转的资金是由扶持政策出的。但是中草药种植的种子却是有商家提供的。经销商们不仅要要回自己的定金，还要让村委会出种子钱。两笔资金加起来，也有70多万。松林陀的集体经济基本上等于0。村委会的干部都是由乡政府补贴的。驻村干部都是由原来的单位支付工资的。集体账面上的钱，也就是几万块钱。面对着经销商们70万元的债务。驻村干部和村委会确实是没辙了。 经销商们把松林陀村委会告上了法庭。 虽然经过法庭的调解，双方风险共担，双方签订了和解书。但是和解也要求松林陀的村委会赔偿药商们35万元。这也是经销商们看着村委会比较穷的份儿上，退而求其次了。乡政府筹集了一部分资金，偿还了一部分。至今还欠着部分经销商十几万元。 这一次土地流转，老百姓的土地流转金都付了。村民们确实得到了实惠。村民们种植中草药的工资性收入，也提前预支了。确实有一部分村民因为这个项目脱贫了。但是这个项目中途夭折了。也让这些脱贫了的村民很快又返贫了。第一批扶贫干部的工作，就这样夭折了。而且给村委会留下了十几万元的债务。 这一次种植中草药的失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也出乎于村民们的希望。扶贫干部确实是兢兢业业为老百姓精打细算。请专家，好政策，引经销商。工作一步一个脚印儿，很扎实。中草药也很适合松林陀的土壤和气候。取得了丰收。 农药残留成了拦路虎。这是一个极其严肃的科学问题。驻村干部在前期也特别注意这件事儿。但是村民为了中草药长势更好，或者是产量更大一些。特别是追求外观的好看，而忽略了农药残留。有的村民甚至背着驻村干部去打药，防治病虫害。 驻村干部不是不讲科学，而是几个人照顾不过来所有村民。你看住一个，看住两个，你看不住所有的人。而村民们因为自己的愚昧，不科学，追求外观，追求产量而忽视农药残留，对中草药是一票否定的指标。最后因为农药残留的问题，致使项目完全失败。 对于驻村干部的打击是一次性的。但是对村民的打击却是致命的。本来满怀希望脱贫致富也让人看到了希望。抓住了希望的尾巴。却没想到脱贫致富竟然是这样的男。一不小心就让这幸福飞走了。就让这财富化为乌有。就让各方面都失望了。 一批驻村干部是两年，而这两年里，所有的干部都挺住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和热情。换来的是愚昧打败了自己。从根本原因说，没有转变观念，没有跟上时代的发展。更没有进行科学的对策，才是这次失败的关键性原因。 群众看党员，党员看干部，干部看支部。村两委班子的软弱才是贫穷和这次项目失败的最关键因素。虽然经过了村委会的换届选举，村支部的换届选举。村两委的领导班子却因为缺乏足够的候选人，而当选的人基本上又是原班的人马。 老支书责任心很强，但是身体不做主。在做候选人的时候，就像乡里面提出来了。但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勉为其难。还要让老支书挂帅。精力和体力让老支书没有很好的履职。不是不想好好的履职，而是疾病把他击倒在床上了。 马金锁正在这个时候上任第一届村委会主任。20岁的年龄正是年轻力壮，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选择他作为村委会的主任，也是想让他发挥年轻人冲击力。带领村委会一般人等，在脱贫空间上下一番功夫，让老百姓看到希望。 就在大家满怀着希望的时候，第二批驻村扶贫干部又进驻了。这一次扶贫干部吸取了上一次扶贫干部的经验教训。与村委会紧密的配合，对村子的情况进行详细的了解。并将所有的贫困人口登记造册。根据贫困人口的情况进行两条线管理，一条线就是贫困线，针对挣扎在贫困线上的村民的情况。制定针对性的政策。一家一户一个对策。一个人一个措施。党员连续贫困户等等，这些措施都是吸取了前任的教训，吸收了周围的经验。 谁知道在土地流转的问题上，他们又栽了一个大跟头 29出事儿了（二十一） 驻村干部小洁，详细汇报了驻村扶贫干部，在土地流转上，走过的弯路。 小洁还要进一步介绍第二次受到的挫折。 杨梅局长打断了她的汇报。 杨梅，“时间的问题。第二次受挫折的详细情况，我们以后再研究。当务之急就说，土地流转能不能够进行？齐大志，马铁锁，你们两个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下一步农科院进驻，建立菊花中试基地这个项目怎么进行？能不能进行？是不是就卡在了土地流转上？现在方博士的团队已经到了。我们怎么答复人家呢？人家可是我们请来的呀。” 齐大志，“杨局，之前我和马主任确实有过约定。鉴于前两批扶贫干部在土地流转上出的问题，暂时先不做土地流转。那个时候是因为没有好的项目，也没有我们要解决村里问题的方向。现在不一样了，农科医院带来的项目，确实是好项目。那么土地流转问题无论有多么的困难，我们必须解决。让这么一个好的项目落户下来。成规模的生产新品种。让老百姓尽快的贫致富。这是名副其实的攻坚战。我们村两委一定把这件事儿做好。马主任，你有没有这个决心？” 马金锁，“既然齐书记下定决心了，我们村委会一定在支部的领导下，把这件事儿落实好。” 杨梅，“你们两个别说我说话不好听。你们把这件事儿落实好，就像今天下午这样乱哄哄吗？群众的情绪给挑动起来了。农科院的人员挨了打。你们村委会束手无策。不好听的没用，拿出具体措施来。你先说能不能解决你老婆的问题？能不能解决你们家族的问题？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说两句好听的，把我糊弄过去有用吗？最后问题还是没有解决。齐大志书记现在住院。这副担子你能不能担起来？马金锁，到底怎么办？” 马金锁，“杨局长。您就放心吧。我们家族的问题我去解决。我老婆的问题我去解决。在这个问题上，如果我们马氏家族出了问题，我负全责。我老婆就是一时糊涂，回去跟他把问题说清楚，这个人还是很开明的。你就放心吧。” 驻村干部小洁，“马主任，你可别嫌我说话不好听。我来这里已经四年了。本来是第二批的扶贫干部。这一次我又主动要求留下来。也呆了将近一年了。别人不了解你，我还是了解你的。你当着大家的面从来都是拥护第一书记。但是你背后做了什么小动作你自己清楚。嗯村子里的人都是你的左邻右舍。大部分人都是你们马氏家族的。他们过着贫困的生活。难道你不着急吗？这是实实在在的。来不了半点的马虎呀！今天你当着我们的面向杨局长做了保证。你可不能像以前一样，这边儿保证那边使绊子。” 小洁直来直去的话语，马金锁推上了尴尬的境地。马金锁的小脸蛋一阵红，一阵白。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一点儿都不给自己留情面，把事情说的这么直白。但是，又无法辩驳。几年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正是像他说的一样吗？ 马金锁硬着头皮说，“小洁你也不要接着门缝看人，把人都给看扁了。人总是要进步的。我也一样，随着事情的发展，认识的提高，当然我要改变了。脱贫攻坚的问题是当务之急。这一次农科院给我们带来的项目确实是好项目。人家带项目，带资金，就等着我们把土地拿出来了。这么好的事儿，我再办不好，我这个村委会主任就不能再干下去了。如果出了问题，我辞职。” 杨梅看见马金锁把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赶紧的打圆场说，“是啊，什么问题都有一个认识的过程。原来对这个问题认识不够，现在提高了就落实到行动上。马主任，你今天表态很坚决，而且不给自己留后路，这就对了。希望你带领村民完成脱贫攻坚任务。这是公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儿，马虎不得。我们大家看你的行动。” 马金锁，“咱们现在需要说点儿具体的问题。土地流转到底流转多少？花卉中试基地到底要发展到多大的规模？既然叫做试验基地，会不会有不成功的成分？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们怎么来应对？村委会账上可是没有什么钱。一旦出了问题赔偿村民，咱们可拿不出来。这就看农科院有没有把握了。” 杨梅，“他们的方案我看过了。人家的初步方案说的是很客观的。虽然叫做中试基地，不是做实验，而是规模化生产。就是把成功培育的品种在我们这里规模化生产。把科研成果转化成生产力。新品种的菊花在市场上很有竞争力。经济效益是绝对能够保证的。试验的成分是在规模化生产中，看看还存在哪些问题。以此制定地方标准。生产技术规程等等。根本就不是你脑里那个概念，还做什么实验？” 齐大志说，“如果我们没有脱贫攻坚的任务。人家没必要在我们这儿建立这个基地，农科院本身自己有基地。方博士为了帮助我们打赢这场脱贫攻坚战，把他一系列的品新品种，全部放在我们基地里进行生产。而且项目本身还带着一部分资金。需要我们做的就是土地流转。还要组织一些贫困户进入基地工作，那么他们既有土地流转的收入，还有工资是有收入。基地初步建设为2100亩。我们村子所有的工地加起来也就是这个数量。一次性解决劳动力就业，300多人。就是说村子里凡是有劳动能力的都可以到基地来打工。这300多人仅仅靠工资性收入就能够脱贫。马主任，你还能够找到比这更好的项目吗？” 马金锁，“我觉得这里边最大的问题就是销售问题。这么大一个基地生产这么多花儿，卖给谁去啊？农科医院的团队就是科研团队，他们根本不是销售团队。这么大量的产品上市，没有营销策略，没有专门的销售队伍。将来早晚出事儿。这个问题，不得不考虑。即使是人家在这里做基地的时候，能够帮我们销售一些。将来人家走了呢。谁来做这个销售？这个时候不解决销售问题。将来这个产品成为我们自己产品的时候也得要解决销售问题呀！” 杨梅，“马主任，这一次你说事儿说到点儿上了。扶贫攻坚是有年限。但是我们将来要打造菊花文化，菊花产业是没有年限的。前期我们靠着农科院可以更稳定一些。但是不能够永远靠人家。我们在跟着人家干的同时，要打造自己的销售队伍。这是一定的。” 齐大志，“既然在我们这里建设这个基地。村民当然是主力军，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都要以我们的村民为主体。农科院在这方面会加大培训力度的。这件事儿对于我们来讲是一个新鲜事物。一边干一边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生产方面的技术问题逐渐解决。销售的环节和知识也要逐渐的学习。将来我们培养自己的销售队伍，销售人员。让这个产业做大做强。所以除了组织村民参与基地建设以外，更主要的是要加强培训，让他们从外行变成内行。” 马金锁，“齐大志书记现在还住在医院。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儿我都要管。这件事儿我看让小洁同志负责起来。土地流转的事儿，我配合他。招收工作人员的事儿，以他为主。这样我们责任到人。做起事儿来就更好办了。” 杨梅，“小洁同志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了。年轻，有文化，有干劲儿，在村子里已经参加两批工作队了。对项目本身研究的也够深，对村子的情况了解的也够透。而且有干劲。齐大志和马金锁，你们抓全盘。小洁同志把其他工作放一放，原来负责的工作调整给别的驻村干部。专门抓基地建设。” 小洁，“既然领导这么看重我，我就把它干好。” 干部们正在研究基地建设的事，村会计于明白慌慌张张的进了村委会。 马金锁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就问，“于说，你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儿了？” 于明白，“你们赶紧去看看去吧。外边又打起来了。” 几个人从桌子旁边站起来，赶紧的出了村委会，在村子的打谷场上，马长庆和刘三愣子，正在大声的叫板。 30出事儿了（二十二） 马长庆和刘三楞子两群人从村委会出来以后，本来各自回家都已经相安无事了。 马长庆的媳妇儿二婶子，知道干部们正在讨论。她本身就有听墙根儿的毛病。这一次犯了好奇心。所以就绕到了村委会后边，听到干部们正在讨论土地流转的事情。虽然没有听全，但是土地流转却是听的真真切切。 村子里几轮儿的土地流转，让许多老百姓心里发怵。 二婶子赶紧的去找刘小翠了。 刘小翠受了马金锁的气，心里还没有平复下来。来对马长庆夫妻两个人就看不惯，现在看见马长庆的媳妇儿，二婶子又找上门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问，“怎么？你侄子骂我，你还没有听够吗？到我这里也要骂我吗？” 二婶子陪着笑脸说，“你这个村主任的媳妇儿怎么这么脸热呀？二婶子可是一直对你们家都不错。刚才也是话赶话，何必认真呢？我现在可是要跟你说一件严重的事儿了。有关村主任，你听不听？” 刘小翠斜着眼看着她说，“二婶子，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们家金锁那可是一村之长。当着我面儿，你还敢造什么谣言呢？真是无法无天了。” 被刘小翠儿抢白了一下子，二婶子脸上也挂不住了，“你这个人真的是没法儿跟你说话了。村主任在村委会被人家批评了，我来给你报信。你反而好心当做驴肝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我还不理你了。” 二婶子丢下了刘小翠准备回家。把听到的这些和马长庆在嘀咕嘀咕。 没想到刘小翠儿不吃味儿了。恶狠狠的对二婶子说，“村主任被谁批评了？你怎么知道的呀？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你别觉着是我的婶婆，就装大个儿的。全村上下，谁不知道你是个小广播。你现在还在造村主任的谣。我轻饶不了你。” 在刘小翠的骂声中，二婶子灰溜溜的逃走了。 看着二婶子出了院子，刘小翠越想越生气。正在她生气的时候，他的弟弟刘三愣子来了。姐弟两个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刘三愣子火冒三丈，直接就去找马长庆妻两个了。 刘三愣子来到了马长庆家，发现这两口子都不在家。 刘三愣只能够气哼哼的从马长庆家里出来了。 正好迎见刘家一个人。那人问三愣子，“怎么生那么大气呀？你到马长庆他们家干吗去了？” 三楞子说，“他那个媳妇儿完全就是一个挑拨是非的。刚才在村委会，我们已经打了一架了。没想到他没结没完，还敢去找我姐姐。我能够轻饶的了他吗？现在他们不在家。等我找到他们再说。” 那人对三愣子说，“我看到他们夫妻两个人都在打谷场上呢。” 刘三愣不由分说，气哼哼的向着打谷场走去。 看着刘三愣气哼哼的样子，那人就觉得要出事儿，赶紧的，从刘姓家族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去追三愣子了。 刘三愣子来到了打谷场。正赶上二婶子和马长庆说土地流转的事情。 刘三愣子冲着马长庆夫妇说，“本来觉得没什么事儿了。你们老马家人还没结没完。你那个长舌妇的媳妇儿还去找我姐姐算账。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呀？是不是不打一架就没完没了呢？有种的你就直接奔我来。看你三爷爷是不是怕你们？刘小翠儿是我们家的姑奶奶。你们老马家要想给他气受，那是坚决不答应。” 刘三愣没头没脑的一通乱骂，马长庆夫妇两个人也上了肝火。 二婶子跳着脚子就骂，“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刘三愣子。见了面儿你也应该喊一声叔，叫一声婶儿。那个事儿已经过去了，我找刘小翠儿是说村长被人欺负了。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刘小翠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狗急跳墙啊！” 一口一个狗。二婶子拿出了骂大街的架势。因为二婶子明白，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刘三愣子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好男不跟女斗。自己骂了他，他也不敢还手。这就是做泼妇的优势。既骂了人气了人，又讨了便宜。 刘三愣被二婶子骂的眼冒金星，细的满脸通红。又不能够和一个妇女动手，也不能够和一个老娘们儿对骂。刘三愣子完全处于被动之中。就像一个热锅的蚂蚁。 刘小翠和刘家的人这个时候赶到了。看到自己的弟弟吃了亏。刘小翠儿，哪里肯善罢甘休呢？ 刘小翠看着二婶子口吐白沫，骂个不停，就赤膊上阵了，“二婶子，我们是晚辈。不管怎么样，都要将你一生二婶子是。可是您老人家为老不尊呐。平常张家长李家短，是全村有名的小广播儿，大喇叭。今天造谣，已经造谣到我们家身上了。我兄弟好言相劝，你却骂翻了天。像你这样为老不尊的人，怎么能够让人家尊重你呢？” 二婶子本来骂刘三愣子已经出了一口气，被自己的侄媳妇儿指着鼻子教训，蛮横劲儿又上来了，“刘小翠，我可是给着你面子的。看在马金锁的面子，不跟你计较。为了你兄弟，你是什么脸都不顾了。你说我怎么叫为老不尊了？马金锁在村委会被大干部批判。我跟你报个信儿。这也是我做选择的分内之事。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让你兄弟来找我们打架。你怎么好赖不分，香臭不分呢？” 刘小翠儿也是不让分毫，就像一个斗红眼的公鸡一样，高升的对二婶子说，“你做婶子的？你有做婶子的味儿吗？你大庭广众之下就敢造谣。我们家马金锁怎么得罪你了呢？你来给我报信儿。你这是到处宣扬马金锁不管事儿了。被人家批评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只有你自己知道。还到处有脸说你是马家的人。我真是替你害臊。老马家怎么产生你这么样一个不知羞臊的人呢？” 马长庆一看自己的女人占了下风，过来帮腔说，“侄儿媳妇儿。消消气儿。你们娘俩在这儿吵闹，人家谁看着高兴啊？咱们老马家。和你们老刘家都没有光彩。有什么事儿咱关起门儿来，慢慢儿的说。想着在外面高声大嚷的，你一句我一句，话赶话，哪一句说的不是伤感情的话呀？越生气越说狠话。将来咱们一家人还能不能做下来了？你二婶子做的有什么不对的？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咱们不在这儿吵了，回家慢慢儿说去，行不行？” 刘三愣子一看马长庆软了，心里暗暗的高兴，嘴上却不饶人，“马长庆，你别假充好人了。你们两口子谁不知道啊？一唱一和，狼狈为奸。怎么啦？现在你去吃穷了吧，怕丢脸了。怕丢脸，别干丢脸的事儿啊。还是那句话，我姐姐不会受你们老马家的气。谁要敢欺负我姐姐，那她是错翻了眼皮了。不管你是二叔还是二婶子。告诉你都不好使。我刘三愣子眼里不揉沙子。想遮遮掩掩，把你们的丑事遮盖过去。你是赤心妄想。当着乡亲们的面儿把话说明白喽。你再给村主任造谣，我也不轻饶你。如果你们再敢欺负我姐姐，我们老刘家也不是好惹的。” 刘小翠本来被马长庆给说活了心眼儿。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刘三愣子管不顾的又骂上了。当着这么多人阻止他，那就显得老刘家离去吃穷了。 马长庆毕竟是岁数大一些，看见自个儿的媳妇儿又要上学去对骂。一把就被马长庆给拉住了。马长庆陪着笑脸对刘三愣子说，“三楞子，我可是在跟你说好话，你可别再这样。咱们两家是亲戚。那可是实在亲戚呢。这样闹来闹去，那不是让外人看热闹吗？我马长庆在这里给你赔不是，都是你二婶子头发长见识短惹的祸。咱们不在这儿闹了行不行啊？” 三楞子一看马长庆对自己也说了软话，这个愣头青有点儿得理不饶人了，“你说了是你媳妇儿头发长见识短惹的祸。那就得当着乡亲们向我们老刘家陪你道歉。像我姐姐陪你道歉。不然的话这个事儿咱们没完。你还别觉得你们老马家人多势众，我们老刘家人数也不少，不怕你这个。” 三楞子把双方打架的成绩提高到了，老马家对阵老刘家。 旁边看热闹的，那是不嫌事儿大。 其中一个老马家的婆娘说，“三楞子，说什么大话呢？你们老刘家就那几个人，怎么能跟老马去比呀？还不是想当年你们老刘家为了巴结老马家，把你姐姐嫁给马金锁的吗？” 另一个老刘家的婆娘说，“你在这儿放什么屁呢？分明是你们家马金锁死追活追追求我们家刘小翠。你看看，想当年你们家送来的彩礼，在全村可以说是头一份儿了。现在怎么变成了我们老刘家巴结你们老马家了呢？可真能够给你们老马家脸上贴金。我们刘小翠，在十里八村，谁不说是最漂亮的？现在就站在你们面前，虽然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哪一个姑娘媳妇儿能跟我们家小翠儿比？你看到脸蛋儿，你看那身条儿，我们要敢说第二，谁敢说第一呀？” 又一个老马家的婆娘说，“你说的没错儿。我们老马家出了那么多的聘礼，娶了你们老刘家的姑娘。我们两家就应该是实在亲戚。干嘛这么剑拔弩张的对着骂呢？别说我们两家是实在亲戚了。就是乡里相亲的，大家也应该以和为贵呀。” 刘三愣子大声说，“要不是你们老马家欺负我姐姐，给我姐姐气受。要不是马长庆的婆娘到处去宣扬马金锁的不是，给村主任造谣生事。我们两家能够打起来吗？现在讲和气了。你们老马家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整个儿松林陀全程你们家一家的了吗？” 正在这个时候，马金锁陪着他岳父刘高青山，也就是刘小翠儿和三愣子的亲爹来了。 刘高山走过来，不由分说上去就给刘三愣子一大嘴巴。 刘三楞子被打的头昏脑胀，捂着腮帮子在那里发愣。 刘高山大声的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回家。” 周围的人一看刘三愣子的狼狈相，有说笑的，也有替他打抱不平的。人群里你一嘴我一嘴，议论纷纷。 在旁边的刘小翠，看到自己的弟弟受了委屈，心里十分难过，眼泪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马长庆一看刘高山动手打了自己的儿子，心里暗暗的高兴，嘴上却说，“高山大哥，别跟我们计较。我们家的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让三愣子和小翠儿生气了，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马铁锁对众人说，“大家赶紧算了。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各回各的家。” 一场街头泼妇骂大街的闹剧，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31出事儿了（二十三） 打谷场上，人们纷纷散去。 杨梅问齐大志，“齐大志，这样的场面在这里多吗？” 齐大志不好意思的回答说，“局长，让您见笑了。这么多年松林陀，广大人民群众挣扎在贫困线上，不免心中积攒了很多的怨气。动不动就吵架，已经成了这里的常态。其实都是芝麻绿豆那么大点儿的事儿。更何况好多事情都是子虚乌有。人与人之间不信任感特别的重。所以误会就经常发生。骂街吵架的事儿是家常便饭。我刚来这里没有多长时间。对于这些不良的习气还没有时间抓。最近我们正在制定乡规民约，扭转这种不良的局面。” 杨梅，“齐大志，你作为第一书记应该首先，抓好风气。为什么上级一再的强调扶贫先扶志？这个字可以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志气的志，不要自暴自弃，要树立雄心。要敢于脱贫。敢啃这块儿硬骨头。另一个字就是智慧的智。要想在村子里把新鲜事物做起来，必须开民智。一个愚昧的村庄怎么能够走上现代化的道路呢？像他们现在这种泼妇骂街，动不动就聚集闹事的情况。不从根本上扭转是解决不了这个村子发展问题的。这种场面经常有哪一个企业敢来？哪一个生意人敢来呢？所以说你要尽快的抓，抓到根本上。” 小洁，“杨局长，您说的太好了。我来这个村子四年多了。这种骂骂咧咧的风气一直都没有扭转。你是村子丰收的时候，还是人家办起事儿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些人骂骂咧咧的。好像这个社会，这个村子所有的人都欠他们似的。顺心的时候还好办，不顺心的时候就骂街，打架。这种局面不扭转。什么事情都做不成。风气的环境对农村的发展很重要啊。” 马金锁，“村委会也不是没有做工作。但是这些人就是这样的素质，你能怎么办呢？又不能打他，又不能骂他，只能引导。解决不了他们素质的问题，就解决不了风气问题。这么多年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辙。你看我那个二婶儿。就像一个小广播。不仅传播谣言，而且挑拨离间。村子里好多人的矛盾，一追查就到他身上了。他就这个素质，怎么办呢？” 齐大志，“虽然我刚来到村子不久，对这个事儿没有高度重视。也是我的认识有问题。今天看到这个场面一下触动了我的心灵。这件事儿我们必须下大力量抓。但是不能着急，不能一蹴而就，要一部分一部分的人进行培训引导。让大家现场开心扉，把怨气倒出来。然后进行产业扶贫。让大家看到希望。实际的就是要让他们有活儿干。就业了，忙起来了，就很少时间传闲话了。就业了，有组织了就有人给他们立规矩了。慢慢的风气就会好转的。” 杨梅，“你这个问题说到根上了。成天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那两亩地忙一阵子。就过去了，成天闲在家里不传闲话才怪呢，不打架才怪呢，有了事儿不骂街，怎么可能呢？所以最根本的还是要解决产业问题。增加就业。不仅是让他们有钱赚，有活儿干。你说的这一点也很重要，就有人管。劳动是有组织的，按照这个组织系统去管理人才。更踏实，更有效。你有的时候说1000遍1万遍不如一条惩罚措施。你比如说你骂一次爹罚多少款？罚款不是目的，丢脸才是更重要的。一定会很快的就扭转这个风气。” 小洁，“杨局长，我觉得罚款这个事儿最灵了。现在大家没有多少收入。将来就业了，有了收入，他们会对这个收入很珍惜的。一旦动用他们的收入，就像动他们心尖的一样，不想改的毛病都会彻底的改变。不是说罚款是万能的，对于他们罚款却是最有效的。立竿见影的，有了成效以后，慢慢的培养大家的习惯。不再骂街，不再打架了，风气自然而然的就好了。所以说唯物主义者认为存在才是根本。物质是第一性的。我们这么做也是唯物主义的。” 马金锁，“那些人多少年了都闲散在家，好容易有个工作有收入了。你要动他那点儿收入。他不得跟你玩儿吗？虽然他自己有缺点，有错误，但是他们看钱比什么都重要。贸然进行罚款会不会起反作用呢？我们不得不防。” 齐大志，“马主任，你考虑问题和大家永远都不在一个频道上。正是因为他们看重钱，所以罚款才有效。但是我们不是罚了款就完事儿了，而是要让他们在这件事儿上想明白。搞出教训，不犯同样的错。如果前怕狼后怕虎，这种风气什么时候能扭转呢？没有具体的措施，做而论道，纸上谈兵。我们大街小巷永远就充满着骂声，我们眼前到处都是。骂街打架的情景。好好的一个松林驼会是什么样子呢？难道这还不能够让你痛下决心吗？” 杨梅，“齐书记说的对。有的时候你就得让他知道疼，然后再慢慢的做思想工作。长此以往，就形成了文明的习惯。村民讲究文明待人，文明接物，相互之间包容。要好好的制定一些深入人心的规章制度。让大家自觉的遵守，开创松林陀的新风。风气扭转了，产业发展了，这才是新农村的新气象。所以我们这次扶贫攻坚，要以产业为抓手，以就业为节点。达到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齐丰收。建设新农村。培养新农民。” 马金锁，“这里的火我们给灭了。大家都散了。当务之急，我们现在还是要去讨论我们最关键的问题。回村委会吧，我们讨论具体措施。拿出了具体的措施，制定了妥善的方案，以后我们必须马上进行土地流转。这局面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几个人又回到了村委会，继续讨论土地流转的问题。 方大美和钱军，跟着老秦爷爷来到了他们家。 老秦爷爷家在一个丘陵的顶端。相对平坦的一块场地上。院墙的周围栽满了树。有杨树，槐树，桑树和柳树。院子里有一颗高大的枣树。房子前面还有两颗挂满柿子的柿子树。整个小院花果飘香。仿佛是松林陀的一个世外桃源。 院子很大，一条通道连着三个院子。 老秦爷爷住在最后一个院子。 他们一边走，老秦爷爷一边介绍说，“我这个院子很大呀。这连着是三个院子。我有三个儿子，一人一处。最前边儿是老大的院子。最后边儿是老三的院子，中间是老二的院子。我们老两口儿和老三一家一起生活。另外两个人每个月给一点生活费。现在三个院子空空如也。三家人都出去打工了，只有我们老两口儿。有的时候到晚上啊，黑压压的一片，心里空落落的。一方面因为幽静，感觉到很凄凉。另一方面也牵挂着三个儿子，和孙男弟女们。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过的怎么样？你说老年人是不是都这样啊？瞎操心。” 老秦爷爷一边走一边说。像是给客人介绍，更像是自己自言自语。有人的时候他说话，没人的时候他也经常这样的说话。 面对着这一位空巢老人，方大美和钱军无言以对。 等到老秦爷爷说累了停下来的时候，钱军不失时机的插话说，“您这房子盖的很讲究啊，雕梁画柱。” 老秦爷爷说，“看出来啦。我这个房子在全村也得说是首屈一指的了。我那个二儿子呀，在古建队儿打工。平时就帮助人家修缮古建筑。雕梁画柱是他拿手的功夫。你别看粗粗拉拉的一个农村汉子。还真是心灵手巧。我们这三个院子盖房的时候，都是他亲自上去画的画儿。你还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方大美说，“他们多长时间回来一次啊？有没有接您去城里玩儿一玩儿呢？” 老秦爷爷说，“每年8月15和春节必须回来。雷打不动。平常什么时候有时间？闲在了就回家转一转。我们老两口儿身体特别的好，不用他们挂念。他们回来就是到他们的院子里收拾收拾。平常我只是收拾大面儿上的，他们自己的东西还得靠他们自个儿收拾哟。长时间的不收拾容易发霉长毛儿。” 几个人说的话已经进了最后的院子。进了院门儿以后，老秦爷爷说，“老婆子来客人了。” 老秦奶奶从屋子里迎了出来，看见真的来了客人就热情的说，“哎呦，你上哪儿领来这么一个大美人啊？看看这个小伙子气宇轩昂的。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这老头儿，你上哪捡来了这一对儿宝贝呀？” 秦奶奶说的话，一下子把方大美和钱军逗笑了。两个人笑的是前仰后和。等笑够了，方大美才和秦奶奶打招呼。 方大美，“秦奶奶好。我叫方大美，是农科院的。我都这个岁数了，怎么还成了一对儿宝贝儿了呢？您说话可是真有意思。看起来你是童心未眠。从外表上可以看出来您老人家鹤发童颜呐。” 秦奶奶说，“不仅长得跟天仙似的，还这么会说话。我喜欢。赶紧的，进屋喝口水。累不累呀？如果累的话，把鞋脱了上炕。” 几个人进了屋子。屋子里边还是老式的热炕头。 老秦爷爷说，“老婆子，别磨牙了。这两位天仙宝贝儿还没吃饭呢。饭做好了没有哇？如果做好了，咱们赶紧吃。人家为了咱们的事儿又生气又挨饿，现在咱们村儿的这个风气呀，真是没法儿说。赶紧的，准备让我们吃饭不？有没有酒哇？我和他们喝一点儿。” 秦奶奶说，“饭早就做好喽。老头子进家门儿就着急。知道你这个脾气。早早的我就把饭菜做好了，捂在锅里呐。今天好像是有点儿预感，做的不少。从早晨起来我就把你捡来的胸膜给泡上了。一盘小鸡炖蘑菇。还有一个大肉炖蘑菇。这两盘蘑菇。别提多好吃了。都是我自己捡回来的松蘑菇。可真是香喷喷的。正是下酒的好菜。还喝老烧锅吗？我给你去拿。” 说话间，老秦奶奶已经把底盘儿菜摆在桌子上了。还特意拿了一坛子烧锅酒。 老秦爷爷说，“两位大专家。原来是客。咱们农村里的粗茶淡饭吃一点儿。不敢说好。但是管饱。我喝这个小烧锅十几年了。不上头。既然老太太炒了松蘑，那咱们就好好的喝一点儿。” 老秦爷爷一边说，一边用酒坛子往四个蓝边碗里，每碗里倒了一点酒。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了. 老秦爷爷端起来酒碗,高兴的说,“家里很长时间没有客人喽。今天迎来远方来的客人。还是两位大专家。我老汉真是三生有幸啊！两位如果不嫌弃我们共饮此杯，不了我欢迎之意。山里人没有那么多规矩。喜欢吃就多吃，喜欢喝就多喝。来来来，咱们碰一下儿。” 几只大蓝边碗碰在一起，发出铿锵的响声。然后几个人都端起了碗，泯了一口酒。 钱军笑着说，“这个酒的味道真的很浓啊。老秦爷爷，您这里全是好东西。松蘑炖大肉，小鸡儿炖蘑菇。这在城里的饭店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呀。今天我可要甩开腮帮子喽。” 方大美说，“闻着就香，吃起来更香。今天我们可是来着了，谢谢你老秦爷爷，秦奶奶。” 秦奶奶，“姑娘，好吃你就多吃点儿。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农村人，你就多上我们家来吃饭。我一定给你做最好吃的东西。千万不要客气呀！就跟到了你们自己家里一样。” 在两位空巢老人的院子里，饭菜飘香，笑声不断。洋溢着人间最美好的气氛。天上的星星，打着眼睛有点儿害羞。月亮嫉妒的藏起了自己另外的半边脸。而这山上的密林，刮起了山谷风。阵阵松涛，给这和谐的气氛送来美妙的音符。 松林陀丘陵上的人家迎来了远道来的客人。 32 密林柔情 方大美和钱军吃了一顿最好吃的农家饭。 老秦爷爷和老秦奶奶，招待他们吃这顿饭的时候，稍微喝了点儿小烧锅。小酒怡情，把这顿饭的气氛烘托的既温馨，又热烈。虽然喝了点儿酒，但是都没有多喝。 野生的油松蘑菇，和市场上买的完全不一样。方大美和钱军仔细的品尝。品尝着大自然的恩赐。平时吃的人工养殖的蘑菇，和天然的蘑菇相对比起来，最开始的味道差不多。但是越是咀嚼原生的蘑菇味道越浓厚。有一股松子儿的香味儿，让人感觉到不一样的感觉。 主食是松林陀特产的旱地玉米做成的菜团子。 旱地玉米小八趟，在农业种子风起云涌的现在，可能只有这深山区的松林陀才保存下来。虽然靠天吃饭，产量不高，但是这品种的糯性是相当好的。磨出来的面做成的菜团子，与野菜味儿相互衬托，让人想起了妈妈的味道。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 风味儿十足，农家饭菜。菜有菜的深厚。饭有饭的亲戚。让女博士张大美找到了乡愁的感觉。也让历史学教授钱军，体会到了诗和远方。同样一顿饭，两个人内心的感觉完全不同。一个土的掉渣儿，一个雅的成趣。 其实饭菜本身的味道是一定的。吃的人的心情却是完全不同。不同背景，不同文化层次的人对一顿饭有着不同的理解。甚至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既有乡土的气息，又有文化的载体。挖掘食品的文化内涵，也成了当今人们对饮食文化的一种追求。 来到这幽静的农家院，在这雅致的乡村气息中，方大美不愿意再打开电视，迎来城市的喧嚣。想过一个不同以往的夜晚。更何况与自己相恋十年的钱军，还陪伴在自己的身旁。 方大美意味深长的对钱军说，“哥，咱们俩出去溜溜怎么样？” 钱军心里为之一振。 这么多年了，在方大美的嘴里，时常对自己的称呼是前老夫子。微信里叫做钱君子。高兴了叫一声钱教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亲切的叫一声哥。这个字就像一个火把。点燃了钱军心里的激情。可能是刚才喝了一点儿小酒的缘故。钱军此时此刻满脸涨红。 钱军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啊，妞儿。” “妞儿”，方大美被前军的这个称呼唤醒了，少女的情怀。 想当年他们两个人刚刚认识的时候，钱军只是叫方大美这个称呼，见面儿就是“妞儿”。一种久违的感觉，唤起了青春的记忆，让资深美女方大美体会到了小女生的感慨。 两个人和老秦爷爷打了一个招呼，手挽着手从小院儿里出来。 月亮羞答答的，藏起了一半儿，露出一半儿，弦月明亮。 星星正在扎堆儿凑热闹，像是天上长了无数只眼睛一眨一眨的闪着荧光。 山村起起伏伏的天际线，勾勒出无比壮丽多姿的曲线。让天和大地之间形成了无缝的连接。暮色在空中游荡。阵阵松涛响起。实习的山谷风带来优雅的动静。窸窸窣窣像是大自然自然迸发出来的美妙音符。 一阵清风，洗透了一对恋人的心情。 点点戳戳的山村灯光，人间的气息，充满了大地。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对男女缓步走上了山坡。 男人拉着女人的手，感觉的女人的温度。 女人的头贴着男人的胸，请听着男人心里的呐喊。 月色，星光， 山影，水声。 小村，炊烟。 小路，恋人。 如果我是一个美术家，把这丰富的元素，饱含着浓厚的感情，泼墨画出一副人间唯美的画面。 这画面构图美。自然是美的。人更美。 这画面色彩美。既有现实中的色彩，又有梦想中的绚丽。 这画面有一种灵动的美。风声，水声，恋人的呢喃。这细微之处的声音让人心动。真正的松涛，狂吠的狗叫，都给予人以心灵的震动。 这一幅画面有多么丰富的色彩。有多少人间的美好？绝不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的。画面虽美，却没有爱情更美。方大美和钱军享受着他们在旷野中的爱情。没有了城市的喧嚣。没有了职场的勾心斗角。在这高海拔的小山村。只有纯净的爱。 小路上，星光下，女人柔声的问男人，“我叫你一声哥，你为什么满脸干红呢？” 山坡上，密林旁，男人用富有磁力的声音回答女人，“妞儿，你从来没有叫过哥，你是第一次，对我用这个称呼。” 女人甜甜的说，“哥，我以后就叫你哥，好不好？” 男人铿锵的回答，“妞儿，我最喜欢这个称呼了。” 女人甜美的说，“哥，那我就叫你一辈子。” 男人感情肆意的回答，“妞儿，那我们就幸福一辈子。” 女人甜蜜蜜的说，“哥，你看这小山村多美呀！” 男人情不自禁的说，“妞儿，有你的地方才是最美的地方。” 两个人柔情蜜意。 这哪里是人间的方大美和钱军？ 这分明是神仙眷侣钱军和方大美。 33 晨光 雄鸡一唱天下白。 方大美在老秦爷爷家的炕头上睡了美美的一觉。院子里的公鸡打鸣的声音，把方大美从梦幻之中唤醒。 方大美就一个感觉，那就是浑身的通透。 睁开惺忪的眼睛，方大美的思绪还在昨天密林柔情缠绕。 和钱军的恋爱马拉松已经跑了十年，也在图书馆里打情骂俏，也在马路上相互依偎。但是，像昨天晚上那样温馨的场面还是第一次。每一对恋人都向往着二人世界的美好。作为常年沉浸在学术领域奔跑的方大美来说，少女的情怀似乎是在另一个世界，她刚刚的找回来。 想起了昨天山坡上密林的幽静，方大美突然间想起了一个好主意。她要带着钱军，再去昨天晚上的同一个地点，体验晨光中的柔情蜜意，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就让她无比的向往。 想法不如行动，方大美向来就是一个行动派。 揣着这份向往，方大美抬起自己浑身的优美曲线，用平常都不怎么穿的连衣裙，让那些优美的曲线更具有朦胧感。 老秦奶奶那个老式的梳妆台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赶紧的洗漱。不管不顾的就冲进了另一间厢房。钱军还在那个房间的炕头儿上，坐着昨天晚上还没有完成的美梦。是昨天晚上美梦的序曲，还是又开启了另一个美梦？ 当方大美闯进屋子里的时候，钱军还在梦里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方大美小姑娘淘气的样子又回到了她的身上。迅速的从老秦奶奶扫帚上转下一根又细又长的小棍儿，然后，在钱军的耳朵上轻轻的骚来骚去。 钱军在睡梦中觉得很痒痒，就用手拍了一下耳朵。转个身又去延续他的美梦了。 看着钱军睡态朦胧的样子，方大美越看越觉得可爱。 少女的童真还没有结束。挠痒痒的效果虽然有，但是没有把钱军从睡梦中拉出来。 方大美索性使用了自己的绝招，用两个手指捏住了前军的鼻子。 钱军在睡梦中，突然觉得憋闷异常。这种憋闷的痛苦，让他迅速的睁开眼睛，一个笑眯眯的小坏丫头在他的眼睛里出现。方大美甜蜜的笑，一下子让钱军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方大美撇着嘴说，“小懒虫，终于把你弄醒了。” 钱军朦朦胧胧的说，“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方大美神秘的说，“你猜呢？” 钱军也有点儿逗方大美，“是不是昨晚上的甜蜜让你难以进入梦乡？” 方大美，“你臭美吧。昨天晚上睡得早睡得好。睡的质量高，当然显得早了。” 钱军笑着说，“你起的这么早，要干什么去？” 方大美，“昨天晚上黑不隆冬？难道你不应该起来看一看山村的日出吗？” 钱军从炕上坐起来，“这可真是个好主意。那你等一等，我赶紧的洗漱一下。” 钱军忙了一会儿，完成了应有的程序。 方大美和钱军两个人的动静，惊动了老秦爷爷和老秦奶奶。 老秦爷爷刚要说话。 老秦奶奶用手捂住了老秦爷爷的嘴。 天下的女人无论多大年纪，就是情商要高一些。 老秦奶奶，她在老秦爷爷的耳朵根儿说，“你这个老家伙。怎么这么讨人嫌呢？一点眉眼高低都没有。人家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儿。把眼闭上接着睡觉。” 老秦爷爷听了老秦奶奶的话，没有出声。 这里的方大美和钱军，悄悄的从院子里找了出来。 昨天晚上来到老秦爷爷家里的时候，已经擦黑儿了。所以对周围的环境没有怎么认真的观察。而昨天晚上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柔情蜜意，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人的甜蜜上，也没有顾得上观察周围的环境。 清晨的新鲜空气，把这个高原深处丘陵上的农家院儿，清晰的展现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这是一座完整的四合院。正房是青砖大瓦房。五间正房，坐北朝南。正房的两侧还一边一间小耳房。东厢房是两间。西厢房有三间。东厢房南侧是门楼。西厢房的南侧是一个室外的卫生间。 从门楼进来，正面是一个影壁，上面是一个用瓷砖拼凑的巨大的“福”字，下面还是贴的瓷砖，瓷砖上是是青山流水的画面，字的两侧只是各种的玉米麦穗儿和水果。显得五谷丰登，山清水秀。 无论是正房还是厢房，盖的都很讲究。 房子的墙面上，青砖到底，全部都是白灰挑缝。真有古建筑那种磨砖对缝的架势。而白灰线显得是那样的灵动。金砖和白缝，组成了既干净利落又落落大方的墙面，正方的房檐下面椽头，画着如意的图案。紧接着吊梅子上就是油漆彩画。画面是三国故事。从东到西是完整的呈现了刘玄德三兄弟，三顾茅庐的场景。 院子正中央，是一个用竹竿儿搭起的葡萄架。 方大美和钱军，穿过了葡萄架，走出了门楼，进入了一个很长的通道。通道的左侧，是老秦爷爷两个儿子的院落。院墙成了通道的屏障。而通道的右侧，是一片果树下的梯田。 晨风吹过，梯田里绿油油的禾苗上，闪耀着晶莹的露水珠。 站在通道上，向右侧看去，透过依稀的树木，小山村一览无余，这个时候有的人家房顶上，冒出了缕缕的炊烟。依稀还可以看见这屡屡的炊烟，缓缓的上升，融入到半山腰的薄薄的云雾层中。 山村的地势高低起伏。山村的人家错落有致。山村的房屋更是各有特色。在绿树的掩映下，不仅十分的洒脱，更有让人进入神仙般的境地的感觉。 清晨，纯净的空气让你感觉到心肺都有一种被洗刷的感觉。呼吸一口这纯洁的空气，所有人都会感觉到浑身的通透。方大美和钱军，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要让上次清晨的洁净，融入自己的身心。 东方虽然有些发白，但是仍然是一片青烟。不知道太阳公公准备怎么样的出场？却不释放一点儿光芒。 方大美和钱军手拉着手走在小路上。方大美轻声的说，“哥，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发现这山村这样的美丽呢？” 钱军说，“是夜幕挡住了你的双眼。这清晨的纯净，让你体会到山村的诱惑，浑身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方大美，“哥，你看远处的山村，在云雾之间，难道不是人间仙境吗？” 钱军，“是啊，这是大自然的馈赠。” 方大美，“我们长期生活在城里的人。早已经忘记了这种宁静。这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宁静。对于我们，真的是一种奢侈品了。” 钱军，“所以许多人都来到这边远的农村，寻找那一份宁静。这不仅是生活的一种新需求。更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长期在城市那种水泥森林中生活，越来越向往大自然的环境。” 34晨光（二） 清晨凉爽的风，把一对恋人，从小山村，吹到了密林。 拾阶而上，步伐轻快而有力。方大美在这甜美的二人世界中，身轻如燕，真的想吃乘风而上了，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来到了半山腰密林之处。 钱军反而追的有点儿费力。 方大美借机奚落钱军说，“哥，咱们俩就差这么几岁，难道体力差这么多吗？” 钱军满脸涨红，稍微的有点儿呼吸急促。方大美笑话她体力不支，进而影射他年纪大了。三十多岁的年龄，是人生最好的年龄，被自己的女友拿来开玩笑，实实在在的伤害了一个男人的心。但是这种无心之故，钱军又生不起气了。 确实是没有方大美那轻便灵巧的身段。而且自己小腹稍微的隆起，男人过了35岁，最容易发胖的就是腹部了。钱军虽然很注意，但是，也避免不了这个地方多几斤肉。平常根本就显不出来。现在爬山就显出了自己的弱势。 长期抓在书斋里研究历史的人，运动量本身就小。现在许多人都喜欢爬山运动。而钱军却是一个乐于徘徊于书斋的人。本来想争气好强，怎奈小腿肚子不给力。就像绑上了几十斤重的沙袋。步伐确实是有点儿沉重。 钱军笑着对方大美说，“博士，咱们两个人是八十步笑百步。我们和人家热爱运动的人来比，确实是差距很大。我们两个人相差并不遥远。当然你的身体比较灵便。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美好的大自然给了你更多的动力。我赞美你的活力。也激发了我的斗志。走吧，我不会被你落下的。” 方大美还是那样轻快的走着，但是明显的放慢了速度，她不想和钱军拉开太大的距离。就像这十几年之间两个人的感情纠葛一样。当自己感觉到特别亲近的时候，故意的拉开一些距离。当自己感觉到相互有一定的距离或者有点儿陌生感的时候，又更亲近一些。 恋爱是情。需要的是热血沸腾。 长期的恋爱是理智。需要把握平衡。 恋爱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激情的爆发。深情的享受。 长达十年的恋爱让两个有知识，有文化，有层次的人，品尝恋爱的味道并不一定全是甜蜜。 钱军觉得和方大美恋爱就是一种哲学的问题。 而今天的哲学问题变得简单化了。那就是在山路上相互之间的距离。 方大美还沉浸在美好的向往之中，所以她的步伐越来越轻盈。 钱军找到了两个人恋爱中最佳的表达方式，所以他的步伐也越来越轻快。 钱军觉得，每一次迈上一个台阶，感情就是另一番天地。 方大美远眺山峰，景色更美好。 方大美回眺小山村，景致更诱人。 钱军自己每迈上一步台阶，就觉得离希望更近一些。 钱军远眺山峰，前景更值得期盼。 钱军回眺小山村，透过薄薄的云雾，正在揭开他神秘的面纱。 远处的山雀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树上的知了，用同样的音符在伴奏。 树丛里跳动的松鼠，在松树上下跳个不停。尾巴翘的高高的，眼珠微速的旋转。那跳起的尾巴就像一面小旗帜，迎风招展。他们好像在欢迎这一对恋人的访问。始终浑身的解数，小松鼠展示自己攀爬的记忆。在山崖上，在灌木村，在山间草甸，在密林深处，都会闪现他灵动的身影。速度之快，变化之快，形成了一道与山花烂漫相应成趣的风景线。 环绕在山间的薄薄的云雾，远看云烟缭绕，但是当你身处其中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见了。等你从山腰上往上攀爬，回头他又像你一块面纱照在了山村的景色之上，增加了小山村的神秘感。 山坡上散散落落的开着各种颜色的山野花。有蓝色而形状特别吸引人的铁线莲。还有金黄色的金莲花。更潇洒的就是花亭颀长的黄花菜。在山崖的石头缝里，有时候吐出一层带着红烧的胡枝子，有时候却吐出一片开着白色小花的三亚秀县局。突出的山岩上，有时候一片绿色的青苔，有时候有几颗想故意卷曲一样的老虎爪蕨类。 山中的景色远看神秘。 山坡上的景色竟看自然。 身临其境，在山坡之上，密林之旁，就像被大自然拥抱一样。 方大美想起了许多文人的诗句。 这些诗句就是用来描写现在身临其境的这些景色的。当然许都是名片，快炙人口方大美张嘴就可以背出一落。 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方大美不愿意使别人的牙慧。 而一股创作的激情在她心中涌动。 女为悦己者容，歌为知己者唱歌，诗对知音者吟。 方大美对钱军说，“哥，有没有兴趣来一场赛诗会？此情此景，难道就没有激发你心里的一点儿灵感吗？” 钱军脑门儿上已经薄薄的有了一点儿微微的汗珠。听到方大美的倡议，停下身子来笑着说，“看起来又要次你的看家本领了。燕京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在下甘拜下风。不过，愿意陪你唱和一般。是要我原汁原味还是，更宽泛一些呢。” 方大美说，“哥，没那么多讲究，这又不是八股文的考试。” 钱军说，“那就去方博士率先泼墨。” 方大美低头沉吟了一下。 山村晨语 一树知了鸣清晨， 两只黄狗吠山村。 一对恋人访密林， 唱和之间对谁吟？ 钱军张口就来。 清晨应对 一坑青蛙喊清晨， 一对鸳鸯出山村。 穿破迷雾防密林， 隔音才把好诗吟。 方大美对钱军的唱和应对很满意。尤其是对他才思敏捷更是赞赏有加。“哥，给你来一个大大的点赞。” 钱军，“妞儿，是你原本诗就写的很写意。我当然对账要更公正一些啦。韵脚根本就不用想。你已经很工整的写出来了。我只不过拿来一用罢了，所以根本就不用想。” 方大美说，“现在拍马屁不留痕迹，这是你的拿手好戏。” 钱军却开了话题，“进体师不是你强项。你的强项不是填词吗？而且你想当年用微信和我较量的时候，我填一首词，你去一下子填两首。今天为什么不来一阙长短句呢？” 方大美说，“词牌是需要死记硬背的。这里没有工具书。一旦写的有任何差别的地方就一向大方了。我才不会冒那样的傻气呢。回去以后我一定给你田几首小令。” 钱军，“那我很期待哟。” 35晨光（三） “好诗，”杨梅从林子里闪现出来。“两位大才子。在赛《七步诗》吗？” 杨梅的后边跟着小洁。 方大美和钱军，两个人专注于讨论。突然间被人家赞赏一番，感觉到有些突兀。但是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 钱军，“密林深处，什么样的传奇都可能发生。没想到，杨局长也对这清晨的山景情有独钟啊。” 杨梅笑着说，“我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守着这样的大山。再去跑步有点儿不合时宜。所以我就拉着小洁来爬山了。谁知道破坏了你两个二人世界。罪过呀，罪过。还偷听到了你们的情诗。” 方大美笑着说，“在城里住惯了的人，哪一个不被这山色所诱惑呢？这里又不是我们两个人自己独有的。清晨，望见山上一片烟云。就不自觉的来爬山了。我们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就来了灵感，所以唱和一番，让杨局长见笑了。” 杨梅说，“多美的诗情画意呀！正是你们这一对才子佳人唱歌最好的场所。如果不是我来大杀你们的风景，你们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呀？就当我们不存在，也让我们享受一下。这美好的大自然与你们优美诗篇的意境。” 钱军笑着说，“杨局长，不要拿我们两个人开玩笑啦。既然碰到了，为什么我们不一起来爬山呢？人多更热闹呀！” 杨梅笑着说，“你这个建议太好了。但是教授，我能不能给你提点儿意见呢？” 钱军一下子就愣了，“杨局长。我有什么不妥吗？” 杨梅认真的说，“就是你这个称呼不合时宜。在这个纯净的大自然里在小山村的石头台阶上，你不觉得你那个称呼与环境不和谐吗？如果称呼我老杨。或者是杨姐姐，杨妹妹什么的。会不会和这景色浑然一体呢？” 杨梅说完哈哈大笑。 钱军反应很快，“那就委屈你一下吧，我就叫你杨妹妹了。” 杨梅笑着说，“方博士肯定比我小。我们两个为什么不爬的到论论年龄呢？” 钱军摇摇头说，“杨妹妹。你看看我。一个书斋里的老夫子。再看看你，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还用问吗？我肯定要比你大。” 杨梅说，“虽然你在我面前称大，但是你这个理由很牵强。不过，我爱听。哈哈。” 杨梅又是开怀大笑。 方大美说，“那我就叫你杨姐姐了。不过人多真好。刚才人少的时候，本来都已经感觉到有些疲惫了。人多了，在一起说说笑笑，把这个事儿给忘了，感觉到又轻松又愉快。杨姐，遇到你们真好。” 杨梅笑着说，“别让我们的谈笑，冲淡了这大自然的景色。” 钱军说，“三位美女。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力争爬上顶峰。你看，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太阳的射光芒也已经浮现了。一会儿东方的就会升起来。我们争取在日出以前到达顶峰，看一看这山村的日出，岂不美哉！” 方大美，杨梅，小洁，三个人都说好。 小洁因为对上山的路很熟悉，正是因为她年龄最小，所以他走在最前面。 小洁的脖子上围着一个红色的纱巾。这也成了他的一个标志。随着小洁一路上山，这一抹红色形成了一条贯穿的风景线。晨光中，红色映衬着她美丽的面庞。本来七姑娘红里透粉，和洁白的脸庞，被这一抹红色渲染的更加美丽芬芳。 杨梅人工马大，体力好，今天杨梅穿了一身，藕合色的运动装。显得干净利落。这偶合适，在绿色的映衬之下，虽然不刺眼，但是也很多光辉。 杨梅伸手矫健。所以走起路来，尽情显露出美丽的曲线。在清晨山腰上，薄薄的云雾当中穿行，搅动了空气，就像一个从天而落的仙子，在拨弄云头。 穿了一连衣裙的方大美，经过一段时间爬山，脸上已经暗含着许多微小的汗珠，在晨光的映衬之下，晶莹剔透。不仅凸显淳朴的自然美，又有女人青春年少的澎湃气息。带给人们在山峰密林之间，更是一个美丽的传说。 方大美爬山和其她几个人比较起来有特色，那就是曲线玲珑，步伐轻快。不仅展现了女人的曲线美，还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从她的眼光中她的脸色上还有她的身体中，都散发着诗书的气息。这种文化的底蕴，让她更显风采。 身处三个女性之中，钱军显得特别的有气质。 正因为有钱军的存在，三个女性各具风采。 正是因为三个女人的风采，更显钱军阳刚之美。 大自然就是这样的神奇，不仅让女人变成了美丽的化身。而且让男人有了博大的胸怀，健壮的体魄和阳刚之身。 爬山的队伍，三女一男，阴阳和谐，男女搭配。 在旁边跳跃的松鼠，投来羡慕的目光。 草科里飞起的蚂蚱，也纷纷的跳跃者欢呼，他们的欢呼声不是来自他们的嘴巴。而是来自他们的翅膀。蚂蚱振动的翅膀，带着风声，带着喜悦。多少可能还有些嫉妒。因为人类是大自然的精灵。山上没有人爬山的时候，这些蚂蚱自由翱翔。觉得天下唯我独尊。而山上来了这样一个小队的爬山的人。立刻集中了天地的灵气。把所有动物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怎么能够不让这些骂着嫉妒呢？ 微风中摇曳的花朵，更是有些羞涩。 没有人的时候，山岗上的花朵亭亭玉立。他们就是高山的美丽。就是松林的装饰，就是大自然的精灵。而面对着这一对男女的爬山人，女人夺走了他们的美丽。三位美女，闭月羞花之容，让这些浪漫的鲜花都垂下了头，不再是那样的高傲了。 松林更是那样的，素然起敬。 每一颗常绿的松树，柏树都整齐的列队，迎接着客人的到来。接受他们的监狱。清晨的空气这样的纯净，清晨的森林是这样的翠绿。每一个都像挺拔的战士。为了这山坡增加了一些威武，更让大地的绿装显得那样的鲜活。 微风吹过，阵阵的松涛，排山倒海。一浪接着一浪。让这静静的大山灵动起来。似乎是为这一小队爬山人而欢呼呐喊。往常寂静的清晨，今天来了一对悄悄的爬山人。他们不仅带来了美丽，带来了悦耳的笑声。更带来了大山的自豪。 36晨光（四） 四个人爬上了一个缓坡。刚好来到一片密林的周围。 看着成排的松柏树，碧绿碧绿的。横成行，竖成趟，就像是练兵场上接受检验的队伍一样，每一棵树都挺拔潇洒，在山花浪漫的衬托下，更显得庄严。 方大美感慨的说，“你们看呐。这成排成排的松柏树，像不像刚刚出完操的战士？在那里整装让我们检阅呢。” 杨梅笑着说，“博士，你真是很有想象力。这郁郁葱葱的大地，这苍松翠柏，本来就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把这个世界装扮的的美丽。让你这样一比喻就更加具有生命力了。而且又给他们赋予了新的内涵。不是像你这样燕京大学文学院毕业的学生，是没有这种灵感的。你不去当作家，真是文坛的一个损失。不过科学界增加了一个敢于开拓创新的女博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钱军接着说，“杨妹妹。你的想象力看起来比双博士还要丰富一些。方博士只是简单的一个比喻，把松柏拟人化了。而你却联想到了文坛。更发挥到了科学界。把方博士和科技创新划上了等号。这种想象力，只有你这样的“无知少女”，才能够有这样的联想。” 方大美问钱军，“老夫子，我看你未老先衰。怎么能够用“无知少女”来形容杨姐呢？” 小洁说，“方博士，看起来你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这是一个对干部用的专有名词。我在这里就不详细的跟你解释了。你看一看杨姐并没有不高兴，反而眉飞色舞。我现在想跟你说的是，你看到这片密林了吗？这就是松林陀这个名字的来源呐。” 方大美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小洁，用她特有的少女之音，讲了一个关于松林陀由来的故事。 大家都听的津津有味。 钱军感慨的说，“没想到这个村子有这样的底蕴。更没想到这片松林有这样动人的故事。共和国建立之初，我们的农民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刚刚解放的时候，我们还是一个农业大国。在工业化的过程中牺牲了很多农民的利益，现在我们的工业化、现代化都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也到了工业反哺农业的时候了。” 杨梅也说，“松林陀有这样好的老一代。现代的松林陀人，怎么可能不进步呢？要让他们了解自己的上一代。要让老一代的人们，把他们的精神传承给现代的松林陀人。用老一代的精神，培育出新一代的农民。这才是建设新农村的根本。无论你的基础设施建的多好，你的产业多么发达。没有精神的人们，怎么能够建设新农村呢？有了这种精神。可以更好的建设，更好的发展。所以要抓准真准扶贫的精神实质。培育新一代的农民才是我们最艰巨的任务，也是最根本的任务。有了人就有了一切。有了一代有思想的新农民，我们的新农村建设才有了建设大军，这才是生力军、主力军。”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已经穿过了这片密林。 这片松林之后，就是一道岩石裸露的山崖。 而山崖的一侧，有一道知字形的台阶，直接可以攀爬到山崖以上。 钱军对方大美说，“妞儿，这就叫无限风光在险峰。本来我们觉得密林以后就要攀爬峰顶了。却没想到，一到怪石林立的山崖。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而你暗花明又一村。旁边的台阶又给了我们希望。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 方大美对钱军说，“一个早晨经过了这么多的起伏。缓坡、密林、山崖。崇山峻岭的各种景色就是由这些元素组成的。和人文景观不一样。这些都是大自然巧妙的结合。也就是你所赞叹的大自然的神奇功效。与其感慨，不如多攒一点儿力气。你看一看，那山崖几乎是直上直下。虽然旁边有知字形的台阶，以你这个小身子骨，爬上这些台阶儿，恐怕有点儿难度啊。” 小洁，“博士，这个台阶不仅是对教授是一种考验，对我们大家都是极大的考验。一眼望去就可以看见山崖的顶端。但是些台阶绕来绕去竟有1000多个台阶那么多，从下边攀爬到上面，就是体力好，经常爬山的人，小腿肚子估计也要赚筋。我建议我们还是到这里为好。不然的话，我们虽然看到了优美的景色，却是丢盔卸甲。” 杨梅笑了笑说，“小洁这个建议挺好的。不知道你们二位怎么想？我觉得我们应该留一点儿遗憾。如果我们努力的攀爬上去了，大家已经精疲力尽了，就破坏了去观赏日出的兴致，倒不如我们找一个更好的位置去看日出。将来有的是时间征服这个顶峰。” 方大美看着钱军。 钱军虽然接受了小洁和杨梅的建议，“两位妹妹说的建议，确实是最佳的建议了。我们本来早晨就是晨练的，而不是搞体育专项运动的。哪一天我们适应了爬山的这个节奏，身体也强壮了。到那个时候征服这个台阶，到达顶峰就更有意义了。更何况我们不会三天两头就走，一定会把这个基地建设好才离开。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征服他。” 杨梅说，“看起来大哥你还是很务实的。人就应该实事求是。1000多个台阶。想起来就有一定的难度。这美好的早晨要去欣赏山村的日出。就需要有足够的精力。小洁，对附近有没有看日出最好的地点呢？你领我们去好不好？” 小洁，“还真让杨姐说对了。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大自然也是这样的巧妙。既然让这道怪石林立的悬崖峭壁，挡住了我们登顶的去路。往另一侧走，通过那个马鞍形，就是这座山的第二座高峰。那座高峰山顶上是很大的一块高山草甸，山花烂漫，鸟语花香，是看日出最好的地方。” 方大美对小洁说，“这才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小洁，那还等着什么，还不快快的领着我们去呀。” 小洁在前边，另外三个人跟着她横向穿插，很快找到了一条山路，蜿蜒曲折，心是向下走了一段之后，到达了马鞍行的地步。上眼看去，周围一片灌木林中，几颗嫣红的映山红，真的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感觉。鲜艳无比，让人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37晨光（五） 杨梅先看见了映山红。 杨梅用手一指，对方大美说，“大美，你看。周围一片照山白，簇拥着几颗鲜艳的映山红。这一白一红，真的是恰到好处。大自然的美景永远比人造的景观要更加和谐。如不是这清晨的上山之路，哪里看得到这样的美景呢？” 方大美顺着杨梅指的方向，看到了红艳艳的映山红。 方大美因为是做生物科技的，对植物的种类有相当的研究。 松林陀的山岗上，发现了照山白和映山红。这让方大美立刻有了科学的发现。无论是照山白，还是映山红，都是杜鹃属的不同植物种类。这些植物的出现，说明松林陀的山上有极其丰富的植物物种。因为杜鹃属的植物，是土壤微酸性的指示植物。山上的土壤具有微酸性，就是植物多样性的一种先兆。 杨梅见方大美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若有所思。就进一步问方大美说，“大美，你在想什么呢？我问你有没有看到那鲜艳的映山红？” 方大美迅速的从思索中反应过来，赶紧的回答说，“杨姐，我刚才就听到你的话了。只不过硬珊瑚让我一下子联想到了其他的东西，没有及时回答你的话。对不起。不过您知道映山红和照山白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吗？” 杨梅没有理解方大美的意思。 杨梅问，“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吗？是你的诗情画意，还是文化内涵？要不然就是对大自然的赞美。这样鲜艳的映山红，不会是又触发了你创作的灵感了吧？” 方大美笑着摇摇头说，“杨姐，你说的都对，也都有可能，但是我们俩的方向不一样了。我是说，松林陀的山岗上出现了照山白和映山红，说明这里具有土壤的微酸环境。这对于植物的分布特别有好处。不像一般的石灰质土壤微碱性环境。而他的植物分布要更丰富一些。无论是垂直分布还是平行分布，植物的自然分布一定会有他自己的特点的。我们把目光都集中在土地上，我们对这片香港还没有其他的想法。我们为什么不在山坡上多做点文章呢？” 杨梅受到了启发。 杨梅笑着说，“大美，我还真有点儿跟不上你的节奏。我们大家都在说，你突然间就跳跃到科学的问题上。有关植物的科学分布问题我没有研究，但是听你这么一说就很有道理。如果我们能够在这贫瘠的山岗上做出更大的文章，那对于我们建设新农村，精准扶贫太好了。” 方大美很认真的说，“杨姐，我要纠正你一个说法。松林陀的山岗，因为是微酸性环境，就不是平地的山港了。而是物种极其丰富，土层很厚，将来可以大有作为的。最有潜力的上岗。可以说我们现在是抱着金饭碗要饭吃。我们要在耕作的土地上大作文章。我们更要对这片有潜力的香港做大文章。有可能这篇文章比我们在土地上做的文章更坑色，更有效，更能够让松林陀走向辉煌。” 几个人一边走，继续一边在讨论松林陀的脱贫问题。 钱军很好奇的说，“妞儿，别给我们大家画大饼，科学的问题只有你有深入的研究，有发言权。你能不能说一些我们能够听懂的，所有的人都能够听懂的话呢？到底我们怎么做才能够让这个深港发挥作用？让松林陀走向辉煌。” 小洁也好奇的说，“所有的人来到这里以后，没有不围绕着耕地想办法的。你是第一个看上了这片山冈的人。不是，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别卖关子好不好？” 方大美，缓了一口气。 方大美慢慢的说，“映山红这样的杜鹃属植物出现，说明松林陀的山，动植物种类很丰富的地方。这需要我们进一步做工作，进行科学考察，最后才能够得出确切的结论。将来我们完成了科学考察以后就会制定相应的方案。把这座山利用起来，利用他丰富的植物资源，利用林下闲置的土地，发展沟域经济，林下经济，在循环利用上下功夫。按照生态群落的思路，往自然种植的方法，解决我们许多解决不了的问题。这可是拓展了我们发展产业的思路。可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杨梅说，“你这一连串的名词我倒是都听说过。沟域经济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实际上就是一种山地经济。利用水利上小流域治理的概念，复合型发展山地农业，将一产和三产结合起来。走融合发展的道路。既可以走休闲观光这条路，又可以找复合种植这条路。还可以整体打造，组合式发展。有的地方在这方面做的特别好。有些设计都请了国际大牌的设计师。带动了区域的发展。解决了山区经济发展的问题。只有一个松林坨村，能够起到这种作用吗？” 方大美说，“杨姐，你这个工信局的局长。对山区发展经济研究的这么深入，真的是很难得。沟域经济很适合这个村子的发展。将来我们做出来设计方案你就知道了。还可以进一步的探讨包括哪些地方？辐射哪些地方都可以商量。区域经济的发展，绝不能够画地为牢。” 小洁问，“方博士，什么是林下经济？什么又是循环经济呢？” 方大美，“先说什么是循环经济吧。所谓的循环经济。就是前一个经济运行环节，是后面一个经济运行环节的基础。而各种经济环节环环相扣，形成循环往复，促进发展的一种经济模式。循环经济的特点就是零排放。循环经济的优势就是高产出。它的原理就是物质守恒定律。在我们大农业的发展中，具体就是要遵守生态学原理，完善生物链，每一个环节都可以发展一个产业。你比如说种植出来的产品，就可以作为养殖的饲料。养殖的排泄物，就可以作为种植的肥料。肥料可以提高种植的产量，同时也就扩大了养殖的规模。循环下来，农作物的产品可以销售，养殖的家畜也可以销售。而中间没有任何废弃物产生。这就叫做零排放。” 钱军说，“通俗易懂。” 方大美继续解释，“林下经济的解释就更加通俗易懂了。就是利用森林本身的发展规律，把闲置的林下的土地，变成适合农业生产的土地。但是又不破坏森林的结构。让森林下木材更加丰富，采取仿自然的种植方法，生产大量的农产品。而这些农产品很多都是有高附加值的农产品。你比如说利用林下养蘑菇。还有很多人利用林下种植名贵中草药。我有一个同学正在开发林下种植三七。现在已经成型了。但是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微酸性土壤。这个项目我将来可以把它引进来。” 小洁听的目瞪口呆。 杨梅赞叹说，“晨光无限美好。日出更令人期待。但是方博士刚才说的几种经济模式。更是松林陀扶贫攻坚的晨光。” 38晨光（六） 杨梅的话音未落，东方已经出现了火烧云，朝霞映照在松林陀的山岗上。 绚丽多彩的火烧云，让小洁的脸上泛起了红光，这个青春活力的少女，让朝霞打扮的更加靓丽。 方大美看着小洁赞美说，“小洁，你才是我们队伍中的晨光啊。看看这朝霞，看看你的青春活力，就增加了我们对美好的向往。花是美丽的象征，姑娘就是美的精灵。年轻的姑娘啊，你诱人的风采，让大自然都为之倾倒。” 杨梅笑着说，“朝霞已经映照了半边天。我们抓紧头底部，不然的话日出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到达那个山峰。不能够完整的看着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那就是太遗憾了。本来刚才我们已经留下了一个遗憾。不能在最高的顶峰观看日出。如果我们再留下一个遗憾，那就让我们今天白白的高兴了一场。” 小洁，“不会的。杨姐，你看，我们过了这个缓坡就到达了那个山峰。虽然是小山村第二个高峰。但是在这里观看日出还有另外一层美感。那就是背靠着大山，看着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才让人看到了希望，更觉得有依靠。” 钱军说，“小洁，你这种退而求其次的想法是很好的。有的时候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今天虽然我们没有上顶峰观看日出，在第二高峰上看着小山村的日出也会别有一番风采。你的形容让我们找到了感觉。” 方大美说，“哥，你这可是误解了小洁，人家可不是这个意思。人家说的是我们背后有一座大山依靠，前边是无限的风光。我们更加踏实的观看日出。虽然没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是更贴近小山村。清晨、日出、小山村。你不用眼睛去看，闭着眼睛去想都是一种让人向往的境界。” 杨梅，“无论在什么地方看日出都是一种希望的感觉。但是今天我们在松林陀看日出有特殊的意义。那就是我们精准扶贫的希望在于我们的努力。这美好的日出，预示着我们美好的未来。教授，博士，你们两个第一次来这个小山村吧。将来松林陀发展了，甩掉了贫穷的帽子，成为新农村。你们再想想今天早晨的日出。难道没有特殊的意义吗？” 钱军笑了笑说，“杨妹妹。你这种诱导式的引导，想不美好都不成了。首先景色确实美好，山色更令人向往。未来更让人可期，日出也确实让人按奈不住的赞美。无论今天是不是第一次来松林陀，这个日出都对我们两个人有特殊的意义。” 杨梅开玩笑说，“怎么还有别的特殊意义吗？” 小洁终于发现了新大陆。 小洁，“杨姐，你不觉得他们两个人今天相互的称呼很新鲜吗？” 杨梅，“怎么？” 小洁，“方大美博士称呼钱教授叫哥。而钱教授去把方博士叫做妞儿。是不是有点儿亲呢？” 杨梅，“我懂了。他们两个人恋人之间的称呼。你没有谈恋爱，你当然不知道这里边的诀窍了。” 方大美又犯了自己的毛病，从实招来，“你们两个人说的都对。我哥哥这样称呼我，还是我们俩最开始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刚刚高考完，刚刚认识他。不过这个称呼今天他又重新的使用起来。确实让我感觉到更加亲切。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时候我是一个行动初开的少女。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兴奋。” 杨梅笑着说，“大美，你这个人是实话实说，有什么说什么，我喜欢。钱老兄是不是也从实招来呀？” 钱军也实话实说了，“我们家妞，第一次叫我哥。原来都是叫我钱君子。后来发展到叫我老夫子。昨天晚上他第一次叫我哥。这个称呼让我兴奋的不得了。昨天是我们两个人自己出去的时候，他这样叫我，还是心里发热的。没想到他今天当着你们两个人依然这样的叫我。我无比的激动。所以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一个有特殊意义的早晨。这个日出就是在我人生中最特殊的日出。” 小洁，“哇塞！你们两个人来了一个爱情马拉松。恋爱十年还这样的甜蜜，为了一个称呼可以激动到如此地步。为了一个称呼，可以当做特殊的日子。为了这么一个甜蜜的称呼，可以赋予日出特殊的意义。真的是令人赞美，令人羡慕，更令人嫉妒。作为一个小姑娘，我什么时候能拥有这样一份甜美的爱情呢？” 杨梅笑着说“小洁，这有什么呀？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更加浪漫。将来你的爱情一定比他们的爱情更甜蜜。可以赞赏之，羡慕之。千万不能够羡慕嫉妒恨呐。” 钱军说，“小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是经过艰苦卓绝的追求才达到了目的的。不知道你的那一半，有没有我这样的恒心和耐心？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什么浪漫都有。你不会缺乏刻骨铭心爱情的，你如此的美丽，这么的年轻，又这么有才华。真会没有人死心塌地的追求你呢。” 方大美笑着说，“哥，真是给你一个棒槌，你就认真。小洁能够听出咱俩称呼上的变化，心思这么的细腻，怎么会没有追求者呢？只不过人家姑娘对于追求者的要求一定是不同反响的。所以至今没有重选者。” 杨梅点点头说，“据我知道是这样的。” 小洁有点了，羞红的脸撅着嘴说，“杨姐，你怎么回事儿啊？转移斗争大方向啊。本来说博士和教授的爱情，他们两个合起来一带节奏，你怎么屁股就坐在他们一边了呢？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呀？” 杨梅憨厚的笑了一声说，“小洁，我错了。” 小洁，破涕为笑。 正在这个时候，方大美指着前方说，“你们看，竟然有人提前一步到这里来看日出了。” 几个人同时把目光集中在前方。 小洁不由自主的说，“怎么会是他？” 39晨光（七） 霞光初照。 远处的鱼肚白，已经放出了光芒。 在这霞光之中，一个伟岸的身躯，站在山峰上，远眺小山村。但是这个人看上去大家都很熟悉他的身影。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他有一只胳膊吊着绷带。 方大美脱口而出，“齐大志！” 昨天晚上齐大志回到了自己的家，父母强迫之下，吃完了晚饭，很早的就上炕睡觉了。 睡得早，当然就起得早。 齐大志，心里有事。 齐大志从医院里接到马金锁的电话，急急忙忙的赶回村里。 张静，坚决的反对。 张静说，“方博士和钱教授已经赶过去了，什么事儿解决不了呢？你今天刚换了药，医院也不允许你出去呀。再一说了，你去了又能够解决什么问题呢？” 齐大志说，“亲爱的，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但是我现在正当年，这点儿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马金锁这个人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典型的两面派。就是因为我放松了点警惕，农科院的才被打。方博士根本不了解马金锁这个人。那样一个一心做科学研究的人，哪里知道当面这个笑面虎是一个两面派呢。我不能够让今天下午的事情再重演了，我必须回去。” 小洁，“齐书记，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回去还不行吗？这些事情我也可以办得到啊。” 齐大志，“有了事情就当缩头乌龟，让你一个小姑娘冲到前边。你还认为我是一个男子汉吗？” 齐大志说话声音越来越高，确实是着急了。 张静怕齐大志再闹出点儿什么幺蛾子，就小洁对说，“小洁，我看这样也好。你陪着齐大志回村子里。我还要陪着博士的客人。我和大志我们两个也不应该一起出现在村民面前。有什么事情咱们两个联系。主要是你别让他冲动就好。” 嘱咐完了小洁，张静又叮嘱其大志，“我去帮助你和医院请假，你和小洁一起回村子。就一件事儿，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冷静，大事儿化小，小事化了。只要是把这个关口度过去了，我们大家就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问题。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告别了张静，齐大志急急忙忙的赶回村子。 昨天晚上村民吵闹的情景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这样的村民素质，脱了贫，村子里又会有什么变化呢？脱了贫以后，像这种情况能够不返贫吗？一盘散沙的村民们，各有各的想法。现在仅仅是传说要进行土地流转，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如果真的操作起来会怎么样呢？越想心里越别扭。 齐大志看着父母还没有起床，就独自从自己家院子里溜达出来。 晨风吹拂着他。 齐大志反而清醒一些了。 与其自己一个人发愁，还不如上山上去透透气儿。齐大志就是这么想。 齐大志一边走一边浏览着熟悉的风光。 熟悉的路，熟悉的房，熟悉的山，熟悉的林子，熟悉的风景。 所有这些东西都已经快熟视无睹了。 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他们的心我熟悉吗？齐大志这样的责问自己。 越是这样想，脚下的脚步越是加快了。 很快的从山路上穿过了那片林子，怪石林立的悬崖就挡在自己的面前。 齐大志看着悬崖，想现在自己的处境。这种艰难程度比攀登悬崖还要难呀。 土地流转不能碰。刚刚一提就炸了锅。最反对这件事儿的就是村委会主任马铁锁。 马铁锁已经做了两任村委会主任。 正式在他两任村委会主任的履职期间，上级派来了两波扶贫驻村干部。两批干部都没有把村子的脱贫问题解决掉，而且因为土地流转的问题，伤了广大村民的心。 村民们对土地流转很敏感，是因为他们太注重这片土地了。除了土里刨石没有任何收入来源。要想在这个村子待下去，就必须守好自己的土地，所以他们才反弹这么厉害。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齐大志对他们多了一份理解。 仅仅是理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要把这个难题破解掉。破解掉这些难题的钥匙在哪里呢？齐大志，为此苦思冥想。 齐大志想，自己的未婚妻搬动了方大美博士。这么好的项目，这么好的产品，没有土地也是枉然。但是要做这个项目就要流转土地，就等于捅了村子里的马蜂窝。前几任扶贫干部的教训不能不吸取。但是，保守的去对待这个问题肯定不成。必须找出让村民接受的理由。并得到真正的实惠。才能够打消村民的顾虑。 没有了土地，收入从哪里来？这是村民们最焦虑的问题。基地建设要招收一批人。目前村子里都是老幼病残。留守老人，留守妇女，留守儿童，能够适应农科院项目的要求吗？如果这些人不解决就业问题，没有收入，又把土地流转了，那一点儿土地流转金保证不了他们的生活。村民们永远都不会接受这个问题。齐大志是这样想的。 就业，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没有其他的企业。也没有任何企业想要这些老幼病残。这就是一道永远解不开的难题吗？齐大志越想心里越窄。 就业问题，土地流转问题是一个连环的问题。解决了就业问题，他们有了固定的收入保障，土地流转才可以正常的进行。才能够得到村民的理解。 但是就业问题就是一个死题。 齐大志想了又想，没有什么高招。就像这百丈悬崖，挡住了上最高峰的去路，但是老天爷留了1000级的多台阶。遇到了悬崖还有出路。那么遇到了死题，我的出路又在哪里呢？齐大志越想越觉得应该有解题的办法。 村子里现在什么资源最多？ 村子里现在什么样的资源闲置？ 村子里现在什么样的资产可以盘活？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更直接找到答案了。村民闲置的房子呀。两千多村民，只有四五百人留守在村子里。3/4以上的人都已经不在村子里住了，他们的房子闲置下来了。许多人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搬到城里去了。那么这么多闲置的院子房子不就是最大的资源吗？ 怎么样利用这些最大的资源？怎么样才能够盘活这些资产？ 现在，许多农村地区都开展了生态旅游，伴随的就是民宿的发展。这些对于齐大志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问题。但是就这样一个穷村子，哪个旅游公司哪个老板愿意投资呢？ 齐大志下定了决心，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找对了人，就能够解开这把锁。 齐大志向，远处望去，幽灵已经下了决心，所以看着家乡美丽的景色，也是一番忘不了的乡愁。虽然没有诗与远方，然而有着童年的回忆。 眼前的密林，让齐大志又开了窍。 天天盯着那些土地打转转，为什么没想到我们的山地，没想到我们的松林，苏林陀的最大资源不就是这片松林吗？ 这个想法的浮现，让其打字茅塞顿开。 原来这山，这林子，没有什么出奇的？但是现在城市化进程这么快。在城里生活的人们，每天生活在水泥森林里。他们多么的向往真山真水，多么的向往有一片山水密林，让他们呼吸新鲜的空气，养养眼。 齐大志被自己的想法鼓舞了。 心情舒畅，景色当然不一样了。 齐大志没有攀登顶峰，而是前往第二个山峰。迎着曙光，准备迎接东方初生的太阳。 齐大志看到了事业的曙光，看到了在松林陀扶贫攻坚的曙光。 40晨光（八） 齐大志正在在眼前的小山村。 远处传来小洁的叫声。 “齐书记，”小洁在远处喊了一声，“没想到你这么早就上山上来了。是不是也来看日出呢？” 齐大志转过头来看到了他们四个人。 说话之间，四个人已经来到了齐大志的面前。 齐大志欣喜的问，“你们四个人怎么凑到一起了呢？” 方大美开玩笑的说，“好你个齐大志啊！伤的这么重，从医院跑出来不说好好在家待着。一大早还要登这么高的山。问我们为什么凑在一起，我们就是一起来讨伐你的。” 齐大志笑着说，“博士，你真会开玩笑。” 小洁说，“齐书记，我是陪着杨姐来的。半路上碰上了他们两位专家。我们四个人就凑在一起爬山。因为想看日出，所以我就带着他们到这里来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你怎么会起这么早？是不是疼的睡不着觉了？” 小洁，语调很温柔。 齐大志说，“和前两天相比，现在根本就不疼了。昨天晚上回来以后，我父母摁着我很早就睡觉了。睡得早就醒的早呗。醒了以后，就想着看一看。不自觉的就到这里来了。我也没有想到啊，在这里竟然碰到了你们。说我早，你们也不晚呐。” 方大美看着齐大志侃侃而谈，透过了晨光，看到了他身后万丈霞光。东方的天空已经洒满了红色。这种淡红色，并不是均匀的。而是深红色与淡红色构成了壮观的全红色。深色的地方红的发紫，浅色的地方粉的发白。在这红色的天幕硬衬下，齐大志和小洁的身影，就像窗花上的剪纸。 杨梅笑呵呵的说，“你们两个人真是婆婆妈妈的。我们上来干什么来了？看日出来了。东方已经霞光万道。太阳很快就要升起来了。我们还是全神贯注的看日出吧。” 杨梅的话音刚落。 太阳公公已经把自己的红色边缘拱出了地平线。 地平线就像分割线一样。 出了地平线的太阳，从一个小红边，变成了少半圆，半圆，多半圆，最后拖着红色的晕，完全脱离了地平线。 冉冉升起的红日，宽透了半山腰薄薄的云雾，给静静的小山村，披上了五彩的霞光。在大山的映衬之下，郁葱葱的松林，星罗棋布的梯田，蜿蜒曲折的山路，欢唱流淌的小溪，把松林图渲染成一幅美丽的自然画卷。 几个人看着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霞光慢慢的笼罩着大地山川，让这片神奇的土地充满了光明。不仅明亮透彻，更是炫丽多彩。 大家看日出的过程，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完全被这日出的景色给震撼了。居高临下，小山村显得更加神秘，周围的梯田更加耀眼夺目。 村边一条蜿蜒的小溪，水面上激起的浪花反射着霞光的五彩缤纷。 山岗上，小路蜿蜒曲折。灌木丛组成的植被，有单株形成的，有一片灌木和杂草组成的，还有杂草和浪漫的山花组成的。整体的一片绿色当中。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林，有灌木。 小山村是灵动。几条大黄狗在村子里悠闲的闲逛。家家户户都已经起床了。各家各户的烟筒上冒出了绿绿的青烟。这些青烟盘旋而上，透过了迷雾直达蓝天。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一个烟云缭绕的美丽天空。 草地上，小草的叶子尖儿都顶着一颗晶莹的露珠。草科里的蚂蚱飞起来，把小草叶子尖儿上的雾珠震动的滑落下来，摔在了地上。经营的露珠，迅速的滋润了大地。 一阵微风吹过，松涛阵阵。这阵阵的松涛，唤醒了沉睡的山雀儿。几只山雀儿，从密林中飞起，盘旋在空中。在阳光的照耀下，密林在微微的颤抖，山雀儿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山花，蓝色是那样的纯真的安静，黄色是那样的醇厚而明亮，粉色的花儿微风飘荡，与飞舞的蝴蝶形成美丽的涟漪，鲜艳的映山红，点缀在大片的山岗上，万绿丛中一点红。最朴素也是最经营剔透的白色，把绿色衬托的更加养眼。 看到眼前这些美景，在阳光下，诱人的景色，方大美随口就一送了一首诗。 “密林山村沐阳光， 朝霞披散西山岗。 一起赞歌松林陀， 小溪奔流更欢唱。 草长莺飞清光美， 屡屡炊烟盘旋上。 不是桃源胜仙境， 冉冉红日出东方。” 钱军问方大美，“好意境。把松林陀最具特色的森林写在里边了。包括山岗，小溪，炊烟，山村。完全给我们展现了一幅美好的画卷。让人有无限的遐想。更把日出的过程，阳光普照的景色一一的展现给大家。真是一首好诗。什么题目呢？《松林陀上观日出》，怎么样，够贴切吧？” 杨梅说，“看起来方博士真是满怀着感情写的这首诗。虽然是随口吟诵，每一句诗句都有着赞美的情怀。但是又让人沉浸在这种景色之中。妙就妙在写景抒情，不留痕迹。不是大家写不出这样的诗来。不仅把景色给大家展现出来了，草长莺飞，小溪欢唱，静中有动。动静结合，让这些景色显得更加灵动，更加深入人心。我看还有一个更好的题目。《日出东方松林陀》，虽然有点儿绕口，但是更显得有些诗意一些。” 小洁说，“这两个题目太直白了。与这么好的诗有点儿不太相称。意思都很好。但是没有文峰秀气。我看可以叫做《红日映晨光》，怎么样？” 齐大志说，“文峰秀气有了。是意思有点儿重叠。红日，晨光从意思上有点儿重叠。博士，你更喜欢哪一个题目呢？” 方大美笑着说，“三个题目都很贴切。随便哪一个题目都是和这首诗相配的。我起了一个名字，和小洁的很相似，但是更简练一些。” 四个人异口同声的问，“什么题目？” 方大美慢慢的说，“《晨光》”。 41 一时激起千层浪 当天上午，松林坨村党支部，村委会召开联席会议，讨论了与省农科院建设中式基地的问题。并做出了相应的决议。 下午，在第一书记齐大志村委会主任马金锁的主持下，召开了村民代表。村民代表充分讨论了关于省农科院建立中式基地的问题。并研究通过了关于土地流转的一号公告。 《关于松林坨村土地流转的公告（第一号）》 各位村民： 经过村委会认真研究，经过党支部批准，现将有关土地流转的有关政策，通知如下， 1根据土地承包法，确保土地承包者的合法权益，松林陀村土地流转，按照《长山县土地流转条例》的要求，这一次土地流转，由村委会组织实施。并将流转的土地，通过长山县土地流转平台，采取公开高拍挂的方式，规范操作，阳光流转，公开进行。每一个村民，对整体土地流转过程中的各个环节，都有知情权。村委会，将按照《长山县土地流转条例》规定的流程，不定期向村民发布公告。欢迎广大村民监督执行。 2，土地流转的流转金，委托有资质的，西山省土地勘察设计院进行评估。评估的标准，按照《西山省农用土地评估标准》进行。土地评估的底数，按照土地承包合同计算。自某年某月某日开始，至某年某月某日结束。请广大村民，土地承包证书和土地承包合同，到村委会与西山省土地勘察设计院进行核实确认。何时确认的结果，将向广大村民公示。公示的过程中，如果有疑异，可以向乡政府反应，也可以向县人民法院，巡回法庭申诉。 3土地流转后，由村委会与西山省农业学院签订合同，建立西山省农业科学院科学研究中试基地。用于西山省农业科学院科研成果转化，试验示范。为大力推广科研成果，规模化生产取得科学数据。土地费用，有西山省农业科学院，按照西山省土地勘察设计院评估的标准支付，每年递增5%。五年以后，土地使用费按当时的市场行情固定。村委会收到土地使用费以后，三日内按照承包合同兑现土地出让金，在村内公示。 4，按照村委会与西山省农业科学院签订的合作协议，松林陀村村民享有优先在土地上就业的权利。西山省农业科学院中试基地招工有关要求，另行公告。 5，为了做好这一次土地流转工作，县扶贫办副主任，县工信局局长杨梅任组长，第一书记齐大志，村委会主任马金锁任副组长。村党支部，村委会成员任成员。土地流转办公室主任，驻村干部小洁。有关事宜，可以向土地流转办公室咨询。 另外，《松林陀村土地流转宣传提纲》已经印发。请各位村民到村委会领取。村委会工作人员，土地流转工作办公室人员也将入户宣传。并将宣传提纲，送到各家各户。 对于目前这个阶段没有居住在村子里的村民，土地流转办公室工作人员将负责和他们联系，把有关政策他们宣传到位。也欢迎各位村民相互转告。 监督电话：************ 松林陀民委员会 某年某月某日。 在松林坨村的大街小巷贴满了，土地流转一号公告。 公告贴出来以后，下次一时激起千层浪。在松林陀村每一个角落，都在议论这件事。 马金锁怕出事儿，赶紧的把马氏家族有头有脸的人物集中在一起，打预防针。 马金锁语重心长的对自己家族的长辈们说，“各位叔叔，伯伯们，这一次我们村和农科院签订的协议，是经过村委会和党支部认真讨论的。不仅得到了上级的支持，而且还得到了许多优惠的政策。对于我们松林坨村下一步的发展有极其重要的作用。并且依据程序召开了村民代表。按照一事一议的原则，一号公告是2/3以上村民代表举手通过的。这件事儿是大势所趋。还希望叔叔伯伯们在我们家族内部多做些工作。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的事情。” 马长庆因为是村民代表，虽然在讨论1号公告的时候极力的反对。但是他心里知道，这件事儿对村里，对村民真的是百利而无一害。如果反对过了头，传到村民的耳朵里，自己成了过街的老鼠。将来就没法儿在松林陀村混下去了。 既然马金锁，也是一号公告最欧城的支持者，村委会是这个公告主导者。反对一号公告等于反对村委会，反对马金锁这个村委会的主任。那么不如顺水推舟，所以也想帮着马金锁说几句话。 马长庆说，“各位长辈，咱们老马家在松林坨村是最大的家族。咱们金锁是村委会主任。这回是以村委会的名义出一号公告，那么这个功劳就应该记在我们金锁身上。我们老马家的人干事儿。既符合程序，又讲究良心。我们不能够自己反对自己吧？所以大伙儿都听金锁的话，回去多做点儿工作。虽然对土地流转的事儿大家都心有余悸。这一次可是上级大力支持的。绝对不会出问题。拜托大家了。” 马长庆的媳妇儿二婶子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马长庆直接对着马金锁。 二婶子，“马长庆，你放什么邪屁呀？前几次土地流转不也是村委会主导的吗？那个时候不也是马金锁是村委会主任吗？天天让我们老马家带头，带头什么呀？吃亏吗？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愿意跟着马金锁跑，我可不愿意。从今儿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家的土地一分为二。你那份土地去流转。我那份儿土地我自己种。我自己种的踏实。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同意土地流转。” 马长明也说了，“二嫂说的对。你们天天忽悠来忽悠去，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呢。看你们把这件事儿说的天花乱坠。那土地是什么呀？不是金疙瘩。大太阳的晒着。谁敢打保票一定地就挣钱呐？如果刨地能刨出一个金疙瘩来。我祖先早就发财了。如果有这样的好事儿地流转早就成功了。中草药那个时候不是丰收了吗？最后还不是村委会欠了一屁股债。第二批驻村干部来了。又搞了一次土地流转。最后怎么样？他们还不是灰溜溜的滚蛋了。齐大志在这儿耍。你马金锁不去制止，还跟着他跑。我们老马家的利益你还管不管？人家说什么你就跟着干什么。哪里像一个村委会主任呐，就是一个跟屁虫。我声明。我的土地不流转。” 马森林是老马家备份最高的长辈。看见二婶子和马长明跳的这么高，反对这件事儿。实在是忍不住了。不得不说话了。 马森林，“老二家的。长明啊。你们都是鼠目寸光。我们一家一户种地，种了这么多年了。有吃有喝，没问题，解决温饱了。但是你看看周围的村子，谁家不富裕了？每一个村儿还像我们这个村儿这么穷。虽然我们海拔高，离着外边儿很远。是一个山村，有很多的不利条件。但是和我们村条件差不多的，人家也发家致富了。你们现在反对这件事儿？不仅给金锁丢脸，你给我们老马家丢脸。你们自己好好的想一想，铁锁又是为了谁。” 42 一时激起千层浪（二） 齐老栓看到一号公告第一个反应，就是儿子惹祸了。 齐老栓撅着嘴，背着手回到了家。 老栓媳妇儿问，“老头子，你这刚出去就回来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样儿的不高兴啊？” 齐老栓用白眼珠漂了下媳妇儿没有回答她。自己蹲在炕沿儿上，从看桌上拿过来旱烟叶儿，揉了一把。屋子里迅速充满了旱烟叶儿的辣味。把他媳妇儿给呛的直咳嗽。 齐老栓并没有管这一套，而是拿过来烟袋锅，装了一袋烟，绝笔标准金属的烟嘴儿，手拖着烟杆儿，另一只手用打火机点着了烟，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想报复谁一样狠狠的又喷出来一口烟。 白色的烟雾从齐老栓花白胡须簇拥的嘴唇中喷出，然后弥漫在屋子的各个角落。辣的旱烟味儿，让他媳妇儿没法在屋子里待了。老栓媳妇儿就从屋子里出去了。 齐老栓就这样闷闷的蹲在自己屋子的炕沿上，一袋接着一袋的抽烟。抽了几袋烟以后，辛辣的旱烟味儿，抢的起老栓不住的咳嗽。但是他仍然没有停止抽烟。 齐老栓在屋子里抽烟。 齐老栓的媳妇儿在院子里准备做饭。从地里刚拔回来的葱，还有新鲜的蔬菜。一边包着葱，一边收拾菜。儿子齐大志在村子里忙活着。胳膊刚刚的好，为了给他补一补，当妈妈的从二图夫那里买来的大棒骨，洗了又洗，然后放在大柴锅里炖上了。 炖肉的香味儿充斥在院子里。 齐老栓闻见了肉味。他从炕沿上站起身来，把烟袋锅磕的磕的，然后吊着脸子从屋里出来，冲着媳妇儿就嚷嚷。 齐老栓高声大嗓的说，“你要干什么呀？是不是给那个小兔崽子炖大棒骨呢？我可告诉你。有什么好吃的都别给他吃。回来没几天，把胳膊就弄折了。胳膊还没好利落呢。又在村子里捅了马蜂窝。你出去听听。有多少人在骂大街？为什么不听老人言呢？几次三番我跟他说了不能够土地流转。动了老百姓的土地，就等于动了农民的心尖子。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得处理，给他什么好吃的呀？给他什么吃我都心疼。回到村子里不说为一点儿人。反而把人都给我得罪光了以后我怎么在村里混呢？原来以为他回来当个第一书记，我还可以挺胸抬头。不让人家说我是村儿里的第一大窝囊了。现在可倒好。人人都用白眼珠翻我。祖宗八代都让人家给骂翻了。他小兔崽子，还有什么脸吃我们的饭。你还给他炖大棒骨。我看谁敢给他吃？” 老栓媳妇儿一听说这个事儿，这才明白这个老头子今天怎么就这么犯倔？这回是找着病根儿了。原来是因为土地流转的事儿，跟儿子在较劲儿。卖葫芦一样的爹不敢跟儿子说话。只能拿媳妇儿出气。如果说他不是村儿里的第一大窝囊？谁又能成一块窝囊废呢？ 老栓媳妇儿没好气儿的说，“他爹呀！你有什么事儿好好的跟孩子说说不行吗？每天吊着脸子给谁看呢？好像是借人家800斤黄豆，还了你400斤黑豆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跟我嚷嚷。你有能耐和儿子理论理论。我看你也就是跟我有点能耐发火。见到咱们儿子，你是大气儿都不敢出。只能背着他发脾气。你叫什么老爷们儿啊？真是一个窝囊废。” 齐老栓这辈子确实是窝囊，但是齐老栓最怕的就是这三个字，窝囊废。媳妇儿现在指着鼻子说自己是个窝囊废。这让齐老孙完全不能接受。别人骂自己窝囊也就罢了。现在儿子回来了，当了村里的第一书记。自己的媳妇儿却跟自己闹起来了。这口气怎么能够咽得下去呢？ 齐老栓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柴锅的旁边。拿起勺子，就从锅里往出盛大骨头，然后就扔在了院子里。大棒骨叽里咕噜的在院子里乱滚，炖肉的汤也撒了一地。 老栓媳妇儿一看，老家伙动了真格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于是，她就大声的让嚷说，“你这个老倔头子。说说也就罢了。竟然敢把我的大棒骨扔在院子里。浪费东西，不说了。祸害了我的心血，我坚决不干。” 说着，老栓媳妇儿像斗鸡一样，瞪着眼碰着老栓就过来了。一场家庭大战，濒临开始。 街坊邻居听见，齐老栓家吵成了一锅粥。孩子们趴在墙头看热闹。有几个好事的妇女竟然推门儿站在门口儿看热闹。 本来想发作的老栓媳妇儿，一下子就刹住了车。老栓媳妇儿想，自己的儿子，齐大志是村里的第一书记。如果家里边儿打起来闹的鸡飞狗跳，儿子在外边儿怎么工作呀？所以忍气吞声，忍下了这口气。本来想和齐老栓大闹一场，现在只能够忍气吞声了。 齐老栓有点儿人来疯。看到墙头儿上看热闹的孩子，门口儿一群好事儿的老娘们儿，不能让自己屋里的给自己弄得下不来台呀。他想一定要把这个面子找回来，不然的话，大家更说自己是窝囊废了。 齐老栓仍然用最大的嗓门儿嚷嚷说，“你一个老娘们儿还要造反吗？谁是这一家之主啊？这家如果我要是说了不算。谁还能说了算呢？我说不给这个小兔崽子吃，就不许给他吃。” 老栓媳妇儿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话，并没有搭理老栓这个茬儿。她找了一个盆子，把齐老师扔在院子里的大棒骨又重新捡了起来。然后端到自来水儿龙头下，打开水龙头，把这些大棒骨重新洗干净。然后端着盆子去大柴锅重新放里面。 齐老栓发现自己发火儿没用，媳妇儿还在给这个小兔崽子煮大棒骨，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哇？你以为我是在放屁吗？”齐老栓挑衅似的对媳妇儿说。“我今天说不给这个小兔崽子吃，就不许给他吃。吃了，我跟你们娘俩没完。” 老栓媳妇儿把那些骨头又重新倒到大柴锅里，然后又往灶台里添了几根柴火，端着盆子来到自来水儿那儿接了点儿水，给大柴锅添了点儿汤。就这样，她自个儿忙活自个儿的，根本就不搭理起老栓了，他愿意怎么嚷嚷就怎么嚷嚷，给他一个耳朵从这边听进去，从那个耳朵就出去了。 蔫人出豹子。齐老栓平常就是蔫了吧唧的一个人。现在他一看，不管自个儿怎么闹腾，媳妇儿只顾自己干自个儿的活儿，根本就不搭理自己。无名之火一下子涌上了齐老栓的心头。 “难道我说话你没听见吗？”齐老栓高声的嚷嚷着。“我这个人从来说话算话。你可真是别找不自在。” 老栓媳妇儿仍然往灶台里添柴火。 齐老栓气哼哼的冲着媳妇儿就走过去了。 老栓媳妇儿，“当家的，别那么大火儿了。你嚷了半天，我都没有搭茬儿。难道你非要让别人看咱们家里的笑话吗？难道你真的让儿子出去以后抬不起头来吗？” 这两句话问的，让齐老栓停住了脚步。 43一石激起千层浪（三） 齐大志勉强的出了院。 回到村里以后，齐大志和马金锁商量。 齐大志，“金锁，咱们两个人是发小。不管以前你对我有多少成见，也不管你现在有多少的不情愿。扶贫攻坚任务这么重。我们两个人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也应该拧成一股绳了。你说说土地流转的事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马金锁，“大志诶，我的齐书记。你这回可是真的误解我了。农科院这么好的项目，咱们村脱贫就有了希望。我怎么可能反对呢？土地流转的事儿，我们要慎重。慎重不是不做。我们一定要按照议事程序，把这个问题交到村民大会上来讨论。按照一事一议的规则，2/3的人同意了，我们就可以推行。不过这几天我已经做了一些工作。我相信绝大多数都是拥护的。” 齐大志点了点头，“这一次你这个村主任还是积极主动，很好呀。不过，我提醒你。而且不是一次的提醒过你。说话办事儿都要始终如一。不能够当着我说赞成。背后再使绊子了。你以为以前你办的事儿我不知道吗？如果这次你再犯同样的错误，那咱们就需要好好在生活会上找一找根源了。特别是思想根源。你既然做了一些工作，取得了哪些成效呢？” “虽然说我们马氏家族有一些人抵触。但是从老到少，大家都觉得这事儿是个好事儿，个别人翻不起大浪头。”马金锁。 “土地对一家一户来说都是生命线。尤其是在我们村这种贫困的状态下。要解决温饱的问题，必须从地里刨食。大家对土地流转有疑虑，咱们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还需要咱们村委会党支部团结一心。把这个问题解决到位了。让中试基地这个项目落了地。那可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更是扶贫攻坚战的最关键的一环。成败在此一举。” “党支部有这个决心。村委会一定会密切配合的。我看咱们起草一个安民告示。把有关土地流转的相关问题规定清楚。一方面，按照现行政策，另一方面也要考虑到村民的切实利益。更主要的是公开，透明，规范。”马金锁说。 “看起来你真是进步了，每句话都说在点儿上了。”齐大志鼓励马金锁说，“这件事儿村委会去主导。找一找相关的文件。起草一个公告。村民们讨论完了以后，就把这个告示贴出去。让大家心里有个准备。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大志，咱们两个人一起这么多年了。我是坚决拥护你回村子里当书记的。咱们俩一般大的岁数容易沟通。所以你回来以后，哪件事儿我不是尽心尽力的呢？这次农科院的人来取土样，水样。村民们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操作。正因为我的粗心大意，才酿成了这么大的祸。” 齐大志，“金锁，你们马氏家族。加上你媳妇儿的娘家，这一下子就占了全村的一半人口。这个工作如果做不细致的话，很容易让村民们两极分化。他们总是要选一个方面去站队的。如果这次闹得不可开交，比前两次后果都严重啊。” 其实根本不用齐大志说清楚这些厉害关系，马金锁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齐大志这次已经表明了，土地流转的事情由村委会主导。马金锁是村委会主任。这件事儿如果做好了，当然功劳应该是马金锁的。无论是在上级面前，还是在村民面前都很有面子。既然齐大志已经有了态度，那么马金锁为了自己的诚信，为了自己在村子里的权威，更是在村民面前表现自己的主导位置，肯定是要卖力气的。 农科院的人来到松林陀，马金锁之所以玩儿这样一个花招，闹这么多故事来，就是怕齐大志的风头盖过自己。项目是齐大志联系的，人也是他请来的，其中他的未婚妻还是主要的项目工作人员，如果不给他使个小拌子，怎么能够显示出马金锁的权威呢？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村委会主导这次土地流转的事情，马金锁就没有理由不把这件工作做好了。如果再耍花招，使绊子，那就等于马金锁给自己来了一道绊马索，马金锁怎么可能这么傻呢？ 党支部研究通过这项决议以后，马金锁赶紧起草了关于土地流转的一号公告，接着以村委会的名义召开村民大会，通过了一号公告。并很快的把这张告示贴在了大街小巷。 马金锁和马氏家族的人打招呼。没想到，老马家的人反弹这么厉害。马长庆这一次虽然没有扮演反面的角色，但是他的媳妇儿却跳出来和马长明一起反对这件事。让马金锁很头疼。 马金锁知道，老马家的长辈，老爷爷马森林出来替自己说话，虽然当时压住了二婶子和马长明，但是看二婶子那个劲头，在这件事儿上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马长明更不能小看。马长明和马长庆不一样，平常马长庆就是在前边表演的，背后出馊主意的人都是马长明。 马长明是马氏家族著名的小诸葛。这个人平常不显山不漏水。是他肚子里有一肚子的主意。如果这件事儿马长明捣乱的话，可能会比马长庆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更加难以对付。 马金锁一看快到中午了，从家里搞出来两瓶好酒，又从小卖部买了二斤猪头肉，和一些素丸子。拿着这些东西直接就去了马长明的家里，想利用中午吃饭的时间，和马长明喝点儿小酒，唠唠家常。顺便做一做马长明的工作。 刘小翠是一个不吃亏的人。平常都是别人带着酒，提着东西到他家里来。现在看见马金锁拿了这么多好吃的，去看马长明。心里老大的不愿意。 刘小翠儿是典型的藏不住话的人。看见马金锁向院子外走，她他就对自己的男人说，“我的大主任，你这样孝敬谁去呀？为了村里的事儿，你是又搭钱，又搭功夫。你这个村主任当的实在是让我很难受。没有占什么便宜，天天往里搭钱，搭功夫。我真不知道怎么夸你了。” 听着刘小翠的话，加枪带棒，话里有话。金锁本身就气不打一处来。昨天就因为传闲话的事，与马长庆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并且像泼妇一样的骂街。马金锁还没有找刘小翠儿算账。现在这个女人又像自己挑衅。按照平常他的脾气，早就拿着鞋底子，把这个娘们儿给拍服了。 现在因为有大事儿要办。而且昨天已经有了一场不愉快的事情，闹的刘家和马家两大家族不和。现在如果再管教这个婆娘，马金所知道依照刘小翠儿的泼辣劲儿，会把这件好事儿给搅和了。 马金锁强压自己心里的怒火，陪着笑，对自己的媳妇儿刘小翠儿说，“小翠，我知道你是最理解我的了。这一次村里土地流转可是最大的事儿了。齐大志没有能力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了。1号公告贴出去以后，马长明不服气。如果我们老马家自己的人给我拆台，以后我这个村委会主任还怎么往下干呢？所以我准备找长明叔好好的聊一聊。平常你就善解人意。这点儿小事儿你还能不理解吗？” 刘小翠呸了一声。“别净给我灌迷糊汤。不知道你那两下子吗？和齐大志比起来，你就是缺一根筋。人家给你一个棒槌，你就认真。别的事儿怎么不让你主导啊？土地流转是咱们村儿一个马蜂窝。让你去捅这个马蜂窝，好事儿坏事儿不是明摆着吗？世界上哪里有你这样缺心眼儿的人呐？” 马金锁说，“小翠儿，我的好小翠儿。平常你是很支持我的，也特别注意维护我的威信。这一可不要人云亦云，别犯糊涂。农科院这么好的项目下来了，土地流转好了，是最大的基础。也是最大的功臣。我这个村委会主任责无旁贷的工作。你可不能够因小事大。别准备闹起来，如果你跟我闹起来，可就让人家看热闹了。” 刘小翠儿可是不吃味儿了，“好你个马金锁。今天你终于说实话了。这么多年以来你出不了头，你把这个屎盆子扣到你自个儿媳妇儿身上了。你可真是一个好汉。” 马金锁看好言相劝不起作用，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个病猫吗？所以马金锁瞪着眼睛说，“你这个臭婆娘！平常跟我胡搅蛮缠，我都让着你。你可别以为我怕你。你如果再这样，你小心我收拾你。” 刘小翠儿也急了。刚才说话还有点儿隐晦，既然把话挑明了，就和自己的男人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了。 刘小翠儿跳着脚说，“马金锁，我告诉你。这酒这个菜是花咱们家钱买的。你要敢拿出这个门去，老娘我就跟你开了。” 自个儿的媳妇儿，在自己的面前称为老娘，这可是两个人从认识到结婚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如果这一次不压下他的嚣张气焰，那么以后这个婆娘还能管得了吗？马金锁心里这么想。 刘小翠儿正好凑进了马金锁。 马金锁把两瓶酒和酒菜放到一个手里，腾出来另一只手，看着刘小翠儿伸着脖子和自己嚷嚷，狠狠的挥起手掌，照着刘小翠的脸就是一巴掌。而且恶狠狠的说，“你这个挑事儿的臭娘们儿。我先去办事儿，回来我再收拾你。” 说完，马金锁抬起一脚，把已经弄在那里的刘小翠快到了一边儿，然后手里拎着东西走出了家门。 马金锁的身后，想起了刘小翠儿的咒骂声。随着马金锁越走越快，刘小翠儿的哭声和骂声，也就越来越小了。 44一石激起千层浪（四） 马金锁甩开了刘小翠儿的纠缠，从家里出来，左手提着两瓶酒，右手拿着一大袋子酒菜，直接就奔马长明他们家来了。 马金锁的爹马长春，与马长明是一爷之孙。两家的关系一直走的都很近。 马长春当年是村子里的能人，在五六十年代，曾经是方圆几十里最著名的人物，因为山上的松林，就是马长春这父亲和他的互助组，在区里技术员指导之下，从育苗到造林，而形成的这一大片森林。小山坡村，也就从此才叫松林陀。 马长春在他的父亲影响下，成了上个世纪80年代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人，也因此赢得了广大村民的拥戴，在历次村委会的选举中，都高票当选了村委会主任。 马长明是马长春这一辈分岁数比较小的。改革开放初期，年轻的马长明给马长春出谋划策，让松林陀老百姓很早的就摆脱了饿肚子，实现了温饱。 从那时起，马长明都是马长春的军师。当村委会的马长春，遇到什么事儿都会和自己这个堂弟马长明商量。马长明更是帮助马长春义无反顾。两个人在一起经常分析村里的人和事儿，共同研究，马长明没少给马长春出主意，想办法。很多的难题都是马长明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对付之策。 松林陀高海拔的实际，限制了村子里进一步的发展。但是村民们都想着马长春想当年冒着风险，带领他们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摆脱饿肚子的事，而且更是因为马长春这个人办事儿比较公道，所以让他在村委会主任这个位置上，一直在给大家做事儿。 马长明也因此成了大家心目当中的小诸葛。除了马长春对他重视以外，松林陀马氏家族的人，谁家遇到了大事儿小情都会请马长明出主意，想办法。 马长明本身就是很聪明的人。但是由于他上学期间更赶上那个十年，所以在学校期间，没有学到多少知识。反而是对村子里的事情参与的更多，农活儿干的更熟练一些。在同年龄的这些人里，又看书看报，有点儿文化，是干完了农活儿就抽烟喝酒，闲的没事儿的那种人。就好琢磨点儿事儿。 琢磨事儿就需要了解政策。马长明有一个最方便的条件，那就是马长春的帮助。马长春每一次外出开会回来，因为自己的文化不高，理解能力也不是特别的透彻，经常带着会议文件和马长明共同研究政策。 就这样，马长明不仅在政策方面提高的很快，各方面的信息掌握的也比较多。虽然不是村干部，但是因为马长春经常和他通气儿的原因，各级政府的方针政策也都是掌握的很及时，理解的很透。所以村子里的大事儿，小情都可以替马长春谋划。出主意，想办法。 马氏家族的人有什么事儿找到他，他也会根据大政方针的变化。而提出具体的建议。老马家的人有事儿找他商量。得到的答案都是很具体，具有建设性的。按照马长明出的主意，办的事儿都很顺利。因为是政策上的事儿，还是家里的大事儿小情，都是如此。 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习惯。凡事老马家有的事儿，无论是谁家的都会找马长明去请教。马长明因此也就成了老马家的智多星。不仅是老马家，许多松林陀村子里的人，有了事情也经常去请教马长明。 马长明虽然是村子里的能人，但是这个人为人处事都很低调，很平和。所以不是老马家的村民们也愿意和他交朋友。马长明又是一个比较热心的人。我是什么人求到他头上，他都会给人家实心实意的。去帮忙站在人家的角度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出谋划策。 农村人的见识少，高海拔的山村更是很封闭。外面的人来的少，信息也不发达。所以，人都很轴。遇到一件事儿，一条道走到黑不会拐弯儿。所以经常碰钉子。无论是在人情世故上，还是在政策的把握上，无论是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系上，还是个人与集体的关系上，只要是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就思想上转不过弯儿来。经常产生摩擦，各种小矛盾不断。 马长明就经常帮助人梳理这些矛盾。想不开的人找到马长明，马长明就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掰开入睡，给他们讲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是非曲直。一直到他们想通了为止。马长明不仅有这个水平，还有这份儿耐心。 慢慢的也形成了一个习惯。村民们谁有什么思想上想不通的事儿，都愿意和马长明交流，因为他们的地位平等。特别是马长明不会居高临下的批评人，而是平等的和你交换看法。用最朴实的语言，最深刻的道理让你把事情弄明白，解决好，把产生的矛盾化解掉。 上个世纪90年代初，全民闯市场，家家做生意的年代。虽然松林陀高海拔，外面的信息并不通畅。但是社队企业发展的东风也吹到了这里。靠山吃山的想法，已经深入到山村村民的心里。有几个村民要集资开山炸石头。 村子里的干部们坚决不同意。 以马长春为首的村委会，在党支部支持下，对这种开山炸石头的行为进行了坚决的抵制。首先因为这片森林想当初造林的时候很不容易。而且当时是远近闻名，推广了松林陀育苗造林的经验。也让这个村子成为全省乃至全国都文明的一个村子。保护这片林子也就成了马长春的坚定目标。 村民们想开山炸石，那必然就要毁坏这片林子。是马长春坚决不允许的。但是在那个全民闯市场，家家做生意的时代，马长春就变成了很不合时宜的人。村民们想承包山场，不是为了绿化，也不是为了造林，而是想开砂石场。 村委会坚决不承包。因为马长春知道这些人承包商场的目的，所以和老支书商量，密林遍布的山地，坚决不对外承包。以免被个别人钻了空子。 一股强大的逆流，一些村民，联合起来与马长春做对。虽然当时村委会选举还没有这么普遍。新委会主任候选人必须经过上级批准。并没有推行海选的办法。没有威胁到马长春村委会主任这个位置。但是村民之中暗流涌动，罢免马长春的呼声，越来越高。 森林和山地成了马长春要用生命来保护的生态环境。与一些村民的想法形成了尖锐的对立。两股势力打的不可开交。村民们虽然不能够通过正常的途径罢免马长春，但是匿名信一封接着一封的告发马长春。 马长春也因此而苦恼。为了解开这个死结，他找到了马长明。 马长明知道，在这件事儿和马长春做对的，是村民刘凤山。 刘凤山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退伍军人，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锻炼出来，回到村子里以后，想方设法想改变村子里落后的面貌。靠山吃山的想法，由此而产生。社队企业的洪流推动他想建立这个采石场。 刘凤山联络了几个村民，找到马长春要承包荒山。马长春坚定的给他们顶了回去。毫无商量余地。 马长明了解这个情况。 马长春找到了马长明以后，两个人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由马长明出面做刘凤山的工作。 马长明用了一招最巧妙的办法化解了两个人的对立。 马长春的儿子马金锁，和刘凤山的闺女刘小翠，当时还是两个上小学的孩子。但是山里有这个规矩，特别是松林陀，因为和外边交流的很少，村子里的孩子们经常被老人指婚。 两个冤家对头变成了两个亲家，马长明这一招可以说彻底的化解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不仅让刘凤山对开采石场的事儿死了心，让马长春保护好这青山绿水的事儿成了真。更成就了一对好姻缘。 像这样的事情，在马长明的身上还是有很多。真的是不胜枚举。 村子里最明白的人马长明，这一次却在土地流转这个事儿上犯糊涂，这不能不让马金锁有点儿焦虑。如果是干巴巴的说教，马金锁说不过马成明。 但是作为侄子，带着好酒，好菜，指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这个事儿很可能就让马金锁给说通了。 眼前就是马长明他们家的大门了，马金锁紧走了几步，来到大门前，伸手门推开了。他一边进门一边说，“大叔，今天中午咱们爷俩喝两盅怎么样啊？” 45一石激起千层浪（五） 马长明看到马金锁来了。 马长明本来被土地流转这个事儿闹得很不愉快。对马金锁也是一肚子的意见。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马金锁拿着酒，带着菜，专门上门来到自己的家，马长明在对马金锁有意见，也不能够表现出来了。 马长明笑着对马金锁说，“大锁子来啦！” 马长明虽然是笑着说的话，但是这个称呼却是让马金锁明白，他虽然是村委会主任，但在马长明面前却是晚辈。 马金锁心领神会，但是不愿意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马金锁是多么聪明的人呐。今天到这里来适合马长明和解的，因为马金锁清楚地知道，土地流转这件事儿不依靠马长明，指不定会遇到多大的麻烦呢。只要是把马长明的工作给做通了。这个小诸葛肯定会有奇思妙想，对自己搞好土地流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马金锁，并不在乎马长明怎么称呼他。 一方面，马长明是自己的叔叔，是自己的长辈。怎么称呼？都改变不了这种事实。作为晚辈，只能够服从。 另一方面，马长明这么多年以来没少帮助自己的爹，帮助自己的父亲化解了多少危机？现在可能数都数不过来了。所以才一直维持了马长春的威信。也给马金锁创造了良好的人为氛围。 再有一个方面，自己当村委会主任以来，马长明也没少帮助自己。不仅是出主意，想办法。有的时候，马长明会帮助自己亲自去造舆论的工作。有的时候，还去做别人的思想工作。甚至有的时候会牺牲自己的利益，帮助马丁所开展工作，而率先垂范。马长明的这些恩惠，马金锁都是铭记在心的。 最后也是最现实的方面。这一次土地流转有马金锁自己来主持。如果得不到马氏家族所有人的拥护，自己内部起了内讧。真想工作就没法儿开展。而要得到家族所有人的支持和拥护，关键就在马长明。以马长明的聪明才智和他在家族的地位，马金锁都不能不把它当做一个最大的堡垒。 马金锁笑着对马长明说，“叔叔，今天中午没什么事儿。小翠儿又回他们娘家了。我就拿了点儿酒，顺便买了几样菜。我上这儿打搅你一下。咱们爷俩喝几盅怎么样啊？” 马长明一看马金锁并没有计较自己叫他的小名儿，而是这样谦卑的对自己说话。也就没有理由再去冷落他了。 马长明换了一副嘴脸，微笑着说，“你来就来吧，拿什么酒，拿什么菜呀？让你婶子给咱们炒点儿新鲜的，不是更好吗？” 这个时候，马长明的媳妇儿也从屋子里出来了。 长明媳妇笑着对马金锁说，“哎呦，我说大金锁呦，你怎么能够这么见外呢？你要想找你叔叔喝酒，到我们家里来，我给你炒几个下酒的菜有什么呢？你这又拿着酒，又带着菜。你以为我们家管不起你酒，还是不给你菜吃呢？” 马长明两口子一唱一和。 马金锁赶紧的说，“婶子，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呀？我就是从村委会出来，小翠儿不在家，想找我长明叔喝几口酒。顺便带了几个菜。到这里您炒菜没问题，不是还需要时间吗？这些都是现成的，把它摆上，打开酒，我们爷俩就可以喝酒了。你愿意炒菜，你就再炒两个，今天我们爷俩一定要好好的喝几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到你们家来，我真是有点儿想我长明叔叔了。” 话是开心的锁。马金锁把话说的这么好听，马长明心里乐开了花。不管怎么样，马金锁人家是村委会主任。在马氏家族打招呼会上自己和刘小翠儿，二嫂子一起，跟马金锁对着干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现在人家不计前嫌，亲自上门找自己喝酒，而且把话说的这么低调。马长明心里很受用。 马长明笑着说，“金锁，咱们爷俩谁跟谁呀？以后咱俩得多亲，多近，多来往。平常有事儿没事儿，你就上家里来转转。有好酒，好菜。我好好的陪你喝几杯。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儿的。我和你爹是一爷之孙。虽然我是你的堂叔叔和你的亲叔叔又差的了多少呢？亲不亲在于心。你爸爸我长春大哥没少栽培我。咱们爷俩这么多年走的更近。所以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侄子。千万可不能见外呀！” 马长明转过头来对自个儿的媳妇儿说，“秀珍，赶紧的，去炒几个菜。先把金锁带来的这些菜倒在盘子里，摆上桌子。我们爷俩现在就喝起来。” 长明媳妇儿，带着菜走了。 马金锁笑着对马长明说，“叔，其实我一来你心里就明白是什么事儿。在喝酒以前你有什么顾虑就直接跟我说。凡是我能办到的，你大侄子绝不会亏待你。你要知道没有您的支持，我这个村委会主任就干不下去。土地流转的事儿，您思想有疙瘩。我知道您吃过亏，上过当，这一次保证不会让你吃亏上当的。什么事儿都有，我在前面，您还怕什么呢？” 前边说的那么多话，做的这么多事儿，马金锁都是在做铺垫。马长明明白，马金锁做这些姿态，都表明他今天过来是和解的。但是具体问题必须有个说法。不然的话吃了亏，确是实实在在的。所以马长明也没有急着表态。更主要的是要把这个事情弄明白。怎么避免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不吃亏？ 马长明笑着说，“金锁，你平心而论。我马长明在你当村委会主任这么些年里对你怎么样？” 马金锁诚恳的说，“这还用说吗？长明叔叔，没有您老人家的支持，我还能够干到今天吗？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啊。我现在干的是村里最大的事。土地流转这么多人都反对，就等于捅了马蜂窝。如果得不到您的支持，那我可是费力不讨好不说，有可能在村子里都待不下去了。不仅仅是这村主任干不了。就连做人都难了。” 马长明听到马金锁把这件事儿已经上纲上线了。知道，这是马金锁给自己出的一道难题。不过自己给马金所出的这道难题也让他很难受。这件事怎么从一到难题变成大家都受益的事儿呢。那就是要所有的人在这件事儿上得到真正的利益。问在土地上以后做什么？土地流转金不能低。这是前提。 马长明这么想。但是话还不能这样，直接了当的说。 马长明笑着对马金锁说，“大侄子，如果说你的难处，别人不理解，还有情可原。你长明叔叔要是不理解你，那是不能原谅的。但是我要跟你说一个最实际的事儿。咱们村子里这么多人。他们大家最看重的是什么呀？看中的是利益。实际的利益。这件事儿如果你不解决，土地流转的事儿，你就没法儿往下做。你想好了怎么解决这个事儿了吗？” 马长明说话一针见血。 马金锁听到马长明这么说，心里乐开了花。 今天来找马长明解决土地流转的事情，就是想通过实际利益，马长明支持这件事儿。既然马长明直接把关键因素点明了，那么马金锁也就没必要绕着弯儿了。 马金锁说，“长明叔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叔侄俩就别绕弯儿了。您就直接说什么样的实际利益才能够让您想通这件事儿，支持这件事儿。什么样的直接利益才能够让村民们都拥护这件事儿？我们该从哪里入手？” 马长明刚要回答，他媳妇儿端着几样儿菜上来了。 马长明帮助他媳妇儿把几样韭菜摆在了桌子上，然后拿过了刚才马金所带来的酒，拧开了酒瓶子盖，倒了两杯酒，一杯端给了马金锁，一杯留在自己的面前。 马长明一只手拿起了筷子，一只手端起了酒杯，笑眯眯的对马金所说，“金锁，咱们爷儿俩有日子没喝酒了。今天咱们俩一边儿喝，一边儿聊。来来来，先喝一杯。” 马长明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自己的酒杯和马金锁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马长明端起自己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咂嘛咂嘛嘴儿。对马金锁说，“大侄子，你这酒真是好酒。” 马金锁，仰着脖子喝了酒。但是他最关心的就是，马长明能够直接回答自己。这个实质性的问题。 46一石激起千层浪（六） 马金锁找到马长明的家，爷俩边儿喝酒，一边儿聊土地流转的事儿。 两个人聊天儿，不要刚聊到了正题儿，而你你还没有记住，深入的沟通，马金锁那个不省心的媳妇儿，刘小翠就打上门来了。 刘小翠哭着进了马长明家的门。 马长明看到刘小翠的表情，按照平常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就知道刘小翠上门来是和马金锁找茬儿的。 马长明笑着对刘小翠说，“侄儿媳妇儿，是不是金锁给你气受了。有什么事儿跟叔叔说说，我替你管教他。” 马金锁的脸，一阵儿一阵儿红，看到了自己的婆娘追到别人的家里和自己打架，早已经丢尽了脸，那种尴尬劲儿就别提了。想发作，马金锁又怕被别人看热闹。反正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 长明媳妇儿听到了动静，也从里屋赶紧的跑了出来。长明媳妇儿笑容可掬的拉着刘小翠说，“哎呦，怎么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你们两口子。闹什么别扭了，有什么事儿跟婶子说，婶子替你做主。” 刘小翠儿本身就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看到马金锁，脸已经憋的跟猪肝一样，心里暗暗的高兴。是表面上还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 “长明叔哇！我的好大婶儿诶！可是没法儿过了。芝麻绿豆那么点儿的官儿，天天不招家不说。每天都在倒贴，挣不到两壶醋的钱。都不知道上哪儿祸害了。天天的就他一个人大公无私，松林陀只有他一个人最忙了。这不是在家里跟我办了两句嘴。拿着酒瓶子就出来了。也不吃家里的饭，也不在家里待。好不容易我才知道跑到您这里来了，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哦。” 刘小翠儿的表演那绝对是一流的。首先是深情并茂。那哭腔比唱戏的还会表演。另外是又哭又说又差。那表演的技术真的是登峰造极的。长明媳妇儿看着刘小翠的表演，本来就有点儿想乐，又不敢乐出来。 长明看着这个女人，就知道再这样下去，马金锁的火就压不住了。如果让这两口子在自己家里打起来，知道的，说是这两口子当中刘小翠儿来到这里撒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马长明怎么惹着他们了？我一个做长辈的和晚辈打起架来让人家打到里上门了。 俗话说，会听的不如会说的。嘴长在别人的脑袋上，闲言碎语怎么可能堵得住呢？要想不被唾沫星子淹死，马长明只能是忍下这口气。好言好语的把这两口子劝走。主要是出了马长明家里的门。我马长明就烧了高香了。 马长明想到这里给媳妇儿使了一个眼色。 长明媳妇儿和马长明一样，都是农村里特别聪明的人。刘小翠儿来到自己家又哭又闹，表面上是控诉马金锁给他气受。实际上刘小翠儿是因为马金锁拿了家里的酒和菜，来到马长明家又吃又喝。这个女人觉得自己吃亏了，所以才耍无赖。 长明媳妇儿明白了这个道理，又看到了自己的丈夫给自己使的眼色。也就完全决定了下一步自己对这件事儿的态度。 长明媳妇儿笑着对刘小翠儿说，“金锁媳妇儿，平常咱们娘儿俩可是没有红过脸儿。每次你都是婶子长，婶子短的叫着。省着对你可是比跟谁都亲。你就这样儿找上门儿来和马金锁闹。会听的可不如会说的。人家要说是我们两口子惹了你，那都没有人不信的。你要是冲着马金锁回你们家去闹，你要是冲着我们两口子的面子从现在开始你就别闹了。咱们娘俩还是好娘俩。要不然的话，你可别怪我跟你不客气了。撒泼打滚谁不会呀？可别怪你婶子翻脸不认人。” 刘小翠儿正是想和他们翻脸。因为翻了脸，马金锁就不会再倒贴了。马长明是自己的长辈。这是晚和他翻了脸。他们还能够怎么着呢？即使想撕破脸，马金锁在这儿，他们也不敢蹬鼻子上脸。 刘小翠儿想到这里开始嚎啕大哭。本来是站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听到马长明媳妇儿的威胁。刘小翠儿反而一屁股坐在了马长明他们家院子的地上，一把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开始大声的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嚷嚷。 “马金锁，这就是你们老马家呀？一窝子混蛋！马成明两口子这么欺负我，你都不出来说话。还要跟我撕破脸。还骂我蹬鼻子上脸。哪里有做长辈的样子呀？跟这样的人，你是又送酒又送菜。你真是香臭不分，是非不明，好坏人你都认不清啊。大家都来听听吧，给评评这个理。平常少拿我们的了吗？平常少吃我们少喝我们的了吗？现在要跟我们撕破脸。我刘小翠是被吓大的吗？” 长明媳妇儿，没想到刘小翠这样的无赖。 马长明已经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马金锁恨的咬牙跺脚。但是自己媳妇儿在这儿闹，自己又不能在这里教训他。只能上前拉着刘小翠，就要出马长明家的院子。 刘小翠一看马金锁来拉他了，干脆来了一个，一不做二不休。顺着马金锁拉他的力气，就地打了一个滚儿。脸上，身上全都是土。本来已经乱的，头发更加乱了。甚至顺手刘小翠还把自己衣服的扣子解开了。露出了脖子底下白花花的一片。 马长明赶紧的躲进了里屋。 长明媳妇儿，挡在了马金锁和刘小翠的中间，怕他们两个人真的动起手来。 这个时候，院子里已经拥进来了很多的人，看着刘小翠儿在那里表演。 旁边的妇女，不仅在旁边看热闹，而且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上了。 这个说，“金锁媳妇儿，这是怎么啦？怎么在长明家又哭又闹呢？你看看头发也乱了。扣子也掉了，浑身都是土。这个马金锁想教育自己的媳妇儿回家吧，在人家就开始打了吗？” 那一个说，“不知道。在大街上就听着刘小翠儿哭哭咧咧，高声大骂。骂完了马金锁，骂马长明。中间，长明媳妇儿劝了劝刘小翠儿。大家都知道这哪里是一个识劝的人呢？平常马金锁就怕媳妇儿。现在在长明家里，他更不敢了。这一阵是刘小翠儿在人家家撒泼打滚儿。他已经习惯了，咱们看看热闹儿也就行了。” 还有一个说，“这个娘们儿真会表演。人家一家子都惹不起他。马金锁更是怕他。你看看他又哭又闹又骂，谁怎么着他了呢？满地下打滚儿。如果要是被打了，能像他一样吗？肯定是他要给马金锁和马长明一个下马威。他们老马家的媳妇儿就他最刁钻了。” 这些议论，一点儿都不少的灌进了刘小翠的耳朵里。 刘小翠儿根本就不在乎。刘小翠心里想，反正嘴是长在你们身上的，你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经过我这么一闹，马长明永远都得怵我一头，马金锁以后也不敢肆无忌惮的了。只要把老马家最聪明的马长明给治住，再把自己的男人管住。松林陀最大的家族老马家，还有谁敢不怕我呢？ 刘小翠儿既然这么想，哭声也就越来越大了，越闹越起劲儿了。 刘小翠的弟弟三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刘三愣子，不由分说上前薅住了马金锁的脖领子。 “马金锁，今天我要老账新账跟你一起算。”三楞子大声地嚷嚷说，“我姐姐在你们家受你气也就算了。关起门来没人知道。昨天你在村委会让我姐姐受了气。今天，你又在马长明家给我姐姐气受。今天我是非要教育你不可。” 马长明听到了动静，第一时间抱住了三愣子。 马长明劝解道，“三楞子，马金锁再不好，他也是你亲姐夫。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动起手来撕破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更何况他还是村委会主任。如果你不给他这个面子，将来你们哥儿俩怎么见面，怎么相处啊？你现在还年轻气盛，一定要照顾面子。” 刘小翠儿一边儿哭闹，一边儿看着马长明和三愣子纠缠。为了把局面弄得更混乱一些，她更是放声大哭。并且一边哭一边念叨说，“我的命好苦啊！自己的丈夫不给自个儿好脸色。外边的人欺负自己。就连我的弟弟也是不敢出来给我做主。” 刘小翠儿的话，彻底激怒了三愣子。 三楞子虽然被马长明双手抱着，但是马长明毕竟岁数大了，而三孟子正是年轻。三楞子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摆脱了马长明的双手。然后第一时间抡圆了给马金锁一个大耳光。 三楞子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马金锁就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如果不是马长明及时的伸手拉住了马金锁。说不定马金锁就会被打倒在地。 马长明顺势就把三愣子和马金锁隔开了。 三楞子这个没有罢休，而是另一只手轮圆了又像马金锁扇去。这一下子没有打到马金锁，却实实在在的打在了马长明的脸上。马长明的鼻孔，被打的喷出了血。 刘小翠儿一看三愣子打了马长明，而且打出了血。就知道自己和三愣子惹了祸。立即停止了哭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拉着三愣子就走。 47一石激起千层浪（七） 马长明被一个耳光打在脸上，鼻子里流出了血。 长明媳妇儿一看马长明吃了亏，护男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和三愣子拼命。硬打硬拼，长明媳妇儿一个女流之辈，是怎么也打不过五大三粗的，三愣子的。 但是天下女人最大的绝招就是撒泼打滚儿。马长明的媳妇儿这一招，比刘小翠儿演的并不差。所以长明媳妇儿用脑袋直接撞上了。刘三愣子的小肚子，把这小子疼的直弯腰，长明媳妇儿顺势用食指尖尖的指甲狠狠的抠进了三愣子的脸皮。 刘三愣子，小肚子被撞疼了，满脸被抓成了花瓜。顿时，鲜血也涂满了刘三愣子的脸。 刘小翠儿本能的反应，首先是想带着自己的弟弟逃跑。谁知道长明媳妇儿比他抢先一步，刘小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吃了大亏。接下来刘小翠儿的反应，就是要和长明媳妇儿私打在一起把弟弟从这个女人的手中抢下来。 刘小翠儿这个女人虽然是胡搅蛮缠，但是智商总是比长明媳妇儿差那么一点，反应的速度也就不如人家了。长明媳妇儿虽然在刘三愣子那里占了便宜，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刘三愣子下意识的互助自己的时候，用手推了一下，她竟然顺势倒在了地上，同时大声的叫喊，“刘三愣子，你打死我吧。” 刘小翠儿看着长明媳妇儿撒泼打滚的本能要顺自己一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众人面前自己的弟弟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弟弟再一次吃亏，她他赶紧的挡在了刘三愣子的前面。 马金锁和马长明，看着两个女人和刘三愣子三个人，纠缠到了一起，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看着这场面越来越混乱。 看热闹的人，已经把马长明家的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正在叫骂、呼喊、嚎啕大哭的交织在一起时候，从人群中突然间闪出一个人来，直接冲到了刘小翠和刘三愣子面前。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人已经狠狠的抽了刘三愣一个大嘴巴。 “你真是一个混蛋！”刘小翠的爹，刘凤山大声的训斥自己的儿子。“你竟然敢和你长明叔，长明婶儿动手。你要造反了吗？我今天要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刘凤山说着，又要上前打自己的儿子。 马长明赶紧的拉住了刘凤山。 刘小翠儿的娘家，也就是刘三愣子的家，距离马金锁家是一个村东，一个村西。而同时住在村西头儿的马长明家，距离刘凤山的家很近。所以刘小翠在马长明家闹起来以后，刘三愣子年轻力壮，听见声音第一个跑进来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急匆匆的跑出去，刘凤山又听到了自己的女儿刘小翠儿撒泼打滚儿的声音，就怕自己的那个愣头青儿子帮不了忙反而吃了亏，所以刘老头儿就不顾一切追了过来。 刘凤山虽然是紧跑，慢跑，毕竟是50多岁的人了，还是比三愣子晚了一步。眼看着刘三愣子吃了亏，他也只能干着急，因为看热闹的人已经把这个小院子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他拼命的挤进了人群。最后冲到了刘三愣子面前，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因为刘凤山的出现，混乱的局面终于定格在这一幕。 马长明家的混乱局面，暂时得到了控制。 齐大志家的混乱局面刚刚开始。 老栓媳妇儿看到齐老栓这么闹腾，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劝他说，“当家的，别那么大火儿了。你嚷了半天，我都没有搭茬儿。难道你非要让别人看咱们家里的笑话吗？难道你真的让儿子出去以后抬不起头来吗？” 这两句话问的，让齐老栓停住了脚步。 虽然媳妇儿说的都在理儿，但是齐老栓还是拧不过这个弯儿了。他生气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不听听广大村民的意见？非要做土地流转这个事儿不可。 前两年来的扶贫干部，在村子里做的事儿，自己都是亲身经历过的。两次土地流转，给村民们带来的伤害，给村子里惹下的祸，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 儿子回来做村里的第一书记，齐老栓第一个反对。 好容易从这个大山里考出去，儿子齐大志好了一个令人羡慕的大学，学的又是时髦的计算机专业。毕了业顺利的考取了公务员，在县里的工信局里上班。没用多长时间，蒸汽要强的儿子就被提拔了，当了科长。齐老栓也因为儿子做了官儿，脸上有了光。 但是好景不长。儿子齐大志不顾自己的反对，回到村子里做了第一书记。 齐老栓反对也没用，儿子照样回到了这个又穷又破的小山村。回来挡不住，那么就跟儿子约法三章。 齐老栓和齐大志的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不让他打土地流转的主意。第二条就是多做好事儿，多烧香。千万少得罪人。第三条是时间一到抓紧回去。 齐老栓提的这三条，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 回来的时间刚多长啊？齐大志先是为了救一个孩子，把自己的胳膊砸折了，直接把自己送进了医院。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情况很危险，差点儿丧了命。这让齐老栓从心里流血。宝贝儿子是什么呀？对于齐老栓来说，那就是他的命。 到了医院看见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齐老栓再不懂事儿也不能够再数落儿子了。看着一拨人，又一波人来探望自己的儿子。特别是村里的乡亲们也过来看望自己的儿子。齐老栓的虚荣心稍微得到了满足。但是这可是儿子牺牲了一条胳膊，差点儿牺牲了小命儿换回来的。齐老栓那点儿小虚荣也就没有什么表现。 刚刚病了第三天，儿子齐大志脖子挎着绷带就回到了村里，被马氏家族的人围在那里一通的乱嚷嚷。齐老栓从心里替儿子委屈。但是这个老实巴交一辈子的庄家汉，确实有苦说不出。 但是他没想到的，就是儿子带着这么重的伤回到村里，不是为了别的事儿，而是为了土地流转的事儿。 土地流转的事儿是自己给儿子画的一条红线。现在齐大志竟然不顾自己父亲的反对，贴出了一号公告。齐老栓活往脑袋上撞，生了一肚子气，一下午的烟。越想越生气，这才和自己的媳妇儿较了劲。 打不能打，骂不能骂。齐老栓只能把自己的气撒在大柴锅上了，虽然把里边炖的肉和骨头傻在了院子里，但是自己的老婆并没有和自己较劲儿。这口气儿还是没有出来。 看见自己的媳妇儿把自己撒在院子里的肉和骨头收拾起来。齐老栓大声的制止了几次都没有起作用，就想去阻止自己的媳妇儿。 没想到屋里把自己教训一顿。 齐老栓夫妇正在较劲，张静从门外走进了院子。 平常这对老夫妇见着未来的儿媳妇都是热情似火。 这一次齐老栓看见了张静，第一个反应是气哼哼的，然后扭头回到了屋子里，坐在炕上抽烟去了。 老栓媳妇儿还是那样的热情，高兴的对张静说，“张静啊。前几天齐大志从医院回来了。你怎么没跟着回来呀？” 张静说，“婶儿，那时候村子里和我们农科院的人闹纠纷。大志回到家里能解决问题。而且他不让我回来，怕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当时我也不想给大志出难题。就留在城里，接待别的人去了。这不是大志出院了吗？我们俩也就一起回来了。我回我妈那儿去了一趟。这不是赶紧就来看望您老人家了吗？” 张静解释完了，又问老栓媳妇儿，“婶子，老栓叔叔到底是因为什么呀？平常虽然话并不多，但是每一次见到我还是打招呼的。怎么今天见着我一来就气哼哼的呢？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老栓媳妇儿拉着张静说，“静儿，你可别多想。你老说输那么个倔老头儿，你还不了解吗？他根本就不是针对你。他完完全全是跟齐大志闹气呢，把气儿撒在我的身上了。正在这个时候，你来了。这个人呐就是直肠子，不会掩饰自己，所以没给你好脸儿。” 张静听明白了。她笑着说，“婶子，那我去劝劝他老人家吧。” 老栓媳妇儿说，“正在气头上呢。那么一个倔老头子，你就别理他了。我们这些人，劝人没用。等他儿子回来，父子两个人争辩争辩。到时候他理屈词穷。自然就好了。” 张静知道，齐老栓是一个倔脾气，特别认死理儿，所以就有些担心。于是她就对老栓媳妇儿说，“婶子，如果我劝他老人家没用，您还是去劝劝吧。可别把他老人家给气坏了。老栓叔，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这个人太较真儿了。这么生气对他身体可不好。” 老栓媳妇儿摇摇头说，“这个人，我们俩在一起混一辈子。他什么样儿我还不能够不了解吗？无论什么事儿都较真儿就好，认个死理儿，又是一个倔脾气。现在他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儿。他认准的东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在他气头上，我去劝他。不但起不到好作用，而且很可能把气撒在我身上。现在我儿子在村子里当第一书记。他这样闹起来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到时候我儿子还怎么在村子里工作呢？所以我就忍着他。也只能忍着他吧。都忍了一辈子了。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张静看着未来婆婆的一肚子委屈，想起了一个最好的招儿。她什么也没说，和老栓媳妇儿打了一个招呼，就回自己家去了。 张静回到家，目的就是为了找自己的父亲张青山。 张静进了门儿，就对张青山说，“爸，求你点儿事儿，怎么样？” 张青山问，“什么事啊？闺女。” 张静说，“因为土地流转的事儿。老栓叔正在和老栓婶儿较劲儿。其实适合齐大志在较劲。老栓叔这个人认死理儿。我怕他和齐大志起个冲突。想求您去做一做老栓叔的工作。别让他们爷俩打起来。这样也让老栓婶儿松口气。” 张青山没听到这件事儿还则罢了。听了女儿讲这件事，张青山顿时脸红脖子粗，提高了嗓音说，“齐大志是我未来的女婿，我是没有办法，因为我女儿喜欢她。他要如果是我的儿子，这么不听话。我才不像齐老栓那样生闷气呢。我早就抽他了。” 48一石激起千层浪（八） 张静听到自己的父亲是这个态度，虽然心里很生气，但是也要把这件事儿弄明白。所以她就问张青山，“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怎么对土地流转反应这么大呢？” 张青山一听土地流转这件事儿，没好气儿的说，“本来咱们就是一个穷村儿。天天说脱贫。所有的人把眼睛都盯着这点儿土地。可是咱们老百姓靠什么活着呀，不就是种这一点地吗？一次两次受骗，谁还愿意被人家骗三次了。” 张静，还是刨根问底儿。于是，她接着问，“爸，别人不了解齐大志，您还不了解齐大志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能欺骗您。齐大志有可能欺骗您吗？其他人反对这件事儿。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自己的亲爹反对这件事儿是因为他轴。你作为他未来的老丈人，也反对这件事儿。我就有点儿不理解了。” 张青山气哼哼的说，“你们年轻人天天把理解别人挂在嘴边儿上。怎么不好好的理解理解咱们村的老百姓呢？俗话说，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来一批扶贫干部，土地流转一回，老百姓上一回当。第二回又来一次。老百姓再上一回当。齐大志是这个村子走出去的人，回到老家了。还在搞土地流转。你说谁能够没有顾忌呢？咱们村的情况和别的村不一样。咱们这地方海拔高，出去一趟不容易。村子穷也穷在海拔高这件事儿上。老百姓没有别的收入，全靠种点儿地，解决个温饱问题。如果用仨瓜俩枣儿把这些地收回去了，流转了。一旦有什么闪失，老百姓连温饱都混不上了。你说村民们能够拥护这件事儿吗？” 听到张青山的顾虑，作为女儿的张静，确实是理解父亲了，也理解村民们。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但是农科院基地落在村子里，没有土地是不行的。土地流转必须要进行，那么这件事儿就变成了一个死结。 张静真的发愁了。她不是为了基地不能够在村子里落地而着急。而是为了齐大志发愁。现在土地流转这件事儿，村民普遍的想法就是反弹。连他自己的亲生父亲和未来的老丈人都反对这件事。说明这件事儿在广大村民中，使反对意见的绝不是少数。面对这样一个难题，作为第一书记的齐大志到底有什么智慧，才能够解开这个死疙瘩呢？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齐大志本身还带着伤，刚刚从医院出来。面对这样极其严峻的局面，自己作为未婚妻不去帮助他，谁能够帮助他呢？张静这样想。 张静反过来又想，村民们的想法，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够理解他们。要想帮助齐大志做好土地流转这件事儿，自己干着急是没有办法的。必须解决村民的理解问题。要让绝大多数村民接受这件事儿，支持这件事儿。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从自己的亲人开始。然后让自己的父亲帮助齐老栓转过这个弯儿来。这样齐大志才能够以身作则，带领乡亲们，做好土地流转，把农科院的基地落实下来。 张静笑着对张青山说，“爸爸，你可以不理解。但是你知道齐大志有多难吗？你知道我们村子脱贫致富，为什么老是解决不了这些关键的问题吗？我们村子所有的人只是靠着这点儿地过生活。只能解决温饱问题，什么时候才能够发家致富呢？齐大志开这个头儿肯定是很难的。我们作为他的亲人，不支持他，又谁能够支持他呢？” 张青山听女儿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是他也要表达自己不同的意见。他说，“闺女。齐大志作为我未来的女婿，我能够不支持他吗？但是我不能无原则的支持。老百姓过不好日子，就你爹一个人支持他，他这个书记能做长了吗？” 张静点点头说，“爸，你说的对。我们村子的问题，关键在产业。产业不发展起来，老百姓没有进钱的路子。我们村子永远脱不了贫。老百姓永远都是挣扎在温饱线上。一旦有了什么闪失，就会进入贫困状态。身边这种例子还少吗？您看看我二叔。不就是因为我弟弟出了一趟车祸。全家就担起了这么大的负担。挣扎在贫困线上吗？我们家没少帮助他。帮得了一时，帮得了一世吗？如果我们村子不从根本上改变面貌，向我二叔这样的人还有翻身之日吗？” 张青山问女儿，“闺女，你说的这些事儿，我完全都赞同。理是这么个理儿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咱们身边这种事儿多了去了，所以老百姓才担心。那你说怎么办？把土地收走了，连温饱都混不上。还谈什么发家致富。” 张静笑了，“爸爸，咱们俩人这是在推磨。转了半天。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现在咱们就说齐大志作为村子里的带头人，该不该带领先生们闯出一条路子来？虽然过去我们有过挫折。但是咱们大家能够音噎废食吗？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支持齐大志的，更应该支持我们自己的希望啊。” 张青山又问女儿，“小静，就算我想通了，应该这样办。他的亲爹，齐老栓那个倔老头怎么办呢？谁能够做通他的工作了？那个人可是油盐不进。他要认准的事儿，那可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知道你想让我去做他的工作。我自己还有思想疙瘩呢，怎么去做他的工作呀？” 张静对自己的父亲说，“爸爸，关键就在这儿呢。你相信您的女儿。就应该相信您的女婿齐大志。现在他的亲生父亲齐老栓，眼前思想上转不过这个弯儿来。您就出面去劝一劝他。不相信别人，还能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您应该相信我更应该让他父亲，相信齐大志。只要有了这份信任，有了亲人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带领乡亲们走出一条脱贫致富的道路的。” 看到了女儿诚恳的心，张青山不再犹豫了。 张青山对女儿说，“行啦，我的好闺女。既然你把这个难题交给了你爹，你就放心吧，我去找起老栓。” 张静对他爸爸说，“我知道这个事儿您能够解决好。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想跟您说，目前，齐大志身上有伤，父子两个人不应该再闹下去了。应该先让他把伤养好。更应该积极的支持他的工作。这才是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该做的事情。你应该把这个道理，和他们家里的人讲清楚。我们两家人共同的支持他把工作做好。咱们村子彻底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你应该发自内心的去做老栓叔的工作。” 张青山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村也该改变一下面貌了。周围的村子都已经发展起来了。虽然我们是一个深山区的小山村，但是我们也应该把握好时代的脉搏，走出一条新路了。这一次就看我们家女婿的了。如果齐大志把这件事儿办好了，那咱们家脸上有光，我脸上更有光啊。” 张静说，“咱们不图那虚名。还是实实在在的好，因为咱们是农民啊。” 张青山憨厚的笑了。 张青山走进齐老栓他们家的时候，齐老栓仍然在屋子里抽着旱烟，生着闷气，叫着使劲儿。 未来的亲家张青山上门儿了，齐老栓就是再有气也必须亲自迎接出来。 齐老栓对张青山说，“青山兄弟，是不是我儿媳妇儿回去告我状了？” 张青山笑着说，“大哥，冲你这种情况，是不是你儿媳妇儿单说吧？” 齐老栓皱着眉头问，“怎么了兄弟，我哪点儿得罪你了？” 张青山认真的说，“我刚哄完我闺女。孩子哭的跟泪人似的。到你们家来串门儿，你给我闺女脸子看。还没过门儿呢，你这个未来的老公公就这样。知道的，你是跟你儿子在生气，不知道的，那你就是给儿媳妇儿气受了。这种情况我还敢把闺女嫁给你儿子吗？” 齐老栓面带愧疚之色，尴尬的赔礼道歉说，“兄弟，咱就是一个农民直肠子，不会人家那种两面三刀。家里遇到了难事儿，肯定是脸色不好看，这可千万别痴心不是冲着张静来的。多好的孩子呀，我能够给她脸色看吗？还不是因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吗？我冲着我们家大志，不是冲着张静。” 张青山更加认真的说，“你自己的儿子你都看不上，凭什么让我闺女能看上了哇？自个儿的儿子自个儿都不喜欢，凭什么让我们家喜欢呢？你儿子在外边儿干事儿，你都不支持，凭什么让村子里人支持啊？你活了好几十岁了，我看呐，你那饭算是白吃了。” 齐老栓梗着脖子说，“兄弟，今天你过来是和我抬杠的，还是来教训我的呢？” 张青山一看齐老栓那一股倔劲儿又上来了，张青山寸步不让的向齐老栓发起了挑战。 49一石激起千层浪（九） 齐老栓的家里，一对儿亲家杠上了。 马长明的家里，一对兄弟开始互诉衷肠。 长明媳妇儿一看刘凤山进了自己的家，先是一巴掌打了他自己的儿子刘三愣子。然后又骂了他自己的女儿刘小翠儿。总算是当着众人的面替马长明挽回了点面子。 长明媳妇儿是一个很聪明的农村妇女，既然人家刘凤山已经给自己挽回了面子，那就没有再闹下去的理由了。正好边儿上一个要好的街坊拉了她一把。她就赶紧的就村儿下驴了。从地上站起来以后，笑容可掬的对刘凤山说，“大哥，有什么事儿咱们进屋去说吧。” 刘凤山对马金锁说，“马金锁，回去好好的管管你媳妇儿。一个村儿住着，别老给娘家人丢脸。也别什么事儿都把娘家人拉上。你要管不了这个媳妇儿。你就把他哄回来，我管她。赶紧的，带着你媳妇儿回家。” 刘凤山当着众人的面轰走了马金锁，带走了刘小翠儿。 然后他又大声的训斥刘三愣子，“你这个混蛋，在这儿干吗呀？还想在这儿惹你长明叔叔，长明婶儿生气吗？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晚上回到家我再收拾你。天天在外惹祸，一天不惹祸，你就难受吗？赶紧给我滚蛋！” 刘三愣子像是得到了大赦令，听到了他亲爹的呵斥，傻丫子就跑，一遛烟儿就没影儿了。 院子里的众人，一看这场架已经停息了，也就纷纷的从院子里走了出去，很快院子里就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马长明和刘凤山两个人手拉着手，进了屋子。 刘凤山再一次给马长明赔礼道歉，“长明兄弟，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就晚来了这么一步，我这不争气的闺女，儿子在你这儿闹了，这样一出，让你们两口子受连累了。受没受伤啊？用不用我陪着你去看一看？” 马长明用自个儿媳妇儿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一把脸。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然后，他对刘凤山客气的说，“大哥，咱们俩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还跟我说这么多客气话干什么？那就是两个孩子又不是诚心故意的。他们都是冲着金锁。我不会跟两个孩子计较的。” 长明媳妇儿笑着对刘凤山说，“大哥，平时不怎么上我们家来串门。你看桌子上的酒、菜都是现成的。长明还没喝呢。他和金锁刚坐下。这不就有事儿了吗？现在金锁也走了。你们哥儿俩坐这儿喝点儿呗。我再去把菜热热，你们好好的喝。” 刘凤山客气的说，“我那一双儿女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祸害，我哪儿有脸吃你的饭呢？” 马长明说，“大哥，你怎么把话越说越远了呢？咱们都是一家人，平常来往的少，借这个机会，咱们哥儿俩好好聊一聊。”然后他转过头去，对自个儿的媳妇儿说。“赶紧去把菜热一热。我和大哥我们俩一边喝，你一边儿给上菜。” 长明媳妇儿端着菜去，灶台上热了。 马长明搞了一只新酒杯，给他自己和刘凤山倒满了酒。 马长明端起酒来说，“大哥，欢迎你来我们家。这第一杯我敬你，咱们哥儿俩一块儿喝了。” 刘凤山拿酒杯和马长明碰了一下杯。然后两个人这杯酒，马长明又倒满了酒。然后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起天儿来了。 刘凤山一边吃菜一边问马长明说，“长明兄弟，我怎么听说在你们老马家的家族会议上，你和马金锁顶起牛上来了？是不是因为土地流转的事儿呢？今天金锁到你这儿来，是不是也为这个事儿？” 马长明喝完了这杯酒，听到刘凤山开门见山就提到了土地流转这件事儿。马长明也就不隐瞒自己的观点的。 刘凤山，和马长明是很有渊源的。 首先两个人的家离着比较近。他们两个人都住在村西头。所以小的时候，也就是想尿水活泥儿的童真年代，两个人有很多的交集。虽然刘凤山比马长明大几岁，但是两个人之间还是比较熟悉的。那时候一个村子就是一个生产大队。人少的地方叫做生产组，人多的地方叫做生产小队。马长明和刘凤山是在这个村同一个生产小队。 另外，上一代关系不错。在同一个生产小队里，刘凤山的爹是这个生产小队的队长，马长明的爹是这个生产小队的统计员。刘凤山的爹当了多少年生产小队的队长，马长明的爹就当了多少年的统计员。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工作，应该说配合的相当默契，不然的话两个人的爹不会绑在一起工作，那么多年。 两个人还是远亲。刘凤山的妈妈，在娘家的时候就认识马长明的妈妈。两个人是远房的表姐妹。两姐妹同时嫁到同一个村子，又同时住在村西头。并没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而是两姐妹之间同时嫁到一个陌生的村子抱团取暖的感觉。 上一代的渊源，让两家平时的关系很融洽，而且走动的很近。尤其是两位母亲，情同姐妹。所以带着儿时的孩子们在一起玩耍，这就是很平常的事儿。这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尿尿活泥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交情有这样几种难忘的交情，第一种同过窗，也就是同学。无论什么阶段，是同学，两个人的感情就会有一种特殊的成分。 第二种，扛过枪。也就是战友。无论是不是在同一个部队或者干的同一个军兵种？只要是参过军，回到地方都是复原军人就可以认为战友。战友之间都是背靠背的。所以这种交情也是很深厚的。 第三种，患过难。人生处逆境，被人家在难的时候拉过一把。那种感激之情是刻骨铭心的。所以共患难的朋友，都是莫逆之交。 第四种，就是和过泥儿。也就是在儿童时期尿尿魂灵的交情。这种交情是最原始的。首先应该是老乡。而且不是邻居就是亲戚。这种杂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情，让人终生难忘。 马长明和刘凤山就是第四种和过泥的交情。先不说他们的父亲在一起工作那么多年，配合的相当默契。也不说他们的母亲曾经是远房表姐妹。嫁到同一个村，抱团取暖。 单说马长明曾经替马长春分忧解难。马长春遇到最大的一次危机，就是刘凤山这个退伍军人向他发起的挑战。当时刘凤山要联络几个村民开采石厂。马长春因为跟这片松林有特殊的关系，要维护松林陀的生态环境，死活都不批准刘凤山的请求。 退伍军人刘凤山，和以他为代表的一部分村民，就和当时的村委会主任马长春形成了顶牛的关系。马长明是马长春的堂弟，又是他的过后军师，马长春找到他说了刘凤山一伙人的企图，希望马长明想一个办法，把这件事儿化解掉。维护自己村委会主任的地位和权威。 马长明从马氏家族最高利益考虑，找到了刘凤山。当然两个人推杯换盏，从祖辈的交情，谈到两个人儿童的记忆。最后马长明出了一个妙计，不仅化解了刘凤山和马长春僵持的局面，而且让两个人从此以后化干戈为玉帛。 马长明出的妙计就是给刘凤山的女儿刘小翠儿保媒，马长春的儿子马金锁定了亲。这虽然不是一种娃娃亲。因为当时两个孩子都已经十几岁了。按照山里人的规矩，其实这也是一种包办婚姻。刘凤山因为自己的闺女摊上了你最有权势的家族和最有权势的人，也就放弃了自己想开采石场的念头。二十几年以来，相安无事。 从那个时候起，马长明和刘凤山成了莫逆之交。 所以今天在一起喝酒，谈事儿，一点儿障碍都没有。 虽然刘凤山的闺女刘小翠和他的儿子刘三愣子，在马长明家胡搅蛮缠一通。而且刘三愣子动手打了马长明。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晚辈打长辈都是最大的忌讳。虽然长明媳妇儿也挠了刘三愣子的脸，但是这种事儿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出了这么丢脸和尴尬的事儿，两个人还能够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谈事儿。说明马长明和刘凤山两个人是没有心结的。 更主要的是，马长明想听一听，刘凤山在土地流转这个事儿上到底怎么看？ 50一石激起千层浪（十） 马长明和刘凤山两个人相互之间都想摸摸对方的底。 马长明，“大哥，这一次我可能要把金锁给得罪了。在土地流转这个事儿上，我是坚决反对的。您怎么看？” 刘凤山，“兄弟，我怎么看并不重要。你觉得这个事儿你能够阻挡的了吗？现在不是马金锁要做这件事儿。最想做这件事儿的是齐大志，金锁只是给他们当枪使了。” 马长明，“事儿，是这么个事儿。金锁具体执行这件事儿。那肯定我们大家都会反对他的。为我的大家反对金锁。而是土地流转这个事儿实在是太敏感了。咱们村的男女老少谁不知道土地流转大家。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受骗。现在，金锁要去操作这件事儿。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刘凤山，“长明兄弟呀！咱们两个人。一边喝一边说。”刘凤山和马成明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刘凤山接着说，“你是你们老马家公认的小诸葛，你这么一个聪明人，怎么净办傻事儿呢？” 马长明，“怎么说呢？” 刘凤山，“先别说这事儿好坏。家族内部脑部团结，你和马金锁掐起来。谁最高兴？” 马长明，“那肯定是反对我们老马家的人。” 刘凤山，“所以你就不能够上这个当。” 马长明，“那就是吃大亏，也得要支持马金锁吗？” 刘凤山，“不是吃亏。很可能是占便宜。这一次在大家都反对的情况下进行土地流转。如果没有一个好政策，大家是不会支持的。如果你马长明率先支持马金锁，你们老马家形成一致的意见。让村委会把这件事儿顺利的解决。金锁受到各方面的表扬。他能够亏待你吗？土地流转过程中给村民创造的利益。能少你的吗？你在老马家的地位谁还能比呢？” 刘凤山这一套话，触动了马长明的心理。虽然说句句在理，但是马长明还是有点儿不甘心。牺牲了眼前利益，去为马金锁铺路。会不会给马金锁铺完了路，而自己什么也没得到，闹一个鸡飞蛋打的。这么一想又是顾虑重重。 马长明，“大哥，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反对这件事儿。金锁今天过来也是做我工作的。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马丁锁的媳妇儿，也就是你的闺女。不知道因为什么？不顾脸面到我们家里来闹。这里边儿是不是两口子之间也有什么事儿呢？” 刘凤山，“我那个闺女就是一个小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在金锁这件事儿上，他没起什么好作用。我们哥俩什么关系呀？他和金锁怎么到一起的呀？这点事儿他还不知道吗？他竟然不顾这么多年咱们的交情。更不念你老弟撮合他们的好。你说这孩子混不混？ 但是你们俩的目的是一样的。刘小翠儿是怕在土地流转这件事儿上，马金锁给齐大志当枪使。但是这个孩子好话不好说。两口子之间除了闹气不会沟通。都怪我呀！当年没有让他好好上学，多念点儿书。农村妇女别的本事没学会，撒泼打滚儿的本事学了不少。这孩子身上毛病太多了。你也别往心里去。有功夫你也帮助我劝一劝金锁，让他也别往心里去。夫妻之间还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不能为了这么绿豆那么点儿事儿影响了夫妻之间的关系。 话又说回来。土地流转这个事儿，你们反对都是从眼前利益出发，着眼点根本就错了。现在的大政策叫做脱贫攻坚。各级政府，各级领导都拿这件事儿当做头等大事来抓。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小康不小康，主要看老乡。脱贫致富已经成了目前最大的任务。凭着你马长明和刘小翠儿，就能够阻挡松林陀脱贫攻坚战役吗？” 马长明，“大哥，现在可是不行，上岗上线。现在是法制社会了。各级政府都讲究依法行政。我们有土地承包法。土地流转不流转，我们农民自己有自主权，自己说了算。不保证我们的切身利益，他们就是违法，我们可以拿法律武器。来保护我们自己。你别看他们又走城去，又贴公告。一旦遭法律程序，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刘凤山，“长明，在这一点上我很佩服你。你研究政策有深度。想当年你和马长春你们两个人配合起来阻止我开采石场的事儿，从今天看你们做对了。不仅保护了松林陀这块土地很洁净，而且让我们这里更加的山清水秀。虽然没有发展社队企业，我们发家致富的道路上也没有什么新鲜招儿。但是保护环境，这是国策。保护好松林坨的这片密林。也是我们村子的根本大计。当时我为什么妥协了，就是因为你们掌握着真理。我不能够因小事大，为了眼前利益而吃子孙饭。现在你虽然研究的很透，说的也很在理。但是你的大方想错了。从根儿上错了。脱贫攻坚才是大政方针。这才是像我们这样贫困村发展的必由之路。即使是你反对，这件事儿也要进行。把你自己弄得身败名裂。最后也挡不住前进的脚步。” 马长明，“这么说是我错了。” 刘凤山，“不能简单的说你错了。你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什么事儿都有轻重缓急。你不能够因噎废食。更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个人的利益而阻挡大政方针。” 马长明，“大哥，你说场所做这件事儿对他的威望没有影响吗？” 刘凤山，“当然有影响。眼下好像他被齐大志当枪使。但是这件事儿办完了以后，农科院的基地落了地。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我们村子在小康的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作为村委会主任，你说是什么样的影响？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马长明，“这些大道理大家都懂。现在这件事儿在全体村民中间闹得沸沸扬扬。我想不是个别人反对，是大家都有顾虑。在这种氛围下，马金锁作为村委会主任，不代表大家的利益据理力争，反而和齐大志一起强行推动这件事儿。那可能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 齐大志是上级任命的第一书记。他要强行推行这件事儿。人是他自己的事儿。马金锁是咱们大家一票一票选出来的村委会主任。与其大致一个鼻子眼出气，将来村委会在选举的时候，谁还在投他的票呢？” 刘凤山，“村民们暂时想不通，是有可能的。这件事儿办成了以后会很快的取得明显的效益。除了脱贫攻坚以外，还有一件事儿是大正方针，你知道吗？” 马长明，“什么事儿啊？” 刘凤山，“创新发展。农科院是干嘛的？是搞研究的，是搞关于农业方面研究的？据说齐大志的媳妇儿就是研究新品种的。到咱们村子里来的农科院的领导。就是张静的老师。拿着新品种，新技术在咱们村子里搞产业。农业产业，绿色产业，这个大趋势你能敢改变的了吗？” 马长明，“大哥，这更说明齐大志做这件事儿，并不简单。表面上他是执行脱贫攻坚的大政方针。实际上要在咱们村子给他媳妇儿搞一块儿实验田。要把松林陀开成他们的夫妻店。马金所作为明显的村委会主任，应该第一个反对。不能够借着脱贫攻坚战役而夹带自己个人的思想感情。” 刘凤山，“兄弟，虽然有这种说法。但是闲言碎语是阻挡不了村子前进步伐的。脱贫攻坚要在这两年见成效。已经是迫在眉睫了。无论是什么样的阻力都会被打破的。不管你想得通还是想不通，这件事儿都会推行下去的。你是个聪明人，别再给自己找理由了。我把话说在这儿是因为咱们兄弟关系好，别人我根本就不去劝。” 马长明，“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也得好好的考虑考虑呀。就像你说的，是这么回事儿。总得让我看着点儿实际利益吧。反正是让我吃亏，我不干。我想这种想法，所有的村民都会和我一样的。再用为大家舍小家的那种思想去灌输老百姓。没有几个人买账了。我把话说的前面，不信哥哥你就看着。这件事儿困难重重。” 刘凤山，“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这样死硬。最后被孤立的只能是你个人。本来你在家族里的地位是很高的。在村民中的形象是很好的。因为这件事儿，你被当做一个反面的典型。兄弟呀！值当吗？更何况马金锁很看重你。不然的话，他今天为什么单独做你的工作呢？就是为了你们俩的感情，你也应该好好的考虑考虑了。” 马长明，“其实我反对这件事儿。表面上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实际上我也是为了让金锁更具有权威。想一想得罪人的事儿，让金锁冲在第一线。我这个当叔叔的能不着急吗？我想把金锁拉住，多做老百姓拥护的事儿。将来还要靠他们手中的选票继续当这个村委会的主任呢。” 刘凤山，“你想的很长远。你做的很短识。我这个当哥哥的说话你别不爱听。在脱贫攻坚这个关键的事情上，齐大志一马当先。马金锁快马加鞭都追不上你还在拖他的后腿。将来怎么选这个村委会主任呢？让老百姓老是在贫困线上挣扎。在温饱线上自给自足。即使是老百姓在选你。马金锁还有脸当这个村委会主任吗？” 马长明，“那么说我错啦。” 刘凤山，“错了，真的是错了。” 马长明，“那怎么办？” 刘凤山，“知错就改” 马长明，“金锁能够原谅我吗？” 51一石激起千层浪（十一） 马长明因为马金锁的老岳父刘凤山，揉碎了讲道理，终于想通了。 但是，齐大志的亲爹齐老栓，却还是执迷不悟。 张静搬动了她的亲爹张青山，去做亲家的工作。 两个人还是有点儿话不投机。 齐老栓梗着脖子说，“兄弟，今天你过来是和我抬杠的，还是来教训我的呢？” 张青山，“你有这个兴趣，我还没有那个时间呢。” 齐老栓，“那你来干什么？” 张青山，“就不许和你聊会儿天儿吗？” 齐老栓，“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现在来呀？” 张青山，“我闺女也回来了。你们爷俩这么闹别扭。让我们家孩子怎么再进你们这个家呀？如果你老是这么别别扭扭的，我们孩子看着不着急吗？我不是为了你，完全是为了我闺女。你这个倔老头子平常什么样我最了解了。但是你影响我闺女情绪了，我当然要找你聊聊了。” 齐老栓，“我对张静没意见。” 张青山，“但是你对张静耍态度。” 齐老栓，“又不是故意的。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直来直去，什么事儿都不藏着掖着。心里有什么事儿都挂在脸上。你说说齐大志。这一次为了救孩子，差点儿丢了小命儿，砸折了胳膊。不好好的在医院养着，回来非要搞什么土地流转。 这些年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亲家，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我这个人老是巴交的，在村子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好不容易为人处事乡亲们心目中有一个好人缘。他回来当这个第一书记。把人都给我得罪变了，将来我怎么在这个村子里待着呢？ 树有皮，人要脸。咱们农村人不就是要一张脸面吗？你在前边走，后面让人家指指戳戳。你就是在当多大的官儿？活着有什么劲儿啊？本来这个第一书记就不应该当。好好的当你的公务员，有什么不好啊？非要回村子里当什么第一书记。我反对没用。但是我们俩在他回来的时候就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不能进行土地流转。现在他翻脸不认人。但是我不能够不要这张老脸呐。” 张青山，“你说的都对。咱们老百姓的利益必须要维护。这是齐大志作为第一书记应该做的事儿。你们两个人的约法三章根本就无效。为什么呀？我村子里不拿出土地，引不来新项目。我们靠什么发展产业，靠什么打赢脱贫攻坚这场仗呢？ 眼下老百姓不理解你作为亲爹应该身体力行。坚决支持他。你现在不但不起好作用，反而拉他的后腿。你让齐大志在外面怎么当这个第一书记？你让其他的村民怎么看你这个书记他爹？连自己的亲人都出来反对齐大志。还怎么维护自己的威信呐？ 你这个老家伙，倔的不能再倔了。想事情就像老娘们儿一样，鼠目寸光。现在咱们农村的老娘们儿都有眼光，有胸怀。某种程度上，你真的不如一个开通的老娘们儿。 我的亲家呀！现在该换一换脑筋了。现在无论是报纸上，电视上，广播上都在宣传农民奔小康。脱贫攻坚是全民奔小康关键的战役。你儿子作为脱贫攻坚战线最前线的指挥员。你应该为他骄傲，大力支持。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表现，你现在的态度。怎么能够让人佩服你呢？说你祖目寸光冤枉你了吗？ 作为亲家，我不应该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但是你现在能够听得进去别人讲的道理吗？永远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永远是认死理儿。叫死真，但是你怎么不想一想失败在发展。孩子们要把咱们村子彻底改变一个面貌，不发展产业，不改变种植结构行吗？” 齐老栓，“你说那些大道理。我都不懂。我就知道干事儿得顺民意，顺民心。现在你上咱们村子里转一转。土地流转这个事儿，你看看有几个人支持你？老百姓不支持这件事儿，你能干的成吗？老百姓反对的事儿。你强行去干不是得罪人吗？把人得罪干净了，你这个第一书记还干的下去吗？” 张青山，“目前土地流转这个事儿，老百姓思想上有疙瘩。齐大志一定会想办法给大家做通工作的。什么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认识问题要有一个过程，解决问题也需要一个过程。在土地流转这件事情上，齐大志一定会有自己的高招儿。让老百姓认识到不流转土地，做不好产业。我们就没有出路。老百姓的觉悟会比你这个倔老头儿要更高一些。到那个时候大家思想都转过弯儿来了，你还在那里跟自个儿的儿子较劲。你有意思吗？” 齐老栓，“如果大家都拥护，我为什么要反对？如果不得罪人，我为什么要反对他呢？” 张青山，“你都不拥护，你还指望着谁去拥护他？你都反对他。你还指望着谁不反对他？你是他的亲爹。你都不能够理解他，谁能够理解他？ 齐大志是多好的孩子。想当年那么多孩子参加高考。不是就我闺女和你儿子考出去了吗？而且考了那么好的大学。我闺女进了农科院，当了研究生。人家大志直接考进了公务员。现在又回到村子里当第一书记，彻底改变家乡面貌。你作为兄弟脸上多么的有光啊。过去都讲究光宗耀祖，衣锦还乡。现在我们不讲究这个了。孩子抱着改变家乡面貌的理想回来，一步一个脚印儿的带领乡亲们奋斗。你有什么理由不去支持他呢？ 孩子回到村子里给我们办了多少实事儿？村子里的村民有多少都看到了他奋斗的足迹。为了救一个孩子，他被砸折了胳膊。这种公而忘私，是生忘死的孩子。村民们多么的心疼他呢。 你看看他一住院，有多少村民自发的去医院看看他。咱们村子本来距离城里就很远，专门进一趟城去看齐大志是多么的心诚啊。现在干部和老百姓这种感情，这种信任。难道就不能够感动你吗？ 我们村子落后了这么多年。现在进村的公路在修。信号塔在修。如果不是齐大志回到了咱们家。如果不是他当这个第一书记，这些改变这些工程能够这么快吗？ 孩子的成绩你没有看到。反而用你落后的思想去揣摩老百姓。孩子的威信一天一天在增长。孩子的形象现在已经扎根在老百姓的心中了。今天我把话说到这儿，你不信你就好好的看一看。土地流转这个事儿别人搞不成，他一定能够搞成。 我的老亲家呀？你可千万不要再老脑筋了，更不要用你的老眼光去看待你的儿子。不要因为土地流转这件事儿而影响你整个儿的判断。你应该深入到街坊邻居当中看看大家。怎么评价咱们家孩子？你就会增强对他的信心了。你就会对土地流转这个事儿有一个新的看法。只要你不是一块儿木头，只要你有一颗人心。你就会支持齐大志。” 齐老栓，“他的好，我看到了。” 张青山，“那你为什么还这样？” 齐老栓，“土地流转这个事儿，大家上过当。” 张青山，“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更好的招呢。” 齐老栓，“老百姓要的是利益。村子里这么穷，哪里找这些利益？” 张青山，“原来村村通修不通。他来了以后就解决了。土地流转这个事儿也一样，别人做可能走弯路。你应该相信他一定能够把这个事儿办好。” 齐老栓，“我们都是他的长辈。我们说好有什么用？还得说老百姓说他好。” 张青山，“你关起门来在家，你根本和大家都已经隔了一堵墙。大家说他好，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现在还很固执的认为他在得罪人。老哥，我劝劝你。你千万要好好的正确的对待这件事儿。” 齐老栓，“我也心疼他呀。这一次为了救人，他差点儿丢了小命儿，我就没有埋怨他。但是你应该养好伤。伤筋动骨100天，没有几天你就从医院里跑出来了。将来留点儿残疾怎么办？回来以后就不管不顾，推行什么土地流转。把命都快舍了，触及到老百姓一点儿利益，就这么多人反对。难道我们还认不清这个形式吗？老百姓就是看的眼前利益。” 张青山，“你太狭隘了。大哥，你的思想太狭隘了。你也太低估了老百姓的觉悟了。他当这个第一书记，所有的事情都是从我们村民的角度出发。为了村民得到更大的利益而做这件事儿的。不仅为了长远利益，也会解决好当前利益的。村民这么穷，不照顾好村民的当前利益，一切都等于0。这个道理他会清楚的，他会比你解决的好。” 齐老栓，“如果是那样我就不反对。” 张青山，“你早就不应该反对。” 齐老栓，“那你得让我看见，他是怎么照顾老百姓利益的吧？” 张青山，“公开，公正，公平，做这件事儿，让老百姓首先有知情权，心里就舒畅了。这就首先照顾老百姓的利益的表现。” 齐老栓，“这些都是花活。具体的措施呢？” 张青山，“土地流转需要评估。费用要按评估价给老百姓，而不是拍脑袋就得。更不是少数人说了算。” 齐老栓，“评估是一件虚的。具体的呢？” 张青山，“不评估哪来具体的呀？” 齐老栓，“还是看不见，摸不着。” 张青山，“你这叫不讲理。” 齐老栓，“老百姓能理解吗？” 张青山，“村民大会都通过了，大多数人都理解了，只有你不理解。” 齐老栓，“据说马长明带头反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都不理解。你怎么可能说大多数人都理解呢？” 张青山，“马长明不理解，是站在他家族的立场和他个人的立场。你是谁呀？你是齐大志的亲爹。” 齐老栓，“亲爹也要吃饭。” 张青山，“饿不死你。” 齐老栓，“嘿嘿，这倒是。” 张青山，“齐大志惹着你了。老嫂子惹着你了吗？” 齐老栓，“他们娘俩向来抱团儿。” 张青山，“你就跟自己的老婆有能耐。” 齐老栓，“嘿嘿。” 张青山，“你去吃穷了吧。” 齐老栓，“嗯嗯。” 张青山，“我闺女惹你了吗？” 齐老栓，“你还让我解释几遍？” 张青山，“你这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齐老栓，“全是新词儿。” 张青山，“不对吗？” 齐老栓，“我错了” 张青山，“说什么？” 齐老栓，“我错了” 张青山，“真不容易呀！这辈子我第一次听你亲口承认自己错了。” 齐老栓，“嘿嘿。” 张青山，“孩子回来你还发火吗？” 齐老栓，“有话好说。” 张青山，“这就对了。” 齐老栓，“跟张静替我解释一下。” 张青山，“这不用你说。” 齐老栓，“哪一天咱们两个亲家好好商量孩子的事儿。” 张青山，“这才是正理儿。” 齐老栓，“嘿嘿。” 52一石激起千层浪（十二） 马金锁本来想借着和马长明喝顿酒的功夫，爷俩好好的聊一聊，争取马长明在土地流转这件事儿上对自己的支持。 本来有一个很好的开头。却因为自己的媳妇儿刘小翠来到马长明家，胡搅蛮缠。把这件事儿给搅和了。 再加上刘三愣子，长明媳妇儿几个人打成了一锅粥。让本来一件很好的事儿变成了一场闹剧。 马金锁站在那里，看着自个儿的媳妇儿刘小翠在这里撒泼打滚的闹，早已经怒火中烧。如果不是顾及院子里看热闹的人那么多，对于这个混不讲理的媳妇儿，马金锁早就抽她了。 无论怎么样，家丑不可外扬。前几天马氏家族的人大闹村委会已经在上上下下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村民中也是议论纷纷。如果这一次在马长明家，自个儿的媳妇儿刘小翠，小舅子刘三愣子闹起来没完，自己又大打出手，那可成了大家的笑柄了。 虽然当时场面很混乱，马金锁也很尴尬，终于是理智战了上风。马金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当场爆发。但是有点猪八戒的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受，让马金锁真的是想找一个好的洞钻进去的感觉。这一次，确实因为刘小翠儿丢尽了脸。 马金锁在回来的路上，反复的想这件事。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和自己打招呼，马金锁视而不见。 马金锁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家，推开院子门的那一刻，他想他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马金锁咬牙坚持着，终于穿过自家的院子，进了正屋，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马金锁现在的感觉不是丢脸，而是今后的日子没法儿过了。对于别人来讲应该是夫妻打架，都是芝麻绿豆的事儿，床头打架床尾和。锅勺没有不碰锅沿的。 对于马金锁可不是这样。堂堂一个村委会的主任。血气方刚的男子汉。老马家的掌舵人。每一个身份都不应该被媳妇儿折腾。最近这几天，刘小翠上蹿下跳。早已经把马金锁弄的狼狈不堪了。几次完事儿了以后，马金锁都掰开揉碎和她讲道理。每一次都因为刘小翠，撒娇耍赖结束。 一件事儿开始撒泼打滚儿，结束了，又不讲理。当你跟她讲道理的时候，她给你来一个撒娇耍赖。每一次刘小翠都说是为了自己的丈夫着想，但是每一次他弄的事儿都会让马金锁。变成风箱里的耗子，进进不得退，退不得受着夹板气。 自从大闹村委会，耍横打谷场，这一次又在马长明家撒泼打滚儿。马金所知道刘小翠就是因为自己推动土地流转这件事儿。首先刘小翠儿是担心自己因为这件事儿得罪人。 自从齐大志来到村子里当第一书记，马金锁就像吃了一个苍蝇那样恶心。所以动不动在刘小翠面前就抱怨几句。而且无论什么事儿，只要是齐大志提出来的，马金锁就是表面上无条件的顺从，实际上千方百计的使绊子。 这也就形成了惯性。刘小翠儿这一次遇到了土地流转的事儿。一看马金锁不但不和齐大志对着干，而且充当马前卒。这一点尤其不让刘小翠理解。刘小翠就想，这两个人都是从这个村的成长起来的。人家齐大志考上大学了。马金锁没有考上。齐大志考了公务员。马金锁选上了村委会主任。现在，齐大志回到村里当第一书记。马金锁被齐大志领导，这可是烧鸡大窝脖儿的事。 不但马金锁，大耍两面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是齐大志回来这一段时间以后，再充当两面派，已经被齐大志给识破了，不好使了。就进入了第二阶段。那就是马金锁表面支持，刘小翠儿跳出来反对。千方百计的把水搅浑。只要是你齐大志提出来的事儿，想干的事儿，正在执行的事儿。刘小翠就充分的表演。让你这件事儿干不成。即使是干成了，也让你费九牛二虎之力。 农科院的人来了。马金锁用大喇叭一动员。刘小翠就开始走东家，串西家。最后鼓动马长庆出面。不仅和农科院人起了冲突。而且还动了手。形成的一个不大不小的事件。农科院的人取土样，取水样基本上没有什么进展。虽然农科院的博士来了，县里扶贫办的杨梅来了。刘小翠依然带着三愣子大闹村委会。 这场风波未平，打谷场又来了一次。 刘小翠和马长庆唱的双簧很顺利。刘小翠带着刘三愣子表演的很充分。两场架打下来，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一个泼妇刘翠，愣头青三愣子，狡猾无比的马长庆，胡搅蛮缠的二婶子。 马金锁认真的思考着这四个人的形象。马氏家族的脸面荡然无存。你们几个人就这么闹下去，我这个村委会主任怎么当呢？虽然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我这个村委会主任的面子，但是你们所做的事情，不仅败坏了马氏家族人的形象，而且败坏了松林陀的形象。你让村民们怎么看？你让上级领导怎么看？你让从外边的来的人怎么看？ 作为村委会主任，我马金锁村里的事儿可以主导。就说明我的权威还在。你们这样的闹，我还有什么权威呀？齐大志推动事儿的时候，你们闹。现在我来推动这件事儿了，你们还闹。难道就是为了我的权威着想吗？这难道就是为了我的面子着想吗？这难道就是为了村子里所有人的利益着想吗？ 马金锁决定，坚决的要和刘小翠严肃认真的谈一次了。 首先要让她认清，你要想让我马金锁当这个村委会的主任，就必须在脱贫攻坚上立新功。土地流转的事，绕不开。脱贫攻坚的关键就是要建立自己的产业。没有土地，这个产业建立不起来。不支持这件事儿，就等于不支持我当这个村委会主任。 要让刘小翠知道，脱贫攻坚是大势所趋。即使你不想让我当这个村委会主任，土地流转这件事儿你也阻挡不了。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道理你必须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然在一些事情上和齐大志有分歧，但是我马金锁是很有主见的。作为村委会主任，必须主导好这件事儿。在上级面前，在村民面前才能够取得应有的话语权。 还要让刘小翠知道，新农村建设，培育新农民是首要任务。这种撒泼打滚儿似的泼妇行为，骂大街的低素质的行为，胡搅蛮缠的不讲理的行为，都会败坏家族个人的形象。在外人面前还会抵毁村子的形象。必须找到恰当的表达方式。你不提高素质，你就不能够作为我马金锁的媳妇儿。到底怎么办？你自己选择。 53一石激起千层浪（十三） 马金锁回到家以后，刘小翠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马金锁知道，刘小翠在逃避，直接面对自己。刘小翠自己这几天的表现，她也意识到问题很严重。在外面让马金锁丢了脸。如果这个时候刘小翠回家，避免不了要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特别是在马长明家，闹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刘小翠躲在外面，想以拖待变度过这场家庭危机。 马金锁利用这一段时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心情平复一点儿以后，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马金锁到厨房，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点儿可吃的东西。 马金锁心里骂到，这个懒婆娘，天天在外边闯祸，怎么就不准备一些吃的东西了？ 马金锁在家生着闷气。齐大志这个时候也回到家里了。 齐大志一推门，看到在灶台上忙碌的老母亲， 老栓媳妇儿一看见儿子回来了。赶紧从柴锅里把炖好的大棒骨，用一个不锈钢的盆子，盛了满满的一盆子。在院子里，忘了一张八仙桌，把一盆子大棒骨，摆上的桌子，热情的让儿子赶紧的吃。 老栓媳妇儿，“儿子，妈给你煮的大棒骨。俗话说，吃什么补什么。你这是伤筋动骨100天。刚刚从医院出院回到家。多吃点儿肉，啃点儿骨头。对你伤口愈合，长骨头有好处。多吃一点儿。” 齐大志问自己的母亲，“我爸爸呢？一起吃吧。” 老栓媳妇儿小声的和儿子嘀咕。“你爸爸还在生你的气呢。一会儿不管他说什么，甭理他。这个倔老头儿正在发脾气。别一般见识老脑筋。一对父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他生气可以，你别跟他较劲儿。一家人过日子，哪里那么多气呢？” 齐大志慢慢的进了屋里。 齐大志进了房门，看见自己的父亲齐老栓，正在和自己的岳父张青山聊天儿。两个亲家正在聊的火热。 齐大志先和张青山打招呼。 “张叔，”齐大志说。“您来啦。一起吃点儿吧。” 张青山也和齐大志打招呼，“大志，回来啦。回来以后你们俩好好的吃饭。我家里还有事儿。” 张青山说完就要出门。 齐老栓一把拉住了张青山。“亲家，别走啦。咱们哥儿俩好好的喝一杯。好不容易碰到一起了。家里有什么事儿啊？有什么事儿不可以吃完饭再去办呢？一定要在这里一起喝一杯。” 齐大志也挽留张青山，“叔，好长时间没和你一起吃饭喝酒了。既然赶上了，咱们就一起吃顿饭呗。平常工作忙，没时间陪您吃饭。现在赶上了，干嘛还要回家呢？” 老栓父子，陪着张青山来到院子里，饭桌子旁边坐下。 老栓媳妇儿，趁这个时候，又弄了几样小菜。不仅盛的饭，还把酒瓶子，酒杯子也预备下了。 齐大志顺手抄起了酒瓶子，您开了瓶子盖儿，满上了三杯酒。然后三个人面前一人一杯酒。 齐大志端起酒杯对张青山说，“叔，说喝一杯吧。” 齐大志和齐老栓父子，张青山端起了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三个人喝了第一杯。 张青山对老栓媳妇儿说，“嫂子，坐下来一起吃吧，别再忙活了。” 老栓媳妇儿笑呵呵的说，“亲家，好容易来一次。我再弄一两个小菜。你们有啥好好的喝一杯。碰在一起不容易，一边儿喝酒，一边儿聊聊天儿。等我弄完这个菜也去吃饭。” 齐老栓说，“兄弟，你说的话我听进去了。咱们就是老了，跟不上形式了。从今往后，孩子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不会再给孩子捣乱，更不会自己生气了。孩子回到村子里做工作不容易。我这个当爹的一定会支持他的工作。” 张青山说，“大哥，这就对了。以后这日子全靠他们了。咱们两个人都这一大把年纪了。干嘛不过那些伤心的日子呢？时代不一样了，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样，年轻人想什么我们不清楚。别老操那个心。吃好喝好。把身子骨弄的棒棒的。别给孩子添乱。” 齐大志说，“爹，叔，我知道你们对土地流转这件事儿都有点儿意见。不过这个事儿已经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发。要彻底改变咱们村子里的面貌，必须发展产业，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虽然现在大家有点不理解，等把事情做好了。得到了实惠，老百姓一定会衷心拥护的。老百姓还是最好的老百姓。朴素的感情一直都存在。又赶上新时代，这么好的政策。一定带上大家，一起发家致富，一起奔小康。” 齐老栓说，“刚才我们老哥俩也正在讨论这件事儿。以前村子里搞了几轮的土地流转，老百姓都受到了伤害。要想把这件事儿做好，你还真得好好想想，怎么让老百姓得到现实的利益。咱们农民最讲究实际了。老百姓拿到了真金白银。那才会真正的拥护你。村子里这么多的贫困户。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要想把这事儿做好，真得用点儿心思。” 张青山说，“大志，从小我就看着你有出息。这一次你回村子里当第一书记，我们大家别提多高兴了。过去我们村子因为海拔高，和外边的交流少。从村子里走出去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几十年了，村子都是处于温饱的状态。要想摆脱贫困，就得真抓实干呢。这一次土地流转，大家思想上都有些顾虑，这也是很现实的。所以你做工作的时候要更加深入一些。把困难想的充足一点儿。制定的政策要有针对性。对于贫困户要倾斜。全体村民发家致富，这才是正理。你想用什么办法让老百姓支持你呢？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措施呢？” 齐大志说，“爹，你说的也是我要想的。叔，您说的更是至理名言。你们二位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老百姓心灵上受到了伤害。这些都是现实的问题。壮劳力都已经出去打工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弱病残。我们这一次土地流转，考虑到了这些因素，所以我们想采取综合措施。先让大家得到实惠。不仅要获得土地流转金。还要组织大部分的劳动力就地就业。实实在在的增加大家的收入。争取用一年的时间建设好基地。也让大家摆脱贫困。土地的租金和工资性收入加起来，家家户户就有可观的收入了。我想，只要大家一心一意的谋发展，我们的基地建好了，产业发展了，老百姓就会真心实意的支持我们。” 老栓点点头说，“农科院在这里建基地。老弱病残就业会不会困难一些？我们些村民，长期生活在偏远的山区。没有什么技能。人家农科院能够要我们这些普通的农民吗？去了以后都干些什么呀？也不能给农科院造成不必要的负担吧。人家建基地就是要做好新品种的推广。咱们这些老弱病残能干些什么呢？” 齐大志说，“能科院在咱们这里建基地。就是要把他们的新品种在咱们这里进行中试试验。形成规模化生产。农村搞产业不用农民用谁呢？现在还有几百人。劳动就业是第一位的。经过简单的培训，可能的，让大家广泛的就业。有了工资性的收入。大家平常过日子就会宽松一些。到年底，根据生产情况再进行二次分配。这样就有力的保障了每家每户都有可观的收入了。” 张青山说，“我们这个岁数，除了做点儿农活儿以外，也不会做别的。培训种地有这个必要吗？大家都是农民，种地出身。无论是新品种还是什么？不都是一样的种地吗？” 齐大志说，“种地和种地可是完全不一样。过去我们是按季节，众一些山里的农产品。品种老化，产量低。除了填饱肚子，基本上就没有别的了。现在我们采取合作社的形式。让大家进入合作社拿土地入股。不仅有土地流转金，有工资性收入，还能够分红。这就等于三次分配。充分调动老百姓的积极性。只要按照农科院的要求，经过培训，大家都在基地上班。到年底大家算算账，就知道该有多好了。所以这个项目我们顶着这么大压力，扎扎实实的做好基地建设这项工作。给我们村闯出一条新路子来。这是第一步。” 齐老栓，“第二步呢？” 54一石激起千层浪（十四） 齐大志说，“第二步就是把产业变成集体的产业。把基地变成我们村子里的基地。我们的人不仅要在地里干活儿，而且要掌握技术。全面进行销售。培养一只我们自己的队伍。有了新型的农民队伍。才能建设新农村。而我们这项工作的关键就是培养新型农民。前期利用农科院项目的资金，把工作开展起来，把基地建设好。经过两三年的运转，培养一批骨干。以合作社的形式，让大家都参与起来。最终形成我们自己的基地。建设自己的产业。生产新品种，进行推广销售，形成拳头产品。那才是一条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道路。达到大家共同富裕的目的。” 张青山说，“那就需要从外面把我们的年轻人叫回来。这样才能够最快的达到我们的目的。” 齐老栓说，“是啊，无论干什么事儿，没有人不行。要想把这件事儿干好，缺不了年轻人。年轻人有魄力，有文化，有知识。这样才能够培养我们自己的销售人员，自己的业务骨干。形成我们自己的产业。这样才能够培育出一只新型的农民队伍。” 张青山说，“这些事儿应该尽快的和老百姓说清楚。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也要尽快的把出去打工的人请回来。农科院在咱们这里建基地，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不行啊。必须要有自己的业务骨干。” 齐大志说，“现在最紧要的工作就是土地流转。土地是我们农业最重要的生产资料。要在土地上进行基地建设。种植开发新的品种。以这些新的品种为拳头产品去闯市场。要想让大家认识了解这个产业，我们要组织一些村民，去农科院参观。看看人家的基地是怎么建设的？回来以后我们一次性到位。不搞重复投资。高起点，高质量的建设好我们的基地。” 张青山竖起了大拇指说，“好啊。而轻归虚，眼见为实。老百姓走出去看到了农科院的基地。学了新的知识。也就有了新的希望。有利于大家统一思想。尽快的完成土地流转的工作。也就可以在土地上建立基地了。” 张青山心理实际上还有一个疑问，话说到这份儿上，就直接问，“农科院跑到咱们深山区来建设这个中试基地。我们这里有什么优势呢？平原地区那么大。干嘛非要找我们这个贫困村呢？我们村子海拔高度950m。会不会对基地建设有影响呢？” 齐大志说，“这是大家普遍的顾虑。” 齐老栓说，“怎么样才能够打消大家这个顾虑呢？” 齐大志说，“我们采取请进来，走出去的办法。” 张青山说，“听我们家小静说，他们有一批年轻的硕士，博士，要过来开展工作。是不是就是请进来呀？” 齐大志说，“我们认真的研究了农科院提出的建设方案。我们这里有很大的优势。” 齐老栓说，“一个穷山村。有什么优势呢？” 齐大志说，“经过专家们认真的研究，我们松林陀起码具备三大优势。 第一因为我们的海拔高。夏季冷凉是我们的第一大优势。但是由于无双其短，要想完成生长季，就必须进行一部分保护地栽培。主要是采取机械化，规模化育苗。无论是小菊，还是草莓，还有球根花卉。利用保护地进行育苗，然后再进行大田生产。这样就有效的延长了生长剂。一方面丰富了我们可以栽植的作物品种，另一方面也丰富了我们产品的多样化。 第二我们这里长期种植普通的农作物。在工作过程中，农家肥使用的很多。土层厚，土壤肥力高。单位能堪比的产量，和质量都是比较高的。使我们的农业变成高效农业。同样的劳动力成本，种苗成本管理成本，产量增加了，质量提高了。市场的竞争力就更好了。 第三由于我们这里是冷凉气候，我们采取种苗复壮的办法，对于块根类，球根类园艺品种，采取商品化育苗，然后回收，再经过大田复壮。这类产品你比如说草莓，百合一类的。草莓种苗的生产，经过夏季的复壮，提供给平原地区保护地栽培。这一类的种苗儿需要量很大。 公园绿地里，球根块根花卉用量很大。但是由于他们原产于地中海型气候，春季开花完成以后，种球都需要大田复壮。我们这种气候正是适合了这样的要求。这一类的产品市场需求量也很广阔。农科院有成型的技术。就形成了我们这里高海拔地区的生产优势。 第四就是菊花类产品的生产。现在初步选定小菊系列和食用菊花系列，先行在我们这里进行推广试验。一旦规模化生产成功，就有了自己的拳头产品。除了进行种苗生产以外，茶菊的生产，食用菊的生产，不仅可以大批量的卖我们的产品，而且还可以和我们的乡村旅游结合起来，形成以菊文化为特色，菊花产品为拳头的新型农业。 都是农科院进行可行性研究，具有很好市场前景的产业。也会成为我们高海拔地区，有机农业生产的一个示范基地。 爹，叔，听起来是不是很诱人呢？” 张青山说，“听起来真是不错。什么时候才能够实现呢？” 齐大志说，“今年我们就要基本实现。” 齐老栓说，“这些东西弄起来复杂不复杂呀？咱们老农民能够弄得了吗？” 齐大志说，“我们先选择一些比较容易的种类和品种，先行落地。逐渐扩大品种范围和不同的种类。慢慢的形成品种群。这样目标就明确了。种地的事儿你们都比我明白。村子里的老人们都种了一辈子地了。咱们村子里大家都是精耕细作。对于大家来讲并不是什么难题。难题就是怎么样按照人家的技术要求进行操作。” 张青山说，“种植玉米咱们是行家里手。种花儿咱们可是新鲜事儿。要想把这些花儿种好了，还真是需要下功夫。” 齐大志，“这些花卉的生产都是大田农业生产，没有什么难的。比我们重老玉米可能还要容易一些。但是收获的时候可能难一些，因为这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虽然不是什么体力劳动，但是要想把这些东西变成产品就要收回来。不仅需要劳动力的人数多。一旦到了收获的季节，特别是要避免霜冻。就需要延长工作时间，起早贪晚的。” 齐老栓说，“这有什么难的呢？我平常种庄稼不也是起早贪晚的吗？这个不难。关键是要制定好政策。每天大家的收入要能够保障。天不亮就起床。晚上只要能看见就可以工作。咱们老农民不就是有的是时间嘛？庄家已经种好了，就差一步就可以拿到钱了。谁不着急谁不上心呢？村子里还有那么多人在外面打工。真的忙了，这些人也可以回来。周围村子里也有很多的闲着的人。那个时候找一些零工也行啊。” 齐大志说，“主要还是要看劳动效率。收货的时候就不会按日工资了。而是要实行计件工资。按你收获的多少付给你劳动报酬，多劳多得嘛。大家勤劳致富。只要你有一双勤劳的手，你就会得到应有的报酬。” 张青山说，“到那个时候男女老少齐上阵。” 齐大志说，“我们也会研究一些机械，尽量减少大家的劳动强度。由于劳动力的限制，我们可能要多上一些机械。这样才能够实现农业现代化。才能够扩大生产规模。才能够达到应有的效益水平。” 齐老栓说，“农业机械复杂不复杂呀？咱们能够操作吗？” 张青山说，“到时候咱们好好的学呗。” 齐大志说，“现在农业机械都是小型化，智能化。操作起来很简便的。” 55一石激起千层浪（十五） 齐老栓和张青山，在桌子上听着齐大志解释他下一步操作的计划。张青山觉得，未来这个女婿真的是一个人物。说的几个事儿，对于当前的松林陀，真的是及时雨。 张青山说，“小子，为了你说这几件事儿，我们老哥俩跟你喝一杯。不能只跟我们俩说，你应该尽快的让大家知道你的想法。这些事儿都很接地气儿，大伙儿都听得进去。可不能够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来，闷在肚子里。来来来，先喝一杯。” 张青山说完，与他们爷俩碰了杯以后，一饮而尽。 齐老栓喝了酒以后也说，“儿子，要想让家支持你。你就得把你的想法晾在桌面儿上，然后大家了解理解，最后才能支持。这些好东西闷在肚子里谁知道啊，想支持也支持不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什么事儿都放在桌面上。大家理解了，支持了，形成了共同的意志。还有什么困难不可以克服的呢？先别说远的。现在这个坎儿，你打算怎么过去呢？” 齐大志喝了酒以后对两位长辈说，“爹，叔，工作需要一步一步的做。事儿要一点儿一点儿的干。我们现在就是要扎扎实实的把这件事儿做踏实。让基地建设一步一个脚印儿的落实下来。不搞那种形式主义的东西。最近我们要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先进行一次培训。培训的主要内容就是基地建设的方向和我们的实际情况。不仅要把我们的优势讲清楚，还要搞到我们的不足，扬长避短，确定切实可行的措施。今年要完成基地建设的几项任务。这样我们就全面的展工作了。然后让这些培训的骨干，再进行宣传。这些业务骨干，说话有人听，而且听的进去。比我们这些干部讲话更有分量。大家也更容易接受。” 张青山说，“这个好。老百姓和老百姓交流。从情感上就更近了一步。相互之间聊天儿没有负担。业务骨干把事情弄明白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在村子里形成共识。大家拧成一股绳。奔着一个方向努力。你这种踏实的工作作风，我赞成。” 齐大志问张青山，“叔，如果张静给你上课，你愿意来听吗？” 张青山有点儿疑惑的说，“小静能讲出什么来呀？” 齐老栓说，“你可别小看小静。那孩子有知识，有文化。说起话来不笑，不说话。如果他出来给大家讲话，从村子里的角度出发，大家更容易接受。人家孩子现在已经是农科院的科学家了。对我们这地儿了解。说的话也能直接戳你的心窝子。我看这件事儿很好。”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当天下午，马金锁在大喇叭里通知大家，来到村委会。把金锁按照提前拟定好的名单，在大喇叭里，公布了名单。 村委会的会议室，张静和高波做了适当的布置。 会议室的墙上，挂着几幅图。这些图片都是松林陀照的照片。都是在村子里，到处都可以见的野花。 最大的一幅照片，就是在林子的边缘，盛开的一片甘野菊。平常不起眼的野花，在一片森林的怀抱中，变得是那样的祥和。每个人看到自己身边的野花，都会感觉到很自然。另外几幅照片，也都是遍布山野的野菊花。颜色琳琅满目，花型各具特色。都是生长在自己身边的野花。整个会议室的氛围经过这样一布置，让人们更加感觉到亲切了。 会议室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块屏幕。 摆在会桌上的投影仪，放射出一片光芒，在屏幕上显示了一片春熙河边的景色。在这景色当中，琳琅满目的山野花，簇拥着一片盛开的小菊。偶合色的小菊花，是那样的自然奔放。把这景色投放在屏幕上，平常在身边不起眼儿的景色，显现出特有的光彩。 在进入会议室之前，门口摆着几个易拉宝。 易拉宝图文并茂，详细介绍了松林陀野菊花的资源。 有一个大块儿的方块形文字，概括介绍了松林陀的菊花资源。 “松林陀这植物资源很丰富。山野花的资源更是琳琅满目。你自然分布的菊花一共有21种。最大面积的就是小菊和甘野菊。不仅有巨大的开发潜力，而且还有巨大的基因储存。不仅发型发色很丰富，而且具有抗逆性强，花期长，花色鲜艳等特点。是我们进行菊花育种最佳的原始材料。这种通过乡土资源培育的新品种，具有鲜明的地理标志特点。经过深入的挖掘，将会成为我们松林陀的菊花品种，不仅增强我们的市场竞争能力，而且很容易形成规模化的生产。 这种乡土植物培育出的品种具有以下特点： 1适应性强。对于我们当地的地理条件，气候条件具有原生的适应性。在生产上会有很大的优势。特别适合规模化的生产。野化训化，目前花卉生产具有强大优势的发展方向。利用乡土资源，培育的新品种，具有地理标志，更是有自主知识产权。 2抗逆性强。乡土植物本身就是我们这块土地自然分布的植物种类或者品种。除了气候，土壤的适应以外，对于高海拔地区，这些乡土植物很少有病虫害。异常天气抵抗性强。在野生状态下逐渐进行耕作栽植，很快就会形成优势品种。对于我们规模化生产，是一种先天的优势条件。 3田间工作容易。这些植物种类或者植物品种在我们这里有一些自然的分布。经过人工的驯化，人工的培育以后，在田间工作过程中，用工少，工作量小。自然生长就可以达到技术要求。产品的生长也会有很大的优势。降低了生产成本，提高了产品质量，具有强大的市场竞争力。 4由于对气候条件，土壤条件的适应性，具有先天性。由乡土植物转化栽培的作物品种，不仅具有原有的特色，而且会有许多其他品种不具备的特性。作农科院，发挥科技优势，进行科学培育。一定会达到更好的效果。” 文字虽然简练，更没有华丽的词藻。但是介绍的情况入情入理，让农民群众容易接受。这些植物种类和植物品种就生长在他们的身边，看得见，摸得着。大家对这些植物的熟悉程度，就像自己身体的器官一样。 文字和图片的配合，让这些介绍更加自然通畅。很多文化水平不高，长期在农村劳作的人们，看着这些简单的文字和熟悉的照片。都会不自觉的被带进这个场景。即使是不进行讲解和培训，他们也会身临其境。这种沉浸式的体验，让每一位村民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觉得自己心里很踏实。更觉得这件事儿就像他们身边的事儿一样，那么自然。 张静很重视生产实践，经常到野外考察菊花野生资源。对于野生菊花资源的分布，曾经转变了松林陀。对于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张静不但熟悉，而且了解的很深入。对于专题研究菊花的硕士研究生，张静极其重视家乡的野生菊花资源。 上学的时候，特别是硕士论文开题以后，刚进曾经几次详细的考察了松林陀的自然条件，植物分布。在专题做植物分布的调查过程中，把野菊花的资源绘制专用的地图。并且从网上下载了电子地图，不仅在电子地图上对这些资源进行了位置的标记，而且还根据分布情况制定了专用的表格。专用表格和位置进行自然链接。每点开一个位置的时候，专用表格就会自然的呈现。野菊花的数量，规格和现场照片，都会通过自然链接，迅速的弹在桌面上。 松林陀野生菊花资源电子地图开发，张静当时是为了自己方便查询方便而自己绘制的。这一次由她来培训村民，为了让周围熟悉的乡亲们身临其境，她专门用电脑连接了这张电子地图。在讲解的过程中好让乡亲们更加深入的了解野生菊花资源的分布。 没想到现场来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马金锁的老婆刘小翠儿。 刘小翠儿是抱着挑毛病的心态，来到培训现场的。看着这些易拉宝上的介绍和墙上的图片，刘小翠撇了撇嘴，表面上装得不屑一顾的样子。 56一石激起千层浪（十六） 听到马金锁广播通知，小云赶紧的收拾手上的活儿。准备下午吃完了饭就去村委会参加培训。 齐大志出院以后，小云从医院里回来了。 小云之所以去医院陪床，完全是因为齐大志这次受伤，完全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 张静来了以后，小云感觉到张静对自己有些不理解。但是为了报答齐大就自己儿子恩情。因为了减少其大致在医院的痛苦，小云并不在乎张静怎么想？ 这么多年以来，小云作为齐大志的邻居，两个人从小就在一块儿玩，一块儿上学。虽然因为家里困难，没有完成高中学业。但是由于两家住的很近，小云经常碰到上学的齐大志。 小云在年纪相仿的女孩当中，应该是颇有风韵的。小云不是那种一看就是天仙般的容貌。但是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时间接触了长了，更会被她那种少女的情怀所吸引。特别是她身上的那种吃苦耐劳的精神和温柔可人的性格。 小云也知道，齐大志的心思完全在张静的身上。但是两个人从小培养起的感情，让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更加关注齐大志了。小的时候玩儿过家家，她没少给齐大志当媳妇。可能正是个两小无猜的童真，小云很早就把这个英俊的少年，藏在了自己的心里。当少女之心萌动的时候，多少次幻想着两个人在一起。 齐大志学习好，张静学习也好。 逐渐的齐大志和张静越走越近了。 这些都看在了小云的眼里，也记载了她的心里。 家里的变故，让小云过早的辍学了。 高中阶段，这是少男少女青春花季的年龄。也是男女之间感情开始懵懂的阶段。正是这个阶段，两个人之间接触越来越少了。小云才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另一个让小云失去竞争资格的原因就是，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 小云家里的经济情况不太好。父亲常年有病，干不了重活。哥哥又要娶媳妇。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积攒起来准备给哥哥娶媳妇的时候，做聘礼。 后来父亲和哥哥都到城里去打工了。家里的日子，只有母亲和小云一起相依为命。家里的农活儿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小云的身上。从此，小云就变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父亲在打工的时候伤了腰，再也干不了重活儿了。不得已回了家。家里的经济收入少了一大块。农村的彩笔要的又很多。所以家里所有的经济收入全部被母亲积攒起来。准备给哥哥娶媳妇儿用。即使是这样，和一般的人家相比，哥哥结婚的费用也差了一大块。 重男轻女的父母，为了攒足给哥哥娶媳妇儿的彩礼，他们就托人给自己的闺女小云找了一个对象。为了多要点彩礼，再给小云介绍的几个对象当中，他们相中了年龄比小云大六岁的同村瓦匠大喜子。 大喜有一身好手艺，没有什么文化，很早就跟着师傅学瓦匠。二十几岁就出了了。十里八村农家盖房子，请工匠的时候，大喜子都成了首选。 大喜子有力气，能干，手艺好。家里只有一个老光棍儿的爸爸。所以攒了不少钱。大喜子托人云家里来提亲。一下子就给了彩礼10万元。小云的父母一看，就把这件事儿给定下来了。 小云刚满20岁，就和大喜子结了婚。 结婚以后的第二年，小云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大喜子也加入了打工的队伍。在外地的一个建筑工地，一场事故夺去了大喜子的性命。大喜子的爹，听说这件事儿以后你着急，也一命呜呼了。 家里剩下了小云和孩子，孤儿寡母。 孩子就是小云的命。 齐大志这一次回村子里当第一书记。在村村通的施工过程中，小云的儿子淘气太淘气了，在运材料的队伍中穿行。差点儿被人家的三角铁给砸死。正赶上齐大志经过，他奋不顾身救下了孩子，自己被砸折了胳膊。 小云知道这件事儿以后，从心里感激齐大志。 家里的经济状况又不允许小云拿出多少钱来补偿齐大志。即使是有钱，齐大志也不会收。所以小云就自己到医院陪床，他想在齐大志住院期间，好好的伺候这个恩人。 现在齐大志出院了。小云又开始忙着自己地里的农活儿了。在医院期间知道农科院要在村子里见中试基地。一方面为了改变自己家里的经济状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支持齐大志的工作。小云就想第一批参加培训。投身到基地建设中来。 正因为有了这个想法，听到马金锁广播通知以后，小云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赶回家做了中午饭，吃完了以后就奔着村委会来了。 在村委会门口，正碰上从屋子里出来的驻村干部小洁。 小洁，“嫂子，你来的可真早啊。在医院的时候你就说要参加培训。没想到你这么积极。赶紧进去吧。有很多宣传品，你可以先看一看。一会儿参加培训可能更容易听得懂。” 小云，“小洁妹妹，不知道今天谁给我做培训呢？” 小洁，“还能有谁呀？农科院的人呗。农科院的几个专家都要上课。今天第一个上课的就是张静。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你们比较熟悉，还用我介绍吗？” 小云，“那可不用。小静给培训最好了，从村子里出来的，对村子里的情况很了解。讲的课肯定容易听得懂。都是农村的孩子，说话接地气儿，我爱听。你干嘛去呀？不参加这个培训吗？” 小洁，“当然要参加了。我去小学校。帮主借点儿彩色的粉笔来。我们买的粉笔都是白色的，没有彩色的粉笔。我要找小学校的老师借一点儿，马上就回来。一会儿咱们一块儿参加培训，我也想听一听。这个机会难得，我怎么可能错过呢？” 小云打听，“是不是前边儿也有人来了？” 小洁，“没有人。只有马主任的媳妇儿，刘小翠儿来了，可能是找马主任的。她不可能参加这个培训，她对土地流转有那么大意见，不会支持我们工作的。你算是来培训的第一个人。” 小云，“那你赶紧去小学校吧。把粉笔借回来，还等着用呢，一会儿见。” 小洁，“好了，一会儿见，嫂子。” 告别了小洁，跟进了村委会。在会议室的门口，看见了正在说风凉话的刘小翠。 57一石激起千层浪（十七） 刘小翠本来就是长着一张刀子嘴。心里因为土地流转的事儿，闹了一场风波，结了一个大疙瘩。今天开始培训，她本来就是过来找茬儿的。一看小云过来参加培训，这么积极，她心里就不痛快。又听说这次齐大志住院，小云一直在医院里陪床。刘小翠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刘小翠儿用鼻子哼了一声。 刘小翠压低了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故意让小云听见。“哼，什么虾兵蟹将都不过来凑热闹。在医院现演还没完，现在闻见点腥味又凑上来了。” 小云用眼睛白了她一下。 刘小翠儿提高了声音，对小云说，“你干嘛用白眼珠看我呀？”刘小翠显然是在挑衅。 小云对刘小翠儿是很了解的。但是也不能够让她这么嚣张。就顺口回了她一句。“怎么啦？村委会是你们家开的吗？只许你来，不许别人来吗？我就是要参加培训，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刘小翠儿刁钻的说，“我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呀？人家小寡妇愿意倒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小云瞪着眼睛问刘小翠，“你说谁倒贴呢？你说谁是小寡妇呢？” 刘小翠把嘴一撇，盯着小云说，“有捡钱，捡东西的。没听说还有人在捡骂的。说你们，你怎么啦？自古以来，寡妇门前是非多。别人怎么不去医院呢？偏偏你要去。人家正牌儿的未婚妻回来了。还能有你什么事儿啊？现在你又来这里了。我估计也没你什么事儿。” 小云气的脸红脖子粗，对着刘小翠儿，并没有轻饶她。“刘小翠儿。别仗着你的男人是村委会主任，就在这儿撒野。回家漱漱口。别满嘴的喷粪，你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 刘小翠儿被小云骂的脾气上来了，大声的让嚷说，“你说谁撒野呢？谁是满嘴喷粪呢？”。 小云理直气壮的说，“谁胡说八道我就说谁呢。你能把我怎么着？你要再敢欺负老实人。别怪我跟你不客气了。” 正在这个时候，马金锁听到刘小翠吵架的声音，赶过来了。 马金锁对刘小翠儿说，“你怎么无事生非呀？你这个娘们儿真没办法了。腰里别人一冲牌，逮谁跟谁来。你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小心我回家收拾你，赶紧滚蛋。” 刘小翠面对着马金锁的呵斥，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但是前几天自己一场又一场的惹祸。知道马金锁对自己憋着一口气。也怕当着这么多人马金锁对自己发脾气，自己的脸下不来。就把刚刚到嘴边儿上的话咽了下去。 马金锁制止了刘小翠的挑衅，过来又安抚小云说，“小云，进会议室坐下吧。培训还等一会儿呢。等一会儿人齐了再开始。我们家小翠儿的嘴不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一般见识。如果她说了什么惹着你的话，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谅了她吧。” 小云被刘小翠东拉西扯说了一堆，哪里是马金锁一句话就能够劝住的呢？ 小云气哼哼的说，“马主任，平常咱们都是街里街坊的，没有什么过节。你那个媳妇儿张嘴就胡说八道。你要好好的管教她一下。她如果再挑衅的话，我可不能够轻饶了她。到时候可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谁又不知道谁的根。谁又不知道谁的底儿呢？” 马金锁陪着笑说，“小云，咱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就请你给我这个面子吧。别再跟她一般见识了。” 口儿的骚动，惊动了屋里的张静。 张静来到门口看见小云，正在和马金锁，刘小翠夫妇吵架。又听见刘小翠嘴里说什么倒贴、现眼之类的。就是明白七八分了。为了顺利的完成这次培训，不要横生枝节。 张静就走到了小云的旁边，拉着她说，“小云，你来啦，赶紧到屋里坐吧。你看看我摆放的这些照片和这些说明。对一会儿的培训很有用处。没点儿不懂的，咱们俩可以先聊聊。” 小云点了点头说，“好。” 两个人手拉手走进了会议室。 刘小翠儿看着两个人走进会议室的背影。先是撇了一下嘴，然后刘小翠小声的嘟囔说，“哈哈，两个人还装亲近。我得打起来。到那个时候我看你们还怎么装。” 马金锁用眼睛狠狠的瞪了一下刘小翠，大声的说，“你能不能留点口德呀？像你这样闹的鸡飞狗跳的。是不是你的皮又痒痒了？回到家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马长庆和他的媳妇儿正好赶上这一出。 二婶子对马金所说，“干嘛呀？你怎么老是这么对待我们侄儿媳妇儿呢？” 马长庆也帮腔说，“马金锁，我可告诉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别人和你媳妇儿拌两句嘴。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帮着外人？训斥你的媳妇儿呢。” 刘小翠眼睛里冒着泪花，十分委屈说，“二叔二婶子。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来不帮助自己家里的人。你看看这次土地流转，他就愿意给人家当枪使。我怎么拦着都不好。他除了对我嚷嚷就是骂我。从来跟我说话都没一句好听的。你说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四婶子从外面进来接过话茬说，“侄儿媳妇儿。什么事儿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别老说我大侄子。这么多的不好，你自个儿也想一想哪一点儿做的不对。一家人过日子就应该和和气气的。大侄子在外面工作很不容易，你应该支持他。你这么闹，只能够让外人看笑话。你说是不是呢？” 马长明两口子也来了。 因为有原来那个茬儿。长明媳妇儿心里还记恨着刘小翠。长明媳妇儿，顺着二婶子的话说，“老二家的说的对呀。两口子过日子为什么老出去闹事，不给男人面子呢？不管当着多少人，都撒泼打滚儿。刘小翠儿，你可应该好好的反省一下了。再这么下去，你可没法儿让我大侄子外面为人处事儿了。这个村委会主任还怎么当呢？” 刘小翠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批评，并没有认真的反思。而是又耍了她那套撒泼打滚儿的把戏。刘小翠狡辩说，“我为了谁呀？我不是为了他好吗？我为了谁呀？不是为了这个家吗？天天在外面给人家当枪使，回到家里就耍横。这个村委会主任当不当都怜可。” 马长明说，“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两个人过日子闹矛盾，夫妻两个人去解决。动不动就说不当这个村委会主任了，这是你说了算的吗？我大侄子马金锁这个村委会主任可是村民们，一票一票选上来的。当然要为村里办事儿，为村民们办事儿了。村委会主任就得一碗水端平。你作为他的媳妇儿，应该全力的支持他才好。用你狭隘的想法去引导金锁。这本身就不对。什么叫当枪使啊？这不是玻璃间吗？这村委会主任的权威。我们大家都必须要维护。” 刘小翠被说的哑口无言，眼泪从他的眼睛里一对儿一对儿的掉下来。 马金锁赶紧出来打圆场，“叔叔，婶子们都是来参加培训的吧，赶紧进屋了。别让我们家这点儿烂事儿影响了大伙儿的正事儿。一会儿人到齐了，咱们的培训马上就开始了，大家里边儿请。” 小洁这个时候回来了，她的手里拿着一大堆的彩色粉笔。看见会室的门口乱成了一锅粥，马金锁正在请大家进屋。也就跟着说，“各位乡亲，赶紧的进屋坐吧，我们的培训马上就要开始了。” 58一石激起千层浪（十八） 村民们陆续的来了。会议室里面坐满了人。由于参加培训的人太多，村委会的走道上，都站满了人。 几个村干部一看这种情况，赶紧帮助大家找凳子。 因为培训还没有开始，来的人还是在那里议论纷纷。大家的话题焦点还在土地流转上。 一个村民说，“要培训什么呢？应该让村干部们把土地流转的事儿给大家讲清楚。具体的培训以后再搞。现在就搞培训。土地流转的事儿都不能完成。基地建不成，培训又有什么用呢？” 另一个村民也说，“脱贫工作队就是愿意搞一些花架子。现在大家最关心的不是见什么样的基地，而是土地流转到底有什么政策？我们几次三番被折腾了，土地流转，大家心里都有一定的恐惧感。不把这件事儿给大家解决。乱七八糟的培训又有什么用呢？老马家是咱们的大家族。就连村主任的媳妇儿都反对这件事儿。听说为了土地流转的事儿，马长明一家都打起来了。那可是老马家的小诸葛。他都不支持，马金锁这件事儿能干成吗？” 一个中年妇女说，“虽然村民大会开了，1号公告也贴出来了。但是大家的思想顾虑并没有解除。就着急麻慌的进行业务培训。完全是转移焦点。我们这些农村留守妇女，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村里能够把我们的男人吸引回来。就这样一个穷村子。做什么能够不穷呢？村里应该把这些事儿给我们说清楚。然后再进行土地流转。不然的话，谁又能够真心实意的支持呢？土地承包法在那里。谁要是损害了我们村民的利益，我们是坚决不答应的。”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说，“祖祖辈辈都靠着这块土地生活，现在把我们生活的根本都拿走了，让我们靠什么生活呢？我们这个地儿和别的村子不一样，海拔这么高。离外边儿那么远。做什么产业？运输的成本你都解决不了，还说赚钱呢吗？现在你就培训的再好。还能够种出金疙瘩了吗？瞎子点灯白费蜡。” 二婶子趁机发表自己的言论，“大家的说法都在理儿？我们现在不关心你做什么基地。更不关心你做什么产业。我们现在关心的就是你用什么政策把我们的土地拿走，大家能够得到什么实惠。有这块儿土地，我们还能够解决温饱问题，没了这块儿土地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呢？无论是脱贫工作队还是村干部，他们都为了自己的政绩，不管咱们老百姓的死活。如果不给我们说出点儿实际的来。没有什么实际的措施保障我们的生活。我是坚决不答应。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们家的土地不流转。” 张静虽然在那里和小云聊天，但是村民的议论全部都听进了耳朵里。张静心里想，街坊邻居们都是农民出身，最讲究实际了。现在要想完全解除思想上的顾虑，还需要深入细致的做一些工作。培训可能有一定的效果，也不是万能的，必须有针对性。 小洁也听到了这些议论。因为基地建设的事儿由她来负责。土地流转的事儿是由马金锁来执行的。依照他对马金锁的了解，这个人以往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以前对脱贫工作是这样。对第一书记齐大志是这样。对村里的老百姓也是这样。虽然这一次土地流转的事儿由他来主持。这一次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马金锁听到了这些议论。感觉到自己好像拿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最初决定由他来主持土地流转的事儿。他就觉得这样才能够树立他这个村委会主任的权威。现在看起来这件事儿完全出乎于他的意料。老百姓的反弹比他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如何解决老百姓的顾虑，他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这个时候，齐老栓，张青山和齐大志三个人从外面进来。 齐大志的胳膊还吊着绷带。 众人看到齐大志进来，三分都闭上了嘴，不在私下里议论了。 会议室内外，突然间的静下来了。 齐大志穿过人群，走进了会议室。 张静看到齐大志进来了，就赶紧的和他打招呼。 张静，“大志，你来了。” 齐大志点了点头，就算是回答了。 小洁问齐大志，“齐书记，人来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呢？” 齐大志说，“开始吧。” 小洁，“齐书记，你是不是先给做一个开场白。” 齐大志又点了点头。 小洁拿起了话筒说，“各位相亲。我们的培训现在开始。首先请第一书记齐大志同志给大家先讲几句。”说完话带头鼓掌了。 会议室爆发了一阵掌声。 齐大志接过了话筒，“各位相亲。今天我们做一次培训。这次培训主要是讲一讲菊花文化和菊花产业。张静是从我们村子里跑出去的，现在在农科院工作。大家对他都很熟悉，我就不再介绍了。我们村子为什么要选择建设基地，为什么建设菊花产业？大家听了培训以后可能就会更加理解。为了节省时间，我也就不多说了，现在就请张静给大家做培训。” 齐大志说完了这几句话，带头鼓起掌来。 会议室内外，又想起了一片掌声。 张静拿起话筒，不紧不慢的说，“各位相亲。我就是咱们松林陀走出去的闺女。我现在就是把前几年寒假，暑假我所做的工作向大家汇报一下。我不给大家讲那些菊花文化和一些理论的事儿。今天我们先认识一下在我们生长的这块土地上有多少菊花种类。这对我们脱贫致富又有什么样的特殊意义？” 张静指着墙上的图片，问大家，“周围的这些图片都是我利用寒假和暑假期间在村子里照的。有谁能够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花儿？这些图片都是在哪些地方？” 四婶子高兴的说，“那是一片甘野菊。我猜你这张照片儿啊是在林子周边照的。那里有好几片甘野菊呢。你照的这一片儿啊，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却是离着我们最近的。你看，黄色的小菊花和郁郁葱葱的密林，多美呀！平常不觉得照出来照片真的是很好看。” 张静笑着说，“四婶子说的对呀。我这张照片儿就是在那里照的。平常在我们身边对这些景色都是熟视无睹的。其实在我们密林深处还有很多美好的景色。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最丰富的自然资源了。这说明菊花在我们松林陀，本身就分布很广，种类很多。大家再看看周围的照片。有许多野菊花。从科学分类说，都属于小菊系列。” 张静问马长明，“长明叔，你看看这片小菊花，是不是特别的熟悉呀？” 马长明顺着张静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自己家自留地旁边的一处野菊花。在篱笆的旁边，长着一簇茂密的小菊花，藕合色的，花心是黄色花蕊，几只蜜蜂和几只蝴蝶正在花丛中飞舞，菊花的周边，是绿油油的庄稼。 马长明笑着说，“这是我们家自留地长出来的。夹篱笆的时候，我差点儿把它给铲了。现在看来还是留下来更好看。这样的菊花村子里到处都是。这一次是藕合色的。还有白色的，黄色的，甚至还有红色的。要说菊花在我们这儿，可是到处都是。有的在地边沟沿，有的在山坡上。就连院墙的缝隙都有可能冒出一堆来。” 张静接着说，“长明叔观察的太仔细了。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小菊是我们这里原产的。有自然的分布。更说明小菊花在我们这里特别的适应。无论是在山坡，在土地旁边，还是在石头缝里，墙缝里，他都可以顽强的生长。给我们的生活增加了很多的颜色，增加了很多的乐趣。也形成了不同的景色。这些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讲都没有特别的注意。如果在城市里，特别是在大城市里，公园绿地有这样一堆菊花，点缀的效果就特别的好。所以小菊花在城市园林中是一种普遍应用的园林植物。” 59一石激起千层浪（十九） 张静的互动式培训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在张静培训的过程中，墙上的照片起到了良好的作用。参加培训的村民们纷纷在墙上找自己熟悉的菊花和场景。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沉浸式的感觉。 正是因为大家已经被这场景所感动。都在寻找自己的位置和这些花的关系。刚才那种议论纷纷，早已经停止了。参加培训的人，每一个人的思路都跟着张静的讲解，进入了菊花的世界。 张静抓住这个环节，从菊花的起源，菊花的文化，开始讲解菊花的产业。 张静问长庆媳妇儿，“二婶子，听说您做了一手好菜。您做过菊花宴吗？” 二婶子愣了，莫名其妙的问，“小静，这菊花能够看还能吃吗？” 张静笑着说，“是呀，菊花是可以吃的。” 二婶子又问，“虽然大家都度过饥荒的年头，树叶儿的，有吃草根儿的，没听说谁家吃过菊花儿啊。” 一个农村妇女插话说，“我尝过那个味儿，可不好吃了，又苦又涩。” 张静笑着说，“是的，我们见到的许多菊花都是不能吃的。那味道极其不好吃，又苦又涩。但是大家知道吗？在我们古老的民族，对，菊花的应用是从吃开始的。诗经中就有这方面的记载。这可是我们最古老的一本诗集。讲的就是我们的祖先各种的风土人情。菊花作为食物，最先进入我们民族的记载。所以说我们现在是看菊花。而不是吃菊花。菊花作为主要的观赏植物是从宋代才盛行的。宋朝的首都东京汴梁，人们是以赏菊为时尚的。1000多年了，原来宋朝的首都东京汴梁，就是现在的河南开封。他们对菊花的偏爱一直延续至今。在菊花盛开的时节，河南开封都要举办全国最盛大的菊花展览。国内很多人都要去观看。许多国外的人坐着飞机来看指展。可以说是盛况空前。这也是我们灿烂的菊花文化。” 二婶子疑惑的问，“那里面有可以吃的菊花吗？” 张静，“二婶子问这个问题太关键了。我们现在的菊花展览，主要展览赏菊花。有大菊系列，也有小菊花系列。各种的菊花造型和菊花盆景以及独本菊，大立菊，应有尽有。你如果看一次局长，你就会流连往返。 但是那些展览的菊花都是观赏菊花。我们农科院的团队，为了恢复古老的菊花品种，培育了食用菊花品种。我们从几千个菊花品种中，经过反复的实验和品尝，选育出了几个系列的实用菊花品种，现在还都在试验阶段。其中有一个品种已经进行了批量的生产。这一次我们就决定在我们的基地，对这个食用菊花品种进行规模化生产。到时候大家就可以吃到新鲜的菊花了。” 接受培训的村民们，立刻就沸腾了。 二婶子问，“小静，不是。老师，是不是就是说只有我们村子生产的菊花可以吃啊。” 小云也急切的问，“小静，菊花儿能够当饭吃。” 另一个农村妇女，“是可以炒菜吗？” 一个中年村民，“能不能涮火锅呀？” 小洁，“大家安静一下。听张静的。” 议论的声音马上就停了下来。 张静说，“我们这个菊花现在刚是一个品种。产量每亩在两千多斤。如果规模化生产的话，会不会增加产量？还需要我们进行中试试验。这件事儿我们基地的一个任务。 我们的菊花可以生食。也可以涮火锅。还可以拌菜。如果把菊花和玉米粉掺在一起，还可以蒸菜团子。无论哪一种吃法，口感都特别的好。经过试验数据，我们现在这个食用菊花品种，不仅吃起来口感好，而且特别有营养。我们生产出来以后，大家可以品尝一下。” 刘小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回来了。这个时候插话说，“菊花生产量那么大。先聚会儿吃不完怎么办？那不是浪费了吗？我们这里距离城里那么远。运输上耽搁点儿时间，菊花儿不就烂了吗？在我们这里试验，失败了怎么办呢？我们大家背损失吗？” 张静说，“小翠儿提的问题特别好。 首先，我们的菊花无论生产量多大，面对着巨大的市场容量，都是供不应求的。将来可能品种多，产量大了会有点儿问题。近几年都不会有问题的。到那个时候，我们针对运输储存的问题进一步研究。这些问题可能就迎刃而解了。 其次，我们的菊花儿进行保鲜处理。大家知道什么叫真空吗？我们生产一批真空袋。我们把生产的菊花装在这些真空袋里。运输的时间只要是不超过半个月。保鲜的程度就和我们刚踩下来一样。半个月的时间，全世界都可以运到了。目前没有运输的问题，也没有储藏的问题。 再有一点。我们生产这么点儿亮的菊花。最近几年都不会存在运输保存的问题，更没有保鲜的问题。这些问题不解决，就不能够成为一个优良品种进行推广。这是《种子法》所规定的。要想成为一个优良的品种进行推广，就必须满足《种子法》的要求。这些事我们在科研过程中把这些问题解决以后才能够进行中试试验的。” 马长明提问题了。 马长明，“小静。我们村子2000多口人，5000多亩地。要是专门生产菊花的话，得生产多少呀？我们距离城里有那么远。一盆一盆儿的菊花儿多占地方啊，运输起来得需要多少？运输费用呢？花儿是一个很娇贵的东西，弄坏了等于就彻底完了。我觉得这个品种对于我们来讲不太适合。” 马长明的问题，立即引起了大家的疑虑，会议室内外又是议论纷纷。 小洁再一次维持秩序，“好了，大家先不要议论，先听小静为我们讲解。” 张静笑着对马长明说，“长明叔，您提的问题，真是特别关键的问题。您在村子里时间长，种地最有经验了。对于菊花生产也有初步的了解，所以您才能够提出。这么好的问题。 首先，我们生产的菊花先从小菊序列入手。小菊序列的菊花在园林应用上也有很多的应用方法。在园林布置上对种苗的需求也有不同的要求。盆花只是用来摆放花坛的。这只是园林栽培中一种。所以不作为我们主要的生产方向。因为不适合长途的运输。这一块儿市场的量虽然不小，但是城市近郊花卉生产者就可以满足要求了。我们瞄准的市场方向是园林施工中，花镜职中需要的小菊花。这种菊花在我们大田直接出口就可以了。 其次，小菊生产，我们以茶菊生产为主。就是说我们大田中生产的小菊系列，主要是产菊花。大家知道吗？用菊花做菊花茶，最早大规模生产就是杭菊。现在我们再次基础上选用了大批的茶菊品种。菊花茶作为代饮品，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夏天暑气连连，喝一杯菊花茶。不仅有解渴的效用，而且还有去火的功效。菊花茶品种，在我们选育的小菊品种中已经形成系列。我们这种高海拔地区特别适合这种菊花的生产。 但是这种生产也不宜规模一次性过大。所以我们经过测算，我们的基地生产控制在1500亩左右。一方面因为我们第一次进行大规模的生产，采花的季节需要大批的劳动力。这个规模就是根据我们劳动力的工作量而确定的。另外一方面，菊花生产以后需要加工处理。我们处理的机械设备只能满足1500亩左右。未来根据市场情况和经济条件在进行进一步的改造升级。还可以进一步的扩大生产规模。 另外我们就是要进行食用菊花的生产。食用菊花的生产也需要控制一下生产规模。因为使用菊花大规模的生产也是第一次。食用菊花还需要大家有一个认识的过程。所以最开始控制生产规模是必要的。经过一段推广应用，扩大规模是有可能的。在食用菊花生产过程中，我们要推广乡村旅游。吸引大批的顾客来到我们村子，进行乡村旅游。品尝我们的食用菊花也将成为我们的特色。那个时候生产规模可能还是要更大一些。 长明叔叔，我的这些解释您认可吗？” 马长明点了点头说，“这些问题你都考虑到了，我没有疑问了。按你这么说，我们一年就可以把贫穷冒的甩到太平洋里去了。” 马长明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内外响起了一片赞叹之声。 张静一看火候到了，就问大家，“大家的疑虑消除了吗？我们做这个基地有没有信心呢？” 四婶子坚定的说，“这可是天上掉下了一个金娃娃。这么好的事儿，还有什么疑虑呢？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有信心。我们家的土地第一个流转。我坚决的支持基地建设。” 二婶子不甘落后，“我们家也不反对了。什么时候土地流转我第一个签字。如果你们早把这件事儿说清楚了，说的这么明白，谁还要反对呀？难道是傻子吗？” 想起二婶子刚才说话的那种腔调，尤其是二婶子的反对土地流转的坚决态度，大家不约而同的哄堂大笑。 二婶子知道大家在笑话自己出尔反尔。赶紧的辩解说，“不知者不怪。我也是为了我们今后的生活着想啊。当时反对土地流转这件事儿是为了我们当前的第一。小静把这件事儿给说的这么明白了。我干嘛还要反对呢？我也坚决的支持。” 60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 张静一堂培训课，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波平静，一浪又起。 村委会里。 齐大志和马金锁与村两委的人正在研究土地流转的事儿。 马金锁兴高采烈的说，“张静这一课上的好啊。现在村子里的人几乎没有反对土地流转这件事儿。据不完全统计，全身已经有70%的人，在我们这里报了名。准备把自己的土地交给我们了。已经达到了3700多亩。我们现在就等着招拍挂了。” 小洁，“另外的30%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想法？为什么没有把土地交给我们了？” 齐大志，“我们应该入户进行调查。重点是那些没有把土地交给我们的人。问问是什么情况？他们有什么想法，还有什么困难？” 马金锁，“没必要这么谨慎小心吧。我们的基地建设起来了，他们看到了好处。自然也就把他们的土地交给我们了。” 小洁，“不行，你看看我们的土地现在的情况。即使是把这70%的人的土地收回来了，30%人的土地和我们的土地成了插花地。不利于大面积的建设，也不利于机械化生产。将来形不成规模。不仅成本会提高，而且也不利于全村的脱贫。还是要把另外30%人的情况摸一下底儿。我们大家还是要分头入户去调查一下。” 杨大春是村委会的副主任。年纪已经将近40岁了。 杨大春说，“有一个情况我想跟大家反映一下。最近这几天，三愣子正在走家串户。很多不给我们土地的人，都把土地流转给他了。据说已经有几十户人家，和他达成了协议。” 马金锁，“杨叔，这种道听途说的消息，不说也罢。三楞子是我的小舅子。要说他是个愣头青，没问题。谁不知道他这个人没有头脑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把土地交给他呢？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齐大志，“三浪者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并不知道。马主任，你也先别否定杨叔的说法。还是认真的去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真有这么回事儿，我们也问问，他要这么多土地干什么？” 小洁，“这件事儿还是让马主任去找他吧。毕竟是他的小舅子。无论他是拿土地干什么，我们都应该了解清楚。不然的话，我们也没法儿做工作。有一点要清楚。就是不能够成为插花地，那不是闹得两败俱伤吗？” 马金锁，“这个事儿交给我吧。我抓紧找他。” 马金锁这件事儿在心里压不住了。刘三楞子的情况是自己的小舅子。如果他在土地流转的事儿上捣乱，会造成这个村委会主任毫无权威了。 所来到老丈人的家里，三楞子不在家。老丈人刘凤山一个人在家里。 刘凤山，“来啦，金锁。” 马金锁笑眯眯的说，“爸，你老人家一个人在家呀？” 刘凤山，“是啊。你妈去地里了。三儿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成天到晚都不着家。这小子一天到晚都没个正形。只要是不给我惹祸，我也就弥陀佛了。” 马金锁试探着说，“三儿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最近这两天我也没有看见他。前几天和他姐姐打的火热。这几天又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了。回来他没跟你说吗？” 刘凤山警觉着问，“是不是这小子在外地又闯什么祸了？你是不是帮他过来试探我的呀。” 马金锁赶紧说，“没有，我就是过来看看您。” 刘凤山，“没什么事儿吗？” 马金锁，“没有。有什么事儿我会直接跟你说的。不过我也有个事儿要问你。土地流转的事儿，您到底怎么看呢？” 刘凤山，“这个事儿啊。我从心里支持你。你做村委会主任也这么多年了。没少给村里办事儿。不过这个事儿可是大事儿。那天培训我也去了。人家张静把事儿给说的这么明白。街坊邻居的都夸这个孩子会办事儿。这一次你一定要和大致搞好团结，把这件事儿办踏实了。咱们村子也该有出头之日了。把这件事儿办好了。乡亲们一定会更加支持你。基地建起来了。老百姓的日子过好了。你这个村委会主任的脸上也有光啊。我们作为你的长辈，也替你高兴。” 马金锁，“可是有一部分村民还是想不通。” 刘凤山，“十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边齐呢。以前土地流转的事儿，走了很多的弯路，大家有点儿思想顾虑。也是人之常情。这就需要你们这些村干部多听听老百姓的意见，把这件事儿办的踏实点儿。咱们农民最讲实惠了。在这次土地流转中，一定要让大家看得见，摸得着，多得点儿实惠。我想那些人也会想通的。” 马金锁，“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时间不等人呐。今年这个秋季，我们就要把土地流转的事儿办好。利用冬季进行筹备，明年春季开始。把基地建设的准备工作做好。一开春儿就开始建设基地。争取明年一年，给我们村子摘帽子。所以，时间还是很紧张的。村子里还有一些村民想不通。也要利用这个时间做好他们的工作，不能够耽误明年开春儿，建设基地。” 刘凤山，“那你们应该好好的了解一下，都哪些人不同意。流转土地。” 马金锁，“咱们家的土地怎么没有报名呢？既然你已经想通了，为什么不开始进入签订协议的阶段了。现在好多的村民都已经拿到协议准备签了。你会不会还有别的想法呢？” 刘凤山，“土地承包协议前几天就让三儿拿到村委会了。怎么你们没有收到吗？” 马金锁，“没有啊。三儿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呢？” 刘凤山，“他还能有什么想法呢？我们老两口儿都同意了。他出不了什么幺蛾子。这小子贪玩儿，是不是把这件事儿给忘了？等他回来我问一问。到时候我亲自把承包协议送到村委会。也去领一份儿协议。签一份儿土地流转的意向协议。你放心，咱们家不会拖你后腿儿的。” 马金锁，“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三儿有别的想法。” 刘凤山，“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得问一问他了。这几天，偶尔他也回来一趟。村里也有几个人来找他。是不是他又闹什么幺蛾子呢？对于他这个人，还是不得不小心。” 马金锁，“现在村子里传一个谣言你知道吗？都说三儿也在流转土地，准备做大买卖了。我自己觉得这件事儿不是真的吧？怎么连我都没听说呢？” 刘凤山，“你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来的吧？你这个孩子有什么事儿，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我现在就去找他，问问他。如果真是那样，不管他想干什么都不行。咱们家的土地一定要参加土地流转。你是村委会主任，管这件事。即使你不是这个村委会主任，村子里这么好的事儿，我们也得举双手赞成。谁要破坏这件事儿，我不管他是谁，就是我自己亲生的儿子。我也不答应。” 马金锁，“那您搞到他有话跟好好说。最好能够做通他的工作。你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在这件事儿千万别跟他们闹气。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才是最好的。因为这不是三天两早上的事儿。现在有思想，各的将来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无论怎么样都要做通他的工作，这件事儿咱们才能够得到圆满的解决。” 刘凤山，“原来是这样。看起来这小子又在冒坏。做什么买卖咱们不知道。作为咱们家，怎么能够和村子里闹别扭呢？你是村委会的主任，咱们家不带这个头，谁来带这个头呢？你们马氏家族人心不齐也就罢了。你是我的姑爷，一个姑爷半个儿，咱们怎么能够不支持你呢？那天马长明有思想顾虑，我和他聊天儿，趁这个机会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你不是看到了吗？培训的时候两口子多积极呀。不愧为你们老马家的小诸葛。思想通了。事儿也干的利落了。我天天在外边帮助你做别人的工作，自己家反而出了事儿。将来我这个老脸怎么对人家说话呀？” 马金锁，“您的意思我明白，你对我的支持，我心里清楚。但是三儿的工作也必须要做通。别为这件事儿你们爷俩闹起来。最近村子里三天两头的吵架，闹得我在齐大致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你想想，我当了好几年的村委会主任，村子里老是这样吵来吵去。我能有面子吗？所以这次你要悄悄的做他的工作。千万别闹的鸡飞狗跳的？一方面别气着您老人家，另一方面也别让别人看咱们的热闹。” 刘凤山，“行。这一次我跟他不吵不闹。我好好的做菜的工作。即使他不同意，我们也要拿出来参加村子里的土地流转。原来土地承包合同我是户主，我签的字。他对这个土地没有支配权。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把这个土地拿出来的。” 马金锁，“爸，在这方面我还真要劝你两句。三儿已经是大人了。虽然有时候犯愣头青的毛病，村子里也都把它叫三愣子。但是那么大人总是有面子的。您呢？好好跟他说，好好做他的工作，别动不动就训他。一方面要给他留点面子，另一方面还要把事儿做好。现在的年轻人不像我们这些人，言听计从了，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既要尊重他们，又要好好的教育引导他们。更主要的是不能够气着您老人家。” 61，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一） 马金锁劝自己老丈人对自己的小舅子讲究方式方法。 他老丈人刘凤山，“哈哈。现在你可是越来越像个干部了。你老丈人我是参过军扛过枪的人。部队的大熔炉没少教育我。这么多年以来，在村子里咱们也算是中间力量。不用你跟我说这些道理了。这些道理我全懂。过去老以为他是个孩子，所以还有点儿家长作风。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会讲究方式方法的，你放心吧。” 马金锁，“你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有点别的事，我先去忙。过两天我再来找您，陪您喝一顿儿。” 刘凤山，“哪儿有那么忙啊？今天在家里吃饭，咱们爷俩喝点儿吧。” 马金锁，“手头一堆事儿呢。事儿的事儿，你一定要讲究方式方法。” 刘凤山，“放心吧” 马金锁，“那我就先走了，您老人家好好的歇歇。” 马金锁从自己的老丈人家里出来，迎面正迎见了小舅子刘三愣子。 刘三愣子叫了一声，“姐夫。” 马金锁笑盈盈的说，“三儿，我正找你呢。一看你不在家，我正要走。” 三楞子说，“那咱们就回家说去。正好我买了几个小菜儿，咱们喝几杯？” 马金锁高兴的说，“好嘞。那咱们回家。咱们哥儿俩陪着咱爸喝两杯。” 两个人一前一后又回到了家里。 刘凤山一看三愣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对马金锁说，“姑爷，你在哪儿碰到他的呀？” 马金锁说，“我一出门儿我们哥俩就碰上了。正好，我现在也没事儿。所以就回来了，我们哥儿俩陪着您喝几盅？” 刘凤山说，“你妈没回来，咱们不能干喝呀！” 三楞子说，“我给我姐姐打电话。让她过来给咱们弄几个菜。” 三楞子说完了，就掏出了手机给刘小翠打电话。 很快，刘小翠儿就接了电话。 三楞子，“姐，你现在有事儿吗？没有事儿的话，赶紧回家一趟来。妈不在家。你帮助我们弄几个菜？我好陪着爸爸喝点儿。” 刘小翠，“那不行。你姐夫还没回来呢？我得先给他做饭。做完了饭我再回去。” 三楞子，“我姐夫在咱们家呢。你赶紧的过来吧。” 刘小翠，“这个人真是的，也不告诉我一声儿。自己不声不响的就回我娘家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三楞子，“姐，你赶紧来吧。” 刘小翠，“那你也得等着我锁了门呐。” 三楞子，“行，那我们就等着你。” 刘小翠，“你等着吧，我一会儿就到。” 三楞子挂了手机，对他们说，“我姐一会儿就到。我已经带了几个小菜。咱们一边儿喝，一边儿等着他来吧。” 刘凤山没好气儿的说，“嘴就这么着急吗？还是等你姐姐来弄几个菜，咱爷仨再喝。” 马金锁说，“爸，咱们还是听三儿的。一边儿喝，一边儿等着她来。” 刘凤山听自己的姑爷说了，也不好再阻挡。 三楞子找了几个盘子，把自己带来的几个熟食，放在盘子里，摆在了桌子上。又长了几只酒杯，等三个人坐下了。就每人倒了一杯酒。坐在那里开始喝了。 第一杯酒喝下去以后，刘凤山先说话了。 刘凤山，“三儿，最近这两天你忙什么呢？怎么老是不见你回家呢？每天在外面闲逛，家里的活儿都指着我和你妈。你这么大一个小伙子，你也好意思呀。” 三楞子煞有介事的说，“爸，这几天我可没闲逛。我可是正在干一件大事儿。我也正想和你们爷俩商量呢。特别是我的姐夫。就是他今天不来，我也要去找他去。这件事儿没有我姐夫的支持，肯定有难度。所以一定要告诉我姐夫。” 马金锁端起了酒杯，对这爷俩说，“我这不是来了吗？有什么事儿咱们先喝酒，一边儿喝一边儿说。”说完了，和老丈人刘凤山撞了一杯。然后喝了酒，马金锁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酒瓶，又给三个人每人倒了一杯酒。 刘凤山说，“咱们也不着急喝酒。反正你姐姐还没来呢。等一会儿他来的时候还要弄几个菜。不如趁这个功夫，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咱们仨好好的聊聊。看看你做什么伟大的事儿了。” 三楞子，“爸，你也别说话，夹枪带棒的。等一会儿我说完了，你就觉得不是胡说八道了。完全是一件正经事儿。这件事儿要是做好了，你儿子也在人前能说话了。谁要再叫我三愣子。我就大嘴巴抽他。等我挣了钱。看谁还敢胡说八道。” 马金锁，“什么事儿啊？你说说。干嘛还非要我支持你呢？如果要是真的是好事儿，我们大家都支持你。你也这么大了，也应该干点儿正经事儿呢，不能老让爹妈替你操心。” 三楞子，“姐夫，咱们村儿老张家的张明亮你知道吗？和我一边儿大。这几年在外面打工。前几天回来了。他打工的单位是一个做农业的公司。人家这个公司现在可了不得。专门做反季节蔬菜供应。就看上咱们村儿的地了。而且人家出的价钱很高。我摸了一下。现在已经有几十户人家准备把地流转给咱们了。明亮让我负责这件事儿。现在有点儿眉目了。如果把这件事儿做好了，每亩地给我抽成。不用下地，每年就有几万块钱的收入。你说这不是好事儿吗？” 还没等马金所说话，刘凤山瞪着眼睛说，“你天天想着发大财。挣钱本身是好事儿。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不劳而获的钱，你能够挣多长时间呢？村子里现在正在搞土地流转。你姐夫还负责这件事儿。你不说好好支持你姐夫的工作。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让我们的脸往哪儿搁？让你姐夫的工作怎么开展？你赶紧把这种想法打退了。如果影响了你姐夫在村儿里的权威，你可别说我不答应你。” 马金锁赶紧说，“爸，您先别一下子否定。咱把这件事儿问清楚，弄明白。如果真是一件好事儿，咱们也可以考虑。村子里5000多亩地。现在我们建基地，我要控制在3000亩到4000亩之间。还有1000多亩地呢。如果三儿说的是真的。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儿。我们要搞脱贫攻坚。不是走独木桥。而是要广泛的调动老百姓的积极性。发展适合我们这儿的产业。说不定他说的这招是一个高招。三儿，你详细的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三楞子说，“爸，姐夫。你们两个人不着急。一会张明亮就过来。让他说，说的更明白一些。好事儿别让我给说坏了。姐夫，具体情况一会儿你可以问一问张明亮。就像你说的，他们也就要1000多亩地。不影响我们基地建设。” 三楞子的话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敲门。 三楞子去开门了。 刘凤山对马金锁说，“姑爷，这件事儿你可是先别表态了。这小子干事从来都不靠谱。你要是听了他一面之词，有可能给咱们带沟里去。还是等张明亮来了好好的问清楚，然后再说。是不是还需要跟齐大志碰一下啊？人家不管怎么说都是第一书记。做什么事儿都以团结为主，大局为上。” 马金锁说，“你说的是，如果这个事儿可行，我肯定要找齐大志，商量一下。而且要通过研究，拿出一个方案来再答复张明亮。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儿。咱们不能一条道儿走到黑吧？” 三楞子陪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进了门。 三楞子对着马金锁说，“姐夫，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张明亮。我们两个人是同学，从小就要好。” 然后三愣子又对张明亮说，“亮子，我姐夫你是知道的。是咱们的村委会主任。这件事儿有他支持就成功一半儿了。具体情况你和我姐夫说一说。我怕我说不明白，把事儿给办砸了。你详细的跟我姐夫说说。有什么不清楚的，你们两个人好好的聊聊。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刘凤山说，“明亮，有时间没来家里了。这是刚从外边儿回来吗？刚才听三儿说了你的情况。有什么事儿就跟你姐夫好好的说一说。” 张明亮很有礼貌的说，“凤山叔，金锁哥。我是村东头儿老张家的张明亮。和三儿是同学。平常我们俩人最要好了。初中毕业以后我就出去打工了。我打工的单位是一个农业发展公司。专门反季节蔬菜供应的。听说咱们村儿是高海拔。夏季正式蔬菜在平原地区生产病虫害严重的时候，我们的农艺师说，高海拔地区正是夏季蔬菜最好的地方。所以让我回到村子里看一看能不能够流转一些土地。进行反地铁蔬菜生产。” 马金锁点点头说，“人家专家说的肯定对。大概需要多少土地呢？” 张明亮说，“我们现在供应两个城市的12个超市。每天都需要30t左右的青菜。我们的农艺师说，要想保障每天稳定的供应。没有1000亩地以上是做不到的。我们打算在村子里流转1000~1500亩土地。这件事儿我已经向公司汇报了。我们老总准备亲自来考察一下。” 三楞子补充说，“姐夫，我们这几天也走家串户调查了一下。按照公司给的土地流转金，有几十户村民都有了向我们转让土地的意向，而且签了意向书。一旦公司考察没问题，我们就签订土地流转合同。这件事儿就算落实了。” 马金锁说，“爸，您老人家还说三儿办事儿不靠谱儿。您看看人家三儿做的事儿。这一次可是做明白了这件事儿了。一个是走家串户进行了摸底调查。另外就是签订了意向书。程序首先是正确的。但是他们对土地流转这个事儿并不完全了解。现在大众的土地流转，必须要经过县里的平台进行招拍挂。这个公司有能力摘牌儿，才能够签合同。现在的土地流转，为了保障农民的利益，都不能够私下操作了。县里面专门制定了土地流转的实施细则，所有的土地流转项目都要放在县里的平台进行。” 张明亮，“哎呦，还是姐夫有水平。如果不是，您给我们讲解。我们还以为只要双方同意签订了合同就可以进行了呢。” 马金锁说，“如果是几亩地或者是几十亩地，牵扯到一户或者十几户，你这样操作没问题。你要流转1000~1500亩地，就成了大项目了。县里的实施细则是有明确规定的。超过100亩的土地必须实行招拍挂。这就是确保农民的利益。更重要的是县里的农业经济主管部门，也就是农业经济管理站，要实施监管的。这是为了双方的利益都不受损失。所以必须依法合规进行。” 张明亮担心了，“如果总公司考察觉得没问题。但是我们又没有摘牌摘到家。那不是我们白干了吗？公司那可就受巨大的损失了。” 马金锁说，“这个你倒不用担心。县里进行土地流转的地方很多。像咱们这样土地的条件，如果有意向了，可以和村委会先签一个意向书。作为优先条件，你们可以作为意向单位，提前向农经部门交保证金。就可以取得优先招牌的。保证金并不是额外的。将来可以抵扣土地转让金。” 张明亮说，“原来这么讲究啊。那我们可心里就踏实了。” 这个时候，刘小翠儿闯了进来。 刘小翠不由分说，冲着三愣子就嚷嚷，“好你个三儿啊！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是不是啊？你姐夫能够干点儿事儿容易吗？别人不捣乱，你出来捣乱。还让我给你做菜，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62，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二） 刘小翠进门就嚷嚷，矛头直指他的弟弟刘三愣子。 马金锁赶紧的说，“小翠儿，看看你那个炮仗脾气。怎么说发火儿就发火儿呢？什么事儿你先弄清楚，好不好？这一次你可是冤枉三弟了。” 刘小翠听马金锁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愣了。 刘小翠，“怎么啦？难道我又错了吗？” 刘凤山笑呵呵的说，“你没错。不过你也甭问什么原因了。今天金锁在这儿，小亮子也来了。你赶紧的，给我们几个人弄几个菜去。我们今天要好好的喝几盅。” 刘凤山发话了，刘小翠系上围裙就直接奔厨房去了。 张明亮说，“金锁哥，我们老板来了，你能不能够代表村委会接待一下儿啊？” 马金锁说，“那肯定没问题呀。” 三楞子说，“亮子，听说齐大志和张静快要结婚了。你和张静是姐弟，虽然不是亲的，但是两家的关系很近。通过你姐姐做一做题大致的工作。这样也省的我姐夫受夹板气。” 马金锁说，“你这可是胡说八道了。我和大志我们俩从小就要好。这一次他回来当第一书记，我最高兴了。你怎么能够当着外人说这样的话呢？会说的不如会听的，隔墙有耳。你这话要传到人家的耳朵里。没事儿，都会出事儿的。” 然后，马金锁对张明亮说，“亮子，你也可以和你姐姐说说。你姐姐可是农业专家。多听听没坏处。齐大志那里，我会跟他商量的。当然，你姐姐说两句好话更好啦。但是绝对不像三儿说的那样。我和齐大志关系好着呢。” 刘凤山说，“大志这个孩子有眼光。而且会干事儿。现在你们两个人配合的不错。以后就是这样，有事儿多跟人家商量。人家公务员都不当了，回到村里当第一书记。虽然是上级派下来的，但是人家是真心实意给咱老百姓干事儿。我们必须好好的跟人家配合。三儿，以后不管当着谁，不许这样胡说八道了。” 三楞子，“行啦，我知道我错了。那我自己罚我自己一杯吧。”说完了，喝了一杯酒。 马金锁赶紧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张明亮。 马金锁客气的说，“你看，净顾着说话了。你是从外边儿回来的，是我们的客人。应该先敬你酒的。来，我陪你喝一杯。”两个人撞了一下酒杯，各自一饮而尽。 张明亮说，“金锁哥，你可别跟我这么客气。咱们两家住的很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闹的这么生分呢？平常你没少照顾我们家。应该我敬你才对呀。” 三楞子说，“别这么敬来敬去的了。都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赶紧坐下来，咱们一边儿说一边儿吃。” 张明亮坐在了马金锁的旁边。 刘小翠儿这个时候端上了一盘儿热菜，肉炒芹菜。 把菜放在桌子上以后，刘小翠客气的说，“亮子，别看咱们两家很近。你已经出去打工好几年了，这几年都不怎么见面。好不容易回家来了。尝尝姐姐做的菜。当然没法儿和大饭馆子相比。你就担待一点儿吧，凑合着吃。” 张明亮也客气的对刘小翠说，“姐姐，你也别忙活了。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刘小翠儿说，“你们先慢慢儿喝，我再弄几个菜。等一会儿再陪着你们喝酒。”说完刘小翠又进了厨房。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马金锁问张明亮，“亮子，你们公司的实力怎么样？” 张明亮说，“我在这个公司已经干了几年了。我们老板一直致力于有机农业的开发。她所卖的蔬菜全部都是有机蔬菜。别看她把事儿干的这么大。那却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生。在大学里就是学农业的。大学毕业以后就开始创业了。曾经当过大学生村官。她创业就是从她当村官的农村开始起家的。” 马金锁很感兴趣的问，“怎么想起来在咱们村子里找土地呢？” 张明亮说，“老板对我们这些员工都特别的好。这些年公司的效益越来越好了。有机农业越来越有市场。和一个互联网公司合作以后，他们在平台上推出了会员制的供应链。现在他的会员将近5700多个。每个月会员供应的蔬菜就要上千吨。有机农业的开拓当时很不容易。是这几年才被大家认识的。最开始起步的时候也是很艰难。正是由于互联网公司的加盟才让他迅速的成长起来的。如果没有互联网的推广，有机农业不会很快的让城里的年轻人接受。所以我们老板也特别注重客户的培养。每年现在限量招收会员。都是根据生产规模才扩大会员的，并不盲目的扩张。 有一次我们几个人加班。因为加班的时间太晚了，所以食堂没有饭了。我们老板就自己掏钱请我这些员工，去吃大排档。吃饭的时候大家真心话大挑战。我说了自己的情况。特别介绍了咱们的贫困状况。她一听说是一个高海拔的村子，就特别的感兴趣。给我一个任务，就是在我们村子找一片土地，进行夏季的蔬菜有机生产。 金锁哥，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把土地拿过来以后，至少要赔三年的钱。因为这三年都需要进行一般蔬菜的生产。有机认证需要三年的过渡期。有机认证以后才能够正式的生产有机蔬菜。如果没有魄力，我们老板是不敢接这茬儿活儿的。 我这次做这个工作，也是想把从外边学到的东西用在咱们的家乡。你也知道咱们村子的人许多过的生活实在太紧巴了。没有进钱的路子。只是混一个温饱。你再看看周围的村子，日新月异。我们的村子呢，还是几十年一贯制？我们这些年轻人虽然出去挣钱了，但谁又不挂念自己的家乡呢？现在年轻人都讲究浪漫。都有自己的诗和远方。但是我们土生土长的这些农民的孩子还是记得自己的童真，自己的乡愁。这就是我回来干点儿事儿的动力呀。” 马金锁一听说要赔钱三年，一下子就愣住了。 马金锁问，“我们生产的蔬菜，多吃点儿有机肥，不就是有机农业了吗？” 张明亮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有机农业首先要看我们的土壤。后还要看我们的环境和水。不达到有机认证的条件是进入不了有机农业生产的。即使是各方面都符合，也必须要经过三年的过渡期。三年的过渡期以内。虽然我们不打农药，不施化肥。土壤的残留量，农药的残留量，和重金属因子，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测。经过认证机构检测合格以后，进行三年的监督生产，才能度过三年的过渡期。 金锁哥，我们这里生产的普通的蔬菜。和别人卖一样的价钱，我们本身就不会赚钱的。因为我们村子离城里实在是太远了。蔬菜本身的成本并不高，运输的成本谁受得了呢？本身的成本加上运输的成本。不赔钱才怪呢。 但是我们老板曾经当过大学生的村官，对农民的疾苦，特别是对贫困村，有着很深厚的农民情节。所以才能够下决心到我们村做这件事儿来。如果没有魄力，没有农村情节，谁愿意做这件事儿呢？” 马金锁把这件事儿基本听明白了，感慨的说，“没有这些致力于农村的企业家，我们要打造自己的产业，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呀。不过现在好了。国家实行精准脱贫的政策。有许多优惠政策可以用。有许多项目国家是支持的。不仅有一些无偿的支持资金，还有一些优惠的金融支持。请你们老板来。我们村子里的支部和村委会。会认真研究政策，能够给她争取的政策一定帮助她。如果有机农业发展好了，也成为我们村子的一个支柱产业。为我们村子的脱贫攻坚也贡献了一份力量啊。 虽然我的政策水平不高，但是国家的精准扶贫政策，包括农产品的供给侧改革政策。我们都可以用起来。除了打造有机农业生产这个支柱产业以外，还可以将有机农业生产与村镇旅游相结合。没准儿能够闯出一条新路子。 我们村虽然农科院已经答应建立中试基地了。如果把有机农业生产也开展起来，将来我们的菊花茶也可以进行有机栽培。我们生产的食用菊花同样可以作为有机农业的一部分。这样既拓展了她的生产面积和规模，也提高了我们的销售档次。这不是前景更广大了吗？ 三年过渡期的问题，你告诉她，不用担心。运输的问题我们会很快解决的。离我们村子8km的地方要通高速路了。我们村子农产品的运输，一定会被纳入到交通网络里面。改善了交通条件，交通设施。对于储藏，运输都有极大的利好。只要是真心实意的对我们农民好。政策一定会向她倾斜的。” 马金锁绞尽脑汁，把自己脑袋里存储的农业政策全部都用上了。希望通过张明亮，引进有机农业生产企业，给村子里的脱贫攻坚，闯出一条新路来。 马金锁说的正在起劲儿的时候，张明亮的手机响了。 张明亮说，“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张明亮出去接电话了。 三楞子挑起大拇指，对马金锁说，“姐夫，你的政策水平真是高啊，看起来今天我没白回来找你。” 刘凤山说，“三儿，看起来你办了一件正事儿。” 正在这个时候，张明亮阴沉着脸进来了。 马金锁赶紧问，“亮子，什么事儿啊？” 张明亮低声的说，“金锁哥，这件事儿可能要吹了。” 另外三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明亮。 马金锁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儿。 63，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三） 刘三愣子找张明亮进行土地流转，马金锁前来摸底儿。意外的知道了，他们要做有机农业的生产，而且背后有专业的公司。张明亮和他们详细介绍的情况。正在大家都高兴的时候，张明亮接到一个电话。回来以后就说这件事儿吹了。 刘凤山和刘三愣子子，听到这件事儿以后有点儿垂头丧气。 虽然喝了点儿酒，马金锁的脑子还是很清楚的，对事情的反应也相当的灵敏。这个时候的马金锁，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很严重。张明亮说的事情，如果中间出了叉的，很可能会影响到下一步的发展。 马金锁刨根问底儿的追问张明亮，“亮子，你能不能把这件事儿跟我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这件事儿就没戏了？” 张明亮显得很无奈。但是，还是和马金锁说了事情的缘故。 张明亮说，“金锁哥，前些年我们在这里是不是搞过中草药的种植？” 马金锁点点头说，“是呀！” 张明亮接着说，“虽然我们丰收了，但是这件事儿失败了。是不是？” 马金锁皱着眉头说，“是的。这件事儿和我们搞有机农业有什么关系吗？” 张明亮说，“那一次检测的记录，有关部门有存档。我来这里搞土地流转，我们老板很兴奋。听说土地流管有门儿了，我们老板就赶紧收集咱们村子的各种资料。没想到，在收集资料的过程中，中草药事件的检测报告，也被我们老板查到了。刚刚查到这个检测报告。我们老板给我打电话。紧急叫停了我们的事儿。他说这里的农药残留这么厉害，可能不适合有机农业生产。我看这件事儿，可能吹了。” 马金锁听了张明亮说的原因，总觉得哪一点不对劲儿？但是现在想不清楚。但是这件事儿对村子里实在太有利了。如果就这样告吹了，马金锁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以他自己的水平，找不到解决这个问题的钥匙。他脑子里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张静。 张静是农科院的年轻的科学家。对农业的熟悉程度，核对有机农业的了解程度一定要比别人更多。如果请刚进一块儿分析一下，还可能找出问题的根源。把这么好的一件事儿落实到村子里来，就有希望了。 张静是第一书记齐大志的未婚妻。科学上张静可以找出原因。那么如果要在优惠政策上找根据，齐大志是最佳的人选。如果这件事儿和齐大志、张静商量一下，说不定会起死回生。 马金锁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高兴。所以他不露声色的说，“明亮，你稍微等一会儿。我找两个人来，咱们商量一下。然后跟你们老板再请示一下。” 也不等张明亮回话，马金锁拿出来电话就给齐大志打过去了。 “齐大志，我是马金锁。” “什么事儿啊，马主任？” “齐书记，有点儿紧急的事儿。我在我老丈人家呢。想请你和张静一块儿过来。” “你可别吓唬我，到底什么事儿？” “说不定是大好事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能不能你去请一下张静，你们俩赶紧的过来。事不宜迟啊！” “今天你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我正在吃饭呢。非要现在过去吗？干嘛还要叫张静呢？” “不是说了吗？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吧，别拿吃饭当借口，谁没吃过饭呢？我们这里有现成的。一边儿说一边儿吃。抓点儿紧吧，我在这里等着呢，如果来晚了可能会出问题。好事儿变成坏事儿了。” 电话那头儿齐大志迟疑了下，回答说，“行，那你等着吧，我们俩一会儿就到。正好张静跟我在一起呢。” 马金锁挂了电话，对张明亮说，“等着吧，一会儿齐书记和你姐姐就一块儿到了咱们一块儿研究这个事儿。” 三楞子埋怨说，“姐夫，这是咱们自己立功的事儿，你干吗非要叫他呢？” 刘凤山仗着点儿酒劲儿大声的说，“你懂个屁。以后办事儿你就跟你姐夫学着点儿。为什么请齐书记呢？齐书记的政策水平高。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对于请人家企业进驻有好处。张静是农业科学家。对有机农业生产比我们都懂。他们俩来这儿，那真是珠联璧合。一定会把明亮他们公司的老板给请来。这件事儿说不定真的成了。金锁，现在你真是有水平啊。以后多带带你兄弟。” 张明亮说，“这件事儿我没跟家里人说过。因为没有把握。我姐也不知道。她要到这里看见我。会不会埋怨我呀？” 马金锁说，“不会的。那两口子才不会那么小气呢。” 刘小翠儿在厨房里一直忙活着。但是外面的说话，她也听了一个大概。这时候，一盘鸡蛋炒西红柿已经完成了。端着这盘菜，她又进屋来了。 把这盘儿菜放在桌子上以后，刘小翠儿说话了。 “你这个傻金锁呀！”刘小翠站在马金所的旁边，用食指轻轻的戳了一下马金锁的脑门儿。然后她接着说，“说你傻，一点儿都不委屈你。天天让人家拿你当枪使。自己还挺美的。现在还夸奖上人家了。人家不小气，咱们小气了呗。” 刘凤山说，“诶，你还就说对了。你看看你这几天闹这几出？哪件事儿说明你有格局呀？你和你弟弟你们两个人一唱一和。闹的家里人和金锁都下不来台。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金锁好。但是哪件事儿你让金锁在人面前有面子呢？我可告诉你。金锁当这个村委会主任不容易。咱们家里人谁要是再闹幺蛾子，别说我对你们不客气。” 刘小翠儿一听她爹训斥她的话，心里老大的不愿意。但是又不敢和她爹犟嘴。只能够打掉了牙，咽到肚子里。刘小翠委屈的回到厨房继续做菜去了。 刘凤山教训女儿，意犹未尽。把矛头又指向了自己的儿子刘三愣子。 “三儿，今天你干了一件好事儿，你以前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你了。前几天你和你姐姐，你们两个人闹得可有点儿不像话。如果不是今天你将功折罪，我绝不轻饶你。”刘凤山说，“你也这么大了。今天亮子在这儿也不是外人。当着你姐夫的面儿，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让你姐夫在外边的人面前下不来台，你知道你爹是什么脾气？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依不饶。” 马金锁怕把情绪闹僵了，赶紧的打圆场说，“爸，他们俩也没坏心，确实是想为我好好心办个坏事儿。以后我们两口子多沟通。我也跟三儿好好的聊一聊。我们三个人不再惹您生气了。越来越好，您老人家应该把身体养的棒棒的。看着我们的新农村建设。我兄弟岁数也不小啦。以后你也别老当着人训他。有什么事儿你们俩慢慢儿的说。您不能光顾了给我留面子，而不给我兄弟面子呀。您老人家放心。我哥俩以后绝不再气您了。” 三楞子莫名其妙的被他爹数了一顿，特别是还当着外人。面子上确实有点儿下不来台。心里抱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当着我的发小儿没完没了的教训我呢？但是当马金锁替他圆场以后，他赶紧的给他爹说好话。 “爹，您说的话我记住了，以后我一定向我姐夫说的一样。绝不惹你生气了。”三楞子，“话说回来了。我姐夫是堂堂正正的村委会主任，是老百姓一票一票选出来的。在他们面前怎么就低人一等呢？怎么就不能够做点儿主呢？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使唤我姐夫都成。我坚决的不干。土地流转这个事儿，老百姓反应大，意见多，就让我姐夫出头，管这件事儿。好事儿都让他们干了。你说我能不替我姐夫打这个抱不平吗？” 前几刘凤山听着儿子给自己赔礼道歉，觉得还是那么回事儿。说到最后又转回来了。刘凤山气儿不打一处来，指着三愣子的鼻子说，“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村现在最大的事儿就是土地流转这个事儿，你姐夫作为村委会主任。主持这件事儿不是应该的吗？不是他的职责吗？你和你姐姐怎么就是心眼儿那么小？没有长远的打算，更没有格局呢。你们也学一学人家齐大志他们一家子。你看看人家怎么支持齐大志工作的？又是怎么对待你姐夫的？白天没工夫，晚上睡觉，躺在炕上也应该好好想想吧。” 看见自己的老丈人越说越生气，马金锁赶紧的接住了刘凤山的话，笑眯眯的对张明亮说，“你看看对眼儿俩。喝两口酒，说话老拧着。爸，您还真别不爱听。我不是向着我兄弟。你可千万不能够再这样动不动就训他了。无耻多高的汉子。您总是当着外人像训孩子一样的训的。您说他能不反感吗？以后我和我兄弟多沟通。您呐，就甭管他了。你看看这回这件事儿办的多好。应该说是为全村立了一大功。” 马金锁又对三楞子说，“三儿，无论今天这个事儿成与不成。在姐夫这儿都给你记一大功。像这样的事儿，以后多干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儿，千万不要再计较了。你姐姐是一个老娘们，她数目寸光是因为头发长见识短。你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不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呢？” “马主任，你怎么又说头发长见识短呐？是不是又跟我嫂子闹别扭了？”突然间，门外传来了齐大志的声音。“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社会了？男女都平等了。你还这样污蔑我嫂子。就是我嫂子原谅你，我都不原谅你。以后你可是说话注意一点儿。作为村委会主任，怎么这个水平呢？” 随着声音，齐大志和张静手拉着手进了门。 64，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四） 齐大志和张静一进门儿，齐大志就对着刘凤山打招呼。 “凤山叔，您老在家吗？”齐大志说，“你说这个金锁啊。吃饭都不让我吃消停了。非在饭口儿上，让我过来。也不知道有什么着急的事儿。而且还必须让我叫上张静。” 齐大志转向马金锁，“金锁，到底什么事儿啊？这着急麻慌的。” 刘凤山上前，用手拉住了齐大志。“齐书记，赶紧的炕上做吧。嗯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爷儿俩喝几盅？” 刘凤山扭过头去说，“小翠儿，你过来。” 刘小翠急急忙忙的进了屋。 刘凤山对女儿说，“小翠儿，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撤了。重新弄菜。今天我要和齐书记好好的喝酒中。” 然后刘凤山又对张静说，“小静，里边儿做。你这个大科学家能到叔叔家里来，我别提多高兴了，赶紧的做。” 齐大志和张静，唯一在桌子上和他们几个人一起坐了下来。 刘小翠上前，把桌子上的菜和酒全部都收下去了。又用抹布把桌子给抹干净了。端着剩饭剩菜，一转身回到了厨房。虽然手里不停的忙着，去和谁都没有说话，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刘三愣子和张明亮，两个人也分别和齐大志，张静打了招呼。 几个人寒暄以后，又重新落了座。 马金锁说，“张静，明亮不用我介绍了吧？” 张明亮赶紧的叫了一声姐。 齐大志对张明亮说，“明亮，如果不是今天你叫了一声姐，走在路上，我真的是不敢认识你了。我考出去的时候，你还没上小学呢。现在都成了大小伙子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张明亮，“大志哥，以后我可能就要叫你姐夫了。我已经回来几天了。因为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一直也没有找你去打招呼。你这个第一书记不会挑理了吧？” 齐大志拍了拍张明亮的肩膀，笑着对他说，“咱们一家人怎么说客气话呢？咱们两家住的本身就比较近。我又快和你姐结婚了。我们可是一家人呐。今天你怎么也到了凤山书这里呢？马主任说的事儿，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呀？” 马金锁笑呵呵的说，“齐书记，你可真是神机妙算。我跟你说的这件事儿，关键就在张明亮的身上。这小子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听了以后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是遇到了一些问题。一会儿张静和你，咱们一起研究一下。这个事儿一定要把它促成。这对我们下一步的发展可是有极大好处的哟。” 张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牵扯到我呢？” 马金锁就把张明亮说的有机农业的事儿，从前到后详细的说了一遍。他最后说，“这件事儿就卡在了当年中草药种植的农药超标上。不知道什么部门儿有这样的记录。影响了他们老板对这件事儿的判断，对我们村子的土地产生了误解。有机农业的事儿我不了解。张静，所以要请教你这个专家，把这件事儿跟我们讲一讲。有关优惠政策的事儿我也把握不准。齐大志，你是第一书记。政策方面你比我强。咱们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让他们老板必须过来投资？” 齐大志和张静算是听明白了。 齐大志对张静说，“小静。对了在农业生产和科技上你就是专家。跟我们讲一讲，什么叫有机农业呢？为什么他们的老板听说有农药残留，就把这件事儿要枪毙呢。” 张静用眼光扫了一下屋里的人。然后，她很耐心的给大家解释说，“有机农业是最近这几年兴起的农业生产的一种标志。我们的农业生产目前认证机构有三种认证。其实说白了。所有的认证都是按照安全食品生产的标准，来制定的。根据不同认证的层次，农产品的价格有很大的区别。更主要的是，这些认证机构都是农业主管部门委托相关第三方进行认证的。认证的标志必须由农业主管部门发放。这是农业主管部门的行政许可之一。也是农业主管部门抓安全食品生产的主要抓手之一。 第一种认证叫做无公害农业。主要是在农产品的检测指标上有一系列的要求。你比如说农药残留，化肥的使用量等等。提倡多用农家肥，少用化肥。对病虫害进行综合防治。在农药残留上有上限标准，突破了这个标准。就不是无公害食品。 第二种认证叫做绿色农业。绿色农业的标志比无公害农业更加严格。对各种指标提出了很具体的要求。除了对农产品进行检测以外，对土壤，水体，环境都需要进行检测。一系列检测指标标准达到了这个标准才能够被认证为绿色食品。生产绿色食品的农业就叫绿色农业。 目前，农业生产认证最严格产品更加安全的，就是有机农业认证。有机农业这个概念，原自欧盟的一些推动有机农业生产的公司。在欧盟有几个很重要的农业生产公司。他们不仅在欧盟内部推广有机农业生产，而且在全世界都在推广有机农业产品。 我国的农业生产主管部门，参考欧盟的标准，制定了我国的有机农业指标体系。重点是有机农业必须达到生态和环境标准。不仅食品生产过程要安全。而且农业生产的过程必须有机划。听起来很悬。实际上就是生态产品。生态安全的环境下生产出来的农业产品才能够达到有机产品的标准。不仅营养价值要达到标准，各种残留和环境因子都要达到标准。 最关键的是有机农业产品，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消费群体。我们原来总是强调食品安全。现在不仅是食品安全的问题了，这里包括环境因子，遗传因素和生态问题。你比如说反季节栽培，保护地栽培，都不是按照原有的节气生产农业产品。严格起来说都不能够成为有机农业产品。 这些学术的问题以后我们慢慢的探讨。我们前几年农药的残留问题被中草药事件有了案底。所以明亮他们公司在收集材料的时候，很容易查到这件事情。这对有机农业生产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但是不是不可以逆转。我们再做一做这个公司的工作。并找有关农业主管部门做一些证明材料，出一些检测报告。就会更客观的反应我们村子的生态状况。这对于我们开展有机农业生产绝对是必要的。” 张静介绍食品安全生产的三个层次，让在场的人听的都傻了。 齐大志知道什么叫有机农业，也研究过。但是，经过张静这样深入浅出的讲解，让他脑海里有关有机农业的知识更加清晰了。并且弄明白了无公害生产，绿色农业和有机农业的关系。如果不是像张静这样研究农业的专家，一般的人还真讲不清楚这件事情。 马金锁更是听的津津有味。刚才张明亮介绍有机农业生产的时候，马金锁就有点儿反应。是他从来对这个方面没有深入的去研究过。农村里的杂事儿多，鸡毛蒜皮的事儿都会找村委会。马金锁的脑袋里任何乱七八糟的事儿都会犹豫一席之地。有机农业作为一个概念，在他脑子里有储存，但是并没有清晰的轮廓。经过张静的讲解，让马金锁茅塞顿开。 马金锁庆幸，在自己的脑子里有有机农业的储存。这个储存被张明亮的一席话给激活了。由于他自己的反应，打张静这个农业专家，请到这里对有机农业进行详细的讲解。让所有的人把有机溶液都了解了。这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他马金锁推倒的是第一块骨牌。以后的骨牌效应，无论取得多么大的进展，都比不上这第一块骨牌的效应。那可是原始的动力。用另一句话说，如果松林陀开展有机农业生产，那么马金锁就是第一功臣。 刘凤山更是被张静讲解的东西所折服了。 三愣子本来对齐大志和张静很反感。现在经过刚进的讲解，这个对农业根本一点儿了解都没有的楞头青，竟然也听得明明白白。他从心里不得不佩服了。佩服齐大志找了这样一个有能耐的媳妇儿。佩服张静这样一个年轻的科学家。 张明亮更是从心里佩服了。在农业公司打工这么多年，又接触了这么多年的农业产品，除了农业科学家，农艺师以外，还有一大堆的农业技术员。每天把无公害食品，绿色食品，有机食品挂在嘴边儿上。却没有任何人想干净，这样把这件事儿说的这么清楚。这么到位。不仅让技术人员明白，让他这样一个打工的人都彻底的明白了。 张明亮看着自己的堂姐，从心里涌现了一股崇敬。 65，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五） 张静的讲解，让张明亮茅塞顿开。 三楞子是一个急脾气的人。 第一书记齐大志，村委会主任马金锁都在现场，而且有机农业的问题基本上听清楚了。三楞子就想趁热打铁，把这件事儿做成。在众人面前改变自己愣头青的人设。 三楞子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张明亮，“亮子，听明白了吗？”。 张明亮，“差不多吧。” 三楞子，“那还等着什么呀？书记和主任都在这里大力的支持咱们，还有你姐姐是农业科学家。有这么好的条件赶紧给公司说，这个事儿不能黄了。咱们看了这么长时间了，好容易把地拿了1000多亩。要是办成了夹生饭，人家更说咱们俩人干事儿不靠谱了。老板打电话。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姐姐在身边儿。还可以跟他沟通一下。这就叫趁热打铁。” 张明亮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就拿出手机准备给老板打电话。 齐大志拦住了张明亮。 “亮子，等一等再打电话。”齐大志说。“这件事儿咱们好好的研究一下。拿出一切实可行的方案来。特别是要搜集一些相关的数据，有理有据的。让公司相信这里可以搞有机农业。不然的话打一个电话不疼不痒，您这个事儿还是不成。吃不了热豆腐。咱们不能够打我准备之仗。” 马金锁问，“大志，那你具体有什么想法呢？”。 齐大志，“金锁，我是这么想。这个事儿我们既然找到了来源。而且明亮也跑不了，又是咱们这里的人。我们回去抓紧的准备数据。然后让明亮带着咱们去拜访一下人家公司。拿一份儿有机农业的可行性报告出来。既有理有据，又让人觉得咱们有很大的诚意。退一步说，这家公司不成，我们还可以找别的公司做有机农业。反正这条路我们要走。” 马金锁，“哪里收集这些数据呢？” 张静笑着说，“马主任，你忘了我们农科院是干什么的吗？前几天我们方博士和钱教授都来了。对我们这里采样化验的样本进行了详细的布置和科学的安排，按照随机取样的原则，对土壤，空气，水，环境各个因子都进行了取样。化验数据出来以后，和平原地区进行对照。再用数理统计的办法，进行方差分析。这样得出来的数据分析出来的结果才是最科学，更可靠。无论拿到哪里，这都是权威的数据，权威的结果。” 马金锁，“你们的那些数据对建设基地是没问题了。对有机农业能够全面的反映出来吗？” 张静接着说，“你看看，这就是我们方博士的先见之明。这次安排到我们这里取数据，做化验。最开始就没有按照仅满足基地建设需要进行。而是对我们松林陀进行了一次全面的科学考察。不仅实地按照实验方案进行随机取样。各种因子都取全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在这种海量数据的基础上，我们几个科研人员走家入户，又进行了详细的人文调查。钱教授还对村子里的民俗民风，以及我们村子以前的传说历史都进行了调查。我们不仅要出一份科学考察报告，还想出一份文旅立项报告。 在科考报告的数据基础上，按照有机农业评判标准的体系，我们把相应的数据提取出来，执行专题列表，专题分析。这就是一份儿具有科学根据的有机溶液。可行性报告。不敢说，绝对权威。以我们省农科院的名义出来的这份报告。应该说比一般的公司更有说服力。最主要的是农业主管部门对我们的报告是授权过的。凭借这份报告，我们就可以进入有机农业的过渡期。 想当初我们来取数据的时候，你们村民还是有点儿不理解。小三儿在这儿，你们姐儿俩还出了很多的笑话儿。现在看起来这些工作提前做了，是不是很有好处啊？所以我们以后做事儿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儿，格局大一点儿。这才叫有备无患。 俗话说，机遇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留下的。我们这一次全面的进行科学考察，做一份完整的科考报告。在这个基础上很快就可以拿出来有机农业，专题的可行性报告。这就说明我们方博士有眼光，对村子里的发展早有大的谋划。 马主任，这回信了吧？三儿，看看你自己干的事儿，也离不开科学考察呀。以后可千万别再冒失了。” 刘凤山说，“对呀，三儿以后可千万别发愣头青了。什么事儿稳稳当当的做？这一次做的可是大事儿。一点儿都不能够急躁，更不能够马虎。做事儿就要有把握，千万别可有可无。更不能急于求成。有什么事儿多和齐书记请示，多和你姐夫汇报。” 几个人正说的热闹，刘小翠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他做的几样儿热菜，和刚才的凉菜又收拾了一遍。一桌丰盛的菜肴，在刘小翠手里，很快就做出来了。 刘凤山和马金锁张罗着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儿喝，一边儿吃，一边儿聊天儿。屋子里，气氛特别的融洽。 第二天一大早，齐大志就找到了马金锁。 “金锁，关于有机农业的事儿，我电话和方博士联系了。她特别的支持。”齐大志“县里扶贫办的杨主任，我也做了汇报。书记和镇长我都打了招呼。无论是谁听见这件事儿都很高兴。说是给我们拓宽了思路。如果能够把这家公司引进来，农科院前期的投资基本上就可以完成基地建设。基础设施的投资，这个公司不用怎么投。将来这家公司主要是投入在后期的销售上。如果我们的产品能够按照有机产品去销售，我们的脱贫攻坚战那会取得很大的成果”。 马金锁一听就高兴了，“目前的大政方针有利于我们的发展。像我们这样的边远山区的小山村。这么高的海拔，交通又不太方便。能够拉到投资就不容易了。这么高端的农业公司，专门在我们这里做有机农业。这是我没想到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齐大志，“方大美博士他们的实验数据都已经出来了。有一个惊喜你知道吗？” 马金锁，“什么惊喜？” 齐大志，“我们这种高海拔地区的梯田。大多数都是由高山草店转化过来的。中下层的土壤大多数都是潮褐土。也就是最好的农业耕作土壤。但是我们有2700多亩地是红壤土。这在北方是很少找的。红壤土里边有一种特殊的微量元素，那就是硒。我们这2700多亩是富硒土。我们生产出来的农产品，就是富硒食品。如果是有机农业生产出来的，那么副价值你就可以想象一下吗？” 马金锁相当的高兴，“大志，我们以前是抱着金饭碗要饭吃了。我们这次真的挖出了一个金疙瘩。” 齐大志，“就是啊。就是啊！” 马金锁，“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齐大志，“可行性方案不用我们管了。这是农科院那些科学家的老本行。我们现在第一叫做立项，第二叫融资。立项就是争取支持。如果上级政府能够给我们立项，给我们一些资金的支持，我们自己的合作社，先把这项工作开展起来。我们融资就更是明确的了。一方面是需要资金。这次我们要建设一定要高起点，高标准。不能够以脱贫为目标，而是为了将来我们乡村的振兴为起点。同时要吸引几家企业。企业是市场的主体。我们这次叫村委会搭台，合作社联姻，社会参与，政策聚焦，实现腾飞。” 马金锁一听，这一溜词儿全是新鲜的。从心里佩服其大致的文字水平，政策水平。 “这一次我们可以放手一搏了。”马金锁说，“这么多年，我们村真是够窝囊的。现在进入了新时代，政策好了。我们这一片梧桐树也应该引来金凤凰了。松林陀以松林而闻名。这么好的山水，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景色，却穷的叮当响。天理不容啊！” 齐大志，“我看你还是先别发感慨了。这件事儿要做成有许多深入细致的工作，咱们俩要分分工。要不然这么多事儿就乱了。村干部本来就没几个人，如果大家都抓一个事儿，效率太低。” 马金锁，“你安排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呗。这一段时间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你配合做点儿大事。咱们俩可是发小，以前可能有点儿误会，现在也都说开了。以后就是摽着膀子一起干活。不是说了吗？撸起袖子加油干，一张蓝图绘到底。” 齐大志，“土地流转的事儿已经在你身上了。这个事儿和基地建设的事儿相连着。所以基地建设，土地流转以你为主。基地建设就要开展有机农业。那么明亮说的那家高端的农业公司，你去联络。业务问题，请张静配合你。你如果去拜访人家，他可以和你一起去。这可是咱们村现在的中心任务。作为村主任，只有你才能够挑这个大梁。” 马金锁，“这件事儿我当仁不让。土地流转的事儿，我做的怎么样？最开始群情沸腾。摁下葫芦起了瓢。多大的阻力呀？这必须归功于张静的培训。你看看张静的培训。那可是真正叫做春风化雨。点点滴滴都滋润了老百姓的心田。一下子就让我们土地流转这事儿扭转了。 本来还以为三愣子在捣乱。没想到张明亮出现了。有机农业为我们下一步发展拓宽了思路。坏事变成了好事。一方面要和农科院一起建设中试基地，同时要和那家高端农业公司一起做有机农业。真的是，好事连连。这件事儿我一定会做好的。更何况我还有一个高参。张静不愧为是农业科学家。” 两个人正说着，只见刘三愣子从外面跑进了村委会。见到两个人以后气喘吁吁的说，“快！快！明亮他们公司的老板来了。你们赶紧去见一下吧。” 66，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六） 张静从刘凤山的家里出来，也和齐大志分了手，回到了自己的家。 张青山夫妇也刚刚吃完饭，看见自己的女儿回来了，青山媳妇儿，赶紧的问，“小静，吃了吗？急急忙忙的出去。吃了一半饭儿就走了。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你在忙活什么？” 这种唠唠叨叨，只有自己的亲妈才这样。张静走到了妈妈的身边，双手抱着妈妈，而且把脑袋贴在了妈妈的胸口。 看到你俩这么亲近，张青山想着说，“看看，闺女多大？还都是跟妈妈亲呐。” 张静，“那当然啦。爸，把难道我跟你不好吗？” “好，”张青山笑着说。“那怎么不好呢？刚才大志急急忙忙的来找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啊？” 张静说，“明亮回来了。想在村子里做点儿事儿。马金锁知道这件事儿以后自己把握不准。才让大志和我去商量一下。他老丈人刘凤山留我们吃了饭，这才回来。” 青山媳妇儿扭过头来问，“明亮回来了。这个孩子。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不说来看看咱们。我还真是有点儿想这个孩子了。” 张青山，“明亮，懂事儿啊。现在青川他们家，全靠这个孩子支撑了。你看看青川两口子的身体，天天抱着药罐子。如果不是明亮，初中毕业以后就出去打工，他们家的日子，得怎么过呀？” 张静，“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件事儿一点儿都不假。我弟弟明亮出去打工以后不但特别懂事儿。而且还特别的明理儿，会办事儿。就是公司派他回来的。” 张青山嘱咐张静，“你弟弟一个人在外边不容易。你叔叔两口子身体又那样。如果你弟弟遇到什么事儿了，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帮助他。我们老啦，就是想帮助你叔叔也有那个心，没有那个力气了。你学了一肚子知识，在外面又认识那么多人。如果能帮助的地方，一定要尽心尽力呀。我们哥儿俩就有你们姐弟两个人。你们两个人也要多亲近。我们这一代人都是独生子女。你们又和亲弟弟有多大区别呢？” “不用这么嘱咐。”青山媳妇儿说，“不对咱们家小静一直对他叔叔婶婶都有感情。对她的弟弟更是从小就呵护备注。你俩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我自个儿的闺女我知道。别说是自己亲叔叔家的弟弟了。无论村子里碰上任何人有事情，她能帮忙的话，不会袖手旁观的。别看我们孩子性格温柔，做什么事儿都不张扬。但是做事情还是有板有眼的。前两天几个叔叔婶子在一起，说到我们家小静培训的那堂课。他们都很感动。说的入情入理。把咱们周围的事儿说的那个好哇。都夸我生了一个好闺女呢。” “爸爸妈妈，我不跟你们说了。”张静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事儿，就对爸爸妈妈说，“我要给方博士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够帮助我弟弟做好他想做的事情。你们早一点儿休息吧。” 说完话，张静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静的闺房，一直都是张青山夫妇打扫的。 张青山是个木匠出身，把正房西边儿那两间，给了闺女。用自己灵巧的手，做了许多农村不常见的家具。小巧又美观。放在屋子里，让张静的闺房，和其他女孩子的房间，有很大的区别。 除了各种各样的家具以外，张青山还用木头做了各种的模型。这些小玩意儿都不大，摆在房间里，特别的雅致。女孩子不像男孩子，舞枪弄棒，娃娃是孩子最喜欢的玩具。张青山就用他那一双灵巧的手，给张静制作了大大小小，许许多多的木头娃。这些娃有的在睡觉，有的还可以行走。你动动他的腿儿，那么他的胳膊也在给你挥舞。让张静喜欢的不得了。 张静虽然从山里考出去了，不仅考进了大学，还上了研究生，现在已经拿到硕士学位了。正在攻读博士学位。平常不在家，但是她他的房间妈妈每天都要打扫一遍。就像自己的女儿在家里住一样，打扫的还是那样的精细。每一次张静回来都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张静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秋千椅上，拿出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方大美的。 对方很快就接了。 “小静，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方大美。 “先生，是遇到点事儿想问问你。”张静。 “什么事儿？” “关于有机农业的事儿，你知道的有多少？” “我是省里的评估组成员。每年都对有机农业生产企业抽检，我都要用一大部分的精力。咱们省搞有机农业的企业，基本上我都很了解。现在这个圈子还不大。你有什么事情吗？”方大美。 “有一家企业，要到松林陀来搞有机农业生产。对这个企业我不太了解。所以我就想问问你。” “有什么事儿先睡觉。明天你把那个企业的基本情况告诉我。说不定还是熟人呢。有机农业这个事儿特别适合松林陀。本身也是我们这次搞中试基地的一个课题。如果能够有企业参与，那就太好了。解决我们以后的销售问题。科研我们拿手。闯市场还是要靠企业的。如果这家企业以前人家就是做有机农业的，那么人家就在市场上有一定的份额。我们的项目如果和他们的市场嫁接到一起，那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会对我们基地建设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更会让我们的脱贫攻坚战打一个漂亮的翻身战。” “既然先生是这样认为的，那我就做点儿详细的工作，明天再跟你通电话。把这件事儿弄清楚。我两个同时做工作。一定把这件事儿做扎实。”张静说。 “好，你把那一家企业的情况弄清楚以后，明天我们再通电话。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方大美。 “晚安，先生。”张静说完了以后也挂断了电话。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松林陀的星空，格外的美丽，让美女张静，脸上发出灿烂的光芒。 睡梦中，张静听到了，有人进了家门。 “大爷大妈，我过来看看你们。”张明亮的声音。 “明亮，昨天晚上听你姐姐说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张青山很亲切的问。 张明亮，“回来几天了？因为公司给了我任务，一直在忙，所以没时间来看你们。昨天在三愣子家碰到我姐姐了。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过来看你们，也有事儿和我姐姐聊一聊。” 青山媳妇儿，“你看看你这个孩子。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呢？我们是你的大爷，大妈，又不是什么外人。你姐姐还在睡觉呢。昨天晚上回来的很晚，又打了半天电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起床？你先坐在这里等一会儿，我给你盛碗饭去。” 青山媳妇儿的话音未落，张静已经推开了西屋的门，进了堂屋。直接和明亮打招呼。“弟弟，怎么这么早啊？” 张明亮站起身，笑着说，“姐，你起来啦。心里不踏实，所以必须来找你。这件事儿要是不落实，我真是不甘心呐。昨天晚上你把这件事儿说的这么明白。必须请你帮忙。如果把这件事儿做好了，我就不用跑的那么老远去打工了。我爸妈的身体不好。我出去干活儿，真的是很挂念他们。如果能够在他们身边又能够挣钱，那太好不过了。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儿做好。没有你的帮助，我可是做不好哟。姐，你就好好的帮帮我吧。” 看着张明亮一脸的诚恳，张静高兴的说，“从小咱们姐弟俩的感情就好，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何必说的这么苦呢？无论什么事儿，姐姐都跟着你一起扛。这件事儿你就包在我身上了，一定把它弄成。对了，你们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呀？你们的老板叫什么呢？” “嘉丽原生态有限公司。我们老板叫做倪嘉丽。”张明亮回答说。 “这个人得有多么的自恋呢。”张静笑着说，“用自己的名字开公司。一定是一个美女呀！怎么和我的同学同一个名字呢。” “姐，她的年龄还真和你差不多。”张明亮说。 “不会真的这么巧吧？”张静喃喃的说。 张静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刚刚早晨7点多。 “现在打电话是不是有点儿早呢？”张静问。 “给谁打电话？”张明亮。 “你们老板。” “一点儿都不早。” “7点多还不早吗？” “对于我们老板来讲，常年的作息时间。是凌晨4点开始工作。早晨8点以前把所有的货发出去。她要亲自盯着。所以这个时候你给她打电话，如果她不接的话，不是因为她没有起床，而是她正在忙着。可能没有听到你的电话。” “她做的这么辛苦吗？” “不是。她手底下有那么多员工。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农艺师，技术员，完全可以不这样辛苦。但是这个人责任心特别的强。所以只能够亲力亲为了。” “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 “一会儿我给你。现在还是用我的电话给她拨过去吧。” 张明亮说完了，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按了免提。 几声嘟嘟之后，对方接了电话。 “明亮，是你吗？这么早有什么事儿啊？”一个优美的声音传来。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张静笑了。 “臭丫头，原来真的是你呀！哈哈哈！”张静骂完了以后，大笑起来。 张静的这个举动，一下子就让张明亮蒙了。 67，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七） 松林陀由于土地流转引起来的，各种是是非非，已经持续几天了。 当然这些事是非非当中有好有坏。 马金锁正在摸查自己的小舅子，三愣子为什么要鼓动一些人？私自进行土地流转。 这才引出来了，另一桩公案。 马金锁的小舅子刘三愣子，和齐大志的小舅子张明亮两个人是发小儿。这一次刘三愣子鼓动一些人进行土地流转，其根本原因在于齐大志的小舅子张明亮从外边回来了。 经过马金锁的老丈人刘凤山，第一书记齐大志和他的未婚妻张静，包括村委会主任马金锁和他的媳妇儿刘小翠，三方会审以后才把事情弄明白。 张明亮所在的公司，是全省从事有机农业生产为数不多的生态农业公司之一。通过张明亮了解到，松林陀是一个高海拔的村子。公司的老板就觉得应该适合生态农业，所以决定派张明亮回来流转1000亩以上的土地进行有机农业生产。 张明亮是张静的堂弟，在独生子女的年代，每家都是一个，张明亮的爸爸张青川，是张静的爸爸张青山的弟弟。所以张静和张明亮姐弟俩的关系从小就要好。张明亮也因为没有第一时间来看自己的大爷大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第二天早晨，张明亮拿着东西来看自己的大爷大妈了。并且张明亮要求自己的姐姐，帮助自己把生态农业有机生产的事儿确定下来。 张静问张明亮公司叫什么名字？老板又叫什么名字？ 当张静听到了张明亮说他们的公司叫做嘉丽原生态农业公司的时候，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大学同学。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张静让张明亮给他们的老板打电话。 电话按了免提。 几声嘟嘟之后，对方接了电话。 “明亮，是你吗？这么早有什么事儿啊？”一个优美的声音传来。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张静笑了。 “臭丫头，原来真的是你呀！哈哈哈！”张静骂完了以后，大笑起来。 张静的这个举动，一下子就让张明亮蒙了。 对方听到了张静的声音，也笑起来了。 “倪嘉丽。真的是你呀！”张静说。 “怎么这么巧，小静？”倪嘉丽。 “本来嘛，在信息世界。地球都变成了地球村。我们撞在一起又有什么可稀奇的呢？你可真够自恋的，用自己的名字做公司。全世界的人哪里有像你这么爱惜自己的羽毛呢？”张静。 “怎么，不行吗？”倪嘉丽，“你知道我大学毕业就去当学生村官了。这个村子呀！生产很多好东西。而且我去了以后就把有机农业生产搞起来了，有机食品销售在我们省还是一个空白。我就抓这个机会注册了自己的公司，带着村里的年轻人搞了这个原生态农业公司。因为是我自己掏钱做的公司。当时也就没想别的，用了我自己的名字。没想到有机食品这两年越来越火了。联网企业主动加盟。风投公司追着给钱。会员也越来越多。现在真的是供不应求啊。听说你们那个村子是一个高海拔村儿。就让明亮去做点儿工作。没想到碰到了你。世界太小了。” “你知道明亮是谁吗？”张静。 “难道？”倪嘉丽停顿了一下。“难道他是你弟弟？” “他是我叔的儿子。你说是不是我弟弟？”张静。 “啊？”倪嘉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张静，“臭丫头，你在哪儿啊？” “当着你弟弟，还这样叫他的老板。你想死呀！臭丫头”倪嘉丽。 “哈哈，我们俩之间有那么多顾忌吗？”张静，“我就在松林陀。如果有车的话，我就去找你。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咱们俩应该好好的聚一聚。顺便把有机农业的事儿好好的聊一聊。你说怎么样？你说什么时间？” “还定什么时间？我现在就去找你。”倪嘉丽，“加我的微信，给我发个位置。我现在开车就去你们村子里。我们两个老同学见面。叙叙友情，谈谈业务。听说你现在在农科院也是小有名气的年轻农业科学家了。还真有几个事儿要向你请教呢。赶紧给我发个位置吧。” “好，你先挂了电话，然后我们加微信发位置。不见不散呢。”张静。 挂断电话以后，张静和倪嘉丽加了微信。张静把松林陀的位置发给了她的老同学。 一切都操作完了以后，张明亮好奇的问，“姐，我们老板真是你大学的同学呀。” “错了管换。这个臭丫头，我不仅是大学的同班同学，还是一个宿舍。最开始的时候我在下铺。她来了以后就和我换了，我就一直睡在她的上铺。四年的时间，我们俩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大学毕业以后，我考了研究生，她考了大学生村官。虽然偶尔有些联系，但是也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因为研究生的课程比较多，课题又比较重，所以我很少和同学们联系。没想到人家大学生村官做完了以后，注册了自己的公司。我这个同学本来就很有才华。看起来经商也是很有头脑的。有机农业是她开创的咱们省的市场。看起来没少赚钱。我们俩在一起合作肯定没问题。”张静说。 张明亮，“你们两个三言两语，我们老板就来了，我可要好好去准备准备。” “行，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张静说，“我等着她来。来了以后我们共同的接待她。” 张明亮刚要转身出去，张静又把他叫住了。 “明亮，你在这个公司干几年了？”张静。 “快三年了。”张明亮，“高中毕业以后，我没有考上大学。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太好，所以我就出去打工了。正好赶上这家公司，正在招快递员。我就应聘到了这家公司。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本事，踏踏实实的干了一年多的快递员。看我不错，就让我跑业务了。这不是当业务员也干了一年多了。我是眼看着我们公司从小到大，逐渐的壮大起来的。特别是今年，互联网公司的加盟，风投的融资，再加上我们原有的5000多个会员。一下子就让我们忙起来了。恨不得24小时都在供货。还是供不应求。”张明亮说。 “都是些什么产品呢？”张静。 “五花八门，全部都是农产品。以他原来当村官的那个村子为主体。包括周围几个村子，已经被认证的有机农业生产土地达到了2.6万亩。生产粮食几百吨。有机蔬菜达到了1万多亩。所以随着季节配送农产品是我们最主要的工作。我们现在的产品只供给会员。不敢对外销售，因为实在是供不应求。有的时候会员的要求都不能够完全的满足。所以开拓生产渠道，增加种植规模是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张明亮。 “公司有多少人呢？”张静。 张明亮，“专门的快递员就300多人。业务员有100多人。中层领导有二十几个。科技人员也有二三十个。因为快递员是计件工资，没有底薪。所以不是固定的。固定的人员将近200人。” “一年四季都这么忙吗？”张静。 张明亮，“生长季技术人员忙一些。收获的季节大家都会很忙，因为要把这些东西收上来储存进去。然后小包装。储存可讲究了。因为储存的条件也必须满足有机生产标准。平常最忙的是客服。因为要把这些产品送到有需要的会员家里。要维护平台，要做售后服务，要派单。十几个客服，24小时都在忙。最忙的就是凌晨4点到早晨8点。因为这段时间城里不堵车。一旦进入早高峰，我们的派单就停止了。错峰送货，是我们固定快递员主要的工作。这样对快递员来说也更加安全一些。” “好，我知道了。”张静说，“你回去好好的准备准备。和你们老板保持电话联系。他快到村子的时候，一到村口儿去接一下。同时告诉三愣子。让他通知村两委的领导。同时你也告诉我一下。” 张明亮答应了。然后他出了张静家的院子。 一个多小时以后，张静接到了老同学的电话，他们已经到村口儿了。 68，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八） 松林陀的阳光今天格外的明媚。 山上的森林郁郁葱葱。 几朵白云在湛蓝的天空上漂浮。 山峰和蓝天的天际线，既清晰又妩媚。 村子里鸡飞狗跳，一片生机。 站在村口，张静和张明亮加上三愣子，两男一女也成了一道风景线。 张静一位知识女性，身材婀娜多姿。在清净如洗的山区空气中，孕育着可知的未来。清澈的眼珠，放射出要人的光彩。一举手一投足，充满了魅力。让这小山村更显张力。 张明亮一个土生土长的青年。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因为在城市已经打工几年了。身上有着城市青年追逐美好未来的憧憬。一身时髦而得体的装扮，让这个阳光男孩儿，在这个小山村，大放异彩。站在张静这一位知识女性旁边，成为完美的阴阳结合。如果说张静美丽的曲线让这山村都变得温柔了。那么张明亮突出的棱角，让这个山村更富有青春活力。 三楞子人高马大，带着芳香的泥土味儿。脸上充满了天真，浑身上下衣服都是那样的倔强。如果说张静和张明亮姐弟两个人，在小山村有着都市的风采。那么三楞子的就是小山村土生土长的活力。虽然三个人都是在这片土地上增长出来的娃娃。由于他们经历不同，更是由于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同，幻化出来的色彩交相辉映。三个人的风格更是各具特色。三个人站在村口，本身就是一条变化了的人文风景线。 青春的美在三个人身上洋溢。深邃，探求，是张静眼中的标志。也是现代女性，对生活的向往。更是知识女性对未来的坚定。 强烈的求知欲，青春的责任，这是你在张明亮介意的目光中读出来两个明显的个人气质。他不在有普通农村青年那种天真。而是有扛起这个世界责任的那种青春活力。 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气概，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是三愣子表现出来的，最鲜明的个人特色。不仅有对这片土地纯真的爱。还有对生活美好的强烈追求。行动大于理智。这就是三愣子这样一个农村青年朴素的青春。 三个人不约而同把眼光向远方。 山路崎岖蜿蜒。 山峰层峦叠嶂。 小溪欢唱东流。 牛羊活蹦乱跳。 梯田星罗棋步。 森林阵阵松涛。 这美丽的家乡，难忘的乡愁。土生土长的年轻人，吐露出山特有的标记。 公路上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在他们眼光可及之处，正在向村子里奔驰。 张明亮惊喜的说，“姐，那辆白色的越野，就是我们老板的车。你看他们越来离我们越近了。” 三楞子也兴奋的说，“这一次我们真的要创造一个新的惊奇了。” 张静一语双关的说，“未来，将有无限个惊奇等着你们。如果你们想见证我们松林陀的惊奇。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 两个青年男性，被知识女性富有哲理的话语，给折服了。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向往。那是对未来的向往。是对小山村村未来的向往。也是对他们人生未来的向往。更是对世界未来的向往。 越野车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清净如洗的空气，突然之间受到了山谷风的扰动。山谷里传来巨大的风声。这风声和小溪的欢唱融合在一起，变凸显了这小山村不一样的奏鸣曲。 林子里的鸟儿，分明是被这山区的奏鸣曲唤醒了。他们展开自己的双翅，在小山村的上空盘旋，在蓝天和白云的衬托下，鸟儿们翩翩起舞，合着大自然的奏鸣曲。 汽车的马达声，给这一首大自然的奏鸣曲增加了现代的音符。白色的越野车，在蜿蜒起伏的山路上奔驰，就像在乐谱线上流动的一个符号，就像在一幅巨大的自然画上，一只流动的画笔，把盘还的山路，画的是那样的柔美和潇洒。 这支画笔，终于带着大自然美好的画面，停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车门开了，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倪嘉丽，浑身上下是一身洁白的运动装，和她身后的白色越野车行成了一道洁白的风景线。随着她身体的移动，就像一只白色的和平鸽，飞奔着扑向了张静的怀抱。 柔美悦耳的咯咯的笑声，从这白色的和平鸽身上发出。 张静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才把白色和平鸽是从相逢的喜悦中拉回了现实。 “臭丫头，这就是你的家乡吗？真的是太美了呀！”倪嘉丽的一声感慨，充满了对这小山村的赞美。两个人之间特殊的语言，一句臭丫头，把两个人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张静意味深长的说，“臭丫头，真的等你很久了。” 一对老同学，四目深情的相望。 三楞子转身就走。 张明亮问，“干嘛去？” 三楞子头也不回，甩出了一句，“我去告诉两位姐夫。” 倪嘉丽很敏感，“怎么是两位姐夫？” 张明亮，“老板，他说的是我的姐夫齐大志，是村子里第一书记。他的姐夫马金锁，是村委会主任。他是去请他们两个人过来接你。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说话没头没尾的。” 倪嘉丽笑着说，“能在这里和你们姐弟相遇。真是大自然的馈赠。小静，我们俩大学毕业以后，这是第一次见面吧。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张静也笑着说，“生活就是这样。这几年的时间，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是两条平行线，从来不曾相遇。但是他最开始就是一条放射线，我们俩是同根同源。同一个母校，同一张床啊。无论多长时间不相见，心都是在一起的。大自然就是这样弄人造化，我们今天不又在我的家乡相遇了吗？” “是啊，”倪嘉丽，“缘分这个东西你不相信都不成。你看看我们两个人的缘分。让我们总是在最美妙的时刻不期相遇。” “还是这样能说会道。”张静，“和你相比，我真的就是笨嘴拙舌了。想当初我们在大学相遇的时候，你就像一只百灵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悦耳动听。我这个农村小丫头可是不敢和你比哟。那个时候我心里想，什么时候我能够像你那样？让人人见人爱，那就太好了。” 倪嘉丽，“现在世界颠倒过来啦。我现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你可是城市的白领哦。不仅成了硕士，正在攻读博士。还是农业科学家，最年轻的女科学家。现在换我对你充满了崇拜。我这个农民见到了农业科学家，你说心里多激动啊！” 张静赶紧的转移了话题，“我弟弟在你那里怎么样？” 倪嘉丽，“绝对的业务骨干。” 张静直接了当的说，“人民币达到了业务骨干的水平吗？” 倪嘉丽实事求是的说，“那还差一点儿，还需要他努力。” 张明亮不好意思的说，“姐，我们老板对我够意思了。我们出去一起打工的，很多人还做苦力。靠卖力气吃饭。我现在已经跟着老板做业务了。虽然和人家容易失，技术员比不了。但是靠着我的吃苦耐劳，也能够养活我自己，养活我们一家人了。我不求别的，就想求一个安安稳稳让我爸爸妈妈过上平安的日子。” 张静点点头，“知足者常乐呀！” 倪嘉丽，“明亮，是一个很有追求的青年。在我接触的农民工当中是最有追求的人了。他不像一般人去追求高收入，而是追求一份踏踏实实的工作。在工作中追求更好的业绩。我发现了他这一个特点，从快递员中把他提拔到业务岗位，这一年多以来真的是屡创佳绩。你这个弟弟，未来可期呀！” 张静摇摇头说，“哎，就是读书少了一点。如果再多读点书，会有更加不俗的表现。你应该逼着他多学一点儿。比多给他点儿工作更好啊。我的弟弟可就是你的弟弟。臭丫头，我们这点儿情分还是有吧。” 倪嘉丽，“那还用说。就是你不这样对我说，我也会这样要求他的。他现在正在上函授大学。可是咱们的母校哟。等到他的函授大学毕业了。有了本科的文凭。在岗位上考一个在职的研究生。说不定过几年也把硕士学位拿下来了。到那个时候可是和你这个姐姐平起平坐了。” 张静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如果是那样，真的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姐弟两个人一块儿请你吃饭。” 三个人笑了起来。 69，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九） 傍晚，晚霞把950m海拔的松林坨打扮成绚丽的玫瑰色。 在玫瑰色的山野中，蜿蜒曲折的山路，倪嘉丽驾驶着那辆白色的越野车，在山野中穿梭。 齐大志和张静站在村口，挥挥手，送别了客人。 张静看着久别重逢的老同学，慢慢的远离自己而去，回想着这美好的一天，心中充满了惬意。张静不自觉的用自己那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握了一下，齐大志那双有力的大手。 齐大志感觉到了什么，一双深情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未婚妻。 张静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更是充满了深情。 一对未婚夫妻，在众目睽睽之下，温馨的撒了狗粮。 刘小翠儿看着这一对未婚的夫妻，心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拉着马金锁就回家去了。 马金锁不明白为什么刘小翠这么大的醋意。 一边被动的跟着她走，马金锁一边问，“你这是哪根筋不对呀？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女人心呐，海底针。心里有什么话你就不能够明明白白的说嘛。” 刘小翠，“哼，谁像你这么没心没肺呢。” 马金锁，“人家当着我们的面儿秀恩爱。你就打翻了醋坛子。人家一对未婚夫妻，自己秀恩爱，碍着你什么了呢？你又为什么要打翻醋坛子？急匆匆的离开那个地方了。小的时候你就这样。人家两个人眉来眼去。你就拿我出气。20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他们两个人还是未婚夫妻，我们两个人可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呢？” 刘小翠，“你这个人就是没有眼力见儿，就是没心没肺。他们那儿秀恩爱给谁看呢？不就是诚心气我们吗？我们不走还继续看吗？怎么说你没心没肺就真的没心没肺了呢？” 马金锁，“人家秀人家的恩爱，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人家碍着你什么了吗？你这样急匆匆的离开，不是让人家看着你太小心眼儿了吗？真是一个小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刘小翠，“我当然是女人啦。我当然小心眼儿了。有大心眼儿的吗？你去找人家去。我就这么小心眼儿。你看看今天一天她嘚瑟的。这件事儿是你和我弟弟开始做起来的。有机溶液也是因为你才提起来的。怎么今天成了他们的功劳呢？就是因为人家公司的老板和他是大学同学吗？我没上大学，我要上大学，我也会有大学同学，有什么可嘚瑟的呢？别忘了想当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天天苦苦咧咧。一个小脏丫头。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马金锁，“瞧你这干醋吃的。他大学同学怎么啦？不也就是一个买卖的吗？还不是得到我们村子里开辟第二战场，增加有机农业生产的规模。不得求咱们吗？你何必这个架势呢。我就看不起你这种小家子气。将来我们见的大老板多了。当我们村子真的富裕起来，投资的人更多了，厂家更多了。她也就是沧海一粟。现在我们对他这个态度就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并不是因为他是张静的同学。” 刘小翠，“看看你今天那个哈巴狗的样子。围着齐大志，齐书记长，齐书记短。他只不过是上级派来的第一书记。有你硬气吗？你可是上千口子人，一票一票选出来的，你有你的群众基础。干嘛这么巴结他呢？” 马金锁，“你这种解读从根本上就是错误。两个人在一起工作，相互配合，搞好团结。这不是你爹叮嘱的吗？在外人面前我们当然要团结一致了。没有这种团结怎么能够打开局面？怎么能够赢得扶贫攻坚这场战役呢？在村民面前，在外来的商家面前，村两委的团结主要表现在两委的主要负责人之间的团结上。这一点你还不清楚吗？看看你用的词。什么叫哈巴狗儿啊？你会不会说点儿文明语言呢？” 刘小翠，“文明，什么是文明啊？你这个五尺高的汉子，什么时候能够硬气一点儿，说点儿硬话？我就文明了。像你这样缺少脊梁的人，还在挑我的毛病。有这个道理吗？” 马金锁，“今天事情都很顺利，我心情挺好的，不想和你吵架。” 刘小翠，“哎呦喂，今天高悬免战牌呀。” 马金锁，“我这叫以和为贵。” 刘小翠，“哼，我看你是理屈词穷。” 马金锁，“我这叫不跟你这个老娘们儿一般见识。” 刘小翠，“你文明吗？” 两个人一边争吵一边回了家。 齐大志和张静，是甜蜜的向着自己的家走去。 齐大志，“小静，如果不是你的老同学，这个问题不会这么容易解决的。别看你这个老同学是一个女生，杀伐决断，真的有点儿大将的风度。这样的人驰骋商场肯定是一个常胜将军。听说你在这儿，人家一刻都没有耽误，直接开车就找上门来了。所有的事情，当场就拍板。这一次我们的土地流转，会更顺利一些。本来以为三愣子在从中捣鬼。没想到引出来各样一件好事儿。村子要发展运气到了挡都挡不住啊。谢谢你，亲爱的。” 张静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见周围没有人，就垫起了脚尖儿，用那一双薄薄的唇，问了一下齐大志的脸。然后俏皮的说，“都是齐书记领导的好啊。” 齐大志脸上发烧了，带着点儿羞涩说，“我发现你越来越胆大了。刚才送别的时候，当着那么多的人，你就拉起了我的手。现在还在大街上，你就跟我做如此亲密的动作。你就不怕别人看见吗？” 张静坏笑一下，“看见又怎么了？我们可是未婚夫妻呀！小的时候我们俩过家家儿，给你当过多少次媳妇儿了？这一次可真是要给你做媳妇儿了。一想起来心里就高兴。高兴了当然就要表达一下喽。谁还管他有人没人。不是，你的胳膊被砸坏了，我们两个早就入洞房了。现在事情已经平息了。我们两个的婚事，你想怎么办呢？” 齐大志，“当时就是为了请方博士过来想的一个理由。现在方博士已经来了。我们还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家里反正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办。不过最近这一段儿这么多事儿，而且都是大事儿。恐怕没有时间忙活这个事儿吧。” 张静，“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跟你结一次婚都会变成一个什么理由？你为什么不把我们结婚变成一个最大的理由呢？这可是人生最大的事儿。如果你再拖的话，我可就生气了。” 齐大志，“不能再拖了。两边的老人现在都已经着急了。如果没有这一档子事儿，我们把事儿都已经办完了，某人也完成了他们的心愿。” 张静，“只是老人的心愿吗？” 齐大志，“当然也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张静，“哼。” 齐大志，“小佩奇呀。” 张静，“你才是小猪呢。” 齐大志，“那干嘛哼哼唧唧的？” 张静，“烦你。” 齐大志，“我可不一样。我想你。” 张静，“咯咯。” 两个人经过的山村小路，充满了温馨。 三楞子和张明亮也走在回家的路上。 三楞子高兴的说，“亮子，没想到你们老板和你姐是大学的同学，这个事儿办的这么顺利。” 张明亮，“是不是同学都会很顺利？你看了吗？我姐那绝对是农业专家。对有机农业了解的这么深，这么透，说的头头是道。我们老板不得不服气。再加上同学这层关系，这件事儿没有办不成的。” 三楞子，“我发现一件事儿。” 张明亮，“什么事儿？” 三楞子，“你们老板看你的眼光不对。” 张明亮，“别瞎说。” 三楞子，“真的？” 张明亮，“我怎么没发现呢？” 三楞子，“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这叫当局者迷。” 张明亮，“别胡说八道，人家是老板，我就是一打工的。人家是正经800，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而且在农村当了几年的村官。现在拥有上千万资产的公司老板。和我一个普通高中毕业生有着千差万别的距离。你这样胡说八道，编排人家。是不是拿我当笑话儿说？你要是这样，我可饶不了你。” 三楞子，“兄弟，我说的是认真的。” 张明亮，“我也是认真的。” 三楞子，“你看看他，看你的眼光多么暧昧。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问题了。我告诉你吧，他一定是对你有意思。” 张明亮，“你再胡说，我抽你。” 三楞子，“跟你说真的，你急什么呀？” 张明亮，“怎么不急？你胡说八道吗？” 在玫瑰色的晚霞中，两个年轻人谈着玫瑰色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充满了山野中的浪漫。这浪漫就像摇曳在山岗上的山野花。虽然不是那样刻意的打扮，但是有一份意想不到的靓丽。给这个小山村给这山野之中，增添了一份浓浓的风情。 70，一石激起千层浪（三十） 土地流转的事儿就这样的顺利的开展起来。 村民们和村里签订了土地流转的意向书。 准备流转的土地，被咨询部门打了三个包，挂在了长山县土地流转平台上。 松林陀村大街小巷贴出了二号公告。 省土地勘察设计院，关于流转土地评估价格的报告作为附件，也和二号公告一起贴出来了。 让所有村民最关心的，就是根据评估报告每块儿土地的评估价格。也公示了。 公示的一周以后，省农科院在土地流转平台上摘了两张牌。 嘉丽原生态农业有限公司，在土地流转平台上摘了一张牌。 松林陀村民委员会，举行村民大会。当众与村民签订了土流转合同。 松林陀村民委员会在村民大会上，与省农科院和佳丽原生态农业有限公司分别签订了土地流转合同。 松林陀村民委员会按照公示的价格，给每位村民兑现了土地流转金。 在一阵祥和热烈的掌声中，村民大会结束了。土地流转这件事儿也就完成了阶段性的任务。整个过程虽然很曲折，但是结果却是皆大欢喜。 没想到，村民大会召开的一周以后，松林陀村委会，收到了，县法院流动法庭。发出的三张传票。 村民们奔走相告，村子里有人把村委会因为土流转的事儿告上了法庭。 马金锁面对着三张传票，紧锁眉头。 小洁问，“马主任，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马金锁一脑门子官司，说出话来也是横着出来的。“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齐大志和颜悦色的说，“金锁，有什么事儿说什么事儿，别着急。这多大点事儿啊，看把你给气的。” 村民委员会副主任杨大叔说，“也不怪金锁生气。这件事儿我们进行了两轮公示，他们有事儿不说。现在合同也签了，兑现的钱也发下去了。而他们去法庭给我们告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拿打官司告状当儿戏。动不动把村委会就告上了法庭。有什么事儿不好好说。有什么事儿又不能说的呢？” 马金锁拿着一张传票说，“这三个人是因为同一件事儿上的法庭。你立一个案不就行了吗？三个人，一人立一个案。这不是跟村委会找麻烦吗？中间公示的时候，我们也没听说他们有意见。现在这个小驴子，他到尥蹶子了。难道我就怕他不成了吗？” 小洁，“小驴子是谁？” 杨大叔说，“这个人叫张万春，小名儿叫小驴子。很早就出去打工了。因为他们家的地和马长庆他们家的地挨着。两家的关系又特别的好。所以他把他的地包给了马长庆。走家入户的时候，马长庆和他打了电话，当时我在场的。这个小驴子同意流转。马长庆才替他签了字。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现在反悔了。一口咬定不知情。还把这件事儿闹上法庭。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几个人正在议论张万春状告村委会的事儿，电话响了。 小洁接了电话。 “松林陀吗？我找马马金锁。”电话里传来镇长的声音。 小洁把电话给了马金锁。 “李镇长，我是马金锁呀。” “我听司法助理说，你们村儿热闹了。一下子收到了巡回法庭的三张传票。这回你马金锁成了远近有名儿的人啦。一个个村委会主任。三次上法庭。恭喜你呀！”李镇长的话语带讽刺。 马金锁小脸儿气的涨红。“镇长，都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您要批评就批评我，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呢？您不找我，我也得向您汇报。这件事儿是有他的原因的。我们村子里在外边打工的人多。闲置的土地也多。虽然这次我们土地流转的事儿做的很细致，前前后后几次入户调查征求意见，而且还让他们签了字。但是也备不住那些一两个在外面打工的人呐。所以他们就不服气。把我们就告上了法庭。我们正在想方设法和他们联系，私下里沟通沟通，做做他们工作。尽量让他们撤诉。” “马金锁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许乱来。现在讲究的就是依法行政，人家把你给告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应诉。法律的事儿你弄不清楚，我让司法助理去帮助你们做。但是你们不能胡来。如果因为这个事儿影响了司法程序，那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李镇长说。 马金锁硬着头皮回答说，“一会儿我带着传票去镇里边儿向您汇报，顺便找一下司法助理咨询一下，看看怎么应诉。我在你手底下工作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这次主管土地流转这个事儿，各种程序都没问题，而且做了几次公示，村子里没有任何人提意见。等这几个农户我调查完了以后，详细的向您汇报。” “我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马金锁好自为之。平常你给我惹点儿乱子，我帮助你擦屁股。如果在法院，你惹出点事儿来，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我可给你平不了事儿了，也擦不了这个屁股。”说完，李镇长挂断了电话。 马金锁拿着电话的听筒，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无奈的把听筒放在了电话机上。 看着他的脸色很难看，小洁问马金锁，“马主任，刚才我听李镇长那口气不对呀。是不是像你兴师问罪了？好不容易刚玩完土地流转这个事儿。一下子惹上了三起官司。镇政府肯定要盯着咱们这件事。事出有因必作妖。咱们不能够小看这件事儿。虽然这事儿是您主管的，我们大家共同研究，找出相应的对策来。我觉得我们应该请个律师。法律的事儿人家懂。开庭以后的程序也没问题。像我们这样的贫困村还可以请司法援助。” 杨大叔点点头说，“金锁，这件事儿不用着急，离开庭还有很长的时间呢。咱们得先跟齐大志书记好好研究一下。看一看针对这三个案子。梳理一下，搞出对策来。先得弄明白这几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一上来就走法律程序，而不是像村子里想办法解决问题。然后再决定我们采取什么对策。” 马金锁说，“先到乡里和书记，镇长汇报一下。然后向司法助理咨询一下。看看能不能够？由他们出面帮助我们解决。法院的事儿，司法助理可以打招呼。巡回法庭开庭也需要看我们的时间。能推一下，先推一下。在这个过程中赶紧的找律师。什么情况？先固定证据。看看他们的需求。如果私下里可以和解，那就最好了。” 杨大叔提醒说，“最好你还和齐大志商量一下。第一书记没准儿有更好的办法。他在县里边儿认识的人多，门儿多。说不定就有什么高招等着你呢，不用你着急了。” 小洁点点头说，“杨大叔说的对。马主任，你还是先跟自己商量一下。别一下子就去镇里了。如果习书记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干嘛要找镇里边呢？我们村子里边儿的事儿在村子里就解决了吗？” 马金锁点点头。 齐大志和马金锁来到了马长庆的家。 马长庆一看书记，村长来了，赶紧的说，“两位领导。有什么指示啊？还需要你们亲自来，大喇叭一喊，不就跑大队去了吗？” 马金锁拿出了张万春的起诉书，递给了马长庆。 马金锁说，“二叔，小驴子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弄的呢？当初入户调查的时候，你和他通了电话。得到了他的授权，才替他办理的土地流转。怎么转过头来，他把村委会就告上法庭了？” 二婶子从里边屋子里出来，热情的招呼两个人说，“书记呀，村长呀，赶紧的坐下说吧，有什么事儿坐下来慢慢儿说。” 二婶子一边说，一边给两个人倒水。 齐大志和马金锁坐在了沙发上。 马长庆坐在了他们对面。 二婶子给齐大志和马金锁一个人倒了一杯水。 马长庆说，“刚开始进行土地流转的时候，我是想上有疙瘩不同意。张万春和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劝我呢。后来正式进行土地流转的时候，他委托我帮他办理的手续。他的委托书我已经放在的后面了。没有什么问题。他怎么又变卦了呢？” 二婶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这头小犟驴子。完全就是一个驴脾气。这么多年他们家的地都是我们在种，每年我们都会给他点儿收入。他也没有提什么要求。如果我们不帮他种，他的地就荒了，看在两个家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我们替他种地了。还给他一部分收入。现在他翻脸不认人，我们也不跟他不客气了。” 齐大志笑着说，“二叔，二婶子。咱们都先别着急，把这件事儿弄清楚。二叔呢？你先给张万春打个电话问问是什么情况。弄清了情况以后咱们再商量。” 马长庆拿起手机给张万春拨电话。 电话拨通了以后，响了几声，对方没有接，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马长庆自言自语的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71，一石激起千层浪（三十一） 第一个诉讼人张万春联系不到。 马金锁和齐大志，不得不把目光转向了第二个诉讼人——丁兆祥。 按照丁兆祥起诉书上留的电话号码，马金锁很快和他取得了联系。 丁兆祥不在村子里，而是在他的女儿家里。 马金锁，按照张静的介绍，把这个案子委托给了律师齐丽娟。 齐丽娟是方大美的发小。政法大学毕业以后，最开始在省中院做见习法官。几年以后，经过司法考试，顺利晋升为民庭的法官。几年的司法实践，让齐丽娟获得了很好的口碑。 齐丽娟的爱人曹立明，就是方大美的那个男闺蜜。三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很微妙。曹立明成了一名天使投资人，这让齐丽娟很受刺激。受不了他那种指高气昂的架势，齐丽娟也顺势下了海，到了省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做起了合伙人。 齐丽娟在律师事务所里，经济案件是她的特长。进入新世纪以来，经济规模越来越大，市场的主体，各种公司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大。上市公司，独角兽公司，高科技公司五花八门。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超大规模的经济行为。 在这种经济行为运行过程中，经济纠纷就是避免不了的。齐丽娟和齐丽娟们就是在这样的经济纠纷中赚的盆满钵满。经过最初的几桶金以后，齐丽娟不再注重经济案件了。反而是对那些政策性案件，法律援助案件更感兴趣。 用另一句话说，齐丽娟在赚了钱以后更加注重自己的名声了。对于那些没有多少经济收入，但是带有社会普遍性的问题，我们的齐大律师更是卖力气。因此年轻有为，漂亮的律政丽人，很快就成了网红人物。 齐丽娟也很享受现在的人设。有了巨大的影响力以后，一些超大型公司，花重金聘请他作为法律经济顾问。也就是说，即使齐大律师不办一件案子，也会财源滚滚，名利双收。 行政诉讼案，在推行依法治国的年代里，特别受到民众的关注。民告官的事儿，更是赢得了一众的眼球。 丁兆祥诉讼村委会，土地流转一案，齐大律师已经手，立刻引起了网络上的关注。形成了对案情的详细分析，这让齐大律师是没有想到的。竟然有人想用舆论影响案情的发展方向。特别是与齐大律师作对，一边倒的偏向村民丁兆祥，对齐大律师代理的村委会，强力的讨伐。 这反而激起了齐大律师的斗志。本来接这个案子是看在方大美的面子上。作为全省知名的大律师，齐丽娟对这个案子根本就没看上眼。如果对方是真政府，区政府，县政府，哪怕是一个主管部门，齐丽娟都会很重视。现在代理的是一村民委员会，兴趣不太高。 但是经过网络一放大，舆论一边倒的同情弱者丁兆祥，把村民委员会描绘成欺负弱者的恶霸，这让齐丽娟根本就没想到。本来很不重视这类小案子，现在倒是兴趣更浓厚了。她决定要亲自对这个案子进行证据固定。本来这些都可以让自己的助理律师去做。因为网络太关注这个案子了。大律师不得不自己亲自操作了。 松林陀派来的是村干部小洁。 这是一个年轻貌美而又干练的驻村干部。 给齐大律师带来了土地流转过程中，村子里一系列的公告和公示，并将丁兆祥委托代理人的委托书，也拿到了原件。有了这个证据，让齐大律师意想不到。既然丁兆祥自己亲自签了委托书，那为什么还要进行民事诉讼？ 齐大律师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份委托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齐丽娟，“小洁，这份委托书你们做过司法鉴定了吗？” 小洁，“没有。” 齐丽娟对自己的助手，一个政法大学的见习律师张长庚说，“长庚，这件事儿知道怎么做了吗？不仅要做司法鉴定，而且要做笔迹鉴定。做完了以后到公证处公证一下。然后提交法庭。” 张长庚点了点头。 张长庚带着小洁，按照起诉书副本上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丁兆祥女儿的家。 这是省城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张长根和小洁进小区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看门的保安也是简单的看了一下他们的证件，就放他们进去了。 后七楼是从小区南门儿进来以后，向左转，直接走到小区边缘的一栋楼。这是一栋十几层高的小板楼。按照地址是3单元。张长根和小洁，找到了三单元楼门，进了电梯以后按了八层的楼层。 电梯很快在8层停下了。电梯的门打开以后，两个人下了电梯，迎面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儿上了电梯，在他们身后，电梯门关上了。他们两个人找到了7803号。 防盗门是灰色的，张长庚按了门铃。 不一会儿，防盗门在光当声中打开了。 一个30左右岁的年轻女性站在门口，很和气的说，“你们找谁呀？” 张长庚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一边把证件递给年轻的女性，一边说，“女士，你好。我是律师事务所的见习律师，我叫张长庚，这是我的证件。请问丁兆祥先生在家吗？” 年轻的女士看了一下证件。然后马上还给了张长庚。还是那样平和的对他说，“张先生，我爸爸带着我的女儿刚下楼。是不是因为他和村委会的关系的事儿？我们劝了他好几回了。他偏是这么死心眼儿，非要较这个真儿。已经从村子里出来好几年了。土地都已经包给别人了。人家现在流转碍着你什么事儿呢？1分钱也少不了你的。哎，这个年纪的人呐，真没办法。” 张长庚，“我可以在这里等着他吗？” 年轻的女士说，“我叫丁如，是他的女儿。请二位进来坐吧。我去下楼找他们回来。” 两个人进了房门，一个戴眼镜的先生，冲他们笑了一下。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叫杨天。是丁如的老公。那位老人家是我的老岳父。你们赶紧坐下来，我给你们倒水。” 丁如出了房门。杨天忙着给两个人让座，倒水。 张长庚指着小洁说，“杨先生，你还是做吧，不要忙了。我是律师事务所的，我姓张。这一位就是村委会的干部小洁。人家是专门来看望你的老岳父的。村委会对这件事儿很重视，也很关心老先生的身体呀。” 杨天给他们每个人到了杯水，然后接着说，“亲不亲故乡人呐。官司的事儿咱们先不说，您是老家来的人。一样，都是我们的娘家人。这么老远，你很辛苦，专程来看他老人家，我相信他老人家这口气儿也就顺了。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佛受一炷香，人受一口气儿。没准儿你们两个人一来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打什么官司都是借里借棒的。” 小洁，“这件事儿我们村子里还是很重视的，书记和村长再三的叮嘱我，先过来看看老爷子。我们刚才下电梯的时候，有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儿，是不是她老人家呢？” 杨天点点头。 小洁，“看起来老人家身体还挺好。祖孙两个人挺乐呵儿的。只要老人家的身体好，我们大家就放心了。老人家也有几年都没有回村子了吧，大家都很想他的。如果这一次借这个机会回村子里看看，也不一定不是一件好事儿。” 杨天，“老人嘛？和我们的想法都不一样。已经从那个村子出来这么多年了。我们家孩子都快七八岁了。老人家因为就剩下一个人了。我们就把他接过来住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现在大家都是独生子女。老人家在这里还能帮助我们做很多的事情，特别是帮助我们看孩子。我们是很感激的。这一次也不知道搭上哪根筋了。死活要告村委会。我们怎么劝他都不听，不知道也没什么。” 张长庚，“杨先生，其实司法诉讼就是个过程。别把他看成是什么官司。司法过程也是一种人与人交往的过程。是法过程的实质就是要还事实与真相。老先生想要一个说法，可能这里边有什么原因？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应该满足老先生这个诉求。通过这个诉讼，我们把事实弄清楚，解除双方的误会。达到老先生的诉求。这也是村委会想达到的一个目的。无论事情发生到什么地步，老先生还是村民呐。还是村委会要保护的村民呐。所以总的目标是一致的。” 张长庚的话刚刚说完，进门的丁兆祥气哼哼的说，“说的好听。村委会就可以这么财大气粗了吗？就这么不尊重自己的村民吗？我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那块儿土地就变了主人。我不告你们，天地不容。”。 丁兆祥的话声音很大。 丁兆祥话里面的一个意思，一下子让张长庚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简单。 张长庚，“老先生，您说什么？你说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那块地就变了主人。是这样吗？” 丁兆祥大声的说，“就是这样。难道村委会欺负人就有理了吗？” 张长庚和小洁，听到老人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