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传说》 第1章 悉尼神官 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反射的光芒让多莉丝睁不开眼，可她却能模糊看见周围都是忙忙碌碌的白大褂，她好像坐在椅子上，右手被人拉着，多莉丝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得恶心和害怕，对面医生白大褂上的紫罗兰胸针晃得她眼疼，对方用酒精球擦拭着她的胳膊动脉处，她却没有感受到冰冷。 她好像有些晕针，下意识将头转到了别处。 可多莉丝却觉得自己看见了，她的鲜血流入玻璃管，玻璃管里液体的颜色红的发黑，却在摇晃间折射出一抹幽兰。 那不是一个人类应该有的血液光泽。 多莉丝竭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她想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惜半睁开的眼睛只看见一丝幽兰色的光调，高耸入天花板的书架，倒地的书本，她的右手似乎触摸到什么坚硬的表面，她下意识想要抓紧，却发现自己周身无法动弹。 什么白色的墙壁，什么被抽离的鲜血，这一切就好像是她刚刚做的梦，只有身下冰冷的地面，让她能感受到一丝自己真正存在的感觉。 多莉丝捂着发痛的额角，想要站起来，可被书架压住的左脚用疼痛提醒她的主人，她刚刚的指令不切实际。 她，这是在哪儿？ “是在这里吗？马上将人抓过来。” 皮靴落到地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多莉丝却连挪动一寸都做不到。她的身体尽职尽责在提醒她，快逃！ 可脑子懒洋洋的，似乎在反问，逃什么？ 眨眼睛，一队人涌了进来，多莉丝被人拉了起来，“是他吗？” “是，是，他就是奥卡姆。” “带走。”领头的大手一挥，高声道。 藏书室一边的窗户大开着，可所有像是完全没有看见般，拖着地上的多莉丝离开了。 多莉丝被压着离开这里，晕乎乎的脑子令她眼前都像是蒙了一层雾般。 等多莉丝真正恢复神智时，就发现自己被圈在一处空地，前方有穿着白袍子的人在指挥人建造高台。 可周围放置了很多珊瑚，甚至他脚下踩的也是砂石，结合飘在空中的海藻，甚至是刚刚从远处悠闲游走的一队小鱼，多莉丝不得不得出，现在自己在海下的结论。 可她为何既没有溺水也没有任何不适？ 多莉丝下意识想要摸摸自己是不是和鱼一般长出了鳃。 “奥卡姆，你醒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多莉丝左边响起，打断了多莉丝的动作。 “你是？” 多莉丝望过去，看见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刚刚说话的人便是他。难道她又穿了，这次干脆又换了一个名字，叫奥卡姆？ 其实多莉丝这个名字挺好的，毕竟那是……给她的名字。 她下意识看着老者，他叫她奥卡姆，她这次好像是男性？ 老者小心又靠近了多莉丝一点，“多莉丝，别担心，你只是服用了变性魔药，将来是有机会解除的。多莉丝，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可你想想你的母亲，想想她这些年的不容易，想想她对你的好，哪怕是为了你母亲，你就认了吧。” 奇怪的梦境，苏醒后面对的抓捕者，还有这老者话中蕴含的意思，一无所知的多莉丝听的脑袋疼，忍不住摸了一把后脑勺，没想到右手居然沾上了鲜血。怪不得从醒来开始，就觉得脑袋疼，原来真的受伤了。 想想她之前醒来的藏书室，应该是书架倒了，她被书砸到了头，书架压到左腿。 看着多莉丝手上的鲜血，老者眼中的歉意更甚，“对不起，多莉丝，我想奥卡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怕极了……” 听老者的话，似乎是奥卡姆打伤了她。 多莉丝左手手腕烫的发痛，她下意识用沾血的右手握住，多莉丝没有发现手腕内侧沾上多莉丝的鲜血后，血色游走，在她的手腕描绘了一枚铜钱大小的书卷形状纹身。 书卷封面有一枚漂亮的贝壳，贝壳占据了封面的四分之三，在封面的四角描绘着奇妙的纹路，似乎是植物，又像是文字。 纹身卷轴在滚烫的温度中被打开，第一卷人物卷展开，上面多莉丝三个血字亮的发光。 还好多莉丝提前捂住了手腕，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随着人物卷彻底展开，多莉丝眼前一黑，无数残存的记忆碎片从脑海浮现，若不是多莉丝灵魂强大，怕是会被这些记忆撑爆。 原来，她现在的确是在海底，准确来说是海底一处偏僻的海域卜敦海，现在她见到的所有人，都不是人类，而是海洋生物。 多莉丝是一只月光鱼，从小就没有父母，和很多只负责生不负责养的海洋种族一般，她从出生开始，就不曾见过自己的父母，只能独自生存。 多莉丝很小时就能化形，哪怕只是半人半鱼，在卜敦海也是极为难得的。卜敦海的老神官将多莉丝交给了奥卡姆的母亲收养。 奥卡姆从小跟随老神官学习，希望能成为一名神官，可在多莉丝14岁时，老神官因为对抗海兽受了重伤，不能再担任卜敦海的神官，按照神殿的规矩，只有通过神殿试炼的神殿人员，才有资格继任神官。 这人员可以是神官的学徒，也可以是神殿的侍卫，当然，同等条件下，神官学徒优先。 可老神官的学生中没有一位通过神殿神官考核，按照神殿规定，本海域没有一位符合条件的继任神官人选后，就从旁的海域通过试炼的神殿人员中随机派取。 所以，神殿从旁的海域派来了一位新任神官。 这位新上任的神官正好是来自隔壁海域的神殿骑士，因为两个海域之间争夺食物等的冲突，和老神官有私仇，他故意提出继任要求为神殿最严苛的血祭。 既然两任神官有新旧接替，必然就有一个仪式。 血祭是新旧神官接替中最残忍的仪式，可在几百年前，也是神官接替中，被承认最正统的仪式。 随着时光推移，神殿很少再选择以血祭作为继任神官的仪式。 可惜，接任仪式默认由新上任的神官指定，现在新任神官要求血祭，而且是最残忍的换血血祭，也就是说，老神官，包括所有神官的学生都必须将自己的血肉献祭给神，以祈求神祗保佑卜敦海。 这也是最干脆维护新任神官的权威，为新任神官扫清势力残余的手段。 而多莉丝的哥哥奥卡姆身为老神官的学生，自然也在血祭名单上。 原身小傻瓜知道了奥卡姆的危机，就跑到卜敦海的神殿想要通知哥哥奥卡姆逃走，甚至本身也打算留下代替多莉丝去死。可惜多莉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哥哥突然拿起一本书砸晕，之后哥哥便独自逃走了。 而来抓捕奥卡姆的人看到昏倒在藏书室的多莉丝，以为她是奥卡姆，而老神官和周围神殿的人，都默认了多莉丝是奥卡姆。 现在，等祭台搭建完成，老神官和他的学生们就将回归神的怀抱。 哪怕多莉丝跳出来说自己不是奥卡姆，在新任神官和侍从的眼中，不过是贪生怕死的借口。 不过，她刚刚看到的白色墙壁的景象应该是梦。 晕倒在藏书室的多莉丝被赶来抓捕神官学徒的神殿骑士压到了祭台前，而刚刚老神官的话，多莉丝也算是明白了。 老神官一见到被压来的人是多莉丝而不是奥卡姆，就知道是她代替了奥卡姆，她头上的伤也只有一个解释，所以，老神官让多莉丝原谅奥卡姆。 也就是说，她的容貌和奥卡姆应该是不同的，但身体却变成了男性。变性魔药顾名思义是改变性别，而不是完全取代另一个人。 刚开始说什么哪怕是看在多莉丝养母的份上，不就是害怕多莉丝怨恨奥卡姆，对神殿骑士说出真相吗？ 其实，奥卡姆是老神官最看重的学徒，多莉丝理解他想要保护自己学徒的心情。至于其他学徒不开口揭发就更好理解了，一是不敢得罪老神官，二则是都要被血祭了，何苦多牵连一个人。 但也从侧面证明了老神官对神殿的掌控力度。 “多莉丝，你还好吧？” 多莉丝沉默的摇摇头，“悉尼神官，我没事。” 她没有想过劝说老神官反抗，因为这是神殿的传统，哪怕新任神官选择的继任仪式太过血腥，老神官身为神的信徒，绝不可能反抗。 也许对老神官而言，他能默认多莉丝是奥卡姆，已经是他最大的勇气。 老神官看着多莉丝，似乎想要确认她为自己哥哥牺牲的心，是否真诚？ 也许是多莉丝默认的态度太过可怜，多莉丝居然从老神官的眼睛深处发现了一闪而过的愧疚，但这份愧疚却因为其他的原因，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奥卡姆，神官大人是没有办法了，谁让我们不争气，连那么简单的神殿神官资格考核都通不过，否则，神官大人就不用冒险去猎杀海兽……” “还不闭嘴？”老神官严厉的制止了他的学徒，“这是宿命，是神早就在命轨上记载好的归宿。也许，是我妄求了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这是神的惩罚，也是神的宽容。” 多莉丝有些好笑，都死到临头了，这老神官对神居然还如此虔诚。 不过，一个知道携恩威胁小姑娘的神官，真的是一个好人吗？ 而突然呵止自己学徒的话，又是想要隐瞒什么？ 多莉丝压下眼中的若有所思，而老神官在观察多莉丝似乎对此不感兴趣后，才警示了刚刚差点说漏嘴的学徒。 跟在老神官身边的学徒后怕的缩了缩脖子，卜敦海的普通人都以为这次的海兽袭击是卜敦海倒霉，却不知是老神官主动去狩猎海兽，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刚刚说错话的学徒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小海龟，在面对无法战胜的命运时，选择了将脑袋埋回厚厚的甲壳里。 第2章 阴谋 “悉尼神官，你该带着你的学生，回归神的怀抱了，相信我，神会奖赏你对神的虔诚。”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神官，身上穿着绣着海波纹的白袍，脸上满是神性的光辉，如果不是嘴中满是恶毒的话语，还真是悲天悯人的神祗使者。 这个人就是将要接替老神官成为卜敦海的新任神官，也是曾经邻海域的神殿骑士瓦伦丁。 现在这位未来的卜敦海神官脱下了神殿骑士的骑装，穿着一身白色衣袍，和那些修整祭台的神官学徒白袍相比，仅仅是衣袖上多了一圈灰色的绣纹。 那道绣纹似乎有神圣的意义，起码多莉丝从老神官脸上看到了明显的艳羡还有一丝藏的很深的怀念。 瓦伦丁神官也注意到了老神官眼中的艳羡，得意的抖了抖衣袖。 也许，这也是老神官乐见的。 看着站在面前洋洋得意的继任者，老神官猛的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从袖中拿出一枚锦囊，然后，将锦囊中的东西，倒在多莉丝的手中，“奥卡姆，这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希望你不要拒绝。” 新任神官瓦伦丁看着那枚贝壳，脸色突然很难看，却最终不知为何，忍下了。 瓦伦丁是真的没想到老神官居然就凭着一只海兽就得到了神眷。 多莉丝感受到手掌中不仅仅是一枚贝壳，借着贝壳的掩护，老神官给了她旁的东西，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多莉丝的身上，她直接收下贝壳，脸上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 在所有人将目光放回老神官身上时，直接将除贝壳之外的东西移到了她上辈子开辟的随身空间中。 老神官一见到她就说她只是服用了变性魔药，说明用多莉丝顶替奥卡姆不是奥卡姆的一时冲动之举，而是老神官和多莉丝养母共同的默契。 也许，多莉丝知道这个消息后，来向奥卡姆通风报信，都是计划的一环。 现在多莉丝不知道老神官为何改变计划，选择给她一条生路，可这一希望哪怕附带着一份交易，多莉丝也接下了。 能有活着的机会，想必不会有人选择死亡。 老神官有些意外多莉丝的镇定，他不知马上要走向死亡的她到底懂不懂他的深意，可他已经没有时间等待。 老神官没有犹豫，直接带着所有学生走向高台，却在多莉丝准备跟随时，被中年神官阻止。 看着多莉丝下意识的行为，中年神官确认了多莉丝并不知贝壳的奥秘，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他失去了最后取消多莉丝一线生机的机会。 按照神殿最高典籍规定，灰袍高于一切。 瓦伦丁的脸色很不好看，用阴沉沉的眼神盯着多莉丝，“小子，你走运了，但若你不能成功，我保证你死的比血祭更惨。” 这话的意思是，顶着老神官学徒奥卡姆的多莉丝，居然因为老神官送的一枚贝壳，哪怕这位神官继任者不情愿，可也选择了放弃送她上祭台。 多莉丝眼中一片茫然，老神官给她的这枚贝壳到底代表着什么？ 在多莉丝短短14年的记忆中，这样的贝壳要么作为交易的货币，要么被精心编织成装饰品，不过一枚随处可见的贝壳，为何会令中年神官如此忌惮？ 现在多莉丝手中的贝壳表面上看和平日里见到的贝壳没有任何区别，除了拿到手中的触感，就像是贝壳表面镀了薄薄一层透明的膜，是因为这层膜的关系？ 为什么这位想要将老神官所有势力赶尽杀绝的中年神官会放弃他原本的打算？ 如果血祭是所有神官的学徒都不能例外，为何得到贝壳的她可以被救赎？ 如果老神官有此物救奥卡姆，为何还要默认奥卡姆的逃跑，甚至，让她顶替奥卡姆？ 走上祭坛的老神官和他所有的学徒们被祭台升起的幽蓝色火焰灼烧，望着所有人平静的表情，多莉丝有一丝触动。 摇曳的海藻似乎畏惧祭台上的幽蓝火焰，随着水流四处摇摆，一条绿藻从沙地急速伸展，突然缠住多莉丝的右脚，拉着她往远处移动。 多莉丝想要挣扎，却被突然出现的第二条绿藻绑的更结实，多莉丝纤弱的身体还未有动作，灵魂深处已经条件反射调动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她指尖凝聚出一枚红色宝石，红宝石内部轻微的裂缝，里面似乎隐藏着未知的力量。 多莉丝使用宝石最初始的力量，发出一道攻击，斩断了绿藻。 “奥卡姆，你没事吧？” 突然出现的神殿骑士令多莉丝眼神一眯，在原主的记忆中，知道这是卜敦海原本的神殿骑士，和多莉丝的姐姐妮可关系很好，也不知他刚才看到了多少。 多莉丝随手放开宝石，宝石被水流带着从指缝间滑落，跌在地上，陷入沙土中，只露出六分之一的光面，闪烁着微亮的光芒。 多莉丝虚弱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了这么大的颠簸，随着她一声低咒，直接晕了过去。 卜敦海一处珊瑚林。 奥卡姆将自己关在房间，挪动海石堵在门后，忍不住在房间中转来转去，“神殿骑士会来抓我吧，一定会的，可该怎么办？不行，我得逃走，对，我必须逃，马上逃！” 奥卡姆还没想好怎么逃，突然，大门被外面猛的推了一把。 “谁？”下意识发声的奥卡姆懊恼的捂住嘴，他不该出声的，这不就直接暴露房间有人了？ 门外传来一声叹气声，“奥卡姆，快开门，是妈妈。” “妈妈？”奥卡姆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移开挡着门的海石，“妈，妈，救救我，我不想死！” 雪莉夫人抱住哭的稀里哗啦的儿子，心都要碎了，“奥卡姆，别害怕，妈妈会保护你的，你放心，有妈妈在呢。” 雪莉夫人眼中划过一道狠厉，多莉丝，别怪妈妈，妈妈也是没办法。 当老神官提出要给奥卡姆一枚灰袍贝时，她心动了，哪怕明知老神官身体状况，还是私心期盼着，这对老神官而言不算什么，可惜，费尽心机引来精心挑选的海兽，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们没有在海兽身体里得到灰袍贝。 还因为老神官受伤之事，神殿派来了新的神官。 原本以为卜敦海如此荒凉之地，又在下海域，哪怕神殿委任神官，他们还有转圜的余地，没想到却遇上了瓦伦丁。 不得已，她只能想办法得到变性魔药，将多莉丝推了出去。 她故意让多莉丝知道奥卡姆将要被血祭，以多莉丝的性格，她一定会去找还在神殿的奥卡姆通风报信，而多莉丝也一定愿意代替奥卡姆去死，毕竟她连变性魔药都准备好了。 今天早上，多莉丝偷听到她想要用变性魔药代替奥卡姆上祭台后，果然，多莉丝偷偷服下了变性魔药，去了神殿。 现在，她的奥卡姆回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奥卡姆，别担心，老神官会救你的，现在，祭台上必然有一个奥卡姆已经被吊死了，你这段时间就躲在家里别出去，等妈妈拿回能让你改头换面的宝贝，你就能换个身份活下去。” 奥卡姆哭的止不住，听到自己不用死了，忍不住打了个嗝，“妈，你说的是真的，我不用死了，太好了，我不用死了。” 雪莉夫人赶紧阻止激动的儿子，“小声点，这段时间多姆会给你送吃的，你就躲在家里，一步都不许出去，要听话，明白吗？” 多姆是雪莉夫人的心腹，在这个家里雪莉夫人最信任的海族。 “嗯嗯，妈，你放心，我一定听话。对了，我回来的事，要不要告诉爸爸？” 雪莉夫人温柔而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不用了，你爸是个老实人，他，他恐怕不会同意让旁人代替你去死，等一切尘埃落定，妈妈会找机会亲自告诉他的。” 奥卡姆张了张嘴，虽然知道他不用死了，肯定有一个人会去死，可他以为他不用知道的，可没想到妈妈会选择告诉他。 奥卡姆从小就知道，这个家是妈妈当的。 爸爸虽然是神殿骑士，可为人老实懦弱，妈妈却坚强果敢，他不知道当年妈妈为什么会嫁给这样的爸爸，可他知道他的妈妈不是一般人，她很厉害。 妈妈收养了好几个孩子，大多都是鱼人族。 明明妈妈对她们一般，可她们都很濡慕妈妈，比如，可能代替他去死的多莉丝。 妈妈有办法让胆小的多莉丝心甘情愿代替他去死。 “哎，我亲爱的奥卡姆。”雪莉夫人将自己的儿子揽到怀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想好好保护你，可实际上，我已经没有了为你遮风挡雨的能力，我早就失去了昔日的风光。 我的儿子，之前是妈妈对你的教育有问题，这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教训。 等这件事过了，我会好好教导你，有时候天真不是罪，却会让你失去活下去的机会。” 奥卡姆心里有些不赞同，他不希望自己成为不纯洁的人，他是一位神官学徒，将来要用纯洁的灵魂服侍神的，怎么能变成他最厌恶的罪人？ 雪莉夫人何尝不明白奥卡姆的想法，他单蠢的将一切都表露在脸上。 可她真的不能在纵容自己的儿子了。 如果说《灰袍》是神迹，那神一定偏爱聪明的人。 第3章 七鳃鳗少年 雪莉夫人安顿好儿子后，交代多姆几句，就匆匆披着斗篷离开了家。 大约两个小时后，她终于赶到了一处珊瑚丛。 这里的地形很隐蔽，如果不是雪莉夫人有特殊手段，根本找不到这里。 “有人吗？” “你找我？” 雪莉夫人吓了一跳，但强大的意志阻止了她出丑，她循声看向借着珊瑚躲在黑暗处的人影。 “我想要易容魔药，我可以付出你想要的代价，海女巫阁下。” “呵呵呵——”嘶哑难听的笑声在狭窄的空间回荡，令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好啊，那我要你的眼睛，听说凤鲚在鱼人族中算是最高贵的血统，我倒要看看这凤鲚的眼睛熬制的魔药和一般鱼人眼睛熬制的魔药有什么区别？”海女巫阁下，太可笑了，在阴暗夹缝中生存的她们，还有被尊敬的资格？ 雪莉夫人的眼睛忍不住瞪圆，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眼睛，“不，你不能。” 阴影处的海女巫笑的更开心了，“有什么不能的，不是你找到我的地盘来和我交易的吗？若不甘心，直接离开就是。和年幼不懂事的海族少女相比，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也就你的血脉可堪一用。” 海女巫笃定雪莉夫人不会离开，海族的人除非走投无路或者天真单纯之辈，否则，怎么可能会想到来寻海女巫，不知道海族的海女巫是恶毒的代名词吗？ 倒是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居然会遇见高贵的凤鲚。 雪莉夫人扶着一处珊瑚礁，低着的头看不清表情，“我要易容魔药，你别拿那种有时限的糊弄我，我要能管一百年的，我知道时间更久的那种无法逆转，甚至会伤害海族的天赋。” 海女巫的语气变了，“你，你怎么会对我的魔药这么清楚？你到底是谁？” 雪莉夫人撩起胳膊上覆着的鲛纱，用右手抓住一片圆鳞，狠狠揪下。失去鳞片保护的皮肉在咸涩的海水侵蚀下，痛的雪莉夫人面目扭曲，她右手颤抖着将圆鳞放在一缕阳光下，在沙地上投射出一个复杂的图案。 海女巫急切的从阴影处奔了出来，她扑在地上想要将投影揽到怀里，可惜，那只是一个投影。 “我主，我主……”海女巫嘶哑的哀嚎仿佛能引起海族内心深处的怜悯和悲哀，明明是活在阴影处的不该存在，此刻却用眼泪昭示了屈辱和冤屈。 “我知道你是不甘的，听说成为海女巫的条件就是失去自己的嗓子，你们哪怕从无知者身上骗取多少嗓子，也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难道，你就不想恢复过去的辉煌，不想重新站在阳光底下，仰望王庭的神光？”雪莉夫人小心靠近海女巫，却不敢靠的太近，她的声音就像是有魅力的钩子，一点点唤醒人内心深处的不甘。 “闭嘴吧，这是你想要的魔药，看在我主的面上，你拿走吧，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海女巫以她瘦弱的身躯不符的速度躲回阴影处，似乎那从珊瑚礁缝隙处投下的一缕缕光芒会灼烧她一般。 雪莉夫人松了口气，赶紧收起刚刚海女巫扔过来的魔药，离开了珊瑚丛。 卜敦海神殿。 多莉丝看着眼前立的端正的神殿骑士，“请问，新任的神官打算怎么处置我？” “七日后便是月圆之夜，你准备一下吧。”骑士本不想多嘴，可看着单薄的多莉丝，终究还是多说了一句。 神殿规矩森严，对每一级能掌握的隐秘有最细致的规定。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跟随一位灰袍，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 而曾经的卜敦海正好是没有灰袍的，哪怕作为神官学徒也在这方面没有什么优势。 “你不懂，之前因为海兽袭击卜敦海神殿，老神官豁出命去才杀了海兽，可同样老神官的运气不错，虽然因重伤失去了神官的位置，却得到了一枚灰袍贝。他不敢接受神之试炼，可却将生的希望给了你，你要是成功了，从此便一步登天。” 神殿骑士却没有说若是失败了，只有死路一条。 多莉丝还想问一句，既然猎杀海兽能得到这个什么灰袍贝一步登天，为何之前老神官不这么做，和他受重伤有关？ 毕竟多莉丝已经知道了海兽袭击卜敦海的真相，可正因为此，多莉丝更不明白了。 如果老神官设计吸引海兽攻击卜敦海是为了有可能得到的灰袍贝，可他为何不留给自己？ 还有，为什么当时那位新任的神官似乎想要确认多莉丝对灰袍贝一无所知？ 月圆之夜是什么意义，为何要等到月圆之夜？ 神之试炼又是什么？ 可惜多莉丝才问了一个问题，那神殿骑士还没有回答，就被突然过来的同伴叫走了。 显然是打定主意让多莉丝自生自灭。 毕竟他们都是跟随瓦伦丁神官的骑士，不该违抗上级的意志。 看来，想要活下去，她必须自己搞清楚这些问题。 在七天内。 神殿骑士出了关押多莉丝的房间，他同伴就追问道：“确认他身上只有灰袍贝，那老神官死之前没有给他其他东西？” 神殿骑士摇摇头，“应该没有，而且他是真的对灰袍，对灰袍贝一无所知。” 多莉丝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鲛纱，鱼人族是没有储物空间的，她手上只有一枚灰袍贝，如果老神官给了他其他东西，独处时不可能忍住不看，刚刚他进去前，已经偷偷观察过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在这里偷偷盯着他，我吃过饭后过来替你。” 神殿骑士同伴甩甩手，“不就是监视一个小海族七天嘛，还接什么班，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放心去休息吧。” “好，那就拜托你了。”神殿骑士也没客气，想想也是，他们好歹是接受过神殿训练的骑士，还对付不了一个连神殿神官考核都没有通过的小少年。 负责监视的神殿骑士通过专门的孔隙看了看，只见那少年孤零零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日里一起学习的同伴都被害死了，死后连作为神的祭品的资格都没有，是该伤心的。 作为神殿骑士，如何会不明白祭祀的正规程序，只有吊死的祭品才有资格得到神的享用，幽兰火焰只会用来杀死渎神者。 这个道理神殿骑士明白，作为神官学徒的少年又如何会不知。 一位一生虔诚的老神官和学徒们走到这样的结局，真是令人唏嘘。 不知这最后硕果仅存的神官学徒，是最后带来毁灭还是新生，不过，看少年单薄的身子，怕是不会有什么成功的可能。 可惜，瓦伦丁神官怕是连这最后的隐患都不想留下。 离开的神殿骑士刚走过拐角，就遇到了一行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少年，神殿骑士注意到他右手手背上有不规则排列的七个鳃孔，是七鳃鳗。 神殿骑士赶紧行礼，七鳃鳗是ss级血统，生来就是贵族，他虽然是神殿骑士，却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不值一提。 七鳃鳗少年带着属下进了旁边的禁室，守护少年的护卫们排成两列，站在门外。 原来这位贵族少年也是来神殿参加神之试炼的。 不过，这位和他旁边住着的神官学徒，却不可同日而语。 一个，前途惨淡，一个，辉煌崛起。 七鳃鳗少年也就是克莱夫望着窗外游动的蜉蝣，心情并不好。 如果不是因为出身有问题，他完全可以在上海域觉醒，而不是为了一枚灰袍贝，可怜的亲自来狩猎海兽。 如果不是为了狩猎海兽来了下海域，他又何必来神殿接受神之试炼。 说到底都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加拉伊尔塔的出身，他才会被家族区别对待。 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神之试炼，披上灰袍，否则，他最终的命运就是和母亲一样，诞下拥有七鳃鳗血脉的后裔，然后默默死去。 “隔壁是什么人？” “回禀克莱夫少爷，听瓦伦丁神官说，是上一任神官的学徒，因为侥幸得到一枚灰袍贝，才被安排在隔壁接受神之试炼。”侍卫统领恭敬的回道。 哪怕克莱夫少爷是贾尔斯家族地位最低微的存在，也比侍卫统领血统高贵。 克莱夫看着墙壁上镂空的小孔，通过小孔可以看见对面窝着的多莉丝。 “神官学徒吗？那就不是贵族了。”克莱夫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开始休养生息，准备迎接七日后的挑战。 第4章 七日后必死 雪莉夫人家。 雪莉夫人不小心摔了手中的贝碗，“什么，你说多莉丝没死？” “哎呦，亲爱的雪莉夫人，千万别这么大声，我们都以为既然血祭已经结束，多莉丝自然该以奥卡姆的身份死去，只要奥卡姆少爷换个身份，一切都过去了。 可万没有想到，老神官居然给了多莉丝一枚贝壳，这贝壳不知有什么神异，新任神官大人居然放过了多莉丝，要是多莉丝出卖了雪莉夫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多姆神色慌张，她今早奉命去查探血祭后续，原本想着能有什么意外，万没想到这意外就发生了。 老神官不是雪莉夫人的老相识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雪莉夫人的脸色很难看。 悉尼，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是应该用性命来保护奥卡姆吗，为什么将灰袍贝交给了多莉丝？ 不，交给多莉丝也没事，反正她很快就要死了，区别只是死于血祭或者死于七日后的圆月之日。 可悉尼，你到底在想什么？反正多莉丝都是要死的，难道不死于血祭你就心安了？ 不，以悉尼的老谋深算一定不仅仅是这样。 可将灰袍贝交给多莉丝，和杀了多莉丝有什么区别，死亡倒计时吗？ 明明悉尼比她更希望奥卡姆得到灰袍贝，否则也不会冒险引来海兽。 可是，当初明明没有在海兽孕育灰袍贝的地方找到灰袍贝，难道这只海兽的灰袍贝没有在常规之处，而事后悉尼猜到了，又重新回到海兽身边，挖出了灰袍贝。 因为时间紧迫，他没有机会将灰袍贝交给奥卡姆。 带着灰袍贝被吊死，她若是去祭奠他，一定能偷偷拿走灰袍贝，但悉尼没想到新任神官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用处置渎神者的方式烧死他，不得已，他才交出了灰袍贝。 可灰袍贝交给多莉丝，除了浪费好不容易用性命换来的灰袍贝，然后搭上多莉丝一条小命，对奥卡姆有什么好处？ 当然，这一切只是雪莉夫人的猜测。 雪莉夫人在房间转了一圈又一圈，怎么想都不甘心，明明她的奥卡姆差一点就得到灰袍贝，却便宜了代替奥卡姆去死的多莉丝。 也有可能当初悉尼从海兽身体中得到灰袍贝后却告诉她说没有，那他为何会对她说没有，以至于奥卡姆到现在都没有资格接受神之试炼。 神之试炼啊，那才是真正改变命运的拐点。 雪莉夫人怎么都无法压下心中升起的焦虑，是不是悉尼知道了什么？ 不，若悉尼知道了那个秘密，他一定不会为了奥卡姆的安危认命，除了保护奥卡姆，雪莉夫人想不到悉尼甘心赴死的原因。 可当初明明得到了灰袍贝，却没有给奥卡姆，还是因为奥卡姆没有披上灰袍的天赋吗？ 是啊，她难道不知道奥卡姆没有天赋，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差点逼死了自己的儿子，也许，悉尼之死是天意，是神拯救了自己的儿子。 是神可怜她过去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是神对她当年护神行动作出的奖赏。 想到那段波澜壮阔晦涩多澜的过去，雪莉夫人脑袋晕晕的疼。 是了，奥卡姆只是普通的鱼人族，他的父亲也只是一只孔鳐，她也仅仅是一只凤鲚，最高贵的鱼人也仅仅是鱼人，父母是这样的血统，奥卡姆几乎没有披上灰袍的希望。 一个谎言不会因为被她说了无数遍就会变成真实。 如果当年她没有放弃追随大祭司，是不是奥卡姆就有希望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惜，当初是她胆子太小，是她自己错失良机。 “雪莉夫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面对多姆的追问，雪莉夫人冷笑一声，“怕什么，我当年可是在上海域长大的，怎么可能会栽在下海域的海族手中？这些泥沙中翻滚的下等鱼人族，替奥卡姆去死，是她的荣幸！去，把妮可叫过来。” 一转眼，雪莉夫人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等妮可站在雪莉夫人面前时，雪莉夫人已经收敛怒容，变成了昔日里仁慈和蔼的雪莉夫人。 “妮可，上次在门外偷听的除了多莉丝还有你，对不对？” 雪莉夫人话虽说的温柔，表面上听起来也是对自己的自责和对妮可的心疼，实际上却一击直球打到妮可身上，根本没有给她组织语言的时间。 看着雪莉夫人眼角的泪痕，妮可忍不住抖了抖，“是，是的妈妈，当时我和多莉丝都很担心您。” 听起来似乎在暗示并不希望雪莉夫人出事，甚至妮可也愿意为雪莉夫人去死。 雪莉夫人叹了口气，“奥卡姆会有今日，是他自己的命，多莉丝又何必把她搭进去，你们都是好孩子，可多莉丝却因为我……” 妮可紧张的缩成一团，可看着雪莉夫人哭的那么伤心，她声音中不免带上几分哭腔，“不是的，妈妈，没有您就没有我和多莉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不起妈妈，我帮了多莉丝，您桌上的药是我偷的。 原本喝药的该是我，代替奥卡姆哥哥去死的也该是我，可我没想到多莉丝，多莉丝居然打晕了我，一个人跑出去，妈妈，多莉丝已经死了吗？” 妮可哭的特别伤心，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尤其到最后一句，她伤痛极了，用力的哽咽差点让妮可晕过去。 雪莉夫人觉得有些没趣，她表现的有多悲伤，妮可就比她更痛苦，这算什么。 “好了，我亲爱的妮可，你千万不要这么伤心，你若是病了，雪莉妈妈该怎么办？”雪莉夫人将妮可搂在怀中，可怜的小妮可像一只在风中颤抖的雏鸟。 颤抖的妮可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开口问道：“妈妈，多莉丝，多莉丝是不是……” “哎，”雪莉夫人叹了口气，“我亲爱的妮可，我宁愿多莉丝的身体和灵魂能在神的怀抱中安息，可惜，事与愿违，多莉丝还活着。” 没等妮可开心，雪莉夫人接着道：“可我宁愿多莉丝已经死了，你知道老神官做了什么吗？他将一枚堕神的象征送给了多莉丝，新任神官一定认为多莉丝是堕神的信仰者，多莉丝会被处于神罚，她的肉体会消失在幽蓝火焰中，她的灵魂也将不得安息，哦，我可怜的多莉丝！” 妮可整个人都惊呆了，“妈妈，我们该怎么办，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多莉丝，我知道妈妈您可以的，您那么厉害！” “哦，我一个普通的鱼人族，有什么本事反抗神殿？”雪莉夫人的语气很平静，可平静的有点可怕。 妮可忍不住抖了抖，哦，当然，从她见到雪莉夫人开始身子就颤巍巍的，这一点也不奇怪。 “亲爱的妈妈，我没有别的意思，在妮可眼中，妈妈是最厉害的，妮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切都愿意听妈妈的。” 看着妮可眼中真挚的崇拜，雪莉夫人舒服多了，也许刚刚只是她太敏感了，妮可和多莉丝一样蠢，怎么会提防她？ 准确来说，失去了大祭司的所有女性海族都一样蠢，她从来和这些后来出生的小可怜不一样。 这是智商上的优越，也是见识上的鄙视。 “哦，妮可，你能帮妈妈偷偷去看看我可怜的多莉丝吗？顺便，告诉多莉丝，必须毁了她手中的信物，否则，七日后她会凄惨的死去。妈妈帮不了多莉丝逃出神殿，但希望多莉丝能平静的回归神的怀抱，妮可，别让多莉丝连灵魂都不能安息，你能做到吗？” 妮可重重点头，“当然，妈妈，我马上去。” 等妮可偷偷从珊瑚缝隙钻到多莉丝房间外后，她就进不去了。 “多，奥卡姆，奥卡姆，你还醒着吗？” 多莉丝听到一面墙外的声音，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神殿有神殿骑士守卫，这小丫头已经暴露了她不知道吗？不过，妮可能钻到这里来，应该有神殿骑士的默认。 可神殿骑士为何要放妮可一马呢？和之前靠近他的神殿骑士有关？他既然是之前就在神殿的骑士，应该知道奥卡姆的长相，为何没有揭穿她？ “奥卡姆，你还醒着吗？” 多莉丝叹口气，站起来靠近墙壁，借着墙上的孔隙勉强看清了墙外的妮可。在原主记忆中，妮可和她关系很好，而且妮可比原主聪明多了。 “妮可，你怎么来了？” 好不容易听到多莉丝声音的妮可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我怎么来了，你都要死了，还不允许我来见你最后一面吗？” “可神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多莉丝的语气很平静，妮可会来，八成是她那位好养母出的力，就是不知养母一定要她见到妮可，是为了什么。 “奥卡姆，你就要死了。现在唯一的生机，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悉尼神官大人在接受血祭前是不是给了你一枚贝壳，快，砸碎那贝壳，否则，你会死的。” 嗯，那些神殿骑士也觉得七日后她会死于神之试炼，可这完全不构成雪莉夫人让妮可走这一趟的目的啊！ “妮可，雪莉夫人就让你告诉我这个，没有其他的，你好好想想，雪莉夫人的原话是什么？” “雪莉妈妈，雪莉妈妈说如果你不毁了那东西，你七日后会死。”妮可嘴巴张了张，终究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第5章 真正认主 “奥卡姆，你怎么这么傻，当时我就警告你，雪莉夫人只是为了让你代替……去死，你居然打晕我跑来找……。 现在，我也不知道雪莉夫人想要干什么了，但我觉得她说你七日后会死应该是真的，我记得她的表情，她的眼神笃定极了。 奥卡姆，你是不是要死了？雪莉夫人说你得到的东西是邪神的信物，我不信，可我觉得你毁不毁那信物，你也活不下去！” 妮可话里的隐含之意很多啊。 雪莉夫人说她从老神官手中得到的是邪神信物，多莉丝不信，但说七日后会死，指的应该是那个所谓的神之试炼，可雪莉夫人凭什么笃定她死定了，毕竟，连神殿骑士也只是说她活着的希望不大。 可多莉丝能感受到神殿骑士是希望她能活下来的，哪怕是瓦伦丁神官，似乎也认为如果她能活下来，那她的处境将迎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妮可说的语焉不详，应该是怕监视她的神殿骑士，可明明知道神殿骑士的存在，还敢来见她，妮可是怎么做到的？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以后，多保重。” 听着一墙之隔的多莉丝平静的回复，妮可有些奇怪，可想到平日里多莉丝多胆小一人啊，居然愿意为了奥卡姆去死。 难道爱情真的这么伟大？ 可为什么天真单纯的多莉丝妹妹要爱上奥卡姆？ 就算有一个海族必须死，也不应该是多莉丝。 其实妮可猜测当初雪莉夫人那话是说给她听的，毕竟，她和奥卡姆的年龄一致，而且种族相同，哪怕有了万一，出意外的情况也好应对。 当然，也许对雪莉夫人而言，谁都可以，只要死的人不是她儿子。 谁知道身为鱼人族的多莉丝会那么冲动，听到她并不打算代替奥卡姆，还劝她也不要冲动时，直接就喝下药剂冲去了神殿。 “妮可，说完了吧，说完了赶紧走！” 珊瑚丛里冲过来一位神殿骑士，正是当初遇到绿藻袭击关照多莉丝的那位，他拉着妮可的胳膊就往外走，妮可不愿意，可她怎么硬抗的过受过训练的神殿骑士。 “等等，哈珀德等等，我就和，奥卡姆说最后一句，最后一句。” 妮可扑到墙上，“不要死，能活着千万不要死，哪怕你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报仇的！你只能自己活着，为你自己讨回公道！” “快走，她能找谁报仇，瓦伦丁神官大人吗？” 听着外面的声音没有了，多莉丝靠着墙坐下，“谢谢，谢谢你们让我见了妮可最后一面。” “哈珀德喜欢妮可，我和他是好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出卖他。”门外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是看守多莉丝的神殿骑士。 “谢谢。” 多莉丝再一次翻阅了原主的记忆，确认她是真的和妮可关系很好，妮可平日里也很照顾胆小的多莉丝。 当时的情形是妮可和多莉丝无意间看到雪莉夫人要代替奥卡姆去死，可妮可却劝多莉丝当没有听到，没想到却被多莉丝打晕，最后多莉丝傻傻喝了药剂来找奥卡姆。 多莉丝到神殿时药剂还没有起作用，否则奥卡姆可不会轻易相信多莉丝的话，毕竟，站在奥卡姆面前的是另一个他。 是不是连这一点都在雪莉夫人的算计中。 看来，之前是她小看了这位夫人。 可是，雪莉夫人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么神奇的药剂的，变性魔药，难道是海女巫熬制的？ 又不是童话。 妮可也发现了雪莉夫人的不简单，这不是因为雪莉夫人不聪明，而是妮可很聪明。 明明是一般的鱼人族，可妮可从小就乖巧懂事。 那雪莉夫人收养多莉丝和妮可，仅仅是因为她们也是鱼人海族吗？ 多莉丝可没有忘记妮可来见她，是雪莉夫人的意思。 告诉她不毁了贝壳七日后会死，不，妮可说了，雪莉夫人确认她七日后会死，为什么？ 还有，雪莉夫人知不知道灰袍贝的事，在原主的记忆中，没有人知道，奥卡姆不知道，聪明的妮可也不知道，那雪莉夫人呢？ 她这个七日到底有什么更深的含义。 如果雪莉夫人知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哎，下午的时候隔壁好像来了个人，不知他知道多少。 此刻的多莉丝将所有精力都放在突然出现的妮可身上，反倒忽略了神殿骑士哈珀德，他为何要说，如果多莉丝要报仇，找的是瓦伦丁神官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瓦伦丁神官要求了血祭，才有了之后奥卡姆之死？ 还是说，瓦伦丁神官并不想放过多莉丝，如果多莉丝会死，也会提前死于瓦伦丁神官之手，而不是去赌七日后的九死一生。 第二日，多莉丝出来吃早饭，不可避免的遇到了克莱夫。 克莱夫没想到七天后和他一起进入神之试炼的海族居然这么可爱。 他扑朔的眼睛让克莱夫下意识想到了当初离开加拉伊尔塔回到家族时的自己，也是那么彷徨，那么无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妄图得到一丝安全感。 “喂，小子，你叫什么？” 小子？多莉丝勾了勾嘴角，可不就是小子，“我是奥卡姆，你叫什么？” 对面没有回答，多莉丝纳闷。 也不知这处海底有多深，虽然没有天光，可幽兰色的光芒足矣照亮所有地方，但和她刚醒来相比，又暗了不少，说实话，如果不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多莉丝还真没办法判断什么时候该休息，什么时候“天亮了”。 就在多莉丝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克莱夫。” 多莉丝笑了一声，这不情不愿的。 “你笑什么，我就是有点犹豫，如果不是看在七天后你要么死了，要么成为灰袍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呢？” “对，谢谢你愿意看在我可能会死的份上。” 听着对面憋笑的声音，不知为何，一直心情沉蒙的克莱夫居然觉得挺好，一定是这几天为灰袍贝奔波太辛苦了。 才不是因为看到对方就像看到十几岁苦苦挣扎的自己，给他一种似乎救赎了他就像是帮助了曾经弱小的自己的错觉。 “其实，你也有希望的，我听说神之试炼其实更注重智慧，不过是下海域太封闭，连学院都没有，才会让人以为，越强壮越好。其实，《灰袍》中真正顶尖者，都是智者。当然，我不否认要是既有脑子又强壮更好。” 毕竟，强壮者失败了还有机会以力求得生机，弱小的也就只有认命了。 “什么情况下，像我这样的，七天后绝对活不下来？” 多莉丝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似乎说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克莱夫有些奇怪，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 “怎么可能，就算你再差，也有走运的啊，如果幸运女神注视你了，你再差，也有可能披上灰袍，起码这样的小子，我就认识一个，虽然他也很讨厌，可他就是蛮幸运的。” 有时候克莱夫也会羡慕那小子，明明是一样的境地，他怎么就能那么乐观，那么幸运，难道是因为他的妈妈还活着？ “你是不是没有信心，其实这神之试炼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运气好遇到……”克莱夫捂住嘴，这可是只有贵族知道的秘密，他不能说，否则会被剥夺贵族身份的。 而且《灰袍》的秘密是不能和普通人说的，否则，这个普通人将失去进入灰袍世界的资格。 哪怕贾尔斯家族在上海域都是顶级贵族，也只能掐着底线给克莱夫一点点提示。 比如说，运气好遇到大神，抱大腿永远是一飞冲天最标准的姿势。 “咦，你的灰袍贝怎么还没有开启，六天后就要进入神之试炼了？” 多莉丝看着自己手中的灰袍贝，有些奇怪，“难道进入神之试炼前还要做什么准备吗？” “你的灰袍贝上镀了一层隔离膜，你要用手将其撕下来才行。” 多莉丝摸着手下灰袍贝表面的膜，没想到用力一撮，就扯开了。 看多莉丝撕开了隔离膜，克莱夫才松了口气，他可是很清楚灰袍贝在下海域的抢手程度，他不也是因为没有在上海域得到灰袍贝的资源，不得不自力更生来下海域狩猎的吗？ “这才对嘛，只有拿到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东西。” 克莱夫的感叹只能换来多莉丝迷惑的眼神。 第6章 逃离死局 幽深海渊深处，一处半废的建筑群。 几道灰袍身影自远处山涧从高向低闪跳，很快在残迹汇合。 “神迹已经显现，通知所有海域我们的人，寻找神器。”领头的灰袍男子语气中难掩激动。 “可是，神器到底是什么我们一无所知，如何搜寻？” “神殿得到的神启说神器呈书卷状，但到底是什么材质，有什么特征就不得而知了。传闻神器诞生于极渊深海，可惜我们迟了一步，被王庭的高手得到，不过我们的人一路追查，他没有机会回到上海域，回到王庭。只要我们继续追下去，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若是那人在逃跑的路上，将神器随手藏起来，我们又如何是好？” “还记得神眷一族吗？只要有神眷一族的鲜血，借助神眷一族和神器的感应，我们便能先一步得到神器。” “可神眷一族不是皇族吗？” “神器是神祗对所有海族的眷顾，不是只属于皇族的，王庭已经不是一千三百多年前的王庭了，神殿才是海域真正的主人。” “马上行动。” “是。” …… 时间转眼过了三天，之后多莉丝和克莱夫偶尔聊一聊，但克莱夫的嘴很紧，几乎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多莉丝也权当多了个聊天对象。 就是不知道雪莉夫人说的必死无疑的危机，到底是什么？ 毁了灰袍贝是不可能毁的，起码在多莉丝知道克莱夫跑了这么远就是为了一枚灰袍贝之后。 克莱夫一个贵族少爷都如此重视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雪莉夫人怕是为了让多莉丝毁了灰袍贝，那她马上就会被处死，至于多莉丝会不会被一吓，就听了雪莉夫人的话，雪莉夫人应该很有把握，多莉丝不会，但原主会。 原主至死都相信着她的养母，不然也不会让多莉丝先入为主觉得这个养母没有问题。 这也侧面说明了原主的记忆并不是完全可靠的，毕竟脑海中储存的信息很多都是进过人为加工，随着时间流逝，真实越来越少，主观越来越多。 至于小姑娘纯纯的暗恋，在那个家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不过小姑娘单纯的以为只有妮可知道罢了。 “哈珀德，你……” 多莉丝没想到会在回到禁室时遇到哈珀德。 “听着，我不知道你是奥卡姆的什么人，居然愿意为了奥卡姆去死，但看在妮可的份上，我最后帮你一次，你之前不是好奇为何雪莉夫人笃定你七日后必死吗？ 这几天我都在帮你打听，才知道瓦伦丁神官大人根本就不想将你的生死放任由神之试炼来决定，你一旦进入灰袍世界，你的身体就会处于无保护状态，这也是为何那位贵族少爷要借助神殿的地方进入神之试炼的原因。 你一进入神之试炼，瓦伦丁神官的心腹就会亲手结果你的性命，为了避嫌，他连续几日故意离开神殿。 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想要活下去，就赶紧离开神殿，你还有三天的时间。” 哈珀德说的极快，说完也不管多莉丝有没有记住，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吗？ 多莉丝将目光放在了神殿外漂浮的绿藻上，下定了决心。 当晚，多莉丝似乎睡的正沉，她没有发现神殿中的神殿骑士被突然出现的无数海藻袭击，整个神殿就像是活了过来，到处是海藻和消灭海藻的神殿骑士。 神官的几位学徒关紧大门，根本不敢出来。 倒是不知道瓦伦丁神官去了哪里，根本不在神殿。 这么大的动静，多莉丝自然醒了，但隔壁毫无动静，好像根本没有人一样。 突然，关着多莉丝的大门被一道粗大的绿藻抽开，无数绿藻挥舞着捆住了多莉丝。 多莉丝似乎没有反应一般，被直接捆住。 心中却松了口气，赌赢了。 当初多莉丝截下一条绿藻时，就发现这绿藻并不是真实存在，而是某种力量的具现，既然是超凡力量，自然有其主人。 在多莉丝从哈珀德口中知道瓦伦丁神官的谋划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借助绿藻主人的力量，逃离神殿。 有了被截下来的一截绿藻作为标志，虽然其主人不能探知神殿内部情况，却能借着模模糊糊的感应，定位多莉丝，将多莉丝带走。 绿藻拉着多莉丝往外游去，还好是在水里，否则多莉丝觉得自己怕是不死于窒息，也会被活活拖死。 绿藻被神殿骑士的刀剑砍中，猛的震了一下，就在多莉丝担心绿藻会被斩断的时候，突然被另外几条绿藻猛的一拉，居然直接出了神殿。 绿藻们行进的速度太快了，突然，一道白色的光芒照到绿藻上，就擦着多莉丝的脑袋击中了绿藻。绿藻断成好几节，可绿藻很顽强，继续拉着裹成粽子的多莉丝打算远离神殿。 又一道白光从神殿外飞来，这次没有上次的好运，正好打中了多莉丝，多莉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 发出圣光弹的是中年神官瓦伦丁，待反应过来的骑士准备追击时，他叹了口气，放弃了。 “不用追了，是红潮。” 中年神官身后的骑士们面面相觑，没想到不过是一处卜敦海，居然会引来红潮。 “真是可惜了那小子，他本来有机会成为灰袍的。” “噗嗤——你是认真的吗？他连神官考核都无法通过，进入《灰袍》只有死路一条。成为血祭的祭品，起码有可能取悦神祗，在《灰袍》中失败，神祗怕是连一个目光都不会流连。” “可他有机会成为灰袍啊，我们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积满贡献，得到灰袍贝，如果能有机会成为灰袍，哪怕付出一切，我也愿意。” “说的谁不是呢？” “好了，到此为止吧。”瓦伦丁神官脸色严肃，“只要你们对神祗虔诚，早晚会得到神殿的奖赏，之前我也不过是神殿骑士，不也最终得到灰袍贝，成为了灰袍。” 这也是瓦伦丁神官要求血祭继任，所有人都没有反对的原因，中年神官可是灰袍啊，老神官不过是卜敦海无力得到灰袍贝，最终熬着资历成了神官，在神殿内部，其实根本不是真正的神官。 这样没有得到神殿正式承认的神官，神殿并不在乎其的死活。 只是没想到老神官居然得到了灰袍贝，可惜，他没有进入《灰袍》的勇气，否则，只要老神官成为灰袍，怎么可能会成为血祭的祭品。 “是，瓦伦丁神官大人。”骑士们斗志昂扬，仿佛能看到自己成为下一位瓦伦丁神官。 灰袍贝只有狩猎海兽才有可能得到，难道之前海兽袭击卜敦海也非巧合？ 这位守护了卜敦海三百年安宁的老神官难道也有了私心？ 不管他这位老对手，到底想要做什么，没有了这奥卡姆，一切成灰。 想到自己最后假装打歪，实际上稳稳命中奥卡姆的操作，瓦伦丁就颇为自得，那小子，活不下来。 普通人受了圣光弹一击，必死无疑。 克莱夫重新回到神殿时，看见的就是忙忙碌碌的神殿骑士，“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妈妈偷偷派人来了一趟，克莱夫才急急去见了一面。 没想到刚回到卜敦海神殿，入目的居然像是被袭击后的现场。 “禀克莱夫少爷，是红潮。” “红潮，是那个旨在救赎所有血腥祭祀受害者的组织，是那个致力于推翻神殿的异端？” 护卫可没有克莱夫少爷的底气，红潮在下海域的势力极为庞大，远比普通人以为的更有能量，哪怕护卫是上海域海族，也不敢轻易得罪红潮，他只能艰涩点头，应承。 “算了，这事和我们无关，不要插手。谁知道这红潮是不是神殿和王庭隔空交手的棋子。” 神权和王权，无解的争端。 如果红潮背后站着王庭，那有今日之势力也不奇怪。只是不知这段时间神殿的惩罚骑士们都跑到哪里去了，居然让红潮猖狂到敢来神殿劫人。 “克莱夫少爷，离神之试炼还有三日，还是早点休息，养精蓄锐，莫要辜负了卡莉夫人对您的期望。” 护卫他的侍卫一句话打消了他想去见见多莉丝的打算，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7章 竞争灰袍贝领取资格 等多莉丝再次从昏迷中清醒，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洞穴的石床上。 如果不是当时绿藻捆的太结实，她绝不可能被那道白光击中，不过若是当时感应的没错，那白光似乎被手腕上的图案吸收了。 洞穴很大，里面大约有十几个石床，她旁边石床上的人捂着脑袋爬了起来。 “这霜露烈焰龟可真厉害，我们几百个人居然都没有拦下它，让它给跑了！” “咦——，你醒了，感觉还好吧，那些神殿的家伙根本都不是东西，居然要血祭族人！” “还好组织有专门的办法拯救像我们这样的倒霉鬼！” 多莉丝苦笑，之前本也没打算挣扎，反倒因为老神官得了一线生机，现在却不知又落到什么地方。 想到遗落的传承宝石，多莉丝想哭。 一念之差，又给自己找了个包袱。 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就直接将传承宝石放在身边了，可谁让传承宝石无法放入空间，她上辈子可以明目张胆的用金丝穿成手链，现在却不合适。 但愿有缘人能晚一点得到传承宝石，不然辛苦的还是她。 多莉丝并不知随着她如此想，掉落在沙地中的宝石瞬间裂为四瓣，随着水流往不同方向流去。 霍布森将多莉丝的苦笑以为是对未来的担忧，“我叫霍布森，和你一样都是被红潮救下的海族，你不用担心，红潮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对了，我也没什么好的见面礼，这是红潮的幸运草，送你一根吧，希望你以后能多些幸运。” 霍布森手上的幸运草绿色，四瓣，倒是和她第一世知道的幸运草长的很像。 “红潮？”该是那绿藻真正主人的势力了。 没想到这红潮倒是准备的充分，就不知是好意还是其他。 见多莉丝愿意接话，霍布森高兴极了，他边将幸运草绑到多莉丝手腕上，边说道：“来到红潮才是我们真正的机遇，几天后红潮会将这次出行救回的所有人都带过去，统一发放灰袍贝，只要能通过灰袍贝的试炼考核，就能成为灰袍。” 红潮是专门致力于救助所有因神殿残忍规定受难的海族，而且红潮还会将珍贵的灰袍贝送予被拯救之人。 不过，所有通过试炼成为灰袍之人，必须缴纳一枚灰袍贝或者积攒足够的贡献才能脱离红潮。 以灰袍贝的珍贵，红潮的要求完全合理。 卜敦海海域只是海域中极为偏僻的地方，很多关于海域的常识，原主都一无所知。 之前原主14年的人生，除了有记忆开始就化形为半人半鱼，和普通海洋生物没有任何区别。 自然更不会有强大种族才能拥有的传承记忆。 海洋中有各种种族，但只有化形的才有资格自称为海族。 要知道，海族可是以各种海洋生物为食，在海族眼中，没有化形的海洋生物根本不是同族。 神殿在卜敦海的存在与其说是传播神的信仰，不如说是带领卜敦海海族求得生存。 老神官会教导海族寻找水产丰富的地方采集食物，会在海底潮汐前发出预警，以免有族人被卷入海潮，丢了性命。 原主除了知道神殿供奉的是海神，其他一无所知。 而在卜敦海，成为神官学徒是最好的出路。 老神官似乎和多莉丝的养母雪莉夫人是好朋友，所以，奥卡姆才有机会跟随老神官学习，甚至若没有海兽袭击事件，奥卡姆会成为卜敦海下一任的神官。 说白了，多莉丝穿越四天，处处受制于人，主要原因就是对环境的未知。现在既然红潮体贴的准备了引路人，她也暂时脱离了熟悉多莉丝的环境，自然该小心打听一二。 只是没想到霍布森也不待多莉丝提问，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大堆。 “你肯定不知道什么是灰袍，我们这些最底层的海族怎么可能知道灰袍。我们憧憬的神官很多也仅仅是刚刚通过试炼的灰袍，当然，像是偏远的海域，甚至代神官本身都不是灰袍。 灰袍是海族操法者的尊称，因为他们是通过神炼空间《灰袍》试炼后的继任者。神不过是比我们强大无数倍的海族罢了，可恨神殿还以此蒙蔽海族！ 我们海族只要通过灰袍贝进入神炼空间《灰袍》，通过试炼就能成为灰袍，得到强大的力量。 现在你知道红潮对我们多好了吧，灰袍贝可是只有通过猎杀海兽才有可能得到，若是运气差，猎杀数十头海兽都有可能得不到灰袍贝。 反正我早就已经想好了，要在红潮待一辈子，每日历练强大自身，待力量足够，就可以出去营救和我一样受苦的海族，若是能猎到灰袍贝回报红潮，那就更好了。 传闻越强大的海兽，得到灰袍贝的可能性越大，可惜，我力量有限，但有朝一日，我一定能加入狩猎强大海兽的队伍。” “你今天早早休息，听说进入《灰袍》前的身体素质会影响最终是否能通过试炼。” 霍布森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多莉丝，看多莉丝的小身板，也不知道通过试炼的机会有几成。 可是，霍布森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多莉丝可以不去领灰袍贝，可以不用参加九死一生的神之试炼。 多莉丝眼眸低垂，看来这个红潮并不如霍布森所说的那样美好。 “霍布森，快出来，你们队长找你——”山洞外突然进来一少年，拍了霍布森一把。 霍布森谢过传话少年，急急出了洞穴。 这处洞穴住了十几位少年人，看来都是和霍布森一样，被红潮救回来的，这里面有一部分已经通过了《灰袍》试炼，成为灰袍，有一部分应该和多莉丝一样，是刚刚被救回来的。 可多莉丝发现了一个现象，救回来的都是男性，难道没有女性海族被拯救？说起来，当初上祭台的老神官和神官的学徒都是男性，这其中有什么忌讳？ 莫非海神对祭品的性别有要求。 “小子，站起来！”一堆人气势汹汹从外面回来，也不知是对着谁嚷嚷。 “你，说的就是你，看你瘦不拉几的，还是鱼人族，怕是根本就过不了试炼一关，你要是惜命，我劝你等教官寻你的时候，最好识趣拒绝灰袍贝，否则的话，后果是你一条小鱼承受不了的！” 多莉丝后知后觉的指了指自己，“你们说我？”一堆小屁孩怎么还找到她身上来了。 马克气了个仰翻，“我们这些新来者中，也就你一条瘦不拉几的鱼了吧，说的不是你还能是谁？我也是为你好，你不会以为通过试炼成为灰袍，就能加入神殿，成为贵族吧？连神殿从小培养的骑士们，想要通过试炼也是万中取一，就凭你，不过送死罢了。” 有意思，刚刚霍布森明明占的是神殿对立面吧，倒是这突然出现的小子，怎么好像语气中对神殿颇为推崇。 根据霍布森的话，这红潮不是为反抗神殿，救赎海族族人为宗旨的吧。 多莉丝非常夸张的做出恍然大悟状，“你的意思是，红潮的教官会询问每个人的意见，若是不愿接受神之试炼，那就可以拒绝。而一旦以灰袍贝为媒介参加神之试炼，最后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成功成为灰袍，要么失败赌上性命？” 马克见多莉丝明白了，很是满意。 再次开口，语气也没有那么冲了，“这人啊，就怕侥幸，总想着自己也许是那个幸运儿，可我从未见过你这么瘦弱的备选，红潮资源多也不是浪费在你这样的海族身上的，你要是识相，就别给救了你的红潮添负担。” 马克身后的几人也各自添了一嘴。 “就是啊，红潮救了我们性命，对我们已经够好了，既然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浪费了——” “红潮仗义不是我们索求更多的依仗，恰恰相反，我们更应该为红潮着想，否则，我们就不配为海族！” “你就算拿了灰袍贝也是送死，既然如此，为何不把机会留给旁人？” 多莉丝被几人吵的头疼，原本被砸伤的脑袋晕乎乎的，还要应付这突然出现的‘同伴们’。 “既然你们这么为红潮着想，何不一起去拒绝灰袍贝，反正就算你们不是灰袍，也愿意想办法报答红潮的，不是吗？” 被多莉丝一句话将军了的几位少年都没音了，下意识看向带头的马克。 马克年轻气盛，被多莉丝一激，马上上头了。 “不就是拒绝灰袍贝吗，你能做到，我们也能做到！” 这是把他身后所有海族的前程都承诺了。 看着他身后几位小弟眼神中划过的不忿，多莉丝突然悻悻的，和这样的人成为敌人，她的档次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老大，老大——”马克身后的一位小弟赶紧揪了揪马克的衣袖，“老大，我们是让这小子放弃灰袍贝的，不是让我们放弃啊，要是我们不能成为灰袍，如何有力量猎取更多海怪，如何更有效率更大的回报救了我们的红潮？这小子必然是过不了神之试炼的，可我们不啊。” 马克发热的脑子被小弟一劝，清醒了，“小子，我告诉你，你最好按照我们说的做，否则，别怪我不顾及同为海族的情面！” 多莉丝不在乎四肢发达的马克，倒是对着他身边劝解他的小弟，多看了一眼。 第8章 认主灰袍贝？ 以马克一根筋的性子，怕是想不到警告多莉丝，那他为何要对她开刀，里面的意思就多了。 那小弟正好对上多莉丝的眼神，无畏的笑笑。 从表面上看，多莉丝自己身薄体弱，还不知抱大腿，被孤立被针对，成为第一个被淘汰的海族，太正常了。 可制定游戏规则的又不是这群初来乍到的小鬼，他们，说了算吗？ 见多莉丝不吱声，马克自然不满，这小子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敢反抗，他一向拳头比脑子快，直接就往多莉丝脸上招呼。 多莉丝手中闪过一道红光，想着正好给马克一点教训，没想到霍布森去而复返，有了这位真正的灰袍在，一场斗殴自然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这处石窟旁的高处，有十几道身影在关注着下方的石窟。 “这就是这次准备进入灰袍世界的苗子？看起来没有什么聪明人嘛，那个马克身边的小弟倒是还行。”其中一位穿着教官服饰的海族道。 “马克还是太单纯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一位红潮高层的哥哥，他根本没有加入红潮的机会，红潮虽然是民间组织，可很快就能得到官方的承认，成为对抗神殿的一把锋利的尖刀。 马克，他除非运气好在《灰袍》中遇到大神，否则，怕是只能进入求生副本，不过，以马克的身体素质，也许也算另辟蹊径呢？” 在求生副本挣扎的灰袍可比《灰袍》副本灰袍多得多，这也造成了灰袍世界一条歧视链的产生。 灰塔层数高的灰袍歧视层数低的灰袍，等级高的灰袍歧视等级低的，《灰袍》副本的歧视求生副本的，可归根到底都是灰袍，是卡安烈洛姆海高高在上的操法者。 在普通海族的世界中，他们连灰袍的存在都没有知道的资格，比如原主多莉丝。 “你也要有一位红潮高层的哥哥，知道这样的内幕消息，也可以在红潮正是下达精简人员命令前，将自己的亲戚弄进来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下面的是最后一波幸运儿。” 之后，加入红潮可不仅仅凭借对神殿的怨恨。 红潮成立之初，不也是因为不满神殿不将普通海族当做同族随意血祭吗，可现在呢，居然还有红潮高层站神殿的位，费尽心机想要加入神殿，当神殿的尾巴。 比如说马克的那位处于红潮高层的哥哥。 另一个教官看着一言不发的贝基，忍不住用肩膀顶了他一下，“我说贝基，你的小队不是还没有满员吗，不需要在下面找队员补充？来这的不都是需要队员的吗？” 贝基幽怨的看着他的朋友，“前提是，你召的这个队员在短时间根本不会对团队作战有任何帮助，你还要提防他在成长到能用前丢了性命！” 连高级别的灰袍都有可能死于灰袍世界低端局，他还有什么指望。 但真正的天才，都会在进入灰袍备选营之前被那些有手腕、消息灵通的王牌小队调走，他们也只配喝点汤了。 “能凑齐小队，哪怕是个送人头的，也比少个海族，先天失了一手好得多，对吧？”贝基的好友好心劝道。 贝基心中一动，想想也是，反正要挑个海族填数，哪怕那个海族半路失踪，之后再挑就是。 不过以之前通关的几率，石窟下面的这群小家伙他怕是得挑上几十个，看运气好不好能得到一个队员。 “贝基，我们都选好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了哈。” 贝基眨眨眼，刚才发生什么了，怎么就剩下的是我的了，难道你们没有通知我，挑选已经开始了吗？ “贝基，”贝基的好友拍拍他的肩膀，“刚刚你立场不坚定，大家都以为你这次不挑了，就没有等你，你不会生气的对吧。况且不是还有三天嘛，也许后面三天还有不错的，你记得早点来哈，况且这次我们给你剩的都还行，没有把所有最好的都挑走，比如马克，大家一致决定留给你，加油！” 贝基转头看着下面憨头憨脑的马克，还有被马克小弟选中的软柿子，只能认了。 三天后，多莉丝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还多亏霍布森帮他找来的珍珠粉，虽然是最次等的青色珍珠粉，也足够治疗她的外伤了。 这一点还是红潮有人情味，神殿根本就没有管多莉丝的伤，打定主意让多莉丝自生自灭。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哈珀德的消息准确，瓦伦丁神官从始至终都没有假如过多莉丝能通关神之试炼。 没了一直作痛的伤口，多莉丝脸色好看了许多。霍布森第一次见到被裹住的伤口时，才真正知道多莉丝有多能忍。 看他那既佩服又有几分害怕的小模样，能让多莉丝笑好几天。 当天下午，红潮的引路人，也就是马克口中的教官，单独叫了多莉丝。 看着马克眼中的警告，多莉丝连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 等教官见了多莉丝，他的眼神中既没有对多莉丝单薄的低看，也没有对鱼人的轻视。 “奥卡姆，你也别担心，虽然你是鱼人族，但起码也是海族，成功的几率还是有的，别有心理负担，这是红潮的帮助，要是成了灰袍，就好好活着，红潮是给所有海族新生的，你只要愿意好好活着，红潮就永远是你的依靠。” 教官也不多话，直接拿出一枚灰袍贝，递给多莉丝，“我相信你，红潮相信你，你也别放弃你自己。” 多莉丝停顿片刻，接过灰袍贝，“多谢教官。”她一边收着灰袍贝，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教官怎么知道我叫奥卡姆，我好像只和霍布森说过？” 教官贝基愣了一下，笑着道：“我也是从霍布森口中知道的，当初那么安排你们，本也有让霍布森带带你们的意思。在外面，灰袍高高在上，可在我们红潮，都是自家兄弟，不分高低。” 自然也不会看不起奥卡姆只是一条鱼人。 这倒是解释了一部分红潮的宗旨，一个致力于解救封建迷信，给所有走投无路的海族一份活着的希望，甚至愿意将难得的灰袍贝免费送予，哪怕要求之后回报等量一枚灰袍贝的价值，也合情合理。 甚至，红潮还拒绝阶级蔑视，提倡人人平等，这么说，这红潮，还真是公益组织啊！ 那么，在卜敦海当了三百年神官的悉尼神官，知不知道有个免费送灰袍贝的组织红潮呢？ 知道，为何还冒着生命的危机，去猎杀海兽；不知道，有可能吗？ “对了，在这里完成认主吧，灰袍贝只能指定资格的海族使用，不能赠与旁人。” 教官这话说的委婉，不就是不允许私下交易嘛。 不过，难道不是所有在红潮的海族都能领到灰袍贝吗？ 多莉丝灵光一闪，突然明白那马克的小弟为何要阻止像她这样的鱼人得到灰袍贝，也许鱼人很少能通过灰袍贝成为灰袍，也许，有些在红潮的人也需要灰袍贝，而只有他们这些本该得到的人放弃，他们才能得到。 否则，那小弟又何必撺掇着马克出头，就为了威逼她放弃。 “好的，教官。” 教官也就是贝基看着离去的奥卡姆，心下还算满意，他三天前旁观过奥卡姆和马克的冲突，自然明白今日奥卡姆有可能做出错误的决定，他故意不给满意提他是否愿意接受灰袍贝，而是直接交到他手中，就是替他做了选择，还好最后奥卡姆也没有说要让出灰袍贝的意思，否则，他就愧对他这份善意了。 那些让出灰袍贝的红潮新人的结局，绝不是奥卡姆一个小鱼人能接受的。 多莉丝拿着教官给的贝壳就往专门认主的小洞穴走去，这里外围有教官一类的海族守着，不允许任何人带着贝壳离开，里面的海族都是刚刚得到灰袍贝的，不会有抢夺发生。 多莉丝旁边走着一少年，旁人都兴冲冲往前走，他倒是一直在往后看。 他另一边的海族被他不小心撞了一下，还好那海族紧紧拿着灰袍贝，“你小子怎么回事，赶紧找个空的洞穴认主，别人都往两边看，你往后看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今日和姐姐一起来见教官，按理来说，我姐姐也该接了灰袍贝过来认主，可我没有见到姐姐，这才有些担心，大哥，你知道怎么我姐姐还没有过来吗？”少年有些害怕，连连道歉。 也是，被红潮救的几乎都是血祭人选，不是所有人都和多莉丝一样，孤家寡人的。 倒是海族女性都是珍贵的资源，什么地方的海族这么大方，居然用女性海族祭祀。 “你小子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来的，不知道灰袍中是没有女性的吗？女性是不可能成为灰袍的，哪怕她们得到灰袍贝，也不可能通过神之试炼，为了她们的小命着想，红潮也不会给女性灰袍贝，你姐姐应该已经出去等你了，你快一点认主后，出去不就见到你姐姐了！” “是啊是啊，从来都没有女性成为灰袍，这是神的旨意。” 周围的人都在附和，显然是不少海族知道。 多莉丝顿了一下，灰袍不可能是女性，女性必死论似乎是公认的常识？ 那老神官在明知她是多莉丝的前提下，给她灰袍贝是什么意思？ 怪不得多莉丝在红潮醒来的洞穴中没有女性，因为她们根本没有必要知道灰袍贝的存在。 多莉丝似乎明白了雪莉夫人为何会认为多莉丝哪怕不听她的话毁了灰袍贝，也不会活过七日。 她和雪莉夫人都知道，代替奥卡姆的多莉丝是女性。 可雪莉夫人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哈珀德不知道代替奥卡姆的是多莉丝，所以，自然也不会告诉多莉丝这些。从一开始，七日必死危机有两层，一层是瓦伦丁神官釜底抽薪之计，一层是女性神之试炼必死论。 不过，神殿安排也是今日开启神之试炼，说起来在多莉丝到红潮的这三天，陆续有人被送过来，他们都是今日使用灰袍贝，为什么是今日？ 这里专门的认主洞穴仅仅是为了认主，红潮这个组织有多强大，居然能如此浪费资源？ 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给所有人提供单一隐蔽的小洞穴，难道仅仅是为了灰袍贝不外流？ 第9章 凶手只有她 多莉丝正好看见一处洞穴从内部打开，一人后怕的扑出来，在地上摔出了砰的一声。 “我还活着，我居然还活着，我成功了——” 这突然出现的人还没有说什么，就出现两位教官就将其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几个新人忍不住凑成了堆，“这认主，这么可怕？”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挡路，赶紧找个地方认主，还有时间出去吃晚饭。”被教官打扮的人提醒，新人们赶紧加快了脚步，可刚刚出来人的洞穴，却没人选。 多莉丝看了一眼，直接往里走，倒是挂心姐姐的少年慢了一步，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往前去了。 时隔三日，这是多莉丝第一次独处，她也有时间好好梳理一下。 多莉丝先从身上将当时老神官给她的灰袍贝和一起给的东西拿出来，之前在神殿，多莉丝根本不敢妄动，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没有那种被监视的感觉，算是极好的机会。 解开锦囊，里面原来是一张纸条和一个小小的人偶。 纸张不知是什么材质，摸起来滑溜溜的，居然遇水也保存的很完好，这让多莉丝想到了她刚刚穿越过来时，那高耸入天花板的藏书室。 里面的书本应该也是这种材质制作的。 也不知当时她下意识握在手中的那本书卷去了何处？ 人偶是用一种绢制作的，海族的服饰一般材质都是鲛纱，而这绢的材质有点眼熟啊。 不过人偶的模样，似乎是仿着老神官做的，莫非是给奥卡姆的礼物？多莉丝的脑海中倒是有奥卡姆要求老神官送他一份礼物的记忆，也不知是不是这个？ 纸条很小，上面只有两句话。 多莉丝，灰袍贝是给奥卡姆的，如果你有机会逃出去，就麻烦你转交给奥卡姆。如果你不愿意，就将灰袍贝在黑市上处理了，得到的钱币足矣让你富足一生，算是我替奥卡姆补偿你的。 多莉丝翻着这张小小的纸条，老神官这是什么意思？当时他借着灰袍贝才让中年神官不得不暂缓了她成为祭品，可却没有真正救下她。 她若是不参加神之试炼，想必瓦伦丁神官也不会放过她。 老神官倒是对她有自信，居然以为受伤的多莉丝可以从瓦伦丁神官手中逃出去。 多莉丝倒是相信，老神官之后让她卖了灰袍贝是真心的。 多莉丝能感受到他的偏颇，似乎老神官自己也在犹豫，否则，他完全不必给出这个选择。 可正常人也不会在逃出性命后，还将灰袍贝交给罪魁祸首之一的奥卡姆吧。 她将老神官给的灰袍贝，和刚刚从教官手中得到的灰袍贝放在一起，仔细观察。 好像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般的白贝壳，花纹差不多，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多莉丝的错觉，教官给的灰袍贝比老神官的似乎透明一点点。 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认主灰袍贝。 之前她按照克莱夫的提醒，开启灰袍贝和这个认主灰袍贝有什么区别？ 红潮湾小洞穴内，就在多莉丝犹豫的时候，左手手腕书卷处开始发烫，多莉丝也第一次看见了浮现出的血色纹身。 原来她能及时回忆起原主的记忆，不是因为原主的馈赠，而是因为被她握在手下沾染了她鲜血的书本。 姓名：多莉丝（游戏名：还未进入游戏，请尽快建立角色。） 年龄：14岁（？？？） 性别：女 种族：鱼人族（？？？封印中，解开封印进度0%） 等级：0/5 装备：《开卷有益》，海魂圈，灰袍贝，复活人偶，师道传承宝石（0/4），灰袍贝（复制版）。 《开卷有益》是这卷书稿的名字，看来红潮教官给的是灰袍贝（复制版），怪不得红潮人手一份。 想也知道，这复制版和原版相比，一定有缺陷或者弊端。 看来，红潮也没有她之前以为的势力庞大到无可撼动。 倒是海魂圈，多莉丝根本没有在身上找到对应之物，可既然人物篇有显示，那她身上一定有，就不知是什么，初步只能猜测和《开卷有益》一样，平时是隐形的，只有用的时候才会显示。 复活人偶，难道老神官能通过这人偶复活？ 现在人物卷中，除了多莉丝，还有多莉丝遇到的所有人，准确来说，是多莉丝知道姓名的人，老神官悉尼，中年神官瓦伦丁，霍布森和马克。 中年神官瓦伦丁和霍布森都是1级灰袍，而马克为灰袍预备役。 倒是老神官悉尼的属性有些意思。 姓名：悉尼（加西亚） 年龄：668岁 性别：男 种族：火焰乌贼 等级：？（重伤） 装备：灰袍贝，？？？ 现在老神官的人物界面已经显示灰色，表示应该是死了。 看来她的直觉没错，这老神官不简单啊！ 当多莉丝的食指划过老神官留下的贝壳时，贝壳表面突然划过一道灰色流光，多莉丝只感觉自己的神念被瞬间吸入贝壳，这股吸力来自贝壳最深处，就像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在多莉丝没有闪过拒绝的想法前，将她拉入了灰袍世界。 “欢迎来到《灰袍》，请玩家输入游戏名，点击开始游戏，本游戏不提供新手指南，请玩家自行探索。” 多莉丝眼前划过一段话，转眼提示化作星光消散。 只留下一个可供输入的文本框。 多莉丝输入一个男性名，直接点击进入游戏。多莉丝倒是想退出游戏，可惜旁边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欢迎塞西进入灰袍副本，本回合副本《灰袍之神殿浴血》。” “本游戏时长7天。” “游戏达成以下条件之一，即可通关。1.找出谁是真正的凶手；2.活着。” 多莉丝面前一黑一亮，她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个地方。 这是一处精致的玫瑰庄园，她站在卧室中，旁边是一张极大的床，飘窗外一大片玫瑰花园。 “尊敬的玫瑰公爵，您的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管家恭敬的邀请玫瑰庄园的主人，也就是多莉丝下楼享用甜点。 “好，我知道了。”多莉丝下意识跟着管家下了楼，等待女仆端上三层下午茶甜点，并从银壶中倒出刚刚好泡开的红茶。 “尊敬的玫瑰公爵，这是您最喜欢的阿萨姆红茶。” 多莉丝谢过女仆，正好口有点渴，就端起红茶打算喝一口。 女仆整理着花瓶，借着花瓶的余光观察多莉丝。 多莉丝将茶杯送到唇前，突然又放下，茶杯放入茶托，发出轻轻一声，“你很希望我喝下去？” “公爵阁下，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多莉丝轻笑，“我好像没有点名叫你吧？” 女仆脸色一变，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扑向窗前的多莉丝，多莉丝手中一转，一道闪着红光的丝线将女仆团团捆住，多莉丝随手一推，就将女仆扔在了沙发边。 多莉丝一步步走到沙发边，坐下，“现在，我们来说一说，你为什么在下午茶中放毒？” 女仆像蚕蛹一样在地上挣扎，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仇恨，“我为什么下毒，尊贵的玫瑰公爵当然不知道，可恨我杀不了你为我哥哥报仇！” “你哥哥？你哥哥是谁，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多莉丝开始怀疑，这走向不对吧，和一般寻找凶手的游戏，有些不同。 难道是寻找杀死哥哥的凶手？可其他嫌疑人呢，难道只有她？ 第10章 老玩家瓦伦 “凶手，如果不是你害死了我哥哥，你怎么可能每年都偷偷往我们家送金币？你这是做贼心虚！” 这时候楼上整理房间的管家听到动静，从楼上赶了下来。 “玫瑰公爵，您没事吧，天啊，爱莎，你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骂骂咧咧的爱莎听到管家的声音，将脸埋到一边，不说话了。 “管家，也许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看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爱莎，管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尊敬的玫瑰公爵，请您原谅爱莎的冲动之举，这些年我按照公爵大人的吩咐，每年悄悄给爱莎送生活费，没想到爱莎会误会她哥哥的死和您有关，我为了爱莎不要沉浸在过去的仇恨中，却差点害了公爵，这都是我的过错。” 多莉丝点点头，“的确是你的过错，如果你早早告诉爱莎，她哥哥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会有今日的误会了，那就请管家将功补过，现在，告诉爱莎吧。” 地上的爱莎期盼的看着管家，管家叹了口气，才开了口。 “三年前，爱莎的哥哥艾力应聘玫瑰庄园的园丁，是我应下的。可谁知道不过半月，艾力突然死在了花园里，当时找了侦探来调查，可惜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公爵心善，知道艾力有个妹妹，才让我悄悄给送生活费，没想到爱莎却以为艾力的死是因为公爵阁下，真是天大的误会。” 爱莎愣了一会，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多莉丝捂着发痛的额头，“这都什么事？”心里却过了一圈，难道所谓的凶手真的是杀死艾力的凶手？ “准备晚饭吧。” 管家松了口气，这件事算是过去了，“爱莎，还不谢谢公爵阁下！” “谢谢，谢谢公爵——嗝——” 多莉丝摆摆手，就回了卧室。 等将卧室门反锁，多莉丝开始在卧室中翻检。 这玫瑰公爵有什么故事，她可没有收到一点提示，要是她才是那个凶手，游戏就是另一种玩法。 明明该感到棘手的，可多莉丝莫名兴奋。 果然，她骨子里从来都不是喜欢安逸的。 多莉丝从书桌暗格中找到一枚钥匙，打开了床边的抽屉，抽屉里有一张照片，还有一本日记本。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的合影，他们神态之间的亲昵，昭示着他们之间关系不简单。 从男子身上的穿着和他相似，模样又完全不同，多莉丝初步推测，他可能是上一任的玫瑰公爵。 多莉丝打开日记。 112年3月1日，晴。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后悔过，我以为财富和地位才是我想要的，可真正即将实现梦想时，我才知道，用谎言得到的，终究不是我想要的！！！ 113年3月1日，阴。 我就知道，是她回来了，她回来找我报仇了，可我能怎么办，当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活下来，可最终，还后悔了，我甚至自责为何当时死的人不是我？ 114年3月1日，大雨。 一年了，我该怎么办？她还会回来的！我知道！ 115年3月1日，暴雨。 她回来了，艾力死了，下一个就是我！！！ 116年3月1日，晴。 我一直在等待，但我知道，她不会让我活过今日，我要死了，我终究要死了！！！ 这是最后一篇日记，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意思？ 四年前，玫瑰公爵做了什么对不起一位女士的事，时隔一年，这位女士回来复仇，可玫瑰公爵没有死，四年后的今天，玫瑰公爵觉得自己死定了！ 多莉丝继续开始翻找，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砰砰砰，公爵阁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多莉丝整理了一下衣着，打开门走到餐厅。 “晚餐后我想要去书房。”多莉丝随意吩咐道。 管家躬身，“好的，我会提前打开书房，公爵。” “管家，外面有人来借宿，带着他们过来的人是牧师先生。”女仆爱莎红着眼睛进了餐厅。 管家下意识提醒道：“公爵阁下？” 得到多莉丝颔首同意的管家让女仆准备收拾客房，他则亲自去迎接客人们。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牧师，后面跟着四个男子，看起来年纪都不大。 四人看向多莉丝，领头之人的眼神中划过一道惊讶。 管家邀请五位客人共进晚餐，五人开心的答应了。 “尊敬的玫瑰公爵，感谢您的招待。这四位绅士外出打猎，不小心迷路了，还好有公爵的帮助。”牧师笑吟吟的，嘴特别甜。 四人笑的都有些僵硬，其中一个男子问旁边的人，“打猎这个借口行不行啊，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这都是什么？” 这是问话的男子指的一盘烤鸡问的。 领头的男子咳嗽一声，“尊敬的公爵阁下，不知道方不方便单独和您聊聊？” 牧师惊讶的看着带头男子，一位有礼貌的绅士不应该在餐桌上提出如此失礼的请求，这位绅士实在是太失礼了。 “当然。”多莉丝似乎也有些惊讶，但仿佛为了客人的颜面，答应了这个无礼的要求。 管家送走了牧师，带着女仆回到仆人房，给多莉丝和她的四位客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你好，你也是参加试炼的海族是吧，我没想到这次游戏居然有五位玩家。” 多莉丝挑眉，“我能问一句，你是怎么分辨哪个角色是不是玩家的吗？” “噗嗤——，一看就知道是没有组织的，也不知道你怎么得到灰袍贝的？” “闭嘴！”领头的男子横了突然开口的凯尔斯一眼，收到警告的凯尔斯悻悻闭嘴，领头男子接着道：“我是瓦伦，这是我的同伴凯尔斯，剩下两位是刚认识的维布伦和格里芬。” “塞西。” “你好，塞西，维布伦和格里芬都是小组织的成员，他们不清楚试炼就开启了游戏，所以，我假设你和维布伦一样。作为唯一一个对游戏有所了解的玩家，不介意我先共享一下消息吧。” 多莉丝眼珠子一转，心下明悟，看来这个游戏不是对抗游戏，而是合作模式。 通过瓦伦半小时的解说，多莉丝对《灰袍》有了基本的认识。 用多莉丝理解的意思来说，《灰袍》是探案解谜游戏，分高中低三种难度，第一次进入《灰袍》，也就是神之试炼，默认低级副本。 灰袍贝在没有被激活时，一般放在专门的贝壳锦囊中，一旦从锦囊中拿出，第一位握住灰袍贝的人，就是这枚贝壳的主人。 一旦一枚灰袍贝有了主人，那就即时绑定，要么使用要么销毁。 也就是说，当初老神官将灰袍贝放入多莉丝手中，中年神官的表情才那么难看。 当然，这是因为瓦伦丁神官根本不知道贝壳上那层薄膜的存在。 同样，按照神殿法典，不允许普通人窥视神祗的馈赠，如果多莉丝知道灰袍，知道灰袍贝的存在，瓦伦丁神官就可以以此为借口，要求摧毁灰袍贝，而不是给多莉丝进入《灰袍》的机会。 操法者的尊严高于一切。 可惜，当时多莉丝真不知道什么灰袍，什么神之试炼。 不对，如果多莉丝还是多莉丝，那她不会和陌生人克莱夫少爷搭话，自然也不会发现灰袍贝表面的膜，这层膜隔绝了多莉丝和灰袍贝，7天后没有进入《灰袍》的多莉丝自然会活下来，如果没有瓦伦丁神官的赶尽杀绝，所有人都会以为多莉丝已经成为灰袍。 在卜敦海神殿只有一位灰袍，也就是瓦伦丁神官的前提下，多莉丝必然会得到自由。 如果是深爱着奥卡姆的多莉丝，自然会不顾一切去找奥卡姆，将灰袍贝交给他。 奥卡姆的母亲既然知道灰袍的存在，也许，也能发现灰袍贝的秘密，哪怕发现不了，也许这层膜会在特点的时间分解，保证奥卡姆进入灰袍副本，成为灰袍。 看纸条上的信息，只能说给出第二条路的老神官良心未泯。 可老神官凭什么认为奥卡姆不会失败。 还有，红潮教官所谓的提供地方认主，其实在教官第一时间将灰袍贝交给多莉丝时，灰袍贝就已经认主了？ 那所谓的认主其实是为了统一在洞穴开启神之试炼，问题又来了，为什么第一次进入《灰袍》，被称为神之试炼？ 想想通关条件，找到凶手或者活下去，找不到凶手的人会遭遇什么，应该不会直接失败身死，否则，第二个条件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第11章 嗜血血脉 “《灰袍》世界每一次开启的副本内容都不相同，哪怕是《灰袍》现世的三百年后的今日，也从未出现重复副本，由此可见灰袍世界的宏伟。 因为灰袍世界和我们生存的地方无论是背景还是知识都完全不同，自成体系，所有，大部分海族都默认这是神迹。” 瓦伦停了停，似乎是给多莉丝消化的时间，同时多莉丝也发现维布伦和格里芬都听的很认真。 倒是凯尔斯表现的兴致缺缺，显然已经很熟悉这些情况。 “之前塞西不是问我怎么知道你是玩家吗？其实很简单，就是这个。”瓦伦拿出了一枚卡牌，“先行者角色卡，本副本唯一老玩家在副本开启后自动获得，当然，自动绑定，不叠加。” “作用仅仅是分辨玩家和npc。不过，不要小看这卡牌，有些狡猾的玩家会假装成剧情npc欺骗其他玩家手中的线索。有了这张唯一条件获得卡牌，一些老玩家也不介意偶尔玩玩低端局，这也变相降低了低端局的难度，算是灰袍世界对新玩家的保护。” 多莉丝垂目，也就是说，想要获得先行者角色卡，只能去参加低端局，保证自己是唯一一个参加副本大于1次的玩家，就可以获得。 因为卡牌是获得即自动绑定的，所以不能交易，也因为不叠加，一个玩家只能获得一张。 就不知瓦伦的这张牌是刚刚这个副本得到的，还是之前就已经拥有了。 当然，多莉丝倾向后者，毕竟，瓦伦表面上是这个队伍的领导者，可实际上他很在乎这位新玩家凯尔斯。 凯尔斯有点像她在卜敦海神殿遇到的克莱夫。 看来哪怕是被称为神之试炼，也有后门和人脉关照。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找到凶手，杀了谁的凶手？” 瓦伦挑挑眉，他没想到这个新手塞西这么敏锐，看来之前以为他和维布伦、格里芬一样的结论可以暂时打个问号。 也许，这位是那几大势力准备的秘密武器，也只有凯尔斯这样的大少爷会觉得有他这个助手是家族看中的表现。 真正的强者，永远不需要旁人施舍的帮助，他们自己就是最好的助力。 他本来就打算分享最基本的信息，毕竟哪怕新手副本是低端局，不代表没有任何难度，他和其他玩家又不是竞争关系，当然是越早找到凶手越好。 现在，他是不是应该考虑向这位疑似有大靠山的塞西释放善意，反正都是些过段时间就能知道的秘密，能换得塞西这样的海族的人情，还是很划算的。 “是的，原本低端局一开始，就会将我们传送在死者周围，我们只需要寻找杀死死者的凶手就好，一般也不难，只要能找到指向性证据，低端局都会判定符合条件通关，不会强求我们复述死亡过程，哪怕是蒙一个都可以。当然，这个优惠只在低端局中有效。” “也许是因为我使用了绑定卡牌，和凯尔斯绑定，所以，这次游戏调高了难度。其实在使用卡牌之前，这个情况我们是知道的，所以，尽量选择了新玩家进入的高峰，也就是今天凌晨。作为对三位的补偿，我会尽力解开谜团，帮助你们通关。” 维布伦和格里芬惊讶的看着瓦伦，这之前瓦伦根本没有这么说过，亏的他们还庆幸自己运气好，能遇到老玩家呢。 毕竟，新玩家的数目远远大于老玩家，一无所知的开始灰袍世界的第一次旅行才是正常操作。 没想到居然不是运气。 维布伦和格里芬互相望望，都选择了闭嘴接受条件，维布伦用感激的眼神看了多莉丝一眼，如果不是多莉丝，恐怕他们也得不到瓦伦的承诺，这份情他们记住了。 “咳咳，游戏的难度是有阈值的，难度波动范围会因为各种情况被影响，使用卡牌是一个增加难度的必然项，也就是说，在一个副本中使用的卡牌越多，难度将呈几何增加，我已经用了两张卡牌了，虽然帮助我们分清了敌我，可一定也增加了难度。所以，我们首先要知道，死者是谁？” 多莉丝轻笑，“也许，这点我能提供帮助。刚刚我的女仆告诉我，有一位死者，她的哥哥。” 瓦伦很惊喜，但他没有马上肯定，而是想了想，才慢悠悠的说道：“如果这个副本中没有第二个非自杀角色，那想必就是这位了。” 其他三人互相望望，他们也没有更多的线索。 “那是不是在没有第二个死者出现前，我们暂时以死者是女仆哥哥这条线去寻找？”格里芬小心建议。 一个团队如果一味的依赖他人，那这个团队很容易就会解散，哪怕不会解散，这个没有贡献的人必然会在出现危机时，被第一个放弃。 看来，多莉丝一加入团队就做出贡献的行为刺激了比他先加入的格里芬。 这也怪不得格里芬，毕竟瓦伦现在算是将自己来护着凯尔斯过游戏的态度放在了台面上，而后加入的多莉丝却直接给出了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他和维布伦很自然的落入了这个队伍的底层。 瓦伦很有深意的看了格里芬一眼，却没有否认格里芬的提议，这换来了格里芬激动的感激。 “不如，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和背景，毕竟，嫌疑人和凶手应该就在我们之中。” 瓦伦轻飘飘说出这番话，引来在场所有人的注目。 “我没有说过吗，低端局确定玩家本身就是为了确认嫌疑人，低端局玩家只有嫌疑人、路人、死者、凶手这四种身份，当然，不是说一局中都存在，有可能所有玩家都是路人，也有可能玩家中没有凶手。可是，作为低端局难度阈值摆在那里，除非是最高难度，否则凶手一定在玩家之中，我可没有听说用两张功能卡牌就能将游戏难度直接拉高到最高的，尤其在这局游戏中有四个新手玩家的前提下。” 这才是他必须等待新手局拉凯尔斯的原因，在有四个新手保护加成的低端局中，他使用卡牌的上限是五张，第六张也只有60%的几率触动最高难度，也就是低端局的阈值上限。 这是灰袍世界战力排行榜第一大神所在帮派总结的《灰袍世界指南》上的内容，可靠度99%。 如果不是因为瓦伦有加入大神帮派的朋友，他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小道消息，当然，也不会有机会赚凯尔斯这样的大少爷的钱。 低端局为了降低难度，凶手一般都在玩家之中，若不在，就是最高难度，二分之一的几率。 随着瓦伦的话刚说完，刚刚和谐的队伍瞬间变的剑拔弩张。 “哈哈，别这么紧张嘛，也许凶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凶手呢？除非你能拿到稀有的角色卡，否则，刚进入游戏的玩家是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只能通过自己的观察补足自己这个角色的经历。” 瓦伦说完这话，下意识观察在场的四位，没想到却正好和多莉丝观察的表情撞上，得，这位怕是也和他打的一个主意。 难道他什么时候说漏嘴了，或者塞西本身就知道这个秘密？ 可塞西是新玩家在他的卡牌上标注的很清楚，否则，他也不会一开场就得到了先行者卡牌。 是的，之前的瓦伦并没有这张牌，谁让必须本人带菜鸟过低端局才有机会获得，他连自己的中端局都打的磕磕绊绊，需要队友的帮助，谁还愿意花时间在已经通关的低端局。 这也是他第一次收钱带少爷通关。 等瓦伦反应过来时，最关键的观察时间已经过去了，瓦伦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怪不得队长说他天赋不足，只能靠努力补足。 多莉丝想着刚才观察几人的表现，如果凶手在其他四人之中，那所有人的表情管理可真是过关。 尤其是作为老玩家的瓦伦。 按照多莉丝刚才的观察，她初步判定除非瓦伦是凶手，否则，玩家中应该没有凶手。 当然，得出这结论的前提是，瓦伦没有说谎。 可刚刚，瓦伦为了试探的目的，说谎了，那么，谁能保证他前面的话中没有夹带私货。 瓦伦从始至终都说这个副本是合作的，可却没有说副本所有人都可以通关，其实瓦伦从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确，他只保证自己和凯尔斯能通关，在通关的前提下，他会‘尽力’帮助其他海族通关。 很显然，最有希望通关的海族是瓦伦，毕竟，他是这个副本中唯一的老玩家。 但正因为此，他想要动一点手脚实在太容易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进入游戏，我就和格里芬出现在教堂忏悔室的门口，当时格里芬也在，他可以给我作证，我身边就一个小包，里面就只有几张纸，还有一身衣服。” 维布伦表现的很坦诚，当然，也是害怕被人认为是凶手。 被维布伦抢先一步的格里芬有些懊恼，可也只能说出和维布伦一样的话。 同时出现，同时只有一个小包，同时小包里只有几张纸，还有一身不知材质的衣服。 多莉丝看了一眼二人拿出的那几张纸，那明明是法币嘛，说什么纸。 倒是瓦伦将二人手中的纸翻来覆去的观察，“你们手中的纸的模样居然有重复，这代表什么意思，为什么这纸上会画有人物，这个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瓦伦分析的太好笑了，多莉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抿了口红酒。 “喂，你小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在瓦伦认真破案时笑的那么奇怪，还有，你居然饮鲜血，难道你是嗜血血脉？”少爷凯尔斯终究忍不住，对多莉丝发火了。 一般海族可没有喝那么有腥气的血的习惯，哪怕是最偏僻的海域的海族，也习惯了食用被火山水煮熟了的食物。 只有嗜血血脉为了保持血脉的活性，才会定时饮用鲜血。 第12章 凶手太难了 “这只是红酒而已？”多莉丝有些哭笑不得。 凯尔斯咄咄逼人，“什么红酒，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多莉丝一愣，也是，海族又没有接受过大种花国的文化洗礼，倒是《灰袍》有点意思，居然能完美复制她记忆中的故乡。 “哦，是的，这是红酒。”瓦伦终于放过了毫无价值的法币，转头给凯尔斯解释道：“这是灰袍世界某一时间轴出现的饮品，虽然是红色液体，实际上是一种酒品，自从发现后，颇得贵族们的青睐。” 凯尔斯脸涨得通红，他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什么红酒，怕是在瓦伦眼中，他家好不容易建立的贵族身份已经被揭穿了。 还好瓦伦什么都没有说，这让年轻的凯尔斯心中好受了些，可却把所有的恨都记在了让他暴露的多莉丝身上。 倒是忽略了瓦伦看多莉丝意味深长的一眼。 是啊，少爷凯尔斯都不知道的饮品，为何多莉丝就饮用的如此自然，仿佛曾经品尝过无数次。 “好了，既然维布伦和格里芬已经说完了，那就轮到我和凯尔斯了。我和凯尔斯一进入游戏也是在教堂，不过没有在忏悔室门口，而是在祈祷的圣堂。当时我们身边也放着一只箱子。当然，这两个箱子上都上着锁，我和凯尔斯目前都没有打开。” 瓦伦说完，四人的目光同时放在没有唯一没有出现在教堂的多莉丝身上，真的很可疑啊，为什么只有多莉丝不在教堂？ 多莉丝倒是无所谓，“你看，你们哪怕出现在教堂，最终不也需要一个地方渡过游戏中的七天吗，如果我不是这个玫瑰庄园的主人，那你们能在这里住七天？也许，这是游戏的安排，比如说那个新手保护。” 多莉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以她目前得到的线索，多莉丝初步推断，她不是凶手，那就不用误导这几个人将目光和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多莉丝进入灰袍副本后，对这个游戏有了极大的兴趣，多莉丝不否认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的完美主义。 一件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能力范围内的最好，她不会为难自己。 “我在你们来之前已经差不多查看过了，我首先说明，我对我的身份还有之前所有的经历完全不知情，等我发现我一个人进入游戏后，自然会熟悉环境，在管家和女仆的帮助下，我得到了几个线索。” “一，我的身份是玫瑰公爵，这个玫瑰庄园的主人，身边有一位管家和一位女仆；二，这位女仆有位哥哥死了，凶手未知。” “你有什么能打开或者不能打开的包袱箱子之类的吗？”凯尔斯问道，毕竟大家都有，按理来说多莉丝不应该没有。凯尔斯怎么想都觉得一个人出现在玫瑰庄园的多莉丝很可疑。 “不，塞西身边的管家和女仆也许就起到了提醒他身份的作用，你们不用把太多的目光放在塞西身上了，他一定不是凶手。” 瓦伦直接开口否定了凯尔斯，不是他不给凯尔斯面子，而是在格里芬和维布伦同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塞西时，他才发现问题严重了。 “咳咳，之前我有一点没有说清楚，在灰袍世界有一项通用整个游戏的规定，那就是凶手便是杀害死者的人。” 之前瓦伦说的都是灰袍世界玩家很快就能掌握的情况，在完成任务的大前提下，当然是别人掌握的越少越好，可看着所有人都开始走入死胡同，瓦伦不得不提醒。 毕竟还有游戏完成度放在那里。 游戏完成度是灰袍世界结算玩家贡献的参考指标之一，能不能找到真凶是通关的条件，可游戏完成度却是考验整个小队的指标。 在一个游戏中，玩家最终选择对凶手的人越多，游戏完成度就越大，同时，若玩家解开的线索越多，还原作案过程越靠近真相，也会增加游戏完成度。 玩家通关后可获得一次抽奖机会，而整个小队游戏完成度大于60%可获得额外一次抽奖。 瓦伦虽然不是前十大帮派的成员，但他的帮派也能排到前二十，在灰袍世界水平中上，可就是这样的他却一次都没有得到过额外抽奖机会。 当然，这和他参加的灰袍副本本身就不多有关，可这也不能怪他呀，他们帮派的元老那可都是《灰袍》一现世就进入游戏的，参加副本的次数也不多，毕竟，每一次进入灰袍副本，都是拿性命和前途的赌博，有太多的风险和不确定。 能成为灰袍的海族，在卡安烈洛姆海享受的都是类贵族待遇，当初的孤勇会随着岁月流逝，腐化消减。 “不是，瓦伦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的脑子不够用？”凯尔斯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种族。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凶手，那么你会比我们所有人都早一步进入游戏，然后，亲自出手杀死死者，再和所有玩家一起重新开始游戏。” 所以，凶手是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在多莉丝说自己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还专门找了管家和女仆套话后，瓦伦第一时间就排除了多莉丝是凶手的想法。 也算是可喜可贺的进步。 不过，这种便宜也就只能在新手玩家局中捡一捡了。 “可，可是，这也太难了吧，如果是新手抽中了凶手身份，他怎么杀死者？”凯尔斯下意识反问。 这时候瓦伦真的有点怀疑这凯尔斯少爷不会是扮猪吃虎吧，要把他知道的所有规则都压榨出来。 可顶着多莉丝清凌凌的目光，他敢不说吗。 “拿到凶手身份的玩家会得到一张提示牌，上面有凶手要杀的目标也就是死者的基本情况，然后会提供不小于三种杀死死者的办法，同时标注出需要注意的马脚，这对玩家来说就是指证凶手的关键证据。” 凯尔斯少爷眨眨眼，“也就是说，凶手只要随便选一种方式杀死死者，然后在之后和玩家的接触中藏好自己的破绽，就可以静静等待游戏结束了，这么说，抽到凶手真的蛮占便宜的。” 瓦伦同情的看着凯尔斯，“所有玩家的通关条件都是找到凶手，或者活下去；只有凶手的通关条件是不被指认为凶手，或者活下来，你觉得简单？” 一局默认5位玩家，除了凶手自己还有四票，这四票必须没有一票选择正确，在低端局不考虑最高难度阈值，每个玩家投中凶手的几率是20%，四个玩家都投不中的几率是40.96%，真的很难。 这里还没有考虑高玩，高玩投对凶手的概率可不能用简单的20%度量。 多莉丝默默点头，如果凶手的通关条件是这个，的确是有点难，如果每个玩家互相指认，那总有一个玩家指认的是凶手，算是必死局。 多莉丝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 瓦伦叹了口气，“你以为没有人钻这个空子吗，可别忘了判别是不是玩家的卡牌是先行者卡牌，这必然表示这个副本玩家队伍中有一位老玩家，老玩家会认真的告诉新玩家。 之前有一个惨痛的教训，有一个小队亲自尝试了这种通关方式，可惜，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指出凶手的那位，请问，你们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幸运女神吗？” 不，不会，越聪明的人更愿意用自己的办法找到凶手，而能通关灰袍世界的洗礼，成为灰袍的玩家，更不会将这种方式放在自己的备选项上。 “当然，这还是凶手配合的前提下，你们当然可以说，凶手如果不配合不就马上暴露了吗？那除了凶手，所有人都通关了。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凶手可以将自己伪装成副本npc，你们会怀疑npc是凶手吗？” 这才是先行者卡牌真正厉害的地方。 每一张卡牌都来之不易，自然能左右游戏进度或者帮助持有者尽快锁定凶手。否则，卡牌也不会成为拉高难度的必然道具了。 “其实，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如果玩家不能找到凶手，就是通关失败，通关失败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又如何活下来？” 多莉丝的话让所有人的表情都陷入沉重。 是啊，进入《灰袍》前，所有玩家不是已经知道，如果不能通过神之试炼，就必死无疑吗？这不就等同于找不到凶手必死无疑？ 当然，对凶手而言，是所有玩家都不能指认他是凶手，这也太难了吧。 “可这，对凶手不是太不公平了吗？”这是只有凯尔斯少爷才能说出的话。 “当然不，只有游戏完成度大于60%，凶手玩家才会得到一个标记，而累积得到三个标记，凶手玩家才会通关失败。” 瓦伦想要换个宝宝带，这个宝宝太难带了，他不过是帮会里最普通的一员，真的带不动这样的愣头青。 可惜，他没有资格说不，看在凯尔斯少爷家给出的不菲报酬面上，他还得尽力挽救。 瓦伦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笨蛋凯尔斯，你就不能在私下问这个令你好奇的问题吗？难道凯尔斯少爷都没有发现自从他说出这句话后，其他三个人的表情都不对了吗？ 大概只有凶手才在乎失败后的结果吧，凯尔斯少爷你到底站的是哪个身份？ 当然，格里芬和维布伦他不担心，待会儿带带节奏他们也就忘记了，可这里还有一位自带气场的塞西。 塞西因为是新玩家，才让他有了明确小队主导权的机会，可一旦这位确认了凯尔斯有可能是凶手，根本不会手软。 “凯尔斯，你为什么会好奇凶手的下场？”当然，主要的问题是他的语气中不乏同情。 面对多莉丝直接开问，在场大概只有状况外的凯尔斯没有表现惊讶。 “我，我就是听瓦伦说什么游戏平衡，新手玩家保护，觉得和我之前玩的游戏挺像的。 我觉得灰袍世界作为引导超凡世界，获得超凡力量的媒介，不可能比我玩的游戏数据配置更差，这才下意识觉得里面有猫腻。” 凯尔斯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好像有点傻，怎么把一般游戏和灰袍世界相提并论。 灰袍世界可是以海神神殿的名义发行的，是成为尊贵的灰袍唯一的途径，他怎么能将灰袍世界当做游戏。 当然，不可否认他是受到了多莉丝的影响，可只要代入一些游戏用语，其实在灰袍世界也是很合适的嘛。 这下，多莉丝看凯尔斯的眼神完全变了。 多莉丝之前认为这四位玩家中，瓦伦以经验取胜，维布伦沉稳，格里芬机灵，倒是凯尔斯如果没有瓦伦的帮助，会成为这个小队第一个放弃的人。 没想到，维布伦的游戏天赋不错，起码在维布伦和格里芬之上。 当然，若他经验多些，也许瓦伦也不及他。 “那凯尔斯，你觉得谁是凶手？” 这七天里，所有玩家随时可以通过自己的角色面板，提交自己对凶手的指认，当然，只有一次机会。 随意发表建议和猜测不算正式提交答案。 “我？”对上多莉丝专注的眼神，凯尔斯居然感到自己有几分受宠若惊，他明明之前是讨厌多莉丝的，怎么就…… “我觉得瓦伦是凶手。” 第13章 保险柜密码 “什么？”这是格里芬和维布伦。 “我的天，凯尔斯你还记得我们是绑定队友吗，你是脑子被龙炎舔过了吗？”暴躁的瓦伦已经忘了凯尔斯是他的金主了，不过，有金主怀疑带自己通关的大佬是凶手的吗？ 多莉丝笑弯了眼睛，“瓦伦，难道没有帮助新玩家通关的老玩家抽到过凶手牌？” 对上多莉丝，瓦伦瞬间清醒了，他知道他必须马上清洗自己的嫌疑，“不是，如果我抽到了凶手牌，我还会告诉你们这么多吗？ 干脆什么都不说，或者根本不告诉你们通关条件是什么意思，我不就稳赢了吗，何必说了去赌你们猜不到的几率？我有那么傻吗？” 如果瓦伦不解释游戏潜规则，还有具体的目标，以维布伦二人一头雾水的情况，怕是在游戏结束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这不是稳稳的凶手通关途径吗？ 多莉丝点头，合情合理，如果瓦伦不说，不对啊，瓦伦不说多莉丝也知道要找杀死死者的凶手，当然，多莉丝想到之前的法币和红酒，默默将这个想法扔到了意识深处。 她老是忘记自己现在是海族，海族对人类世界一无所知，而且他们的生活和人类天差地别。 种族差异，文化差异都是很难克服的困难。 “既然没有死者，我们暂时也无法看到现场，不如搜一搜场景，现在看来场景有两处，一处是这里，一处是教堂，我们分工搜一下，然后每天晚饭后碰头交换线索，我们首先的目标是补全自己的故事，反正凶手应该知道自己的信息，我们也该追上进度，才能一一排查。” 随着多莉丝的发言，似乎暂时相信了瓦伦的辩解，可也同时接走了这个队伍的指挥棒，可惜，在场的所有海族都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而原本最有资格的瓦伦，还寄希望于多莉丝帮助他洗脱嫌疑。 多莉丝说：“不过，现在我们可能要尽快用完晚饭后，回到房间休息。” “哦，对对对，在游戏中，晚上是最危险的，这也是我们催促大家找到过夜的地方的主要原因。”瓦伦赶紧附和。 凯尔斯注视瓦伦，“这点，你从未说过？” 瓦伦有些心虚，“我没有说清楚吗？我们现在进入的副本，应该是被称为西方第二次工业革命前后，这个时代的背景是科技侧，不会有灵异事件。所以，这个副本不允许玩家在天黑后活动，否则，会被灰袍世界清理。” 无形中将168个小时的游戏时间打了个对折，当然，运气好遇到夏天会长一点。 判断背景也是获得线索的能力，如果连这点都无法判断，死在黑夜中只能说明这个玩家没有成为灰袍的资格。 不过，身为新玩家的塞西是如何知道的？ “我被管家提醒过，黑夜并不庇佑我们人类，所以……” 其实多莉丝进入游戏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茶时间，也变相说明了所谓的七天其实只有六天。 “那我们可以在这栋建筑中活动吗？”格里芬提问。 瓦伦：“不能，如果不想在没有找到凶手前莫名死在灰袍世界，我建议你们马上吃完晚饭，在天空最后一道光亮消失前，回到自己的房间，并锁好门。” 这些新玩家不会以为在游戏世界很安全吧，所有玩家都有可能死在黎明之前，不是没有在游戏时间还没有结束前，所有玩家都死了的副本。 不能从背景侧得到更多准确的判断，就遵守通用规则，这是无数莫名死亡的玩家给出的血的教训。 在灰袍世界开放三百年后的今天，虽然很多玩家增加了崭露头角的难度，也相对于少了枉死的几率。 所有人都下意识增加了吃东西的速度，其中格里芬甚至还打包了一部分食物。 “额，如果有什么变故，这个房间的npc不提供食物了呢，七天时间，谁都不能保证有什么新发展，对吧。” 似乎大家都觉得格里芬有道理，连瓦伦都小心打包了一份，除了多莉丝。 倒是凯尔斯少爷最后放弃了打包，选择跟随多莉丝的脚步。 一个小时后，黑夜降临。 管家轻轻敲了多莉丝的房门，“尊敬的玫瑰公爵，书房已经打开了，您可以随时使用。” 如果这话是管家对着瓦伦说的，想必瓦伦第一时间会觉得这是死神的招手。 “好的。”多莉丝下意识回答道。 “那么，请允许我为您带路。” 多莉丝失笑，这是说明只有在没有其他玩家活动时，她才能去书房吗？那么，现在摆在多莉丝的面前的有两种选择。 放弃书房的线索，保证基本生存准则；要么现在去书房，试探这个背景下离开卧室可能有的猝死风险。 多莉丝挣扎片刻打算放弃，毕竟，在连赌一赌能不能蒙到凶手的机会都失去和少一些线索从旁的地方补足选择，一点都不困难不是吗？ 就在多莉丝拒绝之前，突然发烫的手腕，让多莉丝改变了决定。 多莉丝在管家的带领下，到了三楼最后一间房前面，曾经锁起来的门轻轻一扭，就打开了。 多莉丝进入书房后，开始翻找。 一份继承玫瑰公爵爵位的任命书，一枚钥匙，还有一个需要密码的保险柜。 多莉丝决定先放弃尝试打开保险柜，寻找钥匙对应的锁，可惜，多莉丝在书房一无所获。 那就想办法打开保险柜。 多莉丝面前的保险柜是那种需要六位密码的保险柜，当然，她找到了保险柜的使用说明才知道的。 同时，使用说明上标注了如果三次输入错误，保险柜就会报警，同时锁死。 看来只有三次机会。 按照一般游戏的套路，不可能没有提示。 多莉丝翻了翻，果然知道了一张纸条，那是从一本书上撕下来的，有些字被圈了起来。 多莉丝连起来读就是一句话。 “玫瑰公爵生命重新开始的时候。” 重新开始，必然不是生日，不过，这个玫瑰公爵指的应该是她吧，毕竟，她是书房的所有人。 多莉丝灵光一闪，112年3月1日，那本日记开始的时候。 ‘120301’。 多莉丝转动保险箱，保险箱提示密码错误。 不是这个时间，不可能啊！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时间点。 难道是‘112310’？ 转动了保险柜，可惜，显示屏显示的仍然是之前的那四个字。 第14章 一天的收获 到底是哪里不对，按理来说，这个密码必然是对玫瑰公爵极为重要的时间，而玫瑰公爵卧室有的时间点只来自那本日记。 既然是开始，就和日记之后的时间无关。 对了，多莉丝再次输入‘011231’，转动保险柜。 保险柜在多莉丝的前面被打开了一个缝。 成功了。 多莉丝拉开门，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对一家三口的调查报告，还有一本账本，上面记录了以玫瑰公爵的名义一直给这家赠送的生活费流水。 这家只有一位母亲和一双儿女。 第一次赠送金币是在二十二年前，也就是小男孩出生的时候。 每年都有大约三百金币，直到四年前断了一次，第二年就接上了。 但这个家的男孩却在调查报告上消失了。 四年前，玫瑰公爵命运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同年，女仆的哥哥死在了玫瑰庄园，同年，这个一直被调查的三口之家的男孩不见了；同年，老玫瑰公爵去世，塞西成为了新的玫瑰公爵。 如果说给这家人赠送钱币是老玫瑰公爵的意思，为何继承了玫瑰公爵之位的塞西会继续维持这个传统？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让塞西和这个三口之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根据手中现有的线索，多莉丝大胆猜测，也许四年前塞西继承玫瑰公爵之位有什么隐情？ 否则，塞西完全不用在日记中写下忏悔和迷茫，更不会在一年后害怕所谓的报复。 如果这个副本想要寻找的是杀死女仆哥哥的凶手，多莉丝只能说，所有的嫌疑都指向她，现在的玫瑰公爵塞西。 可按照瓦伦的话，如果她是凶手，她应该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还亲手杀死了女仆的哥哥。 可多莉丝知道自己没有，之前她得出的判断也指明自己不是凶手，这是悖论。 副本中唯一出现的死者便是女仆的哥哥，疑似和四年前公爵之位的继承有关。 如果死者不是女仆的哥哥，这，又如何解释呢？ 当然，如果《开卷有益》的提示是真的，这个问题就不复存在。 最后，多出来的完全没有必要的教堂，又有什么解释？ 清晨，一夜没有睡好的格里芬起床后第一时间将整个庄园转了一圈，其间遇到了同样打算的维布伦。 瓦伦正在和管家套话，倒是凯尔斯少爷看着窗外，居然在发呆。 “凯尔斯，我们的时间很紧，还是抓紧时间找线索吧。” 凯尔斯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瓦伦忍下心中的火气顺着凯尔斯的目光往窗外望去，他倒要看看，凯尔斯到底在看什么？ 映入瓦伦眼中的是这样一幅景象，娇俏的女仆正在给马喂精饲料，看着女仆脸上灿烂的笑容，显然很喜欢那两匹马。 “看来女仆还负责照料庄园唯二的马，不过，这有什么好看的？”瓦伦其实明白，海域可没有马这种生物，和马相似的也就只有海马。 “好了，这只是陆地上人类的运输工具，和线索没有关系。” 七天听起来很长，但更多的时候都是漫无目的的寻找，有时候一天都不会有什么收获，毕竟，他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新手会不知突然出现的马的作用，也许还以为马和他们的调查有什么关系，可最终他们花费不短的时间，也许只能得到瓦伦轻飘飘一句话的结论。 这才是有金大腿和没有靠山的玩家的区别。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女性，你说，这大陆上的人族怎么这么奢侈，居然能令女性作为仆人？” 海域资源丰富，可女性和男性的比例差距甚远，尤其是一千三百年前的那次大变动后，女性的数量更是下降到一个可怕的数字。 凯尔斯好歹远远见过海域的女性，以瓦伦普通人的出身，他怕是要奋斗一辈子才有希望寻找到愿意嫁给他的女海族，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 “凯尔斯！”瓦伦何尝不知道凯尔斯在想什么，他对人类女性没有任何兴趣，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一位优雅的女性海族，他才会舍本逐末，在时间成本极为高昂的游戏中，分神关心无关线索的存在。 “哦哦，好的，我马上寻找线索！” 看着凯尔斯懵懵懂懂的样子，瓦伦捂脸，他真不知昨天塞西的看重算是什么意思，就凯尔斯这样的，哪怕线索在他眼前，他知道那是线索吗？ “不过，塞西去哪儿了？” “瓦伦少爷，尊贵的玫瑰公爵阁下去了教堂，阁下是虔诚的信徒。”管家笑眯眯的回到了瓦伦的自言自语，似乎没有发现瓦伦不敬的直接称呼玫瑰公爵的名字。 “哦，这样啊，哈哈，谢谢管家先生。” “不用客气，瓦伦少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去准备午饭了。”管家走之前将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 “好的，大家来分享一下今天的收获吧。” 看着上首熟练开场的多莉丝，瓦伦居然有一种错觉，仿佛看见了帮派中的大人物。 怎么可能，那些大人物可都是贵族，身上流淌着最尊贵的血脉，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怎么能和那些大人物相提并论。 真正的大人物的第一次游戏，哪个不是直接绑定固定队，怎么会单身独往。 哪怕之前瓦伦猜测多莉丝身份不低，但绝不会认为她在贵族圈中地位不低。 “我今天发现那女仆好像很看重那两批马，不过从下午那女仆就消失了，不知去哪儿了？” 凯尔斯率先开了口。 “我和凯尔斯重点放在玫瑰庄园，这里有三层，每层有十二个房间，可我发现其实在使用中的房间并不多。”瓦伦叹了口气，就知道不能指望凯尔斯，“一楼有三个房间在使用中，分别是仆人，厨师和管家的房间，当然还有客厅，厨房；二楼是客房，随着我们四人的到来，才开始使用；三楼是主人卧室和书房。除了我们的客房，其他的房间都被锁上了，所有的钥匙由管家保管。” 瓦伦说道这里叹了口气，他其实不太明白这个设定有什么用，难道是帮助玩家排除那些空置的房间吗？那他们连进入多莉丝的房间都需要钥匙，又代表着什么？ “庄园外还有马厩和杂物房。马厩有两批马，杂物间放着一辆马车还有些生活用品吧，我也认不全。” “塞西，我先搜了所有没有锁上的门，一楼没有什么收获，当然，我见了厨师一面，他好像是个哑巴，起码我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任何线索。二楼还没有来得及搜。” 房间大了也不好，跑上跑下也挺辛苦。 客厅这个范围也不小，可他除了找到些正常的生活用品，或者是一些珍贵的奢侈品，一无收获。 当然，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可真的发生了，却有些沮丧。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毕竟，他也不是都认识这些东西。准确说，在《灰袍》三百年的历史中，还没有玩家拍着胸脯说自己对灰袍有了一个大概清晰的了解。 维布伦看了格里芬一眼，“我和格里芬下午去了教堂，早上是在庄园帮助瓦伦搜寻的，那段时间我看到瓦伦在和管家交谈，不知道有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瓦伦没想到维布伦居然在提防他，“好吧，我只是问管家关于那些锁上的房间能不能打开，他的回答是必须有塞西的同意才可以。 剩下的时间我都在问管家一些我不认识的东西有什么用途，虽然灰袍世界的副本剧情不会有重复，可世界背景却有重复的，就比如说我知道了你们包裹里的纸片是这个世界通用的货币。” 他绝不承认他是冲着指认凶手的想法才问了管家的。 也就是说，虽然瓦伦超额完成了一楼的搜寻工作，可实际上，他也忙着为自己谋福利。 看瓦伦刚进入副本时，理所当然掌控指挥权的行为，就知道掌握这些背景对他的好处，他这可真是目光长远。 “说说你们去教堂的收获吧。” 格里芬想要指责瓦伦，却被多莉丝打断了。 指责有什么用，瓦伦超额完成了搜索任务，借着和主家朋友的身份，为下一次任务做做功课，谁能说什么。 这样的机会看来哪怕是对老玩家的瓦伦也不多，否则，他不会如此激动，以至于根本顾不得遮掩行为。 格里芬有些不忿，倒是维布伦心平气和的开口道：“下午我们去教堂的时候，遇到了早早就在那里的塞西。我们搜索了正殿，还有牧师的房间，并没有什么收获。倒是牧师说，教堂供奉的是一位伟大的神祗，可惜，我们并不认识。” 看来格里芬和维布伦也花了点时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多莉丝敲敲桌角，压下了瓦伦的愤怒，“我去了忏悔室，那里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今天一天大家都没有收获了！”凯尔斯少爷如此总结道。 第15章 我知道凶手是谁 “不，恰恰相反，我收获很多。不过，瓦伦，你还有什么瞒着大家的，不如，一起说了吧，虽然你第一天的确说了很多，但因为我们对灰袍世界一无所知，你说的大多都是灰袍世界的常识，你今天既然有心思为之后的前程收集信息，想必对这次的任务很有把握吧。 你别说什么自己的小心思，格里芬和维布伦做出不正确的举动很容易理解，毕竟是新玩家，可瓦伦你不但是老玩家，还是能帮助新玩家通关的老玩家，不会仅仅只有这点本事吧。” 听着多莉丝不紧不慢的分析，瓦伦脸上的表情从气愤便成坦然，最后有点发白。 “是的，我的依仗是一张血牌。当然，血牌和嗜血种族没有任何关系，是可以抵消一次失败，你们也知道，在灰袍世界，通关失败就意味着死亡，而血牌则可以免疫死亡，一张血牌就是一次免疫。 我是打着失败的风险在收集情报，那这个副本能不能通关就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了，相反，收集更多的常识和资料，才是最重要的。 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这次这么便利的身份，灰袍世界很多的副本中的资料npc都对我们这些玩家不搭理。 你们能想象我们灰袍世界第一帮会曼乌堡藏书室中的资料仍不完备，还有太多太多我们不知道的资料，可这些资料很多时候恰恰是寻找凶手必备的知识储备。” 换句话说，谁对灰袍副本的世界越了解，谁就能成为高玩，在灰袍世界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现实世界的财富和地位，不过是他衣袍边角上最不起眼的装饰品。 在卡安烈洛姆海，操法者的地位高高在上。 如果没有《灰袍》，操法者是海族贵族的自留地。有了神殿的变革和怜悯，才有了其他海族的一线生机。 “什么意思，你是不管我了，你居然……”凯尔斯没有继续说下去，想必那张血牌也是很不容易得到的吧，如果有通关的希望，身为老玩家的瓦伦为何会放弃。 不管瓦伦的表面功夫倒是做的极好，他料定了看见他行为的格里芬和维布伦一定会忍不住去教堂补充知识，他就可以借着这个鱼目混珠，之后也光明正大的收集资料。 如果不是多莉丝揭开，七天游戏时间很长也很短，没有收获很正常，大家怕是一点异常都无法发现吧。 不是瓦伦这个老玩家镇不住场子，说到底从始至终瓦伦就不适合作为指引者。他第一次接护新手的任务，最大的依仗怕也是这张血牌，凯尔斯唯一的问题是因为红酒，被瓦伦揭穿了他假贵族的身份。 否则，哪怕有一张血牌。瓦伦也不敢这么光棍，或者说，不会在多莉丝的第一次试探下，直接摊牌。 “塞西，你是怎么发现我放弃了的，我自认为自己做的很隐晦？” 多莉丝摇了摇头，“不，瓦伦，我想知道的不是你的放弃，而是，在游戏才进行到第二天，你怎么就放弃了？” 瓦伦僵硬了一下，摊了摊手，“算了，没想到遇到塞西这样的海族，行吧，算你们运气好，没有被老玩家坑死，你们以后组队也机灵点，别以为老玩家都是好人。” 比如说瓦伦，他刚开始真的是想好好过这个副本的，甚至还收了凯尔斯家的钱。 可若是形式不对，他马上果断放弃，反正，他有的是积累，有的是保命的法子。 这也是为何新手玩家一般都混的是低端局，却死亡率最高的原因之一。 无论是对游戏的一知半解，还是老玩家的遮遮掩掩，或者是自身的各种问题。 说到底，如果他们有多莉丝的清醒，这些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 “因为，我发现了我们这个副本也许难度不是我以为的正常低端局的难度，或者说因为我使用了两张卡牌的难度，现在应该是低端局的最高难度。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从来没有人能通关最高难度副本，在灰袍世界诞生的三百年内，从未有海族活着通关，从未。” 瓦伦摸了一把脸，“你们一定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这怎么可能是最高难度呢？副本中只有一个老玩家，老玩家也只用了两张卡牌，还都不是稀有级别的，说好的上限时六张卡牌呢，怎么就最高难度了？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按理来说，一开局就应该看到尸体的，哪怕有变故，也有npc会带我们去，这个时间不会超过副本上限的十分之一，可今天都第二天了，也没有见到死者，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我们根本不能确认死的到底是谁？又如何帮助死者找到凶手！ 而且，通过我的观察，我已经初步判断格里芬和维布伦都是路人，你们知道什么是路人吗？就是身上没有任何线索，哪怕你们将自己所有的背景都掌握了，你们也没有用！浪费时间！ 但格里芬、维布伦你们能将你们的背景说的清楚吗，你们来自己身上的东西是什么都认不出来。 当然，认不出法币的我几乎没有立场指责你们，这对你们不公平，可游戏会考虑这份公平吗？ 还有，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场景，这可是低端局，低端局不会有两个场景的，一定有一个地方是没用的！ 那哪个地方是干扰空间，我原本以为是教堂，可别忘了，我们五个玩家，有四个都是在教堂出现的，也就是说，原本，我们都不该出现在玫瑰庄园的，可为何我们来了，教堂有让我们休息的地方对不对，可牧师却将我们带到这里来，为什么？ 我告诉你们，我想不通！ 没有死者，两个路人，我甚至怀疑我和凯尔特拿到的也都只是嫌疑人角色罢了，你们告诉我，凶手在哪儿？ 玩家中没有凶手的坑。 别给我说排除所有可能，唯一的不可能就是最终的答案。 我很确定塞西是和我们一起第一次进入游戏，他的确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这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是凶手！ 告诉我，我之前是不是说过，除非我们的副本是最高难度，否则，凶手就在玩家之中！ 反之，亦成立。” “也就是说，我们都不是凶手。”凯尔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这怎么玩？” “砰砰砰——”多莉丝敲了敲桌角，“我来告诉你们，怎么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多莉丝身上，每个人的眼神热烈的足矣点燃一切，如果说凯尔斯、格里芬和维布伦眼中有唯一抱着生的渴望，那老玩家瓦伦眼中的意思就复杂了，惊讶，激动，释然还有祈求。 “首先，我肯定瓦伦的猜测，现在，我们是在低端局的最高难度，也就是说，凶手不在玩家之中。所有的场外手段也都可以收一收了，大家都不知道任何多余的信息。” “其次，我可以告诉大家，死者在哪儿？同样，瓦伦的所有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最后，我知道凶手是谁？” 第16章 副本通关 看大家被自己的三句话镇住了，多莉丝才接着道：“我第一天醒来的时候，女仆给我端了一杯茶，那杯茶有毒。” “我不懂？塞西你能说的简单点吗？”凯尔斯就像是一个渴望知识的小孩子，眼睛里都是星星。 “事情要从四年前说起，四年前，一个乡村的少年发现了自己小伙伴有一枚很漂亮的戒指，戒面的图案很漂亮，那是大贵族家才有的家徽……” 少年塞西和一家三口是同乡，一次意外，少年塞西被来乡下接继承人的管家，以为是刚刚去世玫瑰公爵的私生子，所以，理所当然的带到了玫瑰庄园，继承了玫瑰公爵的身份。 当然，少年塞西偷偷从小伙伴手中拿走的那张照片，是造成这个误会的罪魁祸首。 那是玫瑰公爵私生子的母亲和玫瑰公爵唯一的一张合影。 少年为了财富和地位撒了谎，告诉管家这个照片上的女子是他的妈妈。 时隔半年，没有得到老公爵资助的一家三口中的哥哥不得不出来找工作，没想到被善良的管家带到了玫瑰庄园，成了园丁。 可惜，这对已经成为玫瑰公爵的塞西而言，是天大的噩耗。 所以，少年失踪了，他被昔日的好朋友杀死在漂亮的玫瑰花田里。 而塞西也知道了老公爵当年做的事，他害怕其他人再找来，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开始让老管家给他们送金币。 之前的岁月中，那家人得到金币是因为亲情，但之后从塞西手中得到的，却是一个少年的愧疚和补偿。 可惜，这却给了老管家接触那家人的机会。 所以，时隔三年，那家的妹妹爱莎成了玫瑰庄园的女仆，只是为了降低塞西的警惕心。 毕竟三年后的妹妹，已经长到塞西这个罪魁祸首都认不出来的模样。 在管家的帮助下，一日下午，迎着夕阳，女仆妹妹将一杯盛放着报复的下午茶，端到了现在的玫瑰公爵的面前。 玫瑰公爵就这样死了。 之后女仆妹妹和管家驾着马车将死去的塞西运到教堂，放入忏悔室。等待着人发现因愧疚自杀的玫瑰公爵。 而管家会准备好所有证据，证明塞西不是玫瑰公爵的孩儿，因为杀死了曾经最好的朋友，玫瑰公爵的私生子，在愧疚中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这才是这个副本刚开始的剧本。 “可，可是，你是怎么知道塞西不是玫瑰公爵的孩子，还有你之前说死了四年的哥哥是玫瑰公爵的私生子？还有，要是你的逻辑没有问题，塞西，你是死者，那你怎么还活着？” 在瓦伦的逻辑中，塞西也仅仅是一个路人，连嫌疑人的边都搭不上，毕竟他没有一个锁着的箱子，也不会和一个女仆的哥哥有什么交集。 塞西的身份也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他连身为第一现场的教堂都没有去。 合着，塞西是去了，不过是作为尸体去的。 “这也不对啊，就算是最高难度的副本，也不能让玩家当死者啊，重点是这个死者还没有死，这也太变态了吧，塞西，你又是怎么知道你是死者的？” 如果塞西说的是真的，那凶手就只能是女仆妹妹。 对啊，提交凶手需要写下凶手的名字，而女仆妹妹作为玫瑰庄园的一个仆人，居然有名字，这本身就是一个提醒，不过，太隐晦了。 杀人手法也很干脆，下毒。 之前锁起来的空置的房间其实是为了降低副本难度，那都是些无意义的空间。 其实副本一直在提醒，无论是喂马的女仆，还是根本不出现的厨师，还有送人过来的牧师，都是在暗示整个副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按照真正的剧本展开。 当初女仆为何下过毒后就轻易的放弃了，因为如果塞西是真正的塞西，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处死，这是时代的规定。 而如果女仆什么都不说，也许还能让管家活下来。 他们已经放弃了复仇。 如果管家和女仆真的敢挑战阶级，也不会费尽将玫瑰公爵送到教堂忏悔室，假装自尽。 更不会想办法在事后还要揭穿玫瑰公爵是个骗子的事实。 不用说为何不让女仆继承玫瑰公爵的遗产，只有死去的哥哥才是玫瑰公爵的私生子，否则，当年在乡下接走的不会只有假的塞西，还会有他的母亲和妹妹。 这只能说明，这位母亲和妹妹和老玫瑰公爵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之后成为公爵的私生子想要做什么，那也是下一任玫瑰公爵的事情。 死去的老公爵不会连这点都没有安排好。 “不是，塞西，你怎么在没有打开我们两个人的箱子的前提下，就把一切都圆上了，难道和你今天去教堂有关？”目瞪口呆的凯尔斯终究反应过来了。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死者的？多莉丝下意识摸了摸已经不发烫了的手腕。 副本角色信息：塞西（玫瑰公爵），死者。 短短的一行信息，就出现在她人物卷的第二页，如果多莉丝猜测的没错，之后每一次进入副本后，这《开卷有益》必然会记录下她扮演的所有角色。 对所有玩家而言，最难的辨别的身份在她这里，将不是问题。 这行信息是在昨夜发烫后才显现出来的，不知道这份信息是必须进入副本一天后，还是按照副本时间比例调整，毕竟，一看第一个副本七天就知道是所谓的新手福利。 目前多莉丝唯一不能理解的便是，这个副本的难度级别为何会被调整至最高。 “不，不对，你所有的故事都是基于你是死者得出的推论，可是，从灰袍世界出现至今，我还不曾听说有死者不死的。 当然，不是没有玩家一出场就是死者，可他就默认失败，算他运气不好，毕竟一个死人可没有选择凶手的可能，按照最终不选择以默认放弃判断准则，被游戏中杀死的人就真的死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这简直是挑衅瓦伦作为老玩家的颜面。 多莉丝轻笑，“瓦伦，以你的逻辑，那被抽中死者身份的玩家，就是本身运气不好，可问题是，灰袍世界有非常严谨的难度机制，也有一定的新手玩家保护机制，甚至连副本本身的逻辑也要求基本符合世界背景，那怎么会以单单的运气，就否认玩家的生机。 说白了，有凶手亲自动手杀人，而不是直接判定谁死了，本身就是给抽中死者的玩家一份机会，被杀或者活下来，机会对等。” 随着游戏进行，多莉丝能感受到灰袍世界的严谨和极高的标准，玩家有可能被抽中死者角色，这样的设定一定不是bug。 瓦伦目瞪口呆，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操作。 “也是啊，我们知道的《灰袍世界指南》不就是一次次尝试得到的参考标准吗？既然是参考标准，那自然也有可能出问题，是我错了。”瓦伦把脸放在桌子上，第一次反省到底谁才是灰袍世界的老玩家。 “那是不是，我们要通关了？”凯尔斯弱弱的问道。 多莉丝眨眨眼，“我想，是的。” 就在多莉丝准备提交答案前，瓦伦叫住了大家。 “等等，等等，你们待会儿通了关就会得到一次抽奖机会，不，按照塞西你都复述了整个谋杀过程的进度，游戏完成度一定高于60%，也许有两次抽奖，你们抽之前记得洗洗手，听说能运气好点。” 大家：“……” “额，多谢！”凯尔斯挥挥小爪子，在瓦伦之前提交了凶手身份，离开了副本。 瓦伦一转眼看周围就剩下他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们不该抓紧剩下的五天，好好补充一下这个世界背景下的知识吗？可看着笑眯眯看着他的管家和女仆妹妹，瓦伦下意识提交了答案，选择离开副本。” 果然，和凶手同处一室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玩家瓦伦通关副本《神殿浴血》，游戏完成度100%。奖励密弥尔之泉抽奖机会三次，奖励血石*3。” 瓦伦咽了口口水，刚刚那个金大腿现在回去抱，还来得及吗？ 第17章 旧约时代 “恭喜玩家塞西通关副本《神殿浴血》游戏完成度100%。奖励密弥尔之泉抽奖机会三次，因玩家是首位通关最高难度副本的玩家，额外奖励一次抽奖机会。奖励血石*9，月亮石*9，闪灵钻*9，白水晶*9，芙蓉晶*9，石榴石*9，紫玉髓*9，茶晶*9，木化石*9。” 多莉丝手腕上的《开卷有益》翻开了新的一卷，天地奇珍卷。 上面显示了她刚刚得到的所有奇石。 可惜，每个奇石的作用是被封印的，多莉丝一感应，便得到提示，《开卷有益》处于封印中，无法阅读。 看着这一大堆奖励，多莉丝有所明悟，也许这个最高难度低端局是因为她，对所有玩家而言，对任务世界的历史背景一无所知才是最大的难度。 可她知道啊！无论是从影视还是从书本，上下五千年她都有所了解，如果是因为她，这个副本的难度平衡机制开启最高阈值也就对了。 可逻辑自洽的前提是，《灰袍》知道她知道。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神之试炼里面的水就有点深了。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监测到玩家未进行血脉觉醒，建议玩家以三次抽奖机会换取觉醒仪式，是否同意？” 血脉觉醒？ 多莉丝赶紧去看自己的人物篇主页。 姓名：多莉丝（游戏名：塞西） 年龄：14岁（？？？） 性别：女 种族：？？？（封印中，解开封印进度1%，可通过觉醒仪式解开封印，得到传承记忆。） 等级：1/5 装备：《开卷有益》，海魂圈，灰袍贝（已使用），复活人偶，师道传承宝石（0/4），灰袍贝（复制版），抽奖机会四次，奇石若干。 这个解开封印进度的1%是从哪里来的，是因为她通关了神之试炼，已经是一位灰袍了吗？ 而且等级也升了一级。 倒是灰袍贝（复制版）旁边多了一行解释，可用于伪装玩家身份。多莉丝了然，就像是匿名面巾一样，带上这个可以随意修改游戏角色的名称，正好可以应付红潮。 “先抽一次奖看看。” 随着多莉丝话音刚落，地面突然涌现一处泉眼，泉眼的水一眼望去，似乎清澈，又似乎浑浊，空气中漂浮的水汽居然令人感到灵魂都被洗涤了一般舒爽。 泉水中有无数漂亮的海星，缝隙间漏出海底铺撒的无数奇石。 这就是密弥尔之泉。 静静浮动的泉水，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多莉丝多日紧绷的情绪在扑面而来的水汽中，得到净化，好舒服啊，水汽带来某种眷恋，让多莉丝觉得很熟悉，可却无法分辨这份熟悉来自何处。 难道是所有海族对水源本能的亲近？ 多莉丝将手伸入泉水中，摸起了一只海星，海星瞬间变化成一张卡牌。卡牌背面描绘着一位神祗，左右有两只渡鸦侍奉。 正面描绘着奇异的图案，像一个划船的人。正上角用海族通用语写着卡牌的名字——光之铠甲（3/3）。 还行。 用剩下三次机会赌会不会出血牌，还是解开血脉的封印？ 多莉丝随手收好唯一的一张卡牌，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当然是选择觉醒血脉了！ 随着三次抽奖机会的消失，密弥尔之泉深处飘出一滴幽蓝色的鲜血。 幽蓝血滴慢慢飘到多莉丝面前，最终嗖的一声钻入多莉丝的眉心。 随着血滴进入，多莉丝周身散发出奇异的气场，一道道幽蓝色的光芒穿越时空界壁汇入多莉丝身体之中。 无数强大的气流环绕，一种奇异的存在感开始扩散，似乎想要昭示某种强大远古力量的存在，可惜，被看似不坚固的游戏空间抵挡，没有漏出半分。 上海域，克里斯蒂安海域。 布尼安·克里斯蒂安突然从沉睡中惊醒，他从巨大的贝壳中游出，随手挥出无数水泡，每个水泡都浮现海域一角。 海域之主布尼安观察了很久，可惜，没有一点收获。 “难道克里斯蒂安的血脉终究要在我手中走向终结？”作为离神最近的八支神辉血脉之一，克里斯蒂安是美人鱼之王，是美人鱼海域的主人，可只有真正的美人鱼王族血脉，才能掌控克里斯蒂安的权杖，成为美人鱼海域的王。 可自从三百年前王族和神殿的战争中走失了美人鱼王子，克里斯蒂安寻遍了所有海域都没有找到，布尼安在三百年后的现在，几乎已经放弃了。 可刚刚从梦中惊醒的他，总觉得他似乎梦到了什么。 可惜，醒来一切成空。 …… 等多莉丝醒来时，已经离开了游戏。 多莉丝直接去看自己最关注的一点，种族：美人鱼。 而多莉丝原本维持的双腿，也暂时恢复成鱼尾，之前月光色的鱼尾渡上了幽蓝色的光辉，幽蓝的鱼尾在海底光线的折射下，美的惊人。 同样是鱼尾，鱼人族鱼鳞一般是圆鳞，而美人鱼的鱼鳞是龙鳞状。 每一片鳞片都坚硬至极。 同时，多莉丝能感受到自身力量被强化了无数遍，比之前弱不禁风的样子强化的不止一个量级。 当然，多莉丝也没有忽略多了人物状态提示。 幼年期，血脉觉醒初期，需补足大量血石培养血气，同时尽量阅读血脉传承，早日成为合格的美人鱼。 看到这里，多莉丝觉得自己有点饿，不是那种想要吃食物的饿，而是从灵魂中流露出的对血气的渴望。 多莉丝直接拿出刚刚从游戏中得到的一枚血石，按照脑海中血脉传承开篇描述的灵魂力修炼法则运转。 随着一枚血石消失，多莉丝的鱼尾变成了双腿。 想要维持这个状态，多莉丝每三天需要一枚血石，也不知其他的奇石行不行？ 多莉丝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强化的身体，可却是一朝拔苗助长，其间缺少的营养都得一一补足。 还好游戏奖励血石，否则，多莉丝连用腿走出去都做不到了。 当然，美人鱼自然能维持人腿，只是多莉丝还没有开始修炼，没有掌握美人鱼的力量，等多莉丝拥有成年美人鱼的力量时，就可以直接使用美人鱼的力量维持人腿，而不是借助血石补充消耗。 其实红潮组织也有保持鱼尾的，可那都是进化不完全的海族，不被真正的海族接纳。 而海族除非受伤极重，很少会露出本体。 多莉丝的鱼尾如此奇特，实在是有些显眼。 从血脉传承中知道美人鱼血脉是海族贵族血脉，传说中的八大神辉贵族，因为血脉力量太过强大，幼年期是无法完全遮掩种族特征的。 试问，在平民组织中出现一位贵族，以多莉丝刚刚觉醒还处于虚弱期的身体，怕是很快就能见到老神官了。 按照瓦伦所说，一般新玩家都会在副本中经历七天，而这仅仅是第三天，她还有四天时间。 游戏时间和现实是同步的，得益于海洋种族的天性，多莉丝可以轻易感受到时间的改变。 趁着还有时间，多莉丝先开始阅读血脉传承的第一层，虽然只是一些海族的常识，而这，却是多莉丝正需要的。 海族到底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已经不可考，但传说海族是神祗的造物。 所以，所有海族都是海神的信徒。 数万年前，海族在这片名为卡安烈洛姆的海域扎根，奉神谕看守恶龙尼德霍格。 而当时率领海族的是王庭之主，海王奥弗里·盖尔。 在奥弗里·盖尔冕下的带领下，神辉时代正是开启。 沐浴神恩的第一代海族在卡安烈洛姆海诞生，从此以后，海族脱离了生食的时代，也拉开了阶级的序幕。 原本为了依托信仰的神殿在不知不觉中发展壮大，甚至到了威胁王权的地步。庞大的海族体系有了两位天空烈阳的趋势。 一千三百年前，伟大的海王卡奥吉·盖尔冕下横空出世，威压神权，随着数百年的打压，神权几乎沦丧。 同年，王庭大王子安德拉·盖尔的出生，令王庭的辉煌得到最大的保障，而大王子安德拉被王庭亲切的称为王庭光辉，是海族兴盛的象征。 王庭的兴盛，代表着神权的危机，作为必须负全责的神殿大祭司，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甚至神殿将失败归咎于大祭司女性本身带来的负面属性，开始大规模任用男性神官，神殿内部引发对抗，再度消减神殿势力。 这个时代，是神权沦丧的时代，是王权最辉煌最灿烂的时代，无数抗争神权的势力或力量的出现，几乎都是在这个时候，后世称其为诸神黄昏。 可惜，诸神黄昏时代非常短暂，三百年前，亚特兰蒂斯神殿显露神迹，《灰袍》出世，神权大兴。一场神权对王权的报复，引发了著名的宫廷动荡。 一千年的王庭辉煌陷入泥潭，伟大的海族复兴在这样的背景下不可避免的走向下坡路。 现在是旧约时代，是王权和神权陷入僵持的年代。 海族的超凡力量，被称为灰袍。 正因为神殿在《灰袍》中掌握了先机，才能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可王庭也不甘示弱，积极进入灰袍世界，和神殿抢夺超凡权柄。 在一千年三百年后的现在，达成了微弱的平衡。 不过，因为灰袍世界的一切都是来自神祗的考验，所以哪怕是美人鱼血脉中也没有太多的记载。 说起来，她当初从卜敦海神殿藏书室得到的书卷似乎和灰袍世界有不浅的联系。 准备来说，更像是游戏使用说明，或者说外挂。 不过，《开卷有益》除了人物卷其他的内容都需要解开封印，只是不知道怎么解开？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掌握美人鱼的修炼途径。 “砰砰砰——奥卡姆，你还活着吗？” 第18章 奥卡姆是美人鱼 多莉丝正准备翻看美人鱼族的修炼传承，没想到门外就传来了当初给她灰袍贝的那位教官的声音。 “我没事，我还活着。”透过石门，多莉丝的声音多了几分虚弱和后怕，教官贝基倒是很理解。 毕竟本来在奥卡姆的心里不过是认主，却没想到会进入灰袍世界。 “那我进来了。”教官推开门，走了进来。 教官贝基看着眼前的奥卡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刚来红潮的奥卡姆有这么漂亮？ 对，漂亮，就好像蒙尘的珍珠被擦拭后的美丽，虽然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孩子有点奇诡，可贝基一时居然找不到更准确的词。 当初他通过神之试炼成为灰袍时，也曾有这么大的变化？有可能只是他的感觉，毕竟，在得到回应前，奥卡姆都是不被他抱有期待的。 灰袍是卡安烈洛姆海高高在上的操法者，从普通海族蜕变成操法者，有变化是正常的。 “教官，你，还好吧？” 被多莉丝突然开口拉回神思的贝基有些心虚，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看奥卡姆入神，太丢人了，他下意识开口道：“抱歉，奥卡姆，之前骗了你，可灰袍贝和《灰袍》实在是太重要了，希望你能理解。认识一下，我叫贝基，以后也是你的队长。 对了，我在灰袍世界也是这个名字，你在《灰袍》里叫什么，待会儿我们一起去一趟灰袍广场，你领取一下修炼手册，尽快开始搭建灰塔，我带你见见我们的队友，以后我们就是一队的了。” 多莉丝像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贝基教官，”对上贝基摆手让多莉丝直呼贝基后，多莉丝接着道：“贝基，你将灰袍贝交给我的时候，其实灰袍贝就已经认主了，之后多此一举让我们来这里，其实是为了给我们提供一个足够安全不会被打扰的通关地点。 而时间是我获救后的三日，是因为七天前是月圆之夜，第一次进入灰袍世界，必须是月圆，对吗？” 贝基有些惊讶，其实之前三天主要是为了等待圆月之夜，可也给了所有教官挑选成员的机会。 就像是多莉丝从贝基手中拿走了灰袍贝，那如果他能通过神之试炼，那他就会成为贝基的队员。 可他没想到仅仅是他的一句以后是队友了，还有等待三天，而在三天后正好是月圆，多莉丝就能推断出这么多。 他现在有点相信多莉丝能通过神之试炼不是巧合，而是自身的实力。 当然，如果是在灰袍世界，有人告诉多莉丝，灰袍贝使用的注意事项，那就当他之前说的都是废话。 不过，多莉丝这段话的确让贝基高看了多莉丝一眼。 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又要倒霉给多莉丝收尸了呢。 “我在灰袍世界就叫奥卡姆。”多莉丝的谎言说的真诚极了。 卜敦海奥卡姆家。 雪莉夫人看着服下魔药陷入昏睡的儿子，缓缓吐了一口气。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她喜欢的是平平淡淡的日子，对于曾经波澜起伏的生活早就已经厌倦，没想到她从来都没有放弃。 在卜敦海千年如一日的生活，她终究不甘了。 雪莉夫人捏着空的魔药瓶子，下意识想到了当初得到变性魔药的过去。 “雪莉，你终有一日会用到这瓶魔药的。” 说这话的是一位雪莉不认识的老祭祀，而当时的雪莉还仅仅是王庭最普通的一位女仆。 那个时候，雪莉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她的未来比王庭所有女仆都远大。 最终证明，能得到老祭祀关注的她的确是不同的，可一切都仅仅是各种巧合的错误。 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跟大王子和大祭司离开卡安烈洛姆海，是不是之后所有的错觉都不会发生，她不会放弃一切的爱上那个男人，更不会在刚刚为他生下孩子后，被他无情抛弃。 她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情，也经历过痛彻心扉的背叛，所以，她以为她想要的就是一份平稳，一份安心。 她代替了雪莉的身份，成了卜敦海最普通的女性海族，甚至按照神殿的意思，嫁给了奥卡姆的爸爸。 可在有了奥卡姆的现在，她的野心终究挣扎着想要突破她亲自设下的封印，她，终究不属于平静落后的卜敦海。 “奥卡姆，我亲爱的儿子，我知道你不甘于平凡，为了不像你的父亲，一辈子困在卜敦海，才会不惜一切也要成为神殿神官的学徒，想要借助神殿的力量改变自己的身份。 可奥卡姆啊，我们都知道，你没有成为灰袍的天赋，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初你的妈妈，曾经让很多超凡者在她面前低下头颅，我的儿子为什么不可以呢？” 如果奥卡姆坚持，那个家族自然会有让奥卡姆成为灰袍的手段。 雪莉夫人抚摸着奥卡姆已经变了模样的脸，脸上满是疼惜。 “千年前，我不能成为灰袍，是因为我没有贵族血统，现在，我决不允许我的儿子走上我的老路。从一开始，奥卡姆，你就是不同的，我会帮助你，帮助你，得到属于你的一切。” 雪莉夫人的眼神很吓人，那是野心苏醒的光芒，也是黑暗苏醒的标志。 “多姆，准备一下，我要去神殿见新任神官。” 卜敦海神殿。 瓦伦丁神官笑呵呵道：“克莱夫少爷不愧是贾尔斯家族血脉，很容易就通过了神之试炼成为灰袍，恭喜克莱夫少爷以后前途一片坦荡。” 克莱夫心情也很好，他真的没想到居然会遇到来拿先行者卡牌的加莱尔大人，有加莱尔大人加入，不过是灰袍低端局，完全躺赢。 克莱夫什么都没有做，加莱尔大人就把凶手找出来了，多亏他没有抽到凶手牌，否则，怕是已经死于神之试炼了。 加莱尔大人真不愧是王庭护卫队的成员，不过，以后怕是没有新玩家有他这样的好运气了，毕竟上海域所有学员都知道，加莱尔大人是王庭护卫队唯一一位没有得到先行者卡牌的成员。 灰袍世界开局如此顺利，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未来也将大不同。 “好说好说，这次多亏瓦伦丁神官将神殿偏殿暂时借出，能让我沐浴神恩，增加好运，贾尔斯家族会记得瓦伦丁大人的友谊。” 瓦伦丁神官当初会接待克莱夫，等待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他笑的特别开怀，“这是瓦伦丁的荣幸，我神照耀世人，神辉永存。” “神辉永存。” 等送走克莱夫，瓦伦丁神官收敛笑容，去会客室见了已经等候了很久的雪莉夫人。 “雪莉夫人，感谢你这些年为神殿的贡献，如果你是担心之后卜敦海的女性海族不再交给你照顾，那大可放心，神殿不会亏待任何一位信徒。” 瓦伦丁当然知道雪莉夫人和老神官交情不浅，可雪莉夫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性海族，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要将真正威胁他的危机一一铲除，他就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瓦伦丁神官大人。 所以，瓦伦丁不介意对没有威胁的普通海族释放善意。 雪莉脸上没有一点等候多时的懊恼，她恭敬的给神官煮了杯红茶，“尊敬的瓦伦丁神官大人，雪莉这次来，不是为了自己的职位，而是为了向神官大人表示效忠。” “哦？”瓦伦丁神官终于用重视的表情看向这位柔弱的雪莉夫人。 因为女性海族的稀缺，每一个女性海族都是海族共同的财富。 在上海域有专门的海豚协会保障女性海族的地位和权益，可女性海族也要相应的付出婚约的代价。 而在下海域，可没有法律的保护，抢婚的制度仍然在执行，甚至因为下海域神权的控制力远远大于王权，很多王庭指定的法律在下海域根本没有任何效力。 神殿为了巩固优势，控制稀缺的女性海族资源便成了最好的挟制手段。 在无数个和卜敦海一样的地方，只有靠近神殿才能得到女性海族，生育后裔。 出于种族天性，神殿的势力在僵持的一千年，在下海域的影响力有增无减。 神殿多的是像雪莉夫人这样的角色。 瓦伦丁：“雪莉夫人的效忠，本该是雪莉夫人的分内之事呢。” 这话是说，雪莉夫人可不是卜敦海女性海族的主人，她本身就是卜敦海女性海族资源。 雪莉夫人脸色一僵，曾经哪怕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都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神官大人，我的诚意可不仅仅是这些下海域卑贱的女性海族血统能比的，我说的是伟大的克里斯蒂安血脉。” 第19章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神官大人的脸色变了，“天啊，克里斯蒂安？是美人鱼血统的克里斯蒂安吗？雪莉夫人，那可是神辉血脉，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美人鱼血统本身就是sss级血统，美人鱼王族才有资格冠上克里斯蒂安的姓氏，那是真正的海洋王者之一，是卡安烈洛姆海最尊贵的血脉。 换句话说，克里斯蒂安是美人鱼，美人鱼不是克里斯蒂安。 就像王庭想要战胜神殿一般，神殿一直在寻找压制王庭的机会，而争取神辉血脉，便是重中之重。 当年《灰袍》现世，神迹眷顾所有海族，八大神辉其中四支神辉血脉选择了神殿，这才重铸神殿，重铸神权。 其实，现在神殿的权柄已经落入四大神辉家族之手，神殿早就不是那个神辉年代的神殿了。 克里斯蒂安是唯一中立的神辉血脉。 不要说为何王庭只有三大神辉，居然能和神殿分庭抗礼，一是因为之前一千多年的强势统治积累的优势，二则是神眷一族是王庭皇族，神眷一族本身就可以以一敌二。 毕竟在最早的最早，神眷一族代表的是神祗的正统，是神的看重。 拥有解释神言的权柄。 一皇七王的局面维持了很久。 如果不是王庭在最鼎盛的时候没有遵从四支神辉家族为普通海族争取权益的要求，又恰逢《灰袍》出世。 经过王庭一千多年的打压，当时神殿又愚蠢的自断臂膀，驱逐祭祀，其实在《灰袍》出世之前，神殿原本的残留势力几乎殆尽。 被神辉血统借机嫁接，夺取神殿遗产一点也不奇怪。 如果没有大王子力挽狂澜，力主建立皇家学院，跟随教会学院的脚步，现在就不是神殿和王庭势力僵持，而是神殿势大，王庭式微了。 在这样的局面下，任何一个小势力的变动当然无法引起局势不可挽回的变故，可一个神辉血脉，却足够了。 克里斯蒂安作为唯一一个中立势力，本身就代表其强大的力量。 在王庭和神殿同时采取怀柔手段争取克里斯蒂安站队的现在，只要得到任何一个关于克里斯蒂安的消息，都足矣成为一个大功。 雪莉夫人对瓦伦丁神官的反应很满意，“神官大人放心，如果我没有什么依仗，又如何知道克里斯蒂安这个名字。我只问大人，如果有一位克里斯蒂安血脉的族人站在您面前，您打算如何做？” “克里斯蒂安的族人吗？我……我会第一时间上报神殿，想必神殿会将其送入教会学院，参加这次的海神祭，现在距离海神祭只剩下一年。” 只要克里斯蒂安的血脉以神殿的名义出战，一切就注定了。 尤其在克里斯蒂安嫡系数千年都没有海族出来走动的局势下。 他虽然只是一个灰塔一层的灰袍，可好歹是高高在上的灰袍，自然知道很多普通神殿骑士不知道的隐秘。 比如说，王庭居然使用美人计，诱惑了一位克里斯蒂安的族人为王庭出战。 如果神殿没有克里斯蒂安，就算神殿王庭上层知道真相，中层海族也会理所当然的以为克里斯蒂安选择了王庭。 可现在，一个为神殿力挽狂澜的机会放在了他，瓦伦丁神官的面前。 “咳咳，请问这位尊贵的克里斯蒂安血脉在哪儿？我什么时候方便去拜见？” 雪莉夫人幽幽的眼神对上瓦伦丁神官那双盛满了野心和欲望的双眸，“马上。” 红潮基地。 贝基带着多莉丝搬到了他这个小队的驻地，是一处采光极好的珊瑚丛。 “这里好吧，一般海族怎么住得了这么漂亮宽敞的珊瑚丛，也就只有我们这些红潮的战斗主力才有这样的待遇。瞧瞧，满不满意？” 贝基语气中的骄傲根本遮掩不住。 “怎么是你？”马克看着瘦弱的多莉丝，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说来这里的只有队友吗，难道他要和这个一看就是弱鱼的海族做队友。 多莉丝眨眨眼，什么时候神之试炼的难度这么低了，马克怎么看都不是能通关的吧。 “咳咳，”贝基尴尬的笑笑，他原本以为这又是一次全军覆没，没想到居然还收获了两条小鱼。 当然，多莉丝都是他根本没想到能通关的，而马克是正常发挥。 运气，真是妙不可言啊。 “难道你通关了灰袍副本？”看贝基的表情，马克就知道不是误会，多莉丝已经成了灰袍，以至于他不得不问出最不可能的问题。 多莉丝摊手，“不然呢，如果不是通关灰袍副本，又怎么可能会活着离开灰袍世界？” 马克这次居然一反常态，没有冲动的用拳头昭示存在感。 “你难道不是？”多莉丝有些惊讶，不会吧，马克不是活着出现在这里了吗？ 贝基拍拍多莉丝的肩膀，“马克没有通关灰袍副本，他是通关了求生副本。” 马克低着头，过了几分钟，才慢慢开口道：“我进入游戏后，只得到一个提示，找到凶手或者活下去。当时进入灰袍副本的都是新人，我们七天时间连干什么都不知道，就在副本中瞎打转，最后听提示说什么超时，默认放弃。然后就被发配到生存游戏，我的目标是被一百只海鲨追捕七天的前提下，活下去。” 贝基叹了口气，“不是所有人都能一进入灰袍副本，就知道该怎么办的。尤其是运气不好，作为新玩家副本里面没有一个老玩家带领时。 可新玩家副本是低端局，能遇到老玩家的几率并不高。很多新玩家都和马克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连最后期限随便填个人蒙一下都不知道，懵懵懂懂就被发配到了求生副本，能活下来的都是体力过人的。 不过，通关求生副本也是有奖励的，差别只是不是从密弥尔之泉得到奖励，而是转动抽奖轮盘，可抽奖轮盘上一半都是谢谢惠顾。” 这也是灰袍鄙视链形成的原因。 说不知道干什么可一点都不夸张，参考多莉丝刚来到海域时的状态，那真是迎接一个全新的世界。 每一份情报都来之不易。 “不过，只要能从《灰袍》中活着回来，就是可以披上灰袍的操法者，从此身份天差地别，待遇和地位将和普通海族天渊之别。”贝基带着几分感慨说道。 原来，这才是《灰袍》通关条件‘一、找到真凶，二，活着’的真正含义。 找到真凶，通关灰袍副本，通过神之试炼，成为灰袍；没有找到真凶，放逐入求生副本，只要活下来，也能成为灰袍。 两者只有最终通关奖励的区别。 “我只拿到一枚血石，不过，应该怎么用？明明已经成为灰袍，可我的力量，身体素质几乎没有改变，这样的我，怎么会被称为操法者？”马克是真的不懂，如果灰袍都是他这样的，那怎么可能会和普通海族有天渊之别，而且，他见过的灰袍都很强大。 难道是因为他是通关求生副本的，就这样差别待遇。 海族的战斗意识是天生的，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多莉丝时，他就知道只要一拳，他就能杀了多莉丝。 可现在呢，他能感受到食物链上层对下层天然的压制，他不知道贝基队长有没有感觉，可他很清楚，现在的多莉丝可以随手撕碎自己。 这难道就是通关灰袍世界成为真正的灰袍的区别？ “嗯，马克你能抽到血石，运气一般，可比完全没有收获好多了。我们进入小队驻地，然后进入灰袍世界，我再给你们解释。” “不不不，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经历一次夺命大逃亡，贝基队长，给我一条活路吧。” 一听要进入灰袍世界，马克从身体到灵魂都是拒绝的。 贝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副本开启时间只有月圆之夜，现在都过了七天了，怎么进入副本？”而且，一个新手玩家，连一个副本活动点都没有，进个什么副本。 “我说的是进入灰袍世界！因为无论进入灰袍副本还是进入灰袍世界，都只有意识能够进入，所以，我们只能在绝对安全的地方进入。” 这才是贝基强调要进入小队驻地房间后，再进入灰袍世界的原因。 马克傻眼，原来灰袍副本和灰袍世界不是一回事吗？ 也是，如果灰袍世界只有副本组成，那就直接叫灰袍副本就好了，何必要加世界二字。 多莉丝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发烫的位置，进入贝基队长给她分配的房间躺好后，将双手放在灰袍贝上，闭目，准备进入灰袍世界。 第20章 云星研究所 云星研究所，s级生物研究室s002房间。 “尼雅，你还好吧？”贝莎扶着虚弱的尼雅，想让她多吃一点巧克力，尼雅刚刚被带走，一定抽了很多血，现在很需要补充糖分。 贝莎有一头非常漂亮的红色长发，整个人精致的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而尼雅黑发棕眸，躺在贝莎怀里，就像是一只精致的洋娃娃，明明是不夺人眼球的发色，却美好的让人忍不住搂在怀中珍惜。 佩尔倒好水递给了贝莎，贝莎接过，喂尼雅喝了点。 佩尔一头金发，气质乖巧，自然也是一位大美人。 s级生物研究室关押的实验品都是最高级别的，更遑论编号002如此靠前。 s002室装修的很漂亮，如果不是门外紧闭的密码锁，这房间还以为是三个小姑娘的闺房呢。 三张漂亮的公主床被放在最合适的角落，精致的床头灯还有珍贵的珍珠挂帘，都昭示着布置这处环境之人对三位少女的重视。 尼雅下意识咬着吃了甜甜的巧克力，又喝完了一杯水，虚弱的眼睛眨了眨，才看清她对面佩尔的脸。 多莉丝就静静站在佩尔另一边，看着这房间里的三个小姑娘。 她刚刚明明是想进入灰袍世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三个小姑娘似乎根本看不见她？ 多莉丝右手伸了伸，没有任何力量具现，这证明她本身是虚假的。多莉丝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对眼前的一切充满好奇。 尼雅借着贝莎的帮助坐了起来，“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看着虚弱的尼雅竭尽全力露出的微笑，贝莎终于忍不住了，“我不管了，既然早晚会死，那就拼一把，我决定接受最高实验，如果我活下来，那我就能要求实验室放一人离开，尼雅必须尽快从实验室出去，否则，她活不了多久。” 佩尔似乎被贝莎吓了一跳，忍不住退了一步，差点打翻了旁边桌上的茶壶，“可是，最高实验的死亡率是98%，贝莎，你怎么知道你会是那个幸运的人？我们可以坚持的，萝拉不是说，她出去后会想办法救我们的吗，我们只要再等等……” “我都说了我们能等，尼雅等不了，你听不懂吗？”贝莎看着佩尔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有些无措的停了一下，“我，算了，我决定了，只要我愿意接受最高实验，尼雅就能离开实验室，至于我，我会活着回来的。” 多莉丝看着这个信誓旦旦的红发美人，忍不住对这个什么最高实验有了一点烦躁。 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很温馨，有点像她上辈子普通人家女孩子的房间，可这里好像是什么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为什么要关押三个漂亮的女孩子？ 咦——她好像从三人身上闻到了海洋的味道，这三个姑娘都是海族？区别是那个叫佩尔的味道有点混杂，好像是人类和海族的混血。 “贝莎，不可以的，你这样做就是用你的性命换尼雅的性命，尼雅，你也帮我劝劝贝莎，难道你愿意贝莎为了你，丢了自己的命？” 尼雅忍不住咳嗽两声，用虚弱的声音焦急的反驳着，“贝莎，这是我的命，我其实觉得我死了也挺好的，当初我父亲为了救我，死在了实验室的人手中。母亲一个人被关在实验室里，萝拉生死不知。贝莎，佩尔，你们是我唯三的牵挂，如果贝莎你有什么不测，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不过两句话，尼雅的脸色变得更苍白，更无力。 “说什么丧气话，你还有你母亲，还有我和佩尔，我们一定有机会回到大海，回到我们的故乡，三十四年前不是有海族战士来救我们了吗。 虽然当时我年级太小，只记得一片混乱，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自由离我是那么近，只要等待，我们一定能重获自由。”所以，等待的前提是，她们都要活下去。 多莉丝点点头，原来她们是被人类关起来的海族，三十四年前海族战士曾经想要将自己的族人从实验室救出去，当时她们没有逃出去，现在等待着下一次救援。 这倒是和她上辈子待的世界不一样，毕竟她可从未听闻什么海族，更遑论拿海族做实验，可她，为什么会在这啊？ 根据她的经验，这个状态似乎像是在梦中，又像是被迫观看，可这个场景她从未见闻，为何会看见？ “可是，贝莎——”佩尔拉着贝莎的衣服，怎么都不同意贝莎参加最高实验，可贝莎却很坚定，在雅尼晕过去后，直接按响了联络器按钮。 墙上的光屏瞬间亮起，屏幕里出现了一位严肃的白大褂女士。 多莉丝的目光被白大褂上别的紫罗兰胸针吸引，这不是当初她刚刚穿越到海族时，在似梦非梦间抽血的大夫身上带着的胸针吗？ 可惜，第一次时她根本没有看清大夫的脸，只模糊知道是位女性。 是巧合，还是就是同一个人？ “乔治博士，我，贝莎，愿意参加您的最高实验，请您答应我。”贝莎的语气紧张而坚定。 乔治博士有些惊讶，她以为这个房间最早提出申请的人，会是雅尼。 “好吧，我答应了，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 贝莎没有激动，她很自信只要她开口，乔治博士不会拒绝的，贝莎微微笑了下，“我希望雅尼能改善环境，就算不能离开实验室，我也希望她能不以一个实验体的身份生活。” 乔治博士有些惊讶，“看来你还记得雅尼身份不同，毕竟，她是实验室唯一的美人鱼，我们不会同意她离开实验室的。你的要求我要考虑一下，明天下午3点，如果不出意外，我的人会去接你。” 美人鱼？多莉丝将目光放在了床上呼吸平稳的雅尼身上。 等屏幕关闭，一切已成定局，佩尔很绝望，她倔强的看着贝莎，“贝莎，你以为你很能耐吗，你以为你这是保护雅尼吗？不是，你只是为了成全你自己，成全你的伟大！当初我们四个小伙伴承诺会彼此帮助，一起活下去，你凭什么放弃你自己！” 很难相信这是温温柔柔的佩尔会说出口的话。 贝莎一把将佩尔抱到怀中，“想哭就哭吧，也就这一次了。” 佩尔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直接将脸埋在贝莎的肩膀上，默默流泪。 “怀尔德殿下已经死了，奥菲利亚王妃已经叛变，雅尼没有亲人了，我和萝拉都是当年守护殿下的骑士后裔，我们有责任，也必须保护好雅尼公主。 佩尔，你不是，你不用为雅尼公主牺牲，我希望你能为你自己，自私的活下去。实验室的人是不会放弃雅尼公主的，就像刚刚乔治博士提醒的那样，雅尼公主是实验室唯一的美人鱼。 如果不是雅尼战力太低，她早就会成为海魂战士的契约者，可惜，当初萝拉牺牲一切换来的机会，雅尼公主没有把握住。 我只能坚持，坚持会有海族来救尊贵的雅尼公主，只要有海族愿意来，你逃出去的机会就来了，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代替我，代替萝拉，去看一眼我们的故乡，那片蔚蓝色的大海。” 多莉丝默默看着两个小姑娘哭成一团，看来这次这个叫贝莎的牺牲不是第一次嘛。 她们还有一个同伴叫萝拉，为雅尼换了什么成为海魂战士契约者的机会，可惜雅尼好像没成功。 这次呢，看来贝莎的牺牲是实验室的意思，这个实验室的人料准了雅尼坚持不住时，贝莎会站出来。 透过门上的玻璃，多莉丝可以看见实验室的一角，外面一片白色的墙壁，还有远处走廊上洁净的地面。 第21章 先知 一恍惚间，多莉丝眼前的景象就不同了。 当多莉丝睁眼时，就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极大的广场上。 广场正中树立着一个巨大的喷泉，可多莉丝却能从喷泉中感受到第一次见到密弥尔之泉时的亲切感。 难道所有的独立密弥尔之泉都源自此处？ 刚刚的场景和她穿越之初感应到的场景有什么关联，两者唯一的交集就是那位有紫罗兰胸针的乔治博士，抽血的场景还有被抽血的雅尼公主，她和她，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个世界除了一望无际的海域，还有大陆，还有人类。 突然，她手背上亮起一枚贝壳的图案。 是左手手背，绑定的是红潮发下来的灰袍贝（复制版）。 多莉丝右手亮起洁白贝壳图案，手腕上的卷轴发着淡淡的红光。 这算不算是有了一个小号。 被多莉丝命名为奥卡姆的贝壳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贝基的好友请求。 多莉丝直接顺手通过，然后就收到了集合位置的消息。 “伟大的密弥尔之泉，请赐个我一个奇迹贝壳吧——”一个黑头发的少年不顾周围人奇奇怪怪的指点，坐在中央的巨大喷泉旁，神情恍惚，嘴边不住的嘀咕着，祈求密弥尔之泉赐予他指示。 多莉丝看着那个少年黑夜般的发色，心底泛出一丝酸意，多么美丽的颜色，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那个少年随着祈祷，身体已经逐渐滑向密弥尔之泉，多莉丝连忙一把扯住了他。 “密弥尔之泉不是凡人能肖想的，那是神境，你敢冲进去，相信我，死亡都是一种奢求。” 之后，多莉丝也没有管那小子有没有听进去她的劝告，直接离开了。 鬼知道她刚刚为何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这也是地星知识储备的一部分？ 多莉丝把这个疑问暂时排出脑海，现在她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弄明白，不想沾惹是非，举手之劳也就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去集合。免得引起无谓的麻烦。 黑发少年嘟囔一声，似乎对多莉丝刚才的话一点也不意外，“就是没有海族尝试过，我才想要试一试啊。”少年绝望的眼神中闪烁看疯狂。 黑发少爷邓恩又一次缓缓靠近密弥尔之泉，最终在沾染上泉水前放弃了。 老大需要奇迹副本的产物救命，可他却怎么都找不到得到奇迹贝壳的办法，他也是急疯了，才会去试探没有任何玩家做过的事，其中，接触密弥尔之泉就是最后也是最危险的办法之一。 每个玩家通关后，第一眼看见的必然是密弥尔之泉，可每次他们只要靠近密弥尔之泉就会得到抽奖的奖品，也不是没有人想过也许密弥尔之泉是什么宝物，可惜，从未有人传出任何相关的消息。 邓恩能感觉到他在团队中的地位开始下滑，随着时间的逼近，他能感觉到萨姆和皮尔斯的疏离，就像是做好了他离开的准备。 如果不能为老大找到他需要的信息，那他很有可能很快就必须离开老大的团队，而这次老大的危机也是他的机会。 他不否认当初能拿下这个位置，耍了小心机。可他更清楚，他接受不了从这个位置滑下去将面对的命运。 哪怕这个命运在他之前有无数海族走过。 他必须努力，也许能站稳这个位置，他，绝不愿自己步上前辈的后尘。 邓恩刚离开广场回到帮派，就看见了死人脸萨姆。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还敢到处乱窜？” 邓恩笑嘻嘻的说，“能是什么时候，如果不是有的人把奇奇怪怪的亲戚都带到帮派里来，老大也不会被误伤，传送到下海域去。” “你——”萨姆很生气，却知道邓恩说的是对的。 看着邓恩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萨姆原本板直的腰塌了。 “萨姆，不怪你，谁能想到纳尔森的血脉会为神殿效力？”皮尔斯小心劝导，可嘴拙的他反反复复也只会说这一句。 半月前，萨姆在自己一位堂妹的请求下，通过了她加入曼乌堡的申请，当然，亲戚关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堂妹说她手上有一份神迹任务的线索，可以和他们小队分享。 当时萨姆想着，堂妹来自旁支，对他的身份并不清楚，自然也不可能是冲着老大来的，又因为灰袍三百年第一次出现的神迹任务，这才一时疏忽，将堂妹带到了老大面前。 没想到堂妹刚见到老大，就直接发动了晶卡，将老大本体从上海域挪到了下海域。 哪怕他们第一时间拿下了堂妹，可上下海域距离迢迢，既然神殿能牺牲一位拥有纳尔森血脉的高级间谍，又怎么可能只是将老大挪到下海域。 果然，老大一现身就遭到了猛烈的攻击，还好是老大，才逃出了包围圈，可也受了伤。 之后一路逃窜，其实大家都知道，老大的坚持只是将他死亡的时间推后一点罢了。 如果老大真的死于神殿之手，他，他们纳尔森家族就是王庭最大的罪人。 这也是邓恩急着寻找奇迹贝壳的原因，能在《灰袍》中命名为‘奇迹’的，一定有扭转乾坤的希望。 有时候邓恩忍不住阴暗的猜测，既然只有男性海族才能通过《灰袍》成为操法者，灰袍世界又何必给晶师优待，让晶师做出允许普通海族进入灰袍世界的晶卡，否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同一时刻，幽深海渊深处。 领头的黑袍海族激动的走来走去，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虽然知道曼乌堡是王庭在灰袍世界的势力，可也没想到神殿的间谍随便加入一个队伍就能遇到神眷血脉。 无论这个神眷血脉的纯度有多低，只要有就好，他迫切想要见到这位神眷血脉的尸体。 如此，围剿神眷血脉的队伍，也该全部出发了。 希望，那个人能尽快将神眷血脉击杀，而他们，也能尽早找到方向，寻找神器。 贝基小队驻地。 “奥卡姆，奥卡姆快过来。”贝基看着进来的多莉丝，欢快的说道。 对上多莉丝一副你怎么知道我是奥卡姆的表情，贝基的心情很好，“第一次进入《灰袍》，所有玩家都会被随机相貌，如果不满意，可以花金币修改，但一般人也不会将金币花在修改外貌上，毕竟《灰袍》随机的相貌一般都不差。马克已经到了，所以，我知道你是奥卡姆。” 这是给多莉丝解释呢，毕竟能通关灰袍世界的都是大佬，贝基又不傻。 无数普通海族除非有机缘，否则根本不会得到灰袍贝，得到灰袍贝后，无数海族都倒在了神之试炼这一关，就算是通关了神之试炼，十之八九都是通关的求生副本，这么算下来，每一个灰袍副本通关者，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啊。 尤其是无法得到贵族相等资源帮助的前提下，这个人的潜力评估还要更上一层楼。 “好了好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加入小队的奥卡姆和马克。奥卡姆，灰袍副本通关者，马克，求生副本通关者。”贝基提到奥卡姆的时候，声音都高了几度，显得颇为兴奋。 毕竟，灰袍副本通关者一般都是王牌战队的自留地，他们这些普通小队想要肖想，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次他捡漏，不，慧眼识珠，自然是对整个团队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这是队员雅各和斯诺。我们小队现在一共是5个人，总算是满员了。” “这么来说吧，灰袍世界有每次满月可进入的副本，灰袍任务广场，灰袍竞技场，战力排行榜。 副本奥卡姆和马克刚经历过，我就不解释了。 灰袍任务广场，就是你们第一次进入灰袍世界默认的登入地点。以后要是想要悬赏或者接受任务，都可以去哪里看看。当然，大部分情况下，我每月都会接团队任务，一是历练，二则是为了积攒团队经费。任务广场有为数不少的任务，都是和现实世界有关的哦。” 说道这里，贝基眨眨眼，虽然有点恶心，但看在他是队长的面上，大家都忍了。 “灰袍竞技场分个人战，双人战和团队战，得到的积分可以兑换奇石，是除了通关副本唯一赚取奇石的途径。奇石是用来阅读法术构建灰塔的，不同的奇石配方可加速阅读法术。 奇石比例不同，材质的种类也会影响灰塔的质量，直接影响可能获得的法术位和法术强度，我们团队用的是通用版，当然和那些王牌队伍不能比。不过……” “不过，我们队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人身自由，咳咳，我的意思是红潮也没什么强制任务，一般我们这些普通队，也就玩玩救援，不会冲锋在第一线的。” 多莉丝低头，比如说当初从神殿中救出她的人，有可能就是普通队的成员。 贝基下意识对上多莉丝的眼睛，“毕竟是红潮救了我们，起码也该把救命之恩给报了，对吧，况且红潮还无偿提供灰袍贝，据我所知，下海域只有红潮才这么大方。” 多莉丝想说什么，最后选择闭嘴。 “我是贝基，是小队的队长，种族乌贼，一层灰塔灰袍。灰袍世界的小队固定队5人，分别担当不同的职务，我是支配者。雅各和斯诺，你们和未来的新队员介绍一下自己。” “我是斯诺，求生副本玩家，种族北梭鱼，一层灰塔灰袍，团队定位信息者。” “我是雅各，求生副本玩家，种族宝刀鱼，一层灰塔灰袍，团队定位实干者。” 马克见贝基队长的眼神停到了他的位置，赶紧开口道：“我是马克，求生副本玩家，种族虎鲨，不知道什么是灰塔，团队定位，团队定位……” 贝基突然开口说道：“马克，你以后就是实干者，奥卡姆是先知。” “什么？”除多莉丝以外的三个人。 “啊？”多莉丝。 斯诺和雅各同时看向多莉丝，虽然知道多莉丝是除了队长这个团队唯二的灰袍副本玩家，可出任先知是不是太早了些。 “我反对，奥卡姆是新玩家，我们在《灰袍》待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能保证对灰袍世界有多少掌控，怎么能让新玩家成为先知？”雅各的表情很激动，也许和当初他一直想要成为先知，可却被队长一直拒绝有关。 第22章 斯诺的计划 “起码奥卡姆要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并且对团队有了贡献后，我们再承认他先知的地位，现在他可以先当实干者，积累经验。”和雅各相比，斯诺的话就没有那么尖锐了，可其话语本身也是反对的意思。 一个团队五人，包括的团队定位有支配者，信息者，实干者和先知。 支配者负责人和事物的协调，一般担任队长；信息者负责收集信息，最终汇总和团队分享，并辅助队长做出抉择；实干者其实就是骨干成员，负责执行支配者的命令；而先知，先知是王牌战队不可或缺的，却是普通小队一般没有的。 先知负责向支配者提供方案，这个方案包括不限于团队发展方向，团队人员调动，长短期布局，团队资源分配等。 如果将支配者比作君王，那先知就是智囊团首席，是仅次于队长的身份，一般由队长心腹担任。 两名队员同时反对队长，让贝基有些下不来台。 不得已，贝基将目光放在多莉丝身上，“要不，我们接着介绍？” “我是奥卡姆，灰袍副本玩家，种族月光鱼。” “月光鱼？”贝基恍然大悟，怪不得多莉丝看起来这么清瘦，“听说月光鱼种族出生女性海族的比例很高，你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给我们介绍一下？” 贝基的话打散了刚刚的僵局，大家一时都把目光放在了多莉丝身上。 难得有资源，不见连和多莉丝有过节的马克都心动了。 “倒是有个姐姐，不过，暂时没法联系。” 可不就没有办法联系吗，谁知道红潮驻地离卜敦海多远。 “来来来，团队福利，灰塔结构图还有奇石调配秘方，这可是加入团队的好处，否则，你们还要自己花金币或者奇石去兑换。” 准确来说，是有组织的好处，那些出身平凡的灰袍玩家，要消息没有消息，要核心修炼资料没有资料，想要超越资本更雄厚的贵族，真的很困难，除非能抱上大腿。 马克第一时间急急拿过一份，开始阅读。看来他那位红潮高层的哥哥，告诉了马克不少消息。 倒是多莉丝旁边坐着的斯诺顺手帮忙给多莉丝递了一下。 “谢谢。”多莉丝道。 “客气。” “那马克和奥卡姆你们准备一下哈，我先去看看今天的团队任务中，有好赚钱的没有。斯诺，雅各，我们一起去，人多力量大嘛，留两个新人看家。” 贝基带着斯诺和雅各离开，马克已经把脑子扎到图稿上去了。 多莉丝干脆退出了灰袍世界。 打算翻翻种族传承，以美人鱼这么顶端的血脉，不可能没有修炼方法，之前如果不是贝基突然出现，她早就开始阅读了。 海洋种族非常庞大，而真正拥有变强力量的种族无一例外身体里流淌的是当初见证过神迹，沐浴过神恩的血脉后裔。 换而言之，只有神辉时代的血脉后裔才能拥有传承，得到变强的方式。 传承的丰富多寡和血脉中拥有的神辉成正比。 而美人鱼正好是当初得到神辉最多的八大种族之一。 所以，美人鱼族不但有修炼功法，而且很棒。 其实修炼传承中最重要的是修炼图文，图是修炼行走路径，文字则是卢恩符文。 从普通海族成为操法者，需要在身体内构建一座高塔，海族习惯将其称为灰塔，每一层的排列决定了最后的高度。 很多进入灰袍世界的普通海族通过神之试炼成为灰袍后，会自动领悟一种修建灰塔的结构图，这种结构图简单容易掌握，可也限制了得到超凡力量的上限。贝基队长说的团队福利，自然比自动领悟的好很多，但也只是灰塔构建难度降低，密度有所提升，最终构建的灰塔差别不大。 毕竟贝基小队在灰袍世界的地位不高，也只是众多灰袍小队之一。 就像普通灰塔结构图第一层容纳的法术位只有三个，而美人鱼族传承灰塔却有九个。 当然，普通灰塔只要阅读掌握三个法术，就可以准备搭建第二层，而普通灰塔的上限是5层。 美人鱼灰塔在传承中推测一共有九层，可美人鱼最强大的先祖也就是当初直面沐浴神辉的美人鱼之王，也仅仅铸造了八层灰塔。 在没有《灰袍》出世前，所有的超凡都是神辉后裔，随着《灰袍》现世，所有得到灰袍贝的海族，都有了窥视超凡的机会。 可同样，神辉后裔也有了更便捷更快速成长的途径。 传承图案描述的是灰塔的外貌，那卢恩符文则是灰塔的脊梁。 还好第一层的塔基搭造算是最简单的，只需要找准九个点，在每个点打造塔基，之后用超凡力量连接。 等塔基稳定后，就可以着手铸造第二层了。 阅读掌握一个法术位，就可以完成一个塔基的填充，不过第九个法术位不是塔基，而是塔心。 塔心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标杆，为之后铸造的灰塔不发生偏移定下标准，这是美人鱼一族的不传之秘。 美人鱼一族灰塔一层需要掌握的法术有九种，每一个美人从传承中领悟的都是最适合本人的，也就是说，哪怕是亲姐妹，领悟的法术也会有差异，多莉丝得到的法术是：召唤水精灵，海妖之歌，祈福，幻术屏障，水之铠甲，疾风术，幻术箭，水龙卷，圣光裁决。 多莉丝只有阅读掌握了一个法术，才能学习第二个，那，该选哪一个呢？ 召唤水精灵可以得到一个融入海域探查消息，辅助法力回复的水精灵；海妖之歌其实就是美人鱼专属技能，用来捕食和对付敌人的；祈福可以增加自身幸运，还有微弱的治疗能力；幻术屏障和水之铠甲都是防御类； 疾风术用来逃跑挺好；幻术箭的前提是有准头；水龙卷是大招，以她灰袍一层的修为，放完就只能干瞪眼，不是敌人死就是她死；圣光裁决是圣光弹的升级版，秒杀普通海族，但对上同是灰袍的敌人，除了她的攻击力度大些，胜算不高。 其实像圣光裁决这样的法术，只有神殿的人会优先选择，当然，不排除几乎得不到法术卷轴的普通海族没得选。 毕竟如果连三个法术位都没有阅读填充完毕，根本不会有升级的机会。每一次进入《灰袍》，都是赌上生死的试炼，命都没了，还有什么挑选的空间。 多莉丝首先排除了水龙卷和圣光裁决，水龙卷杀伤力大，却不是她现在急需的，同样红潮毕竟是反神殿组织，如果她在现实中使用神术圣光裁决，怎么看都太引人注目。 祈福不要，幻术屏障比水之铠甲调用的精神力多，不要。 疾风术在海中使用不如水术好，放弃。 幻术箭有前置条件，多莉丝暂时无法达成，不行。 那就只能在召唤水精灵，海妖之歌和水之铠甲，三选一。 她上次抽中的光之铠甲可以使用三次，对水之铠甲的需求下调，那就海妖之歌吧，下一个水之铠甲，再下一个召唤水精灵，如果情况有变，随时调整。 等多莉丝牵引好塔基，开始阅读第一个法术位时，才反应过来，美人鱼好像不需要什么奇石调配秘方，直接就是来者不拒，将所有奇石的力量都牵引修筑灰塔。 和需要奇石调配秘方增加阅读速度的普通海族，甩出去不知道多少个身位。 灰塔是直接和天赋以及未来前程挂钩的。 灰塔的高度，每一层的法术位数量，还有灰塔本身光泽的颜色，都是判断灰塔高低的标准。 像多莉丝的灰塔最终能保证成长为八层，第一层有九个法术位，灰塔呈现浅灰色，便是最上等的灰塔。 不过在多莉丝的传承记忆中，将灰塔分为r、sr、ssr三个级别。多莉丝的灰塔当然评得上ssr级，可为何队长贝基在刚刚的讲解中并没有提及。 这点是传承记忆有而贝基队长可能不知道的，或者知道却并不打算告知队员的，她要注意一下。 还有贝基提到的下海域，难道卜敦海和红潮待的海域都是在下海域？ 这个为何在传承记忆中并没有？ “砰砰砰——奥卡姆，我刚刚在灰袍世界的驻点没有看到你，猜你已经回来了，我能进来和你聊聊吗？” 是斯诺。 “当然。”多莉丝打开反锁的门，请斯诺进来，并给他倒了一杯红茶。 “呵，奥卡姆之前的家境不错吧，一般海族可没有这个意识。”斯诺表情有些奇怪，这倒茶的习俗就像是贵族品酒一样，是从灰袍副本中学来的，一般海族家中若无灰袍，根本不会有这个意识，奥卡姆这是什么情况？ 能和灰袍有交集的族群，必然比一般海族富裕，但在下海域沦落到成为祭品的，家中怎么可能条件好。 多莉丝一个小小的举动，让斯诺原本下定的决心有一点点退缩。 听斯诺仿佛随口一说的话，多莉丝顿了一下，继续给斯诺倒茶。 “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态度可够冷淡的，反正斯诺没有从多莉丝的语气中听出什么感兴趣的意思。 官方客套一下。 “之前在灰袍世界，你想说的是红潮也没有那么大方，起码，他们所谓的‘无偿’提供灰袍贝是个笑话，对不对？” 第23章 盖尔皇家学院招生简章 这次多莉丝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动作，“是啊，我是这么认为的，毕竟红潮要求所有接受灰袍贝的海族，回报等量一枚灰袍贝的价值。” 斯诺被噎了一下，明明是对红潮提供灰袍贝之事心存疑虑，被多莉丝断章取义成了表面上的报偿，真是滴水不漏。 斯诺感到有些好笑，但也摆正了态度，“奥卡姆，我之前阻止你成为小队的先知，其实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认识的第一个灰袍是贝基，你对他抱有极大的好感，我也理解。 可我希望你能从理智出发，贝基的小队只是最普通的小队之一，甚至连拥有名字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哪怕是红潮的王牌小队又如何，他们是非法组织。” “你的意思是红潮是非法组织，这么说，你对红潮很有意见？”很好，这很多莉丝。 斯诺捂了眼，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栽在了一个新玩家手里。 “是的，红潮不是久留之地。你难道不好奇吗，红潮的人员来源都是被神殿送上去的祭品，既然会被作为祭品，那自然在自家，在故乡的海域都是最底层，这样的天赋资质，怎么就有资格成为高高在上的灰袍了，什么时候灰袍备选的资格这么廉价了？就红潮一个小小的非法组织，居然能给所有人员发灰袍贝，他们凭什么？” 多莉丝点点头，“你之前不知道。” 斯诺愣了一下，听着多莉丝补充‘加入红潮之前不知道’，让他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痒，这下海域还真的一点都不缺聪明人。 “你能成为团队的信息者，必然掌握了大量的信息，甚至本身比队长知道的更多，更详细。可给新成员科普的人是队长，而不是你，这说明你对这个小队的归属感不强。” 至于贝基队长有没有发现这点，多莉丝保留意见。 斯诺失笑，“这就是你怀疑我加入红潮动机不纯的原因，太草率了吧？” 多莉丝笑的笃定，“对了就行。” “连哄带骗啊，厉害！怪不得连贝基都会动了让你成为团队先知的主意。” 看斯诺东拉西扯，多莉丝率先失去了耐心，她本身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能忍到现在，说白了就是力量问题。 如果还是上辈子的多莉丝，她已经直接将斯诺交给审讯部门，想必对方的负责人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以她上辈子的身份，斯诺根本不可能有和她面对面故弄玄虚的机会。 多莉丝：“1，你提红潮免费发灰袍贝有什么意思？2，团队先知有什么忌讳？” 斯诺收敛表情，说道：“第一个问题，红潮发放的灰袍贝有问题，刚开始和正常的灰袍贝没有什么区别，可要是不能得到真正的灰袍贝合成，那永远都无法构建第二层灰塔。我不知道红潮的灰袍贝到底有什么问题，可我保证，只要是红潮的成员，没有搭建出二层灰塔的。哪怕因为成员本身种族天赋不行，难道就没有一个运气好的？” 多莉丝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灰袍贝（复制品）和灰袍贝的区别，可红潮为何要如此做，这种灰袍贝（复制品）又是从哪里来的？ “第二个问题，先知对一个团队而言非常重要，而团队对先知同样重要。灰袍世界有传闻，说团队的高低决定了先知的高低。 很多灰袍副本玩家，都不会轻易答应一个团队的先知邀请。能留在灰袍副本的，都是真正万里挑一的苗子，没有傻子。当然，你可以说，大不了换个队伍，可有小道消息说先知有递减效应。 递减效应就是先知对一个团队的加成每换一次就会降低一个幅度。比如说你原本对这个团队的加成是50%，离开第一个团队，换第二个团队，那加成就只剩下40%，之后递减。而团队加成是只有先知才能拥有的能力，是天赋，不能增加，不能改变。” “所以说，贝基也没有你想象中的是个好人，他从来都是利益最大化的理智派，否则，他怎么会成为支配者。” 斯诺眼神中满是鄙视和看不起，哪怕贝基是他的队长，但斯诺似乎根本不怕他。 多莉丝心想，既然成为先知需要天赋，为何贝基队长会希望她成为小队先知，除非他认为她可以，但他又是怎么看出她有天赋的？ “你这诚意倒是足足的，说吧，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如果没有斯诺的相告，哪怕现在她因为雅各和斯诺的反对，没有成为先知，之后也会因为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成为先知。 甚至，之前她的确因为灰袍贝（复制版）对红潮有所怀疑，可这份怀疑并不能促使她离开，毕竟她不可能回到多莉丝的家，也刚刚开始适应这个世界。 所以，斯诺算是帮了多莉丝大忙，恩怨分明多莉丝还是做得到的。 斯诺凑近多莉丝，“我们一起逃出红潮，我有办法。” 说着斯诺右手浮现贝壳图案，从中打开一个隐藏文件，投影到手背上方。 “看，盖尔皇家学院招生简章，我们可以成为盖尔皇家学院的学生。” 这份招生简章很简单，只是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 参考条件： 1、卡安烈洛姆海海族； 2、灰袍天赋测试三星及以上，包含三星； 3、年龄不超过100岁； 考试时间：每年春日祭。 报名办法：向盖尔皇家学院招生驻点提供神之试炼影像资料，如果获得考试资格，会邮寄准考证。 考场：《灰袍学院版》。 “学院？我从未听闻海域有学院。”多莉丝的表情不是很相信，可斯诺既然对先知之事直言，又何必在这上面做手脚。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生活的地方叫卡安烈洛姆海，海域分为上海域和下海域。上海域生活着海族的贵族和公民，下海域则是这些年陆陆续续从海洋生物觉醒的海族。 上海域的生活是你不能想象的，这么说吧，你也知道灰袍副本有不同的历史背景，如果用灰袍世界文明演化的速度作为标尺，下海域的生活和上海域整整差了几千年。 我对上海域知道的也不多，但我听说，在上海域所有人都知道灰袍的存在，从小就有资格去接收天赋测试，如果有天赋，就会被收入学院接受正规的培养，而不是像我们这样，想要得到灰袍贝，都不知道有什么途径。哪怕跌跌撞撞成了灰袍，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弯路。 听说在上海域，起码七分之一的灰袍是灰袍副本的，哪像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滑入求生副本，之后一旦失败，就是生命的代价。” 多莉丝能猜到，斯诺也是下海域出身，他能知道这些，应该是在灰袍中接触到了上海域的玩家。 以斯诺的身份，既然能知道上海域的存在，那就说明上海域没有封锁消息，可这个没有被封锁的消息，都不知道斯诺是付出多少才知道的。 也许斯诺当初接收团队定位信息者，本身就是有打算的。 “斯诺，你既然能接触上海域的人，难道不知道《灰袍》中有血牌？”没道理瓦伦这个老玩家有，斯诺却根本不知道血牌的存在吧。 斯诺有些意外，“你相信我，太好了，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也是，能第一次进入《灰袍》就发现红潮提供的灰袍贝有问题，还让贝基动心将先知的身份许出去，自然不简单。 我当然知道血牌的存在，可惜，已经晚了。只有灰袍副本通关，见到密弥尔之泉，才有可能抽到血牌，换句话说，求生副本的抽奖轮盘上是没有血牌的。” 这就意味着，求生副本玩家想要得到血牌，只能从灰袍副本玩家手中购买，可谁会嫌命多呢？ “起码贝基队长那么积极的为小队收集团队任务，一半就是在等有人将血牌挂出来，可他等了快70年，也没等到。” 血牌，那是灰袍世界大帮派才会有的战略资源。 贝基队长哪怕是灰袍副本玩家，手上应该也没有。虽然贝基队长是老灰袍了，但这不意味着他经历的灰袍副本多，抽奖次数自然少，那得到血牌的几率同比大幅降低。 “当初我费尽心思想要加入排名前十的大帮派，后来才知道那些大帮派背后都有上海域大势力的资助。我运气不错，在一次求生副本中救了一个同族，那位看在同族又救了他性命的份上，才告诉我这些，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想要好好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上海域。” 起码能得到很多珍贵的消息，也许一些对下海域珍惜异常的东西，在上海域用很小的代价就能得到。 在没有成为灰袍前，斯诺只想成为灰袍，可谁能猜到，一旦成为灰袍，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多莉丝看了斯诺一眼，这位上海域的人大概也是他精挑细选的吧，运气，加上一点细心观察，最后大胆一搏，也许还有一点点善意的谎言，才让他撬开了一个口子。 多莉丝能想到，之后他应该费力维持了这份友谊，慢慢发展人脉，才最终汇成了她面前的这张招生简章。 为了离开红潮，也为了将来能突破，斯诺计划了很久吧。 “我们都是卡安烈洛姆海的海族，第一条没有问题；第二条只能想办法在参加考试前得到测试报告，可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测试；第三条对你应该没有什么压力，但我还有1年就满一百岁了，所以，今年春日祭前，是我唯一的机会。” 多莉丝了然，这才是斯诺在第一次见面后，就迫不及待来找她的原因，斯诺已经没有选择了。 不过，多莉丝不会轻易给出承诺，而且，他对斯诺的行为还有一点疑问，“你成功勾起了我对上海域的好奇，可我为什么要冒着得罪红潮的危险，和你合作背叛红潮呢？哪怕红潮给出的灰袍贝有问题，可也给了所有海族一个成为操法者的机会。 我们大可以成为一层灰塔灰袍后，再去狩猎海兽获得真正的灰袍，这比普通海族得到灰袍贝的几率大了好多，这么算，红潮没有一点对不起我们吧，我凭什么背叛红潮？” 第24章 红潮的真面目 斯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多莉丝说了什么。 斯诺的语气又急又快，“你居然认为红潮对你有恩，你以为红潮救下你这样的海族，还让你成为灰袍就是有恩，太可笑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斯诺从身上小心翼翼取出一枚水晶卡片，这张卡片和多莉丝在密弥尔之泉抽到的卡牌除了大小，其他完全不同。 卡牌通体晶莹，背面雕刻着一个对称的双生芙蕖图案，待斯诺翻开正面，多莉丝才发现上面画了一张银镜，右上角用卢恩符文写着‘窥视’二字。 斯诺小心的往水晶卡片里注入一缕灰塔气息，晶卡里的银镜瞬间发出光亮，具现成一面真实存在的镜子。 随着斯诺一挥手，镜中开始浮现影像。 一处石窟内，东倒西歪了十几个少年，每个人身上都有深深浅浅的伤口，其中一个伤的最重的，眼看就要没气了。 少年们对面站着些穿着红色鲛纱的成年海族，带头的海族头上还有未隐藏好的两对形似兔子耳朵的触角，居然是一只海兔。 其中一个还站着的少年大声反抗，“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们，红潮绝不会放弃我们的。” 海兔男子嗤了一声，“绝不会放弃，你们不会以为你们是红潮的成员吧，在红潮如果不能成为灰袍，那只有死路一条，除非你们有当灰袍的亲人，否则，红潮凭什么留着你们，红潮成立的初衷，不过是大批量制造灰袍，你们，不过是废物！” 少年双手下意识张开，似乎想要护住身后没有反抗能力的族人们，“我哥哥，我哥哥是灰袍，他这次是奉命进入灰袍副本的，他很快就会回来。” 少年稚气的脸上有一股坚韧，在昏暗的水光中，非常惹眼。 “你来红潮多久了？” “十三年。” “哦，”海兔男子眼中满是同情：“我们既然接到命令来毁灭你们，就说明你的哥哥已经死了，所有进入红潮的海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命运，通关神之试炼，成为灰袍，被榨干价值而死，或者从一开始就通关失败，直接没了性命。” 海兔男子上前一步，用力压下少年的胳膊，“护着有什么用，早晚而已。你到红潮已经十三年了，你见过第一批接受红潮‘善意’成为灰袍的海族吗？ 对红潮而言，这里的所有灰袍，不过是种在珊瑚丛上的贝壳，区别只是水晶贝出产灰袍水晶，而灰袍出产的是灰袍世界的奇石。这一茬接着一茬长，一茬连着一茬收，仅此而已。” 在红潮高层的眼中，这些被速成的灰袍不过是种下的海产品，如同被圈养的动物，要么捋毛，要么吃肉。 少年被海涛男子击中的胳膊生疼，可这点疼痛根本比不上心间失去哥哥的痛。 “我可以，我可以去参加神之试炼，我可以像我哥哥一样成为灰袍庇佑我的族人。” 海兔男子终于耐心告罄，直接挥了挥手，身后跟随者如同一片红云飘散，直接覆盖地上的海族，刹那间，石窟已经沾满鲜血。 少年转头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声影失去了呼吸，眼中最后一抹光亮反射着海兔男子手中拔出的尖刀。 红云倏忽而来，倏忽而去，只留下一地变回原形的海洋生物，还有随着海水飘散出去的血腥气。 “红潮的海族，为什么……”惊讶，迷惑，还有一种弱肉强食的感悟，多莉丝只觉得仿佛又看见了上辈子那绞肉机一般的战场，只有在那里，人命才会是最轻飘飘的存在。 “为什么要这么做？”斯诺脸上满是麻木，“你看到的景象每一天都在红潮不同的角落发生，这就是红潮，是你不了解的红潮，这世上不会有付出一切不求回报的圣人，红潮可是非法组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能生存，能强大，必然走的不是什么正道路子。” “刚刚那少年就是加入红潮后，自己放弃了成为灰袍的机会，所以，一旦他唯一的靠山出事后，红潮是不会再给他机会的。 在红潮高层的眼中，下海域的贱民没有他们的施舍根本不可能成为灰袍，既然红潮给了我们新生，给了我们灰袍贝，我们就要付出千倍万倍的回报，这才是红潮。” 红潮啊，只是用最单纯的谎言压榨所有普通海族，他们甚至不需要专门养海族，下海域苦苦求生的海族那么多，他们需要的时候，就像是捞鱼一般，随手一捞，就足够红潮用了。 如果多莉丝在刚到红潮时，听从了马克的威胁，那少年的今日就是多莉丝的明日，红潮的本质是残酷。 没有海族会爱惜廉价又易得的工具。 斯诺眼中多了一丝愤恨，“我用性命作为赌注才成为灰袍，可我在灰袍世界的每一份辛苦的收获，都要无偿被红潮分享，像我这样不满十年的红潮成员，只需要上交一部分收获。 等满了十年，不但要上交更多的收获，还必须完成红潮强制下发的任务，有的任务本身就是送死。 像贝基那样的，苦苦熬过几十年，才混成队长，收获倒是可以少交些，可必须为红潮带新人，监视所有队员的情况，完成团队任务，有可能还会去执行一些炮灰任务。 一旦红潮成员有任何异动，他们就会出动红潮，直接消灭威胁。” 也就是说，如果贝基一旦发现多莉丝知道了灰袍贝的真相，他会第一时间上报，那多莉丝要面对的就是刚刚银镜中海兔男子一样的海族队伍。 “既然红潮要的是灰袍，为什么直接杀了他们，而不是让他们接受神之试炼？”多莉丝问道。 斯诺叹了口气，以为多莉丝还是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真相，“这红潮是个组织，有组织就有高低，有阶级，自然会滋生贪腐，对红潮而言，灰袍贝管够，可你知道在下海域一枚灰袍贝被售卖的价格吗？那大概是一个神殿骑士三百年的收入。” 当然，这样的生意也是在近几十年才开始的，之前的红潮可一点油水都没有，真正红潮组织的高层，对这些养殖出产奇石的‘牲畜们’可没有一点兴趣。 而且为了红潮的机密，灰袍贝是完全杜绝外流的，所以只有一个新加入的海族，才能领取一份灰袍贝，为了得到灰袍贝，才有了所谓的马克对多莉丝说的——放弃也是报恩。 但也因为这份贪念，红潮才有了一份动荡，一次危机。 不过，只要给红潮高层时间，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转机，比如说，这次收束红潮灰袍来源，投靠王庭。 “奥卡姆，我们只有离开红潮，才能摆脱死亡的阴影，才能找到挣脱的机会，你不会愿意接受红潮早就安排好的命运吧？” 多莉丝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好，你的计划算我一份。我会留意一下，看如何得到测试天赋的机会，既然是上海域每个公民都有的福利，我们想要得到应该不难，就怕是指定地点，若是只能在上海域参加测试，怕是就有些困难了。 也许，我们能找找规避措施。既然上海域没有封锁消息，也就是说上海域的学院允许下海域的海族参加考试，接受培养的。既然如此，那就一定会考虑到这个问题。” 斯诺看着眼前认真思考的多莉丝，他心中有一种预感，也许她能成就他苦苦寻觅的希望，之前的一丝犹豫转换成了坚定，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可以赌上一切。 “好，我再收集一些消息，你最好不要太依赖贝基队长，在灰袍世界自己试着接受一些组队和好友，贝基队长最擅长的就是在真消息中夹带私货，最终受害的只有你自己。” 他也是被贝基队长坑过后才反应过来的，后来小小的反击了几次，贝基队长才让步了，之后也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留了下来。 “明白。” 第25章 进入奇迹副本 灰袍世界，灰袍广场。 萨姆等了大半天，才看见邓恩磨磨蹭蹭的走过来。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不就是找个临时队员，你也叫不来？随便在帮派里拉一个行不行？” 这段时间过去，萨姆的脾气越发狂躁。只要想到就是因为他，老大才陷入危机，萨姆的心就像被烈火焚烧，刀斧切割，悔恨无时无刻不鞭打着他的心灵，即使是老大的原谅都不能减去他一分的懊悔。 只是多年贵族的教育，支撑他保持着表面的风度，不肯叫旁人耻笑。 邓恩叹了口气，“本来愿意去副本的人就不多，月圆刚刚过去，那些积极分子早就已经去过了，现在又大半夜的，明天学院还有课，我认识的同学都休息了，我就算是找头猪，那也得我认识他吧。” 真不知道这次老大得到的奇遇贝壳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这么个时间点，奇迹贝壳只有24小时的通关时间，从得到奇迹贝壳的时间开始算起，他们在外面浪费的每一分钟都是极为珍贵的。 可问题是，凑不够五个海族根本开不了副本。 如果不是认识的海族，谁敢跟着去送死，这可是灰袍副本，不是开玩笑的。 哪个灰袍玩家在下副本前不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根本不敢用自己的前途和陌生人开玩笑。 “萨姆，要不你去？不过，皮尔斯呢？”这两个人不是向来同进同出，这段时间都有黏在一起的趋势吗？ “老大说组好队拉他，至于皮尔斯，在副本口等着呢，拉都拉不动。” 让皮尔斯拉队友，不怕把他自己丢了，还是他们两个多努力吧。 “切，你都没有拉到队友，还好意思说我？”邓恩没忍住，做了个鬼脸。 可萨姆并不买账，自从老大亲口说不怪他后，他已经能保持表面上的镇静，又变回了曾经自信张扬，自持身份的大贵族。 “你——赶紧找个队友，哪怕是随手拉一个都行，别浪费时间了。” 邓恩眼皮子一掀，“这可是你说的，随手拉一个都可以，别反悔哦！”话音没落，人就嗖的窜出去了，可见等这句话很久了。 昨天他在广场上遇到过那位好心人，可惜赶着找队员就放弃了，现在希望对方还在。 他以为他用了最后的机会，会得到奇迹贝壳，没想到最终找到贝壳的会是老大，那他命运的拐点只能落在最后一个队员身上。 想到那人离开后，老大就找到了奇迹贝壳，邓恩有了一个猜测，哪怕是万一，他也愿意相信。 多莉丝从灰袍广场工作人员手中领了一个任务榜的分机，正在查阅。 是接个人任务，还是临时组队呢？ 早知道就留下那个老玩家瓦伦的好友了，搞得现在连多一个问的人都没有。 “哎，兄弟，要组队吗，我们四缺一。” …… 等萨姆接到邓恩的消息将多莉丝拉入小队，开了副本后，才反应过来翻了翻队友的信息。 “邓恩你搞什么，拉了个新玩家！” 萨姆突然有点痛恨自己争分夺秒的手速。 邓恩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副本的意义，老大能挤出时间进入副本，又是用多少伤换来的。 邓恩不在乎的摆摆手，“发什么消息啊，直接当着队友的面说，新玩家怎么了，人家能通关灰袍副本，起码证明脑子好使，绝对在当猪队友方面没有天赋，挺好的。” “塞西，我给介绍一下，萨姆和皮尔斯，团队骨干，我是信息者，这位，就是我们的老大，支配者安德ls姆可是贵族出身，塞西你可别得罪他，这小子的心眼可不大，除了对皮尔斯，他对所有海族都是一副汝等凡人不屑一顾的样子。”当然，老大是排除在外的，谁能对老大有意见，只能老大对他们有意见。 萨姆这段时间被邓恩各种讽刺居然有点习惯，起码没有像前段时间一样，忍不住和邓恩理论。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好堂妹，他何至于要在这里忍邓恩这小子。 等着小子离了团队，他……他也做不出公报私仇的事！ “皮尔斯，虽然性子腼腆，但心思细腻，总是能解开一些旁人无法察觉到的线索谜团，被称为是谜题杀手。不过你可以忽略他，除了解开二级线索时有存在感，平日里跟着蜗牛似的，一戳动一下。” 被邓恩点名的皮尔斯，下意识往萨姆身后躲了躲，看萨姆那么习惯，多莉丝就知道邓恩说的可能还是含蓄了。 “我，你是认识的，自问对灰袍副本还算有些了解，起码对灰袍世界常识性的知识有一定的掌握度，不会线索明摆着，却白白错过。当然，我是团队的信息者，配合队员之间的沟通是我的本职。” 话虽说的谦虚，却也是邓恩作为信息者的自傲。 “最后，这位是我们队伍的支配者，安德拉大人，带领我们披荆斩棘，在《灰袍》创造了无数丰功伟绩。” 多莉丝环顾一圈，邓恩整个人像是有多动症，嘴里吧嗒吧嗒根本停不下来，与初次见面时绝望少年实在相差太大；萨姆性子挺傲的，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在卜敦海神殿的邻居贵族少爷克莱夫。 皮尔斯一直低着头，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多莉丝能感到，他在躲着她，当然，他也躲着邓恩走。 就和蜗牛似的，一发现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将自己藏在壳里。 倒是这位团队的支配者安德拉，一头青灰色的头发，滑如绸缎，脸上棱角分明，眉眼英俊，让人忍不住第一眼就放在他身上。 那似笑非笑的嘴角，更为他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质。说他冷漠吧，人家脸上笑着，说亲切吧，那一定是错觉。 不过，如果现实中这位安德拉也长这般模样，找对象应该挺简单的。 “安德拉？那位王庭光辉？”多莉丝这话说的自己也不相信，不过是找个话题罢了。 安德拉眼中终于有了多莉丝的身影，“现在海族叫安德拉的不少。” 多莉丝秒懂，就像是爱丽丝一样，不是所有的安德拉都是那位王庭光辉，况且还是游戏的代称。 如果多莉丝愿意，当初也能给自己起名安德拉。 “有勇气，希望你将来能有机会见一见你的偶像。”这大概是给所有崇拜安德拉大王子的海族最有希望的鼓励。 安德拉走了两步，站在多莉丝面前，“偶像？你是说大王子？” “如果大王子不是你的偶像，你为什么要在灰袍世界叫安德拉？对了，不是进入灰袍副本了吗，怎么一点系统提示都没有？” 这时候的多莉丝还不知道进入奇迹副本需要消耗副本活动点，还以为用奇迹贝壳和正常进入灰袍副本不同，否则，她现在就该发现问题。 当然，前提是多莉丝知道副本活动点的存在。 在进入副本前多莉丝忘了问邓恩，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察觉。 其实也不怪邓恩觉得多莉丝身上有副本活动点，毕竟哪有一个新手玩家会连续进入灰袍副本，而不是在灰袍世界赚取奇石，花费大代价早日构建灰塔，然后阅读满三个法术位后，再开启第二个灰袍副本。 至于多莉丝是在这个月圆之夜刚刚成为灰袍的真相，邓恩是不相信的，他第一次遇到多莉丝是刚过月圆之夜，如果多莉丝刚成为灰袍，她怎么可能知道密弥尔之泉的事。 只能说，一切都是奇迹。 多莉丝直接岔开了话题，也许人家安德拉害羞呢。 “这是奇遇副本，也不一定遵从灰袍副本的基本规则。” “哦，听说一共只有24个小时，找队友花了2个多小时，那还等什么，我们进去看看。” 两个人就很有默契的走了，徒留其他三人在原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邓恩，你是从哪儿找的这位？”该不会是哪个刚符合年龄条件的贵族后裔吧。 邓恩可一点都不见外，直接挖苦道：“刚才不是还嫌弃人家是新玩家吗，怎么这会儿就承认了，还不是他和我们老大对话太自然了，你也觉得他起码是ss级血脉吧，不过，我认识的萨姆会将ss级血脉放在眼中？” 血脉压制在进入灰袍世界后，会被消减到极致，否则，b级血脉的玩家还怎么和s级的玩家愉快玩耍。 虽然王庭将海族血脉划分为f级至sss级共9个级别，可起码b级血统才有60%的可能通过神之试炼。 通过出生时的灰袍天赋测试拿到星级的，一般都是b级及以上的海族血统。 这还只是得到星级，当然，只要有星级，都会得到王庭学院的入学资格，可如果想要进入盖尔皇家学院，起码得是三星级。 当然，如果没有在出生时测出灰袍天赋，也不是说这个海族就成不了灰袍，只是通过神之试炼的机会很低，王庭并不建议这样的人使用灰袍贝。 当然，如果人家要赌，王庭也不拦着。 只是在《灰袍》现世的三百年，无数人间悲剧证明了灰袍天赋测试的必要性和科学性后，就几乎没有海族作死了。 “给我说说，你怎么找到的，不，说服这位来的？”如果真是哪个家族的天才继承人，就这么被邓恩忽悠过来，如果奇迹副本顺利通关，不交好也不会得罪对方背后的家族，可如果失败了，哪怕他们能护着对方通关求生副本，恐怕对方也不会轻易放过拉人的邓恩。 邓恩轻笑了一声，“我就告诉他有个24小时限时副本来不来，他问我还有多少时间，我说已经过了2小时，然后他就答应了。” 他本来准备了一箩筐说服的话，都被堵了回来。 其实想想，他运气还挺好的。 其实邓恩知道，萨姆是不同意使用奇迹贝壳的，皮尔斯，皮尔斯的意见可以忽略，可惜，老大不同意。 “现在不也挺好的，起码老大满意。如果你不同意，刚刚怎么不开口啊？” 萨姆忍不住给了邓恩一个白眼，老大开口的时候，有他们说话的份吗？虽然老大不独裁，但谁惹谁知道。 民主比独裁更可怕，独裁是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你没有提意见的资格，而民主，会引导你做出符合上位者心意的决定。 第26章 回溯卡 “你得到贝壳时有什么提示吗？”多莉丝叹了口气，还是先开口打断了沉默，进入副本后，他们就踏上了这条五光通道，通道很长，就这么和一个陌生人一直走下去，有点尴尬。 邓恩是在后面踩蚂蚁吗？不是多莉丝和邓恩有多熟，他们也就是两面的关系。就是和这位压力山大的安德拉走在一起，还不如选择邓恩。 多莉丝当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会和他一起先走。 也许是觉得走在后面有危险，可到底是什么危险，多莉丝不知道。 “这枚奇迹贝壳我是从密弥尔之泉上抽到的，唯一的提醒就一句，‘香水有毒’。” 安德拉刚说完，他们一脚就迈出了长长的五光通道，踏入了外面的世界。 外面很安静，似乎是一条街，但没有人，街边有一处商铺，大门被砸烂了，还有地面上杂乱的脚印，让多莉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就像，行进步军军靴落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 什么样的世界兵最多，而且周围二三层的建筑不少，看着这街景，多莉丝对自己所处的时代有一个初步的判断。 “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也许，这个世界并不安全。” 在多莉丝和安德拉停下时，邓恩三人也追了上来。 五人急速离开空旷的大路，就近躲入一处商店，没想到正好是一家香水铺子。 香水铺子很空旷，除了一排摆放着调制好的香水的储物架，墙上挂着的一副晴空万里江山图，后面就只有一个简单的接待处。 五彩玻璃瓶一排排整齐的摆放着，高超玻璃切割技术，反射阳光，五彩斑斓的液体相映生辉，很是吸睛。 “这里的玻璃好漂亮啊，不是说烧制有颜色的玻璃很难吗？怎么这些玻璃都这么好看，还香香的？对了，我们不是应该在进入副本后，看见死者吗，难道有玩家或者npc失手了？ 对了，老大，这个副本的提示是什么来着，香水有毒，我怎么没有看见香水？”邓恩拿起一瓶香水，在手中打量。 “你拿的就是香水。”多莉丝幽幽开口道。 邓恩条件反射就想将手中精致的小瓶子扔出去，却生生忍住了。他哪里见过什么香水，之前还以为是一条河的名字，他第一反应就是这瓶子有毒，他最不怕的就是毒了，可怎么知道香水是这个漂亮的小玩意。 皮尔斯条件反射躲入萨姆身后。 多莉丝看着下意识挡在她面前的安德拉，眨了眨眼睛。 她看起来很需要旁人的保护吗？ “求你了，塞西，你别看老大了，你看看我，我现在是不是已经中毒了，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要找晶师看看，可副本里也没有晶师啊！总不至于去求艾尔西吧。” 艾尔西是你能请动的，就算能请动，那也是老大的面子，退一万说，艾尔西也不是晶师啊，不，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萨姆捂脸，邓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艾尔西是神辉血脉中唯一拥有治愈法术位的灰袍，只是可惜，他的家族属于神殿。神辉的治愈术可比普通灰袍的治愈术，效果好的太多了。 安德拉还没有说什么，多莉丝就直接走过去，从邓恩手中接过香水瓶。 “不是，塞西，你这也太够哥们了吧，我……” “老大——” 多莉丝一错眼，就看到安德拉迅速从她手中拿走香水瓶，毫不犹豫又格外坚决，他虽神情依旧冷漠，但眸光闪亮，光辉夺目，这样的他让多莉丝有一丝恍惚，这样的眼神她似乎见过。 多莉丝心湖微动，不禁涌起几分哭笑不得的无奈，他们不会觉得香水真的有剧毒吧？ 萨姆和皮尔斯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快跑几步，急急凑到安德拉面前，“老大，你把这香水给我。”萨姆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微不可闻的颤抖。 皮尔斯脸上一片焦急，梳得整齐的鬓角迅速浸出几点薄汗，苍白的小脸只顾得猛点头，焦急地示意给自己也行。 “我说，这只是香水瓶，没问题的。你们不知道香水有毒只是一首歌的名字吗？” “香水……没问题？”邓恩的声音有几分茫然，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多莉丝莲步轻移，径直走向安德拉，重新拿回香水瓶，将其放回原处。 “以后别随便乱动东西了，亏你自称老玩家，比我这个新玩家还不如。” 邓恩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不敢再犯。 “不过不对啊，我应该是最了解《灰袍》的啊，怎么不知道有首歌叫香水有毒？” 多莉丝清楚的记得，《香水有毒》这首歌的歌词，它以一位被辜负的女子为视角，诉说她对一位男子的爱，因为闻到了男子身上陌生的香水味，猜测他爱上了一位香水美人。 邓恩可是踩在无数先辈肩膀上的信息者，《灰袍世界指南》所有的记录他都翻阅过，哪怕是最机密的不允许一般海族翻阅的部分，他自认为都掌握了，可他怎么不知道这首歌呢！ 多莉丝轻轻拍了拍邓恩的肩膀，“你以为你是曼乌堡的人？我听说曼乌堡里的一位高层，被称为是灰袍世界的百科全书，他怕是都没有你这么大的口气！” 能被称为百科全书，应该是很厉害的角色吧，起码不该是邓恩这种进入灰袍副本都随意凑人手的海族。 邓恩傻眼，灰袍世界的百科全书不就在你面前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位百科全书都不知道的事的，还假装自己是新手玩家。 塞西刚刚的话的意思是不认为他是曼乌堡的人，对吗？ 邓恩心中升起一个荒缪的念头，难道他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不要说邓恩妄自菲薄，能知道他不知道的信息，其本身就是一种本领，在旁人最擅长的部分超越他，而这个超越人的定位还不是团队信息者，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起码打击到了邓恩的信心。 多莉丝还想调侃邓恩两句，可对上安德拉明晃晃的眼睛，下意识躲过。她心里忍不住猜测，刚刚安德拉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力拔山兮气盖世。” 安德拉正想说什么，却被这一声打断。 看着突然从商店后面冒出来一位身穿旗袍的女npc，身姿曼妙，神情妩媚，大大丹凤里却又闪烁着谨慎的神色，她轻依着门框，素手微垂，指点含光，一脚虚点，看似妖娆动人，却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 多莉丝暗暗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邓恩熟练上前搭讪。 “这位女士，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你的。”附赠一枚绅士的微笑。 没想到这位女npc在听到邓恩的回答后，直接无视，准备离开。 突然那女子的表情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多莉丝才想追问，整个空间以那女子为中心，空间被一寸寸定住，瞬间蔓延全部。 不过片刻，整个空间只剩下多莉丝一行人还有意识。 “谁用了回溯卡！”安德拉的语气很冰冷，连脸上礼貌的微笑都不见了，可见是气极了。 皮尔斯抖了一下，这才直接被安德拉的眼睛盯上。 萨姆往前一步，挡住安德拉的目光，“老大，皮尔斯是为了解开这个谜题，好获得二级线索，如果不是邓恩自作主张，皮尔斯也不会为了拥有解开的机会，使用回溯卡。” 对上多莉丝疑惑的眼神，邓恩赶紧往前一步，凑到多莉丝身边，“应该是皮尔斯为了获得提交谜题答案的机会，不得不使用了回溯卡。回溯卡可以将副本时间倒退1分钟，不过这个倒退需要时间缓冲，我们要在这个空间待上10分钟，正好可以商量一下真正的谜底是什么。 像这种解谜后才能获得线索的，就是刚刚萨姆口中的二级线索。二级线索分为一次尝试和多次尝试，一次尝试就是如果不能说对谜底，那这个线索自动封存消失，之后也不会有触发的机会；多次尝试就是不限定尝试次数或者限定尝试次数大于1次。 原则上，除非支配者同意，否则，副本不允许随意使用卡牌，你也知道使用卡牌会增加副本难度。” 对于萨姆的指责邓恩倒是表现的很淡定，哪怕萨姆犯了那么大的错，曼乌堡不也没有海族敢直接站出来处罚他，还不是因为他是老大的心腹。 他作为后来者，从未被萨姆放在眼中，这样的无视和中伤，在他进入这个团队后，受的还少吗？ 不过就是看不起他ss的血脉罢了。 从加入这个他梦寐以求的队伍起，他的自尊就一次次被萨姆踩在脚下，有时候他都要怀疑，之前他在学院呼风唤雨的那些年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 如果第一次被折辱令邓恩羞愧不已，那现在这点毛毛雨，对邓恩而言，早就已经麻木。 甚至还一遍遍催眠自己，以萨姆的折辱为动力，早晚有一天，要超越萨姆。 比力量，邓恩比不过年纪比自己年长的萨姆；比灵性，邓恩比不过屡次解开谜题的谜题杀手皮尔斯；但邓恩不会屈服，也永远不会认命。 可有时候邓恩的确想不通，萨姆和皮尔斯都是老大的心腹，而且如果他看的没错，明明老大对萨姆更信任些，为什么萨姆总能因为皮尔斯做出弱智的行为。 难道帮助一个人还会上瘾吗？ 皮尔斯能成为老大队伍的固定成员，难道真弱小到没有萨姆就活不下去？ 第27章 操法者不等于灰袍 “好了，我要的是互相指责吗？好，既然你用了回溯卡，总能给我一个答案吧。” 安德拉表现的有点奇怪，这种奇怪连多莉丝这个第一次见他的海族都感受到了。 如果安德拉是那种轻易暴躁的性子，又如何能成为这个团队的支配者，如何能让萨姆之流心服口服？ 皮尔斯似乎吓到了，但被萨姆推了一把后，在萨姆耳边说了两句，萨姆站出来赶紧接了一句，“时不利兮骓不逝，暗语的下句应该是这个，这是《垓下歌》的内容。” 邓恩挑眉，该说真不愧是皮尔斯吗，这么偏僻的内容不但知道，而且还能准确背出。 曼乌堡倒是养了一群研究灰袍文化的海族，不过大都只能偏科深入研究某一时期某种文化。 他们可是曼乌堡最珍贵的财富。 像皮尔斯这种在好几个领域都有所建树，还愿意跟随进入灰袍副本的，的确凤毛麟角。 怪不得老大会选择皮尔斯作为固定队员。 都是灰袍世界的信息，信息者重在广，什么都知道一点，但真要说深入到某首诗句，来源出处等，还只能指望皮尔斯之流。 安德拉脸上的不满少了几分，以一个解开的二级线索为代价，还是能弥补卡牌带来的难度提高。 但安德拉思考片刻，突然抬头猛地看向多莉丝，以至于多莉丝脸上的不赞同就这么闯入了安德拉的眼睛。 “塞西，你有别的见解。”安德拉这句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多莉丝能感受到她背后有一道目光紧紧追随，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皮尔斯，这位话少，但眼神一点都不含蓄，不知道为何老是躲在萨姆的身后，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萨姆这个挡箭牌的确好用。 “皮尔斯的回答本身没有问题，无论是出处还是接下的诗句，可问题是，我们刚刚虽然进入副本时间很短，可也能初步判断副本时代背景，这样的背景下，怎么可能仅仅是吟诗作对，副本此情此景，似乎和《垓下歌》的内容没有什么联系。” 最重要的是，那女npc明明要的是接头暗号，在民国那个时代，会有人蠢到用人尽皆知的诗句作为接头暗号，那她大可以去学校，可能学校所有学生都对的上。 这样的暗号完全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判断副本时代背景是邓恩的任务，安德拉将目光放在了邓恩身上。 “那个，香水铺子出现的时间并不能作为判断时代背景的标准，但可以作为参考。进入副本时间太短，我暂时没有得出时代背景的推测。” 安德拉叹了口气，“塞西，你的答案是什么？”这算是否认了皮尔斯给出的答案。 皮尔斯脸涨的通红，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武断，是，这的确是很偏门的知识，他能掌握已经很了不起，可他，却因为这份激动，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多莉丝的话很少，可提出的疑问却一针见血，是，在多莉丝刚说完时，皮尔斯就知道自己的答案不对。 这个二级线索一定很重要，否则不会既是一次尝试线索，又要结合时代背景。 如果他擅自使用回溯卡，又不能帮助团队得到这个线索，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老大。 这和萨姆之前闯的祸也不差什么了。 如果老大不能通关奇迹副本，得到救命之物，他和萨姆都是最大的罪人。 多莉丝可不知道皮尔斯心中的愧疚，她直接对上安德拉稍显焦虑的目光，“青天白日共朝晖，这是我的答案。” 完全，完全不搭吧？ 原本信心满满的邓恩表情裂了，不是，塞西你是不是疯了，在否定了谜题杀手皮尔斯的答案后，你给出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奇怪的谜底。 安德拉却没有像邓恩一样，直接失望，甚至否定多莉丝的答案，“能解释一下吗？” 多莉丝摇摇头，“目前仅仅是猜测，接头暗号应该是这个。” 接头暗号本来就越不能被碰上越好，自然越不搭才能避免出错的危机。 多莉丝刚刚也只是瞟了一眼，她也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那幅画，现在说出来，待会儿在副本看到的不是，又是一场无法解释的官司。 索性干脆不说，起码她的答案比皮尔斯的靠谱些，既然皮尔斯的必然是错误，为何不愿试试她的。 其实，在多莉丝看来，这个副本提出的接头暗号居然只有这一句，已经是手下留情，君不见为了保证来的就是等待之人，来来回回对上好几回。 什么买东西的拼命加价，卖东西的不但减价还出血倒贴之类的，还有些哭笑不得的对话，致力于规避正常人的思维，自然不免显得说出这话的都思维不正常，说白了，除了真正知道的人，旁人是万万不能理解的。 能说的能解释的多莉丝都说了解释了，最后怎么选，只能落在安德拉这个支配者身上。 “待会儿回到女npc出现的时候后，塞西，你用你的答案。” 多莉丝颔首接受，对安德拉这个支配者有了一丝认同。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哪怕失去任何机会，也不允许任何海族使用卡牌。”也许安德拉也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补了一句，“我解释一下，大家都知道，卡牌虽然能帮助我们，可也必然会增加副本难度。我刚刚进入副本时，就使用了一张卡牌。奇迹副本本来就够难，现在我们又使用了两张卡牌，没有海族知道，奇迹副本使用卡牌的上限是否还是6张。” 什么？多莉丝惊讶的看着安德拉，怪不得他当时提前和她离开，原来是为了早点进入副本使用卡牌。 多莉丝不意外自己没有发现，毕竟她至今都只得到一张光之铠甲的技能卡牌，特殊卡牌一张都没有见过，没有发现安德拉的小动作很正常。 大概安德拉刚开始也是看中了她新玩家的身份。 只是，作为支配者的安德拉为何要瞒着大家使用卡牌？ “能让老大必须使用的卡牌，有什么作用？”萨姆也有些懊恼，可现在也无济于事，怕老大继续迁怒皮尔斯，不得不提出这个问题，当然，他也很好奇就是了。 安德拉看时间还有，既然不能作为杀手锏使用，那作为警告还是可以的。 “是真言卡，在副本中使用真言卡，所有人都不能说谎，一旦有玩家或者npc说谎，真言卡会做出提示，当然，凶手除外。” 想也是，如果连凶手都不能说谎，那只要使用真言卡，然后追问所有玩家和能遇到的npc，你是不是凶手，这个副本也就过了。 既然卡牌都是从密弥尔之泉中抽到的，也是《灰袍》的一部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bug。 安德拉之前瞒着大家使用，就是等嫌疑人说谎，排除其凶手的可能。 如果所有嫌疑人都说谎了，只有一人没有被提示，那人不就是凶手。 不得不说，真言卡刚开始明明是给凶手的利己牌，却被安德拉用到这程度，不得不叹一句佩服。 现在为了表明事情的重要性，也是让所有玩家都不再抱有侥幸心理，再使用卡牌增加奇迹副本难度，安德拉才会告诉大家这件事。 当然，让所有玩家都说谎，又要规避故意说谎的规则，殊为不易，也是安德拉决定放弃这一优势的原因之一。 “其实，奇迹副本从未有海族通关的传闻是假的，起码我族中有一队海族，在三百年前挑战奇迹副本，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最后却也是通关了。我在使用奇迹贝壳前，专门去请教了族中的长辈，长辈给出的唯一帮助，就是提醒我一进入奇迹副本，就马上使用真言卡。” “这是唯一有希望通关奇迹副本的办法。” “但当初通关的团队也仅仅只使用了一张真言卡。”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挑战的是比当初更高难度的奇迹副本。 多莉丝垂目，如果她记得没错，《灰袍》现世也仅仅三百年吧，三百年前就有海族有能力通关奇迹副本，他们怕是从一开始就起码是灰袍五层的高手。 《灰袍》虽然现世才三百年，可海族操法者的存在可不仅仅三百年。 当初，必然有什么不得不做的理由，让海族聚集了当时强者挑战了奇迹副本，不过安德拉的先祖居然能成为团队成员之一，而且最终还活了下来，安德拉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看其他三个海族一点都不惊讶的表情，多莉丝能猜到他们都知道安德拉真实的身份。 虽然固定队不一定知道对方真实的身份，但知道的几率比不知道的大得多。 毕竟是托付生死的袍泽。 第28章 邓恩的反常 10分钟转瞬即逝，在灰袍副本倒退回1分钟前后，五个玩家周围的空间时间开始流动。 商店后面又一次冒出来一位身穿旗袍的女npc，身姿曼妙，神情妩媚，大大丹凤里却又闪烁着谨慎的神色，她轻依着门框，素手微垂，指点含光，一脚虚点，看似妖娆动人，却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 “青天白日共朝晖。” 多莉丝的话成功得到女npc放松的笑容。 这才是女npc需要的答案，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焦虑，半点欢喜。 “我能提供的信息有限，毕竟我是以日本人养女的身份进入沈家的。沈家是爱国资本家，如果不是为了自保，根本不会接纳我，虽然我现在的身份是沈家少奶奶，可也接触不到有毒。” 多莉丝眨眨眼，“没关系，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事了。” 重要地点：沈家，重要提示：香水有毒。 一下子得到两个这么重要的线索，邓恩瞬间陷入兴奋中，之前他还以为这个副本一定没有希望过了，毕竟又是奇迹副本难度，又是刚开局就使用了两张卡牌，怎么看都是必死局。 没想到塞西莫名其妙的答案居然真对了，还得到了npc最大的信任，真不愧是必须结合时代背景才能解开的二级线索。 也许是邓恩的表现有些太像一个精神失常之辈，女npc怀疑的看了一眼邓恩，似乎在问这样的人也是你的人？ 邓恩脸憋的通红，这大概是他灰袍经历中唯一一次被npc鄙视，之前哪一次他不是借着比旁的海族更丰富的知识储备，笑傲灰袍。 不过，邓恩瞬间就恢复过来，女npc如此灵动，才是奇迹副本应该有的难度，如果奇迹副本很容易通关，或者和之前他经历的高端局没有多少区别，他们就该怀疑拿到手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奇迹贝壳了。 倒是皮尔斯看着和女npc侃侃而谈的多莉丝，若有所思。 邓恩对不上是因为他负责掌握的部分是泛知识，皮尔斯才是专精诗词的，可万没想到这位女npc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不用回头，皮尔斯都能感受到老大眼中的不满。 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这哪是考古诗词。天知道为何正确的答案不是他苦心背下的内容，而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青天白日共朝晖”。 不过暗号本就是越不会被意外对上越好，而《垓下歌》却是有学识之辈都知道的，这本就是暗号的陷阱，也许，塞西说的是对的。 之前在副本中遇到这类暗号，也几乎没有被人猜到过，这怎么能怪他？他努力过了啊！ 女npc说出自己的身份后，便开始将自己从沈家得到的所有消息一一诉出。 沈家是临城第一香水世家，他们祖上是做香料生意的，后来随着舶来品的出现，沈家大少爷又有出国留学的经历，他大力整顿祖业，迅速占领香水市场，短短三年，沈家就成为了临城最富有的资本家，他们家的香水很受欢迎。 香水原本只是奢侈品，本不该引起这么多人的觊觎，或者说真正对沈家香水感兴趣的本该只有同行，可意外的是，沈家这代的大少爷研制出了一种香水，有毒。 有毒香水一问世就引来了一位政府高官夫人的疯狂迷恋，这位夫人的交际圈都知道，只要送她一瓶有毒，她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而那位高官本就是出名的妻管严，这位夫人对那位高官的影响可见一斑，随着有人用一瓶有毒换取了临城警察局局长的位置后，有毒从此更是一瓶难求。 恰恰前段时间沈大少爷彻夜研制新的香水，以至寒风入侵一病不起，有毒绝市。 “这段时间沈家根本不允许我接近我丈夫，他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无从得知。那位政府高官很谨慎，我们根本无法靠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的夫人，我们只要能得到一瓶有毒，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情报。 之前我们也有想过从之前购买过有毒的夫人们手中加价回购，可那些持有者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是想着待价而沽，不肯出手，就是要价奇高，我们经费不足。我们的人在上一次反谍运动中损失极重，消息得来的晚了些，一步慢步步慢，现在根本无法用其他途径获得有毒。 所以，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从我丈夫手中得到一瓶。” 女npc表面上是一位日本商人的养女，实际上是政府间谍，奉命潜伏敌占区。在接到上级下达的任务后，第一时间策划嫁给沈大少爷，目标就是这能打开日本上流社会的香水有毒。 在其他接到任务的小队接连失败后，她这里是最后的希望。 多莉丝沉默片刻，组织了一下刚刚从女npc口中知道的消息后，说：“关于这份情报，你知道多少？” 虽然大概率这份情报和他们通关没有太大关系，但在有限条件下掌握最多线索是多莉丝的习惯。 沈家少奶奶直言，“我之前奉命跟随的是沈家这条线，目标就是得到香水，之后只要将香水送出去，剩下的部分我没有知情权。” 多莉丝理解，“潜伏人员在敌占区的每一次行动都有暴露的风险，单线联系，减少自己人的接触，尽量压缩潜伏人员的活动时间，是保障人员安全，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 得到多莉丝的理解和鼓励，沈家少奶奶心头只有激动和感激。 “长官，之后我会按照上级指示，全力配合您的工作，请您下达指示。” 此刻，沈家少奶奶身上展现优雅知性的旗袍，也遮不住她身上一丝军人的特质。 “做好沈家少奶奶这个身份，等待指示。” “是。” 安德拉眼神中满是欣赏，试问哪一个新手玩家，能有多莉丝这样博学广闻，机智聪慧，又能随机应变，短时间得到最多线索。 当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解开二级线索的谜题，多莉丝本身就足够耀眼。 “哎，你是谁，你在门口鬼鬼祟祟准备做什么？”刚刚受到打击的邓恩突然拉着一个丫鬟打扮的人，不让她溜走。 原本站在门口附近的皮尔斯被邓恩吓了一跳，“邓恩，你干什么——” 沈家少奶奶看到来人是伺候她的丫鬟，一下子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些许，“这是我的丫鬟，也是我发展的下线。” 多莉丝看了邓恩一眼，邓恩下意识松手。 “少奶奶……”丫鬟秋月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家主子，显然感到很委屈，“我就是怕少奶奶出事，这才想来给少奶奶望风，没想到就被拉进来了。” “算了，以后不要擅做主张。我要是搭进去了，我们所有的工作只有你帮我接过去，否则，我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不轻不重说了秋月两句，沈家少奶奶急匆匆带着她离开了。 到这时，安德拉才开口问多莉丝，“说说你的收获。” 同时，安德拉的三位队员都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多莉丝，如果他们没有解开二级线索，女npc直接离开，他们通过搜查这间香水铺收集线索，也许还要加上寻找新的场地，毕竟，这里根本没有死者，不是最有价值的场景。 但这个场景一定有提示线索。 在这个特定的时期谍者们是游戏中重要npc，许多线索围绕他们展开，可他们无一不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单线联系，以暗号为相认凭证。 但除了npc之间，灰袍玩家实在难以获悉暗号的，可多莉丝居然知道正确的暗号，这也太奇怪，不，是太神奇了。 难道她已经破解了暗号的运行规律，如果真是这样可以适当考虑把她拉入曼乌堡，萨姆不禁想到。 安德拉问多莉丝，而不是问其他海族，就是对多莉丝的认同。 “根据我的初步推测，现在我们处在民国时期，‘敌占区’和‘间谍’都是那个时代最活跃的标志。那个女npc一见面就说出的话是接头暗号，她之前应该是得到来接头的指示，如果对不上，她会直接离开，这是这个场景的两个发展。 这个接头暗号我正好对上，所以难度降低，从这个npc口中，我们知道了大量信息。” 一是任务目标：得到一瓶香水，香水的名字是有毒，这就完全对上了奇迹贝壳唯一的提示；二是任务背景：只有沈家大少爷会配置这种香水，可沈家大少爷病倒了，目前生死未知；三是见到了两个npc：沈家少奶奶和丫鬟秋月。 甚至多莉丝怀疑，如果她们没有留下沈少奶奶，秋月也不会出现在玩家面前，沈家既然是临城大家族，那仆役数量绝对不少，在这么多的下人中，发现一个拥有姓名的秋月，难度不低。 邓恩眼神中闪过一道怀疑，“你是怎么知道暗号的，这么容易？”这就有些无理取闹了，本来之前多莉丝就解释过，这种暗号越是普通人想不到碰不上的越好，多莉丝也解释不出花来。 最后做出决定的是安德拉不是吗？ 邓恩怎么不怀疑安德拉为何要选择塞西的答案，而不是皮尔斯的。 邓恩似乎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比如其他人不对劲的地方。 第29章 各自分工 多莉丝眼神微闪，难道邓恩和她一样，怀疑玩家中藏着凶手的人，或者说帮凶。 多莉丝会有这种猜测，也是因为这是奇迹副本，虽然低端局没有这种身份，但以多莉丝多年玩游戏的经验，早晚会有这个角色。 “不是在那边的墙上挂着吗？”多莉丝指着东边墙上的油画，没好气的反驳，这么明显的提示，作为信息者的邓恩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吗？还敢怀疑她，她可是刚刚对出暗号的玩家。 邓恩被多莉丝理所应当的态度噎了一下，细细观察了一下那张晴空万里江山图，万里青天，白日朗朗，金色的阳光照耀着逶迤的山峰，树木青翠欲滴，错落有致，仔细看去又身姿笔直，带着一种朝圣般的不屈。 这时候的他也陷入怀疑，这就是“青天白日共朝晖”，难道他真的太孤陋寡闻了，之前‘灰袍世界的百科全书’的称号是他自我陶醉的结果，而不是无数灰袍玩家实至名归的加冠。 也是，如果他真的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厉害，他在不在这个团队应该对这个团队都无足轻重吧。 之前那些和他一样在团队呆足一年的海族都有他这样的水平，在团队中，他从来都不是不可或缺的，他走，大概是必然。 多莉丝也没想到她就这么一句话，似乎对邓恩的打击有点大，这小子直接蔫了。 安德拉定定的看着多莉丝，“你想答应？” “我只想通关。” 萨姆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老大和塞西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之前的灰袍副本中，他明明能跟上老大的思路的。 身为团队中执行力爆表的他，什么时候连老大的话都听不明白了，这样的他不会被老大丢出团队吧。 脑补着老大用无情的嘴唇发出清冷的声音，“滚”，萨姆狠狠的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本来齐整的金发在他的蹂躏下，转眼间从初春的嫩柳成功变成了金秋的鸟窝。 至于之前皮尔斯没有对上暗号，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即使他情商再低，也不会傻傻追问皮尔斯，为什么塞西知道你却不知道。 他和皮尔斯才是一队的，塞西只是外援，萨姆分得很清楚。 皮尔斯拉了ls姆，“老大的意思是，你怎么确定见到的这位女npc下达的任务就是通关条件。” 萨姆心领神会，是啊，在灰袍世界通用的通关条件是找到凶手，如果失败，就只有进入求生副本一条路。 在萨姆这些灰袍高玩眼中，第二条活着从来都不是通关条件，那是失败后的退路。 萨姆自问自己绝不会走上这条路，可老大执意进入奇迹副本的作法，却是将踏上这条路的风险放大到极限。 刚刚老大的解释，才让萨姆释然，老大的确是有准备才选择奇迹副本，而不是破罐子破摔。 不过，哪怕只是一场豪赌，萨姆还是义无反顾，他反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老大，之前原本的把握被皮尔斯一张回溯卡变的渺茫，萨姆知道皮尔斯是好意，也是因为这张回溯卡，才让多莉丝有机会说出正确的答案，他们才能得到二级线索。 哪怕要接受的是变态奇迹副本难度又一次的提高，不过事已至此，既然这是老大的决定，萨姆必将拼尽全力。 “那塞西的回答呢？”这时候的萨姆在接受刚刚多莉丝和沈家少奶奶一问一答间的洗礼后，他自己并没有发现他无意识将多莉丝放在了和自家老大一样的高度。 也正因为此，他才会在乎塞西的态度。 其实萨姆是个很骄傲的海族，一般贵族根本入不了萨姆的眼，可之前因为萨姆的失误，让老大身陷险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大不得不进入奇迹副本，萨姆还是心乱了。 如果之前，他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表现的如此患得患失，也不会太多在乎旁人的意见。 皮尔斯和萨姆关系最好，如何看不清楚，他心潮翻滚，嘴上却回复道：“她认为那npc的任务就是我们的任务。”刚说完，皮尔斯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他怎么鬼迷心窍将‘目前’二字给忘了。 塞西只是暂时推断通关条件是帮助沈少奶奶得到香水有毒，而不是已经在条件不足的现在，武断的得出结论，甚至在老大再次出言询问时，自负的给出肯定的答案。 在没有任何提示的现在，不妨将目前唯一的任务作为暂定目标，无论这个目标是对是错，有行动就会有线索，之后无论是纠正还是继续进行，都有一定的收获，尤其是在还剩下不足10个小时的任务时间的前提下，这才是最明智也是最常规的做法。 在不明情况或者线索太少无法做出较为正确的决定时，一动不如一静，保守比冒进更合适。 可惜，这个道理聪明人懂，但大都不想做。 没有‘鹤立鸡群’，没有‘标新立异’，又怎么显得自己‘高人一等’呢？ 可新玩家塞西，做到了。 可刚刚皮尔斯对萨姆的回答并不公正，就像是故意误导，让相信皮尔斯作为老玩家，依靠丰富经验做出的判断的萨姆，下意识看轻塞西。 他知道自己心乱了。 皮尔斯心中有种输了的感觉，但心里更清楚现在对老大来说，通关得到奇迹副本的奖励最重要。 看着萨姆眼中的光亮消失，皮尔斯知道萨姆多想了，不，不是萨姆多想，而是他刚刚的暗示萨姆收到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将刚刚鬼迷心窍没有说出口的两个字补上，可萨姆已经大步向老大的方向靠近，皮尔斯只能安慰自己，之后他会说清楚的。 五人在沈少奶奶的陪同下，进了沈家大门。 “少奶奶回来了，不是说去铺子查账嘛，倒是回来的快。”沈府管家笑呵呵的迎出来，但这话里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友好。 沈少奶奶笑的优雅，“这几位是我的客人，麻烦管家安排一下。” 这是完全无视了管家的挑衅，怎么说管家也是下人，而沈少奶奶是主人，要是主人和下人计较，平白跌了身份。 管家跟个笑面虎似的，被沈少奶奶下了面子，也不生气，“既然几位都是少奶奶的客人，那沈家必然是要好好招待的，请少奶奶放心，小的绝不敢怠慢少奶奶的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背着沈家做的勾当，若不是为了我丈夫的病，你以为我会容忍你？” 管家脸色一变，似乎有些意外，“少奶奶何必这么生气，毕竟少爷现在身体不好，大夫再三交代，要好好静养，为了少爷的身子，我们也不该随意让少爷劳神才是。几位客人请，小的马上去安排客房。来人，给几位客人上茶！” 几人被迎进了客厅稍待，邓恩急急道：“这管家有问题啊，沈少奶奶口中所谓的勾当是什么，这沈大少爷真的已经病到连护着自己妻子的精力都没有了？” “这应该是一般提醒，别忘了之前管家说过沈少奶奶是去自家铺子查账，应该我们刚刚进入副本进的铺子里有线索。” 这是安德拉初步推测，但应该大差不差。 “天啊，这奇迹副本的场景也太大了些。”邓恩叹了口气，虽然之前在香水铺子没有看见死者，就知道肯定香水铺子不是第一现场，可到了沈家，才发现这里不是一间屋子，整个是个大宅子。 时间紧迫，哪怕是将沈家搜一遍都够呛，别提他们现在连死者都没有见到，难道奇迹副本真的没有死者。 那他们的任务是什么，提交的又是什么？ 在管家的安排下，五人住进了沈家，可连身为少奶奶的女npc都无法接近沈大少爷，更别提多莉丝这五个外人了。 倒说在安德拉的示意下，皮尔斯很容易就混到沈家下人身边，希望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萨姆按照安德拉的指示，去搜他们初踏足的香水铺子。 安德拉从沈家厨房搜到了一张差点被烧毁的电报，准备直接去找多莉丝。 多莉丝和邓恩的工作是搜查沈家少奶奶和丫鬟秋月的房间。 在副本中能拥有姓名的，必然掌握线索，这是《灰袍世界指南》上的内容。 多莉丝和邓恩都选择了先搜沈家少奶奶的房间。 “塞西，你第二次进入副本，不知道哪怕是灰袍副本，也有各种变数。这低端局还仅仅是在限定的时间内，用自己的智慧解决。 可中端局就已经有各种外部条件加入了，而不仅仅限于寻找凶手，一进入副本没有见到死者是中端局的常规操作。 至于高端局，那一般都是必须通过前置任务，才能得到下副本的机会，而前置任务完成度则直接影响高端局是否能通关。 而我们这次的奇迹任务更不同，任务有可能糅合低中高段各种情形，甚至有可能分段完成，但却没有了高端局中前置任务的提示，更加难以捉摸。 这也是为何我在灰袍广场转了那么久，却一个队友都没有组到的原因。” 第30章 翻译电报 邓恩有些歉意，说到底是他把多莉丝给坑了，起码灰袍现世三百年至今，没有任何一位玩家通关奇迹副本，找不找的到奇迹贝壳是其一，能不能找到队友愿意陪你进副本是其二，有没有能力通关是其三，如果不是因为奇迹副本中有老大要的东西，他们也不会冒险赌这一把。 大家不过是想着，哪怕赌输了，还有求生副本垫底。 要知道他们几个海族进入副本前，可不知道安德拉有族人通关过奇迹副本。 其实邓恩认识的朋友同学怎么可能各个都用完了副本活动点，不过是不想，也不敢，宁愿冒着得罪他的风险拒绝。 而邓恩难道还要和他们撕破脸皮，这样做将得罪上海域大半贵族，甚至无端给加莱尔家族招致敌人。 而且，如果他表现的太过激烈，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老大中了神殿埋伏之事绝不能外泄，其实，能找到塞西也是他的运气。 多莉丝可不知道现在邓恩心中所想，她只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这奇迹副本没有了高端局的前置任务提示，却有着不属于高端局的难度。 邓恩能从这么少的线索中得到这些内容，已经很不容易了。 倒是邓恩的悔恨，让多莉丝有了两种猜测，一是邓恩有可能和她立场不同，是凶手那一拨的，所以，他原本是找多莉丝帮忙，现在却变成了必须对多莉丝出手。 二是邓恩在奇迹副本两次增加难度后，已经失去了通关的信心，单纯觉得对不起她。 多莉丝：“你觉得也许我比你知道的更多，所以，现在推心置腹想要我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否则真的输了，你们也只能赔偿我了？” 失去以后进入灰袍副本的机会，哪怕是再高的赔偿，都不能弥补。 邓恩的确是这个意思，从多莉丝知道香水有毒，甚至还有什么歌曲开始，他就在打多莉丝的主意了，之前只是为了凑足五人开局，现在是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抓住，当然，他对塞西无端的信任，更多的是相信那个。 只要副本能排除卧底，赢的希望就大大增加，老大又有塞西这个高手相助，也许，真的能发生奇迹呢？ 多莉丝：“如果这么不想成为求生副本玩家，为何要冒险进奇迹副本？” 邓恩苦笑，“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力，你认为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这一步，我会随便赌吗？” 一无所有的人才能洒脱的背水一战，以他现在的地位，如果不是不得已，绝不会将自己放在这样的境地。 奇迹副本，原本对他而言，是困难，也是转机。 但到了这一步，不过是做出艰难的选择，效忠王庭或者自私的保全自己。 多莉丝更不懂了，“那你完全可以等奇迹副本24小时结束，为何还积极寻找队友？” “因为如果24小时后没有提交答案，便是默认放弃，就像第一次进入《灰袍》的其他玩家一样，默认放弃等于失败，自动进入求生副本。”他甚至怀疑就是因为他寻找队友拖得太久了，老大才会直接开启奇迹副本，逼他完成寻找队友的任务。 “帮帮我，多莉丝，我只能指望你了，你不知道，我种族天赋有三次逆天改命的机会，一次就用在这里了。而你，就是能帮助我活下去的那个希望。”邓恩干脆吐口了，原本这个秘密除了他家族的人，没有任何人知道，可如果多莉丝因为他之前的隐瞒，直接放弃，那他和他身后的家族真的没有指望了。 多莉丝甩开邓恩的手，“邓恩，我没有义务成为你的希望。” 多莉丝其实在第一眼看到邓恩时就隐隐觉得，这个神情恍惚，面露绝望的少年，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就像被逼到绝境的猫咪，即使力量微弱，却绝不会忘记反击。 等进去副本后，邓恩又表现得行事莽撞但却待人热情，她以为这是他的保护色，人活在世上，自保总是无错的，谁能保证自己从无谎言。 只是，这次的事情很是提醒多莉丝了一回，不要以为灰袍世界与地星相似，游戏感十足，就真的仅仅只把它当个游戏。 这里的人可是把它当做一切啊。 看多莉丝转身准备离开，邓恩着急了，“塞西，你不是在游戏里找上海域的海族，想要了解上海域吗？我可以给你提供进入上海域的办法，包括你到上海域的身份证明，我都可以提供，甚至，还能安排你接受灰袍天赋测试，要知道灰袍天赋测试是所有上海域公民一出生就拥有的福利，除非后天有变动，否则没有你这个年纪的海族会去接受测试。” 多莉丝眼神一转，看来邓恩果然是聪明人，不过是在邓恩提出组队时，以帮忙提交报名信息为条件，他就马上推断出她出身下海域。 甚至，还能一直和她做戏，让她误以为邓恩已经接受了她上海域贵族的身份。 在这个队伍中，明显邓恩的地位最低，连那个害羞的皮尔斯都比不上，可他却在短短的两次接触中得到这些结论，不愧是团队的信息者，也不愧是灰袍世界的老玩家。 怪不得说《灰袍》是聪明人的游戏。 知道邓恩得出多莉丝是下海域原住民，那自然能从她想要报名成为盖尔皇家学院的举动中猜到，多莉丝想要离开下海域，到上海域生活。 也自然知道现在多莉丝需要什么，有什么困难。 “现在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保你过关。” 邓恩眨眨眼，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问题。 “这里可是奇迹副本，我都还不知道任务目标是什么呢？”但看着多莉丝不耐烦的表情，邓恩一拍大腿，“成交。” “你既然拜托我帮忙报名，那参加盖尔皇家学院招生的条件你应该知道吧。你是海族，第一条没问题；第三条不超过100岁，应该也不是问题。主要是需要提供灰袍天赋证明还有授权盖尔皇家学院查阅你参加神之试炼的表现。当然，参加学院考核也是问题，毕竟你现在应该在下海域。” “我给你复述一下参考流程，你先将灰袍天赋证明和查阅证明发到学院专用邮箱，之后如果通过初试，学院就会原路发给你准考证，然后你只要去学院指定的地方进入《灰袍学院版》考试就好。” “灰袍天赋证明上会有你的基本信息，包括年龄，天赋星级，还有种族等。” “我可以帮你准备灰袍天赋测试仪，你在灰袍世界接受测试就好，出来的证明绝对是官方出具，不会有任何问题。之后我也可以帮你提交申报材料，我也可以派人去接你到上海域，等你进入上海域，我的人会将灰袍天赋证明和准考证一起交给你，之后我们就两清了。” 多莉丝都不知道该庆幸自己的幸运还是倒霉了。 邓恩看起来在上海域的能量也不小，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会冒险进入奇迹副本。 肯定不仅仅是为了变强。 当然，以他们团队安德拉的地位，也不会为了变强，就冒险进入奇迹副本，哪怕他的确做出了准备。 不过，不正因为如此，解决了她的问题吗？ 看着多莉丝自信满满的背影，邓恩心中居然有一种将多莉丝踢出队伍的冲动，这股冲动中也许有不甘，也许有嫉妒，但更多的是认命。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是团队的队长，可能，他已经这么做了。 邓恩发觉自己心中所想，似乎自己也被吓到了，他急着追到多莉丝，希望做些什么证明自己刚刚的念头从来都没有浮现过。 “塞西，你刚刚说有办法让我通关，没有开玩笑吧。” 邓恩想要拍拍多莉丝的肩膀，却没想到拍空了。 门外高大的身影，让邓恩有种被猛兽盯上，下一刻就会被吞食的错觉。 多莉丝刚避过邓恩的动作，正好对上安德拉专注的眼神，她也不知怎的，有几分心虚，下意识和邓恩保持了距离。 “邓恩能做到的，我也能。你们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多莉丝觉得安德拉的眼睛里有火苗一闪而过，但当她仔细去看时，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应该是错觉吧。 多莉丝很快拒绝了安德拉的提议，在她的心里公平的交易比无缘无故的善意可靠的多。 “既然你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那我需要你的帮助。”安德拉冷冷撂下这一句，就拉着多莉丝出门，去了他的房间。 也许是安德拉的气场太可怕，多莉丝居然就这么乖乖跟着走了。 “你看看这个。”安德拉收好情绪，将自己发现的电报原文交到多莉丝手中。 多莉丝眼神一眯，“没有密码本，你让我怎么翻译？” 安德拉似乎很高兴，刚才的乌云瞬间消散，“我就知道你会翻译电报。” “刚才我去见了沈少奶奶，从她手中拿到了密码本。” 该说不愧是二级线索吗，真的是太给力了。 多莉丝接过安德拉手中的密码本，拿起书桌上的钢笔，开始翻译。 却没发现安德拉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多莉丝手中的钢笔。 一个下海域的海族，会这么熟练的使用钢笔？ 片刻后，多莉丝将翻译好的电报交给安德拉。 第31章 安德拉的怀疑 5个小时后，五人聚在一起交流得到的线索。 按照惯例，是萨姆先汇报。 “老大，我去了香水铺子，从几个香水瓶中找到了三份协议。”萨姆将三份协议通过灰袍贝投影到半空中。 “第一份协议是沈家管家和沈家的竞争对手陈家签订的，约定如果管家能提供香水有毒的配方，那将会给管家一大笔银元。” “第二份协议是沈家少奶奶和日本商会的协议，同样的内容，不过报酬比陈家给管家的要丰富很多，甚至许诺沈家少奶奶日本商会会长的位置。” “什么，这怎么可能？”邓恩的表情很吃惊，甚至给人一种演过头的感觉，但多莉丝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吃惊。 而此时皮尔斯突然开口，“为什么塞西让我们站沈家少奶奶，难道塞西接到的任务和我们不一样……” “不可能！”邓恩表现的很激动，“这怎么可能呢，我是说，塞西是新玩家，他只下过一次灰袍副本，还是神之试炼，他根本不会知道玩家有卧底这个角色的存在，他如果拿到这样的牌，不可能表现的毫无破绽。别忘了，当初我们能住进沈家，能更接近目标，都是多莉丝对出接头暗号的功劳。” 如果多莉丝接到了卧底牌，怎么可能会出力，当时她只要不开口就好。 毕竟，皮尔斯不但失手让副本难度增加，甚至给出的答案本身就不正确，如果塞西真的是卧底，这不该是她乐意见到的吗？ 她完全不必冒着得罪皮尔斯和萨姆的风险，提出反对。 这是邓恩的观点，但也得到了安德拉的赞同。 安德拉：“好了，有没有卧底姑且还不确定，我们不该自乱阵脚。” 安德ls姆，你继续。” 萨姆赶紧调出第三份协议，“第三份协议是丫鬟秋月和日本商会签订的，内容和第二份协议一模一样。” “这两份协议中，必然有一份是假的。”安德拉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将目光放在多莉丝身上，“塞西，你有什么想法吗？” 萨姆眼神有些失望，如果是之前，老大第一个询问的必然是他，哪怕其中有他还要代替皮尔斯，说出皮尔斯的判断的原因。 如果没有皮尔斯的提醒，萨姆会乐见这个情况，毕竟，塞西的确很厉害。 可万一呢，若塞西的‘厉害’把老大带到阴沟里怎么办？ 萨姆有些焦急，可老大不发话，他根本不敢插嘴。 多莉丝第一反应是安德拉也怀疑她是卧底，那自己就该小心应对，否则还没有通关就被大家怀疑，会对之后的情形很不利。 这时候的多莉丝已经确定这个副本中有卧底，并作出了初步的判断。只需要等待她怀疑的目标之后的行为，还有npc的一些猜测，就能得到结论。 “首先，我并不知道灰袍副本中还有玩家对抗模式，而且就算我接到卧底牌，也有一个转变仪式吧，以灰袍副本的严谨，不可能在一进入副本就直接发送提示。 而我，从奇迹副本开启后，不是和安德拉在一起，就是和邓恩在一起，并没有单独行动过。如果我是卧底，除非卧底不止一个，而我的同伙是安德拉或者邓恩。” 多莉丝说道这里，萨姆忍不住闷声一笑，这算是吐槽灰袍副本系统吧，毕竟所有灰袍副本玩家只接到过游戏开始和游戏结束获得奖励的通知。 同样，既然有老大和邓恩作证，那多莉丝自然不是卧底。 意识到自己完全跟着多莉丝的思路走了，萨姆脸上又变的有点难看。 “其次，副本中出现一模一样的两份协议本身，就是一种提示，要么沈少奶奶是被冤枉的，要么秋月是日本人的卧底。” 沈少奶奶信任秋月，不代表多莉丝必须赋予同样的信任。 “我明白你的立场了，你是觉得我们通关的条件仍然是帮助民国取得情报，你一如既往坚定立场的原因是什么？”安德拉一进入状态，根本就不会笑，还真的蛮严肃的。 怪不得邓恩三海族都这么怕安德拉。 邓恩后知后觉，“不是吧塞西，你刚刚的两个结论根本就是一个吧，你觉得沈少奶奶的这份协议是假的。”甚至怀疑是秋月栽赃沈少奶奶。 可秋月没有对付沈少奶奶的动机啊。 萨姆忍不住点头附和，当时秋月被邓恩揪出来时，沈少奶奶可是很信任她的。 安德拉轻飘飘扫了邓恩一眼，“现在是我在问塞西。” 邓恩悻悻的闭了嘴。 今天的邓恩是不是太不会看眼色了，这和他以往的行为很不符合。 多莉丝摊手，“也许，我的坚定能从安德拉你的收获中得到证明。”说完这句话的多莉丝意味深长的看了邓恩一眼，没想到邓恩接收到多莉丝的信号后，没有紧张，反倒是放松了，更有一种坦然。 奇怪，太奇怪了，难道她错了？ “下一个轮到我了吧，”皮尔斯慢吞吞站起来，“我从沈家下人们口中得到了些线索。第一，沈家在临城有三间香水铺子，我们刚进入游戏进去的那个铺子也是沈家的； 第二，沈家老爷夫人都是死于日本人之手，所以，沈家大少爷绝不会将香水卖给日本商会，但日本商会似乎对香水势在必得； 第三，下人中有人怀疑自家大少爷已经死了，不过被管家封锁消息，在大少爷养病这段时间，沈家上下是管家说了算，沈少奶奶没有说谎，她在这个家地位不高，连下人们都不太喜欢她，因为她日本商人养女的身份，这点我觉得挺奇怪，似乎日本和民国冲突很尖锐。” 皮尔斯没有对之前的卧底风波说一个字，倒是最了解他的萨姆心里有些奇怪。 可刚刚他明明暗示塞西有可能是卧底，大概是他想多了吧，皮尔斯只是随口一说，就算老大相信塞西是卧底，对皮尔斯也没有什么好处。 但想到也许皮尔斯只是不想让老大为难，也说得通。 毕竟，他们三海族中，最对老大言听计从的就是皮尔斯了。 倒是这次皮尔斯没有通过他发言，是不是说明皮尔斯因为这份危机，也作出了改变，有了成长。 如果是这样的话，萨姆为皮尔斯感到骄傲。 “邓恩，你的收获。” 被安德拉点名的邓恩马上开口道：“我和塞西先去了沈少奶奶的房间，我只能说很干净，没有一点东西能证明沈少奶奶是民国派来的间谍，倒是有不少东西是从日本商会购入，看起来和我了解的普通日本女子的随身物品没有什么区别，我怀疑她可能从小在日本长大。 我有一个猜测，如果沈少奶奶真实身份是日本商会的间谍，那她有没有可能是日本人。” “我反对。”多莉丝突然打断邓恩的话，“沈少奶奶本身是军统的人，她如果不在敌占区做的天衣无缝，她也不会活到现在，甚至有可能得到日本商会都觊觎的香水。 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才侧面证明她的真实，如果这么隐蔽的东西被放在轻易能找到的地方，那我才要怀疑沈少奶奶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如果沈少奶奶做贼心虚，想要证明自己间谍的身份，那她有可能暴露了，之后被日本人策反，用来对付自己人。 可无论是沈少奶奶的和盘托出，还是她交出密码本，她的所作所为在多莉丝看来，背叛的可能极低。 邓恩轻松的耸耸肩，“好嘛，那我们接着说丫鬟秋月的房间，她的房间和沈少奶奶的房间如出一辙的相似，除了多了一样本不是她这个身份用的起的金耳环。” 这金耳环还是多莉丝搜出来的，看秋月将金耳环藏在花盆的夹层里，就知道这东西来路不正。 安德拉敲敲桌子，转头看向多莉丝，“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多莉丝摇头拒绝了，“我希望听完你的线索后，能得到证明我猜测的东西。” 她其实对秋月的身份很感兴趣，一个丫鬟为何能拥有远远超出她身份的东西，最突兀的就是那对金耳环，总不至于是沈少奶奶赏她的吧。 沈少奶奶身上多是美玉翡翠，就算要赏人，也不会专门去买金耳环，况且在沈少奶奶眼中，秋月是她发展的下线，怎么的关系也不该是这样。 安德拉似乎对多莉丝的话很满意，笑的挺高兴。 奇怪，搞得安德拉似乎多相信她似的，那刚刚何必要她解释。 等等，其实刚才安德拉也只问了一句她有什么想法，她以为安德拉问的是关于卧底的事，现在看来有可能他就是问两份协议她认为孰真孰假。 安德拉从来都没有怀疑她。 第32章 灰袍副本的底线 “咚咚咚——” “我现在开始说我出去接头的情况。” 多莉丝深吸一口气，她突然觉得刚刚安德拉突然敲桌子，就是为了让她注意他，错觉吧。 总感觉安德拉的好感莫名其妙。 这三百年来，海族的操法者来自灰袍，这意味着每个灰袍都必须通关神之试炼，每一位灰袍什么都可以缺少，唯独不会缺少智慧，尤其是像邓恩这几个一看就是大佬的玩家。 所有的事都绝不会像表面一样简单，比如安德拉莫名的好感，这其中一定有缘故，只是她目前不知道罢了。 想想之前和邓恩的谈话，多莉丝又淡定了，总有走上桌面摊牌的时候，她不急。 “不过之前，除了塞西和邓恩，我想知道萨姆和皮尔斯的意见，关于这两份协议的。”安德拉看了多莉丝一眼，补充了最后的强调。 多莉丝差点捂脸，果然，刚刚她…… “我更倾向塞西的观点。”萨姆说的干脆，这也是他心中的想法，作为首先发现三份协议的人，自问自己的判断还是有几分依据的。 这三份协议为何被藏在香水铺子而不是沈家，可能是因为沈家真正的主人是沈家大少爷，而协议的内容都是对沈大少爷不利的。 沈大少爷因为身体的缘故，必然很少去铺子，有可能就算去也很少去他们出现的那家，否则，沈少奶奶就不会选择那里作为接头地点。 同样，那里既然是沈少奶奶的地盘，她绝不会将如此致命的东xz在那里，恰恰相反，作为沈少奶奶的心腹，丫鬟秋月却有很多机会。 倒是管家的协议为何也在那里，萨姆一时并没有头绪。 等等，萨姆突然想到他们刚到沈家时，沈少奶奶警告管家的话，也许，管家的那份协议是沈少奶奶想办法弄到的。 皮尔斯似乎很纠结，看看多莉丝，又看看邓恩，最后一咬牙，“我，我不知道。” 安德拉没有评价他们的回复，接着道：“我按照从塞西口中知道的电报内容去了约定地点，和我接头的是个日本青年军官，从青年军官口中，我知道了现在临城的局势。 临城最有影响力的势力有四，一是日本商会，二是日本宪兵队，三是临城商会，四是青帮。不过对普通人来说，警察局也是大势力之一，不过在前面四个势力面前，没有说话的份罢了。 他同时告诉我，他就是需要香水的上线，也就是给沈少奶奶下达命令的人。只要能得到香水，他就有办法通过那位政府高官的夫人，得到这份至关重要的情报。这证明了沈少奶奶没有说谎，她的确是为了情报才接近沈家大少爷的。” 邓恩猛地看向多莉丝，“电报，你会翻译电报！” 正因为邓恩是团队的信息者，他才是最清楚明白多莉丝这份能力的可怕之处，曼乌堡是《灰袍》现世后就成立的帮派，也是灰袍世界第一帮派，对《灰袍》的了解自问除了圣阿丘陵，无海族能敌。 正因如此，曼乌堡的《灰袍世界指南》和圣阿丘陵的《灰袍圣经》并称为是灰袍世界最有价值的宝物。 是化腐朽为神奇的知识，是逆转胜负的基石，是拯救性命的良药。 但是，就是这样的两本至宝，上面对破解翻译电报毫无涉及，准确来说是只知道其名，却不知如何使用。起码，《灰袍世界指南》没有翻译办法。 当然，圣阿丘陵大概率也没有，否则，圣阿丘陵不可能没有传出半点风声。 可是，在灰袍副本中，有一个出现频率较高的时代，电报大行其世，很多有价值的线索都只会以未翻译的电报存在，甚至更变态的还有需要玩家自己接收电报消息，不过对他们而言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知道是线索，但无法使用的。 和二级线索一样，都是只要能得到，对副本完成度还有通关都有极大帮助，但是算起来，二级线索的解谜已经够难了，却远远比翻译电报简单无数辈。 前者还有专业人才，比如皮尔斯，后者，却只有了一个塞西。 现在，老大说塞西会翻译电报！ “塞西，加入曼乌堡吧，我保证曼乌堡绝不会亏待你的。” 多莉丝觉得邓恩的眼睛会发光，就是那种会闪瞎人眼的那种亮度。 想想刚才邓恩的所作所为，多莉丝有些好气，又有些佩服。 为大局牺牲，说的轻松，做起来真的很难，尤其是邓恩之前使用最后一次逆转命运的机会，绝不是为了成为弃子。 邓恩之前一半哄骗，一半对自己的天赋技能有信心，这才促成了多莉丝进入奇迹副本。 之后，他也给出了足够的诚意，所以，多莉丝承诺帮他们通关奇迹副本。 多莉丝敢给出这个承诺，自然有几分把握，但就因为她空口白牙的保证，邓恩能做到这份上，殊为不易。 只是邓恩对曼乌堡也太忠心了，到了这一步还不忘替曼乌堡收揽人才。 倒是邓恩居然是曼乌堡的海族，让多莉丝有些意外。 怪不得当初她提起曼乌堡有一位灰袍世界的百科全书时，邓恩的反应那么大。 “咳咳，我觉得安德拉的话还没有说完，比如刚刚他问所有人关于两份协议真假的原因。” 这是委婉拒绝的意思吗，塞西到底知不知道加入曼乌堡的难度？不过对掌握了电报翻译的塞西来说，曼乌堡似乎也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吧。 安德拉接过话题，“是，我刚刚问这个问题，其实是作为寻找卧底的参考。那位军官明确告诉我，这次来的人中有日本人的谍中谍。” 说完这句，安德拉也不管给大家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继续说：“目前看来，萨姆和塞西暂时安全，他们站边沈少奶奶；邓恩表现的太像卧底，我反而对此保持怀疑；至于皮尔斯，一如既往没有存在感，就算皮尔斯是卧底，对我们的行动也没有什么影响。这么看来，我还是希望皮尔斯是卧底的。” 被点名的皮尔斯脸涨得通红，却没有反驳。 就是不知道是畏惧安德拉，还是真的就是卧底。 不过，明明是安德拉和其他三个海族都是真正的队友，如果他想知道谁是卧底，直接问也是一条途径，如果那位队友真的在乎这个团队，反正也不是不可能。 与其除了卧底所有海族进求生副本，不如牺牲一个队友，这不是团队分担风险的隐藏好处吗？ 多莉丝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当然，也是她想要一个答案，邓恩欲言又止的答案。 一时，直接刷新了所有人对多莉丝的印象。 “难道卧底还要玩一套爱在心口难开？”多莉丝不理解，“灰袍是操法者增加力量的捷径，但我更认为，灰袍更像是将海族领入超凡力量世界引领者。我们借助灰袍最有效率的变强，可我们变强的最终目的不是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帮助自己想要帮助的，或者追求自己的理想，或者实现旧的理想后，再一次扬帆起航的助力吗？ 如果因为灰袍副本的一次得失，付出自己一直守护的珍贵，值得吗？” 能组成固定队，自然彼此有深厚的友谊，虽然这么做有些破坏游戏规则，可一个人如何连什么对你最重要都没有判断依据，连自己的底线都做不到坚守。 就算活着，也仅仅是活着罢了。 这有点像沉迷游戏真假不分，有的人觉得游戏便是世界，有的人不这么觉得，全凭自己的选择。 有人愿意为了游戏中的兄弟感情付出一切，有人为了现实中种种因素出卖朋友，也有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坚守底线，全凭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卧底游戏说白了就是考验人心，人心肉长，本来就是偏的，经不起太多的考验。 一遍又一遍的伤害，只会得到一个结果。 别有了结果，又说不是真心的，真心已经死了。 多莉丝总觉得以性命作为赌注，大概是《灰袍》最大的败笔。 《灰袍》是变强的途径，却从来都不是唯一的途径。 否则在《灰袍》没有现世的三百年前，海族就没有操法者了吗，安德拉通关奇迹副本的族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是因为我们的眼睛长在前方，所以看不见其他三个方向来的机会。 多莉丝喜欢玩《灰袍》，重点落在‘玩’上。 就像她喜欢看侦探小说，喜欢冒险游戏一样。 她享受的是如同坐云霄飞车的刺激，却不愿意失去底线。 这大概也和多莉丝不是土生土长的海族有关，她总给人一种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感觉。 “《灰袍》不允许任何海族忤逆，他指定的游戏规则，除非拥有超越他的力量，否则，不能轻易尝试越界。遵守规则，是弱者对强者的尊敬，也是弱者对命运的暂时妥协。” 安德拉慢悠悠开口，眼中满是对多莉丝的惊艳。 “如果我们中的那个卧底偷偷告诉任何人他的身份，那我们所有人都会被直接传送入求生副本。”萨姆解释了一句。 这也是灰袍副本的底线，海族不允许任何玩家借助这一条坑害队员，这是王庭和神殿公认的规矩。 第33章 卧底邓恩 当年《灰袍》刚刚现世时，不是没有海族用这样的方式排除异己，那段时间王庭和神殿都损失惨重，最后互相妥协。 有了王庭和神殿的禁令，之后灰袍副本再也没有敢以身试法。 现在，萨姆倒是真的相信塞西是新手玩家了，之前他居然下意识用对待老大的态度去看待塞西。 其实想想，哪怕之前塞西‘武断’的认为他们通关的目标是得到有毒香水，那也是塞西认真推测后得到的结论，作为一位只经历过神之试炼的新手玩家，塞西已经表现的足够优秀。 是他们太苛刻。 一个既能解开二级线索，又会翻译电报的新手玩家，已经远远超越曾经的他们，假以时日，塞西会变的更强。 萨姆一扫通过皮尔斯得到的关于塞西的映象，打算重新评估塞西的潜力。 一旦偏见消失，发现塞西的优秀只是时间问题。 “卧底的事我们之后看线索，暂时我认为找出卧底虽然重要，但不是主要目标。不要把重点放在第三点上，现在形势算明朗，我们的目标要么是帮助民国，要么是帮助日本商会。但这两个目标有一个共同点，必须得到香水。无论是香水成品还是配方，这都绕不过唯一能制作香水的沈大少爷。” 安德拉打断了萨姆对多莉丝打量的眼神，他将所有玩家的目光引回到自己身上。 萨姆开口问道：“那我们该怎么才能见到沈大少爷呢，管家连沈少奶奶都不允许接近。现在我们虽然知道了管家这么做的原因，可如果管家在我们之前……” 萨姆已经在想要不要使用强制手段，时间紧迫，只要有一分希望，萨姆都不介意踩踩线。 “老大，难道你的意思是等着管家得到香水配方后，从管家手中抢过来。对啊，沈大少爷理所应当是香水的持有人，无论谁出手都绕不过去，所以，我们决不能用对待敌人的方式对待他，否则要是他一怒之下，将香水配方直接公布，那我们费尽心思得到的香水就没有用了，可恰恰相反，如果从管家身上下手，那只要管家得到香水配方，就等于我们得到了，妙啊！” 安德拉没想到邓恩能发散到这方面去，而且，沈大少爷不好得罪，掌握了沈家实权的管家就好对付？ “不是，不要将唯一的希望都压在别人身上，与其相信管家会成功，我更愿意相信自己。” 安德拉这话说的意味深长，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那塞西之前说必须从老大的证据中得到证明的猜测是什么？”皮尔斯突然开口，表面上看起来是他细心，实则他怎么想的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多莉丝笑笑，“我只是想证明沈少奶奶的无辜，我们不该将太多的目光放在她身上，而安德拉从军官口中得到的消息，证明了这一点。” 多莉丝低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得到的线索又何止这一点，不过是暂时不好说罢了。 这次的讨论还是有收获的。 起码知道了五个人中有卧底，数量不明；还有目标应该让民国得到情报或者让日本商会得到香水配方，短期目标是得到香水或者配方。 之后无论是交给谁，起码他们掌握了主动权。 多莉丝因为个人原因，倾向得到有毒香水后，交给沈少奶奶。但这不意味着，多莉丝没有别的推测。 如果沈少奶奶是自己人，那丫鬟秋月真的是日本商会的人吗？ 香水铺子的三分协议仅仅是为了让玩家得到沈少奶奶是好人这个结论？ “好了，时间紧迫，已经过去7个小时，还有不足13个小时，大家分头行动，谁得到香水或者线索再联系。” 小队有队伍频道，倒是不担心找不到人。 以前也没有这个担心，毕竟游戏场景有限，哪怕多几个房间，也都距离不远，以一个城市为场景的，也大概只有奇迹副本了。 皮尔斯垂头丧气跟在萨姆身后，不知道怎么分的组，老大和塞西一队，他们三人一队。 这会儿捡着邓恩不自觉走远的空隙，皮尔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萨姆，你有没有觉得老大对塞西很奇怪？” 萨姆猛点头，小声回复皮尔斯，“哪只是奇怪，明明是非常奇怪。每次只要塞西一开口，老大的注意力就直接被吸引过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常年入睡困难，想做个梦都做不到，每次入睡都需要有歌者在门外吟唱。也许是塞西的声音很特别吧，有点像上次那位美人鱼歌者。” 美人鱼族自负高贵，如果不是老大身份特殊，怎么可能有荣幸听到美人鱼的歌声。 那可是美人鱼捕捉食物时的催命之音。 皮尔斯接受了萨姆的解释，“可对老大来说，不过是服侍他的下人，老大一个月换一个，这次是看上塞西了？可之前不都是女性海族吗，以至于传出了老大性喜美色的传闻。” 说实在的，这在海族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优秀的女性海族不会喜欢这样的海族，虽然老大身份高贵，可因为这谣言失去很多优秀女性海族的青睐，总觉得不划算。 其实最简单的便是老大娶一位美人鱼，这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更不用让他们在这里妄自揣测。 要知道塞西可是男性海族。 就算老大不在乎继承人，也不会连女性伴侣都不要了吧。 萨姆有些郁闷，因为老大对塞西奇怪的态度，连刚刚对塞西升起的兄弟好感，都大打折扣。 “期望伴侣是所有海族的种族天性，难道你不想传承你的血统？自然是女性海族的声音更好听些，我也把不准老大的心思。倒是邓恩，他怕是在老大身边的时间快到头了。” 皮尔斯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明明关于老大和塞西的关系，是他提的头，他却不想再讨论下去。 难道是怕得出什么他不能接受的答案，怎么可能？ 除了他和萨姆，老大队伍中的每一位成员没有待够一年的，眼看邓恩入队马上就满一年了，自然是到了老大的倦怠期。 反正有的是最优秀的信息者让老大挑选，只是可惜了兢兢业业的邓恩。 虽然皮尔斯看不惯这段时间邓恩的猖狂，老是逮着萨姆的痛脚踩，可邓恩这一年真的做的很优秀。 “皮尔斯，你说那塞西，会不会是邓恩的挣扎？” 毕竟能引起老大关注的东西可不多，不过萨姆这猜测就有些阴暗了。 皮尔斯缩缩脖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我不知道。” 萨姆道：“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通关，邓恩的去留自有老大决定。” 皮尔斯说：“萨姆，你怀疑卧底是谁？” 萨姆道：“与其怀疑卧底是谁，不如猜测卧底的立场还有他要做的事，这也是线索啊，有可能只要破坏了卧底的行动，我们就有希望通关了。说实话，这是我最紧张的一次副本，之前哪怕再难，也不会像这次一样，最重要的是辨别npc立场的线索只有一条，而且用的还是电报。” 如果没有塞西，他们怕是很有可能走错，一旦出现偏差，之后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无用功。 让原本就很紧张的时间变的更加不够用。 “怎么了，皮尔斯？”看皮尔斯半天不说话，萨姆有些奇怪，皮尔斯虽然害羞内向，但只有他们两个时，还是挺喜欢说话的，怎么突然没有音了。 “看团队频道，塞西说他拿到香水配方了。” “拿到配方，他是怎么做到的——算了，我们马上去找塞西汇合。”刚刚还说卧底不重要，没想到马上就到了必须找出卧底的时候。 等萨姆和皮尔斯到的时候，邓恩已经和多莉丝坐在一处了。 刚才找线索的时候，怎么不见邓恩这么积极。 “多莉丝，我就知道你厉害，赶紧把香水拿出来我们长长见识。” “等等——”萨姆突然紧张的看着邓恩，“邓恩，你该不会才是卧底吧？” 邓恩没有理会萨姆，直直盯着多莉丝，等待多莉丝的答案。 “邓恩，你是真的想和我要香水？好吧，我给你看看。” 多莉丝还没有行动，邓恩就像是跳蚤一样弹的远远的，一副多莉丝是什么化学武器的模样。 “看来你也没有你嘴上说的那么想要么。” 第34章 还有扰乱者 多莉丝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事情似乎明朗了。 安德拉眼神晦涩，“邓恩，你不是接了扰乱任务，而是卧底任务？”这大概是安德拉第一次感到困惑，他居然会判断失误。 但以他操法者的灵觉，邓恩应该不是卧底，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邓恩以为自己是卧底。 “其实我刚开始就感到不对劲，邓恩在沈家少奶奶出现时，那么积极的表现，真的仅仅是之前副本养成的习惯，他作为老玩家，不懂奇迹副本和其他副本完全不一样？第一个问出不见死者的人也是邓恩吧。” 况且，说奇迹副本和之前所有副本完全不同的孩子，明明是邓恩。如果邓恩不那么认真的科普，多莉丝也不会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常。 有玩家会迫不及待的将揭穿自己的线索告诉其他玩家吗？ “刚进入副本时，与其说皮尔斯离秋月最近，不如说拉着秋月出现的邓恩更近。说单独相处，当时邓恩应该是在我和沈家少奶奶说话时，接触的秋月，之后为了洗脱怀疑，和秋月玩了个双簧。” 不得不说邓恩这一步走的极聪明。 刚开始多莉丝就觉得这个副本不简单，当《开卷有益》提醒她的身份是普通玩家时，多莉丝就明白这次玩家的身份和她从老玩家瓦伦口中知道的科普不符。 所以，多莉丝刚开始表现的既镇定又冲动，一心将所有玩家的目光都放在得到有毒香水上。 之后也不过是判断这香水该交给谁。 所以说，从一开始，多莉丝就不觉得通关奇迹副本的条件是得到有毒香水。 这都是多莉丝给那个可能存在的卧底挖的坑。 而按照电报去见军官的安德拉，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们中，有卧底。 而多莉丝寻找卧底的判断依据，一部分是每个人的表现，另外一部分就是和npc的互动。 谁是《香水有毒》的主人公，谁就是给卧底发布任务的npc。 “基于此，我怀疑邓恩，所以在之后私下相处时，我故意保证自己能通关，想要看看邓恩会有什么动静，没想到邓恩什么都没有做，这让我暂时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所以说，多莉丝对邓恩可谓是用心之极，但偏偏这小子像是不会稳定发挥，一会儿波峰一会儿波谷，多莉丝每次都不得不在怀疑和相信中间蹦迪。 “不过，之后邓恩在我们分享线索时的表现，让我又一次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还有，当时皮尔斯只是怀疑我是卧底，邓恩的反应就很激烈，配合他知道沈家少奶奶居然和日本商会有合作，这和她说的为了完成任务相悖时，邓恩的过度吃惊。 我可以推测，之前邓恩从旁的途径知道有人和日本商会合作，那个人却不是沈家少奶奶，我猜测这个人是秋月。当时萨姆还没有读第三份协议，邓恩提前掌握线索，本身其实就是一个疑点。” 这才是多莉丝提到需要之后安德拉的证据，才能证明猜测时，会意味深长的看邓恩的原因。 当时，邓恩应该反应过来了，可他什么都没有解释。 这么多不正常的地方，加上邓恩毛手毛脚的作态，似乎邓恩就是卧底无疑。 “你是因为愧疚，才会故意暴露自己，想用自己的命换我们的？”萨姆真没想到邓恩明明知道他马上就要失去团队身份的时候，居然还会这么选。 他觉得这一年和邓恩的相处，他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少年。 为了他们，邓恩居然愿意费这么多心思自爆。 萨姆的眼神很复杂，真的很复杂。 反倒是多莉丝的反应有点奇怪，“我好像只是说邓恩的表现可疑，却没有说邓恩是卧底吧。况且，我认识的邓恩花花肠子不少，是这么容易就认输的海族？” 邓恩轻松的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塞西，你知道我问你有没有办法时，我多害怕你说没问题，可你还是这样回答我了。 我既庆幸又害怕，之后我居然还想过消灭你，无论是将你提出团队，还是借助副本npc的手。你可能不知道，我借助npc处理玩家也不是第一次了，经验丰富。 后来，当我发现老大居然很笃定我是扰乱者，我都快崩溃了，我说服我自己放弃，为了让大家注意到我的异常，真的已经花费了我所有的精力，我没办法了，我只能指望塞西，果然，塞西你没有让我失望。” 这浓浓的欣慰感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刚刚给出的不是邓恩的疑点，而是帮他洗脱嫌疑的证据？ 安德拉突然笑了一声，“好了，塞西，将我们刚刚的发现告诉大家吧。”他是真没想到多莉丝一开口说的居然是邓恩的疑点，而不是直接说他们找到的线索。 但就像塞西故意说自己有把握通关来诈邓恩一样，安德拉相信塞西的每一个举动必有深意。 这也是刚刚塞西说了那么多，明明和安德拉的想法相反，安德拉却没有阻止的原因。 安德拉都开口了，多莉丝自然不会隐瞒。 多莉丝道：“我和安德拉直接去找了沈少奶奶，然后将丫鬟秋月和日本商会的协议给了她。是她选择相信秋月，所以，我们去见了秋月。 之后，沈少奶奶说服了秋月，秋月告诉我们，她其实是中统的人，同样奉命得到香水配方，不过是为了攫取经济，支援国统区。而这份情报是为了支援前线，如果没有这份情报，前线将牺牲无数战士。 秋月和日本商会的协议是真的，但秋月也只是为了借助日本商会的力量，得到香水配方。” 邓恩目瞪口呆。 他真的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当时他们进入香水铺子后，大家都被突然出现的npc沈少奶奶吸引时，邓恩被强制发布了卧底任务。 当时邓恩脑子一蒙，就直接冲出去接头了，果然，他的行为惹恼了npc，让他们失去了这条重要线索。 当时邓恩一半是被生死威胁吓到了，一半是害怕这条线索会直指卧底身份的他，没想到皮尔斯会那么干脆的使用回溯卡。 同样，也是因为塞西那么容易就猜到了接头暗号，他才真正将塞西看在眼中，这也促成了之后塞西说，自己有把握通关时，他毫不犹豫的相信。 之后又有了真言卡之事，当时邓恩是崩溃的，以至于之后表情管理有些失常，这才会被沈少奶奶点出。 还好当时大家都心绪起伏不小，才让他的行为并不突兀。 之后邓恩挣扎过，不甘过，最后却败给了自己的良心。 所以，在塞西以通关希望试探他时，哪怕再心动，他也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塞西之事。 没想到却成了消减怀疑的理由。 还好之后他一直尽力‘表现’自己，让塞西重新对他燃起怀疑。 但安德拉的信任让邓恩既羞愧又感动。 也许，他这么不顾一切想要留在团队中，一小半是舍不得现在的地位，一大半是因为安德拉这个团队的支配者。 他好像能理解为什么曼乌堡的副帮主对安德拉如此推崇忠诚的原因。 此刻的邓恩是平静的，所有的委屈和怨怼都消散了。 可在他做好所有心理建设的此刻，塞西突然告诉他，这个副本中居然还有立场转换这种玩法。 也就是说，他不会失败进入求生副本，大家也能通关了。 那他之前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表现’，都是给瞎子抛媚眼了？ 大概是邓恩的表情太多丰富，多莉丝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怎么，邓恩，你不愿转换立场，还想和大家站在对立面？” 邓恩猛地摇头，差点把自己摇晕了，“不不不，我当然愿意，我太愿意了。” 多莉丝接着道：“虽然听命于秋月的你，现在的立场和我们一致了。但秋月表示她这次任务失败，必须向上级贿赂足够的银元买命，所以，邓恩你的小金库应该保不住了。” 多莉丝惋惜到这里，突然明悟：“合着你是给我开空头支票，你以为你死定了，就可以赖账是不是？” 怪不得之前和她摊牌时，邓恩给出的补偿都是和现实世界有关的，一点都没提灰袍世界得到的任何东西，多莉丝还以为他舍不得呢。 现在看来，当时邓恩就已经下定决心，但他自己没有察觉罢了，之后他的挣扎和摇摆，只是最后条件反射的不甘。 “对不起嘛，我当时觉得命运对我太无情了，总不至于让我一个海族孤单单的品尝希望破碎的味道吧，有个垫背的也挺好。”邓恩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道最后通关的要求还能通融啊。 能用身上所有的奇石和晶卡换取立场转变，他是惊讶又感激的。 而对帮助他的塞西，也忍不住有了亲近的意味，否则，邓恩就不会用这么不见外的语气说话了。 安德拉点头，这才对嘛，奇迹任务那么难，不可能没有扰乱信息的玩家。倒是邓恩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扰乱者，还是想要留下来的手段。 不过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安德拉承认，只要他能过了这关，留下邓恩又何妨。 邓恩觉得自己是卧底换了立场，安德拉却觉得应该说邓恩从始至终得到的都是扰乱者的任务，是假的卧底。 第35章 她敏感了吗？ 不过，塞西能找到转换立场的途径，也是厉害。 扰乱者既不是普通玩家阵营，也不是卧底阵营，赢的唯一希望就是副本所有玩家都失败，这个失败可以是失去性命，也可以是没有完成通关条件。 这么想来，这奇迹副本，反倒是扰乱者最有希望通关。 当然，前提是扰乱者能认知到自己的身份，同时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过，按照他的推测，如果邓恩不是卧底，那真正的卧底是谁呢？ 排除他自己和邓恩，还有三个海族。 最有可能的是皮尔斯，因为他是除了邓恩，表现最奇怪的玩家，但不排除他是因为塞西的刺激，才屡次表现失误。 萨姆，萨姆从始至终的表现都很正常，但就怕这份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倒是塞西，他有些看不透。原则上，是他帮助邓恩完成了立场转变，扰乱者加入普通玩家阵营，通关几率增加，可谁能保证，这不是他最大的障眼法。 在副本中，能找到最多的线索，能解开二级线索，或者能从npc那里得到帮助，都是通关的有利条件。 但玩家本身，也是不可疏忽的一部分，也许就是某个玩家的灵光一闪，会破坏一个精心布局的陷进，也许一个玩家的一念之差，就会将所有玩家都引入歧途。 就像这次邓恩，他表现的太像卧底，反倒让真正的卧底潜伏了下来，他什么都不用做，邓恩已经吸引了大半注意力。 连聪明如塞西，不也一直在鉴定邓恩是不是卧底上反复横跳。 可以说，邓恩自己不知道，却完美的完成了扰乱者的身份，之后还有塞西帮助，利索的跳回普通玩家阵营。 安德拉心中失笑，之前一年倒是小看了邓恩。 他环顾四周，一时难以确定身边之人是人是鬼，一旦确定队伍中有卧底，真是看谁都像卧底。 “你看这沈大少爷多倒霉啊，管家是敌人，沈少奶奶是敌人，连丫鬟秋月都觊觎着他的香水。”放松的邓恩又恢复了他往日的活力。 多莉丝眼神一眯，是啊，沈大少爷是什么三头六臂，在身边几乎所有人都背叛的前提下，在外面日本商会，同行陈家的惦记下，香水配方还稳稳拿在自己手里，这也太厉害了吧。 “走，我们一定要去见一见这沈家大少爷。” 多莉丝走了几步，发现安德拉没有跟过来，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有办法过管家那一关？” 萨姆看着格外熟稔的两海族，下意识看向皮尔斯。 果然…… 皮尔斯头都快低到地板上了。 哎—— 多莉丝理所应当的说：“我们手中不是有管家和陈家的协议吗？” “不是，等等，塞西，你干嘛要去找沈大少爷，他应该不会给我们香水配方吧。” 多莉丝敏锐发现邓恩和她说话的语气变化很明显，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亲昵。 起码这样直接的发问，之前邓恩绝说不出口。 “不是你刚刚给我说的吗？沈大少爷也太厉害了，以一敌五。” 邓恩似乎也察觉了多莉丝语气中释放的亲近信息，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只傻傻点头。 聪明人大概最拒绝不了的就是最真挚的信任。 萨姆下意识往皮尔斯的方向靠了靠，邓恩笑的灿烂了，难道没有发现老大的脸黑了吗？ 不过，有邓恩今天不识时务的表现，起码将塞西和老大周围奇怪的默契挥散了。 等管家看到萨姆手中的协议时，表现的很沉默，“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邓恩挑眉，这么干脆？ “我们要见沈大少爷，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管家脸上明晃晃写着‘果然如此’四个大字，“你们也是冲着有毒来的？那可是大少爷的宝贝，你们好自为之。” 等五人见到沈大少爷时，本以为会见到一个病入膏肓的瘦弱少年，没想到却是一位衣装整齐，脸上泛着健康的红光的青年。 如果不是管家带他们进了沈大少爷的房间，而这个人正坐在茶桌前泡茶，大概不会有人以为他是那个传闻中受了风寒、正在养病的沈大少爷。 “能见到我，你们还算有点本事。先说好，不谈香水，我请你们喝茶，如果是为了有毒，你们就离开吧，我不会将有毒交出去的。” 青年的声音很有磁性，有点哑哑的，但更吸引人了。 安德拉突然看向多莉丝，被看的她一脸莫名，“干嘛？” “没什么。”安德拉沉沉回了一句。 但多莉丝总觉得刚刚安德拉的表现就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羔羊，对敌人无能为力，却不愿束手就擒。 “沈大少爷，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当年你能为了保护沈家，娶沈家少奶奶，那就说明你还是想活下去的，现在各方的目光都放到了你的香水上，你觉得你还能独善其身吗？”邓恩这次算是正常发挥。 沈大少爷脸上恬静的表情瞬间变的狰狞，“管家，管家人呢，把他们给我轰出去，我不要见他们。” 管家赶紧进来，推着他们就往外走。 萨姆正想反抗，安德拉对他摇摇头，几人顺从的离开房间。 走在最后的萨姆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大少爷一眼，沈大少爷恰巧抬头，对上了萨姆威胁的目光。 等所有玩家都走出房间后，管家利索的将沈大少爷的门锁了起来，避免他们再次去打扰沈大少爷。 邓恩看着被从外面锁起来的门，有些郁闷。 “这算什么事啊，刚见面就被赶出来了，好不容易才进去的。” 安德拉没有理会邓恩的抱怨，他直接看向多莉丝，“有几处疑点？” 多莉丝也不客气，直接道：“一，管家听从沈大少爷的命令，并不是之前传闻中是管家软禁了沈大少爷；二，沈大少爷的表现很奇怪，如果我们之前所有对沈大少爷的猜测都是他故意引导的，他完全不用见我们，可实际上如果管家是他的人，这次见面应该是得到他的同意的，如果他不想说香水的事，直接不见我们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三，就像邓恩直接问的，当初可以为了保命对日本人妥协，这次为什么要硬抗到底？” 萨姆下意识转头看向皮尔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到皮尔斯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了。 可惜他没有找到机会问一问，现在最重要的是通关，希望皮尔斯能清醒点。 “你目前的推测是什么？”安德拉接着问道。 多莉丝沉默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目前已知的线索有萨姆在香水铺子搜到的三份协议，皮尔斯打听到的关于管家的传闻，沈少奶奶和丫鬟秋月都是间谍。还有，青年军官口中透露的对沈少奶奶身份的证明，以及卧底的存在。” “刚刚我们从管家这边，证明了管家的协议是真的，可管家和沈大少爷的关系却让我有了一个猜测。就算协议是真的，如果管家没有背叛沈大少爷，那协议的真假就没有了意义。 也许，连管家和陈家的协议都是在沈大少爷授意下签订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临城的格局，如果沈家直接对上日本商会，那沈家必然没有胜局，毕竟日本商会后面站的是日本宪兵队，但有了同为临城资本家的陈家入局，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三角关系最稳定，这给了沈家周旋的余地。” “根据秋月的供述，因为邓恩是从她那里得到成为卧底的任务，所以，我们排除了邓恩是卧底。如果按照第一轮大家的贡献，安德拉和萨姆最高，皮尔斯最低，我合理怀疑皮尔斯是卧底，我更感兴趣的是，皮尔斯是从谁的手上得到卧底任务的。毕竟，他提供的关于管家的传闻，刚刚已经被证明是虚假的。” 多莉丝看向安德拉，“哪怕不能确定协议的事是沈大少爷授意的，但管家并没有软禁沈大少爷是肯定的，对吧？” 安德拉点点头，同意了多莉丝的推论。 “不是，我尽力了，我怎么知道管家会散布假的消息，你怎么能就因为这点，就怀疑我是卧底！而且，之前不是说邓恩是卧底，他还转变了立场，难道他不是卧底，是扰乱者吗，可哪个证据表明，这个副本中有扰乱者？”皮尔斯眼睛都红了，为了大局他一直忍到现在，凭什么塞西一个外人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多莉丝轻飘飘瞟了一眼萨姆，刚刚她只说自己怀疑邓恩，却否认了邓恩是卧底的猜测，可之后萨姆一句感动于邓恩的牺牲，就让这个焦点被模糊。 甚至现在皮尔斯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邓恩是卧底这样的话，是她敏感了吗？ 第36章 就通关了？ 毕竟，以萨姆的立场，他是邓恩‘牺牲’的受益者，说出那句“你是因为愧疚，才会故意暴露自己，想用自己的命换我们的？”这种话，也毫不违和。 多莉丝摊手，“我只是说了我的推论，我觉得皮尔斯就是卧底。”说的这么干脆，不会又有海族还能继续迷糊吧。 这大概是多莉丝说的最坚硬的一句话吧，萨姆本来也没急，还以为和上次说邓恩一样，哪怕有疑问，也仅仅是疑问。 “那，老大觉得卧底是谁？”萨姆第二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下意识看向皮尔斯。 皮尔斯却误会了萨姆的眼神，以为连他也怀疑他是卧底，皮尔斯一下就崩溃了。 “不是我，”皮尔斯神情恍惚，“老大，我不能死，你知道我家里情况的，我不能死的，如果落入求生副本，我活不了的。” 任何海族怀疑他，皮尔斯觉得都能忍受，可偏偏是萨姆，他不想的，他接受不了。 “你是卧底！”邓恩又惊讶又委屈，当时他从秋月手中接到任务后，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卧底，后面在多莉丝一步步的分析中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不是。 可他在做出牺牲自己，成全老大的决定时，他是以为自己是卧底的，他承认在反应过来后，还认真的给自己的大公无私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可这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无伤大局。 现在皮尔斯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是卧底，却一直在隐藏！ 多莉丝看着皮尔斯脸上的眼泪，一时有些接受不能，一诈就认了，这心性也是灰袍的高玩？ 多莉丝选择诈一诈皮尔斯，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之前她尽力表现自己的理智，让所有队员都重视她的发言，那之后她的指认就有了力度，但这招也只能使用一次。 所以，多莉丝一方面是考虑了所有人对团队的贡献，还有一方面便是皮尔斯从进入副本就太沉默了。 多莉丝和皮尔斯不熟，不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皮尔斯的正常反应，毕竟一个平时沉默的人变的更沉默一点，没有人会觉得诧异。 多莉丝第一次组队时和邓恩一起行动，是因为怀疑他，第二次选择安德拉也是同样的原因。 因为在他们分享线索时，安德拉表现的最无害，多莉丝必须确认安德拉的身份，否则，后面的所有推论都无法顺利进行。 安德拉身上有一种魄力，让所有人都按照他的脚步行动，可这恰恰是多莉丝最不喜欢的。 无论是安德拉的自来熟，还是安德拉一直牢牢掌控这个团队的指挥棒。 安德拉一句话多莉丝很赞同，不该将自己的命运交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身上。 事实证明，安德拉表现的一如既往的惊艳，甚至连她小小报复邓恩将她自封为他的希望的仇，安德拉也没有出言提醒一句。 这不是安德拉不知道保护自己的队友，恰恰相反，多莉丝从他身上看到了上位者的智慧。 安德拉想让他加入他的团队，多莉丝很清醒的感觉到了。 与其让未来队友多莉丝抱着对邓恩的莫名怨气加入，不如用无伤大雅的方式发泄。 最后，他对她和邓恩的和好乐见其成。 一个还有心思调节团队矛盾，甚至费心吸收新队员的安德拉，怎么可能是卧底，是那个只有放弃了整个团队，才能独活的卧底。 不是邓恩，不是安德拉，不是她，那卧底只能是萨姆和皮尔斯之一，或者，两者都是。 多莉丝选择了皮尔斯。 事实证明，十环。 安德拉的表情很难看，为了团队的稳定，他一直不赞成太早寻找卧底，他这不代表他会容忍卧底，看着皮尔斯祈求的眼神，他语气平静道：“你有血牌。” “可这里是奇迹副本，不是每次可以选择难度的月圆副本。”皮尔斯全身都在颤抖，谁知道奇迹副本失败能不能用血牌抵消。 月圆之夜进入的副本，玩家可以自行选择难度，可奇迹副本的打开方式就和其他副本完全不同，谁知道在月圆副本有效的血牌，在奇迹副本有没有用。 他们不过是《灰袍》现世三百年第二次接受奇迹副本的队伍，而第一次通关奇迹副本的经验，对血牌并没有任何参考。 毕竟，那个时候的操法者不是灰袍，他们的力量也不曾得到《灰袍》的半分加持，甚至连真言卡牌都是进入副本前匆匆忙忙准备的。 看老大的沉默，皮尔斯就知道他也没有把握血牌有没有用。 安德拉既然接手这件事，作为这个团队唯一的非队友，多莉丝很识时务的退了一步，倒是邓恩居然没有和萨姆站在一起，倒是屁颠屁颠的凑到了多莉丝身边。 多莉丝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我有点好奇，你们就不怀疑安德拉是卧底吗？而且有没有卧底本身是安德拉一个人说的吧。” 邓恩没想到多莉丝胆子这么大，连老大的玩笑都敢开，“不可能，如果老大是卧底，那我们就只有输的份了，老大可不会手下留情。” “那萨姆呢，萨姆怎么就不会是卧底了？” 邓恩语气很轻松，“萨姆肯定不是，那小子一天到晚鼻孔朝天，也只有在老大面前才像个鹌鹑，前段时间他刚刚闯了祸，那脖子都跟断了似的，如果他是卧底，绝对表现的比我更明显。” 他才是应该是最希望老大能通关奇迹副本的，这样起码能弥补一点他的罪过。 这和邓恩之前的挣扎完全不一样。 说着说着，邓恩突然没声了，“塞西——” 好幽怨的语气。 看来是发现了。 多莉丝道：“我这不是怕如果不止一个卧底呢，也是为了我们的任务嘛，我可是在你面前打了包票，说一定能通关的，要是栽了，我这脸上也挂不住呀。” 听完多莉丝的话，邓恩有些无奈，赛西你以为你卖萌就能打消他被套话的委屈？……唉！还真能。 虽然，他和赛西认识时间不长，还互相各有算计，但难得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在他面前不必掩饰，又莫名合拍。 不！他绝不是受虐狂啊！ 多莉丝眨眨眼，看着陷入内心世界的邓恩，轻咳了一声，提醒邓恩，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 这也不怪她呀，邓恩和其他三个海族才是固定队，对他们的了解远远大于她，所以，多莉丝才想听听邓恩对萨姆的看法。 事实证明，的确是她自作聪明了。 听到多莉丝的轻咳，邓恩只能疯狂摆手表示不介意，行叭行叭，他还能怎么办，只能这样了。 “不过塞西，你给我透个底，这个副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的目标真的是得到有毒香水，我可还记得你刚开始说的话，这香水有毒是个歌，有毒香水和香水有毒不是一回事吧？” 不愧是队伍的信息者，够敏锐。 收到多莉丝赞赏眼光的邓恩，觉得腿不疼了，腰不酸了，身子也爽利了，感觉自己可以再活五百年。 “我把香水有毒的歌词告诉你吧。” 等多莉丝将歌词一字不差的复述给邓恩后，邓恩更糊涂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我觉得我的脑子不够用。” 这时候多莉丝和邓恩之间还真有那么好朋友的味道，多莉丝以为自己对交际没兴趣，但没想到这感觉还挺好，起码多莉丝不排斥。 克莱夫算多莉丝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邓恩是第二个。 “歌词中一共出现了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歌词是以其中一个女子的视角写的，因为男子说爱她的纯，所以，她让自己变成了蠢女人，直到有一天，她从男子的身上，闻到了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用这份卑微来粘补自己的爱情。” 邓恩似懂非懂，“如果说沈大少爷是那个男人，那谁是那两个女人呢？沈少奶奶一定是其中一个。” “哦，对了，丫鬟秋月，她是副本中唯一拥有名字的丫鬟，她一定不是普通丫鬟，她还给我发布了任务，可她不是间谍吗？” “那谁是蠢女人，谁是香水女人？” 邓恩的眼睛亮了，“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得到香水或者香水配方，而是找到香水有毒的主角，是不是，从一开始你故意这么说，其实是说给卧底听的，天啊，你的布局是不是太早了些，那时候你就知道有卧底吗？” 多莉丝没有反驳，“无论是寻找有毒香水，还是寻找香水有毒的主角，这都是我们的推断，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哪个是对的，当然，也有可能这两种猜测都不是。” 其实多莉丝是倾向提交的结果是后者的，毕竟灰袍之前的游戏通关条件都是找到凶手，提交的是人，而不是香水配方。 至于提交的是歌词里的蠢女人还是香水美人，还需要寻找更多线索提示。 “那也很厉害了，是啊，真的很厉害了，我刚开始连一种猜测都没有。”邓恩感慨道。 多莉丝可没有沉浸在暂时的进展中，她说：“现在我们必须考虑两个问题，1，我们要寻找的是香水美人还是蠢女人，2，谁是香水美人，谁是蠢女人。 为了精简问题，我建议先假设我们要找的是蠢女人，等之后得到其他线索后，如果真的要找蠢女人那就算我们幸运，如果不是，也不过换个答案。” 其实多莉丝这样的提议算是简化一半问题，否则两条逻辑线一直交缠在一起，很难区别清楚。 邓恩猛点头表示赞同，“太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在沈少奶奶和秋月中间选择一个人提交就好了。 如果皮尔斯是卧底，那么给他发布任务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只是那个人到底是沈少奶奶还是秋月。 她们两个中间，谁又是蠢女人，谁是香水美人啦？” 秋月是给他发布扰乱者任务的，大概率不会是真正卧底任务的主人，那就是香水有毒歌曲中的另一个女主人公沈少奶奶。 她是他们的通关条件。 怪不得之前塞西会关注是谁给皮尔斯发布了卧底任务，只要皮尔斯松口承认是从沈少奶奶身上得到的任务，那他们其实就算是通关了。 第37章 两条逻辑线 多莉丝摇摇头，觉得邓恩太乐观，“我说寻找蠢女人只是假设，撇开这点不谈，哪怕是按照先来后到，秋月是家生子，是和沈大少爷一起长大的，而沈少奶奶嫁入沈家不足一年。” 歌词中明显有个先来后到，那么秋月就是蠢女人，沈少奶奶是香水美人。 如果只解读歌词表面的含义，使用香水的人必然拥有有毒香水，也就是说香水美人沈少奶奶必然有有毒香水，那么开始说要不惜一切得到有毒香水就是在说谎，而且她是给皮尔斯发布任务之人，从这个角度看，沈少奶奶很可疑。 但是《香水有毒》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蠢女人。 普通的玩家这会儿估计就该烦恼通关的条件是选择拥有香水的人，还是选择《香水有毒》本身的主角。 但多莉丝的直觉告诉她，正确的答案是两者的交集，也就是既拥有香水配方，又是歌词主角的人。 一定有什么细节是他们忽略了的，导致现在出现沈少奶奶有香水，秋月是故事主角的悖论出现。 多莉丝觉得也许突破口在沈少爷身上。 “我们见到沈大少爷时，他的表现看似很奇怪，但如果是因为爱情，他想包庇他的爱人，也就说的通了。 无论是新欢还是旧爱，对于沈大少爷来说都是他都有保护的动机。” 按照沈大少爷之前为了自保娶沈少奶奶的逻辑，这次他不交出香水很奇怪，可如果当初他娶沈少奶奶只是因为爱情，那就合情合理了。 他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之后他只需要付出性命，就可以平息这件事。 很可能香水的配方已经交给了他真正要保护的人。 而那个被沈大少爷精心保护的人就是谜底。 听多莉丝这么说，邓恩瞬间反应过来，“是啊，这也说的通啊，那我们到底要干什么，不过，按照你的逻辑，我们起码能确定蠢女人是秋月，香水女人是沈少奶奶，不过如果你这么问的话，我又有点怀疑沈大少爷了，他也是歌词里的人啊！” 如果香水女人有嫌疑，其实沈大少爷也有，毕竟，有毒香水是他研制出来的。 现在邓恩看谁都像目标。 可邓恩心中也有一份隐忧，因为如果他们找的是香水美人，那香水美人该是沈少奶奶，假如确认皮尔斯的卧底任务来自沈少奶奶，就没有任何问题，皮尔斯就是卧底。 可要是他们推论错了，要提交的人是秋月，那卧底不就是他了。 现在的邓恩都不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扰乱者了。 被这么一圈绕，邓恩的脑子都快烧坏了，怪不得刚刚塞西要假设一个前提。 安德拉三海族一过来，就看着邓恩一脸的苦大仇深。 “你们不会吵架了吧？”萨姆的语气中有他都没有发现的惊讶，似乎已经默认了多莉丝和邓恩关系很好。 “没有。”邓恩赶紧将刚刚和多莉丝的推测和盘托出。 多莉丝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萨姆身后的皮尔斯，似乎皮尔斯的行为并没有让两个海族亲密无间的关系有任何变化。 安德拉突然在多莉丝耳边开口，“皮尔斯已经将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等副本结束，他的损失自己承担，作为背叛团队的代价。” 但同时，安德拉并没有将皮尔斯逐出团队，多莉丝心中多了一份猜测。 也许在现实中，皮尔斯身份代表的意义不一样，起码不能轻易被逐出队伍，这后面的水有点深啊。 看来在灰袍世界组成固定队，从来都不仅仅是意气相投。 像红潮那样组队的，实在是有些草率。 多莉丝问：“他说了什么？” 安德拉：“他是在进入副本的五光通道中遇到沈少奶奶的，他的任务就是阻止我们得到香水配方，如果不能阻止，我们得到配方后，他必须将配方偷出去交给她。” 果然，卧底想要通关，付出的代价比普通玩家高的多。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比普通玩家掌握了更多的信息，会获得更多的好处。 而且，他利用原本探查消息的时间，进了沈大少爷的房间。 可惜，皮尔斯没有找到配方。 “皮尔斯说，当时他进入房间时，沈大少爷不在，不过，他的房间桌上摆着管家和陈家的协议，是还没有签字的版本，这证明了当初你的推断是正确的，管家的确是奉命接触陈家。” “给皮尔斯发布卧底任务的人是沈少奶奶！”多莉丝捂住眼睛，怎么事情越来越乱了。 她原本的答案倾向于秋月是蠢女人，可听到这个消息后，多莉丝动摇了。 她忽略了邓恩虽然是从秋月手中接到的任务，可真正的卧底任务居然不是秋月发布，而是沈少奶奶。 那青年军官的消息也滞后了？ 还是皮尔斯说谎？ “我来总结一下，怀疑秋月的原因有：一，秋月是歌词中的蠢女人；二，秋月给邓恩发布了卧底任务，这一点因为秋月是中统，立场和日本商会不同，暂定邓恩不是卧底。怀疑沈少奶奶的原因有：一，她是香水美人；二，她是给皮尔斯发布卧底任务的人。” 多莉丝说道这里，自己也反应不过来了。 安德拉道：“排除邓恩卧底身份的嫌疑，是因为秋月和我们立场一致，现在，如果秋月的立场不能确定，是不是邓恩的卧底任务也有可能是真的，那皮尔斯和邓恩有可能某一个是卧底，同样，也有可能两个人都是卧底。” 这样，所谓皮尔斯是卧底必须承担自己的后果，也就是他们通关后，皮尔斯必须自己想办法通关求生副本的代价，算合理吗？ 不过，一想到同为卧底嫌疑人，邓恩的表现还有皮尔斯的表现，似乎这个问题也不那么重要了。 区别是如果邓恩是卧底，安德拉会想办法帮助他，而皮尔斯是卧底，就自己解决。 邓恩下意识往多莉丝身后凑了凑，“我，我现在又妾身不明了？” “塞西，我该怎么办？”邓恩下意识向多莉丝求助。 多莉丝第一次发现邓恩居然这么怂，“不就是合理怀疑吗，这不是还没有证据证明。而且，我对皮尔斯的话保持怀疑，万一这是他最后的挣扎，因为一面之词得出的结论，都不一定准确。” 合着因为皮尔斯的一句话，连他卧底的身份都不一定坐实了。 扰乱者到底有没有，这个人选又是谁？ 萨姆猛地摇晃皮尔斯，“皮尔斯，到底是谁给你的卧底任务，真的是沈家少奶奶在五光给你发布的任务？你真的仅仅在沈家大少爷房间看见过那份协议，皮尔斯，拜托你，这很重要！” 萨姆急死了，如果刚刚皮尔斯说谎了，老大一定不会再饶了他了，哪怕皮尔斯是sss血脉都不会被饶恕。 艾迪家族完全可以重新孕育一个继承人。 毕竟还有加拉伊尔塔。 可对萨姆来说，他只有一个挚友，那就是皮尔斯。 现在艾迪家族还能忍受皮尔斯内向害羞的缺点，一是因为他是老大的队友，二则是因为他，萨姆·纳尔森。 可是如果到了这一步，皮尔斯还是执迷不悟，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他的忠诚，二人的友谊也走到了尽头。 他能原谅皮尔斯一次，但绝没有第二次。 “我，我发誓，我以我的先祖发誓，我对着海神发誓，我没有说谎，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我不敢的萨姆，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是沈少奶奶，当时我很害怕，才故意走的远了些，如果不是我比较靠近门边，也不会因为我有机会靠近秋月，被怀疑是从秋月那里接了卧底任务。” 安德拉看了一眼手中灰袍贝显示的倒计时，“我们还有1个小时。” 要么抓紧最后的时间找到新的证据，要么就早做决断，赌一把。 邓恩一把猛地抓乱头发，他现在根本顾不上自己也有可能是卧底的风险，当然，也有和之前自己以为的100%变成了50%，压力是完全不一样的原因。 他发泄的低吼了一句，“答案到底是蠢女人给我发卧底任务的秋月，还是香水美人给皮尔斯发任务的沈家少奶奶啊！！！” 安德拉慢悠悠的开口道：“秋月虽然是家生子，从小和沈大少爷一起长大，但这不代表他们之间的爱情也发生的很早啊，有没有可能，这个蠢女人是沈少奶奶，沈少奶奶没有香水，否则，她何必发布卧底任务，让卧底争夺香水配方。如果拥有香水的是秋月，沈大少爷要保护的也是秋月，是不是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可你这个结论是在保证皮尔斯是卧底的前提下得到的，如果，邓恩才是那个卧底呢？”多莉丝可没有忽略这个可能。 如果邓恩才是卧底，那秋月就是没有香水的那个人，同样的逻辑也适合沈少奶奶。 换句话说，安德拉倾向于寻找拥有香水的女人，发出卧底任务的必然是没有得到香水的，同时，那个npc对应的玩家就是卧底。 香水美人一定有香水，蠢女人没有。 沈少奶奶是蠢女人，沈少奶奶没有香水，那沈少奶奶发布的卧底任务就是卧底任务，接到任务的皮尔斯就是卧底。 秋月发布的任务才是真正的扰乱者任务，邓恩仅仅是扰乱者。 这也是一条线索。 当然，不能否认有第三种情况，那就是邓恩和皮尔斯都是卧底，那沈少奶奶和秋月都没有香水，嫌疑人就回到沈大少爷身上。 “我觉得老大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我们只要提交秋月就好，沈少奶奶没有香水。”皮尔斯道。 这是完全破罐子破摔，还是很笃定自己是卧底。 或者说，只要所有玩家的答案都是错的，是不是作为卧底的皮尔斯还有通关的一线生机。 邓恩嘲讽道：“那塞西的担心呢，你就直接忽视了。” 皮尔斯有些紧张，“老大，这都是塞西的猜测，不能为证，如果按照塞西的答案提交是不是太草率了，也许，我们可以等一等，如果能搜到更有力的证据也好，毕竟，他的所有推论都只是推论。” 第38章 差点提交的答案 因为皮尔斯害羞的本能，他很少会单独站出来说这么多话，哪怕有什么不同的见解，也多是通过萨姆来表达。 没想到这次的卧底事件，就像是让他突破了什么限制，居然反常的和多莉丝正面抬杠。 “皮尔斯，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面对安德拉的提问，皮尔斯想要缩回萨姆身后，可却在挪了一半时，竭力让自己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不，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只是，只是觉得相信一个只有勇气接受神之历练的玩家，有些太草率。” 他们这个团队参加的灰袍副本的数量不是塞西一个仅仅只通关了一个灰袍副本的玩家能想象的。 无论是经验还是旁的，都不该被一个塞西牵着鼻子走。 难道大家没发现，自从塞西加入他们后，每一步都踏在最关键的地方，他的提议老大必然会答应，他的每句话老大都会重视，他以为他是团队的先知吗？ 太可笑了，一个团队的先知，对团队，对所有队员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事，既然这个团队三百年都没有先知，之前不需要，之后也不需要。 萨姆了然的看着站在正中的皮尔斯，毕竟当初皮尔斯鼓足勇气去见老大，目标就是老大团队的先知，可惜，被老大一句不需要先知给拒绝了。 之后，皮尔斯才会退一步成为实干者。 连邓恩这样的天才，也不过是被他们接纳为暂时的队友，这个突然出现的身份不明的塞西，有什么资格染指先知的位置。 看来是老大从见到这个塞西开始，各种奇怪的表现，终于引起皮尔斯的警觉了。 可现在，真不是什么发难的好时机。 最终，这个塞西会不会成为团队的先知，只有老大有资格决定，而皮尔斯，必须和老大站在同一立场。 可惜，现在的皮尔斯，有些昏头。 多莉丝看着为反对而反对的皮尔斯，有些无语。 第一次进入灰袍副本，遇到的不是新手小白，就是自以为经验丰富的老玩家，当然，这个老玩家还算清楚自己不是高手，没有眼高手低的毛病。 这第二次进入灰袍副本，遇到的都是灰袍高手，多莉丝看不透他们每个人的等级，但按照她的感知，起码比她高两级，也就是3级，这样的玩家必定经验丰富。 事实上，的确如此，无论是搜索线索时干脆利落的分工，还是之后搜索的专业，都无愧老玩家这三个字。 甚至，作为信息者的邓恩理论丰富，多莉丝虽然不知道真正厉害队伍的标准是什么，但邓恩可比贝基小队的斯诺专业无数倍。 能领导这样小队的安德拉，自然不是一般海族。 虽然纳闷于皮尔斯突然而至的敌意，但多莉丝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因为先知的位置，毕竟，她连这个队伍的成员都不是，怎么会想到那里去。 “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我还说有可能是管家呢，毕竟这首歌的作曲姓陈，和陈家唯一有交集的是管家。”多莉丝有些头疼。 “行叭，我也不废话了，你们可以不选择这个答案，我先提交，如果是对的，你们再提交。”多莉丝对自己的推测信心十足。 灰袍副本自然可以选择团队商讨出的答案提交，也可以个人提交不同的答案。可副本完成度参考的标准很多，提交时间，内容完善度，准确率等等，当然，如果玩家的答案是错误的，那就直接是0%，任务失败，立刻进入求生副本。 原则上，牺牲部分成员排除错误答案的作法，在灰袍副本中，是被允许的。但也意味着，既然值得牺牲成员提交试探，那这个答案本身就有正确的可能，赌赢了，奖励自然比之后提交的多得多。 “等一下，我不同意。”安德拉突然开口，可惜，多莉丝没有听他的。 多莉丝提交前突然真正将一切都串起来，她笃定这个副本的答案是，秋月。 她忽略了一件事，歌词一共45句，每一句都提到了蠢女人，所以，从一开始这个提示直指的就是秋月，不是管家，不是沈少奶奶，更不是沈大少爷。 所谓的秋月是香水美人的推测只是一种猜想，还不如有家生子这条支线的支持力度。 身为留学归国建立香水铺的沈大少爷，会喜欢家中丫鬟还是从小在日本长大的沈少奶奶，爱情产生的前提是灵魂的颤动，从这个背景出发，沈大少爷真正爱上的应该是沈少奶奶，沈少奶奶就是香水美人。 纯这个字，用在丫鬟秋月身上更靠谱，军统一般都是军队出身，而中统后期吸收的三教九流，也许秋月就是因为沈大少爷的移情别恋，才会加入中统。 而且，皮尔斯是卧底，沈少奶奶没有香水，秋月有香水是一条逻辑线；邓恩是卧底，秋月没有香水，沈少奶奶有香水是一条逻辑性，两者只能择一。 多莉丝刚输入‘秋月’二字，手腕就被安德拉牢牢拉住。 “还没有完，这个副本还没有结束。”安德拉说这句话时，脸色很难看。 多莉丝这次没有挣扎，顺着安德拉的力度放下了手。 不是因为安德拉的阻止，可正因为他的阻止，她才意识到她错了，她忽略了一个从一开始就存在的问题。 香水美人的提示是奇迹副本的提示，可他们在这个副本使用了两张卡牌。 如果真言卡牌是奇迹副本默认使用的卡牌，那回溯卡呢，使用回溯卡帮助他们得到了很多线索，甚至可以说让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可前提是，这条二级线索是用回溯卡换来的。 从一开始，皮尔斯就在计划如何才能通关，她小看了被她随便一诈就承认卧底身份的皮尔斯。 也就是说，也许从一开始安德拉就猜到了皮尔斯是真正的卧底。 规则只是规则，永远无法困住一个人的内心。 “副本已经完全变了，在使用了两张卡牌后。”奇迹副本是由奇迹贝壳开启并组队的，本身不算组队的卡牌数量。 如果在皮尔斯使用回溯卡前，多莉丝的一切推论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恰恰，在皮尔斯多此一举使用了回溯卡后，这个副本的难度急速提升。 当时安德拉都没有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应该说，那才是安德拉第一次对副本的掌控脱节。 所以，安德拉当时才会那么生气，不得已说出了只有他一个海族知道的秘密。 既然副本已经完成变了，其实奇迹贝壳的提示已经名存实亡。 从奇迹贝壳出发得到的提示，只能作用于副本本身。 可只要有玩家参加的副本，副本的变化就是未知的，不可控的。 多莉丝叹了口气，“你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推动了什么，让你对过副本有十足的把握。” 第39章 又一个死者 多莉丝想到了很多，却忘了问使用奇迹贝壳的安德拉，他到底是什么海族。 能让邓恩这样的聪明海族削尖了往进钻，之后还舍不得离开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灰袍团队。 而担任这个团队支配者的安德拉，又怎么可能轻易拿自己的性命来赌。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安德拉会不懂？ 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很快冲到了多莉丝几个海族面前。 “我丈夫，沈大少爷，死了！”沈少奶奶的木木的看着多莉丝，不知道是在汇报工作，还是在寻求安慰。 她眼神中的悲伤太浓郁，就像是随时会从眼眶中流出。 多莉丝发现了沈少奶奶的泪意，可这位坚强的女性却在坚持着，对抗着，她不愿输给自己的本能，不愿向软弱低头。 她是军统战士，如今国家局势动荡，正是需要报效祖国的时候，家国大义和儿女情长，孰轻孰重，她心里明白。 沈少爷的死，对组织的计划影响太大了。 对沈少奶奶而言，任务是全部，可她不知道，她求助的这些玩家的全部，是通关。 如果之前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那从这一刻起，已经分道扬镳。 多莉丝注视着沈少奶奶，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到杀死沈大少爷的凶手是谁？ 副本进度从这一刻开始，似乎有了明确的目标，找到杀死沈大少爷的凶手。 表面上看，和之前他们连通关条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相比，自然是目标明确的现在，通关的希望更大。 可真的是这样吗？ 使用了回溯卡引起副本变动后，副本难度不增反降，有脑子的海族都看的明白。 沈大少爷是谁杀的？ 玩家们，副本npc们。 前者，多莉丝五个海族，后者，一整个临城人口，谁都有可能。 可以是激情杀人，也可以是预谋已久。 前者有可能是偷盗未遂，有可能是突然出现的矛盾。 后者有可能是为了复仇，或者为了利益。 “副本的死者终于出现了。”安德拉的语气中有怅然，亦有种释然。 邓恩看看多莉丝，又看看安德拉，突然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皮尔斯没有使用回溯卡，我们是不是已经通关了？” 这个问题多莉丝和安德拉都没有回答他，可他已经明白了。 答案是肯定的，毕竟，多莉丝已经找到了副本原本的答案。 “这都是什么事啊，皮尔斯老是自作聪明，他以为他是谁啊，会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很了不起吗……” “够了，邓恩。”萨姆提声打断了邓恩的抱怨，副本中最害怕的就是抱怨，是互相责怪，邓恩是老玩家了，怎么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切——萨姆你还护着皮尔斯，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想过，皮尔斯是卧底，也许他是为了他的胜利，故意提高副本难度，故意使用回溯卡的，别忘了他当时提供的暗号可是错的，如果不是塞西，我们将面对的就是不但提高了副本难度，还连该解开的第二线索都失去。” 不能因为塞西对出了暗号，就将皮尔斯的错误直接揭过。 眼看萨姆还像继续反驳，安德拉眼神一肃，“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安德拉一转眸，正好对上多莉丝嘲讽的微笑。 多莉丝无所谓的一撇眼，在沈少奶奶的带领下，去了沈大少爷的房间。 沈大少爷的房间和上一次他们进来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除了茶桌前，少了一道如青松一般傲人的身影。 沈大少爷静静的躺在榻上，曾经淡漠的双目紧闭，他仿佛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看着沈大少爷发紫的嘴唇，多莉丝初步判断他是被毒死的。 邓恩抽抽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 他一步步嗅过去，差点和萨姆撞个正好。 “原来是你身上的味道，一个男性海族身上香香的，娘们兮兮的。” 萨姆气的不轻，但想到刚刚才和邓恩吵了一架，干脆直接推开他，重新在房间寻找线索，希望尽快找到凶手，通关奇迹副本。 五个玩家将沈大少爷的房间翻了个遍，除了找到那封管家和陈家的协议，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个房间的线索是不是太少了些？ 多莉丝不死心又翻了翻，还是什么都没有。 总给人一种这个现场已经被整理过了的感觉。 “管家呢？” 面对多莉丝的发问，沈少奶奶赶紧应了一声，跑出去找管家。 安德拉低声对萨姆吩咐了什么，萨姆带着皮尔斯离开了房间。 等多莉丝看过来时，安德拉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说对萨姆有新的指示。 多莉丝那种安德拉有事瞒着她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按理来说，管家如果是沈大少爷的人，沈大少爷出事了，他不应该不在啊。 管家来的很快，当他的目光集中在沈大少爷身上时，终究忍不住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老爷啊老爷，是我对不起你啊，你把少爷托付给我，我却没有照顾好少爷——我对不起你啊老爷，我有什么脸去地府见老爷啊！！” 哭的真的有点惨。 不过，管家才知道沈大少爷死了？ 那像是被打扫过的现场，如何解释，沈大少爷总不会自己躺到床上等待死亡吧。 而且，沈大少爷既然是中毒而死的，他走的是不是太安详了。 要么，沈大少爷死的心甘情愿，要么，就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了。 “要是凶手是玩家，你觉得是谁？” 其实在多莉丝对灰袍副本越来越了解后，才真正发现了红潮的残酷。 在低端局，除非遇到最高难度副本，否则，玩家必为凶手，一个副本一般允许满员也就是五个玩家，所谓的低端局中的队友，其实里面就隐藏着一位狼人。 如果副本通关，那就只牺牲一个队友，若副本不能通关，牺牲的就是四个队友。 当然，像是多莉丝参加的红潮小队，队里只有她和队长贝基是灰袍副本玩家，倒是不担心必须会有牺牲的问题。 看来在低端局时，不满员参加副本才是明智和仁慈的作法，可到了中端局和高端局，真凶不局限于玩家后，这种仁慈和明智就不是必须。 但队员间应该也不会满员下副本，就像是这次的奇迹副本，凶手有可能是玩家，也有可能是npc。 到了这样的副本，先行者卡牌的作用微乎其微，反倒是安德拉开启副本后使用的真言卡牌作用更大。 不过，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会不会下低端局，多收集各种各类的卡牌，是灰袍副本资深玩家的底蕴。 现在副本进度似乎陷入了死胡同，完全找不到任何方向。 邓恩的假设也算是一种破局的可能。 既然不能圈定npc的嫌疑范围，但玩家的可以啊，那就先从已知出发。 多莉丝看了一眼邓恩，“你想说是萨姆。” 邓恩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对塞西能看穿他的心思很镇定，塞西这么聪明，猜不到才是不正常吧。 对于邓恩这么执着的整萨姆，多莉丝有些无奈。 “疑点呢，萨姆做了什么让你怀疑沈大少爷是他杀的，而且，他为什么要杀沈大少爷，之前我们可是要通过沈大少爷拿香水的，沈大少爷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被多莉丝二连问的邓恩蔫了，就知道用塞西对付萨姆不靠谱。 塞西这么聪明，又怎么会愿意当他的刀，对付萨姆呢？ 而且，如果说塞西和皮尔斯还算有点点私仇，他和萨姆还真没有什么冲突，塞西也不会因为皮尔斯就牵连萨姆。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如沈少奶奶刚刚急急来通报了沈大少爷的死讯。 “管家，管家不好了，少奶奶死了。”秋月哭唧唧的跑过来，差点被门槛绊倒。 又一个死者。 第40章 真正的谋划 多莉丝心中感慨，奇迹副本还真是奇迹副本。 多莉丝三个玩家急急去了沈少奶奶的房间，发现这里除了躺在地上的沈少奶奶，还有一具尸体，是皮尔斯。 “皮尔斯，这怎么可能？” 沈少奶奶身上被人一刀刺中要害而死，那把刀就握在皮尔斯的手中。 “这算是怎么回事，这个副本的npc不但杀npc，现在还开始杀玩家了吗？难道奇迹副本本身一旦提高难度就是必死局，这个凶手会杀了所有玩家。” 皮尔斯失去生命，自动进入求生副本，原本如果大家都找不到凶手，皮尔斯是有希望赢的。 毕竟皮尔斯是卧底，真凶赢，皮尔斯就赢。 可就是这一刀，皮尔斯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萨姆似乎被皮尔斯的死刺激到了，猛地转头跑向外面，连安德拉的吩咐都不听了。 邓恩倒是淡定，直接走到二人身边，开始寻找证据。 一样的被整理后的现场，一样没有任何指向性线索。 “看现场情况，似乎是皮尔斯一刀刺死了沈少奶奶，然后用同一把小刀自尽了。”邓恩走来走去，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凶手一定不是玩家，因为只要是玩家都应该清楚，只有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一直握着通关的希望。” 哪怕他们发现了皮尔斯是卧底，皮尔斯不是没有赢的机会的，皮尔斯不会自尽是所有玩家都明白的道理，如果是玩家杀了皮尔斯，绝不会这么笨，布置出这样的现场。 多莉丝看着地上的沈少奶奶还有皮尔斯，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安德拉。 “邓恩，你家老大玩凶手牌玩的怎么样？”多莉丝这话几乎是明示安德拉是凶手了。 邓恩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老大玩凶手牌玩的很好，从来都没有被玩家发现过，但这次应该不是老大啊，老大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而且，老大为什么要杀皮尔斯，难道是因为皮尔斯是卧底，老大的心胸没有这么小，而且，皮尔斯既然已经落到老大手中，他绝不敢做任何小动作，只能竭力帮我们通关。” 邓恩都快疯了，塞西怎么可能怀疑老大，但看着塞西固执的眼神，邓恩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如果，如果老大真的是凶手，那皮尔斯其实是他那边的玩家。 可就算他们知道凶手是老大，他们几个海族谁都不会提交老大的名字，而唯一有可能出卖老大的就只有临时组队的塞西。 面对这样的局面，老大会怎么做？ 杀了塞西！ 邓恩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消失了，如果老大要杀塞西，他该站在哪一边？ 面对多莉丝明目张胆的指责，安德拉表现的很淡定。 “多莉丝，我不是凶手。” 邓恩重重的松了口气，对啊，还有真言卡，明明是一句话的事。 “作为交换，我也需要测试一下你和邓恩，没有问题吧。” 多莉丝深深看了安德拉一眼，“原来如此。真精彩，这是我见过最精妙的布局，安德拉你的实力对得起你敢赌奇迹副本的勇气。真正的勇者除了无畏，还需要精心的准备，无意义的牺牲又怎比得上交换通关的利益。” 萨姆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了秋月的死讯。 邓恩见塞西迟迟不说自己不是凶手，急得不得了，不会塞西才是凶手吧。 “塞西——” 多莉丝无视邓恩的焦急，直接开口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副本的凶手是谁？不，应该说是在皮尔斯使用回溯卡，副本难度增加之后，你知道了凶手是谁？” 多莉丝之前以为奇迹副本没有死者是为了增加难度，现在看来，其实是为了降低难度。 毕竟，从始至终，奇迹贝壳已经告诉玩家，通关需要提交的人是谁。 不过是盘逻辑，只要逻辑清晰，完全可以一步到位。 可有了皮尔斯这个变数，这个副本的最终答案也发生了变化，所谓的最重要的奇迹贝壳的提示，也变的没有意义。 “灰袍副本的逻辑再严密，《灰袍》也仅仅是一个游戏，或者说，是给海族操法者更有效率变强的资源，你见过资源凌驾于海族之上的吗，对任何一个灰袍副本玩家而言，队友，都是最重要的因素。固定队伍，才是在灰袍副本得到资源全身而退的保证。” 安德拉笑的很满足，甚至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喜悦，他就知道第一个发现真相的必然是塞西，“聪明人总是走在自误这条路上，塞西，我承认，你很聪明，是我见过的所有灰袍副本玩家中最聪明的。你也很博学，我虽然不知道一个下海域出生的海族怎么会如此了解灰袍世界，但无外乎也是奇遇罢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无数的奇遇，不足为奇。 关键是，你要有把奇遇转化为实力的机会。 而你太自负了，你只相信你的判断。” 是，没有安德拉的阻止，多莉丝已经提交了秋月的名字，哪怕之后她反应过来，也已经晚了。 之后多莉丝居然能这么短时间恢复状态，一点都没有因为擦肩而过的危机产生任何应激反应。 “所以，在你和萨姆达成默契后，你没有告诉任何海族，包括你的心腹皮尔斯。你从来都没有打算考验他，你只是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至于邓恩，他大概和我扮演的角色也没什么区别，根本不曾在你心上留下半点痕迹。 如果我猜的没错，在发现邓恩的种种挣扎后，你不是因为感动于他对团队的贡献和付出，打算回报这份心意，而是，这是一种等价交换。邓恩通过了性命的考验，他自然能得到这份忠诚对应的奖励。” 真冷血。 不，海族本都是冷血动物，不过是符合生物本能罢了。 刚刚安德拉的阻止，让多莉丝想通了一切。 如果她猜的没错，无论是沈大少爷还是沈少奶奶、秋月，他们都已经死了。而且，是他们见过沈大少爷后。 而杀死他们三人的玩家，就是萨姆。 从一开始，这个副本就没有超凡力量，这也意味着身为操法者的玩家，可以轻易杀死任何一位npc。 既然这个副本没有凶手，那就人为制造一个凶手，这个凶手自然是安德拉最信任的心腹，萨姆。 当然，在安德拉得出邓恩是扰乱者，而皮尔斯是卧底后，他们被轻易抛弃了。 可现在的结果是，邓恩感动于安德拉几次的信任，甚至之后安德拉只要给邓恩曾经皮尔斯的待遇，邓恩就是第二个萨姆。 至于皮尔斯，那就只能是自作孽。 他所有的自作聪明，换来的都是安德拉的作壁上观，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甚至，也许都换不来安德拉的一个垂眸。 从一开始，安德拉就张开了一张大网，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是算计人心，也是算计胜利。 皮尔斯的死只有一个解释，甚至安德拉很早就说了，皮尔斯会为他的隐瞒付出代价。 第41章 奇迹副本通关 “那你的阻止，只是为了交换我的‘忠诚’？” 安德拉摇摇头，“我只是惜才，你不是输在我手中，而是输给了我的团队。” “很心疼吧，原本不想牺牲萨姆的，可却因为皮尔斯的自作主张，你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指示。” 安德拉笑了，刚开始是蒙蒙的笑，后来就是爽朗的笑。 “你是第一个看穿我的海族，看来我对你的的评价还低了些。是，我所有的不忍心，不过是对萨姆的一种交代。之后，我甚至会给予最大力度的补偿。 他们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等待的不就是这样的机会。 而且，从一开始，我不得不进入奇迹副本，就是因为萨姆的错误，为这个错误买单，是他本该做的。” 安德拉当然不会心疼萨姆，他本来就是这么冷血的海族。 “作为一个聪明人，我想副本结束后，你不介意和我保持联系，毕竟，你难道不想得到再一次战胜我的机会，你不想从我身上汲取到你缺少的力量？” 骗一个人，很难，一个谎言的产生，意味着围绕这个谎言无数谎言的诞生，而骗一个聪明人，难上加难。 安德拉从来都没有放弃吸收塞西进入他的团队。 而他相信，只要塞西有一份野心，她也不会错过他的橄榄枝。 邓恩回来了，也带来了三个死亡通知。 多莉丝深深看了安德拉一眼，转身提交‘萨姆’这两个字，随着多莉丝点击提交，她的手腕上也同时浮现出一条身份提醒，普通玩家。 看来奇迹副本的角色只分为卧底，扰乱者和普通玩家三种。 萨姆在内的五人在多莉丝提交答案的瞬间，收到系统提示，奇迹副本通关。 “离开副本后，我们在灰袍广场汇合。”安德拉突然对多莉丝道。 “啊……不了，我还有事。”多莉丝下意识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她还没有等到安德拉的回答，转瞬间就被传送到密弥尔之泉的空间。 “恭喜玩家塞西通关奇迹副本《香水有毒》游戏完成度100%。奖励密弥尔之泉抽奖机会三次，因玩家是首位通关最高难度奇迹副本的玩家，额外奖励一次抽奖机会。 奖励血石*999，月亮石*999，闪灵钻*999，白水晶*999，芙蓉晶*999，石榴石*999，紫玉髓*999，茶晶*999，木化石*999，石砾*9。 奖励奇迹副本专属奖励读心人偶。” 姓名：多莉丝（游戏名：塞西） 年龄：14岁（？？？） 性别：女 种族：美人鱼（虚弱幼年期） 等级：2/5 装备：《开卷有益》，海魂圈，灰袍贝（已使用），复活人偶，师道传承宝石（0/4），灰袍贝（复制版，已使用），抽奖机会四次，技能卡牌圣光之铠（3/3），奇石若干，读心人偶。 灰塔：ssr级一层，法术位（3/9）。 身体状态虚弱的原因多莉丝倒是知道，毕竟她刚刚解开血脉封印，需要用奇石补足血气。 安德拉坚持通关奇迹副本，也许就是为了最后的奇迹副本专属奖励。 难道老神官的复活人偶也是这么来的？ 没想到通关奇迹副本也会奖励法术位阅读速度。 她成为灰袍时间太短，哪怕是仗着远超普通海族的灵魂强度，也仅仅完成了一个法术位的阅读。 原本还以为选择第二个法术位还早，现在看来已经是马上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多莉丝也没犹豫，直接点亮了召唤水精灵和祈福。 这是她考虑到之后的逃亡，为自己准备一点好运气。所以用祈福换下了当初决定的水之铠甲。 而且，多莉丝召唤出自身灰塔，仔细观察。 灰塔以不慢的速度搭建塔基，八个边角已经有三个闪闪发亮，其中两个光泽淡些，应该是因为多莉丝没有选择法术。 这次奇迹副本的收获远不是表面上得到的那些，当然，数量不少的奇石也是超丰厚报酬的一部分。 灰塔的基台在神秘力量的牵引下开始构建，这是之前没有的。 虽然塔基必有基台和基座，可之前多莉丝的灰塔只有基座，基台的产生必然有特殊要求，这次误打误撞也算达成。 多莉丝将目光放在塔基正中处，那里多了一个通往下方的甬道。 这是，地宫？ 多莉丝从未听闻谁的灰塔有地宫，但她的灵性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恰恰相反，这对于她而言，有天大的好处。 有了充足的奇石，就不必担心原材料不够而影响构建灰塔的速度。 而有了奇石，多莉丝也不担心多出来的建筑会消耗更多的奇石。 当然，多莉丝看着修建速度加快的塔基，她有一种感觉，这次奇迹副本得到的好处，还不仅仅是她现在发现的这些。 “抽奖吧。” 多莉丝将手伸入密弥尔之泉，捞起四只海星，海星在离水后化为一张张卡牌。 她手腕处的红色卷轴标记开始发烫，多莉丝福至心灵，将刚刚得到的9块石砾化入标记，标记发出透明色的光芒，原本被封印的一部分内容被解开。 标记的红光照射在刚刚得到的四张卡牌表面，浮现出一行使用说明。 水翼：使用后可在背部生长出一对水精灵翅膀，时效3分钟。 治疗卡牌（10/10）：使用后可治疗非致命伤。 毒吻（1/1）：可令使用对象麻痹10分钟，若对柔弱海族使用，有一定几率致死。 组队：可和一人绑定，每次进入副本前选择是否组队，若选择是进入副本，则可和一人一同进入同一副本。 没有次数限制的卡牌，是常用牌。 读心人偶：指定目标后，可窥视目标心里活动，若目标无心里活动或思绪杂乱，有失败几率。 天地奇珍卷上也多了一点注释：闪灵钻（帮助冥想）、白水晶（治疗）、月亮石（直觉）、芙蓉晶（爱情）、石榴石（生育）、血石（增强生命力）、紫玉髓（增加智慧）、茶晶（催眠）、木化石（长寿）、石砾（解锁《开卷有益》）。 多莉丝的人物属性也得到更新。 姓名：多莉丝（游戏名：塞西） 年龄：14岁（？？？） 性别：女 种族：美人鱼（虚弱幼年期） 等级：2/5 装备：《开卷有益》，海魂圈，灰袍贝（已使用），复活人偶，师道传承宝石（0/4），灰袍贝（复制版，已使用），抽奖机会四次，奇石若干，读心人偶。技能卡牌：圣光之铠（3/3），水翼，治疗卡牌（10/10），毒吻（1/1）。 特殊卡牌：组队。 灰塔：ssr级一层，法术位（3/9）。 《开卷有益》解锁更多篇幅需要石砾，就是不知这个石砾除了奇迹副本产出，还有什么途径可以得到？ 随着《开卷有益》显示的内容越来越多，多莉丝也算弄清楚了一部分功能。 首先，人物卷记载了所有她知道姓名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有多莉丝本人的基本情况。 其次，天地奇珍卷记载的是她得到的奇石，还有不同奇石的功能。 最后，《开卷有益》还可以在游戏中对她的身份进行提示，就像是第一个副本《神殿浴血》中告知她的身份为死者，在奇迹副本《香水有毒》中则是普通玩家。 当然，这最后一条提示的时间规律暂时条件不足，无法推测。 第一次提示是在第二天，也是游戏时间七分之二时；第二次提示时间是在奇迹贝壳时限第11小时的时候，副本时限未知。 多莉丝离开灰袍副本后，就收到了邓恩和安德拉的好友申请。 她犹豫了一下，两个都通过了。 安德拉再攻于算计，他也帮了多莉丝。 安德拉：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当时你走的太匆忙，我都没有发出邀请。你介意和我组个固定队吗？我们队也不是每次月圆都下副本，不过大多数时间都去，队伍里队员的实力你也有初步认识，总比野队靠谱。 安德拉：要是不方便，下次我去副本邀请你，行不行？ 多莉丝感觉怪怪的，没想到在她发现安德拉真面目的现在，他居然还会提出组队邀请。 而且，安德拉将姿态放的很低，有点不像她认识的安德拉了，倒是有点像刚开始莫名靠近她的安德拉。 多莉丝摇摇头，她真是疯了，难道安德拉还分不同时候的安德拉？ 每一次灰袍副本的通关，都伴随着生死考验。固定队自然好处多多，但前提是队友之间不互相拖累。 多莉丝之前以为每一次副本开启时间都必须进入副本，可安德拉的意思似乎不是这样。 多莉丝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不代表她会放弃得到灰袍副本消息的机会。 这可是安德拉自己送上门的。 塞西：副本不是每次都要去的吗？ 安德拉一出副本就差点和神殿的追杀小队撞个正着，还好他藏身的地方足够隐蔽，应该能应付过去。 他第一时间给多莉丝发了好友申请，等了一会儿，就收到好友申请通过的提示。 他赶紧将在副本中没有说的话发过去，又觉得有点唐突，才又加了一句。 收到多莉丝回复的安德拉有些纳闷，副本当然不用每次去了，否则，灰袍世界的灰袍副本玩家的数量必然要下滑不止一个量级。 安德拉：当然不用，除了神之试炼也就是成为灰袍的第一个副本必须参加，之后每次月圆副本开启时，灰袍玩家都可得到一个副本活动点，也就是一次副本参加资格，但可以选择不使用，副本活动点直接叠加，进入副本时消耗。 安德拉想到多莉丝是新玩家，写的很详细。 多莉丝的脸色却变了。 她是只经历了一次神之试炼，可那是在昨日，通关神之试炼后，她可没有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 也就是说，在进入奇迹副本前，她手上都没有副本活动点，难道奇迹副本不需要副本活动点？ 多莉丝下意识食指轻点手背，展开《开卷有益》。 看着人物卷自己的那张记录，第一张是人物属性，第二张记录的是第一个副本的基本情况，第三张则是刚刚经历的奇迹副本。 没有一点异常。 如果说差别，那就是主人物界面纸张泛着洁白色光泽，第一张从属纸张是赤色光泽，第二张则是金色光泽。 而记录其他人物情况的纸张则统一是浅灰色。 上面没有一份记录副本活动点的信息。 第42章 逃离的机会 安德拉：但是，只有经历副本才能得到副本奖励，才能升级灰塔，我想除了天赋太差或者侥幸通关求生副本的玩家，大家应该都不会错过变强的机会。 看着安德拉的回答，多莉丝更奇怪了。 如果每个月圆夜也就是每个月都有一次进入灰袍的机会，而每经历一次灰袍副本，等级就上升一级，那到达五级也只用经历五个副本，五个月的时间而已。 以海族的寿命，灰袍人员的组成该是倒金字塔形，也就是5级最多，1级最少，可实际情况好像不是这样？ 起码多莉丝身边的贝基小队，都是灰塔一层，当然，也不排除他们灰塔没有构建完，或者法术位没有阅读填充完毕。 灰塔一层只能说明他们还没有达到构筑第二层灰塔的条件，却不能说明他们的灰袍级别是1级。 当然，实际战力以灰塔层级数有关。 灰袍的级别限制了灰塔的上限。 塞西：灰袍每一级的提升都只需要通关一个副本还是其他情况？灰袍世界的5级灰袍多吗？ 这下安德拉确定塞西真的是个新手了，连这个都没有搞清楚，不过，在他刚刚成为灰袍时，他不也不清楚吗。 其实安德拉之前一直怀疑多莉丝是海族操法者，不过是刚进入《灰袍》，多莉丝对《灰袍》的了解，还有她冷静迅速的反应，以及过人的智慧。 如果这一切没有多莉丝是下海域的前提，安德拉只会猜测多莉丝是八大神辉暗藏的底牌，也有可能来自阿萨秘地或者华纳梦境。 可偏偏多莉丝在寻找从下海域到上海域的途径。 只有一种海族，符合上面所有条件，并有可能出现在下海域。 那就是沉眠者。 沉眠者是神的后裔，他们每一次苏醒都会以新的身份行走人间，待走到一个海族岁月的尽头，沉眠者会回到他们的出生地，重新陷入长久的沉睡。 等待下一次苏醒，又是一个轮回。 沉眠者身上流淌神血，同时继承其神父或者神母的部分神力，本身就是超越海族的另一物种。 神辉只是沐浴神的恩泽，而沉眠者却有二分之一的神血。 神辉的尽头绝不是沉眠者的尽头。 就算沉眠者失去了灰袍副本的资格，他们只要想重新获得，那也只是举手之劳。 《灰袍》的规则，在沉眠者身上根本不是束缚，只是一句规劝。 听也好，不听也罢，沉眠者有选择和反抗的权利。 不看重，或者说不将《灰袍》看的重于一切的态度，正好证明了安德拉对塞西沉眠者身份的猜测。 当时塞西对底线的发言，安德拉记忆犹新。 还有塞西的眼神，那种经历岁月沉淀的味道，那种历经世事的表情，那种冷静到冷漠的处世态度，都是最好的佐证。 如果曼乌堡能邀请一位沉眠者加入，那超越圣阿丘陵，甚至战胜神殿，都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说争取克里斯蒂安是神殿和王庭的竞争，那么，这个沉眠者，王庭势在必得。 抱着这份心，安德拉更积极了。 莫名的好感是因为猜测多莉丝来自阿萨秘地或者华纳梦境，但之后阻止多莉丝出错，甚至将自己所有的谎言撕开，却是因为多莉丝有可能的沉眠者身份。 如果灰袍副本通关失败可以扼杀阿萨秘地或者华纳梦境的海族进阶的速度，那对沉眠者而言，毫无意义。 安德拉：不是的，灰袍一共五个等级，完成1+1+2+4+觉醒任务+神炼任务=神炼骑士。也就是说，通关一个副本就是灰袍1级，两个副本2级，四个副本3级，八个副本4级，可第5级却需要在通关八个副本后，才有资格得到觉醒任务，完成觉醒任务和神炼任务后，才会成为灰袍5级，而5级灰袍又被称为神炼骑士。 安德拉：灰袍世界越往上越难，据我所知目前为止也没有一个玩家能保持每个月都进入副本的，低端局还好说，中端局之后难度加大，灰袍副本玩家是没有容错率的，通关失败就不能提高灰袍等级，自然就不能构建相应层数的灰塔，力量也没有办法再更进一步。 安德拉：塞西，我建议你不要着急，一步步稳着走。你刚刚成为灰袍，最好先构建灰塔，开启法术位，阅读填充法术位，增加自己的实力。 安德拉想了想，将最后一句‘万一灰袍副本失败，也不会在求生副本毫无胜算’删除后，才发了过去。 就算要试探多莉丝是不是沉眠者，现在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必须要通关奇迹副本，否则所有的谋划都会失败，在奇迹副本中，他为了通关必须启动最后备用方案。 哪怕最后的坦诚能加回些分，但现在的塞西对他必然还是有意见的。 当然，有意见有时候也是优势，有意见好啊，安德拉敢打赌，如果没有他最后一手，塞西根本不会记得他。 哪怕他们曾经一起通关奇迹副本。 当然，这一切的猜测都建立与塞西真的是沉眠者。 塞西：多谢，我还有事，有时间聊。 安德拉等了一会儿，没想到只收到这一句。塞西的意思是下一次去副本时能不能邀请他啊？ 他突然召唤出这次奇迹副本得到的特殊奖励，替身人偶。 看来他的运气不错。 多莉丝本来还在认真阅读安德拉的科普，没想到却正好遇到贝基，被他拉着去了小队驻地。 不得已，没有看完安德拉消息的多莉丝只好先回了安德拉一句，等有时间再看。 “奥卡姆？”斯诺挑了挑眉，没想到她会和队长一起过来。 多莉丝随意解释了一句，“我和贝基队长在灰袍广场遇上的。” 斯诺回了一个了解的眼神。 “我接了任务正好看见奥卡姆，就一起过来了。这次的任务特别棒，是大型团队任务，我们只要跟在那些厉害的队伍后面打打下手，该有的报酬就都有了。参加这个任务的有好几支红潮小队，我听里克说，只要这次顺利，一个小队得到的报酬足够购买30块奇石，30块，兄弟们，我们发了！” 第43章 迈过那一步 雅各和斯诺都很高兴，“没想到这次队长这么走运，不，应该说我们都走运，斯诺，你的灰塔不是还缺26块奇石就能构建完第一层了吗，如果灰塔构建完成，你就可以使用秘法开辟法术位，之后只要能购买到记录法术的手稿，你就能尝试阅读第一个法术了。” 其实构建灰塔的同时也能点亮法术位，只是前者需要数量不菲的奇石，而后者需要一大笔支出购买法术手札。 如果想尽快阅读填充法术位，还需要购买原版，就算不是原版，最好翻印的版次也不要太多，否则，想要阅读填充一个法术位需要的时间和成本会成比例的增加。 斯诺可没有雅各这么乐观，“小队一共的报酬才30块奇石，我个人也只能拿6块，连灰塔都没有构建完，还是不急着后面的事，无论是找高一级的灰袍帮助开辟法术位还是购买法术手稿，都不是简单的，不过，等我攒够奇石，到时候怕是要麻烦贝基队长了。” 贝基队长哈哈大笑，表示包在他身上。 “好了，我们来说任务，这次的任务是去奇缘深渊开采水晶贝，到时候所有开采到的水晶贝都必须上交，虽然辛苦但报酬丰富，如果我们不是灰袍，这样的好差事也轮不到我们。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我去红潮上层报备一下，明天早上一起出发。” 贝基队长说完，大家就散了，斯诺走之前给了多莉丝一个眼神。 等多莉丝灵魂刚离开灰袍世界，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斯诺的动作这么迅速？ “你……”门外马克傻傻的说了一声嗨，打断了多莉丝之后的话。 多莉丝有些意外马克居然会来找她，“你找我，有什么事？” 马克不好意思的进了门，“我这不是刚开始构建灰塔不太顺利，想要问问你，我本来想去问队里其他人的，但贝基队长有事，雅各和斯诺都不太搭理我，我也只好来找你……” 合着是大家都找完了，没办法才找到多莉丝这里。 不过想想多莉丝和马克的过节，马克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愿意来找多莉丝吧。 当然，多莉丝和他都刚刚通过神之试炼，是其中部分愿意。 “贝基队长说，灰塔有两种发展模式，一种是走纯天赋路线，一种是走融合流。大部分灰袍都选择后者，你呢？” 马克其实也想找人商量一二，毕竟是影响一生修行的决定。 “砰砰砰——”斯诺敲了敲敞着的门，“灰塔的进化路线好像是个人隐私吧，没有灰袍会随意透露，马克你不是有一个红潮高层的哥哥吗，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想必你哥哥会很乐意告诉你的，就别霍霍你之后的队友了哈。” 斯诺这话就差指着马克的鼻子，说他居心叵测了。 马克被斯诺说的脸涨红，“不是的，我不知道这个不能交流，我还以为大家都不想……” “不想搭理你是吧？”斯诺扔了个白眼，“你也把队友们想的太小肚鸡肠了，要是我们不想帮助你们，又何必送什么灰塔结构图还有奇石调配秘方，直接让你们用自动领悟的灰塔结构图就好。行了，我和多莉丝约好的，先来后到，懂？” 马克急急忙忙站起来就往外走，都顾不得和多莉丝道别。 什么时候起，马克居然变的这么怕斯诺了？ “别傻兮兮的，这马克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单纯。拥有灰袍天赋的，哪个不是脑子里十八道弯的角色，哪怕马克没有通关。” 如果没有灰袍天赋，根本不可能成为灰袍。 卡安烈洛姆海最多的是海洋生物，之后是普通海族，最少的才是灰袍。 也就是说，能成为灰袍的，都是海族顶尖的存在。 “知道了，哎，斯诺，你不是快100岁了吗，怎么还只是灰袍1级，甚至连构建第一层的奇石都不够？” 多莉丝也看了团队发的灰塔结构图还有奇石调配秘方，灰塔五层，底层三个法术位，二三四五层一个法术位。 和美人鱼传承相比，寒酸的可怜。 队里使用的灰塔构建图纸标示，构建一层需要999枚奇石。 奇石调配秘方有三种方案可供选择，前两种都是用到了9种奇石，不过比例不同，构建的灰塔本身属性力量不同，一个是血气灵性加成，一个是治疗催眠加成。 第三种配方是只使用一种奇石，那每种奇石带来的灰塔加成属性都不同，但上面并没有一一对应说清楚哪种奇石对应哪种属性。 不过按照多莉丝知道的，第一个配方中血石和月亮石居多，第二个配方中白水晶茶晶居多，能达成这个效果也很正常。 斯诺觉得自己被人身攻击了，可惜没有证据。 “奥卡姆，你还是注意一下说话方式吧，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是幼崽，信不信你已经被打死了。” 多莉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斯诺是在说她，直接没好气的说：“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斯诺赶紧投降，“有正事，我没想到按照你说的，居然这么简单，看来以前是我们太紧张了。如果知道套上海域的消息这么容易，我也不会蹉跎这么久。” 斯诺的语气中满是感慨。 他是真没想到，他按照多莉丝说的直接找到好友中确认上海域的海族，直接说想要去上海域，没想到不过问了两个，就有一个愿意详细告诉他的，而且还热心给他提供了不少建议。 他们不但没有因为斯诺是下海域海族就歧视他，还说早就知道他是，不过看斯诺那么用心隐瞒，才照顾斯诺的自尊心。 也许奥卡姆说的是真的，如果上海域海族真的生活幸福，那很多海族本性中善的一面会增加，恶的一面会隐藏。 其实上海域和下海域的海族区别真的很明显，之前他认为上海域的哈族不喜欢有海族去抢夺他们的资源，可却忘了能成为灰袍，本身已经拥有了进入上海域的资格，上海域多的是普通海族。 能在上海域成为灰袍的，本身就是他们的资本，可惜，之前斯诺因为本身下海域的出身缩手缩脚，大概只能说是作茧自缚。 “不走这一步，你怎么知道其实你以为的千难万难，迈不过的是自己对自己的桎梏。”多莉丝说的轻巧，可斯诺这个灰袍老玩家却很多年都没有迈过这一步。 第160章 灰塔 ?多莉丝似乎看见了无数远古巨兽，他们在辽阔的空间奔跑、咆哮。巨兽们无意识散发的气息就像是一根根刺芒扎在多莉丝的灵识上，让灰塔三层的多莉丝不得不运转灰袍之力抵抗。 这份威压似乎是从血脉最深处升起，令人无法抵抗。多莉丝能感受到烙印在她血脉中印记，似乎铺天盖地只剩下‘臣服’二字。 她感觉自己的骨头在这份压力下颤抖、悲鸣，可她的灵魂却下意识对抗这种本能。 多莉丝始终记得，她是人，顶天立地谓之人，如果她在这份威压下屈服了，她还是她吗？ 多莉丝艰难抵抗似乎惹怒了气息的主人，其中一个巨兽一跃而起，似乎要压扁她。 最终，多莉丝没有选择避让，而是顶着这份压力站直了身子，汗水混着从细胞中渗透出的血液，打湿了多莉丝的衣裳。 威尔士亲自带多莉丝来此，就是为了让多莉丝感受一下裁决所最高福利，没想到多莉丝不但坚持了这么久，而且，得到的好处远远大于他预料的。 威尔士刚刚收了多莉丝为徒，自然要表示一下，在裁决所有什么比远古印记洗礼更珍贵。 所以，这大概是威尔士能想到的最好的礼物。一般海族去藏书室选择塔心，当然走的不是这条路，否则，哪怕塔心是裁决所重地之一，也不必重重把守到这个程度。 随着时间的流逝，哪怕卡安烈洛姆海再封闭排外，很多神辉时代的宝物渐渐或被消耗或被消减，以至于海族能窥视神迹的宝物遗迹越来越少，更遑论是妖族源头留下的东西。 当初巫妖之战，两败俱伤，妖族几乎损耗殆尽，如果不是海神的帮助，海妖一支哪里还有今天。 当初万妖大战，海妖能有退路，也是和他们本身地位不高，不曾掺和太深有关。 所以，海妖一支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和妖族有关的痕迹。但几乎没有不代表完全没有。 当年逃出来的大妖身上携带的一点遗物，就是现在海族最大的依仗。比如，天启石窟还有多莉丝面前的这面石门。 天启石窟是海族唯一窥视神迹的途径，也是唯一对抗甚至有可能借机斩神的契机。 这面石门上有海妖先祖留下的印记，远古印记可以帮助海妖净化血脉，提炼修为。 可能从这份远古印记中得到多少好处，就端看个人资质和心性了。当初威尔士在石门前坚持的时间是一炷香。 看多莉丝的表现，威尔士就知道多莉丝的成绩绝对比他好。大约一刻钟后，多莉丝适应了这份威压，她才发现在短短片刻的对抗中，她体内的灰袍之力像是被精炼了一遍。 连之前上塔吸收的灰袍之力都在这股力量下变的极为温顺，其力量的本质得到提炼升华。 多莉丝感觉到如果能回到千年后，她马上能完成上塔二层灰塔的构建，甚至还有余力构建第三层，如果有秘典果实，多莉丝甚至能保证自己让将上塔第三层也构建完毕。 当然，千年后已经没有秘典果实了。看多莉丝已经恢复过来，威尔士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刻钟啊，难道多莉丝的潜力比他这个四分之一神血的海族还高吗？ “老师，这是……”威尔士随口将这面石门的功效告诉了多莉丝，但事关石门来源，威尔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 从那股可怕的威压中解脱出来后，多莉丝才真正看到了石门的真面目。 在石门最上面雕刻着八种海洋生物，占据了整个石壁的三分之二。从左往右依次是抹香鲸、海月水母、蓝鲸、美人鱼、蓝环章鱼、蓝海星、海笋和玳瑁。 八种海洋生物高高在上，俯望苍生，石门左边雕刻生物形体巨大，右边娇小，可每一个雕刻都占据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这不是当初她从下海域到上海域时穿过的界门吗？界门千年前是属于神殿的？ 这是多莉丝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千年前神殿在王庭的围剿下几近倾覆，而神殿的远古印记之门也落入王庭之手，最后被王庭之主当做分隔上下海域的界门。 多莉丝以为自己足够冷静，却在对上前方飒飒而立的老师时，心头忍不住涌上一道道苦涩。 “从裁决所藏书室寻找塔心，绝对是你最佳选择。”威尔士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推开了藏书室的大门。 刚刚紧闭的威严巨门在威尔士轻飘飘的一推中，打开了——这道石门上有数百道封印，也就只有威尔士阁下才能直接一把推开。 这些封印的开启需要浓厚的灰袍之力，从这个方面看，威尔士不愧被称为是神殿战力第一，把持着神殿的惩罚之刃。 只有修行越深，才越能感觉到每一层力量的提升，都是阶层的跨越。一层灰塔只是脱离了凡人的范畴，让海族拥有远超普通海族的体质和超凡之力。 二层灰塔已经让多莉丝窥视到了不同，这份不同是生命本质的蜕变，甚至这份改变，让多莉丝感受到了一丝熟悉。 等多莉丝下层影塔构建完第三层时，多莉丝才真正明白这份熟悉从何而来。 三立大陆，或者说三立星系。三立星系是星际时代，但这个时代和多莉丝穿越前看的中描绘的星际时代还有些不同。 刚开始穿越到三立星系时，多莉丝下意识将的一些常识代入，闹出了不少笑话。 原本这份常识放在普通人中，是完全适用的，但谁让多莉丝穿越的身份不同呢。 刚开始多莉丝只是觉得这个星际比旁的星系多了一个师道传承，后来多莉丝才明白，其实是多一个被普通人不知的异能世界。 三立星系除了大量的普通人，还有少数天生掌握非凡力量的族群，而拥有非凡力量的少数人构成了三立星系最高统治层。 非凡力量包括却不限于修道宗门、武林世家还有异能组织，可谓应有尽有。 不过师道传承更加特殊，可以凝聚传承宝石，将毕生所学用最科学最有效的方式传承，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培养出一位足够优秀的非凡者。 这些非凡力量在时间长河流逝的如今，还能拥有生机，便是因为师道传承的存在。 因此，师道传承者的地位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