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道大圣》 第一章 金秋入梦 道途初心 “大梦金秋” “微雨骤凉” …… 浮华的喧嚣,熙熙攘攘,秋收的喜悦久久在道司镇回荡。 乡民络绎不绝,在老乡头的带领下,形成一股洪流,纷纷往镇北祭坛赶。 妧逸打小就爱凑热闹,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他屁颠屁颠的身影。 镇北的祭坛供奉着许多牌位,祭祀神灵是道司镇每年必不可少的。 今年大秋收,乡民们都以为是神灵护佑,毕竟道司镇在这东临洲南垂,只是算个垫底的民镇,土地贫瘠,收不了多少粮食。 但今年却是意外了一回,大丰收时节,自然是要祭祀神灵,感谢粮足,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祭礼还未开始,祭坛下方却已黑压压一片,双手合十,祈祷默念。 祭坛上方,就是老乡头和妧青大人,其后便是手端祭品的乡民。 这种场合妧逸也参加了几次,祭祀流程也算熟生熟巧了。 一番静默后,妧青大人挥手示意,祭坛下方以妧逸为首几人,急忙上前,拿出工具开始打理起祭坛。 这也是道司镇的一个习俗。 老辈人说:“清茅茷,斫榛莽,谷稻跪祭,蓐收护。” 这蓐收便为秋收之神,所谓:“人间一叶梧桐飘,蓐收行秋回斗杓”每年行祭之前,都要打理一番,以示对神明的敬仰。 而平日此祭坛可是镇中的禁地,万不可随意出入。 礼前习俗过后,妧青大人手持长剑,滴酒为刹,大步向前,高鞠一躬,嘴里大喊:“礼起,祭神!” 数百镇民瞬间沸腾起来,大声高歌,双脚跺地,动作整齐划一,跳起祭神舞来。 妧逸也手舞足蹈,放声高歌,有模有样。 一个时辰后,祭神舞列毕,在老乡头一声吆喝后,靠前的几位壮汉,手抓猪羊上祭坛。 “金秋送梦,畜牧俱兴,活血为祭,万泰进安!” 老乡头手持一个金铃,左晃右璇,做着道法,大声高呼。几名壮汉闻言,手起刀落,朝着牲畜咽喉捅去。 霎时,鲜血直冒,一片殷红洒落祭坛,壮汉提刀,砍下牲畜头颅,用芳香的兰草铺垫着,供祭在神灵前。 接着妧青大人手端上好的桂酒椒浆,缓缓倾洒。 “蓐收大人,神念庇佑,旺我丰收,道司镇全体镇民,拜祭与你,望佑子民!” 妧青大人俯首跪祭,虔诚一拜,大声祈祷,随着妧青大人话音落下,下方的镇民,也全体跪拜,大喊道! “蓐收上神,望佑子民” “蓐收上神,望佑子民” …… 一拜一叩,一祭一祈祷,整个道司镇煊热非凡。这一祭礼持续至傍晚才结束,镇民们个个喜颜乐笑,回去后,也不休息了,转而忙碌起来。 妧逸在礼毕后,就跟着老乡头回了家,至于妧青大人,他还要守祭,估计得明天才能走吧! “阿林啊!时候不早了,跟穆爷爷回家吧,你爹还在守祭,家里也没什么人了,顺便吃口晚饭!” 阿林是妧逸的小名,平日里大家都这样叫,而老乡头姓穆,只不过是担任了这道司镇的乡镇长,所以大家都叫他老乡头。 老乡头热情邀请妧逸回家,而妧逸则神情呆木,似在思索着什么事,过了一会才慢吞吞的答道! “不了,穆爷爷,我爹叫我自个回家做饭,完事后还要给镇西的青爷爷送一份呢!” 听到这话,老乡头面露鄙夷之色,这并不是对妧逸,而是妧逸口中的青爷爷。 这个青爷爷是二十年前来到道司镇的,平日里是个烂醉酒鬼,也不同其他人耕作,做做生意等,镇民们都认为他只会招摇撞骗,说什么能勘破命运,规避血祸,所以大家都讨厌他,只有妧青大人看他可怜,平日都会给送些饭菜。 “这老家伙,就是对他太怜悯了,要不是你爹阻拦,我早就把他赶出镇里了,你爹也真是。干嘛去管这老酒鬼,还让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 老乡头不住的吐槽,越说越生气,而妧逸则不在乎,镇西的那条路他可熟悉得不得了。 “穆爷爷不会的,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路我清楚着呢,没什么危险!” “唉,妧青有你这儿子,真有福气啊,将来你要继承他的位置,也算是为道司镇谋福喽,不像我,十几年没见过我那儿子了,算了,不说了,路上小心,穆爷爷就先回去了!” 老乡头一边说,口中早已哽咽,叫着妧逸先走,仍不停的叮嘱妧逸! “穆爷爷,不用担心我了,你也赶快回家去吧,小子明天再来找你!” 妧逸一边跑,还不忘回头向老乡头挥手再见,老乡头见状,面露微笑,回应了一声,便也回家去了。 妧逸的家就在镇中的一条胡同里,不一会儿,妧逸就到了家,他谨记父亲的嘱托,回家则先去做饭,隔壁的叶叔叔还送来了,他家卖肉留的一包臊子肉,妧逸谢过后,便熟练的烹饪了起来。 生活在这种穷乡僻壤的人,自理能力都非常强,而妧逸又常年锻炼,所以比同龄人更加强壮,娴熟的手法,使得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更添了几分成熟的气息,古铜色的皮肤与这昏暗的灶房形成映衬,少年不算英俊,但五官略显清秀,高挑的身姿令旁人羡煞不已。 一番操作后,丰盛的晚餐便摆了出来,将其打包后,妧逸关好屋门,便径直朝镇西走去。 镇西的路本就偏僻,草木横生,虽说没有野兽,但现在夜色已深,给人一种幽静且阴森的感觉,妧逸虽有十四五岁,但心里依旧忐忑,有些害怕,不免加快了脚步。 在一路摸爬滚打后,妧逸终于到了镇西青爷爷的住处,他如释重负,缓步上前,礼貌的敲了敲门。 “青爷爷,阿林来了,来给你送吃的,开开门啊!” 妧逸一边敲门一边呼喊,但过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回应,不免有些焦灼起来,又继续呼喊,加高了声音! “青爷爷,你在家吗?” “开开门啊!” …… 叫了半天,妧逸早已口干舌燥,又过了许久,只听到一声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啊?害得老夫等了这么久,太不礼貌了!” “青爷爷,今天是镇上一年一度的大祭礼,大家都去参加了,结束得有点晚,所以让您久等了!” 妧逸赶忙解释,略显尴尬得摸了摸头。 一阵脚步声过后,房门渐渐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邋里邋遢的老者,六十多岁左右,一袭青袍,手中还端着一坛酒,满脸不耐烦,仔细打量的话,五官略显俊朗,也没有多少皱纹,倘若年轻时,必然是位美男子。 见到对方出现,妧逸先是礼貌的鞠了一躬,随后就把饭菜递给了对方,但青爷爷并没有接,只是让妧逸放在屋内桌子上,自己则继续喝着手中的酒。 “什么事不学好,拜什么神灵,有什么用?净瞎扯!” 妧逸才刚进门,青爷爷就开始抱怨,批评他祭礼一事。 “这是镇里的习俗,老一辈人都这样做的” 妧逸也耐心的解释,青爷爷则满脸厌恶,开口道:“拜神,拜神,神能看见你们卑躬屈膝的祈祷吗?神也是自私的,他又不会管你的死活!” 妧逸一听来了兴趣,赶忙问道:“那青爷爷,这世上真的有神吗?您见过神吗?” 青爷爷白了妧逸一眼,怒怒的说道:“你管他有没有,就算有你现在也看不到,再说,你小子修炼的怎么样了?有进步没?” 妧逸有些尴尬的答道:“小子愚钝,还是不能纳气入体!开辟出玄海” 话一说出,妧逸想着要被骂一顿,但青爷爷却略显平静,细细抿了一口酒后,平静的说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一切皆有定数,等待到时机来临,顺其自然就好。” 今晚青爷爷的反应出人意料,妧逸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平日里,青爷爷对他非常严格,一点小事也一丝不苟,但妧逸也不多想,抱手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青爷爷面色凝重,低声叹了口气说道:“妧逸啊!灾祸将至,这可能也是你的命数,静静等待,便是最好的归宿。” 妧逸听得满脸疑惑,赶忙问道:“青爷爷你说什么啊?,什么灾祸?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啊!” 青爷爷也并未解释,只是淡淡的说道:“罢了,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今天就不修炼了,这么多年你都坚持来给我送饭,爷爷就随便送你一个小礼物吧!” 说着就起身朝房间里走去,只留妧逸在原地挠头,过了一会儿,青爷爷从房间里出来,手中还拿着两件东西。 一件是把短剑,另一件是看起来像一团纸,里面好像包裹着什么东西。 青爷爷踱步来到妧逸面前,缓缓说道:“这三样东西都是老夫的毕生收藏,今日便传于你了,至于最后是机缘还是灾祸,就全看你了!” 妧逸神情诧异,询问道:“青爷爷这都是什么啊?” 青爷爷拿出短剑解释道:“此剑名曰:伏阿,长约一尺八,乃天神开祭之物,有着诸多秘密,需要你来探索” 接着又取出那纸团,慢慢的打开,里面竟是一颗珠子。 “这两样,一曰:辟界珠,而这张纸叫做:第九章。多得我不说了,你自己研究吧,但无论如何都要好生保管好这三样东西,也尽量在别人面前显露,尤其是那珠子和纸张” 妧逸虽有疑惑,但也没多问,缓慢接过后,仔细打量起来,这伏阿剑,长度中矩,做工极其精良,一看就是上等品。辟界珠只有拇指大小,上有青光环绕,看起来神秘莫测,而这名为第九章的纸张,其色泛黄,上面一字一图都没有,皱巴巴的,看起来普通至极。 小心收好这三样东西后,妧逸突然双膝跪地,朝青爷爷磕了三个头。 “青爷爷,谢谢你,妧逸跟你学了这么久的本事,其实你也算我的师傅了,只是我太笨了,怕是要辱没您的英名了” 见到妧逸的举动和所说的话,青爷爷内心波澜起伏,五味杂陈,眼中也泛起了一丝丝泪花,不由的背过身去。 “你小子,老夫可没说要收你为徒,你这么笨,谁敢要你啊!赶快回家去吧,今日不早了,别耽误老夫休息!” “那妧逸明天再来看您,您老早点休息!” 说着妧逸就走出了屋门,而青爷爷此刻也转过身来,望着妧逸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 “以后再见吧,等有机会” 虽然青爷爷言语直肃,但对妧逸的那分不舍,任谁都看得出来。 快步向前,妧逸很快就回了家,而妧逸的父亲还未回家,不过这种情况他已习惯了,在简单的清洗后,很快就上床休息了。 夜晚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一片混沌,无法看清。 第二章 上官念汐 翌日,天刚刚亮。 妧逸就已经起床,独自前往附近山头修炼,借着朝阳和阴阳紫气淬炼,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 玄力入体,顺着筋脉游走于周身,不断改善着妧逸的身体,经过这样日积月累的修炼,妧逸的肉体强度已经可以媲美真正的玄士了。 妧逸的父亲在妧逸八岁时就把他交给了青爷爷,跟着他修炼,当然这事也并未向别人提起,晚上妧逸顺着送饭的机会,青爷爷便会教他一些修炼方法,还有功法和玄术。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妧逸清楚,这位青爷爷实力很强大,至少连父亲都不是他的一招之敌,而妧逸的父亲妧青乃是一名真正的玄士,拥有叩玄境地实力。 叩玄实力都不够看,可见青爷爷有多恐怖了,只不过他老人家似乎早已远离世俗,每日以酒为伴,面对村民的议论也满不在乎。 妧逸每天都按照青爷爷的嘱托刻苦修炼,但这么多年,他的实力都提升缓慢,到现在都不能开辟出玄海,晋升为一名玄士,对此,妧逸只当是自己天赋太差了,没有成为玄士的命。 经过一早上的顿悟感修,妧逸也准备回家了,临走前还不忘采一些药草。 回到家后,依旧一人做饭,一人打理。 诸事完毕后,妧逸便前往镇中的元盟大殿。 妧逸所处的道司镇是这东临洲南垂十三福乡之一,而十三福乡中有三大势力。 分别是元盟,鄯炜武馆和听风营,三大势力中都有不少玄士,虽说阵营不同,但都是在为这十三福乡谋福祉,所以深受乡民爱戴。 而妧逸的父亲妧青则是其中元盟的盟主,拥有叩玄境的实力,乃是三大势力中的最强者。 妧青虽为盟主,但却并没有什么架子,反而友好帮助镇民,元盟内部的人,都是镇里的青壮人士,平日里经常跟妧青捕猎野兽,采摘草药。 妧逸有时也跟着去,也能出一份力。 元盟在镇中最繁华的路段,四周人群络绎不绝,各种店铺,小摊数不胜数,显得热闹非凡。 不一会儿,妧逸就到了元盟大殿,转即高声呼喊:“爹,我来了,今天什么时候出猎啊?” “咳咳…嗯…” “逸儿,不得无理,我们正在商讨要事,快退下!”妧青惊咳一声,随即说道。 妧逸听闻,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拱手回应一下,便退至一旁。 然后,与妧青同坐的一中年男子缓缓说道:“妧盟主,此事就拜托诸位了,还请快快动身,否则不堪设想啊!” “雷副馆主放心,待我安排好盟内事务,就前往支援”妧青回应道。 “那就多谢妧盟主了,雷某先行告退”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大殿,径直奔去。 妧逸见状也摸不着头脑,小心问道:“爹,这人是谁啊?他好像有什么事相求于你” 妧青叹了口气道:“是与我们同属一系的瓦窑镇出了点事,非常严重,鄯炜武馆的雷副馆主来求援” “所以今日出猎行动取消,我与你白叔去看看,盟内一切事务就交给你上官伯伯了,逸儿,你好生听你上官伯伯的安排,莫要闯祸” 妧逸听闻,虽有些失望,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斩钉截铁答应道:“爹,你放心吧!我会协助好上官伯伯的” 妧青点了点头,随即望向了上官准。 “准兄,麻烦你了” 上官准笑了笑,说道:“你我这么多年交情,还说这些,快去吧,盟内有我” 转而,妧青走到妧逸的面前,轻声说道:“逸儿,这么多年,” 妧青应了一声,便和白城出门了。 见到父亲他们匆忙离去,妧逸忍不住问道:“上官伯伯,这瓦窑镇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死了很多镇民,放心吧,有你父亲和白城老鬼在,相信很快就会结束的” 白城和上官准都是元盟的副盟主,妧青的至交好友,有过命的交情,三人一同创立了元盟,在这十三福乡都是名声响亮的人物,实力同样不可小觑。 平日里,大多都是由上官准管理盟中大小事务,白城性格洒脱,不爱管理,妧青经常出猎,帮扶镇民,在盟内的时间也不多。 本来妧逸今天也要跟妧青出猎的,但此事一出,只得另寻时间了。 “逸儿,你先去铺中帮忙打理一下吧,原本南巷那几间铺门的掌柜无故失踪了,现在人手紧缺,念汐已经去顶替了,你也去帮忙吧!” 上官准叹声说道! 妧逸闻言,好奇心骤起,问道:“失踪?怎么会这样啊!” 上官准也是眉头紧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最近怪事频出,不只是他失踪了,还有昨日去城中的几位章氏子弟在回途中,也离奇失踪,只在镇外十里处发现几具尸体和散落的货物,连一些牲畜野兽都惨遭毒手,镇民人心惶惶” “我和你父亲都在为此事发愁,如今他有事外出,所以此事就全托在我的身上,这几日我会全力追查,你呢,别乱跑,就在店铺呆着吧!” 妧逸这几日也在镇中,并未听闻此事,初听时,倒也有些震惊,心中暗想,得多带些药物和利器防身,以免遭遇不测。然后在上官准的几番催促下,也赶忙去往南巷店铺。 镇中的店铺多是盟内资产,从外面运送各种药物和杂货进行售卖,毕竟在这穷乡僻壤之地,本就没有什么好东西,看似爆赚的买卖,实则在做慈善,镇民哪有油水可捞,想要让道司镇发达起来,就要沟通外界,了解新鲜事物,所以所售也是极为便宜。 南巷不算远,妧逸不过半个时辰就已抵达,毕竟在街巷中,来来往往的人群,格外醒目,车水马龙街道满是吆喝声,客来商往,妧逸径直穿过熙攘的人群,走进了店铺中。 店铺不大,但物品很多,四周都是来挑选的顾客,但只有少数店员在忙碌,妧逸快步上楼,迎面而来店小二呼声叫住了妧逸。 “妧逸少主!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知呼一声,真是有失远迎啊!” “上官伯伯让我来帮忙,你们不必在意我,恪守其职便好” 店小二尬笑一声,不再说话,妧逸也不以为然,平日大家都叫他的名字,少主这架子他还真没有,也听不习惯。 接着,妧逸又招呼店小二带自己去内房账库,店小二也不含糊,赶忙领着妧逸向内门走去,账房很安静,只有一道倩影在在不断翻阅着账本,看起来很是焦灼。 少女就是上官准的女儿上官念汐,一袭青衣,身形娉婷,面容秀美,秀眉高挑,拉耸的双马尾,更显少女的一点锐气,如樱桃小嘴微微上扬,愈显对书本的厌恶。 十五六岁的模样,此刻脸上竟写满了愁苦,四周凌乱的书本,恐怕都是她的杰作,明亮的房间内,倒是有些孤独的气氛。 妧逸轻轻敲了敲门,青衣少女如梦初醒,抬头朝前看了看,转眼面露喜色,热情挥舞。 “妧逸哥哥,你终于想起来看我啦!我都快憋死了” 少女一蹦一跳的行至妧逸身前,双马尾上下的跳动也增添一分可爱的气息,随后一个飞扑涌入妧逸怀中,妧逸只感觉身体一热,面颊已然透红,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念汐,这…这样不好吧!叫外人看到又要被笑话了” 妧逸吱唔的说了一句,念汐也自知,遂赶忙脱离开来,嘴巴嘟呐一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转念又问起妧逸:“妧逸哥哥,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妧逸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是上官伯伯叫我来帮你的” 念汐听闻转头抱怨道:“哼,我爹他还知道关心我啊!让我来弄这讨厌的差事,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 “算了,既然妧逸哥哥你能来陪我,我就不会感到枯燥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说罢,便拉着妧逸朝外跑去,顺便招呼店小二暂时打理着店铺。一路飞奔出门,见到这热闹的集市,念汐再也耐不住了,带着妧逸左逛右窜,兴奋至极,妧逸虽然感觉一般,但见到这丫头开心的模样,也隐隐有些激动。 “妧逸哥哥你快看,那好像在举办什么活动,我们快去看看!” 朝着念汐所指方向看去,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场上亭台耸立,张灯结彩,台下人群窜动,拍手呼应,飞窜而过,亭台上是几个戏班子,浓妆艳抹,高声唱戏,还有各种杂耍表演,美不胜收。念汐从小生活在这小镇子里,哪见过这种世面,欢呼着手舞足蹈,扯着妧逸的衣角,弄得他晕头转向。 “妧逸哥哥,你快看,有唱大戏的,那还有观戏台呢!我们快去看看!” 念汐指着前方大声尖叫,还不等妧逸开口,就拽着他朝前跑去。前方人群密集,竟排成了长龙,全都是买戏票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种戏台都是要买票才能进的,刚刚还无比激动的念汐,现在满脸惆怅,低声抱怨,人也太多了。 毕竟,这种戏班子,以前可从来没来过小镇,镇民们都新鲜得很,争先恐后,挤着买票。 “哟哟!念汐小姐也来买票啊?真是太巧了!” 正当两人无奈之际,一个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人十七八岁,一身锦缎长袍,手持一把折扇,身后还有两名侍女陪同,一脸高傲的神情,妥妥的纨绔子弟。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符家的公子哥,名为符肃清,平日里放荡不羁,加上符家又是道司镇甚至十三福乡的首屈一指大财主,作为符老爷子唯一的儿子,从小的宠溺,造就了他高傲的性格。 “哼!你这家伙,怎么哪都有你啊?阴魂不散。”见到符肃清的到来,念汐顿时产生了许多厌恶感,毫不留情的挤兑了起来。 听到念汐的话,符肃清不但不急,反而平静的说道:“念汐小姐是要看戏吗?那可真是巧了,鄙人不才,这戏班正是我符家操办的,戏票也是我符家出售,若念汐小姐想要,在下可以通融一下!” “这戏班是你们符家承办的?” 念汐在听到符肃清的话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诧异的问道! 见到对方如此表情,符肃清嘴角微扬,露出傲娇的神情,不慌不忙的说道:“念汐小姐不必诧异,这戏班乃是燕城的王牌,戏子正宗的很,我符家可是花费大价钱才请来的,另外,戏台靠前贵宾包间我给你留一间,那的观影效果绝佳啊!我请客,不知念汐小姐可愿赏脸?” 尽管念汐挺讨厌这家伙的,但念汐看了看贵宾包间也忍不住心动,一番思考后,念汐从腰间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钱袋,递给了符肃清,轻轻说道:“那就多谢了,这是票钱,给我们两间包间,至于请客就不用了” 念汐的一番举动,让得符肃清愣了几秒,随后他的视线也逐渐转转到妧逸的身上,狠狠注视着。 看来,符肃清是把念汐拒绝他的原因,归功到妧逸的头上了。 但妧逸也倍感无奈! 第三章 事变 “诶” “符兄,别来无恙啊!” 见到对方凶恶的眼神后,妧逸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以缓解尴尬。 “妧逸,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啊!每次都坏我好事” 符肃清两眼直瞪,嘴里急促地喘着粗气,表情犹如锅里的沸水,双手不住的摆动,冲着妧逸大声怒斥,再也没有了家族少爷的样子,整一个地痞无赖,身后的两名侍女都捂住了嘴巴,生怕笑出声来,前面排队买票的镇民,也都纷纷围了过来,等着看好戏。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符肃清也缓过神来,立即重新摆出一副儒雅的形象,干咳一声,招手示意大家散去。心中暗想,自己一时被气昏了头,失了体面。但对妧逸的厌恶也逐渐加深,凭什么这家伙能让念汐如此对待,对自己这样冷漠,一见到两人在一起谈云笑雨,内心就隐隐作痛,这种嫉妒的感觉很不好受,妧逸不免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念汐看到符肃清气脸涨红的模样后,忍不住嬉笑起来。 妧逸无故躺枪,也没有办法,他自然知道,这符肃清喜欢念汐,而念汐又与自己亲近,所以就被当作死对头,情敌了呗! 符肃清回过头,继续对念汐说道:“念汐这包间我可只留了一间,不如你我同观影,顺便探讨探讨一下,下个月的入宗仪式吧!至于妧逸,我这有现成的票,可随意观影,倒也省去了排队的时间了,你看如何?” “我说他为何只留一间包间,原来是想与念汐独处啊!真是打的好算盘”妧逸心中暗自说着。 “没兴趣,既然没包间了,那我们会排队,不劳烦符少爷了。另外,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探讨的” 念汐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符肃清,但这一次他并未恼羞成怒,表情也略显平静,只是冷冷的盯着妧逸,嘴中略有讥讽,然后低声说道:“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念汐下个月落华宗的入宗大典见吧!” 然后又凑到妧逸的身前,贴耳与妧逸轻语。 “妧逸,别妄想了,我和念汐都是通过了落华宗选试,下个月就要入宗拜师了,而你资质太差,注定一辈子要呆在这偏僻小镇里,将来她会成为万人瞩目的天骄,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有我才配得上她” “唉!也是命运弄人,若是你能拥有你大哥的天赋,倒值得我认真对待,可现在,你好好当个少主也不错” 说完便转身离开,大步朝前走去,神色洋溢,两名侍女也快步跟随。远处,符肃清还不忘回讽一句。 “妧逸,不能像你大哥一样,一飞冲天,就安静匍匐在枯井中,泠若自安。蜉蝣命短,怎可与龙象寿共疆” 妧逸面色平静,并未将符肃清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无奈,无故成了别人的情敌,不过这家伙要争的话,妧逸倒不介意和他碰碰,人嘛,可不能随意任人欺凌,否则就连尊严都没有了。 面对对方的讥讽恶语,妧逸风轻云淡,高声喊道:“符兄,何必恶语相向,我和念汐本就没什么,在此也恭祝符兄顺利入宗,至于蟪蛄和龙象能否寿共疆,就看日后造化了” 符肃清随已走远,但还是将妧逸的话,全数听了进去,他现在可不管什么蜉蝣和龙象,想到日后入了落华宗,自己和念汐共同修炼,没了妧逸,上官念汐迟早是自己的,不由内心荡漾。 一旁的念汐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对妧逸说了什么,但通过最后一句话,就可以肯定,他是在威胁和嘲讽妧逸,当即就要找符肃清理论,好好教训这家伙。 妧逸见状不妙,一把拉住了念汐,阻止了她的念头,并安慰她,不用在意,现在的讥讽之话,一文不值,往后余生,随天就好。 念汐虽然有些气不过,但妧逸都开口了,也不好再有什么想法,只是气囊囊说了句:“这讨厌的家伙,一天自以为是,就他这样的,也好意思说别人” “他有什么资格说妧宸大哥啊!” 听着这丫头不住的抱怨,妧逸则摆手表示无所谓,旁人的闲言碎语还是不用太在意。 随后,妧逸转头问向身旁的念汐:“那丫头,你还要看戏曲吗?排队等着买票吗?” “现在还有什么心情看戏曲啊!一想到这家伙就烦,算了,我们还是去划船吧!” 说着,就对着妧逸撒起了娇。妧逸无奈,顺从了他的意见,反正他对这戏班子也不是太感兴趣。 二人并齐往前疾行,熙攘的街道多了两道快乐的身影,沿着光滑的石板路,渐入南下,一条贯穿小镇的小河映入眼帘,河上热闹,来来往往的行船眼花缭乱,妧逸和念汐交了些钱后,就上了船,船夫后边划船,两人在前,亭台座谈。 迎着和煦的微风,望着脚下荡漾的河水和浅游的鱼儿,河道两旁点缀着无数盛开的鲜花,风光旖旎,冷香扑鼻,沁人心脾。两人此刻感受到无比的放松,无比的享受,一切都如此悦目。 两人静睥良久,妧逸把今天符肃清的话抛在了脑后,念汐也没了之前的火气,慵懒的说道:“妧逸哥哥,我想妧宸大哥了,小时候他对我可好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带,自从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妧逸听后,也流露出温情的神色,鼻角酸酸的,眼中似有泪花闪过,他又何尝不思念自己的亲人啊! “大哥,在南垂洲肯定好好的,说不定还是天骄强者呢!实力肯定在我们之上,你啊!就别瞎担心了” 妧逸安慰的说道。 “是啊!妧宸大哥十二岁就被四极宗的强者看上,带回了宗门,以他的天赋,就算是在四极宗这个一手掌控整个南垂洲的霸主宗门内,也极为的耀眼吧,真是羡慕啊!” “你有什么好羡慕的,下个月你也要进入落华宗修炼了,虽然比不了四极宗这庞然大物,但也是个很好的归属” 见到念汐如此垂头丧气,妧逸又试图安慰了起来。念汐缓缓的叹了口气,娇声说道:“可我不想离开你啊!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去到落华宗后,我就是一个人了” 听到这话,妧逸反而笑了起来。 “傻丫头,这有什么,你只要好好修炼,我明年一定会通过测试的,到时候我就来找你了” “那你说好了,明年一定,骗人是小狗” “那当然,你就放心吧!时候不早了,先回元盟吧!” 说罢,两人就下了船,继续沿着青石小道前行,渐渐步入林荫深处,又行一程,眼前豁然开朗,元盟大殿灯火通明。回到元盟后,两人就各自分开了,妧逸因为有事与念汐告别后,就回了家。 回到家中,妧逸又依照往常开始做饭,完事之后就给青爷爷送饭去。 夜静了,月盘似的月亮穿梭在云间,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继续走在那条寂静的小路上,但这一次,妧逸并未感到害怕,只一会后就到了青爷爷的住处。 妧逸习惯性的敲了敲门,但这一次,很久都无人回应,妧逸使劲推门,一下就推开了,但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床榻和木质的桌子,除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看来,青爷爷真的走了,昨晚送给我东西就是告别礼,可怜我竟不知道!” 妧逸眼角不停闪着泪花,几个回合后,眼泪不听使唤的流淌下来。妧逸放下手中的饭菜,又一次郑重的磕了三个头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回到家后,妧逸很早就睡了,突然的离别,虽有些难以接受,但也要朝前看,也许睡一觉好了。 “快跑!” “元盟仓库着火了!快救火” 一阵呼喊声,回荡在小镇上空。妧逸也被这突如其来声音吵醒,思考片刻,才知道恐怕有大事发生了,急忙穿上衣服,火急火燎的朝元盟跑去。 元盟大殿前挤满了人,大殿后浓烟密布,一众人正在提水救火,妧逸见无法通过,便朝旁边的小道绕后前行,他大步飞跨,生怕再出什么事。 但行至小道深处时,透风声响起,妧逸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突然,一群黑衣人,飞窜从他身边掠过,速度极快,妧逸大惊,一时竟呆在了原地,可一个响亮的声音惊醒了他。 “妧逸哥哥,快拦住他们,这几人就是放火的人!” 后方念汐朝着妧逸喊道。 妧逸一听,顿感不妙,急忙追了上去。黑衣人一行六人,疲于奔命,丝毫不敢停下,妧逸和念汐等一众元盟弟子,拼命追赶,眼中尽是怒火。 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下的四名黑衣人的步伐越来越慢,很快就被妧逸等人追上,妧逸率先出击,挡在了四人前方,后面的元盟弟子飞散在四方,团团将他们围住。 “妧逸哥哥,你们先解决这几个,我去追为首两人,我跟他们交过手,两人都是玄士,有贪玄四五列的实力,你们去不安全” 说着就飞身朝前追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听到这话,妧逸不由的担心起来,对方两名玄士,只有念汐一人,恐怕会有危险,得赶快把眼前的几人解决掉。 被围住的四人,眼神中满是恐惧,警惕的注视着妧逸一行人。妧逸左右查探,发现他们体内都没有任何玄气,明显是普通人,而四人也察觉到他们的怒火,也不再蹑手蹑脚,反正投降也没好果子吃,不如拼一把,也许还有活路。 目光笃定,便抽出手中的刀,朝妧逸等人飞扑而来,妧逸几人也拿出武器迎了上去。空气中,刀风呼啸,尖叫连连。妧逸为了抽身去帮念汐,不由加快了战斗速度。 他看准时机,朝其中一人扑去,挥拳而出,猛然轰向对手,对方见状,提刀挡在了身前,但妧逸的拳劲一出,恐有几百斤,他怎么能挡得住,直接一拳击断了长刀,狠狠轰在其胸膛之上,整个身体倒飞而出,口中鲜血不止,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而另一人见妧逸一招就击败了同伙,不仅不退,闪身到妧逸身后,举起长刀使劲挥出,誓要一举击杀妧逸,但妧逸早已察觉,看准时机,抬腿横扫,犹如重鞭猛击,直击对方下半身,一招落定,对方也倒在地上,妧逸又一脚踩出,直接让对方断了一条腿,惨叫声弥漫整个密林。 在妧逸解决两人后,另外的两人也被元盟的弟子捆绑在地。妧逸吩咐一行人,将几位黑衣人带回元盟,等上官副盟主处理,自己则飞奔向前,去追念汐,他不敢懈怠,恐怕慢一步,念汐就多一分危险。 一路飞奔,越往前,打斗的痕迹就越明显,四周的树木都纷纷折断,坚石都碎为粉尘,散落一地,妧逸沿着痕迹遁寻,不断深入,寻至后山,打斗的声音远远传来,林中曳影涌动,光华四射,妧逸飞身靠近,四处张望,恐再有他人。 行至念汐等人身前,见念汐手持长剑,轻嗖立于青柏之间,那锐利如剑,冷若寒冰的目光不断扫视着下面两人,那冰寒的感觉,让妧逸都后背发凉。 见到妧逸的到来,两人不约后退一步,仔细打量着妧逸。而念汐则招呼妧逸退去,估计是担忧自己实力太弱,恐有危险。 说着,念汐又率先出击,周身玄力暴涨,一剑在手,如虎添翼,长啸的剑光直指两名黑衣人,四周压抑的气息,令得月光都黯然失色。两人眼看,剑芒已至,大喝一声,身体黑色的玄力肉眼可见,弥散出来,汇聚于大刀上,左脚前迈,提刀相迎,刀光回旋,与剑影交织在一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三人一击落至,都被强大的气流击飞数米,地面更是被炸出一个大坑。念汐停住脚步,再次飞扑而去,直至对方要害。两名黑衣人借力跃后,翻身过后,双刀合十,汇作数百道刀光,劈向念汐,但念汐此刻却犹如潜水的鱼儿一般,尽数避开了攻击,转身与之缠斗起来,刹那间,已交手上百回合。 妧逸心中大惊,他不知道这丫头实力如此强劲,竟直接碾压对方两人,但自己也不能落后,立即取出青爷爷送的短剑,朝其中一人笼罩过去。 二对二的局面形成,无数剑影,刀光,四处扩散,青石树木都应声折断。 战况,甚是激烈! 第四章 解决 “哐嘡” 刀剑相拼,擦出了绚丽的火花,刺耳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林中。 四人的激烈交锋中,各自施展神通,除了念汐稍占优势外,妧逸和其中一黑衣人战得平分秋色,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和妧逸交手的黑衣人见同伴,落入下风,也担忧了起来,面对妧逸时,身上的玄力又暴涨了几分。 “小子,没时间跟你闹了,现在,只得你先上路了” 说罢,便化作一道流光,闪电般的冲向妧逸,双手一挥,长刀猛劈而下,想要快速解决战斗,但面对的凌厉攻击,妧逸竟不避不让,大喝一声手中短剑对刺而去,一道又一道无形的剑影如奔雷接踵而至。 两人不断缠斗在一起,都抱着要斩杀对方的念头,用尽了全力。你攻我挡,你进我退,两个人的打斗,却有两百个心眼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妧逸的短剑逐渐,抵挡不住长刀的攻击,被逼得连连后退,伴随着对方玄力又一次激起,短剑被打落在地,妧逸也被震得后退,直至身体撞向后方的一颗大树。 黑衣人见妧逸失了优势,以为胜券在握,讥讽的说了一句,“小子,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说着,跨步向前,提刀朝妧逸砍下。妧逸不慌,急忙从背后抓起一把泥沙,洒向黑衣人。 黑衣人只感觉瞬间睁不开眼睛,面前一黑,急忙后退一步,妧逸找准时机,握紧拳头,玄力外漏,猛然轰向对方,拳风作响,命中黑衣人胸口。 “嘣” 妧逸的一记闷拳,直中对方要害,黑衣人招架不住,整个倒飞而出,翻滚一周后,勉强爬起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妧逸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跨步向前,拾起地上的短剑,朝着对方一个滑铲,然后,抬腿横扫,犹如重鞭出击,直击对方下体。 一击得手,对方重重摔倒在地,妧逸飞身站起,高举短剑朝对方喉咙刺去。关键时刻,黑衣人双手交叉,锁住了妧逸的双手,当时,那把短剑离他的喉咙只有半寸的距离。 直到现在黑衣人也不明白,这个普通的小子,竟有如此刚劲的力道。 妧逸见自己双手被困,不由加大了力道,而对方为了活命,也奋力扳住妧逸。两人此刻正成一个诡异的姿势躺倒在地,两人的双手都肌肉紧绷,青筋暴跳。 眼看黑衣人快要招架不住时,对方突然抬腿朝妧逸踢去,妧逸急忙躲闪,却一不留神,被对方夺去了短剑,自己也翻身在地,黑衣人快速爬起,想要用短剑击杀妧逸。关键时刻,妧逸手中,玄力汇聚,直接凝聚了一个小型光轮,抬手挥出,又一次命中对方胸口。 黑衣人再次击飞出去,手中短剑也滑落在地,艰难爬起后,口中一股甜意弥散,又一口鲜血喷出。妧逸本想乘胜追击,但对方直接一记火球,使得妧逸急忙后退,那黑衣人找准时机,朝林中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破风声响彻林中,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那黑衣人已经不愿再和妧逸交手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人,竟有如此心机和手段,只得离开此地再做打算了。 看到对方轻易就逃跑了,妧逸也有些诧异,不过,更多的是自己竟然可以将玄力凝聚为实质了,以前只能运转自身玄力,扩散至四肢或叠加给武器,提升力道,但现在,他感觉的实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再次尝试,丹田中源源不断的玄力从筋脉弥散至手中,又一次凝聚出一个光轮,挥手扔出,一棵合抱大树竟拦腰折断,妧逸欣喜若狂。又一抬手,地上的坚石,树叶都离地而起,随着妧逸的手尖,四散飞舞。 “连控物的手法都提高了” 妧逸心中大喜,不由惊叫出了声! 回过神来,想起念汐,急忙捡起地上的短剑,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远处。 念汐和另一个黑衣人,正激烈酣战,相对于妧逸两人的争斗而言,就壮观多了,各种飞剑、火球、光轮,在空中飞舞,庞大的气场光波弥散整个云霄。 空中,念汐踏剑而立,身边五把飞剑围绕,青色的玄力形成了刺眼的光纹笼罩周身,明亮的眸子,充斥着坚定的气息。下方,另一个黑衣人,同样提刀而立,只不过,周身气息虚痿,手上,身上都有不同的伤痕,嘴中不断喘着粗气,眼中怒气冲天。 想来,念汐更加技高一筹,死死的压着对方,见到两人的不同的状况,妧逸不由惊呼一声,他虽然知道,念汐这丫头修炼天赋出众,但如此年纪,如此实力,着实让人惊讶,怪不得能让落华宗招为核心弟子。然而现在神色和白天那种娇滴滴的身影对比,连妧逸都忍不住笑了。 “妧逸哥哥,你解决掉洗那个人啦!” 见到妧逸到来,念汐小心问道! “那当然,我可没这么弱!” 妧逸指着自己,傲然的说道! 而另一个黑衣人见到妧逸到来后,更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伙伴竟不是这个十五六岁少年的对手,也更加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起来,不免咽了咽口水。 妧逸和念汐见对方如此神情,不由嗤笑一声。接着,两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飞身冲向那黑衣人,念汐五把飞剑如暴雨般朝对方飞去,带着毁灭般的气息。而妧逸也不含糊,周身玄力涌动,直接化为四把光轮,在妧逸的控物手法配合下,掀起阵阵狂风,爆射飞出。 面对两人的突然进攻,黑衣人显得措不及防,提刀挥砍,匆忙抵挡,但两人的攻击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光轮与飞剑在在其周身来回飞舞,本就有伤的他,在一番抵挡后,最终不敌,身上多处被刺伤,鲜血淋漓,体力不支,跪倒在地,念汐飞身刺出,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 做完一切后,念汐收起长剑,来到了妧逸身边,急忙说道:“妧逸哥哥,我们先回去,元盟不知道怎么样了” 妧逸应了一声后,两人就转身离开了此地。 两人一路飞奔,一刻也不敢停下,万一元盟再出什么事,就麻烦了。 忽然,妧逸身形突然停了下来,一旁的念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妧逸哥哥,怎么了,为何要停下啊?”念汐惊讶的问道! “有人过来了,而且实力还不低,在你我之上”妧逸正色的回答道! 听到这话,念汐大吃一惊,因为他根本没有察觉,但她相信妧逸,不会骗人,急忙拿出长剑,做出临阵以待的姿势。 不一会儿,远处破风声响起,一道模糊的身影朝着两人极速飞奔而来,声势骇人,转眼就到了两人身前。待到看清那人的模样后,又让两人惊了一下。 “爹,你怎么来了”念汐惊呼一声,随即喜出望外。 “上官伯伯,真的是你啊?” 来人是自然上官准,刚才看到如此气势,还以为是那方的强者来临,两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上官准见到两人都平安无事,悬着的心,一下子都沉了下去,但还是忐忑的问道:“女儿,逸儿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说着还不停打量着两人,周身查看。 “爹,你干嘛啊?我们都没有事,好着呢!” 念汐不停的解释,让上官准放心。见到两人都生龙活虎的,上官准总算可以放心了,若是两人出了什么事,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两人鲁莽的行为也遭到了上官准的批评,指责他们孤身涉险,不听指挥。 念汐嘟了嘟嘴,娇声说道:“知道了爹,下次不会这样了,这次你就别生气了” 看着念汐这般模样,再联想今晚围杀那两名黑衣人的情景,妧逸都直摇头,真是个玉面小狐狸啊!女人,太多变了。 上官准也无奈,叮嘱了几句,便带着妧逸两人回元盟了。 元盟今晚仓库失火一事,虽知道是那几个黑衣人所为,但动机却不明确,上官准之前,正在忙着调查小镇失踪一事,也没在盟内,听到元盟出事后,才火急火燎的冲了回来,之后又听说妧逸两人独自去追歹徒,不顾一切,又去追两人,如今都相安无事,元盟仓库火已灭,但有些事还要查清楚的。 回到大殿,上官准负手而立,仔细盘问两人,“念汐,听弟兄们说,你之前在仓库里与几人争斗,之后才起了火,到底怎么回事?” “是的,原本今天我和妧逸哥哥一起回元盟后,就分开了,我回来后,有个弟子说仓库内有动静,他不好声张,便跑过来告诉我了,我急忙去查看,发现门锁被破坏了,推门而入后,里面有六人在仓库中翻找什么,我怒喝一声,便与他们打斗起来,几人见状不敌,便放火燃了仓库,转身逃了,我召集大家救火,就去追那几人了” 念汐急忙解释道! 上官准又看向了妧逸,妧逸当即就如实答道:“我本来都睡了,但听到叫唤声后,就起床查看,见元盟起火后,就马不停蹄的朝这赶,半路上就碰到了念汐和那几人,我当即就追了上去” “哦,我还俘获了两个呢,现在应该在元盟吧!”妧逸又补充说道! 听到妧逸这么说,上官准眼中放光,急忙示意妧逸把那两人歹徒带上来盘问,妧逸应一声后,退出大殿。不一会儿,就带着三名弟子,押着两名歹徒径直走进大殿。 两名歹徒见到几人凌风而立,不免惊恐起来,急忙认错,请求饶恕。上官准怒不可遏的呵斥了一声后,方才问道:“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人?来元盟找什么?” 两名歹徒都吓尿了,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全部实情,“禀大人,我们只是燕城一个唱戏班的,受符家邀请才来小镇的,并不是什么恶人,都是魏刀两兄弟逼我们的!”说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听到这话,念汐和妧逸相视对了一眼,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这歹徒竟然是今天的戏班子。念汐跨步到两人面前,冲着他们问道:“那就是说,是符家的人叫你们来元盟偷东西喽?” “不不不,不是符家,是魏刀兄弟,我们受到符家邀请后,就来到了小镇,不料在半路遇上了那魏刀兄弟,他们杀了我们几个同伙,又听说我们要来这小镇,便逼迫乔装跟我们一起。接着他们又打听到元盟今夜高手都不在,于是就逼迫我们来此行窃,捞点好处” “你不会是为了帮符家打掩护,才编了这个故事的吧?”念汐将信将疑的问道! “没有没有,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可不敢造次啊!”听到念汐的疑问,两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赶忙解释。 一旁的上官准听后,沉思后,朗声问道:“那这样的话,念汐你们二人,就是去追魏刀兄弟了,后来两人死了吗?” 还不待念汐开口,妧逸就匆忙说道:“我和念汐追上后,便与之缠斗,最终一死一逃” 话音刚落,上官准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妧逸两人竟能力压魏刀兄弟,要知道,两人魏刀兄弟以前可是有名的土匪,随组织被燕城的人端了,但也算好惹啊!真是小瞧他们的实力了。 回过神来,又对着两名歹徒说道:“哼,盗窃财宝,那仓库里是镇民的年粮和种子,哪有什么财宝,你们还放火烧了,你让我如何向镇民交代!”上官准气不打一处来,手一拍一旁的椅子,瞬间,椅子就碎散一地。 两名歹徒吓得两腿发软,表示自己不知道这是粮仓,想要解释,却被上官准打断,然后示意后方的三名弟子,将这歹徒拖了出去,只是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解决完事后,上官准缓缓坐下,长叹一口气,低声说道:“最近这怪事真多,现在粮仓又烧了,虽说火灭得及时,但也损失了近三成,现在该如何向镇民交代啊,大家信任我元盟才让我们暂为保管,我真是失职!” 见到上官准低头抱怨,念汐急忙安慰道:“爹,你不用自责,这谁也没料到,只要及时止损就好了” 妧逸又不假思索的补充说道:“念汐说的对啊!上官伯伯,我们把仓库剩余的清点出来,与总账对比,差多少记录好了,这次事故是我们元盟的失误,我们自己掏钱,去燕城采购,补回来就可以了,顺便给镇民解释一下” “对于这次事故,我和念汐也有责任,采购一事就我们负责好了”妧逸拍拍胸口,胸有成竹的保证道! “不行,采购年粮一事,非常重要,你们年纪尚小,不适合去,此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亲自前去,今晚太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说着就迈步走出了大殿。 妧逸和念汐对视一眼后,也各自回家了。 此事也算尘埃落定了。 第五章 那间铁匠铺 “啊!还是床上舒服” 经历今晚的一番事后,妧逸和念汐也都回了家,妧逸已经迫不及待的躺在了床上,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填补今晚的空缺。 第二日。 妧逸还是早早就起床了,按照往常去打坐修炼,青爷爷已经离开了小镇,以后修炼一途,只有靠自己了,今年的落华宗入门试炼妧逸没通过,但明年他是一定要进落华宗的,这是妧逸给念汐的承诺。 况且,加入宗门,有老师指导,能很快提升实力,妧宸大哥的天赋,妧逸望尘莫及,但只要后天努力,相信迟早会追赶上的。 元盟之中,上官准昨晚连夜清点粮仓,今天一早就带人去燕城采购补损去了,加上妧逸的父亲妧青和白城去了瓦窑镇,至今都没回来,元盟此刻倒显得冷清了许多。 妧逸来到元盟大殿,一张望,却空无一人,转而朝后门走去,元盟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元盟的弟子都在这里修炼。 元盟的弟子基本都是小镇的人,当然也有些逃难的难民,无依无靠的散修,普遍资质都偏差,来元盟也只是学些基础,强身健体,混口饭吃而已。而那些资质稍微好点的,都外出闯荡,走出小镇,想法加入大宗门了。 元盟也算个小宗门了,弟子中也有一些玄士,只不过实力都不高,只有贪玄境而已,但在这个贫瘠的小镇里已经是高手了,受人敬仰。 演武场很大,分多个层次,不同的受教方法,带头训练的是元盟执事,除了训练外还要负责其他大小事物。妧逸其实也被妧青受命成为了众执事之一,只不过他生性自由,不喜管理,就没跟他们在一起。 一个正在带头演练的青年男子见到了妧逸,也是赶忙停下手来,朝着妧逸挥手叫好。 “阿林,你怎么来了?平日里你可不好来这里逛啊!” 望着这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妧逸尴尬的笑了笑,随口说道:“王耀大哥,别取笑我了,最近我也是闲的慌,来这找点事做,否则我爹回来,又要骂我了!” “哈哈!你小子,越来越滑溜了” “不过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这倒省了不少时间” 妧逸倒也有些惊讶,不知对方还有什么事能找到自己。 “王耀大哥,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今天一早,上官副盟主火急火燎的就去燕城去了,这想必你也知道,不过他在临走前嘱托我去蒙雷叔家去看一下,盟内有一批预定的货物,早就超过约定时间了,但是蒙雷叔并未送来,而且据镇民说,他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营业了,店铺关门,很是蹊跷” “副盟主的意思是要我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能帮就帮一下。但我哪有这个时间啊,我每天都要处理一大堆事务,更重要的是我身为执事,还要引导弟子修炼呢!所以我就想请你代我去看看,毕竟,你和蒙雷叔关系亲密,他从小就把你当亲人照顾,你的话,他可是很愿意听的,很便于沟通,怎么样?就当我这个大哥求你了!” 说着便只手搂住妧逸,还不忘抛了个媚眼! 妧逸此时终于明白王耀大哥的意思了,对于这个请求,妧逸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不仅是为了帮对方,更多的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过让妧逸意外的是,蒙雷叔已经关闭铺子近一个星期了,按照他的性子,本不会如此的。 蒙雷叔是道司镇上的一个铁匠,在小镇边开了一个铁匠铺,打铁技术堪称一流,小镇上的铁具大多都出自他手,也深受镇民尊敬,不过他为人内向,不爱与人打交道,基本都是接了活后,就一人独自工作,就连铺子都开在了镇边上。 据说他以前原本是有一个女儿的,但后来因为一场事故遇难了,所以才导致他内向的性格。而妧逸小时候就爱四处串门,蒙雷叔家也不例外,一来一往,两人都熟悉了起来,可能是早年丧女的缘故,所以蒙雷叔对妧逸格外的照顾,什么新鲜玩意都给妧逸,也只有和妧逸一起时,才会露出久违的笑容,两人的关系宛如亲人一般。 平日里蒙雷叔也是个“工作狂人”基本上就没有关门不营业的时候,也从不会有逾期的情况,这也正是妧逸所疑惑的。 加上自己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蒙雷叔了,如今有机会,自然是要走一趟,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 蒙雷叔的铺子在小镇边陲,很是偏僻,时值深秋,店铺周围高林耸立,树上的叶子青中泛黄,黄中透红,在秋风的吹拂下,零零散散的飘落而下,眼前之景,无比萧瑟。这里除了专门来请他打造东西的,基本上这里不会有任何人经过,孤零零的一间房子坐落在这里,倒是与他的性格颇具一致。 妧逸漫步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这里,与平日不同的是,今日少了一些烟火的气息,冷冷清清的。也没有打铁时,“砰砰”的声音,很安静。 走进他的店铺中,院子中只有一堆铁块和诸多铁具,锻造炉中的炉火几近熄灭,好似无人管理了许久,妧逸以为蒙雷叔在内屋里,便在院中高声呼喊。 “蒙雷叔,我来看你啦!你在家吗?” 过了许久,却无人回应,妧逸不免有些诧异,这个时间段,蒙雷叔应该在铁匠铺中啊! “蒙雷叔,我是妧逸啊!开开门行吗?” 妧逸又一次叫喊,并礼貌的敲了敲内屋门,但这一次也同样无人回应。仔细观察后,发现屋门并没有锁,出于好奇,妧逸还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走进屋内,却让妧逸大吃一惊,屋内蒙雷叔并不在家,房间内混乱不堪,随意一扫,地上满目苍夷,一片狼藉,更可疑的是,墙壁四周,地板上还有有诸多血迹,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恶臭味,伴随着邪戾气息不断飘荡,惹得妧逸急忙捂住了口鼻,但他不敢懈怠,从这现场来看,蒙雷叔九成出事了。 一股不好的恶兆涌入心头,妧逸的神经像是触电一般,呼吸急促,脑海浮现诸多血腥的场面,一时竟愣在了原地,在短暂的思考后,终于有所反应。 “蒙雷叔,你在哪啊?” 妧逸忍不住大声呼喊,一边拨开地上的杂物,查探四周。此时妧逸内心无比惊恐,如果蒙雷叔真的出了事,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 妧逸一边飞身寻找,一边不断呼喊蒙雷叔的名字,期望能有所回应。在屋里搜寻无果后,妧逸抽身进入里屋房间中查看,但仍然没有,不得已只能抱着侥幸心理进入了库房。 蒙雷叔的屋子两边联通着他的寝室和库房,平日也是为了方便,省时间,库房里都是各式各样的铁具,大多都是镇民只是还未给大家送去。按照往常,蒙雷叔基本上都在熔炉旁炼铁,很少呆在库房,但妧逸不原错过任何一个角落,所以还是有必要进去看看。 进入库房,里面同样混乱不堪,各种刀、剑、甚至农具参差不齐,散落一地,妧逸小心翼翼清理出一条路来,在昏暗的烛光摸索前行,遥望四周,阴森至极,在抿了抿口水后,妧逸又一次呼喊着蒙雷叔的名字。 库房还算大,一番呼喊,都出现了回声,但仍然无人回应,这令得妧逸失望透顶,心中的担忧又多了一分,“看来只能先告知元盟了,拜托大家同找找,说不定还能有些线索”妧逸心中默念着,内心心急如焚,不由加大了脚步,想要退出库房。 突然,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不留神差点摔倒在地,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后退连连,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地上竟然躺着几具尸体,刚才妧逸注意力都在寻找蒙雷叔了,加上灯光暗淡,一时竟没有看见。平息过后,妧逸这才凑上前仔细观察,死人他也不是没见过,连那些盗贼流寇都杀过些,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还是吓了妧逸一跳。 查看后,妧逸发现尸体身边还有血迹未干,看来死亡时间不久,但死状极惨,直接被抽干了精血,变成了干尸,妧逸不停的打量着,所幸在之中没有发现蒙雷叔的身影,这才松一口气,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但是却在其中发现了那位失踪的店铺掌柜的尸体,跟其他的一样,都是被吸干了精血而死。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此残酷邪戾的手法,究竟是谁干的?还有蒙雷叔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妧逸心中大为震惊,他知道此事一定不简单,得赶忙告诉上官伯伯,派人调查一下。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但没走几步,妧逸感到周身一阵不安,四周的气息阴森骇人,耳旁似有哀嚎之声,妧逸察觉到不对劲,连贯的抽出腰间的短剑,警惕的向后看去。 突然,一股凶煞之气从库房屋顶袭来,拨动四周,眨眼间,一阵血色弥漫妧逸周围,血雾中似有怨灵飘荡,哀声连连。正当他惊恐疑惑之际,一位蒙面血衣人忽然自血雾中浮现,纵身拦住了妧逸的去路,妧逸惊呆了,愣在原地,不安的打量着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一切都显得如此突然,没有任何防备。对方猩红的双眼,直愣愣盯着妧逸,犹如万丈深渊! 第六章 蒙面血衣人 “咕咚” 妧逸双手微微颤抖,在这种压抑的情景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切都显得如此突然,四周被不知名的血雾笼罩,牧野哀嚎,宛如深渊,妧逸和那蒙面血衣人双目对峙,对方那猩红的双眼似要撕裂妧逸。 眼前的蒙面血衣人矗立在血雾内,手持一柄血色长刀,周身戾气弥漫,极其狰狞,露出黑衣外的手臂和脸庞都有一些奇怪的血色纹路,像是有生命般的缓缓蠕动。 而全身最为醒目的就属对方手中那血色长刀,煞红的外观,长约四尺,刀身有无数血纹附着,周身血光浮现,不断散发出凌厉杀气,一看就不是凡品。 与妧逸的短剑相比,简直不要太霸气,虽说青爷爷送的这短剑定然不是俗物,但到现在妧逸都没能激发出他真正的力量。 以前妧逸哪里见过这阵仗,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所措,但见对方也没有任何动作,只得鼓足勇气,朝对方打招呼。 “这位前辈,小子妧逸,无意闯入此地,打扰了前辈,望海涵,小子这就退去” 事到如今,怕是傻子也明白这蒙面血衣人不是善茬,那几具尸体恐怕也是他所为,说不定蒙雷叔也… 得赶紧回元盟告诉上官伯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着就愈朝后跑去。 “唰” 妧逸周身玄力暴涨,双腿猛蹬,爆射而出,想要快速逃离此地,但四周血雾弥漫,让他根本摸不着方向,无奈只得朝着一边,摸索前行,妧逸相信,这血雾不过是干扰了自己的视线,这库房再大也有限度,只要朝着一边,总会找到方向。 但妧逸想的太简单了,他一连朝一个方向奔袭好久,却仍触不到边,眼前之景都一个样,仿佛就在原地踏步,未移动分毫,妧逸也察觉到不对劲,若只是一个迷雾,怎会寻不到边。 他站在原地,望向四周如深渊般的血雾,突然,妧逸手中玄力汇聚,在他的牵引下,身旁顿时凝聚出了六个光轮,玄芒大盛,抬手一挥,那六个光轮便化作流光,爆射而出,激起一阵涟漪。 “我就不信,这该死的迷雾真能困住我” 妧逸自信,光轮祭出,定会触碰到墙壁,发出声响,到时就能觅寻到出口了。但那光轮自飞出,就犹如被血雾吞噬一般,连光华也消失不见,更没有什么声响发出。 妧逸在原地待了许久,仍没有什么结果。此刻,他是真的慌了! “难道这是一个迷阵?但这种阵法不应该会出现在这啊!” 妧逸不敢相信,这种程度的阵法,他也只是听说过,但现在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妧逸终于明白,那蒙面血衣人为何不对自己出手,任由自己逃跑,原来这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根本不用担心妧逸会逃。 妧逸从未有过如此经历,有些无助的望向四周,这血色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妧逸一人。他虽然有些慌张,但却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大吼一声,玄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身体席卷出来。 “驭火术” 妧逸双手结印,周身犹如洪流涌动,周围温度骤起,连血雾都涌动了起来,霎时化作无数火球,朝着四周爆轰而去。 火光涌现,一股股破风声响起,却并未触到边,就被吞噬了,但四周血雾却减弱了几分,妧逸的感知也更远了。这一幕让妧逸大喜,急忙再次施展玄术。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妧逸很快就发现了弊端,自身玄力消耗太快,而血雾消散速度却在不断减慢,照这样下去,等到自己玄力耗尽,那就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了。 “这样下去不行,玄力消耗太快了,既然这迷阵是那蒙面血衣人弄的,只能朝他身上想办法了” 说罢,妧逸不再大肆挥霍玄力,静而屏息而坐,双目紧闭,运转念意力操控短剑,在大量念意力的灌输下,那短剑也缓慢浮现在妧逸头顶,接着短剑周身金广迸发,一眨眼便化为了四把飞剑,妧逸脑中四下打量这一切,并操控这四把飞剑在血雾中寻找蒙面血衣人的踪影。 时间不断流逝,四把飞剑在血雾中不断穿梭,而所过之景,妧逸也看得清清楚楚。突然,在血雾的中的某个位置,有着不同的气息弥散,“找到了!”妧逸心中一喜,便操控着飞剑朝那旁刺去。 “嘭” 几道清脆的响声传来,飞剑却是精准的被对方挡了去,但妧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方的位置已经确定,接着他缓缓张开双眼,猛的起身,双手结印,飞剑又重新汇聚在他的周身,跨步飞出,直接朝着蒙面血衣人的位置暴刺而去。 蒙面血衣人见到妧逸凌厉的攻击,也是抽刀相迎,血色刀芒接踵而至,朝着妧逸袭来。 “轰” 一击落定,妧逸被击飞数米,才稳住身形。 “对方的实力比我强上许多,看来今日要苦战一番了!” 话音刚落,对方也察觉到妧逸的难缠,竟然能在自己的迷阵中找到自己,必然不是善茬,所以先下手为强,再次提刀朝妧逸砍来。妧逸不甘示弱,飞身躲过了对方的攻击,接着六道光轮浮现,带着毁灭的气息朝蒙面血衣人掠去。 无奈,对方只得挥刀抵挡,而妧逸则在远处,操控着光轮与之来回周旋,时不时还向蒙面血衣人投射几发火球,弄得对方略显狼狈,但这也彻底激怒了对方。 那蒙面血衣人周身血光大盛,怒吼一声,手掌一挥,四周便浮现数根血丝,凌厉无比,盘旋着朝妧逸笼罩而来。妧逸大感不妙,转身掠去,但血丝速度飞快,一瞬间,就追上了妧逸,朝他的命门袭来。 关键时刻,妧逸又祭出短剑抵挡了这凌厉的一击,但那血丝异常坚韧,不停缠绕妧逸,想要困住他,妧逸身上玄力又一次暴涨,化作流光,不断躲避那血丝。 “这鬼东西怎么这么难缠,既然这样,那就尝尝火烧的感觉吧!” 说着,周身玄力化作血红的火焰,向着掠来的血丝喷射而去,霎时,火光冲天,那血丝便被燃烧殆尽,此刻妧逸终于松了一口气。 “咻” 突然,妧逸后方破风声响起,他顿感不妙,转身看去,不知那蒙面血衣人已行至妧逸后方,挥刀袭来。 妧逸急忙祭出短剑挡在身前,但强大的冲劲还是让妧逸飞出数十米远,妧逸艰难起身,只感觉口中一股甜意浮现,忍不住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 而在远处,怀中那一颗青爷爷送的辟界珠,也随之散落在地,妧逸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望着那地上的辟界珠,一个箭步,就愈夺回,就在那得手的一瞬间,对方也是一记刀芒斩来,妧逸急忙躲闪,挥手又是一记火球打出。 蒙面血衣人也察觉到那珠子对妧逸重要性,便转头朝着珠子抓去,妧逸见到对方这一举动,也是愤怒至极,辟界珠是青爷爷留给自己东西,绝对不能被别人抢走,当即怒吼一声,飞剑与光轮纷纷向对方轰去。 也是在对方快要得手间,被妧逸阻挡了,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妧逸,妧逸也不甘示弱,提着短剑就与对方扭打在一起。 “嘣” 刀剑相拼,擦出了绚丽的火花,两人一攻一守,一刺一砍,不知不觉已然交手数百个回合,剑气,刀芒交织呼应,宛如灿烂的烟火。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妧逸的劣势也逐渐显现,本来对方的实力就要强于妧逸,加之又被对方偷袭,受了伤,好几次都差点被对方刀芒击中,狼狈至极。 此时,妧逸的玄力已经所剩无几,身体也萎靡不振。气喘吁吁,一招不敌,再次被对方击飞数米,躺在地上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眼看妧逸不敌,蒙面血衣人冷笑一声,抬手再次凝聚出数根血丝,朝着地上的珠子笼罩而去。血丝缠绕着珠子,缓缓朝血衣人飘去。 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也笼罩着珠子,死死扯住,使其不再向蒙面血衣人飘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血衣人都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原来是妧逸在催动念意力,操控着辟界珠。虽然他周身鲜血淋漓,但那庞大的念意力还是死死扯住辟界珠,不让其落入血衣人手中。 “老子的东西,岂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妧逸愤怒的大喊起来,再一次加大了念意力的灌输,对方也有些诧异,想不到这时候还能如此执着,手中血色暴涨起来,与之相连的血丝也加大了力度。 此刻,两人都全力尽出,争夺这珠子,在念意力和血丝的作用下,辟界珠微微颤抖,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在血光和金芒的交织下,辟界珠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就在两人全力争夺之时,辟界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朝外散发出青光,周身竟然激起了阵阵涟漪,随后便剧烈颤动起来,连四周的空间仿佛都要震碎般。 这一变故,让两人都呆住了,妧逸死死的盯住那颤动的辟界珠,不明白到底为何会这样,青爷爷也从来没说过,这辟界珠会有这样的变化。 “轰” 辟界珠周身突然浮现出无数玄纹,如洪流般包裹着这个空间,发出心悸的波动。蒙面血衣人见状,赶忙化作一团血影,朝辟界珠抓去。 就在对方的手刚接触辟界珠时,周围的玄纹突然暴动起来,青光笼罩周身,化为一个巨大的光球,轰然爆炸开来。 “嘣” 妧逸只感觉,眼前一白,什么也看不见,巨大的能量冲破云霄,以库房为中心,方原数十里,全都被夷为平地,强大的冲击波,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陨石般的大坑。 四周的房屋和树木,也在那一刻被被轰成了粉末。关键时刻,让妧逸没想到的是,辟界珠竟然化作一道青光,包裹住妧逸,妧逸只感觉眼睛一花,便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妧逸这才恢复过来,周身青光缓慢消散,辟界珠也恢复原样,落入妧逸手中。 遥望眼前这一切,妧逸整个人都愣住了,那血雾和迷阵都已经不见,四周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原本屹立于此的铁匠铺子都已成为虚无,后方的山脉都被轰击为平地,方原数十里,一片狼藉,硝烟滚滚。 妧逸仍然不敢相信,青爷爷给的这珠子,竟有此等毁天灭地的力量,而且自己还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 第七章 诈尸 硝烟笼罩四周,周围一切都化为灰烬,唯留妧逸静默于此,瞭望远方。 “怎么会这样!” 妧逸手持辟界珠,踱步朝前走去,他不停的打量四周,却空无一物。 之前的血雾,蒙面血衣人都消失不见,妧逸艰难爬上了深坑,身后仍是一片废墟,他驻足行至只剩残渣的铁匠铺前,陡然跪下,垂足痛哭。 “这一切,都…都是我造成的?” 妧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失手毁了蒙雷叔的毕生心血,连唯一的家都没有了,若是蒙雷叔还活着的话,必然不会原谅自己。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辟界珠,心中满是懊悔,无能的怒吼一声,甩手就想把它扔出去,但在内心的挣扎下,抬手的手臂还是缓缓的放下。 “轰” 与此同时,深坑之中某一处,突然血光冲天,无数血色似是受到牵引般,纷纷朝一处汇聚,不一会儿,一道血影逐渐浮现,只手艰难的握住血刀,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气血虚浮。 那道身影赫然是之前与妧逸对峙的蒙面血衣人,在如此毁天灭地的爆炸下,竟然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不过,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整个身躯已然不成人样。 只手握刀,而另一条手臂却是化为了灰烬,仅剩的一条手臂也露出森森白骨,血肉模糊,全身衣衫褴褛,胸腔处还缺了一块血肉,半边脸血肉流淌,五官模糊,一只眼睛都消失不见,只剩一个血色大窟窿,让人难以辨识。 后方突如其来的动静也渐渐传入妧逸的耳中,他缓缓的站起身来,朝着深坑看去,眼前的一幕彻底让妧逸傻了眼。 “他…他竟然还没死!” 妧逸自语,望着那奄奄一息的蒙面血衣人,逐步缓过神来,顿时怒火中烧,玄力自周身席卷开来,一步步朝对方走去。 “都是因为你这个家伙,这一切才会发生!” 说罢,妧逸面色阴沉,手中短剑金光大放,六道光轮如流般环绕在其身旁,妧逸双脚一蹬,霎时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血衣人暴刺而去。 “告诉我,蒙雷叔在哪?” “你杀了这么多人,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妧逸斥声质问,不断发泄着自己的怒火,手中剑也没有闲着,眨眼间便闪至对方身前,直刺对方喉咙。那血衣人正是重伤之躯,妧逸的一击已让他感到了恐惧,艰难的抬起了刀,刀上的血纹瞬间筑起了一个血色护盾,死死护住了自己。 “嘣” 强大的气流不断侵蚀着护盾,一盏茶的功夫便宣告破裂,血衣人也被击飞数米远,大口吐血鲜血,本来他能活下来,就已是万幸,再次面对妧逸的凌厉攻击,根本无力阻挡。 妧逸的怒火还未平息,狂暴的玄力席卷四周,带起飞沙走石,他一个健步再次奔袭至血衣人身前,双手揪住了对方。 “说!你把蒙雷叔怎么了” “他到底在哪?” 妧逸无能狂怒,现在的他迫切想要知道蒙雷叔的任何消息。 但任妧逸如何追问,对方依然只字不语,那一双猩红的眼睛还在死死的盯着妧逸。妧逸彻底怒了,拿起短剑就朝对方胸口刺去。 血衣人面色扭曲,胸口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妧逸再次追问,对方依旧没有开口,此时,妧逸已经没有了耐心,抬手剑刃已经插入了对方的脖子,片刻之后,对方仅剩的一口气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冰冷的尸体。 不过到现在,妧逸还无法探查到这血衣人真正的面目。 做完这一切后,妧逸缓缓从这血泊中起身,目无表情的径直向后走去。 “蒙雷叔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妧逸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深坑之中,一具尸体静静躺在其中,而一旁,一柄血红的长刀插陷在泥土中,虽然没有了之前的血芒,但依然难掩霸气之色。 妧逸刚要起身离开,转头就发现了这血刀,在好奇心驱使下,他还是靠了过去,四下打量,却没有任何反应。 妧逸小心的将其从泥土中拔了出来,仔细观察,与之前血衣人使用时相比,刀身上的血纹已经消失不见,妧逸试图注入玄力,但依旧没有反应,像是失了灵性一般。 妧逸的双手不停的在刀身摩挲,此刀已经可以用完美二字来形容了,无论外观还是利刃都不是凡品。妧逸心中暗叹,青爷爷以前传授给了他不少的知识,对于兵刃的辨识还是具备一些的。 青爷爷说过,世间万物分为兵和器,兵是玄士用于作战的外借之物,不同等级的兵刃所发挥的力量不同,是御之一道的基本体现。 器是万物的另一个形态,或者载体,许多生灵都是以器物的形态存在,大多天地孕育诞生的,少数是后天人为创造的。器的存在远比兵刃强大,许多先天生灵都不是人类和玄兽,都是器形神物。 天下锻术师按照兵刃的神性不同,将其分为:凡兵、灵兵、玄兵还有神兵。按器物神性不同,将其分为:法器、真器、曙器、神器。青爷爷曾说过,传说中还有着比神兵还强大的道兵,只不过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罢了。 而妧逸手中的血刀起码是一件灵兵,甚至是玄兵,此等宝贝,任谁见了都会眼红,妧逸也不例外,虽然他有青爷爷送的短剑伏阿,但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多一件利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就小心翼翼的将其收起,飞身离开了现场,寻至一个无人的地方,处理自己的伤。 “今日之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晓,否则以我身怀的宝贝和低微的实力,必然没有好下场” 然而就在妧逸刚刚离开。 后方几道破风声忽然响起,七八道身影,悄然朝着深坑的位置摸进。 “头,这里刚才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这里的一切都毁了啊!” 一位矮小的椅背中年对为首的一名白衣男子说道。 “这里此前应该有高人打斗,我原以为是宝贝降世,还想着能捞点便宜的,但眼前,怕是没什么了” 白衣男子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转念一想,来都来了,得做点什么,说不定还真有宝物,摆头朝着身后几人说道。 “你们,四处看看,有什么发现随时来报告我,记住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 一道整齐的回应,下属几人就各自分散搜索去了,只留下那白衣男子,悠闲的坐在原地。 几人顺着周围绕了一圈,除了爆炸留下的废墟,就别无一物了,正当几人准备向他们的头报告这一切时,远处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头,在这深坑中,有一具尸体!” 话音刚落,几人都振奋起来,急速朝那名同伴处汇聚,坐在远处悠闲的白衣男子,听闻也纵身前往。 不一会儿,几人就紧紧围绕住了地上这具尸体,白衣男子见状,被对方的惨状吓了个哆嗦,面目全非的躯体,白森森的骨头若隐若现,白衣男子急忙转过身去,缓缓远离了,走时还不忘叮嘱下属,搜身搜身取宝。 “你们赶快看看这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宝物,这可不能白来了!” 接着下属们开始,对着尸体搜身,找宝贝,可几人全身都翻了个遍,也没有什么东西,不免失望的摇了摇头。 “头,这人是个穷鬼啊!没什么好东西,全身上下只有一串风铃啊!” 远处的白衣男子听闻,有些恼怒,自己如此辛苦的来找宝贝,却什么也没捞着,扑了个空啊! “可恶,一定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估计好东西都被别人拿走了,只留些垃圾” 白衣男子龇牙咧嘴,不停的抱怨夺宝之人。 突然,后方一道尖叫声传来,几道身影慌忙逃窜,白衣男子转头一看,顿时惊掉了下巴, 那具尸体竟然起身一口咬断了一人的脖子,大口吸食着那人的鲜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具干尸,白衣男子吓得瘫坐在地,嘴中支支吾吾的说道。 “诈…尸了” 第八章 风铃 “啊!”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刚刚还在兴致勃勃搜宝的几人,此刻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而之前被妧逸了结生命的血衣人却如同鬼魂般复苏过来,大口吸食着其中一个的鲜血。 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被吸食殆尽,但血衣人却并不满足,扭头望向不停逃窜的几人,霎时便化作一道血影,追了上去。一道道痛苦的哀嚎四处传荡,逃跑的几人也在惊恐中死去,只留下干瘪的尸体。 而早已瘫坐在地上的白衣男子,已经吓得神志不清,下体已然湿了,他望着那近在咫尺的血衣人,苦苦哀求,祈求对方能放过自己。但话都还没说完,血衣人那一只干枯的手掌便紧紧握住了白衣男子的天灵盖,用力一扯,整个头颅便冲天而起,血衣人则继续吸食着白衣男子的鲜血。 吸食过后,血衣人缓缓站起身来,抬手间,周身血气便如洪流般涌出,包裹全身,不一会儿,血衣人身上的伤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露出的白骨也逐渐被血肉包裹,一条断肢也有了重新生长的趋势。 做完这一切后,血衣人那狰狞脸庞渐渐浮现了一抹笑容,顿时化作一道血影,消失不见,四周只留下几具残缺的干尸。 而远在千米外。 妧逸寻得一个山洞,正在恢复疗伤,看地上的药瓶,就知道他伤势不轻。 “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一战真是险恶,若不是这辟界珠关键时刻护住了我,不然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妧逸手中把玩着辟界珠,自言自语道。 眼见天快要黑了,妧逸不再逗留,携带好随身物品,便离开了。一路走来,妧逸都十倍小心,这这片密林中野兽颇多,且狡诈,损失运气不好的话,还有可能遇上玄兽,到时可就真的麻烦了。 时间不断在消逝,妧逸也逐渐步入了小镇的范围内,这一路,他还算运气好,基本没遇到什么强大的野兽,见到人类靠近,很多都识相的离开,偶尔有不长眼的凶兽,也被妧逸轻松解决。 回到小镇,这人群明显比以往多了些,都是朝镇边赶,人群窜动,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应该在家了,但妧逸四下打量,屋内基本没有什么人,见到大家远去的方向,妧逸也似乎明白了这一切。 “看来今天的大爆炸,大家都知道了,还是先不跟大家说吧,主要任务是要找到蒙雷叔” 说着,妧逸便自顾自回了家。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让妧逸疲惫不堪,虽说惊险,但也让他收获颇多。妧逸先是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然后盘腿坐下,缓慢运转全身玄力,静坐感悟。 玄力顺着筋脉游荡,妧逸感觉运转的速度比以往提升了不止一倍,全身都活络了,无论念意力还是对玄力的掌控都有所精进。 “实力又有所精进,此时的我估计有贪玄境五列实力了,只不过体内还是没有开辟玄海的趋势,看来今生只能做一个空玄的玄士了” 妧逸又悲又喜,只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再说什么。 玄海是玄士的标志,玄海的诞生,意味着玄士修炼一途开端,玄海中蕴含着一个玄士全身的玄力,玄海越大,玄力越雄厚,实力就越强,很多功法玄术都要引玄海才能修炼, 而这其中还有一种没有玄海的玄士,他们也和正常玄士一般,只不过实力都很低,玄力储备少,像妧逸一样,随便出手就要消耗不少玄力,供不应求,并且所能修炼的玄术有限,成就也有限,大多数都是贪玄境的实力,很少有能晋升叩玄境的可能。 这也是妧逸没有通过落华宗招生考核的主要原因,空玄的玄士的确很不受待见,一般同境界下,空玄的玄士都要比正常玄士弱上不少。 但妧逸相信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明年的考核让他当个普通弟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正当妧逸沉浸在修炼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妧逸如梦惊醒,起身便去开门。大门刚被打开时,一道焦灼的倩影突然跑了进来。 “妧逸哥哥,你没事啊!真的吓死我了” “念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来人正是上官念汐,听到对方这么说,妧逸也是缓缓答道。 “我听王耀大哥说,你去了蒙雷叔家了,你知道吗,蒙雷叔的铺子被毁了,一眼望去,只留下废墟,好像是有高人在此打斗,我们大家找遍了四周,都没发现你,所以我就来看看你在不在家,现在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没事,但去的时候也没见到蒙雷叔” 妧逸低声说道。念汐一看妧逸沉闷的神色,就知道了,他是在担心蒙雷叔,发生了的事改变不了,念汐也只得轻声安慰妧逸。 “不用担心了,妧逸哥哥,虽说蒙雷叔的家被毁,但你也说了,你去的时候,蒙雷叔并不在家,所以他不一定有事,说不定他有事出门了,过一久就回来了。况且,现场遗留的几具尸体中也没有蒙雷叔啊!你也别太难过了” “几具尸体?” 妧逸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声问道。 “对啊!今天我们一听到消息就过去了,到了现场,除了一片废墟,就剩下几具干瘪的尸体了,经过大家辨认,才知道死者都是章氏家族的人,其中一位还是章家的二少爷章昕白,章老爷子已经哭的不成人样了” “而且,是被人直接拧掉头颅死的,其他几人也都直接被吸干了精血,只留一具干尸,太惨了” 说完念汐不禁打了个寒颤,哀声叹了口气,脸上悲伤之色浮现。而妧逸在听完念汐的一番话后,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接着又继续问道:“那你有见到一具血衣人的尸体吗?一只手残缺的!”念汐稍作思考后,缓缓开口道:“没有,现场除了章家几人的尸体,就没有其他的了”念汐回想了一下,的确没有妧逸所说的血衣人。 再一次听到,妧逸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尸体被人清理了?那章家几人被吸干精血是怎么回事,妧逸心中自语,知道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接着,念汐又从手中拿出一串风铃来,递给了妧逸。 “哦!还有,妧逸哥哥,我在现场发现了一串风铃,还是完好无损的,以前总觉得在哪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你看看吧!” 妧逸接过念汐手中的风铃,心中猛然颤了一下。不再说话,拉着念汐的手,就朝现场奔去。 念汐见到妧逸神色如此慌张,忍不住问道:“妧逸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知道这风铃的来历?”妧逸只是浅浅的说了句:“现在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们先过去看看”之后便闭口不言,只是专心赶路。 念汐也没有多问,安静的跟在妧逸后面。 两人速度飞快,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到达了现场,而这里早已聚满了人,团团将这里围住,嘈杂的声音回荡在云霄,妧逸两人没有逗留,径直向前走了去,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行人在见到妧逸他们,都纷纷让路。 “妧逸,你没事啊!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你差点吓死我了” 前方一名青年男子见到妧逸的出现,脸上瞬间笑容绽放,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妧逸,“王耀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出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眼前之人正是王耀,也是他委托妧逸来此探望蒙雷叔的,一听这里出事了,他的心里可是比谁都慌张,生怕妧逸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而妧逸也看出了王耀的顾虑,轻声安慰道。 “那我就放心了,你知道吗,副盟主他们都在找你和蒙雷叔呢!” “上官伯伯回来了?” “嗯,就在前面呢!我带你去,既然你没事,大家总算放心了” 说着,王耀就领着妧逸朝前走去。 “上官伯伯,你回来啦!” 见到上官准,妧逸还是礼貌的打招呼,而一旁愁眉苦脸的上官准在听到妧逸的声音后,顿时笑意浮现,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妧逸,亲切的问道。 “逸儿,有没有什么事啊!受伤了没有?” “放心吧,上官伯伯,我好得很呢!一点事也没有” 上官准还是不放心,拉着妧逸瞧了个遍,再三确认妧逸没事后,才缓缓的叹了口气,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见到上官准放心后,妧逸这才追问道:“上官伯伯,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蒙雷叔啊?”听到这话,上官准也是露出了诧异的神情,“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呢?你早上来蒙雷家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他,还有眼前这一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一切,妧逸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飞快的跑到那个深坑之中,寻找着什么。 放眼扫视一圈,见到深坑中,空无一物后,妧逸又立刻要求查探那几具尸体。一番功夫下来,每一具尸体他都认真检查过了,然而却并没有妧逸想要的结果。 “那血衣人的尸体不见了,而且这几人的死状都与之前库房的几人一致,难道…” 妧逸自语,脑海中不停思考着什么,突然,一扭头,拿出那串风铃看向了念汐,尖声问道。 “念汐,这风铃你从哪里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