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伴侣》 第1章 爱情是化学反应 “我他么失恋了，你他么的竟然给老子讲你和猫的罗曼史！小猫不亲近你，这也算失恋？”向阳气愤地抱怨道。 “你这格局太小了，要知道爱是不分种族和国界的，也不分物种。”林风悠悠地说道。 “行了，你说是为了开导我，其实就是骗我请客。为了吃顿饭，你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说完。” “好！我就再信你一回，看看你的嘴里还能冒出什么更荒唐的事来。” “有一天，我无意中参加了一个宠物俱乐部，认识了一个沈志的人。我与他聊起小猫不亲人的事，他露出神秘的一笑，问我想不想让小猫变得亲近人。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说他能让小猫变得亲人，问我想不想试试。 我跟他不熟，听到他的这一番话，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个骗子，利用主人都喜欢宠物亲近自己的心理，来到宠物俱乐部骗钱的。 本来不想理会他，但他说免费。看到他儒雅的样子，实在很难和骗子联系在一起，我就想着试试吧。如果他是骗子的话，我也想搞清楚他在提出免费的情况下，如何再骗钱。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 “嗯，我知道，你确实好奇心挺重的。另外，你这个故事可够长的啊！” “别急，很快就到重点了……” “沈志要给我的猫打针，他说打了针，猫就会变得黏人了。我有些犹豫了，他是没有向我要钱，应该不是个骗子。但是，他也可能是拿我的猫做实验，测试他的研究成果。 我提出我的担心，沈志没有拍着胸脯再三向我保证没问题，而是一副随便我怎么样，他无所谓的样子。这反而打消了我的顾虑，最终决定试一试。 小猫打针的时候还挺乖，我把它带回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我笑自己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不过，不黏人就不黏人吧，但至少还没有不良反应啊，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没想到第二天，那只猫像变成一只猫，开始黏我了！我心中乐开了花，也彻底相信了沈志。” 讲到这里，林风停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就看到向阳那冷冷的眼神。 他正一脸怒气地看着林风：“你把我叫出来，就是听你讲你和猫的故事的？哥们，我失恋了！你即便不会安慰我，也可以陪我大醉一场，听听我的倾诉啊。好嘛！现在，现在是我在听你倾诉！我们俩到底是谁失恋了啊？！” “我是不会陪你醉一场的，伤胃！还有可能伤及我的神经系统，影响到我的智力，从而影响到我以后的决策和判断。” “算了，交你这个朋友算我瞎了眼。” “你总是没耐心，你听我接着给你说，关键时刻马上就来了。” “好！”向阳咬着牙说道，“我最后信你一回，要是你还是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说些个有的没的东西，我就从此与你割袍断义，各走各的路！” 林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并不在意向阳的态度：“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听到我讲的这些，没有什么想法吗？”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想法？我的想法就是……”向阳说着，举起拳头，照着林风的头做出要砸下去的样子，“我想打你一顿！” “唉！苍天啊，宽恕这些缺乏想象力的人们吧。”林风仰头对天，在胸口画着十字。 接着又换了一副严肃且带着某种神秘的表情：“动物黏人的本质是什么？就是动物喜欢人。” “嘁！你这不是废话吗！”向阳撇着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林风丝毫不理会，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既然这针剂能让动物喜欢人，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说到这里，林风突然打住了，眼睛望向远方。 “什么可能？”向阳好像想到了什么，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有没有可能，让一个人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呢？比如……”林风转头看着向阳，眼睛里闪烁着光，“让你的女朋友喜欢上你呢？” 向阳愣了片刻，突然腾地站起来，满脸兴奋的样子：“你……你这个想法……对啊！对啊！对动物有用，那就意味着对人也有可能会起作用啊。科学家不都是在小白鼠身上做了实验，才应用到人类身上的吗。那个谁？沈……沈志，对吧？他的研究成果，完全可以从猫身上扩展到人的身上啊。” 林风对向阳投出为数不多的满意的目光：“你终于开窍了。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为此，我还特意询问了沈志，这针剂的原理。 沈志给我普及了以前一直被我忽视的领域里的知识。从本质上讲，人和动物的情绪都是一种化学反应，由不同的化学物质主导。宠物喜欢主人有多种原因，比如性格、喜好或某个经历，甚至玄一点，还可以说是与主人有缘。这一点，我是相信的。我们经常会说一个人有没有人缘，同样也会存在有没有猫缘、动物缘。 但是，不管原因是什么，归为一点就是宠物的体内产生了某种化学变化，这种化学变化会驱动宠物，让它们更加喜欢主人。我们只要给宠物注入某种药剂，让它们大脑内的某些区域发生化学反应。那宠物就会黏上自己的主人。 沈志的说法让我大吃一惊，也让我醍醐灌顶。我问他能不能应用到人类身上。 他一脸赞许地看着我，说了下面一段话： ‘人类永恒的主题——爱情，从科学上讲也是化学反应，其实一点都没有文艺作品中讲的那样浪漫。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就是这个人大脑内产生了某些化学反应。让你一见钟情的不是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你，而是你的大脑分泌了苯基乙胺；让你一往情深的是多巴胺；让你们白头到老的是内啡肽。既然是化学反应，那就好说了。发生爱情时，这些化学反应会自然而然地发生。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进行人工干预，让人的大脑内被动的产生这些化学物质。这样就可以让一个人对原本不喜欢的人产生爱情的火花。所以从理论上说，你的想法完全有可能。最后，他还夸我是一个有想象力的人，说我的想法很有趣。’ 我趁热打铁地问他，有没有考虑要试一下。他没有马上给我答案，说要考虑考虑。” “这么好的事，还考虑什么？”向阳忍不住问道。 林风眉头皱了一下：“不是这样的。让不喜欢你的人喜欢上你，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那个不喜欢你的人却未必是件好事。这里面存在法律和道德伦理上的问题，所以要慎重。他要认真考虑是对的。” “那他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也有日子没见他了。” “我也不是不懂法的人，如果考虑法律和道理的话，八成就没戏了。那你说一这大堆又有什么用？你给了我希望，我还没高兴几分钟，你就又给掐灭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残酷，很伤人的！”向阳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如果，我没有解决方案，我就不会给你讲这一大堆了。” “什么？你有解决方案？”向阳的眼睛里亮起了光。 林风点了点头，挑衅地看着向阳：“就怕你不愿意？” 第2章 打开欲望 向阳急着表达自己的态度：“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接着他又嬉皮笑脸地说道：“若是有什么损失的话，嘿嘿！就当为科学献身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真有什么问题，后果自己承担。”林风为了不引起向阳的反感，话到嘴边的“后果自负”改成了“后果自己承担”。 但是，向阳似乎还是嗅到了某种气息：“等等，你不会坑我吧？我还是先听你讲完你的计划，我再做决定吧。” “还不能算计划，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还没有和沈志沟通过。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确实，从现在的法律和道德上来说，应用在人类身上，还存在一些障碍。但是，我们可以采用权宜之计……” “什么权宜之计？” “我们可以先找志愿者参与实验，先把成果搞出来，再解决法律和政策层面上的问题。” “这志愿者好找吗？” “不好找。因为这个实验不管是从商业上还是从安全角度上考虑，都不太适合公之于众，只能悄悄地进行，所以找志愿者这件事不能发布广告。” “那怎么办？” “所以……”说到这里，林风看了看向阳。 向阳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请君入瓮了啊，他这时才明白过来：“所以，你给我讲了这么一大堆，其实就是想让我当这个志愿者？“ 林风尴尬地笑了笑。 没想到向阳却回答道：”我愿意当这个志愿者啊，你不必绕这个圈子啊！做实验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成功了，让女神喜欢上我，那……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如果没成功也没啥，顶多和现在一样嘛。总之，横竖我都没有损失啊。” “你能这么想得开，我很欣慰。但是，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想错了。”说到这，林风故意停了下来。 “想错了？什么想错了？” “你做志愿者，这药剂是用在你的身上。而不是用在你爱而不得的女神的身上。也就是说，这个实验，不是让女神爱上你，而是让你爱上你的追求者，而这个追求者还必须是你不喜欢的。” 林风的提醒，把向阳美好的期待都赶到了九霄云外：“好你个林风！这样的话，我失恋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你找我来，不是为了帮我，而是让我来帮你做实验的吧？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心机的！” 向阳一脸怒气地看着林风。 林风淡淡地说道：“‘心机’这个词贬义性太重，建议你不要随便用在自己的好朋友身上。我是在帮你啊。如果成功了，你喜欢上另外一个女生，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就会走出失恋的痛苦啊。不是说，解决失恋最好的方法是时间和新欢吗。” “可是……可是，那个女孩并不是我喜欢的啊。” “你注入了药剂以后就会喜欢上她的。不管你以前多么讨厌她，注入了药剂以后，她就是你的女神。她和你得不到的那个女神一样，会带给你癫狂的爱情感觉。” 向阳思考着林风的话，这话逻辑上没有问题，可为什么总想打他一顿呢。 林风开始谋划怎么帮向阳。当然这里面也有他的私心，他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 虽然跟沈志有过交往，但只有一次，交情没那么深，有些话就不好说。要得先和他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和亲密的关系，才好聊那个话题。而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和亲密的关系，需要多接触和交往。这有点像追女生，要多创造机会。 林风现身说法，以自己猫的转变为例子，向身边养猫的朋友讲述沈志魔法般的能力。 养猫的人，谁不喜欢自己的宠物黏着自己呢？他们纷纷询问怎么能找到沈志沈医生。 沈志最初只是想帮一下林风。看着林风因为自己的猫变得黏人，而流露出快乐的样子，他也很开心，很有成就感，而且这也很有趣，喜闻乐见。 可是，当越来越多的人找到沈志时，这件事就不那么有趣了，反而变成了一种负担，他开始拒绝。 林风劝说沈志可以考虑收费，沈志开始并不同意林风的建议，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以此谋利。 林风则运用经济学的理论开导他，说这样于人于己都有好处。一方面满足了那些宠物主人的温柔心，一方面还可以给自己增加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沈志依然不为所动，林风便开始从人性上寻找突破口，他要打开沈志的欲望。 欲望一旦萌发，就有着势不可当的力量。 而欲望很大部分又是需要钱来满足的。可是，偏偏沈志清心寡欲，对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唯一的爱好就是养猫。 没欲望没关系，有爱好就好。因为爱好也需要花钱的。 林风开始向沈志有意无意地展示各种各样猫咪用品的视频。那些视频剪辑的很好，在沈志的面前几乎呈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原来猫咪还可以这样养的。 其中有一个视频，是在家里给猫搭了一个超级宏大，像宫殿一样的管道，一下子就把沈志给震撼到了。 沈志忍不住上网搜了一下这东西的价格，贵得令人咂舌。 这时他的猫伯爵跑过来，用它的毛绒绒地小脑袋开始蹭沈志的腿。 沈志摸着伯爵的小脑袋想：“伯爵是应该住在城堡里的。” 他开始考虑林风的建议了。 思想的松动是行为转变的开始，沈志最终听取了林风的建议，开始做起了让猫黏人的生意。 忙碌而孤独的现代人，需要情感的上陪伴。可是，找个男女朋友太难了，爱情有时是个奢侈品。看上去光芒万丈，可一旦拥有，却又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爱情像鲜花一样娇艳，却很容易凋零。要小心翼翼、百般呵护，唯恐伤到它。 爱情开始是甜蜜的，后来的苦涩却越来越多，而且这苦涩还很难摆脱。付出了那么多，不仅没有回报，到头来却落的满身伤痕。 相比来说，养宠物就好多了。你对它们好，它们都会记着，会给你同样甚至加倍的回报。 所以现代人摆脱孤独的方法不是谈个恋爱，而是养只宠物。 但是有些宠物就是天性高冷，不管主人如何对它们好，它们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这让宠物主人们很不爽。 不过，现在这不是个问题了，沈志能解决。 第3章 让他吃爱情的苦 沈志收费合理，服务周到。很快上门的客户就挤爆了，他也因此赚了个盆满钵满。 沈志有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租来的房子里给伯爵搭了一个宫殿。 正当他享受这一切的时候，房东却不愿意了。因为搭建这一切，要在墙上打了很多钉子。 每次伯爵在它的宫殿里戏耍时，沈志都感觉到房东那双阴冷的眼睛在远处盯着他们，这让沈志很不舒服。 为了能随心所欲地养猫，他决定要买房子。只是他又要想办法赚更多的钱了。 如林风所料，因为这件事，他们走得越来越近。 沈志给林风提起买房计划，林风听了，心中很是得意，他的第二步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 “猫的市场毕竟有限，能不能扩大到其他的宠物上呢？比如狗、狐狸、仓鼠、蛇等等。”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确实需要拓展一下市场，不过狗不行。” “嗯？为什么狗不行？它不是和猫很接近吗？” “和猫接近？你这样说太笼统了，狗和猫在哪一方面接近呢？算了，我又太较真了，这个问题不重要。我说狗不行，是因为狗本来就黏人啊，比猫黏人多了，根本就不需要对它们使用药剂。” “对，对，你说的对，还是你这专业人士想的周到，是我忽略了。”林风适时地送上奉承，随后开始渐渐进入实质问题，“那其他的呢，从技术上好不好实现？” 沈志略微沉思了一下，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蛇我不太确定，其他的那些哺乳动物应该问题不大。” “太好了，搞定那些哺乳动物的药剂需要多久啊？” “得需要一段时间，怎么……也得一个月吧？” “一个月？”林风惊讶地喊道。 沈志看了林风一眼，又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有些长，但是科学是要讲严谨的。我差不多十多天就能搞定，但是还需要从实验中反复验证一下，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我是说一个月太短了，你的效率太高了。哈哈……”林风一边笑着，一边兴奋地拍了一下沈志的肩膀，“你真是个天才！你这样一个天才，买房算什么，以你的能力，买别墅都不是问题。” 沈志嘴角笑了笑。 一个月不到，沈志就搞定了，还真是个天才！ 市场变大了，钱也越赚越多，但是买房还是不够，离买别墅更是差得远。 向阳已经催过林风好几次了，林风也有些着急，好不容易说服一个肯做志愿者的“勇士”，可不能错过了，况且他还自己上赶着。 林风了解向阳，知道他在一件事情上的热情很多时候是不能持久的，现在有必要进行下一步了。 林风和沈志坐在天台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望着远处的洱海。 “最近顾客越来越多了啊。” “是啊，忙不过来，我又招了两个助理。” “对啊，具体的工作还是让手下去做，你这聪明的大脑，应该用来搞研究啊，否则多浪费。” 沈志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风见沈志没回应，换了另外一个话题：“收入也很不错吧？啥时买房啊？你这个人啊，别人买房都是结婚用的，你买房却是为了猫。” 后面的话把沈志逗笑了，但一想到前面的话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市场大了，客户多了，自然收入也高。唉，只是这房价太高了，增加的收入在房价面前，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估计要开个印钞机才能在年内买得上房。” “看来，还需要继续开拓市场啊。”林风适时地引出话题。 “你是说，也要管那些蛇、蜥蜴之类的冷血动物？不是不可以，只是难度有点大，而且养蛇的人比起养哺乳动物的人要少得多，市场极其有限。这种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的事，不值得做。” “行啊！不错，你的市场意识越来越强了。高智商的人，在各个领域都能通吃啊！”林风夸张地拍了拍沈志。 “这很容易就想到啊。不过，各个领域虽然研究的对象和内容不同，但有些研究方法还是相通的。只要掌握了这种方法，快速了解一个领域并不是什么难事。” 林风满眼含笑，一副崇拜的样子看着沈志：“你太牛了。你这样的牛人，应该挑战一下更高的难度。” “更高难度？”沈志疑惑地看着林风，皱起了眉头，“除了爬行动物，还有什么领域能开发？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林风没有说话，轻轻指了指沈志，又指了指自己，嘴角露出神秘的、和蒙娜丽莎完全不一样的微笑。 沈志的眉头紧锁，他突然腾得一下站了起来：“你……你是说……是说，用在人类的身上？！” 林风没想到沈志的反应会这么大，脸上期待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不行！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不行？为什么？技术上不好实现吗？这样说可能对人类有些不敬，不都是哺乳动物吗？应该比蛇那些冷血的爬虫容易吧？”林风小心地问道。 “不！不是技术的问题。这是在挑战法律和道德！我虽然是搞技术的，但也不会违背常伦！” “这和法律、道德、伦理什么的没什么关系吧？”见沈志的反应这么强烈，林风感觉这次好像说服不了他了，但还是不想放弃。 “你别说了，这件事不可能的！万万不可能！”说完径直走开了，留下林风在风中发愣。 林风知道了沈志对这件事的态度，也明白现在绝对不能强硬地去说服他，那样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待，等待沈志的转变。 就像上次他对商业态度的转变一样。只是，这一次难多了。 上次他对商业只是不在意，不感兴趣，却并不讨厌。以他的高智商，很快就能明白商业的价值，所以容易接受。 可现在的问题，他坚决反对。这就有点困难了，除非发生一件能让他伤筋动骨、心神大乱的事，才有可能转变他的态度。 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理性的人心神大乱呢？ 让他失魂落魄、肝肠寸断、百蚁噬心…… 那……那不就是爱情吗？ 只是，这……这不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吗？本来要让他解决爱情的难题，而在这之前，却要把爱情这个难题加到他的身上。 不，不对。这不是死循环，这是解决之道。让他吃够了爱情的苦，他就会有足够的动力想办法解决了。 可是，怎么做呢？ 第4章 转机 林风虽然还没有确定的思路，但总不能干等着，得行动起来啊。他开始留意起身边的未婚女性来，想着哪一个有可能会让沈志心动。 他也曾试着牵线，可是根本入不了直男沈志的法眼。通常看上一眼就给pass掉了，最好的也抵不过三眼。 林风颇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讽刺：自己一个光棍，却要千方百计、煞费苦心地给别人找女朋友。 唉！还不是为了向阳这小子！ 林风有时也质疑过自己的动机，真是只是为了向阳吗？自己心里的回答并不坚定。 为了向阳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满足自己那颗好奇心吧。 林风对一切高科技的东西都很喜欢，用高科技推动和改变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 自从他有了那个想法之后，就很想知道这化学药剂如何改变人类的情感生活。 不过，照现在的情况，自己的这个心愿恐怕一时半会儿实现不了了，沈志心中的道德和法律像一块巨石挡在了路上。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向阳已经不再相信林风了，林风在心里也差不多已经放弃了。 可是转机还是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那一天，林风去参加一个高科技的展览会，遇到了自己的同学胡一凡。 胡一凡西装革履，满脸的春风得意。他介绍说自己现在在一家名叫云海的投资公司上班，混得还可以。 “混得还可以”这种话从自己嘴里出来，自然是一种谦虚的说法，按照正常逻辑的话，通常应该理解为混得很好。 胡一凡递给林风一张名片，说以后有什么事尽可以找他。 林风虽然眼下想不起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但还是跟胡一凡客气着，礼貌地接过名片，放进了衣袋里。 短暂的客套之后，林风便告别了，继续参观展览。脑海中偶尔还会冒出刚刚遇到胡一凡的情景。 这高科技展览会，为啥它一个投资公司来参展。刚才只顾着客套，忽视了这个问题。 林风好奇心再强，也不可能再返回去，专门找胡一凡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比起那个化学药剂的问题来，简直不值一提。要是关于化学药剂的问题，他一定会折回去，问个明白的。 等等！林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从口袋里翻出那张名片，仔细地看了起来。 上面赫然印着胡一凡的名字，旁边的头衔是投资经理。林风在接过名片时瞟了一眼，当时看到了投资经理的头衔。 在林风的印象中，投资经理就是搞股票、基金理财什么的，当时并没在意，可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林风在手机上查了一下云海的资料，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 跟自己刚刚想到的一样，云海这家投资公司投资的不是股票基金，而是高科技项目。 其实自己早该想到，既然来高科技展会，自然会跟高科技有关。 既然他们家投资高科技，那化学药剂可不可以找他们家呢？毕竟有个熟人在里面好办事。况且，自己好像也不认识其他这样的投资公司。 想到这，林风的双腿很自然地就转了回去。 当林风再次站到胡一凡面前时，胡一凡愣了一下。 林风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讲究效率，单刀直入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胡一凡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晚上吧，等展会结束，我们吃个饭，边吃边聊。” 困扰林风的问题，终于迎来了一丝希望，兴奋之下的他哪等得了晚上：“不用吃饭，我们就在这说吧，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的。” 说完，不等胡一凡反应，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胡一凡认真地听着，时而眉头紧锁，时而不住地点头，看得出他很感兴趣。 等林风讲完了，胡一凡才开口说话：“你这个项目很有趣，你要不写个详细的报告，我拿给我们领导批一下。” “好啊，好啊。那你先忙，我这就回去写报告。” 林风匆匆离开了，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胡一凡看着林风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做事风格，还是像以前那样急。” 林风回在到家，打开电脑，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报告写完了，然后又通读了一遍，发给了胡一凡。 胡一凡收到报告后，大概浏览了一下，林风的文笔还不错，写的精练而清晰。接下来，就是自己补充上市场前景那一块了。 胡一凡并没有像林风那样急着开始，投资一个项目，并不只是看科技含量，更重要的是看它的市场前景，毕竟投资项目的最终目的是要赚钱的。 当然，造福社会之类的情怀，在宣传时也是要讲的。 他要好好想想，充分挖掘出里面的市场价值，这样才容易通过上级的审批。 林风在发出报告的那一刻就开始期待了，胡一凡是在第三天才提交了报告，他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两个人都在等待，只是林风等待的更要焦灼，而胡一凡就没那么在意了，反正手中的项目又不止这一个。 等待的日子里，林风催问过几次，胡一凡表面上一副和蔼的样子，说让他等，心里却有了些厌烦。 林风一次次的催问，得到的都是再等等，而胡一凡的语气也开始流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 林风察觉出了胡一凡态度上的变化，对这件事的希望也越来越淡了。后来便不再抱有希望了。 有一天，林风接到了胡一凡的电话：“老同学，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林风向来对吃饭没有太大的兴趣，况且，听到胡一凡在电话里的语气是如此的热情，猜想可能是项目没戏了，请自己吃饭是为了安慰自己。 林风并不觉得胡一凡亏欠他，所以婉言谢绝了。 可是，胡一凡并没有放弃，电话里的热情也丝毫不减，反而多了一丝神秘：“来吧，吃顿饭而已，又不是鸿门宴。哈哈……” 林风还要拒绝。 “怎么？咱这老同学，连个吃饭的面子都没有！”胡一凡装出生气的样子。 话已经到这份上了，林风也不好再拒绝了。 第5章 破解法律和伦理难题 胡一凡看到林风，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笑容地向他走去，招呼他入座。 “我的老同学，吃顿饭怎么这么难呢？一顿饭而已嘛。” “其实老同学吃饭也没啥，我以为你是为了上次那个项目的事请我吃饭呢。那个项目没批准也没啥，你并不欠我的。” “哎哟！老同学分那么清楚干吗？” “不，要分清楚，这是我的原则。” “好吧，真服了你了。对了，一会儿给你介绍个朋友。” “朋友？是谁？”林风有些警觉起来，从椅子上站起来。 “一会儿就知道了。哎哟！你坐下嘛，干吗这么紧张？又不是鸿门宴。” 被说中了心里的想法，林风尴尬地笑了笑。 不一会儿，林风看到胡一凡又满脸堆笑地站了起来，那笑容似乎比刚才见到自己时还要浓烈。 顺着胡一凡的目光，林风看到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他的大背头乌黑发亮，戴着金丝眼镜，一身的睿智儒雅，还带有一点霸气。 林风也跟着站了起来。 中年人走向林风，微笑着伸出了手：“你就是林风吧？幸会幸会。我叫楚青山。” 林风也伸出手去，那是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手：“您好！见到您我也很荣幸。” “这是我们云海的楚总。”胡一凡在一旁介绍道。 林风有点惊讶：“你刚才说给我介绍的朋友就是……” “对，就是我。我想我应该有资格做你的朋友吧？”楚青山爽朗地笑着。 “当……当然。” “不干脆啊，还是有些不相信我。哈哈……” “不……不是。我……我只是有些意外。” “我这老同学是没想到楚总会来，我也没告诉他，给他卖了个关子。他这是惊喜啊！哈哈！来来来，我们都别站着了，坐下来聊。”胡一凡招呼着。 楚青山先坐了下来，林风和胡一凡也跟着入了座。 “我们都认识了，听说小林做事很讲效率。巧了，我也是一个讲效率的人，废话不多说了。我们谈谈你的项目吧。” 听到这话，林风心中忽然跳出一丝惊喜，他隐隐感觉项目没有毙，否则楚总这样级别的大忙人怎么会跟自己吃饭呢？而且看他的态度，八成有戏。 “你那个项目我看了，想法挺不错的，我召集有关部门开会讨论了。大家一致认为这个项目可行。” “啊！真的吗？”林风兴奋地喊道。 “哈哈，当然真的。我堂堂云海集团的老总，还能骗你不成？” “那……那太好了。”林风高兴归高兴，但还是存有理性的，他问出了那个顾虑的问题，“你们有没有考虑法律和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题。” “考虑了，小林就是优秀，不仅技术做的好，考虑事情还很周到嘛。你这样一个人才，肯不肯屈尊来我们公司啊？”身为老总，时刻不忘为自己招兵买马、挖掘人才。 “谢谢楚总的青睐，我才疏学浅，恐怕难堪大任。再说了，投资也不是我擅长和感兴趣的领域。” “小林很有自知之明，这一点很好嘛。” “楚总，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的顾虑是对的，我可以明确的回答你，法律上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吗？”林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法无禁止即可行。你这个技术太先进了，还没有相关的法律条文来约束。我们可以钻这个空子。” 听到这话，林风眼前一亮，但还是有些顾忌：“那以后呢？万一有了相关法律不允许呢。” “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只要我们控制好，不会出现重大的事故，相信法律也不会为难我们。” “那伦理道德方面呢？” “伦理道德方面也好解决啊。伦理道德没有强制力，它依靠的是舆论。到时，我们利用网络媒体改变舆论的方向就可以了。这个操作我在行。” 看得出楚青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并不是林风喜欢的风格。但林风实在想促成这项研究，牵强地点了点头。 “小林啊，还有其他问题吗？”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那个朋友不肯参与这个项目。” “噢？不肯参与，那就找别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那个朋友主要是负责什么的？” “他……他负责技术。宠物身上使用的药剂，就是他发明的。” 楚青山皱起了眉头，表情严厉地说道：“小林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有点不靠谱啊，主要技术人员的工作没做好就找我们投资，你这就只是给了我们一个点子啊。” 林风感觉自己理亏，低头沉默不语。 楚青山看到林风的反应，忽然换了另外一种表情，脸上又露出了惯有的微笑，他站起来，走到林风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小林啊，点子也是财富，我看好你这个人，即便只有一个点子，我们也会投的。你放心吧。” 林风抬起头，看着楚青山，眼神里带着感激：“谢谢楚总，我找贵公司投资，不只为了获得资金。” “噢？那还为了什么？” “我总觉得，一个公司的力量肯定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大，因为公司里的人才更多，也会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和资源。我想……” “小林啊，你这种认识是对的。那么，你想什么？你直管说，我听听能不能办到。” “我那个朋友之所以不肯合作，是因为他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对于这项研究，他心里还过不了法律和道德上的那道坎。我想你们也许能说服他。” “哈哈，原来是这件事啊。好说好说，你刚才也提出了这个问题，我不是都给你解决了吗？你也认可了我的想法。” “我是被说服了，但我那个朋友太认死理，他未必会接受。” “这样小林，哪天你把他约出来，我来说服他。为了赶进度，我们尽快吧。看看明天怎么样？” “好，我试试。” “对了，你这个朋友有什么爱好吗？只要是有爱好，就没有搞不定的。” “他喜欢养猫，喜欢小动物。” 第6章 救猫 林风费了很大劲才把沈志约出来。楚青山把那天的理由同沈志又说了一遍。 没想到沈志听了之后，勃然大怒：“你们这是邪门歪道！先是钻法律的空子，接着又操控舆论，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楚青山没有想到沈志的反应这么强烈，他决定采用第二套方案。 他一脸和蔼地看着沈志，脸上的笑容尽量表现出真诚：“小伙子有原则，这很难得。现在这个社会上，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上次听小林说你很讲原则，我还不太相信。现在我相信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说着，他端起一杯酒，“来，我敬你一杯！” 沈志还在气呼呼地状态里，但是楚青山笑脸相待，又比他年长，饶是他心里再是不满，这个面子还是给的。 况且，楚青山这个马屁拍得沈志也有些舒服。 沈志也举起杯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酒量不好，我们俩都随意吧？” “你随意，我干了。”楚青山的笑容里透着一丝得意，举起酒杯，一口就干了。 沈志犹豫了一下，一仰头也干了，随即发出一阵咳嗽声。 “好！好样的。我没看错人。听小林说，你喜欢小动物，给你看样东西。” 楚青山打开了手机上的一个视频，递给沈志。 沈志诧异地接过手机，视频里是一个大花园，有很多只猫生活在那里面，它们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那不正是沈志梦想中的猫咪乐园吗。 沈志看着看着，不觉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这一幕被楚青山及时地捕捉到了，他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些都是流浪猫，这个花园是专门为它们建的，它们能有这样的归宿，你觉得还行吗？” “啊？它们都是流浪猫？行！太行了！建这个花园的人真是个有爱心的人！” “是啊，那个人不只有爱心，还很有实力啊，你知道建这个花园，供养这些猫需要多少钱吗？” “具体不知道要用多少钱？但肯定会是一大笔不小的数目吧？” “不多，建花园加上一年养猫的费用，上百万吧。”楚青山轻描淡写地说道。 沈志和林风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不说了这个了，吃菜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楚青山接下来开始聊起了家常，关于项目的事只字不提。 林风有些疑惑，他看了楚青山一眼，心想：就这样结束了？说好了说服沈志的啊。 看来楚总也拿一根筋的沈志没办法了。 从餐厅出来，沈志一直沉默不语。 作为一个宠物医生，接诊过很多流浪猫狗。只要他听说是流浪猫狗，他都一律不收诊费的。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人为了省钱，带着自己家的宠物，冒充流浪猫狗的。 他们的伎俩并不高明，心思缜密的沈志一眼就能看出。 但是，他并没有揭穿，想着那些人可能经济状况不好，在没钱的情况下还能给宠物治病，说明对宠物还是在意的。 况且，骗人也是有成本有风险的，他们为了宠物甘愿冒着这样的风险，说明对宠物还算有真爱。 朋友们说他太善良，这是在纵容恶行。 沈志却并不在意，至少那些猫狗还是有主人有家的，单是这一点就让他很开心了。 沈志见到过流浪猫狗的凄惨生活，那一幕幕想起来，让人不寒而栗，心都给揪起来了。好几次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曾经有过一个梦想，就是让天下的流浪猫都不再流浪。 但是，他也知道这也只能是个梦想，自己现在连房子都买不起，又怎么可能去建造一个大花园，安置天下的流浪猫呢？ 可是楚青山的视频里就有这么一个大花园，这让沈志很是激动，心也躁动起来。 几天后，沈志一个人走在街上，突然从旁边的胡同里蹿出一只花猫，那只花猫嘴里叼着一块肉，走路一瘸一拐的，好像有条腿受了伤。 猫警惕地看了一眼沈志，紧跑了几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走远了才放缓了脚步。 沈志看到地上有几朵像梅花状的血迹，花猫受伤了！ 这肯定是只流浪猫，没有人会送它去宠物医院，沈志想要给它治疗一下伤口，便在后面蹑手蹑脚地跟着。 拐过了几条胡同，花猫在一堆废墟前停了下来，沈志也赶紧躲到了墙边。只见大猫放下嘴里的肉，“喵喵”叫了几声。 接着废墟里也跟着响起一阵“喵呜”地呼应声，几只可爱的小猫从里面爬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涌向大猫，开始狼吞虎咽地抢食地下的那块肉。 还有一只小猫另辟蹊径，没有去抢肉，而是蹭到大猫的肚子下去吃奶。 大家都在抢肉，没有小猫跟它抢奶，它可以独自畅快地享用妈妈的乳汁了。 这只小猫好聪明！沈志开心看着眼前这温馨而又可爱的一幕，心都要给萌化了。 突然一个壮硕的身影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畜生！又偷我的肉吃。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另外三条腿！” 原来那条腿是他给打伤的。沈志正想着，那个壮汉已经举起棍子向那群猫奔了过去。 大猫弓起了身子，浑身的毛竖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人。 小猫们却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依然调皮地吃着玩着。 大猫完全可以自己逃走，但那群小家伙就危险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它选择留下来，与眼前这个强大的敌人对抗。 壮汉挥起了棍子，大猫一边跳跃着躲避，一边还要注意保护小猫，很是吃力。 沈志看不下去了，从墙边走出来大喊一声：“住手！” 壮汉正要挥出去的棍子停在空中，他转头看了一眼沈志，瞪着眼睛问道：“这是你们家的猫吗？” 沈志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少管闲事！这畜生经常去偷我店里的肉，偷了我好多的肉。今天我要彻底除掉这个祸害！” “大哥，你看这大猫还养着一群小猫呢。不就是几块肉吗？你就放过它们吧？” “几块肉？你倒说得轻巧，你知道现在肉价有多贵吗？不是偷你们家的肉，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看这小猫多可爱？你就忍心？” “这年头人都活不下去了，还有闲心管猫！” 沈志见壮汉心意已决，便掏出手机：“它偷了你多少肉，我转账给你，你放了它们。” 壮汉怒气冲冲，不为所动：“你赔钱有什么用，它以后还会偷我家的肉。它不只是偷，还把其他的肉给糟蹋了。这让我怎么卖？这既然不是你的猫，你就少管闲事，滚一边去！” 说完，又抡起棍子向大猫砸去。 第7章 猫咪乐园 大猫条件反射地跳开了，身后的一只小猫却被砸到了脑袋，惨叫了一声，随意呜咽声越来越小，最后慢慢不动了。 大猫走过去闻了闻，哀嚎了几声，随即两眼瞪着壮汉，嘴里的哀嚎变成了怒吼。 壮汉被这气势吓得愣了一下，随即又给自己壮胆道：“我还能怕你一只猫不成！” 说着，大棍又飞舞了起来。 此时的大猫不怎么躲了，它的策略似乎从防守变成了进攻。 壮汉有几次被它的爪子挠到了，恼凶成怒，发疯一样的挥动棍子。 大猫虽灵活，但受了伤，体力渐渐不支，同时还要留意保护小猫。 一个闪失，大猫被棍子砸到了脑袋上，倒在了血泊里。 沈志看到这个场面，两眼含泪，刚才想去帮忙，却一直插不上手。 现在，看到壮汉又向那群小猫走去，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了壮汉面前。 “你已经打死了大猫，小猫就又没偷你家的肉，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沈志怒吼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哎哟，哭了啊？为了几只猫至于吗？” “至于吗？你竟然问至于吗？猫……猫也是生命啊！像你这种没有人性的人，是不会懂的！” “你说谁没人性？！”壮汉喘着粗气，又高高举起了棍子。 沈志也涨红了脸，他挺了挺胸膛说道：“我告诉你！今天！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伤到这些小猫一丝一毫！除非……”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红着眼，咬着牙，“除非你先把我打死！” 壮汉愣了一下，他看着一脸决绝的沈志，感受到了视死如归的架势，知道他不只是说说而已。 “神经病啊！”壮汉说完，摇了摇头，将棍子杠在肩上，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志瞪着眼睛，看着壮汉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转头去看那些小猫。 几只小猫围在大猫身边，“喵呜喵呜”地叫着。 沈志眼睛里沁着泪花，慢慢走向小猫。 小猫们见到沈志过来，纷纷抬起头，眼睛里有了一丝恐惧，身子不由地后退，最后又钻到了废墟的洞里。 沈志无奈，回去拿了笼子和一个袋子。 他掏出宠物零食放到了笼子里，然后在笼子的门上用绳子做了个机关，自己躲到一边，远远地牵着。 等了好一会儿，小猫们才悄悄地冒出头来，向着笼子爬过去。 它们没怎么见过笼子，还不知道笼子的用处，对笼子并没有戒心。 沈志看到所有的小猫都进到了笼子里，轻轻拉了一下手中的绳子，随着“咔哒”一声，笼子的门落了下来，将小猫们全都关在了里面。 沈志走过去，将死去的大猫和那只小猫用布包裹了起来，他认出那只小猫就是独自去吃奶的那只，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沈志含着泪，把它们的尸体放进了袋子里，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提着笼子，步子沉重地离开了这片废墟。 沈志回到家，打开笼子，小猫们不安地“喵喵”叫着。面对陌生的环境，它们宁愿呆在笼子里，也不肯出来。 沈志只好一只只地把它们抱出来，对着它们爱怜地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我来照顾你们。” 小猫们瞪着懵懂的眼睛，不断地嗅着，用爪子挠着，探索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世界。 沈志找了片树林，把死去的一大一小两只猫埋了，一个人蹲在那里，大哭了一场。 在沈志细心的照顾下，几只小猫健康地成长着，它们黏人，跟沈志很亲。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房东就找上门来了。 房东原本就不让他养猫，没想到又弄来了几只小猫。她将沈志狠狠地骂了一顿，警告他如果养猫的话，限期三天内搬出。 沈志无奈，开始找房了。 一连问了几家，都不允许他养猫。 这让他愁眉不展，难道自己要和这群猫流落街头不成？ 他想起那个视频中的猫咪乐园，要是能把猫送到那里就好了。 他找到林风，让林风帮着向楚总打听那个猫咪乐园的位置。 林风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也许能让沈志在那件事上松口。 他把想法告诉了楚青山。 楚青山笑着摇摇头，轻轻地说道：“趁人之危多没意思啊，我让他主动找咱们。” 林风将地址发给沈志，还告诉了他一个消息：那家猫咪乐园只收留流浪猫，你送过去他们未必会收。 沈志愣了一下，随即淡淡地说：“去试试吧，不行再说。” 猫咪乐园在另一座城市，火车上带这么多猫不方便，沈志便租了一辆车。 正如林风所说，猫咪乐园的主人开始并不接收这些猫，理由是它们有主人，要把有限的资源留给那些无人照顾的流浪猫身上，因为它们更需要。 沈志诉说了自己的无奈，并承诺以后有了条件就会来接它们。 沈志口才并不好，更不善于花言巧语。但是他说话真诚，好说歹说，猫咪乐园总算同意接收了。 看着这些猫咪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归宿，沈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后顾之忧。 回去的路上，感觉一身轻松。 可没想到，当夜晚来临，沈志一个人呆在家里时，一股强烈的思念汹涌地袭来。 他开始想念那些小猫了，想念它们围着自己讨好的叫着；想念它们跳到自己的腿上，趴下来甜甜地睡去；相念它们钻到怀里，用毛绒绒地小脑袋亲昵地拱着自己的下巴；想念晚上睡觉时，那群小家伙不是在他身上踩来踩去，就是趴在枕头旁，陪着他入睡。 第二天一早醒来，沈志还没有睁眼，先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下枕边。 以前那里至少会摸到一只毛绒绒的小家伙，而现在却扑了一场空。 沈志睁开了眼睛，一股强大的失落感伴着思念一起袭来。 这样过了三天，沈志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群小猫的影子。 终于他受不了了，他想把那群猫接回来。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后，每天都备受煎熬。 沈志是个重感情的人，却不是一个喜欢感情用事的人。他在想这件事能理性地解决，可想来想去，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不过，其实他心里也有答案，只是他不想那样做而已。 以前有内心的原则在阻挡着他，可现在情况所迫，经过痛苦地内心挣扎，他决定将原则先放一放。 第8章 定向产生爱情 沈志答应了楚青山在人类身上做实验。 楚青山给他提供了先进的实验室，同时还提供给他一套可以养猫的住房，而且还是免费的。 沈志急不可待地去了猫咪乐园，将那几只小猫带了回来。 人猫团聚，从此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沈志解决了后顾之忧，将宠物诊所也关了，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研发新产品的工作中。 经过几个月努力，沈志终于成功的研制出了适用于人类的、能让对方爱上自己的药剂——“月老蛊”。 楚青山听到这个好消息后，高兴地过来察看，难掩脸上的兴奋。 只是当他听到药的名字时，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名字不好，‘蛊’这个字听上去太瘆人了，我看不如就叫‘月老泉’吧？” “用月老的泉水，促进人间的姻缘。好，这个名字好！”林风在一旁夸奖道。 接下来就需要找个人测试了，毋庸置疑，这个人就是向阳了，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林风找到向阳时，那天正好是万圣节。 “怎么还是一个人吗？这样恐怖而浪漫的一个夜晚，不去充当一回护花使者？”林风调侃道。 “护什么花啊？没有花可护！反倒是你，万圣节让我看到你，是要让我见鬼吗？”向阳没好气地说道。 “你还是一个人，那正好。” “什么叫正好？！” 向阳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是不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啊？” “哈哈，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哦，不对，是晚上了，可以想想好事了。” 林风收起了笑容，忽然话题一转，“还记得你上次答应我的实验吗？” “实……实验？什么实验？” “你是装糊涂，还是真忘了？上次你失恋时候，我们说的那个实验。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噢，你说那个实验啊。这都好几个月了，我还以为没戏了呢。” “搞科研没那么容易，这已经很快了。对了，最近有没有喜欢你的女生啊？” “啊？噢。有肯定有啊，我还是有魅力的。只是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其实，只要我降低标准，身边早就有佳人相伴了。” “那正好。” “什么又正好？” “明天，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这次怎么那么大方？” 林风白了向阳一眼：“我啥时不大方了？明天记得叫上那个女孩，她要是没时间，那就只能改天了。” “女孩？哪个女孩？” “还有哪个？那个喜欢你的女孩啊。” “噢，是她啊。你到底是请我，还是请她呀？” “少废话！你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有吃的还不去，那我不是傻了吗。” 沈志将一个玻璃瓶交到林风的手里：“到时让他喝了，十分钟后就会生效。” “我还以为是针剂的。” “开始是针剂的，那个生效会快一些。但是太麻烦了，需要一点专业技术，毕竟不是人人都会打针。现在这款是经过改良后的，生效已经很快了，而且使用更方便，不需要专业技能，普通人都可以。” 林风不断地点着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给向阳服用时，是不是一定要那个女生在场？这样才能让他的爱情只对那个女生定向产生吧？” “是的。这有点像印随行为。” “印随行为？” “是的，有些幼鸟在出生时，它们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当成自己的妈妈。比如：小鸭子刚出壳时，若是第一眼见到的是人，就会把人当成它的妈妈，而紧紧跟随。另外，在某些哺乳动物身上也有这种行为。” “哦，原来如此。那我到时，还必须保证一定要让那个女生，而不是别的女生在向阳的身边？” “呃……”沈志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对于这个实验来说，我只关注这药剂能不能在他身上产生爱情的化学反应。至于药效发作后，你朋友到底喜欢哪个女生，并不是我在意的。” 林风苦笑了一下，低声嘀咕道：“还真是各扫门前雪”。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不过，为了对你那个朋友负责，同时也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你最好还是在药生效前，尽量让他们在一起。” “对我那个朋友负责？”林风一时没明白，重复了一句。 “根据你提供给我的信息，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女生是喜欢你朋友的，所以才让你把她找来。如果药剂生效了，在你朋友身上就会产生爱情。这应该是大概率的事，我有这个信心。两个人都互相喜欢，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是幸福的。若让你朋友喜欢上一个并不喜欢他的人，那不是又让他经历一次单相思的痛若吗？爱而不得的痛是很伤人的。这也是月老泉肯定会有市场的原因。” “哈哈，想不到你这个搞科研的直男，还挺懂感情的。”林风打趣道。 “我以前不懂，她们都说我是个直男，我一个直男怎么会懂这些？” “那……你现在是恋爱了？所以才懂这些。”林风脸上笑得更灿烂了。 “不是，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啊？况且，谈恋爱又是一件那么麻烦的事。我有那些小猫就够了。我是因为研究这个药剂，才捎带着研究了一下人类的爱情。” “你这是打算让猫做你的女朋友吗？哈哈，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怪不得我们能做朋友呢。” 林风笑完又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对于你这种科研精神，我是万分地佩服。我在想，要是哪天科研需要，你是不是也会去谈一场恋爱啊？我觉得，这药剂最应该在你身上做实验。哈哈……” 林风和向阳提前到了餐馆。 林风掏出那个小玻璃瓶，递给向阳。 “这是什么？” “带给你爱情的药剂。你把它喝了。” 向阳接过玻璃瓶，紧皱双眉，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我怎么感觉这像催qi g药呢。” “别瞎说，催qi g药激发的是人的欲望，而这月老泉产生是的爱情。两者有本质的区别!”林风也皱起了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爱情也是一种欲望吧？” “打住，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哲学问题。” 向阳轻轻地打开瓶盖，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又拿眼斜向林风：“你确定我喝了这药不会现场做出苟且之事？可别毁了我一世清白啊！” “不会的。” 林风说着，突然握住向阳的手，轻轻一抬，强行将那瓶月老泉倒进了向阳的嘴里。 “你先喝了再说！” 向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咕咚几口就下肚了，然后发了一阵咳嗽声。 向阳正要发火，那个叫呼池的女生进门了。 第9章 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师 林风望向那个女生。 只见她杨柳细腰、樱桃小口、精致的脸庞——这些她都没有，怪不得向阳不会动心。 嫌弃归嫌弃，两个人还是礼貌地迎接她，同时向阳也把林风介绍给她。 三个人落座，菜单被推让到了呼池的面前，她一口气点了好多。 林风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心里默默地累加着这些菜的价格。 等菜上来了，林风一边吃，一边不停地看手表。 “林风，你有急事吗？”呼池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风刚想说没什么急事，看了一眼向阳，便改口道：“哦，是有点急事。再过一会儿，我就要走了。” “你有急事，还过来陪我们吃饭？”呼池满眼含笑地斜了一眼向阳，“向阳，我们俩吃饭，你老叫别人过来当电灯泡，那让别人多不好意思啊？” “咳咳……”林风听到这话，一脸的尴尬。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林风一边看着向阳，一边在心里骂起了自己：别人约会，自己买单，这都是什么事啊？这个向阳也是，也不推让一下。他的好事，应该由他买单才对！ 可此时向阳却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不对，他的眼神并不淡定。他看呼池的眼神里透着无限的温柔和深情。 林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表，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他在心里兴奋地呼喊：药效起作用了！ 林风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好让出机会，促进一下这人工制造的爱情。 剩下的就是要等向阳的反馈了。 根据向阳的尿性，他有了喜欢的人，肯定在心里憋不住的，肯定会拉着自己边喝边聊，一直到天亮的。 以前就深受其苦，不过这一次，林风却盼着他这样做。 向阳一仰头，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发出夸张而悠长的“啧”的一声。 “怎么样？爱情的感觉很幸福吧？”林风笑着问道。 “幸福！岂止是幸福，简直是太爽了！”向阳一脸的甜蜜和得意。 “你说真特么奇怪了，我到现在也想不通呼池有什么好，可她就是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我现在没有她简直就活不下去。林风，你也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嗯，看你现在的样子，没有她你活不下去，这个我相信。至于我，我……现在暂时还不需要女朋友。” “爱情太美好了！也太神奇了吧！以前那个我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灰姑娘，现在简直就是我高贵的公主。你说爱情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师？” 林风看着向阳，嘴角上挂满了笑：“哈哈，爱情确实是个伟大的魔术师。连你这个满口脏话的粗人，都变成诗人了。不过，真正的魔术师是沈志，是他让你产生了爱情，让你享受到了爱情的魔力。” “沈志？改天我一定要请他吃饭，一定要谢谢他。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就像生活在天堂，以前老板训斥我、同事挤兑我，我会很生气。可现在一想到，自己被甜蜜的爱情包围着，这些都算个屁啊……” 看着向阳眉飞色舞，满面春风的样子，林风知道实验很成功。 “实验很成功。你不知向阳有多兴奋，有多激动……”林风向沈志描述，同样也是眉飞色舞。 “你也很兴奋啊。哈哈。”沈志忍不住调侃道。 “现在是不是就可以推向市场了？”林风抓住沈志的胳膊用力地摇晃着。 “你这么兴奋，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沈志看林风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狐疑。 “我……我能有什么秘密啊？”林风愣了一下，说话就有些不利索了，很快他平复后，转移了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沈志这才严肃起来：“虽然实验很成功，但这只有一个样本。从统计学上来说，样本太少了，还不足以得出一个确定的结论。” “那就是说，还要找更多的人来实验？” “是的。”沈志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到哪里去找这么多人实验呢？”林风不停地摸着下巴，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我身边可没有那么多被单相思折磨的朋友啊。” 两个人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林风只好去找楚青山。 楚青山听后，哈哈大笑：“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原来是这个啊。这个好说！” 林风眼睛亮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楚青山，忍不住在心里赞叹道：这是个什么人啊？啥都能做到。 可是，当楚青山说出他的解决方案时，林风愣住了，他一个劲地摇着头：“这不行！这不行！沈志不会答应的。” 楚青山露出狡黠地笑：“沈志不答应？当初他不肯搞这个项目，后来怎么样？不照样去做了，还做得很用心。” “这次不一样，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搞科研的原则和脾气，你说的方案，他一定不会答应的。这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管他多么讲原则，我都有办法让他屈服。”说着，楚青山拍了拍林风的肩膀，“你还是不懂人性啊。一个人做事要么需要动力，要么需要压力。最好的动力来自欲望，而最好的压力就是恐惧。只要把握好这两点，就会让对方乖乖就范！” 楚青山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继续说道：“沈志开始不肯搞这个研究，后来为什么又搞了。这就是欲望的作用。他想和那些猫在一起，猫在别人那里不过是宠物，而在他沈志的眼里却视为伴侣，所以猫对他很重要。这个欲望足够强烈，就能让他放弃自己的原则。如果这一次，他又要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肯听我的，那我就要动用恐惧这个方法来给他施加压力了。” 听到这话，一股深深的凉意扑面袭来，林风不觉打了一个冷颤。 沈志看到林风，兴奋地问道：“你找到其他的实验样本了？” 林风嘴角抽动了一下，思忖着该如何回答。 第10章 偏向 沈志见林风没有说话，自言自语道：“不好找吧？有几个人相信爱情可以人为制造呢？看来要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实验阶段了。只是，如果这个项目不能投入市场，楚总会不会收回房子啊？到那时那些猫就要离我而去了。” 沈志的话里透着些许的悲凉和无奈。 曾经极力反对这个项目的人，现在居然如此地在意这个项目。 想到沈志的转变，林风又想起楚青山关于人性的那些话，感觉他似乎说对了。 于是转头看向沈志，想着如何开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没关系，你说吧，我能挺得住。”沈志迎着林风的目光，惨然一笑。 林风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楚总有办法让这些药剂投入市场。” “噢？！”听到这话沈志面露惊喜，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只不过……”林风的话戛然而止，留了一个悬念。 “只不过什么？” 沈志果然急着问道，这正是林风想要的效果。 “只不过，这件事能不能成，决定因素在你。”林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 “在我？” “是的，只要你同意，这事情就很好办。” “我同意？我为什么会不同意？” “楚总觉得你会同意，是我觉得你不会同意。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你应该不是那么死板的一个人。”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就直说吧！” “楚总的意思，是不用再找实验样品了，直接……”林风有些心虚地看了沈志一眼，继续说道，“直接投入市场。我也觉得，这药剂在向阳身上效果那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应该？你这个‘应该’是从哪里来的？依据又是什么？谁能保证你这个所谓的‘应该’？”沈志没有发火，只是语气咄咄逼人，层层递进。 林风装出一副懊悔的样子：“我就说嘛，你是不会同意的。可是楚总不相信，还非要让我来碰你这个钉子。”说完停了一下，仰头对着远方，自言自语道，“楚总，你错了，你以为沈志会为了心爱的猫而放弃原则吗？在原则面前猫又算得了什么？” 林风感觉此刻的自己像个演员，但好像还是少了点效果，于是又补了一句：“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了这句话，林风才满意，然后偷偷看了沈志一眼。 只见沈志低头咬着嘴唇，紧皱双眉，一副痛苦思考的样子。 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看着林风，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在用激将法。你知道吗？对于我们这些理性的人，激将法不管用！” 听到这话，林风有些沮丧。 “不过，我同意楚总的意见。” “什么？”林风有些糊涂了，“你不说激将法不管用吗？为什么还会接受？” “激将法是不管用，我之所以答应，并不是被你激的。而是我权衡了利弊后做出的决定。” “你是一个理性的人，怎么会作出这样有违你原则的决定呢？” 对于沈志的转变，林风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权衡利弊后再做决定，这就是一种理性的思维方式啊。正因为我是一个理性的人，所以才不会死守原则。我这个决定，确实有违我的原则，但是没办法。正像你所说，为了那些猫，我只能放弃我的原则了。” 林风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沈志同学，你就别嘴硬了。你听进去了我说的那些话，说到底还是激将法起了作用，承认这一点并不丢人。” “不，两回事。我是听了你说的话，但并不是一味盲目地采用，而是经过了我的思考和评估后，才决定要采用的。激将法是冲动的、感性的，而我的决策过程是理性的，所以并不一样。我不允许自己有不理性的行为。” “好了，好了。不和你争论这些了，和你们这些搞科研的人说话太累了。我们还是想想下一步推向市场的方案吧。” “你让我好好想想。” 经过沈志缜密的思考，方案很快就推出来了。 楚总看着方案，不断地摸着下巴。他有强大的资源，手下也有一批拥有强大执行力的人，他可以迅速将这药剂推向市场。 但是，考虑到这种药的特殊性和无法预知的风险，沈志建议要小范围低调地推向市场。 最终楚青山决定采纳沈志的方案。 楚青山在公司挑选了得力干将，组建了一个新的项目组，将自己的想法和药剂的情况介绍给大家，并承诺举全公司之力支持他们，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去做。 如果成功了，就会有丰厚的奖励；要是做错了也没关系，这消除了大家的后顾之忧。 楚青山管理项目还是有一套的，在他政策的激励下，项目开始大刀阔斧地推进了。 为了完成这个奇特的项目，公司还成立了一些奇特的部门。 比如为了收集那些单相思和失恋人群的信息，成立了一个叫做“失恋阵线联盟”的部门。 这个部门根据收集到的信息，顺藤摸瓜，定位到这些人群中的个体，在了解到他们的具体情况后，有针对性的制定相应的营销方案，将月老泉推荐给他们。 同时，为了避免麻烦，每一个使用者都要签订保密协议，保证不会向外透露使用月老泉的事。 本来使用月老泉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能力有魅力的人，谁会使用药物来找对象啊？所以使用者都爽快地答应了。 林风曾经提出过一个异议，只是他没有在会议上说，而是私下里向沈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看报告上写的是‘他们’，是代指，还是写错了？单相思或者失恋不会只存在于男性群体吧？女生就不能失恋了？你这也算是性别歧视吧？” “哈哈，你说话也开始使用专业术语了。”沈志先是调侃了一句，继而说道，“当然不会只存在于男性群体，不过，根据现在社会上人口的男女比例，男性的数量多出女性很多。从概率上讲，男生单相思和失恋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数量上也会更多一些。我们既然是在小范围内试用，那就只选男性了。” “你也是男性，所以偏向男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林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沈志却没有迎合这个玩笑，而是平静地说道：“你错了，我偏向的恰恰是女性。” 第11章 禁用月老泉 “相对男性来说，女性算是弱势群体了，她们应该得到保护，所以才会有‘女士优先’的说法。” “既然‘女士优先’，那应该让她先用啊。”林风嬉笑着说。 沈志看了林风一眼：“不要玩这种文字游戏。所谓的‘女士优先’，并不是什么事都让她们先来，而是说要照顾她们，好的事情优先让于她们；危险的事情，则要保护她们。 月老泉虽然理论上是安全的，也在向阳身上试过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副作用，但是在没有大规模的使用情况下，还是有可能存在一定的未知风险，而这些风险还是留给我们男性吧。” “我们男性也不应该承担这些风险吧。”林风表情严肃起来，有些愤愤不平地抗议道。 “你说的对。其实都不应该去承担这些风险，所以开始对于楚总的这个方案我是拒绝的。我后来之所以答应，恐怕还得益于你的劝服吧。你当时劝我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吗？” 林风还曾为自己能说服一根筋的沈志而得意，可现在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犹如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林风的脸上，尴尬和羞愧一齐袭来。 林风有些慌乱了：“我……我只是提建议，最终的决定还是……还是你自己拿。” “对，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了。这是我的理性决定的，除了猫这个原因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我没有跟你说。” “什……什么原因？” “虽然没经过大规模的测试，但是我用模型反复验证过，可能出现的风险在可控范围内。 也许会有些许的不良反应。但不会有致残，更不会有致命的危险。这才是我答应楚总方案的最重要的原因。 为了猫，我也不会牺牲人啊！” 月老泉推向市场后，沈志的担忧被应验了，果然有些副作用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 那些失恋的人，服了月老泉之后，喜欢了上新的女孩，从而得以很快地从旧恋情中走了出来，还有一些开始了新的恋情，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时光。 但是，更多的人，他们新喜欢上的人，依然不喜欢他们，到头来，不过是从一场旧的失恋中离开，又掉入了一场新的失恋中。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而且两场失恋，甚至多场失恋叠加起来的痛若，远比一场失恋的痛苦要严重的多。 除此之外，接二连三的失恋，对他们自信心的打击也是毁灭性的，很多人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进而对生活绝望，陷入了巨大的抑郁之中。 而那些单相思的人，有很多原本只是心中默默地守护着一个爱而不得的人。他们还能控制着自己的欲望，正常的生活着。 但月老泉将他们的欲望彻底点燃了。爱的欲望越浓，爱而不得的痛苦就会越强烈。 这些人的痛苦无药可医，很多人开始借酒浇愁，伤痛借着酒精在熊熊燃烧，理智被挤到了一边。 酒后打架斗殴的暴力事件开始多了起来，得抑郁症的人也在明显地增加，还有各种各样的精神疾病也开始活跃，自杀率也在暴涨。 这一系列的问题，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主管的官员为此拍了桌子，训斥手下工作不力。 这令沈志也大感意外，想到自己还曾经信誓旦旦向林风保证过不会出现人员的伤残，此时才感觉得自己的可笑。 一桩桩自杀事件，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在无情地重重地抽打着他的脸。 自己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向阳作为第一个案例，之所以测试结果很好，是因为是在严格的控制之下，选择了一个喜欢他的女孩。 而现在，虽然跟服用月老泉的人交代过，药的包装上也有明确的提醒，让他们只跟喜欢自己的女孩在一起时才服药。 可是，爱情这东西很容易让人头脑发热，智商下降，失去判断力。 那些人常常会误判，他们喜欢的女生明明不喜欢他们，但是他们却因为对方无意间的一句话、一个笑容，认定对方喜欢自己，而服下月老泉。 还有部分人，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不知道是大脑短路，还是好奇心太重，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古怪想法，照喝不误。 模型的计算结果没有错，但这些复杂的人性并没有在模型中考虑进去。 沈志如此理性的人，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有人还会有这样的骚操作。 虽然波及的范围不大，但面对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沈志决定停止月老泉的市场投放。 哪怕楚青山强烈反对，不管怎么要挟他，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楚青山竟然主动找到沈志，让他暂停这个项目。 这让沈志很是意外。 楚青山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原来，那些服用了月老泉的人，因为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甚至带来了更多的痛苦，而不顾当初的约定，撕毁了协议，把他们举报了。 有关部门找到了原因，为了避免社会的动荡，更为了向上级有个交代，鉴于月老泉产生的社会负面效应，联合执法部门严令禁止它的研发和销售，并关停了生产线，封了工厂。 因为这件事的造成的负面影响太大，楚青山的楚神集团也受到了牵连，遭到了重创，最后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所幸的是，楚青山动用官场的关系，最终没有对他们个人进行重罚，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个警告。 楚青山和沈志、林风吃了最后一顿饭。 饭桌上楚青山这个久在商海沉浮的人，也忍不住长吁短叹，沈志和林风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曲终人散，楚青山宣布这个项目永远终止。 林风并没有太大的损失，生活依旧照常继续。 他偶尔会去看看向阳，看到他和呼池幸福甜蜜的样子，林风心里就会涌起一阵欣慰。 同时又有些感慨，其实这月老泉用好了，还是能造福人类的。 不过，这想法也只是一刹那间的事，他和沈志讨论过这个问题。关键是这个“用好”不容易，这个度太难把握，方法也难以操作。否则就不会出现那一系列的问题了。 为了审慎的原则，禁了它倒也不失为一种权宜之计。 可是真的能禁得了的吗？ 第12章 大雨中的女孩 在一个大雨磅礴的黄昏，林风撑着伞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中弥漫起了一层雾气，林风步子比平时快了1.5倍。 突然他发现路边有一个人影，在这样一个大雨天，竟然没有打伞，而且也不避雨，任由大雨当头浇下。 林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转身向那个人影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个人的影子也越来越晰，是一个女孩。 林风站在她的面前，看到她浑身被雨水浇透了，头发上的雨滴还在不停地往下淌，这激起了林风的恻隐之心。 面前站了一个人，而女孩却并没有理会。 林风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女孩的旁边，把雨伞往她那边挪了挪。 女孩发现头顶上的雨停了，这才抬起头，看向林风。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上面挂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林风猜测大概率是两者的混合物吧。 “下这么大雨，怎么也不避避？” 女孩看了林风一眼，又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吧？这么淋雨也不是解决的办法啊，走，我们找个能避雨的地方，你跟我说说遇到了什么难处，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女孩依然没有说话。 林风继续劝说她，说了一大堆80%老生常谈加20%自己创新的话，换来的依然是女孩的沉默。 林风很是无奈，还有一点尴尬。 最后他索性把心一横，伸手搀着女孩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架着她向一家咖啡馆走去。 起初，林风还担心女孩会反抗，甚至怕被路人误会自己心怀不轨，那就尴尬了。在这倾盆大雨中，恐怕自己的清白也洗不清了。 好在女孩并没有反抗，反而很配合。 林风猜想刚才说了那一堆话还是管用的，让女孩看到了他的诚恳，知道他是要真心想帮她，至少不会误会他是坏人。 服务员看着满身湿漉漉地女孩，眼神里有一丝诧异。 女孩还沉浸在自己的悲惨世界里，并不理会这种眼神；林风也没有理会，径直找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 咖啡端上来，女孩毫不客气，端起来就喝。 林风看到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女孩抬了一下眼皮，淡淡地说道：“谢谢，不用了。我身上的衣服全是湿的，披上你这件也不管什么用，还会把你的衣服弄湿。” 林风愣了一下，又把外套穿上。 他没有研究过干外套能不能给淋湿的身体保暖这个问题，不知道女孩说的是真是假，但看她说得那样笃定，便相信了。 “喝完咖啡，我送你回家吧。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别再感冒了。” “你不是还要听我的伤心事吗？”女孩头也不抬地说道。 林风先是一愣，随即一喜，女孩终于肯打开心扉了，这样问题就好解决了。 “你的故事，你想讲我随时都可以听，但是你现在要尽快把你的湿衣服换下来。你要有个健康的身体，才能抵御生活中的风霜刀剑的侵袭。” “好吧，我听你的。”女孩说着，一口喝掉了剩余的咖啡，也没等林风，便起身向外面走去。 林风瞪大了眼睛，这女孩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可预测。他也匆忙喝光了自己杯里的咖啡，快走几步，跟上了那个女孩。 女孩站在街头伸手拦出租车，林风打开伞又移了过去。 下雨天出租车并不好打，等了好久，才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女孩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林风却有些犹豫了，她既然自己能打车，自己还要不要跟着她呢？ 看到林风的迟疑，女孩语气带了些锋芒：“你刚才不是说要送我回家的吗？走啊！” 林风只好也钻进了车厢里。 出租车进了一个小区，来到女孩的楼下。 看着女孩下车，林风没有动，刚想说几句道别的话。 女孩又开口了：“你不上来坐坐吗？你不是还要听我的故事吗？” “我……我就不去了吧。”林风小声地回答道。 “说什么？我听不到，你下车跟我说。”女孩生硬地命令道。 林风乖乖地下车，刚要开口。女孩“嘭”的一下关上车门，冲着司机喊道：“师傅，再见！” “哎！哎……”林风还没来得及喊完，出租车已经绝尘而去了。 “我家又不是盘丝洞，有那么可怕吗？”女孩白了林风一眼。 林风竟然感到自己有一丝心虚，一声不响地跟着女孩上了楼。 女孩打开房门，指着沙发对林风说：“你先坐。我去洗个澡。” 林风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嗫嚅地说道：“你回家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你先别走，你到底想不想听我讲故事啊？等我洗完澡，我讲给你听。” 等你洗完澡？！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女孩？林风的额头上划了好几条黑线。 “改天再听你的故事吧，我们选一个白……白天。”林风的声音越来越小。 女孩完全没有理会，径直去冲澡。 林风如坐针毡，一时手足无措。 还好，女孩洗澡的效率够高，很快就出来了。 女孩穿着一袭睡袍，坐在林风的对面，她用手拨弄了一下湿漉漉的秀发：“你觉得我美吗？” 林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莫不是中了什么局？这女孩要对我用美人计？ 林风没有说话，但惊讶的表情已经一览无余地显露在了脸上。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女孩带着一丝撒娇地说道。 “呃，好看。”林风的语气中透着应付。 女孩并不探求林风的话是否真心，惨然一笑：“你也觉得吧？我也觉得自己好看，可是那个负心汉却偏偏喜欢别人。她哪一点比我好，还长着龅牙。”说着又嘤嘤地哭起来。 听到这话，林风才放松下来，知道女孩不是在用美人计。刚才还担心，万一女孩用美人计，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守得住。 不过，他还是有些慌乱，他最怕女孩子哭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忽然，他想到最近读过的一篇文章，一个人想哭的时候，最好不要去阻止，让ta痛痛快快地哭就好。 如果是亲近的人，还可以给对方一个拥抱，让ta在温暖厚实的怀抱里畅快地大哭一场。 但很显然，林风和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子的关系，是不能用“亲近”这个词来描述的。 林风只能用眼神里的同情、怜惜和温柔来进行远距离的安慰。 女孩哭够了，这才抬起头，满眼幽怨地讲起了她的故事：她叫何似雪，那天遇到一个男孩…… 第13章 这么神奇吗？ 何似雪在讲述时，林风为了表示尊重和关心，全程都在看着她。 在这之前，林风都在猜疑和慌乱中，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她。 当何似雪问林风，她长得好不好看时，林风那时的回答多少是有些敷衍的。 可现在，林风在用眼神安慰何似雪时，得以有机会凝视她，于是她的美丽便开始一点点地散发出来。 尤其是讲到动情处，何似雪玉泪轻掸。这梨花带雨的娇艳，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戳在林风的心上，他当下便做了一个决定。 林风起身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我……可以帮你。” 何似雪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林风：“什么？你……你能帮我？” 林风目光坚定，用力地点了点头。 何似雪突然张开双臂，扑进了林风的怀里。 林风心中一惊，伸出胳膊僵硬地抱着她，像是抱着一棵大树。 其实，刚才他在说要帮何似雪时，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要挑战法律。 可现在嗅着她头上的洗发水味，隔着衣服感触着她的体温，柔情和豪情一并涌上心头。 此刻，他心如磐石，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的决定，即使赴汤蹈火、两胁插刀，也要帮她！ 林风向何似雪要了她男朋友黎宁的资料。 何似雪从手机上调出他的资料给林风看，同时忍不住问了句：“你……你不会用暴力胁迫吧？如果他不肯的话，你也不要伤害他。” 听到这话，林风在心里感慨道：多么痴情善良的姑娘啊！我怎么就遇不到呢？不对，我现在就遇到了啊。只不过她不属于我而已。要是能有个女孩子对我这么痴情，就是让我去死，也值了。 想这些的时候，林风看何似雪的眼神就有些深情了。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调整了一下，让自己回到正题：“当然啦！强扭的瓜不甜，用暴力胁迫来的爱情，恐怕你也不能接受吧？” 何似雪用力地点了点头。 林风继续说道：“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地回心转意，重新喜欢上你的。” 何似雪满脸的惊喜：“真的吗？真的是让他心甘情愿吗？” 林风看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好啊，好啊。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你要请我吃饭。” “哈哈，吃饭？这个好说！” “除了我，你还要请一个人。” “谁？” “黎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 “我知道了，你是要……装我的男朋友是吧？激将法对不对？” 林风笑着摇了摇头：“你只要把他约出来吃饭就好了，至于我的身份吗？随便你，你可以说是男朋友，也可以说是普通朋友，这不重要。” 何似雪有些困惑：“你……你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 林风走在街上，刚才经历的这一切仿佛是做了一个梦，而让他不寒而栗的是，自己居然做了那样的决定。 第二天，何似雪来找林风，她神情沮丧地说：“黎宁拒绝了我。” “他不来吃饭？为什么？” “他说他女朋友不让。”说这话时，何似雪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这……”林风沉思片刻，他觉得应该安慰一下何似雪，“不来也好，还省了一顿饭钱。你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他吗？” “知道，我们可以在他下班的地方等他。” “只要你能站在他面前，把这个东西贴在他身上就可以了。”说着林风把一个小纸包递到何似雪的手里。 何似雪疑惑地看着手心里的纸包：“这是什么？” “这是能让他重新喜欢上你的东西。” “这么神奇吗？”何似雪一脸的惊喜，有些不太相信，随即又问，“那这个怎么用呢？” “很简单，你打开这个纸包，抽出里面的东西，藏在手心里，然后找个机会，偷偷贴在他的身上，比如手腕、胳膊都行。” 何似雪略有所思。 “对了，到时候最好叫上我。”林风又嘱咐了一句。 傍晚时分，林风跟着何似雪来到一座写字楼前。 林风看了看四周，这是一条视野开阔的步行街，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不过一想到黎宁也不认识自己，索性也就不用躲了。 他跟何似雪交代了几句，甚至和她现场演练了几次。 “他出来了。”何似雪看着写字楼的大门，小声地喊道。 顺着何似雪目光的方向，林风看到一个帅气的身影，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清秀的脸上戴着金丝眼镜，头发一丝不乱，走路铿锵有力，满满的自信。 怪不得何似雪会喜欢他，如果自己是女生恐怕也会爱上他吧。 何似雪向他走过去，林风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 “黎宁。”何似雪叫了一声。 黎宁站在原地，正在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听到有人喊他，猛然回头，看到何似雪，惊讶地问道：“小雪？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啊。” 听到这个原因，黎宁有些不耐烦：“小雪，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说到这，他又望了一下远处，神情紧张地说道，“我女朋友快要来了，让她看见不好！” “这么怕你的女朋友啊？”何似雪讥讽道。 “你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说着，黎宁转身就要离开。 何似雪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迅速伸出手去，拉住黎宁的手，想把他留下。 黎宁用力地甩着手，何似雪紧握着不放，但毕竟黎宁力气更大，最终还是挣脱了。 何似雪看了一下手心，那个纸包已经不见了。她有些担心的扫视着刚才他们站过的地面，见什么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她又抬头看了看黎宁，他的脸上没有异常的表情。何似雪的目光继续往下扫视，在黎宁的手上停留了片刻，什么也没有，连异常的痕迹也没有。她心里又升起一丝狐疑。 “干什么呢？拉拉扯扯的。”随着一阵“咚咚”的，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子冲了过来，冲着黎宁就是一个耳光。 然后，又转向何似雪：“你是什么东西？勾搭别人的男朋友。” 第14章 我眼瞎了呗？ 女孩高傲的脸上翻着白眼，气呼呼地喘着，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林风见状快步迎了上去，挡在何似雪的面前。 女孩鹰爪一样的手向着林风伸过去，林风躲开了。 女孩不甘心，接二连三的攻击林风。 林风也有些恼怒了，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刚用了一点力，便听到女孩惊叫了一声。 想到对方是一个弱女子，林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稍稍松了松手，然后将对方的手甩向一边。 女孩转身怒视着黎宁：“你这个废物！你女朋友被人欺负，你也不管吗！” 黎宁的脸上还残留着五个手指印，他摸着脸颊，一副自己做错事的样子，谄媚地向女孩笑着，然后又换了一副凶狠的面孔走向林风。 林风把头凑近何似雪，笑着说：“你前男友变脸变得好快啊，简直是无缝切换。你……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我眼瞎了呗！”何似雪没好气地说，满腔的怒火不知是针对林风，还是针对黎宁。 说话间，黎宁已经走到了林风的面前。 林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鹰一样地目光盯着黎宁，平淡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杀气。 黎宁瞬间就服软了，避开林风的目光，转头看向何似雪：“小雪，你都已经有男朋友了，以后……以后就不要纠缠我了！” “哎哟喂！”女孩阴阳怪气地高声喊了起来，“原来是前女友啊。” 她居高临下，一边用鄙夷和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何似雪，一边嘲讽道：“你看看你这穿着，还有你这化妆。你这品味啊！啧啧……我要是黎宁，我也不要你。不对，是个男人，都不会要你！哈哈……” 何似雪没有发怒，只是淡淡地看着黎宁旁边的女孩，眼神却如万年的寒潭，冰冷至极。 林风犹豫了一下，伸出胳膊，将何似雪轻轻揽在怀里。他也是为了不让何似雪难堪，但同时又担心，不知这样做何似雪会不会在意，毕竟跟她才见了两次面。 没想到何似雪并没有抗拒，反而十分配合地向林风怀里靠了靠。 林风心中有点窃喜，继而信心大增，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孩：“请你对我女朋友客气点！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你的前男友刚刚说了，我们小雪是有男朋友的。” 林风的话刚一出口，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那个女孩更是怒吼道：“黎宁不是我的前男友，他是我的现男友！” “是吗？”林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噢，原来不是前男友啊，没关系，别着急，很快就是了。” 黎宁和女孩都瞪大了眼睛，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下。 何似雪的嘴角却露出得意的笑。 女孩忽然想到了什么，怒视着黎宁：“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黎宁战战兢兢地说道：“没……没有啊。你……你不要听这个人瞎说。” 林风轻轻哼了一声：“他不是外面有人，他是想和我们家小雪重修旧好，反正就是不要你了。” “不，不可能！”黎宁和那个女孩几乎同时回答。 林风轻蔑地看着他们，抬起手腕，盯着手表开始了倒计时：“10、9、8、7……3、2、1。” 当林风喊到“1”时，黎宁和女孩紧张地四处望了望，见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愤怒地看着林风。 林风并不为他们的眼神所动，盯着黎宁，一副等着看一出大戏的表情。 黎宁也盯着林风看，满眼的疑惑。忽然他浑身颤抖了一下，目光从林风的脸上转向了何似雪，眼神里的疑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温柔。 看到黎宁表情的变化，林风露出得意的笑。 “小雪。”黎宁轻轻地喊了一声，透着无限的温柔。 还有，他的眼神里也满是深情。 女孩发觉了不对，拉了拉黎宁的衣角：“我们走吧，这些人怪怪的。”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对她百依百顺、低三下四地黎宁，这次没有听他的，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只是花痴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何似雪。 女孩的忌妒心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她伸出手用力向黎宁扇去。 黎宁也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女孩歇斯底里地冲着他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忘记了我们家是怎么帮你的！你现在的一切不都是我给你的！当初你为了得到这一切，放弃了她，跟了我。怎么？现在又想吃回头草了？你可想清楚了，我随时都可以收回我施舍给你的东西！” 这连珠炮一样的话，并没有让黎宁改变一丝一毫，他转过头去，依然深情地看着何似雪。 女孩暴怒，指着林风还有何似雪喊道：“你们……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啊？你在这看着呢，有看到我们做什么吗？你男朋友回心转意了，他对你失去了兴趣，你对他没有魅力了。哈哈……” 这是女孩最不愿接受，也最不能承受的话。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恼怒地冲到何似雪面前，伸手想要打她。 林风没有动，他坏笑着看了一眼黎宁。 黎宁已经奔了过来，挡在何似雪的面前，怒瞪着女孩：“你要干什么？不许你伤害小雪！” 眼前的一幕又给了女孩重重地一击，那个在自己面前像哈巴狗一样的男人，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吼自己！ 她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遭受到了轮番密集的打击，精神几近崩溃。她抬头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啊——”转身跑开了。 黎宁瞟了一眼“前女友”远去的背影，似乎一颗心放了下来。 他又深情地望向何似雪：“小雪，我错了。我被乌云蒙蔽了双眼，看不到眼前你这颗明珠。” 林风凑到何似雪耳边，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你这个前男友还会写诗啊，是不是当初你是被这个给迷住的？” 黎宁的巨大转变，让何似雪愣住了，听到林风的话，她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让黎宁回心转意，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在之前曾经是她多么渴望的事。可是，当现在这个梦想变成了现实后，她却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兴奋，甚至有些不以为然。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一刹那，讨厌一个人也在一刹那。 何似雪见证了他在那个女孩面前的唯唯诺诺，毫无尊严。 这还是当初那个满腹才华，风度翩翩的黎宁吗？ 黎宁在何似雪心中那高大光辉的形象，就像烈日下的雪人，在一点点的融化。 等都化完了，她对黎宁也就没有兴趣了，甚至可以说是心灰意冷了。 她轻蔑地看了黎宁一眼，转了个身，决绝地离开了。 林风也跟了过去，虽然这件事从理论上和他无关，但他的心头还是涌上一阵酣畅淋漓的爽感。 就在这时，几个穿制服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15章 所有的人都被洗脑了？ 林风以为他们是听到女孩的大喊才过来的，摆了摆手：“没什么事？情侣吵架而已。” 警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林风，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到局里接受调查。” 林风愣住了，何似雪也愣了。 “我……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抓我？还有，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叫林风？” “你犯了什么罪，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我是个守法公民。” “是不是守法公民，不是你说了算。”一个警察指了指黎宁，“他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心里比我清楚吧。” 林风这才明白眼前这几个人找他的原因，知道狡辩下去也没用，只好认了：“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与这位女士无关。” “还是那句话，有没有关，不是你说了算。你们两个涉嫌使用违禁化学制品，需要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 这个项目以失败告终，对沈志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最大的损失就是他和猫咪们自由自在生活的房子被收回了，从此以后他就不能和猫咪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他忍着内心的不舍，同时还得厚着脸皮，把那些猫又送到了猫咪乐园。 猫咪乐园的园长认出了他，笑着问道：“又是临时寄养？这次多久以后来接它们啊？” 沈志对此没有底，他又是一个不爱撒谎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在园长等待他回答的时候，他竟然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 园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对于他这种不声不响突然离开的行为，颇有些不能接受。 但是当他看到沈志转身时，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的那个动作，这才明白了——他是太舍不得了，伤心得不想说话。 主人对宠物的感情，他太了解了。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不舍，因为上一次沈志知道肯定能把它们接回来，只是等待时间长短的问题。而这一次，他觉得遥遥无期。 一路上沈志满眼含泪，头也不回地走在街头。 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忽然黑了下来。老天还真配合此时的心情，沈志等着下一场雨，他想让雨肆意地淋在身上，洗去心中的痛苦。 天越来越黑，如同黑夜降临，可是雨却一滴也没有下。 沈志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一下子愣住了。 那，那并不是乌云，而是一座硕大无比的——岛？ 难道是天空之城？ 不，那不是岛，更不可能是城，而是——一艘飞船！是一艘外星飞船!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有报道，也没有预警。 这样庞大的飞船居然就这样一声不响地悬在我们的头顶，如果他们不怀好意，对我们发起攻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军方不会这么大意的，一定是这飞船上采用了先进的隐形技术，地球上所有的高科技设备都无法侦测到它。 可是！现在它都已经肉眼可见了啊，为什么还没有警报？ 甚至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呢？ 再怎么说，军队也应该出动啊？ 怎么没有一架飞机升空去侦察？ 地面上也没有一个士兵的影子呢？ 难道说我们的防御系统被他们破坏了吗？ 这突发的状况，让沈志暂且忘记了猫的事。眼前的一切让他的疑惑越来越大，觉得这太反常了。 他掏出手机，想看看新闻媒体有没有关于这件事的报道。刷遍了几个app和新闻网站，竟然连只言片语的信息都没有。 这太奇怪了，不，是诡异！ 沈志又登陆了社交平台，依然没有一个人提到天上这个硕大的怪物。 难道……只有自己才能看得到？ 沈志望了望周围，不对啊，街上明明有很多人在抬头看着天，激烈地讨论着。 沈志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又重新打开新闻网站和社交类的app。 最新的消息居然是五个小时以前的，后面再无更新。 这不对啊，对于现在如此热衷网络社交的人们，随时随地都在发自己的所见所感，怎么可能五个小时内都没有任何更新呢？ 沈志决定向媒体报告这件事。他联系了好几个大媒体，居然电话都打不通。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他决定报警。可奇怪的是，就连报警电话也他么的打不通了。 沈志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完全没有信号了，他想让别人打电话。可别人的手机也都没信号，就连座机也打不出去。 what！！整座城市的通讯都给中断了！！ 沈志跑去找向阳，在这个城市，他的朋友不多，最好的朋友林风被逮捕了，向阳便是第二人选。 刚出门不久，沈志就遇到了同样赶来的向阳。 沈志露出从没有过的惊慌，他还没开口，头顶上一道光亮起，由一个点迅速扩成一片。就像是点燃的烟花在绽放，只是这烟花太过简单，只有亮光，没有任何复杂的造型。 在这片巨大的亮光中，沈志看到眼前的向阳双腿一软，慢慢地倒在了地上。街上的其他人几乎也和向阳同时，并以同样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让沈志更加地惊恐和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突然倒下了？ 外星人用了先进的武器杀死了他们吗？！ 他立刻跑到向阳的面前，把手指放到他的鼻子处。还好，还有呼吸。那就不是死亡，而只是晕倒。 他用力推了推向阳，向阳没有任何反应，像一个木偶一般，任由他摆弄。 突然，另外一个疑问跳入他的脑海：为什么自己没事？ 难道……难道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或者自己是天选之子？上天选出自己来，是要与外星人对战，拯救地球的吗？这倒是符合电影中灾难大片的逻辑。 这个想法让沈志心里冒出一丝惊喜。但很快，他的理性推翻了他这天马行空的想象。 影视剧上的那些娱乐片，怎么能作为逻辑推理的依据呢？肯定是自己身上有某种抵御外星人袭击的……特质！ 刚想到这里，沈志也晕了过去。 等沈志睡过来时，身边已经围了一群人，向阳更是一脸关切地看着沈志：“你醒了？太好了！” 沈志看看向阳，又看看其他人：“你们不是都晕倒了吗？” “是啊，刚才天上有一道超亮的光，把我们都给闪晕了。”向阳风轻云淡地说。 平白无故的，天上竟然出现这么一大片亮光，这不值得质疑和奇怪吗？而向阳竟然一点都不以为然，其他的人也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也太奇怪了！ 沈志急切地望向天空，亮光已经不见了，那艘硕大的飞船也不见了。 奇怪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快要超出沈志的承受能力了。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艘很大的飞船？” “有啊。”向阳的语气依然那么淡然。 “万一是来进攻地球的就麻烦了，我们得想办法通知我们的国防部门！”沈志喊道。 向阳摸了摸沈志的头，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这飞船上是我们的元首，刚刚访问回来。我们即便不去迎接他，也不用通知国防部门啊。通知国防部门要干什么？” “what？！元首？！飞船上是我们的元首？！”沈志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再看周围人的表情和反应，让沈志惊掉下巴的事对他们来说，却好像是极平常的一件事。 这个世界怎么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难道所有的人……都被洗脑了？！ 第16章 单身要坐牢 那自己为什么没有被洗脑，是因为自己的理性比较强大吗？ 不管了，这个以后再想吧。沈志看了看手机，让他欣喜的是信号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而且还是满格。 他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十……十几分钟前，有……有一艘巨大的飞船悬……悬停在我们城市的上……上空……” 沈志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说什么？” 沈志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好的。”电话那边的声音异常的平静，“你在什么位置？” “我在鲲鹏大厦的对面。” “好的，你待在原地不要动，我们将安排人员去找你了解详细情况。” 沈志放下电话，总算有人肯听自己的话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对方的声音也是那么的冷静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应该这么冷静啊！ 不过，有一点可以安慰的是，他们应该还是觉得这船是有问题的，至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说飞船上有元首之类的话。 正思考着，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 其中一个人看了看沈志：“你是叫沈志吧？” 沈志疑惑地点了点头。 “是你报的警，说看到天上有一个什么大飞船？” “是的。你们是？”沈志双眉紧蹙，他不明白为什么来的不是穿制服的警员，而是穿白大褂的人——好像医生啊。 “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走一趟？去哪里？” “去——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对方忽然换了一种语气。 沈志睁大了眼睛，这是——把我当成小朋友了吗？ 另外一个人看出了沈志那明显的质疑：“我们找到了那艘飞船，带你去确认一下，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艘？” 沈志气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在赤裸裸地侮辱我的智商啊！ 沈志怒视着他们，终于看到了他们白大褂上绣着的logo——青山医院。 青山医院？这名字好熟悉啊！我去！沈志心中一愣，那不是精神病医院吗？他们这是把我当成精神病了啊！ 沈志拼死挣扎，但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带去了青山医院，成了一名精神病人。 一晃半年过去了。 这座城市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有些东西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而且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变化也越来越大。 青山医院的工作人员把沈志叫到办公室。 那个时常紧皱双眉，满眼睿智的人，如今一头乱发，胡子爬满了下巴，眼神也黯淡了许多。 “恭喜你！沈志，你可以出院了。” 听到这话，沈志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 几个月来，他放下了傲气，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医生让他干什么，他都照着做。即使在他看来是一些极其弱智的事，他都强忍着做了。 要知道，以前做这种被自己定义为弱智的事，他是宁死也不肯的。但现在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还不能做这种无谓的抗争。 医院囚禁了他，也磨炼了他。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他的内心很是激动的，但反应在脸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收拾收拾东西，外面有人来接你。” 沈志一愣：有人来接我，会是谁呢？林风被关进了监狱，也就只有向阳了。对，一定是他。 沈志拎着自己的背包，刚走出大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地身影。 “林风！”沈志背包也不要了，往地上一扔，惊喜地跑了过去。 两个人张开双臂，来了一个大大地拥抱。 “你……你不是在监狱吗？怎么出来了？” “这个国家被外星痞子们占领了，他们颁布了新的法律，赦免了我们这些以前的犯人。因为在他们的法律中，我的行为不算犯罪。” “什么！我们到底还是被外星生命占……占领了？！”沈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上。 几个月前，那个天空中巨大的浮岛样子的外星飞船，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林风的话证实了沈志当时看到得是真的，可是周围的人都不信，还把他关进了精神病院。 他们被洗脑了，对于他们来说，把沈志关进精神病院，是对异类的一种惩罚。 “这么说我上次看到的外星飞船是真的。可是当时没有任何人当回事，我报警都无济于事。不对，报警还是有用的，不是把我自己给送进精神病院了吗？”说到这，沈志苦笑了起来。 “其实那时候，他们已经占领了整座城市。大部分人已经被洗脑，在他们的眼里外星人才是合法的统治者。” “可是就没有人去反抗吗？就没有人觉醒吗？” “当然有人觉醒，也有人去反抗。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英雄。可是外星人的科技太过强大，他们能够兵不血刃，如此快速地就把整个城市攻下。现阶段我们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呢？” “难道，难道我们就任由这群入侵者来统治我们，而什么都不做吗？” “现在只能如此啊，以后再寻找机会干翻他们吧。” 沈志突然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我们的聊天不会被监听到吧？要是被那群外星人听到，会不会杀了我们？” “那群外星人自负的很，他们认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根本不在乎这些在他们看来是反动的言论。” “那现在，他们有没有虐待我们？有没有随意抓捕他们眼里的反动分子？” “这些倒还没有。他们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不怕我们反抗，所以懒得去抓人。再说了，他们要统治地球，开始还是要装出亲善的样子。” “那现在人们的生活一切都还安好？” “怎么说呢？还好吧。我还因此被放了出来。” “你还因祸得福了，你是不是觉得这群外星人没有那么坏？” 林风皱了下眉头：“怎么说呢？不是坏不坏的问题。他们虽然没有伤害我们，但是他们颁布了一些奇葩的法律。” “奇葩的法律？有多奇葩？” “说出来都觉得可笑。也不知道这些外星蛮子是怎么想的？他们居然制定了一条法律：凡年满25岁的公民，一律不准单身。否则便是违法，要入刑狱。” 第17章 征婚也内卷 “我去！这……这也太奇葩了吧！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法律？” “是吧，你也觉得很奇葩吧。我感觉呢，这群外星人，是把我们这里当成了一个实验场。他们想把他们的一些想法尝试着在我们身上做实验。再或者，他们是在开发一个游戏，将我们这里变成一个真人参与的游乐场。” 沈志苦笑了一下：“那接下来，恐怕我们俩就要努力去寻找另一半了？找个合适的女朋友，对我们俩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说到这，沈志看了林风一眼，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绝对了，“哦，不对，应该是对我来说不容易，你可能还好一些。”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比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我们两个都是喜欢追求自由的人，根本不想为爱情和婚姻所累。另外，我们都是直男，根本不具备竞争优势。” “是啊，可是要入牢狱的。我们两个刚恢复了自由，我不想出了精神病院再进监狱，你也不想来个二进宫吧。” “当然不想啊。其实这个问题也没你想得那么难。如果我们俩真想脱单，那还是容易的。”说完，林风冲着沈志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沈志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林风的想法：“你……你是说用月老泉？” “聪明，在这群外星人的统治下，月老泉不再是禁药。所以我才会被放出来啊。他们喜欢做实验，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需要禁止的，只要不发生暴乱就可以。” “那你已经决定要屈从这条法律，准备进入二人世界了？” “哈哈……看来你是很不情愿啊。” “我也有过深爱的人，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是那一场恋爱，几乎毁了我半条命。太痛苦了，我不想再体验一次。有时候想想：身边若是有猫狗相伴，这一辈子不结婚，也没什么不好啊。” “哈哈，你这是要找只猫或狗做女朋友啊。亏你想得出，不过很有创意！” 这番称赞，引得沈志一阵苦笑。 青山医院在郊区，林风带着沈志回到了城里。 城里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变化，但沈志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很快这种感觉就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了。 大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慢下了脚步，这些人在人群中观望、搭讪，拼命地在寻找潜在的另一半。 而怪异的是，人群里戴帽子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而那些帽子怪怪的，顶上飘浮着文字，很像是虚拟的led显示屏。有的显示一大块文字，有的则是滚动播放文字。 沈志好奇地凑进了其中一个，那上面是一些资料，诸如身高、体重、收入等情况。 沈志有些不解，他问林风：“为什么这些人要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出来？” “那是他们在征婚啊。” “啊？征婚？居然开始用这种形式了么？” “你不觉得这种形式很好吗？抬头一看，一目了然。感兴趣呢，就过去搭讪，不感兴趣呢，就忽略，然后看下一个。” “可是还有一些人没戴帽子。不过看他们，好像也是在寻找另一半。那些人为什么不戴帽子呢？为什么不公开展示自己的资料呢？应该是条件不好吧？” “不管条件好不好，始终都要面对啊，最后还是要找另一半的。不过你也说对了一点，他们确实条件不好。因为这顶帽子并不便宜，不是人人都能用的起的。” “现在连找伴侣都这么内卷了吗？可惜这些人本来条件都不好，现在又没有展示的机会。他们最终怕是因为单身要坐牢了吧。” “那倒也未必，条件好的找条件好的，条件不好的找条件不好的，这也算是门当户对。” “这个我知道，可是他们没有展示自己信息的机会，又如何能让差不多条件的人找到自己呢？” “前一阵子我还夸你商业意识增强了，现在看来还是有欠缺啊。你要相信商业和市场的力量，精英有精英的产品，底层也有底层的产品。”说着，林风指了指另外一些人，“买不起帽子的，可以把信息展示在自己的前胸和后背上，那个成本相对来说就便宜了，就是不如帽子明显罢了。” “原来如此。不过我看这种产品和帽子上那种，成本应该也不会差别很大呀。”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是你可能还不清楚，帽子那种是有脑机接口的，是可以和大脑连接的。如果在人群中看到你心仪的对象，你是可以用大脑的意念来控制你头顶上文字的显示内容。对于有些害羞的人，他们不敢向初次见面的人表露心声。这种产品就很适合他们。” 沈志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不过一个人脑子里的想法是天马行空的，会不会把头脑中的一些隐私，还有那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信息也显示在屏幕上呢。那样不就尴尬了？” “你看你又低估了商业吧，产品最终是为用户服务的。用户顾虑的，他们自然要解决，否则这种产品就不会有市场。你顾虑的问题，他们都想到了，自然也有解决方案。” “噢？是如何解决的？” “两种方法，或者说是两道关卡。第一道关卡，有一个控制播放信息的开关，你可以通过这个开关，控制你大脑里的东西，能不能显示到屏上。第二道关卡，在使用投影帽之前，会先初始化，包括采集使用者头脑中不想被暴露的信息的敏感字，通过大数据分析，可以智能的判断出哪些是你不想公布出来的，哪些是可以公布出来的。甚至它还可以辅助修改你的文字表述，让你呈现出来的文字更有意境，更有趣或者更煽情。也就是说即使你打开了第一道的开关，当系统检测到了你不想发布的内容时，也会拦住这些信息，不会被发布出去的。” 沈志点了点头：“这些人果然对于用户的需求很用心，这种解决的方法也很精妙。” 林风感慨道：“外星统治者颁布的这条奇葩法律，会让那些适龄的，还是单身的人手忙脚乱，疲于奔命。却让另一批具有商业头脑的人大发了一笔横财。你知道现在最赚钱的公司是什么吗？” 沈志摇了摇头。 “一是婚恋速配公司。”林风指了指对面大楼上的超大显示屏，那上面播放的都是婚恋速配节目. “另外一些也都是与婚恋有关的产品制造企业和销售公司。这短短的半年来，就已经涌现了好几个后来居上的超级新富豪。” 林风的不知哪句话又触动了沈志，他摆出那个惯常的动作，抚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社会大变革的时候，很容易出现危机。但是危机从来是和商机相伴相生的，现在的婚恋市场大有可为。其实我们也可以考虑考虑，去这个大风口翱翔一下。都说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我们是骏马，是雄鹰。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 为了那几只猫，沈志也开始主动关注起赚钱来了。 “你这个脑子越来越开窍了。好啊，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容我想想，肯定会有的。” 正在这时，走过来两个警察。 第18章 先找个女朋友吧 其中一个警察掏出平板，对着林风和沈志扫描了一下。 平板上发出一阵报警声：“请注意！当前人士是未婚状态，需要及时找到伴侣。期限为一个月，若找不到伴侣，将依法处置。” 警察抬头看了一下两个人，一脸严肃地问道：“刚才的话，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附和道。 “那就好。”警察伸出一根手指，在他俩的面前晃了晃，“记住！一个月内。” 望着警察远去的背影，林风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嗐！我们现在还不是思考发展商业的时候啊，我们还是想想怎么避免我们两个坐牢吧。” “那先找女朋友？”沈志耸了耸肩。 “对，先找女朋友。”林风眉毛上扬，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随即脸上又露出了调皮的笑，“要不我们比个赛吧？看看谁先找到女朋友。谁要是先找到谁请客，好不好？” “哈哈，好。” “还有，如果另外一个人还找不到的话，先找到女朋友的人就负责给那个人去监狱里送饭。你看怎么样？” “当然啦！送饭那是肯定的啊！就这么着了。” 说着两个人的手掌击在一起。 他俩其实都不想找对象。 怀着这种想法找对象，这对他们来说更是难上加难。可是面对外星人的法律又不得不屈从。 林风想到害他入狱的何似雪，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多少会恨她。可是他却一点也恨不起来。 毕竟自己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何似雪又是那么特别，林风喜欢这个特别的女孩。 要是在一个月内，必须找到人生的另一半，那么何似雪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人选。 当林风出现在何似雪的眼前时，他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烁出惊喜的光芒。这个眼神打动了他，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跑上去抱住她。 但是他又怕这样太冒昧，让何似雪感觉受到了侵犯，只好控制着自己的欲望。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热情张扬的人，所以在性格的惯性力量下，还是好控制的。 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就好了。 没想到何似雪却跑过来，轻轻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让他的内心开始咚咚地乱跳，一双手不知道如何安放。 当他终于鼓足勇气，张开双臂想把何似雪拥进怀里时。何似雪却先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林风的手又尴尬地收了回去，懊恼自己刚才的犹豫，迟迟不敢下手，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何似雪对林风充满了感激，另外对林风因为帮自己而受到牢狱之灾也感到愧疚，所以对他很友好。 林风心中怀着那份爱，自然对何似雪也好得没话说。两个人的这次见面很愉快。 和何似雪分开后，林风满脑子全是她的样子，想到甜蜜处，嘴角忍不住会泛起幸福的笑。可过了一会儿，心又被思念填满，开始饱受煎熬。 当煎熬累积到一定程度，他决定还是要做点什么，于是鼓起勇气约心爱的女孩儿。 想起何似雪曾经主动拥抱过她，由此推断，请她看电影，她应该不会拒绝吧。可是没想到的是，何似雪拒绝了他。 这让他受了重重地打击。原本被人拒绝，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人生在世，谁又没被人拒绝过。可是如果拒绝你的人是你很在意的人，而这件事又是你很在意的事，那这种拒绝就会给你造成一种深深地伤害。在被拒绝的那一刻，林风感觉有把利剑戳在了他的心尖上。 这种痛随着时间慢慢地淡去、消散，可心底的思念却越来越浓。等他冷静下来，复盘整个过程时，突然想到，是不是自己太鲁莽了？看电影这种活动是不是太亲密了？不适合初次约会。是不是应该先吃个饭啥的？ 这一串的问号在林风的脑海中翻滚，最终得出来的结论：还是自己的方法不对。总结经验教训后，他决定再次出击。 “喂，那个……小雪，晚上有没有时间一块吃个饭？你上次说想要去吃烤鸭，那我们就去吃烤鸭吧。” “呃！今天晚上不行哎，我有其他安排了。” “那……那明天或者后天，或者你哪天有空？我们去吃吧。” “啊……明天后天都有事。嗯……我有空再找你吧。” 林风又一次被拒绝，他在何似雪的回答中嗅到了一丝不愿意和自己吃饭的气息，但他又安慰自己是自己太敏感，也许何似雪真的很忙呢。 接下来的日子，林风在等待的煎熬中度过。 想象着哪天何似雪有空了，就会主动约他，然后他们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想像着这些的时候，他满脸都是甜蜜。 可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个月的期限也越来越近了，何似雪没有任何消息，她仿佛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林风有些绝望了，不再去想像那些甜蜜和美好了，他决定放弃了。 一股深深地惆怅和痛楚涌上心间，无处释放。他找沈志出来陪他喝酒，似乎喝酒永远是男人解决忧愁的首选。 “你现在这种情况是明显的单相思，很适合使用月老泉啊。”沈志笑着地看向林风，打趣地说道。 “虽然现在法律不禁止，我也能接受别人使用月老泉，但我不接受自己使用它。” “嗯，我知道，我也不会用的，我还是喜欢自然萌发的爱情。”沈志说着拍了拍林风的肩膀，“我们都是有情怀的人，对自己要求比较高，宁可坐牢，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 “好啊！你们俩偷偷在这喝酒，也不叫上我。不够意思。”向阳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冲着他俩喊道。 沈志看了一眼林风，又看看向阳，笑着说道：“林风失恋了，陪他借酒消个愁。” “哈！借酒浇愁，这事找我啊。我酒量好！”向阳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面向林风，“上次我失恋，还是你陪着我。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让我陪你啊。” 林风没好气地看着他：“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么说，我失恋感觉是被你影响的。” “哈哈，怎么会是我影响的呢？再说，我现在走出来了，过上了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就算是我能影响到你，也是把我的幸福传递给你啊，是好的影响啊。” 林风白了他一眼：“怎么谈个恋爱，口才也变好了？看来没少在呼池面前说甜言蜜语吧？” 向阳咧开嘴毫不在意地笑着：“说来，还得感谢你。不过……”他忽然皱起了眉头说道，“不对啊，你们开发的月老泉很管用啊，现在法律又不禁止，你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用呢。”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劝我用，这也是为什么不叫你来喝酒的原因。沈志更冷静更理性一些，而且又是他发明的这种药，我更想听听他的意见。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是对的，他完全能理解我的心情。” “你不叫我，不还是让我遇上了。这是什么？这是天意啊，天意不可违。法律都不禁止的事，你又顾虑什么？再说，她若是单身，不也会有牢狱之灾？你是在解救自己，也是在拯救她啊。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事，你为啥不去做呢？” 不得不承认，向阳的口才确实好了很多，林风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了。 那一天，林风纠结了好久，他不只纠结要不要给她用药，还纠结若是用药，是用液体的，还是用贴片的。 其实想到这个问题，说明林风的内心已经偏向于对她用月老泉了。 考虑到在饮品中添加药液，总觉得不是一件好事，影视里这种镜头太多了，尤其是“大郎吃药了”这句话一直在脑海中回荡。 虽然不管用什么方法，在林风看来都是在做一件不道德的事情，但是用贴片就没有那么大的罪恶感了。 这种纠结要和内心做斗争，很耗费精力，林风疲惫地出门了。他把纸包打开，从里面拿出贴片装在一个小铁盒子里，又把铁盒子放进口袋。 林风几次约何似雪，都被她找各种理由推托了。林风没有办法，冲动之下想到要不要去她家里。反正第一次见面，就去过她家。 他一腔热血地去找何似雪，来到她的楼下，却又退缩了。觉得这样去找她，是不是太冒昧了。 他抬头看了好一会儿她房间的那个窗户，手里攥着那个小铁盒，大拇指不停地摩挲着，手心里都冒出了汗，却迟迟不肯挪动脚步。 当林风的内心在经历着一场激烈地战斗时，不知是不是上天看不下去了，决定要帮他一把。楼道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何似雪。 林风下意识地赶紧躲到了一边。 看着何似雪远去的背影，林风这才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丝毫不知情地何似雪，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好像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 第一次跟踪别人的林风，感觉又刺激又紧张。本来何似雪已经让他心跳加快，现在因为跟踪这个行为让他的心跳更快了。 他尽量平复着自己，看到何似雪向一处公交站走过去，心里不觉暗暗叫苦：要是她上了公交车，我也要跟着上吗？我要是跟着上车，会不会被她发现？ 就在他顾虑重重时，何似雪已经越过了公交站牌，径直往前走去。 林风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他的跟踪行动。 何似雪来到一处广场，找了把长椅坐了下来。林风看到旁边有个奶茶店，他感觉机会来了。 第19章 敬这个荒唐的世界 林风去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然后端着奶茶满心期待地向何似雪走去。 路上他看着手里的奶茶，忍不住想道：其实，从技术手段上来讲，还是在奶茶里下药剂更容易。 林风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虽然约何似雪几次都被拒绝了。但自己毕竟帮过她，她总会给点面子吧。给她送上贴心的奶茶，她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至少……会给他一个微笑吧。 林风离何似雪越来越近，就在他想象着何似雪见到他的反应时。突然，何似雪起身站了起来。 一个男生向她走了过来，抢在林风之前坐到了何似雪的身边。 看着那个人的身影，林风感觉有些熟悉。当那个男孩转头时，林风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是——黎宁！ 林风端着奶茶愣在那里。这个让何似雪曾经深爱过，也被伤害过，又厌弃过的人。如今她又重新投入了他的怀抱！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为了黎宁，何似雪在大雨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场景。是啊，深爱过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地放下呢？ 黎宁伸出胳膊，轻轻揽住何似雪的肩膀，何似雪则幸福地倒在他的怀里。如此温馨甜蜜的场面，却像一道强烈地阳光，刺着林风的眼睛。 他转身端着奶茶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揭开奶茶的盖子，仰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 然后他把那个小铁盒和喝剩的奶茶杯子一起丢进了垃圾箱里。林风问自己：“解脱了吗？” 有个声音在心底响起：“解脱了。” “你就这么大彻大悟，一下子就想开了？”听林风讲了刚刚的经历，沈志皱着眉头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我和你一样，都是理性的人，如果知道一件事情再无可能，理性会通知感性，让它放弃，然后就真的放弃了。” “理性真可怕。” “理性也很强大，不是吗？” “其实，你若对她用了药，她就会转投你的怀抱。你的理性没有告诉你这一点吗？” “先前的理性确实告诉了我这一点，可后面更多的理性告诉我，我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否则我就不是我了，那种痛会更深。本来我就不太想在何似雪身上用月老泉，可是向阳说如果何似雪单身，她也会入狱，我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现在，何似雪有了男朋友，虽然我并不看好她的男朋友，但我尊重她的选择。” 沈志伸出了大拇指：“好，我喜欢你这种讲原则的风格。” 林风苦笑了一声：“你就别夸我了，你怎么样？找到另一半了吗？一个月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啊。” 沈志跟着苦笑：“你觉得我这样的直男，会比你好到哪里去吗？” “哈哈，你这个说话还真有水平，一下子损了我们俩。” “哈哈……”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林风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老妈焦急地喊声：“你找到女朋友了吗？” “呃！还……还没有。”林风挠了挠头皮，原本他想着实在找不到，关监狱就关监狱吧，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要怪就怪这外星人的法律太荒唐。可是，父母这一关却不好过啊。 “你给我听好了，这个月必须给我找一个儿媳妇，只要是个女的，哪怕比我大，我也能接受！” 我去！老妈这是疯了，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林风想要争辩，老妈不给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看着沈志。 “都一样，我父母也催了。他们更离谱，甚至说只要能找到个伴侣，即便是个男的，他们也不在乎。” “唉！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照这种逻辑，是不是我们找个猫，找个狗当伴侣也行啊？” “哈哈，你这个想法有创意。我看行，你以前不就想着找个猫当女朋友的吗？哈哈……” “你还有心开玩笑？”林风白了沈志一眼，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其实，我也明白他们的心思，就是不想让我们蹲监狱嘛。可是他们不明白，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一段不幸福的婚姻和牢狱又有什么区别？甚至更惨，不是有人把婚姻比成坟墓吗？” 沈志不说话，长长地叹了口气。 两个男人的目光一齐幽幽地看向天际。 距离最后的期限还有一天，林风和沈志依然还是孤家寡人。 两个人又约着喝酒，度过他们最后一个自由的夜晚。 大街上人群多了起来，熙熙攘攘、沸沸扬扬，比赶集还热闹。 在那个最繁华的广场上，在那块这个城市中最高也是最大的显示屏上，显示着这个城市的婚配率，那串数字在不断地跳动着、增长着。 旁边还有一块倒计时的数字钟，也在跳动着，却不是增加，而是在减少。 就在他们俩的面前，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一个男子手捧鲜花，单膝跪地，向他心仪的人表白。 女子愣了一下，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随即伸出手去要接那束花。 突然斜刺里杀出一个强壮的女孩，一把推开眼前的女孩，满脸得意地把手伸向那束花。 这下轮到男子发愣了，不过也就停留了几秒。男子把花向上举了举，递到了壮女孩的手里。 这也算是求婚成功了吧，这戏剧性的求婚场面并没有引来多少掌声和喝彩声。因为这样的求婚一点都不美好，反而像是掠夺。 男子显然有一点点失望，但也并不太放在心上，毕竟不用坐牢了，他起身走向壮女孩，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出人群，走向他们“幸福”的生活。 虽然不光彩也不美好，但毕竟是一个成功的案例，有人从这里得到了启发，同时也获得了不要脸的勇气。 男人们纷纷效仿，一个个手捧鲜花，跪倒在地上。 女孩子们变成了角力，互相推搡着，争抢着男人手里的鲜花。 男人们则高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毕竟有女人为自己打架，那是一件相当有面儿的事，对于很多男人，这可是在平时几乎没有的待遇啊。 而且，不管谁胜出，自己都会有一个伴侣，至于胜出的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并不重要（通常并不是自己喜欢的，否则她还需要用武力争吗），免去坐牢才是当务之急。 林风和沈志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是在看一场场的闹剧，而这些闹剧花样迭出，应接不暇。 当然在这功利的俗世中，也有一股清流。 那个一脸肃穆的男人，深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当另外一个女孩将心上人推到一边时。男人皱起了眉头，并且露出了怒容。 这个半路杀出的女孩，洋洋得意地看着被她推走的女孩，然后去接男人手里的花。 但男人并没有给她花，反而瞪了她一眼，起身走向先前的女孩，直接把花塞到了她的手里，又关切地询问她有没有事。 把那个强壮的女孩气的够呛，不过，她也没有时间计较，只是狠狠地白了一眼那个男人，又转身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寻找着另一半，在ta们身上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是如此的珍贵。 “走吧，”林风拉了拉沈志，“我们去喝酒吧，让我们一醉方休来迎接这‘末日’的到来。” 很多餐馆都关了门，估计也是要赶在最后的期限前，去找另一半去了吧。两个人在街上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小餐馆。 这家餐馆里生意很好，一排排的桌子都坐满了人。两个人等了好久，才有了空桌，得以坐下来。 看到餐馆的老板一脸的喜气洋洋，林风忍不住问道：“老板心情很好啊，看来已经找到另一半了，不用担心牢狱之灾了？” 老板的笑容灿烂无比：“哈哈，我结婚结的早，这条法律对我没啥影响。不对，有影响，你看今天晚上，很多店的单身老板关了店，去找媳妇去了，这让我的店的生意好了很多。这一天的营业额都赶上以前的一个星期了。哈哈……” “哈哈，看到了吧，结了婚现在竟然也成了优势，已婚人士成了赢家。”林风看着沈志调侃道。 老板忍不住接茬道：“可不是吗？不只是我这餐馆。你看今天街上那么多求婚的，这鲜花店、还有路上卖花的小贩也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林风和沈志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道：“商机！” 老板端来酒菜，“看你们高兴的样子，应该也找到另一半了吧？” 听到这话，两人先是沉默不语，继而又相视一笑，这笑容里包含了很多东西，有无奈、有苦涩，还有洒脱与不屑，更有自嘲。 老板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他们的答案，说了句“两位慢慢享用”，便又匆匆忙去了。 林风给两个酒杯倒满酒，然后举起酒杯：“敬这荒唐的法律！” 沈志也跟着端起了酒杯：“敬这个荒唐的世界！” 两只酒杯碰到一起，两个人仰头一饮而尽。 “在这个荒唐的世界上，还是有人像我们一样坚守原则的，不容易啊。” 听到这话，沈志的表情忽然凝重起来：“我们真的坚守原则吗？真要坚守原则的话，我就不会开发研制月老泉了。” 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个仰头，又干了。然后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你慢点喝。我知道你在意这件事情，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你也是为了那些小生命有一个好的归宿不是？况且，这月老泉也没有太大的副作用。你看向阳不就生活地很幸福吗？” “又拿向阳说事。那只是个例，说明不了问题。后来我们小规模推向市场时，不就搞出问题来了吗？” “那不是禁了吗？你若觉得有愧，我们一个坐牢，一个被关进精神病院，这也算是上天惩罚了我们，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沈志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林风看了沈志一眼，又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我们自由的最后一天了，以后蹲了监狱，有的是时间想这些个头疼的问题。今晚，我们人生畅意，一醉方休。明天醒来，就等着警察上门了。” 沈志依然没说话，又干了一杯，望着林风苦涩地笑着。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地痛饮着。桌子上的手机不时地亮起光，显示着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父母打来的。 第20章 地球是个大实验场 两个人从餐馆里相互搀扶着走出来时，已是深夜。 以前原本应该寂静的大街，此时却依旧喧嚣。 林风醉眼蒙眬，嬉笑着看着眼前透着焦灼的喧嚣：“可怜的人们，这么晚了还在找伴侣。” 沈志稍微清醒一些，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截止期限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想着警察不会这么严谨吧，为这条deadli e，大半夜不睡觉，在大街蹲守抓人。 但渐渐的，他发现人群的行为有些奇怪，他们不是手捧着鲜花，去跟不在乎是不是心爱的人表白，反正是个异性就行。 更多的人是拎着行李、拉着箱子，在街头拦车。而街上的车越来越多起来。 怎么感觉像是逃亡呢？ 对了。沈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们就是逃亡。找不到另一半，又不想坐监狱，不逃跑又能怎么着呢？ 他转头看了一眼林风，开玩笑地说道：“小林子，我们要不要也逃跑啊？” 林风咧开嘴笑了：“跑？往哪里跑？你看我们这个样子能跑得掉吗？哈哈……”说着，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让沈志看。 “还……还有，我们是有信仰的人，苏格拉底当初被执行死刑时，有人救他，他都不肯跑，我们又怎么可能要跑？我……我要与这座城市共存亡！”林风举起手挥了挥。 “哈哈，过了啊。与这个城市共存亡？还没到那个时候。” “不！”林风的两眼忽然射出丝丝寒意，“我要将那群丑陋的外星人赶出去……” 沈志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又紧张地向四周望了望。 “怕……怕什么？有本事的冲老子来啊！老子今天就要说个痛快！反正要坐牢了。” “林风，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休息吧。”沈志不是一个轻易放纵自己的人，所以在林风要和他打算要一醉方休的时候，他还是先评估了一下自己对酒的承受力，将饮酒量控制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第二天，当太阳照进屋子，林风揉了揉眼睛，又捏了捏隐隐作痛的脑袋，开始了起床的程序。 沈志却早就醒了，已经洗漱完毕，站在窗前，打量着这个城市，也在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太阳升起，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孕育着新的希望。可是今天呢，不知会有多少人要有牢狱之灾了。 今天，太阳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恐慌吧。 这个城市变得如此安静，从来没有过的安静，仿佛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什么。 林风收拾好，走到沈志跟前：“昨天喝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就在你们家睡下了。” 沈志只是嘴角轻扬了一下，没有回答。 “看什么呢？”林风向窗外探了探头。 “你不觉得今天早上这座城市很安静吗？” 林风皱起眉头，又看了一下窗外，竖起耳朵用力地倾听着。 “还真是，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警察还没上门，趁这个机会，还是可以逃跑的啊。不过，恐怕能跑的都跑完了吧？剩下的人在瑟瑟发抖地等着警察上门，所以才这么安静？” “我早上看了新闻，昨天晚上那些逃跑的人都给抓了回来，一个不剩，全都关进了监狱。” “啊？所以其他的人都不敢再逃了？” “单身的人不敢逃了，你说对了，ta们在等着警察上门来抓。找到伴侣的那些人，有些在看热闹。也不知道有多少单身的人，我猜应该挺多的吧，这座城市的警察恐怕全都出动，也未必抓得过来吧？” “这个问题不用担心吧。警察可以让单身人士自己去监狱啊，对于自己主动去的人，给予减免刑期。而对于不肯主动去的那些人，再上门抓捕，并加重处罚。” “哈哈，这倒也是个方法。你怎么对这些制度越来越透彻了？” “你忘记了，为了研究市场和商业，我看了经济学方面的书。在著名的经济学原理中有一条，就是人会对激励措施做出反应。说白了，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就要惩恶扬善。所有的制度、法律、法规都是以此为心理基础的。” “可是，你刚才说的这个方法，并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啊，只会让外星蛮子们奸计得逞。” “我只是从技术角度上分析，并不认同他们的主张，当然也不会去贡献我刚才想到的方法。他们的制度或政策，是为了让市民听他们的话，听话的给予奖励，不听话的给予处罚。原理是一样的，只是他们是邪恶的一方。” “哈哈，大清早的，我们不担心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却在冷静地分析研究制度问题。除了我们，估计也没谁了。” “世间万物皆可研究，这研究对我来说是一种乐趣。” “嗯，这个我信。不过，你现在好像在帮他们出坏主意啊。”林风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唉！是啊，这些科学的方法肯定不应该用在邪恶的事情上。我也只是忍不住说说而已，又不会真的向他们提这个建议。不管了，还是先吃早餐吧，让我们享受自由前的最后一顿早餐。” 两个人坐到饭桌前。 “哇！今天的早餐好丰盛啊！”林风向沈志投出赞许的目光，一脸坏笑地说道，“唉！你要是个女生就好了，我肯定找你做女朋友，虽然少了情趣，却博学多才，理性而讲原则，还做得一桌丰盛的早餐。娶了你，夫复何求啊？哈哈……” 沈志嘴角白了他一眼：“都要坐监狱了，心情还这么好！” 林风收敛了笑容：“你说，要是这些奇葩的外星人允许同性结婚的话，单身的人会不会少了很多？” “那倒也有可能，坐监狱对很多人都是一件恐怖的事。你要知道恐惧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在恐惧的笼罩下，别说选择同性，就是选择非人类，都是有可能的。” “哈哈，非人类？你还是念念不忘跨物种的爱情啊！” “重要公告！重要公告！”待机状态的电视机突然自己打开了，把林风和沈志吓了一跳。 通常电视是不会自动打开的，除非有特别重要的通知。 两个人停下了进餐，转身看向墙上的投影电视。 上面有几行简短的字，两个人看完，都愣住了。林风手里的油条都掉了。 法律改了，重新界定了单身的定义。宠物也可以算作伴侣，把宠物当成伴侣的，不算单身。 两个人愣了好久，就仿佛时间凝固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林风笑出声来：“哈哈，这群外星人还是很贴心的。你想到的，他们也想到了。你的非人类伴侣的梦想已经变成了现实。” “非……非人类伴侣？”沈志有些不敢相信，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对啊，就是猫狗，还有其他的什么宠物都可以成为你的伴侣。现在，你可以去找你的猫成为你的真爱了。” “这……这……这是真的吗？”沈志不知如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哈哈，当然是真的。要不要我打你一下？让你知道你不是在做梦。” “怎么……怎么会出台这样的法……法律？” “这样的法律出台，也算是好事吧。可是，你要是因此变结巴了，那就不是好事了。哈哈……” 沈志白了林风一眼，随即眼睛里洋溢出一丝笑。 “我有猫不用坐牢，你呢？你有啥？” “哈哈，找个女朋友不容易，找个宠物还那么难吗？” “呃，倒也是啊。” 时间回到晚上，12点刚过。几个外星人坐在会议室里，他们面前有一块大屏，上面一些数字在跳动着。 主持会议的是外星总督，他喜欢地球上的某些文化，给自己起名叫亢金龙，他的下级也跟着他学，用星宿给自己起了在地球上的名字。 总督一脸严肃地说道：“这座城市有300万人口，25岁以下的占27%，也就是80多万，需要结婚的不到220万。截至现在只有180万找到了伴侣，还有40万是单身。” 一个叫室火猪的民政署长恨恨地说：“这个城市的人效率太低了。我们要把这些愚蠢的人类都关进笼子里。” 警察署长奎木狼白了室火猪一眼，不屑地说：“愚蠢的人类？你要知道，在人类的一些文化里，尤其是在这里，猪才是愚蠢的代名词。你给自己起名字之前，没有了解过这里的文化吧。哈哈……” “你……”室火猪胀红了那张硕大的脸，眼睛瞪得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有熊熊地怒火从眼睛里喷涌而出，仿佛要把奎木狼烤化。 “你不服气吗？40万人都关进笼子里，怎么可能？那我们要建造多少监狱啊？你这样想，还真符合你给自己起的名字啊。” “你……你……”室火猪越气越说不出话来。 “不是吗？你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叫什么？这还不算是愚蠢吗？” 这次室火猪没有说一个字，而是直接站起来，将它的触手绕成一个拳头，向着奎木狼砸下去。 “住手！够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点，再这样闹下去。我让你们滚出这个星球！”亢金龙用触手卷起一把合金锤，重重地敲了下去，桌子微微颤动了几下。 老大发火了，两个外星人手下安静了下来。 “你们两个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希望我们能理性平和地谈论这个问题，而不是吵架。听明白了吗？让我们继续吧。” “总督大人，我觉得将这80万人全部逮捕，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 “那你有什么好的方法？” “我们颁布这条法律，原本就是为了做一个实验。我们星球的人口越来越少，我们想强制他们繁衍后代。但又怕这种强制会带来副作用，所以才在地球上做实验。” 亢金龙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这个我知道，说重点！” “人类和我们还是有些不同的，最大的相同点：我们都是生命体。最大的不同点，我们是不同星球的不同物种。” “你说这些和我们今天要讨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是！很快就说到重点了。我们应该再给人类一些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所有的生命一生只有两个最重要的任务，一个是生存，一个是繁衍后代。所以人类找自己的另一半并不缺乏动机，况且我们还给他们施加了压力和恐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那些单身的人之所以单身，并不是不想找，而是找不到，能选择的人类对象太少了。我说的机会，就是要给他们增加可供选择的范围。” “嗯？怎么增加？”亢金龙提起了兴趣。 “这个星球上不只有人类，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物种。我们可以把那些物种也纳入他们的选择范围。” “你是说让他们跨物种选择伴侣？”亢金龙用触手摸了摸自己那光滑的脑袋。 “总督大人聪明，我要说的正是这个。” “那这跨物种会不会产生问题呢？”亢金龙皱了一下眉头。 “有一些人类虽然是单身，但他们有在养宠物，让其他物种来陪伴他们。这足以说明跨物种生活在一起是没问题的。” “可是那些只是猫狗之类的宠物，并不能代表全部，从地球人的统计学的角度上来看，还不能得出结论。” “所以我们才要试试啊。陛下，您忘了吗？本来我们颁布这条法律，就是为了做一个实验啊。而这里也是我们的大实验场。” 亢金龙的触手从头上滑到下巴，轻轻摸了摸没有丝毫胡须的下巴，微微点了点头：“好吧，你说的有些道理。” 说着亢金龙又转头看向室火猪：“你有什么看法？” 室火猪慌乱地看了老大一眼：“俺也一样。” “好，那就这样定了！” 第21章 围攻猫咪乐园 沈志刚从精神病院出来时，外面巨大的变化，一时间让他难以接受。 而且因为他很久没有出现，房东报警后才得知他成了精神病人，已经将他的东西处理掉了，并且招了新租客。 沈志忙着重新找安顿自己的地方，这让他无暇去顾及那些小猫们，但想到它们在猫咪乐园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便也没太着急把它们接回来。 等他安顿好了，想着把小猫们接回来，但又考虑到自己的单身问题没解决，恐怕要深陷牢狱，没办法照顾那些小可爱们。 思虑再三，便又放弃了将小猫接回来的想法。 现在颁布了这么个荒唐的法律，竟意外地给他带来了希望。 沈志满含期待地去了“猫咪乐园”，一路上他在憧憬着和小可爱们见面的温馨场景。 猫咪乐园的大门刚出现在林风的眼前时，就被一阵嘈杂声给淹没了。 眼前的一幕让沈志惊呆了，只见乐园大门前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推搡着大门，吵嚷着要进去。 沈志走到近前，默默地观察着身边躁动喧嚣的人群，从他们的对话里很快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新的法律产生了明显的效果，人们的反应是如此的之快。这些人都是来这里，打算带只猫回去做伴侣的。 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跳入了沈志的脑海。这个法律一出，似乎又带来了某些商机，那些养了很多猫的人估计要成为人生赢家，大发一笔了。 想到这，沈志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最近经常从商业角度思考问题呢？ 也许是为生活所迫，认识到了钱的好处。自从那次为了自己心爱的猫咪放弃了一些原则之后，思考问题的方向就变了。 面对着汹涌的人潮，猫咪乐园的主人怕这些人拆了园子，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警察。 大队的警察赶来包围了人群，面对群情激愤的人们，只有鸣枪示警，才得以让他们安静下来。 沈志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在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这群小家伙体型越长越大了，随之增长的还是它们的食量。假设能把猫接回来的话（这么多人想要领养猫，自己未必能如愿。不过这个问题先跳过，暂时不考虑），光是喂养这一块，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需要强大的经济实力的支撑。 自己能不能也从这眼前的商机中分一杯羹，给这些小家伙们提供一个好生活条件呢？ 商机肯定是有的，只是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在警察的交涉下，人群很快就恢复了秩序。大家一致建议将猫咪乐园的猫给分了，有偿无偿都可以。 但问题是人多猫少，怎么来分配这些猫呢？ 当然更重要的问题是，不管是有偿还是无偿，前提是首先要征得园长的同意。焦点一下子转移到园长的身上，大家都翘首以待地看着他。 此时的园长仿佛一个电影明星一样，站在聚光灯下。但是他并没有明星的快乐，反而平添了明星的诸多烦恼。 园长很是为难，倘若将所有的猫都给带走，自己这个乐园不就名存实亡了吗？想到这，他很有些舍不得。但是面对这些望眼欲穿的期待的目光，拒绝的话他又难以说出口。 他就这样犹豫纠结着，迟迟不肯公布自己的决定。人群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你到底想好了没有？给我们个痛快话啊！” “别磨磨唧唧的，你到底怎么想的，说出来啊！” …… 要不是警察在场，场面估计又要失控了。但是人太多了，控制人群不向失控的局面发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警察队长也皱起了眉头，他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对园长说：“愿意不愿意，你总得要面对，这样拖着，不是解决的办法啊！” 园长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摔到地上。 最新的局势让沈志暂且放下了赚钱的问题，当务之急，怎样把自己的猫弄到手才是最迫切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其他都无从说起啊。 想到这，他走上前去，略带紧张地说道：“让我和园长谈谈吧，十分钟，最多十分钟，就会给大家一个答案。” 有人表示反对，但这个反对立刻被更多的人给反对了。 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在没有好的解决方案出现时，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园长对于沈志的印象很深，比起陌生人，沈志算是个熟人了。在当地的社交文化里，人们倾向于找熟人解决问题。 园长表情复杂地看着沈志向自己走过来，有疑惑也有期许。 沈志将园长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想把猫给他们。但是你看现在的形势，你就是不给他，他们也会想办法把猫弄到手的。为了不坐牢，他们应该是能干的出来的。” “偷猫一样犯法，一样会坐牢啊！” “你说的也没错。但现在整个城市关注的是单身情况，没有太多警力用在对付偷盗上，而且这是外星人颁布的法律。那些人偷猫抢猫是为了脱离单身，这正是外星人所倡导的，符合他们的政策。所以在偷猫这件事上，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么说，我只能把猫交出去？” 沈志看着园长，目光笃定地说道：“你别无选择！” 园长低下了头，大脑在高速地运转着。 沈志抬手看了看时间：“我答应他们要在十分钟内说服你作出决定，你没有太多时间了。我知道你对这些猫的感情，我也知道你的坚守。但是，你交不交，这些猫最终都会离开你的，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园长抬起头，他腮帮子上的肌肉鼓起，似乎能听到牙齿咯嘣咯嘣的声音。他看着沈志无奈地点了点头。 沈志回应了他一个欣慰的笑：“还有一个问题，你打算将这些猫送给他们，还是卖给他们？” “只要他们能对猫好，送给他们也无所谓。” “我觉得还是卖给他们吧，也许你在感情上有些难以接受，不愿意把心爱的猫当成商品来买卖。但猫少人多，如果给的话，给谁又不给谁呢？有时候，在没有科学的分配方案时，金钱就是最公平的方案。另外，他们花了钱也会更加珍惜。那样猫就不只是他们的伴侣，还是他们的财产，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财产受到损失啊……” “我明白，我也做过管理，我懂人性。”园长不等沈志说完插话道。 沈志对园长点了点头。 园长转身离开，想去等待的人群面前公布他的决定。 沈志拉住了他：“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第22章 现场拍卖会 “什么要求？”园长愣了一下，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呃，放心吧，你帮我做了决定，为了感谢你，我会把出售猫的收入分给你一部分的。” “唉！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一个商人。即使我是商人，也不是什么钱都赚的。我只想让你把我的猫给我留着，把其他的猫给他们。”沈志最终还是没能过自己那关，用一场危机来赚钱他还是不能接受。 “这没问题，你的猫当然给你。但是只能给你一只。” “一只？” “你刚才也说了，现在的形势……” 确实，如果在现场被人看到自己带走好几只猫，那应该是走不出去的。说不定一只猫也带不走。况且，这些人重金买的猫，也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它们吧。 想到这，沈志无奈地说道：“一只就一只吧。” 沈志跟园长一起站到了人群的面前，冲着大家喊道：“园长已经同意将猫给大家了。” 人群里发出一阵欢呼，警察们也长舒了一口气。 “是送给我们，还是卖给我们呀？如果卖的话，多少钱呢？”有人高声问道。 沈志看向园长。 “你们人多，我的猫少，做不到一人一只。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以竞价获取，价高者可以带走猫。” 听到这话，人群中又沸腾起来。 “这是什么公平？明明还是偏向有钱人。” “有钱就能解决一切啊？这不公平！” 有人针对上面的话提出反对意见：“有钱解决不了一切，但有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你没钱，就应该反思自己为什么没有钱！” “你们一出生就有好的资源，这本来就不公平。” “那是因为我们的父母有能力，他们给我们打拼下了这一切。你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你没有资源，那就认命，愿赌服输。但是你可以努力啊，虽然会辛苦一点，也是可以逆袭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反对！” “反对！” 本来有钱人想找伴侣，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所以单身的人里，还是没钱的多，反对的声音占了绝大多数。 沈志虽然也没有钱，但是这一次他不想站在穷人这一边，而是站在科学和理性那一边。 成功的说服了园长，这给他增加了信心，也让眼前的这群人信任他。 “静一静！静一静！”沈志冲着人群大声喊道。 大家配合地停止了争吵，听他说些什么。 “我也觉得这不公平，但是你们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得有个先来先到啊。谁来的早，谁就可以先带走猫。”有人提议。 “对！先到先得。”这个提议引来一大片附和声。 “先到先得？好。那么请你告诉我，这些人群里谁来的第一，谁又来的第二呢？谁应该在谁的前面，你能分得出来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怼到了大家。乱哄哄的人群，怎么可能分辨出大家来的顺序，人群沉默下来，无人应答。 “还有，这个猫是园长的，他有权决定怎么分配这些猫？即使不公平，你们也要遵守这个规则。当然你们还是有选择的权利的，你们可以选择不接受，那就只能去其他的地方找猫了。选择带走这里的猫，就要遵守园长定的规则。” 人群里又响起一阵嘈杂声，但这声音慢慢就平息了。虽然大家心理上很难接受，但冷静下来想一想，觉得沈志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警察们也有些不耐烦了。 队长站出来说道：“这个人说的有道理啊，你们能拿到猫就已经不错了。分配方案自然要听人家猫主人的。你们谁不接受的，可以去其他地方，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就要以扰乱治安逮捕你们了。” 说完，他严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人群，没有听到反对的声音。“既然你们都接受了，那就按这个方案，园长你开始吧。” 问题解决了，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园长本来想着搞一个拍卖会，每只猫竟价，价高者得。可是这么多猫，按照传统的拍卖会，搞下来会非常的耗时，得用其他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园长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志。 沈志看到了园长眼神里的期待，他走到园长的身边询问道：“让我来帮你分配？” 园长点了点头。 “每只猫底价一千怎么样？” “一千？太贵了吧？这些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大部分都是没人要的流浪猫，以前几十块都没人要的。” “是的，我也觉得太贵，但没办法。人多猫少，价格太便宜了，要的人多，还是分不过来。以前几十块都没人要，是因为满大街都是。但现在不同了，街上的流浪猫估计都被人领养走了，但需要猫的还大有人在。供严重小于求，价格自然会上涨，这是市场规律啊。原谅我用了市场这个词，你可能会不舒服，但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 园长一边听沈志说话，一边眼睛盯着地面。 等沈志说完，他才抬起头来：“都已经拍卖了，还忌讳啥市场不市场的，就按你说得办吧。还有，接下来就由你全权处理吧，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了。” 沈志冲着园长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思考了几秒，然后看着焦急等待的人群说道：“每只猫的起拍价格是一千元，最终的成交价格肯定只会比这个价格高。给你们两分钟的思考时间，来决定要不要买这些猫。如果不要的，请离开这个地方。” 话一落地，立刻便有人喊了起来：“要！要！一千块钱不算什么。” “我要！” “我也要！” 沈志伸出两个手指头展示给大家看：“我搭一个小程序，两分钟后，大家扫描使用这个小程序。ok？” 说完，沈志不等大家回答，便开始在手机上面上下翻飞地操作起来，现在的代码模块，各种功能应有尽有。 两分钟内，沈志就把小程序搞定了。 他点了一下发布键，人们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悬浮着的二维码。 沈志指着二维码说道：“想要猫的朋友，打开手机扫描一下这个二维码。”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对着空中的二维码一阵狂扫。 二维码的旁边又出现一块更大的屏，冒出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头像，还有在不断增长的数字。 终于数字停下来了，头像也不再增加。 “好！现在请不要的朋友离开吧。” 没有人离开。 “如果你不要猫，也就是说，你的头像要是没有出现在这块显示屏上，你在这里等着也是没有意义的，猫不会有剩余的。” 还是没有人离开。 “好，那就是说大家全都想要猫了？总共是534人。猫有……”沈志看向园长。 “42只。”园长说完，随即又赶忙纠正道，“不对，是41只。”然后充满深意地看了沈志一眼。 沈志心领神会，他知道园长是把自己的那一只留出来了。 “534个人，41只猫，我们还要想些方法分配这些猫。怎么分呢？还是用拍卖的方式，但是……我们拍卖的是顺序。” “顺序？” “拍卖顺序干什么？” 沈志伸出双手，在空中往下拍了拍，示意大家停止吵嚷。 “顺序，也就是你们的优先选择权。越排在最前面，选择猫的范围越大。还有，看现在的形势，市场对于猫的需求量这么大。你们觉得母猫贵呢，还是公猫贵？” “当然是母猫了！” “母猫贵！” …… “所以啊，排在前面的人才能选择母猫。母猫选择完了，就只有公猫可选了。” 眼前的这群人大多是不怎么喜欢猫的，否则早就养猫了，也不会来这里选了。 开始让他们竞争选择权，他们并不积极。反正养什么猫都差不多，只要能养上，让他们免除牢狱之灾就行了。 不过，现在经沈志一说，他们意识到了母猫和公猫的价值差别，也意识到了优先选择权的重要性，一时间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所有名次的起拍价都是一千元，第一名也不例外。 大屏上一个个头像在晃动，显示着他们报出的价格。没几下，便从一千元翻滚到了五千元，然后一路飙升到了五万元才停下来。五万元对于现场的人是一个很大的经济负担，大部分人都放弃了，毕竟后面还有机会的。 也有人放弃并不是因为没有钱，而是忽然想明白了：这四十多只猫里，母猫肯定不只有一只，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大的财力去争这个第一名呢？ 估计前十名都应该都有机会买到母猫的。为了保险起见，竟拍第二名、第三名就可以了啊，它们不会那么贵了吧？ 随着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响起，第一名终于尘埃落定了。那个人得意地看着周围的人，像一位凯旋地勇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乐园。 人群里有羡慕的，也有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他们觉得这个人就是钱多人傻。 那个人在选猫的时候，第二轮的拍卖已经开始了。头像又在晃动，一个个的价格也跳了出来。这一次的价格停在了38000元上。 第一个已经选好了猫，他得意洋洋地抱着猫来到大门口，特意举起了手里的猫，一脸的炫耀。可是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和手里的猫，这让他多少有点失望。 当他看到第二次的最终报价时，就不只是失望了，还增加了深深地懊悔——自己太冲动了，为什么非要争这个第一呢？ 有些人注意到了这个人的落寞和懊悔，他的现身说法，让其他人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第三次停在了15000元上。 第四次停在了6000元上。 越来越多的人想明白了，他们不需要争太靠前的位置，于是第五次只涨到了1200元就停滞不前了。 这时有人开始笑着说，照这样跌下去，会不会跌破1000元。 “不会的，怎么会跌破起拍价呢，只能流拍，不会低于1000元的。”另一个人纠正道。 园长也走到沈志身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沈志笑着说：“不会的，你要知道人性的复杂。等着瞧吧，你不会有损失的。” 园长脸一红，辩解道：“我怕什么损失啊？本来就想送他们的，只要猫有个好归宿就行。我只是对你的策略好奇罢了。” 陆续有人抱着猫出来，他们看着大屏上的价格，一个个懊悔地摇摇头，灰溜溜地走开了。 这个场景激发了更多人的共识，越来越多的人等着价格回落到1000元。 沈志看着大屏，又看看人群，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园长：“哈哈，要不我们玩个游戏，来看一出好戏吧？”说完，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第23章 人与猫的婚礼 “什么游戏？” “你知道你们乐园有多少只母猫吗？” “这个当然知道，它们的资料都是有档案记录的。”园长摸着下巴想了想，“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有……13只母猫。” “什么？你说有多少只母猫？13只？”沈志故意提高了嗓门喊道。 正当大家都以为价格会降到1000元时，第六次却涨到了5600元。 随后，起拍价就像坐上火箭一样，急速地上涨。 这跌宕起伏的价格让大家都看呆了。 园长凑近沈志：“这就是你说的一出好戏？” 沈志转头看了园长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价格为什么又涨了上来呢？” “这个争不争得来第一名其实无所谓，又不是争头一柱香。只要能保证拿到母猫就行，至于第几名没那么重要。等人们想清楚了，就不会那么争了。但是母猫的数量是有限的，前面的被人挑走了，越到后面就越少了。名次开始不重要，但到达临界点，就重要了，关系着能不能选到母猫。 我故意大声地把这个数量透露出来，就是为了引起他们的竞争。所以越往后，当排名越接近母猫的数量时，剩余的母猫数量就越少，价格也就越高。否则就抢不到了。” “想不到你对人的心理还挺有研究的。” “也没啥，经济学和博弈论中都有讲到。”沈志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就是想再验证一次，看看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对了，你猜猜，第十三次拍卖，价格会到什么位置？” “这个……”园长想了一下，不确定地说，“我觉得和第一次差不多，能到五万吧？” 沈志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没多久，第十三次拍卖会就开始了，这次竞拍异常的激烈。 一个人满脸疑惑地问旁边的人：“为什么这一次那么多人竞拍？好像一定要拍到似的。” 另一个人瞪了他一眼，似乎比他更困惑：“你刚才没有听到主持人说吗，母猫总共有13只，这是最后一只了，剩下的就只有公猫了。” 那个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可……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母猫呢？是因为这里大部分是男人，所以要找母猫的吗？” 听到这话，另外一个人差点一口鲜血喷在他身上：“我们都要和猫结婚了，我们都不在乎物种了，还在乎性别吗？” “那为什么一定要母猫呢？” 那个人又投来嫌弃和鄙视的目光：“母猫会生崽啊，生了小猫可以卖钱啊。多生几只小猫，竞拍的钱就赚回来了啊！你这个脑子啊，平时都想些啥？” “呃！原来如此！你这样一说，我明白了，前面说过母猫贵还是公猫贵的问题。我也要竞拍！” “……” 越来越多地人加入了竟拍的行列。数字在不停地跳动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比前面所有的竟拍时间都要长。有几个人已经忍受不了饥饿，现场点起了外卖，一时间送餐的无人机聚集在这片区域，差点酿成交通事故。 大家蹲在地上，一边吃着饭一边紧盯着那跳动着的数字。 万众瞩目的那串数字终于停了下来。所有的眼睛都望向大屏，结果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这次的成交价格竟然是十万。人群里发出唏嘘的声音。 一个其貌不扬、穿着朴素的人在大家关注的目光中走进了乐园。 只剩下公猫了，接下来的拍卖就平淡了很多。只是到最后几只时，才又掀起了一股热潮。 警察看到现场已经被沈志控制住了，便提前离开了。离开时，还不忘冲沈志竖起了大拇指。 买到猫的人兴高采烈，没有买到的人垂头丧气。不过，好在颁布这条法律时，同时也把期限延长了半年。单身的人还有一段说长不说短不短的时间去其他地方寻找非人类的伴侣。 园长因为这次拍卖大赚了一笔，他想付给沈志一些咨询费，被沈志给谢绝了，他只想要回自己的猫。 “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些是你的爱心带给你的，是你应得的。”沈志说完，抱着猫走出了乐园的大门。 本来沈志的目的就只是想要回猫，况且，在这个过程中，他成了焦点人物，一大群人都听他调遣，这着实过足了瘾。唯一的遗憾就是那些捡来的小猫都归了别人，希望它们的主人能善待它们吧。沈志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沈志带着猫回到自己的住处，看着那狭小的空间，不觉又憧憬想要换一间更大的房子。不过，好在因为那个奇葩的新法律，既然人都可以与猫成为伴侣，所以房东是不能拒绝房间里养猫的，否则就是违法，是要坐牢的。而且，现在都不叫做“养猫”了，而是叫和猫过日子。 沈志给林风打电话，约他吃饭，也算是一次小小的庆祝，同时也想关心一下他的情况。另外，他还有些想法也想跟林风聊聊。 两人约了一家小餐馆。林风看着沈志一脸春风的样子，已然猜到了什么：“你的爱猫接回来了？” 沈志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呢？找到你的非人类伴侣了吗？” 林风摇了摇头，但表情中却没有痛苦的样子。 “唉！忘了替你要一只了。不过，当时群情激愤，场面难以控制。我的猫也只要回了一只，还是私下偷偷给园长要的。” “没关系。”林风爽朗地笑笑，“人和人之间需要缘分，人和猫之间也需要缘分的。我没找到人类女友，是缘分没到。同样，没找到宠物伴侣，也是缘分没到。” “哈哈，我喜欢你……” 林风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沈志：“不是吧！你也不用这样以身相许来安慰我吧。我没事啊！” 沈志打了个喷嚏，继续说道：“我喜欢你说话的严谨。” “哈哈，大喘气啊。哪里的严谨触动了我们的沈博士啊？” “你说人类时，用的是‘女友’；而当你说宠物时，没有用‘女友’这个词，而用的是‘伴侣’。” 林风会意一笑，但还是明知故问：“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我为什么会用两个不同的词呢？” “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的性取向是正常的。所以，如果你找人类的伴侣时，肯定是要找女性。但是，对于宠物来说，这个性别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我是说没那么重要，并不是说不重要啊。这宠物不一定是雌性，所以没用带有性别范畴的‘女友’，而用了不含性别信息的‘伴侣’。” “哈哈，知我者，非你沈志莫属啊。来，为了知己干一杯。” 两个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想起截止期的前一天，两个人也是这样豪饮，忍不住一番感叹。 续了一下情谊，接下来沈志开始了一个新的话题。 “你知道吗，自从参与了上次那个项目，我发现自己的商业头脑增加了不少。我现在的思路中，被商业占据了一大部分带宽。” “你又看到什么商机了？” “第一次颁布的那个奇葩法律给月老泉带来了商机，但是我不想参与。因为，我还是没有完全接受月老泉在人类身上使用。但是现在的法律将伴侣扩大到了宠物，我觉得这个商机……嗯，我们可以试试了。” 林风猛地一拍大腿：“对啊，这种药最初不就是要用在宠物身上的吗？这样做也算是回到初心了啊。” “回到初心？哈哈，你这个总结很到位啊。”沈志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除此之外，我还想搞点有趣好玩的东西。” “什么有趣好玩的东西？”林风睁大了眼睛，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沈志。 “我只是有个想法，暂时还没完全想好，等我思路清晰了之后再告诉你吧。” “我去！又吊我胃口。”林风装出生气的样子。 沈志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配合道：“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你说另外一个有趣的事。我们先把这件事搞定，再想后面那件有趣的事。不能一下子把有趣的事都说出来，要留点悬念，否则有趣也变无趣了。” “那现在是什么有趣的事呢？”林风没好气地问道。 沈志风轻云淡地说道：“策划一场我和猫的婚礼。” “什么？”林风惊得差点石化在那里。 “策划一场我和猫的婚礼啊！”沈志又重复了一遍。 林风这才相信沈志不是在开玩笑，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亏你想得出来！” 笑了好一阵，林风才停下来，表情慢慢严肃，然后竖起了大拇指：“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全力以赴！对了，你想要什么风格的？现代的？古代的？东方的？西方的？朋克的？魔幻的……” “我还没想好，但指导思想就是要吸引眼球，能让更多的人关注就好。” “哎哟！你啥时候喜欢上哗众取宠了，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林风的语气里透着调侃。 “我什么时候也不会喜欢上哗众取宠的，当然这样说有些绝对，不过至少现在还不会。我这样做是为了给我们后面的商业计划做铺垫。如果这个能搞得有趣，后面的事情大概率也会搞得有趣。” “哦，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以自己做宣传，然后进军婚礼市场，你不会想转行做司仪吧？” 听到前半段话，沈志还在微笑着点头，但后面的话让他差一点吐血。 “你真的了解我吗？”沈志拿眼睛斜视着林风，发出了灵魂拷问。 “哈哈，我逗你呢。我说过‘知我者非你沈志莫属’，来而不往非礼也。同样，我要是不了解你，又如何做得你的朋友。你是以自己做宣传，但肯定不是当司仪，你有更大的梦想，对吧？” “这还不错。”沈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准备帮我策划一场特别的婚礼吧。” 林风伸手摆出一个ok的手势。 第24章 “新娘”在哪里？ 婚礼选在一处花园里，新郎沈志乘坐着南瓜造型的马车，走在一条两边都是银杏树的柏油路上。 银杏的叶子黄了，一阵风吹来，片片金色的叶子在空中飞舞着，慢悠悠地飘落下来。 有几片叶子落到了马车的顶上，随着马车走了一段，又从车顶上被风吹了下来。 这花园很大，园里的草坪不是一马平川，而是有着一个个起伏的“小山坡”。在这些小山坡下面，居然藏着一间间的小房子，像极了霍比特人的小屋。 沈志手捧着鲜花，来到一座蓝色门的小房子面前。他弯下身子，轻轻敲了敲木门。 一个小男孩儿打开了门。 “我来迎娶我的公主。”沈志一副绅士的样子说道。 “你的公主？它不在这里啊。” “不在这里？对了，我说的公主是一只猫。”沈志怕小男孩误会，赶紧解释道。 “我知道你的公主是只猫啊，我说过了，它不在这里啊。”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沈志回头疑惑地看着林风。林风两眼望天，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不是说好了，是在霍比特小屋的吗？” “婚礼是会用到霍比特小屋的，但不是在这一步。”林风做了一个鬼脸。 “那是在哪里？”沈志看着林风，皱起了眉头。 林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沈志：“这是第一张线索卡。” 沈志白了他一眼，无奈地笑了笑，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卡片，随行的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了卡片。这是现场直播，眼前的画面通过镜头传向了千家万户。 卡片上面写着：“去神秘村。” 沈志思考了片刻，问林风：“这神秘村在哪里你知道吗？” 林风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沈志皱了一下眉头，掏出手机，打开电子地图，居然找不到这个地方。他在这里住了很久，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附近有个叫神秘村的地方啊。 镜头前的观众们也在纷纷议论着这个神秘的“神秘村”到底在哪里。 沈志又问林风：“这个村子不会是在很远的地方吧？我们的时间预算够么？” “这个你不用担心，肯定够的。”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沈志望了一眼南瓜马车：“这个马车可以切换成飞行模式吗？” 林风笑着摇了摇头。 沈志转身又向那个男孩走去：“请问，你知道神秘村是在哪里吗？” “神秘村啊？”男孩一副思考的样子。 “你去过是不是？你能告诉我它在哪里吗？” “就在这个园子里啊。” “在这个园子里？你是说在这个园子里！”沈志望向这个园子的深处，这园子再大，也不可能藏着一个村子吧。再说，谁会把一个村子建在园子里呢。 他想再找小男孩求证，小男孩却关上了屋门。 不对，说不定也有可能呢。看这个小男孩的样子，应该不会撒谎。既然这个村子真的存在，而电子地图上又找不到。那极有可能这个村子是公园里自建的，也许是公园的一处人造景观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在公园里找一处人造的村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毕竟村子规模再小，也是很显眼的。 想到这，沈志对着大家一挥手，“走，我们去找神秘村。” 南瓜车在园区里转了一圈，根本没有看到村子的影子，连村子的模型都没有看到。 沈志瞪着林风，没有说话，一副质问的表情。 林风迎着沈志的目光，轻轻抬起了手腕，对着手环喊道：“准备开始。” 就在沈志诧异间，忽然响起一阵轰鸣声，接着又是一阵呼啸声。听声音像是风声，可是感觉不到风的冲击。头顶上一片乌云飘了过来，天空立刻黑了下来。 沈志看着这突然而至的风起云涌，正在惊讶时，却发现只有他们头顶上的天空是被乌云遮挡的。这花园之外的天空依然阳光灿烂。 沈志想：这乌云一定是人工制造出来的。接下来会下雨吧？可是我的婚礼上为什么要安排一场雨呢？不对，乌云来，也有可能是电闪雷鸣的前兆。林风这小子，不会搞个五雷轰顶吧，以昭告天下——人猫之恋会遭天遣？这是给我办婚礼，还是诅咒我呢？ 不会，林风是我朋友，即使平时再怎么爱开玩笑，也不会这样恶搞吧。难道是要搞成一个励志故事，让我们与天抗争，有情人猫终成眷属？ 正在沈志想入非非时，天空没有下雨，也没有打雷，只有几束光从云中透射出来，打在面前的草地上。 接着便出现了让眼前的众人和屏幕前的观众都为之惊叹的场面：一座小村庄飘浮在空中…… 不用猜，这肯定就是神秘村了。 这个时代的全息投影已经被广泛使用，大家惊讶的不是这项技术，而是这个创意。这……这是建了一座天空之村啊。 可是，全息投影毕竟是虚拟的，新娘猫不可能藏身于那里啊。难道新娘猫也是投影出来的。 与跨物种的非人类结婚已经是挑战以前的传统了，难道还要用个缥缈的虚拟体？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但是，沈志记得明明自己带回来了猫，林风不可能放弃那只猫不用啊。而且，自己肯定也是非那只猫不娶啊！ 林风这家伙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算了，不去费心猜测了，还是静等结果吧。 沈志望着那空中的村子，正在等待着有什么东西会出现时，那座天空之村竟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消失了！ 林风走过来笑呵呵地说：“好了，新郎官，你的第一个任务完成了，我们走吧。” “什么？这就完了，可是……可是猫，不，我的新娘还没有出现呢？” 林风没有回答他，只是满眼深意的笑笑，转身上了马车。 沈志想到自己既然将婚礼主持交给了林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况且他本人就最讨厌别人不信任自己，所以也是二话没说，上了马车。 南瓜马车再次来到那座蓝房子面前，当沈志想要质问男孩那村子里什么都没有时，男孩默默地又递给他一个信封。 沈志心中微微有些怒气：你们这些人都这么喜欢装神秘的吗？说句话会死啊？ 他抽出信封里的卡片，看到上面的字，火腾得一下就起来了。居然……居然和上一次一样：去神秘村。一个字都不差！ 这……这不是在耍我吗？小男孩已经回了屋子，并关上了门。沈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怒气冲冲地看着林风。 林风依然眉眼带笑，与沈志对望。 看了一会儿，沈志慢慢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那就再走一趟吧。” 沈志无奈地坐上马车，又来到那个地方。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等着乌云的出现。一切都像第一次一样，这让沈志很是无聊。 沈志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天空之村后，无精打采地又来到小屋前，正要敲门时，却见门口放着一个信封。 沈志有些不耐烦地捡起那个信封，里面依然是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打一字，你的伴侣就在这个字上面。” 打一字？连谜面都没有，怎么猜谜底？！这也太那啥了。沈志皱起了眉头。 林风却好像知晓一切，他走到沈志的背后说道：“谜面就在刚才那两张任务卡上。” 嗯？沈志转过头，狐疑地看着林风，明明听到了他说的话，却依然问道：“你说什么？” 林风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沈志眼珠快速地转动着，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片刻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球抛向空中，那个圆球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到地上后，向沈志滚过来。 圆球到了沈志的脚边，停住了，然后腾的一下又弹起来。沈志伸出手，潇洒地接住了那个球。 一束光从球里射出来，刚才高空中拍摄到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沈志用手拨转着这些画面，一棵大树转到他的面前，他用双手拉伸了一下。那棵大树在慢慢放大，随着放大，树上有一座小房子露了出来。 沈志点了一下小房子，小房子闪了几下，屏幕上跳出几行字:“检测到生命体。” 沈志又将图像恢复到原来大小，显示出大树的位置。他转身对林风说：“走吧，我们去那棵大树。” “你确定要去大树？”林风问道。 “我们去了两次虚拟的村子，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其实，就只为了体现去‘两次’村子而已。第二次去，就是‘又’去了一次。又去村子，打一个字就是‘树’。这个谜语也太low了吧，不会是你想的吧？” 一直运筹帷幄、尽在一切掌握中的林风，此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在有导航的帮助下，南瓜马车很快就来到大树面前。这棵树十分逼真，但沈志还是看出它是一棵人造的树。他走近树，在树干上摸索了几下，手指按了下去，一条软梯从树上缓缓地垂了下来。 沈志抬脚攀上梯子，刚要迈步继续往上，梯子又缓缓地升了上去。 随着越升越高，那个小房子出现在沈志的眼前。沈志从小房子里抱出了小猫，轻轻亲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小猫看着沈志，“喵喵”地叫了几声。 南瓜马车带着沈志和小猫向婚礼现场驶去。 。 第25章 婚礼上的新技术 来到婚礼现场，沈志抱着小猫走下了南瓜马车，脚下不是红地毯，而是一道绿色的草坪。这也是沈志提出的要求，婚礼要绿色环保。 屏幕前的观众议论纷纷。 “别人结婚都是走红毯，好家伙，他们居然用绿毯。” “你这不觉得这样很有创意吗？” “绿色不太好吧？” “绿地毯，又不是绿帽子。” “既然是环保婚礼，又怎么可能没有绿色呢？” …… “快看，新人头发撒的不是彩带，而是……雪花？” “你疯了吧，这个季节怎么可能有雪花？” “就不能人工造雪吗？反正也不贵。” “你们就别争了，那不是雪花，那是蒲公英。你们这都什么眼神啊？！” 走在“绿毯”上，漫天飞舞的确实是蒲公英，借着婚礼，帮它们传播种子，繁衍后代，也算是个吉祥的寓意。 “等等，吉祥的寓意？你是说，我和猫还会有下一代吗？”沈志惊讶地问林风。 “从技术上来说，这个并不难。” “这不是技术的问题，这是个伦理问题。而且，你能保证人和猫的结合体，会不会遭到歧视呢？” “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反正法律只是不让单身，并没有说要生育下一代。估计他们也想到了你所担心的问题。” “他们做实验才不管这些呢，只是暂时还没到这一步罢了。后面说不定还真的会这样搞。” 沈志没想到自己的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蒲公英散去，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花瓣从天空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像是下了一场绚丽的花雨。引起了屏幕前一阵尖叫。 沈志走过拱门时，从拱门的不知什么地方，喷射出一股股花瓣组成的“水龙”，萦绕在沈志的身边。 屏幕前继续尖叫。 林风提前站在了典礼台上，笑眯眯地看着沈志向他走来。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一大片蜜蜂黑压压地飞了过来。 它们停在林风头顶的上空，整齐的队形一下子散开，摆出一个桃心的图案。这颗特别的“心”在空中飘浮了一会儿，便又散来，变幻成一些祝福的话。 沈志走上了典礼台，看了林风一眼，林风示意他先把猫放到一把高脚凳上。 林风开始宣读婚礼誓词：“沈志，你是否愿意这个……”，他看了一眼高脚凳上的猫，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只猫成为你的伴侣，与它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乖巧还是淘气，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它，照顾它，尊重它，接纳它，永远对它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吗？” 沈志虽然在头脑中演练过好多遍，但真正到发挥的时候，还是有些出戏，他忍住笑说道：“我……愿意！” 林风又看了看那只猫，愣了一下，走到沈志面前，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道：“它叫什么名字来着？” 沈志白了他一眼：“伯爵。” “伯爵……”林风顿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名字实在不适合新娘，不过还是要继续下去，“你是否愿意这位男士成为你的伴侣，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听他的话，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它忠诚，直至生命尽头吗？” 此时，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只叫“伯爵”的猫。伯爵不负众望，它竟然转过头，望着沈志，长长地“喵”了一声。甚至有人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情与爱意。 现场和屏幕前都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现在交换信物。” 话音刚落，一只喜鹊飞进大厅，它抓着一只圆环，飞到沈志的头顶上空。爪子一松，圆环便掉了下来。 沈志伸手接过圆环，那是一条漂亮的项圈。他走向伯爵，将项圈轻轻地戴在了它的脖子上。 林风走上去，把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递到伯爵的面前。大家屏住呼吸，等着伯爵接下来的举动。 伯爵伸出爪子，掏出那枚戒指，两只爪子夹着伸向沈志。沈志伸出手指，配合着伸进了戒指里。 现场和屏幕前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掌声还未停止，周围突然暗了下来，现场和屏幕前的人群都发出了“嘘”的一声。 接着，大厅里忽然亮起了一个点光，然后两个、三个…… 亮光越来越多，像满天的星星，而这些星星还是在移动着的。它们在慢慢聚拢，也形成一颗“心”。然后这颗“心”缓缓地升上去，忽然所有的星光四散开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弧线，像是绽放了一朵绚丽的光花。 “萤火虫！那是萤火虫！”人群里欢呼起来。 “居然，用萤火虫来充当烟花，这也……太浪漫了吧！”看到这一幕的一些女孩子，咬着手指，露出一副羡慕的花痴表情。 萤火虫“烟花”继续在绽放。 因为这场直播，涨了几百万粉丝。沈志和林风高兴之余，也兴奋地开始了复盘。 “这次还是挺成功的。”林风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 “是啊，我没想到控制动物行为的技术，竟然用在了我的婚礼上，还很成功。”沈志握起拳头，兴奋地做出一个“?”的动作。 “原来你的兴奋点还是在科研上啊，不应该是在商业的营销上吗？” “商业只能算是我的兴趣爱好，科研才是我的主业。” “这样也好，科学和商业是紧密相连的，科学给商业带来了新的市场，而商业也能给科学提供成长发展的环境，互相促进。” “你是不是又在想操控动物的商机啊？” 林风会意地笑了笑：“果然知我者沈志也。” 沈志却皱起了眉头：“这项技术还不是很成熟，而且这里面也会涉及伦理问题。我们大规模的操控动物，让它们按照我们的意志行动，这剥夺了动物们的自由意志，是不是违反了人道主义呢？” “在我们这个星球，存在着那些荒唐的法律，道德又算什么？” 沈志神色凝重：“不！法律本该是人民来制订的，但现在被外星统治者给包揽了。面对他们的暴力统治，我们只是没有办法而已。但是我们不能再助纣为虐，雪上加霜。我无奈于这个世界，但是我要让这个世界也无奈于我！” 沈志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的光。 林风的目光垂了下来：“我只是考验你一下，果然还是我心里的那个沈志。” 沈志转头看向林风，眼神里掠过一丝神秘：“不过，我想到另外一个东西，可以作为商业研究一下。” “噢？什么东西？” “现在，我要让你猜一猜了。这个东西的灵感，是我在婚礼誓词那一段时想到的。你能想到是什么吗？” 林风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把猫打扮的像人一样高大？嗯，可以给它穿上一件机甲，当然这机甲是没有攻击性的。这样看上去更协调一些。” “不对。不过你这个想法也挺好，我可以先记下来留着。” “不对？那……那我猜不到了。” “当你问我是否愿意时，我说我愿意，大家都能明白我的意思。我要是说‘ido’，估计有些人也能听明白。可是当问到伯爵时，它‘喵’了一声，你能听懂它回答的是什么吗？它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更或者，它听懂你说的意思了吗？它是在回答这个问题吗？难道就不可能是在表达它听不懂，是在询问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哈哈，我看到屏幕上有人留言，还说看到了伯爵眼睛里对你的深情和爱意呢。嗯……所以，你想开发一个……” “我想开发一个跨物种的翻译器，主要是让人和动物能够顺畅地交流。以后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让不同动物之间也可以进行交流。其实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只是怕会有副作用。看到了吧，科学的探索不只是探索技术，还要探索伦理问题。” “好了，我的沈大博士，聊完了你的思想，我们谈谈商业吧。” “嗯。我们这次直播很成功，还收获了那么多的粉丝。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推广我们的月老泉了……” 两个人兴奋地谈着商业计划，一夜未眠。 没想到主流媒体也跟着报道了这场人与猫的婚礼，因为与当前的政策相符，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其他媒体也跟进报道。在众多媒体的推波助澜下，借着这股热点，沈志和林风又拍了几个短视频，将月老泉的软广告无缝植入了进去。 很快想把猫做伴侣的人争先恐后地去买月老泉，不久月老泉就销售一空，生产严重跟不上。不过，市场反响如此之好，这都不是问题。很多投资商主动找上门来，要帮他们扩大生产规模。同时，还要投入资金，支持他们开发新产品。 好事的媒体对月老泉产生了兴趣，他们搞了一个专题，找到一部分购买了月老泉并成功组建了“家庭”的那些人，采访使用前和使用后的变化，深挖发生的那些有趣的事。 一时间，月老泉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谈论的热点，成了当红的明星产品。 在媒体强大的助推下，沈志他们的公司犹如坐上了火箭，一飞冲天。 第26章 人猫翻译器 月老泉的成功，让沈志和林风也成了焦点。沈志不太喜欢抛头露面，上次在乐园门口纯属迫不得已，赶鸭子上架。面对这样的阵仗，他退缩了，把林风推了出去。 林风却对此乐此不疲，很快就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帝国特许他找不到伴侣也不会入狱。不过，这个特许也没有什么用了。 整个帝国的人都知道了林风，抛橄榄枝的人不计其数。他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伴侣的问题，而且还全都是来自人类的伴侣。这是他们当初策划商业时，所没有想到的意外收获。 当林风享受着聚光灯下的辉煌时，林风却在埋头研究新的产品。因为，他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公司，如果不能持续地开发新产品，终会有没落甚至倒闭的一天。 第一个新产品就是在婚礼现场他想到的跨物种翻译器，这个技术难度并不大。主要是要收集不同物种的语言，研究它们的特质。 这个点子因猫而起，第一个要翻译的就是猫的语言。好在动物的语言相比人类来说，简单得多。很快人猫翻译器1.0就面世了。在经过测试与改进后，将猫的表情也添加了进去。也就是说，翻译的时候不只是给出语言，还要展示表情。这样传达出来的信息更准确。 于是，人猫翻译器2.0产生了。沈志组织人员测试后，将其推向了市场，立刻又引发了一大波热点。 各种视频媒体上开始经常刷到人与猫对话的各种有趣的画面。 当林风和跟女孩子花前月下时，沈志正在家抱着猫亲密地说着话，终于不用自言自语了。 林风有时候会把自己甜蜜的爱情，带着幸福还有一丝炫耀地说给沈志听。 沈志开始没怎么在意，他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但是碍于朋友面子，又不好扫他的兴。好在装一个听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你只要沉默不语就可以了。对方讲得兴致勃勃、吐沫满天飞，根本察觉不到你是在认真听，还是在想其他的事。 可是，沈志偶尔也会看上林风几眼，以表明自己有在倾听。林风那满面春风，洋溢着灿烂幸福的样子，终于还是引起了沈志的注意，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林风滔滔不绝地讲完，发现沈志在发愣。他轻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没在听我说话啊？想什么呢？” 沈志回过神来，看着林风，他已经不在乎林风是否看破自己在装作倾听，心中的疑惑占据着他的大脑：“林风，爱情真的这么美好吗？我和伯爵在一起时，也是快乐的，我的心也是温柔的。但我的脸上却没有你现在脸上这样的光芒。这是为什么呢？” 林风哈哈大笑：“从进化的角度上来讲，为了让人类繁衍后代，大自然给爱情留足了美好的奖励机制，激励着人们一个个如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地往里面跳。” 沈志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对，是这样的。而且从古以来，繁衍后代都是在同物种之间进行的，当然也有例外，但那是少数，不足以说明问题。所以同物种之间的感情更深吧。跨物种之间也会有爱，但那肯定不是爱情的‘爱’。” “哈哈，你看待问题越来越深入了。” 沈志没有接话，又陷入了某种沉思中，那专注的状态，仿佛这个世界不存在一样。 “你在想什么？”林风好奇地问道。 沈志好一会儿脸上才有了表情，露出开心的笑：“我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我们可不可以将宠物改造成女朋友？不对，这样说不严谨，应该是可不可以将宠物改造成人类伴侣？” “改造？现在的宠物不就是人类的伴侣吗？你不刚举办了与伯爵的婚礼吗？”说完，林风吃吃地笑起来。 沈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没注意说话的上下文，我前面说女朋友，只想到了我们俩是男的，范围太窄了，没有包括女性。所以我后来才纠正了一下。人类伴侣不是说人类的伴侣，而是说男朋友和女朋友的集合，也就是说伴侣得是人类。” “我明白了。”林风随即睁大了眼睛，“可是，你怎么可能把猫改造成人类呢？这样的改造也太大了吧？现在的技术能实现吗？” 沈志得意地看了林风一眼：“你的思路还是太窄啦，不是真的要把猫改造成人类。你肯定知道世界上有虚拟这个东西吧。又不严谨了，准确地说，不是东西，而是技术。” “那不重要，你就不要咬文嚼字了。” “你还要知道，我们的大脑看到的不是真实的世界。” “嗯？我们看到的不是真实的世界？那是什么？对了，你刚才说虚拟，难道是像《黑客帝国》里那样，我们是生活在一个虚拟世界中？” “我们是不是生活在真实的世界中，曾经是一个哲学问题。好像后来也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所以我也给不出答案。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脑科学。” “脑科学？” “对，因为研制月老泉，我研究了脑科学。我们看到的世界，是经过大脑里的不同组织，翻译过来的世界。真实世界里没有颜色，只是有光的波长，不同的波长透过眼睛，被大脑翻译成了不同的颜色。” “这个我好像有听说过。” “所以我的解决方法就是，只要让大脑认为眼前的猫是人类，比如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就行了。这就是把猫改造成了人类了。” “噢——原来这样！”林风恍然大悟，随即又斜眼看向沈志，用质疑的口吻问道，“你打算用致幻剂？让人产生幻觉，把猫当成人？这个确实简单，好像吃某种毒蘑菇就行了。” 沈志叹了一口气：“怎么能用这种解决方案呢？这是在吸毒啊！我们要用的方法肯定是健康的，对人类没有伤害的才可以。你想啥呢？” 林风挠了挠后脑勺：“我也觉得这样不可能啊，再说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啊。那你的方案是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给猫穿上特制的衣服，或者某种没有进攻性的机甲，这个机甲让人接触时，会给人错误的感觉，以为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人。至少在某些时刻是这样的。” “哈哈，这个想法好啊。不过，为什么是在某些时刻呢？” “因为，你知道眼前的是猫啊。带着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你还是会出戏的。但时间长了，慢慢你就会把它当成人类。但是如果你特别清醒，或是有人提醒你的时候，你还是会意识到它是只猫。” “那怎么办？” “不能用致幻药，也就是说不能用化学方法，但可以用物理方法。”沈志故意卖起了关子。 “物理方法？什么物理方法？” “其实也没什么，使用ar增强现实技术来装扮一下机甲，让它能够以假乱真。” 沈志想到一个新的科研项目，就会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实现。现在这个新的点子，让他激动不已。 于是，在没日没夜地努力下，几个月后，他终于研制出了初代产品，他给它命名为“温柔一号”，但又觉得这个名字容易引起误会，便改成了“温馨一号”。 那一天，他兴奋地把温馨一号给伯爵穿上，伯爵看到这个奇怪的大东西，有些抗拒。沈志只好通过人猫翻译器，告诉它这个东西的用处。 但是，伯爵听懂了沈志的语言，却并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对于猫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挑战。在猫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机甲、ar这些东西，所以理解起来很困难。 这让沈志很是失落，倒不是因为伯爵不配合，即使它不配合，沈志也可以强迫它屈从的，人类在力量上是完全辗压猫族的。真正让他失落的是，他发现自己发明的人猫翻译器是存在严重bug。 第27章 温馨一号 一般的日常交流没问题，但是一旦涉及到人类特有的知识，超出猫类的认知范围，交流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林风受邀来见证人猫翻译器呈现的奇迹时刻，却看到沈志异样的表情，忙问他什么情况，沈志向林风诉说心中的郁闷。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你在意的这个，已经不是技术问题了。就像你发明了最好的工具，但是如果人们不肯用，或不愿意学习怎么用，那你也没辙啊。这不是你的问题啊！” “不，是我的问题，是我的发明还不够好。一个好的工具应该能激发人们的使用欲望。他们不愿意用，肯定是这个工具存在缺陷，让人用着不方便不舒服。归根到底，还是做得不够好，还是技术问题。” “好吧，真是服了你了。”林风颇为无奈，但他还是想要安慰沈志，“但是，你要知道，人是有自由意志的，也有属于自己的喜好。即使你的产品做得尽善尽美，他们也有权利不用的。就是在现在的科技水平下，不是依然有人不愿意坐汽车，而选择马车嘛。对了，说到这，你婚礼时不也坐的马车吗？” 沈志陷入了沉思，林风觉得自己的话终究还是打动了他。 “你说的有道理，这不是我的问题了。” 林风欣慰地看着沈志。 沈志继续说道：“提升猫的知识，不在我的努力范围之内。我只能教它一些日常东西。和它们日常交流就好了，何必与它们探讨深奥的学术问题呢。”他笑着指了指林风，“否则，我要你们这些人类朋友干什么呢？” 林风装出委屈的样子：“原来，你把我当朋友，只是为了和你探讨学术问题啊！” 沈志没有说话，两个人对视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 最后，沈志还是强制给伯爵套上了机甲。 伯爵在里面很不适应，一个劲地“喵喵”叫着。机甲开始摇晃起来，然后又开始手舞足蹈，有几次那乱挥的拳头，差一点打在沈志和林风的身上。 林风揶揄沈志道：“你确定你给伯爵用的机甲是没有攻击性的吗?” 沈志苦笑了一下：“确实是没有攻击性的啊。可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对于这个狭小的陌生空间，伯爵不适应，它并不会乖乖地按照我设想的去做，它有自己的自主意识。我能强制把它弄进去，却控制不了它在里面的行动。” “那这个问题能解决吗？” “我一直觉得，其实技术上的问题，只要给到足够多的时间，就都能解决。” “可是，我们有那么多的时间吗？” “没有。” “那我们今天的首秀结束？” “如果让伯爵自然地适应机甲里的这个环境，自然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可是，我们可以用奖励机制来缩短这个过程，《经济学原理》中讲到人会对激励措施作出反应。其实，任何生物都是趋利避害的。所以这个原则，当然也可以用到人类之外的动物身上。巴浦洛夫用实验证明的条件反射，也验证了这个说法。” “所以，你要在机甲里放食物，以吸引伯爵？” “是这个思路。对了，我们今天的首秀并没有结束。我们还可以测试其他的。” 沈志说着打开机甲的舱门，张开双臂。伯爵钻了出来，跳到了沈志的胳膊上。 沈志抚摸着伯爵那光滑的毛，然后悄悄掏出一个项圈，套在它的脖子上。 伯爵看着沈志，眼神里带着些许的疑惑。 林风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沈志。 只见沈志轻轻按下了项圈上的一个按钮，大家眼前一亮。一位绝色美女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长发披肩，明眸皓齿，面容俏丽娇美。只是那眼睛里透出的神色带着似曾相识的困惑。 “这……这……”林风惊呆了，忍不住走过去，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 手却穿过了“女孩”的衣服，接着又穿过了她的身体。 林风的手缩了回来，他扭头看向沈志，脸上先是惊讶，而后又转为了惊喜：“你这虚拟技术已经这样炉火纯青了吗？我都被你骗了。” “还行吧。视觉上已经达到要求了，如果伯爵在机甲里配合的话，触觉上也会有真实感。那样的话，像你这样意志不坚定的花痴，还真的会把眼前的虚拟幻象，当成一个真人了。” “啊呸！我什么时候成花痴了？我要是花痴，也不会当那么久的单身狗了。”这话让林风有些不乐意，他瞪了沈志一眼，装出生气的样子。 “哈哈，玩笑，玩笑。”沈志赶快补充道。 动物对于食物的偏好，是它们的本能。它们是经受不住食物的诱惑的。所以用食物这种本能里的东西作为驱动源，动物是无法拒绝的，印象也会很深刻。况且，猫还是一种聪明的动物。 沈志深知伯爵的口味，所以在他用伯爵最喜欢的食物的诱导下，很快就让伯爵乖乖地呆在机甲里面，不再乱动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接下来，沈志和伯爵互动，让它学会并适应通过机甲与主人沟通。 机甲是双向的，主人对机甲的亲昵动作，也会被机甲识别，它会把这种亲昵传给在舱内的伯爵。舱内有一双质感像人类的机械手，对伯爵实施爱抚的动作。 第二次的实验效果就比较成功了，林风看着眼前的沈志和伯爵，那温馨的场面，根本就不像是主人和宠物，而更像是正处于热恋中的情侣。 看着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样子，林风有些受不了了，他站起身来想要告别，又怕打扰到他们，便想悄悄地走，可还是被沈志看到了。 “你这就要走了？” “不走，在这吃你们俩的狗粮吗？”林风笑着抱怨道。 “这么说，这次实验成功了？” “成功，相当成功！你们俩的甜蜜样子，让我现在就想马上去见我的女朋友了。” “哈哈，那祝你也成功！去吧。”沈志也开起了林风的玩笑，“等你见完了女朋友，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把它推向市场吧。” “ok！我刚才还在想，这么温馨甜蜜的时刻，我们沈大博士想的不是享受这份美好，而是你的研究项目。这倒也是你沈志的风格。可是，你这么注重商业，倒是让我还是有些意外。” “人总是会改变的嘛。我之所以关注商业，以前跟你说过的，商业和科技可以互相促进，共同发展。科技可以提高效率，而好的做事方法，正确的策略也能大大提高效率。这些都是我喜欢并追求的。而商业和科技合作就是一种很好的策略。其实任何合作，本身就是一种好策略。” “沈大博士越来越像个思想家了。对了，这个机甲要起个名字吧。” “嗯，我叫它‘温馨一号’。” “温馨一号？我还以为你会叫它‘猫人机甲’呢。” “我想过这个名字，但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霸气，适合于作战，而不适合于陪伴。” “嗯，那倒也是。” 有月老泉等明星产品在前面做开路先锋，“温馨一号”一投入市场，便所向披靡，横扫全球。 后面，沈志收集了市场反馈，并针对这些反馈，进行了一些升级。比如：提供多种可选择的人类形象。 男朋友有绅士型、粗犷型、温暖型、慈爱型…… 女朋友有淑女型、萝莉型、高冷型、古灵精怪型…… 这一下彻底把市场弄火了。 但随之也出现了问题，投诉也多了起来。沈志看着一条条的投诉留言，嘴角却泛起了笑意。 “那么多用户投诉我们，你还能笑得出来？”林风斜眼看着沈志。 “哈哈，”沈志笑着说，“第一，ta们投诉的不是质量问题，而是使用中的问题；第二，投诉我们的不是我们产品的用户。” “不是我们的用户，那ta们投诉什么？” “虽然不是用户，但却是用户身边亲密的人。ta们投诉……哈哈……投诉……”沈志笑得话都说不流畅了，将屏幕转向林风，“哈哈，你……你还是自己看吧。” 林风起身走过去：“你啥时笑点这么低了，这是投诉，又不是笑话！不过，这个问题要是处理不好，就真的成为我们的笑话了。” 林风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勾起了他的兴趣，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嘴角也浮起了抑制不住的笑。 投诉的大都是女生，且原因都集中于一点：宠物夺去了男友或老公对她们的爱。 “还有这样的事？”林风笑着戏谑道，“沈大博士来解释解释原因吧。” 当初沈志和林风只想着为没有女友或男友的人找个宠物伴侣，以避免牢狱之灾。却从来没想到，有伴侣的人也会使用这个产品。这是因为ta们之前养了宠物的，而且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用这个产品的居然大部分是男性。 “原因还用我解释吗？你自己往下看就是了，你根据客户的投诉和吐槽，稍加分析，就能得出原因来了。” 沈志笑着看完了：“哈哈，我觉得原因可以列出好几条来。” 第28章 女朋友不如猫的理由 “愿闻其详。”林风对这个话题充满了兴趣。 “第一，宠物……算了，我还是以猫做代表吧，这样可能更具体更形象。猫比女朋友的话少多了，它不会像女朋友那样唠叨，顶多只是叫几声……” “哈哈，刚谈恋爱时，男生喜欢女生什么话都给他说，他觉得那是她爱他的表现。时间长了就开始烦了，这也算是边际效用递减吧。” “哈哈，算吧。不过，还有一点你没说。刚开始谈恋爱时，女孩子话多是描述事件或倾诉心声。时间长了，则变成了唠叨，而唠叨多包含着埋怨和指责。试问，哪个男生喜欢这样的聊天呢？当然，除非这唠叨里包含着关心和爱。” “哈哈，看出来了，你有生活，感触比较深。”沈志调侃道。 “嘁！你没生活吗？你没谈过恋爱吗？你要是没有谈过恋爱的话，又怎么会知道刚谈恋爱时男生的心理呢？” “我不和你争，你继续说第二条吧。” “这就不好意思了？谈恋爱又不犯法。好吧，第二，女生喜欢化妆，爱美之心本没有错。问题是，她们化完妆后，把你的审美预期提高了。当她们不化妆或卸妆后，就会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强烈的反差，挺难让人接受的。而猫顶多也就是给自己洗洗脸、舔舔毛之类的，永远都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哈哈……你这是受过伤害啊。”沈志笑得不行了，还想说什么，看到林风严肃的样子，只好改口道，“你继续。” “第三，女生会让你陪她们逛街。而猫不会，它甚至不像狗那样需要遛。 第四，女生会让你给她浪漫，会让你时刻关心她。猫就不会黏着你，虽然它有时候也会跳到你的怀里，蹭你的下巴。但这并不影响你做事情。而且，你如果不喜欢，完全可以推开它，它也不会有任何的抗议和赌气，以及更加严重的后果。顶多下次它不会再这样亲近你了。 第五，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训斥它。这……这一点简直了。你想想，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能训你的女朋友吗？肯定不能吧？不仅不能，而且如果她心情不好，你这时还要哄她。 还有，你不觉得猫一身毛绒绒的特别可爱吗？” 说这些的时候，林风的两眼是冒着光的。 看到林风的这个样子，沈志笑他：“哈哈，你离你女朋友投诉你也不远了。没想到你居然对猫这么了解。” “我有养猫啊，你忘了，因为养猫我们才认识的啊。” “而且，你平时老显摆伯爵，这从另一个方面给了我参考数据。” “哈哈，好吧。猫一身毛绒绒的可爱点，你女朋友确实永远也达不到。不过，你竟然用一个物种特有的优势，去比较另外一个物种，这不科学啊。” “哈哈。”林风也被逗笑了，笑完后他又严肃起来，“那关于这些个投诉，你打算如何处理啊？” 沈志又摆出那个摸下巴的惯常动作：“我倒觉得，这些投诉未必是坏事，我们可以做做文章，挖掘一下，让它成为好事。” 沈志和林风都陷入了沉思，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志首先打破了沉寂：“我们可以发布一封道歉信。” “什么？真要向客户道歉？这不是我们的问题啊，不为别人背锅这可是你的原则啊，你现在要打破你自己的原则吗？” “你懂我，我是不会轻易打破自己的原则的，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我也会放弃一些不太重要的原则。当然，这样的情况很少，如果一个人的原则老是被打破的话，那就不是原则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不为别人背锅当成自己的原则吗？” “你不想蒙受不白之冤。” “有这个原因，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别人的错，若是我来承担，这不仅是对我的不公平，最重要的一点是，人要从自己的错误中吸取教训。惩罚可以让教训印象深刻，从而下次不再犯。而如果做错了事，由别人承担。其一，下次这样的错还会出现。因为犯错的人没有成本，他们还会继续做错事。而承担错误的那个无辜的人，他无法通过努力而避免错误的发生。错误的发生源在别人那里，不在他这里，对他再重的处罚都没用。” “对啊，这些投诉错误在客户，而不在我们。就像菜刀是用来做菜的，可是有人把它当成杀人的凶器，菜刀的厂家和销售方是没有办法，他们是不可能控制客户的行为的。如果有人用菜刀伤了人，他们是不需要道歉的。” “你说的对，其实，我们也不需要道歉。” “那你还要这样做？” “有些个道歉，表面上是道歉，实际上却是营销手段。” “我去！”林风激动地拍了一下沈志的肩膀，“你现在是越来越高深了啊。” “正话反说嘛，通过道歉让我们产品的优势体现出来。明为道歉，实为夸产品。而且用一种戏谑的方式，让大家把它当成一个段子，广为传播，为我们产品的热度再添上一把火。” 林风竖起了大拇指：“我们的沈大博士厉害啊，都快成营销大师了。” “别拍马屁了，有时间和我一块想想，怎么写这封道歉信吧？” 《致广大用户的道歉信》 尊敬的用户： 您好！ 首先，感谢大家对于我们产品的信任。但是由于我们低估了大家对“温馨一号”的喜欢程度，更为严重的是，我们对于使用的后果缺乏想象。对于在使用“温馨一号”的过程中，造成的家庭矛盾深表同情和歉意。 同时，也在此提醒大家，温馨一号因其体验的逼真性、新奇性和趣味性，给客户带来的感受远超大家的想象，极容易让客户上瘾，欲罢不能。大家在购买使用时，请谨慎作出选择，先跟身边的家人们商量，达成意见一致后，再行购买，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道歉信里的友情提示并没有阻止顾客们的购买，反而激起了更多人的购买欲望。 沈志的营销方案很成功，销售量随着这封道歉信引发的热度几何级的增长。随之增长的还有沈志和林风的财富。 看着自己账户上的数字在不断地跳动，林风一脸地兴奋：“我们现在有这么多钱了，怎么花呢？要不要买艘太空船？或者移民其他星球，离开这些个讨厌的外星统治者？以前这些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在，只要我们想做，就都能变成现实。” 沈志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冷静，眼睛微微抬了一下，嘴角露出神秘的一笑：“你想不想玩点刺激的？做点大事？” “刺激的？还是大事？”林风看向沈志，沈志虽然在笑，但那笑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林风知道沈志并不是在开玩笑。 沈志微微点了点头，仰头看向天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啊，我现在是越来越相信你了。喜欢研究的人，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不仅搞科研成绩斐然，做商业也是出类拔萃。我还是好奇，这次你又想搞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讨厌外星统治吗？我来满足你这个喜好如何？” “嗯？好啊！你想怎么满足我的这个喜好？” “我们把外星人赶走好不好？”沈志觉这个想法有些太惊骇，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什么？把外星人赶走？”林风走去过，摸了摸沈志的额头，“你是不是疯了？” “外星人现在是讨厌，以后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描述我们对他们的感情了？违背大自然的规则，颁布这样荒唐的法律，以后还不一定会搞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来呢。他们最大的危险，就是无法预期。无法预期，也就无法做准备，无法应对。” “是啊，现在看似这个世界平静祥和，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又会兴风作浪，搞得我们鸡犬不宁。”林风的脸上露出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但接下来他话题一转，“不过，也是因为它们的法律，才给了我们这么大的商机，让我们发达起来，跨越了好几个阶层。” “在不利的环境里寻找有利的资源，这是经济学教会我的。在这样荒唐的法律下，还能怎样？况且，我们的产品并没有伤害到大家，反而解决了大家的难题。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说到这，沈志停顿了一下，表情异常严肃地说，“我们越强大，拥有的资源越多，就越能帮助大家做更多的事情。” “你说的对，可是你打算如何赶走他们呢？” 听到这话，沈志叹了一口气：“我还没想好，他们的科技太发达了，还有他们的军事实力也太强大了。以我们现在的条件，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 林风也皱起了眉头，看着沈志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不过，总会有办法的。”沈志看着远处，目光里露出了从没有过的坚定，“至少要有个思路，即使我们这一辈驱逐不了他们，也要帮我们的后代想出方案来。他们完不成，再交给他们下一代。水滴石穿、星火燎原，只要我们不放弃，总有一天，会驱除外敌，还我地球的！”沈志手里的笔“啪”地一折两断。 随之电话铃响起，沈志点了一下接听。眼前的投影中出现了一个保安：“沈博士，总督的亲卫来了。” 听到这话，沈志手里那支折成两半的笔全都掉在了地上，他转头看向林风。 林风一拍大腿，喊道：“坏了，刚才说的太得意忘形了，会不会我的谈话内容被监听到了？” 跑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也无路可跑，只能硬着头皮见机行事了。 沈志和林风紧张地看着亲卫，表面还要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亲卫向他们俩敬了个礼：“沈先生，总督大人有请。您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就随我走吧。” 沈志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又看向了林风。此时，林风也正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沈志这才转向亲卫：“好，我现在有空，可以随你走。” 林风担忧地目送着沈志离去的背影，等那个背影消失了，他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林风冷静下来：总督只召见沈志，应该不是追究他们刚才那些反动的话，否则两个人都会被带走了。到底什么事情，不得而知。自己算是安全了，但不知等待沈志的会是什么。 第29章 外星总督的召见 总督的宫殿金碧辉煌、豪华气派，林风走在空荡荡地走廊里，很不舒服。 在宽敞地厅堂里，一把华丽的椅子被放在最高的地方，总督居高临下地坐在上面，像一个高傲的王。 这给沈志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在想一个问题：看总督的这气场，难道要给这个外星怪物下跪吗？不，决不能向侵略者卑躬屈膝。 沈志只是站在那里，心里有些忐忑地等待总督的问话。 接下来总督的一番话，让沈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要我们人类和宠物繁育后代？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就不可能了？！”总督傲慢地说道。 “当然不可能！你知不知道有生殖隔离这回事？” “我当然知道。统治你们，肯定要尽量多的了解你们。” 统治两个字，格外的刺耳，深深地刺痛了沈志。 “那……那你还让我做这种荒唐的事情？！”沈志几乎是吼了起来。 “你不做也可以呀。如果你选择了不做，你知道你的代价是什么吗？” “不管什么样的代价。我宁可血溅你这肮脏的宫殿，也不会帮你做这种荒唐至极的研究项目！” “好样的。”一句夸奖的话，被外星人说得充满了嘲笑的意味，“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看着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的在你眼前死去。” “你……你……”沈志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会说到做到的。”外星人淡淡地说道，接着他轻轻弹了个响指。 大厅的空中出现了一副全息图像，沈志看到自己的父母、朋友，甚至还有自己的猫都被逮捕了。 沈志心中一惊，他怕了。自己确实如外星人所说不怕死，他以为自己出现在这个地球上只是一个偶然，而所有的生物都会最终走向死亡，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 可是，他却接受不了亲人朋友在自己面前一个个死去，他对待自己可以理性，可是对待至亲却做不到。 沈志在颤抖，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慌乱，不过为了解决问题，他知道必须先冷静下来。他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又瞟了一眼全息投影。 他看到执行逮捕行动的，并不是地球上的傀儡士兵，而是外星人自己的机器人卫队。看来总督对这件事相当的重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得先弄清楚他的目的，才好对症下药，找到解决的办法。 “好吧，尊敬的总督大人，我接受这个任务。”沈志让自己微微弯了下腰，并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体现出谦卑。 外星总督的眼神里露出得意的笑。 “不过，为了更好的完成这项任务，我还需要了解一些东西。” “你想了解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个实验？因为生殖隔离法则的存在，不同物种繁育的后代是没有生育能力的。总督肯定知道地球上有骡这个物种吧，它是马和驴的结合物，它就不能繁育自己的后代。” “我当然知道，我说过我了解你们地球上的各种知识。”外星总督有些不耐烦。 “是，是。我之所以想明白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展开研究。目的不同，我们研究的方向，制定的方案也会不同。” 外星总督沉思了片刻，才勉强地说道：“好吧。我会告诉你目的，但是在我说之前，你要先发誓，不能将我告诉你的内容透露出去。否则……”他指了指全息投影，做出一个杀头的动作。 沈志缓缓地举起了右手，一脸的肃穆：“我发誓，绝不透露半个字。如有违犯，任凭总督处置！” “说来好笑，我们拥有强大的科技和军事实力，可以轻易地殖民其他星球。” 听到这里，沈志心里再一次充满了厌恶，但迫于无奈，还是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听下去。 外星总督敏锐地捕捉到了沈志一刹那间的表情变化，但是他对地球人的轻视，让他并不在意，“随着我们拥有的殖民星球越来越多，我们的人数却明显不够。而我们的……繁殖能力也跟不上，这严重制约了我们的领土扩张。” “你们拥有这么高的科技，多造些机器人，把它们派往殖民星球不就解决了。”沈志脱口而出，但刚说完就后悔了，甚至在心里把自己给狠狠地骂了一顿：自己怎么能帮殖民者出主意呢？自己喜欢研究，所以当听到这个问题是，只顾着思考解决方案，却一时间忘记了他们是用来殖民的。别人曾经叫自己“技术狂魔”，明知道这个称呼里有贬义，但当时自己还挺得意的，为自己对技术的疯狂而得意。现在看来，任何事情一时旦成了魔，就有问题了。 “机器人只是我们的工具，或者说是我们的奴隶。统治管理一个星球，怎么能让奴隶们来担任呢？它们可以做帮手副手，却不可以做统治者，统治者只能让我们自己人来担任。” 沈志忽然意识到刚才只顾想解决方案，情急之下都没有对总督用敬语，“那您是打算如果实验成功了的话，就在您的母星上实施？可是在不同物种之间杂合，这会让您星球的血统不纯正了啊。” “你说的有道理，血统是会不纯正，但是也没有办法。就像我让你们星球的人都脱单，即使威胁坐监狱不也不管用吗？最后还不是引进来其他物种，才把问题解决了吗？” “呃！那我明白了。”沈志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着，他想到了一个点子，“尊敬的总督大人，我还有个问题。您知道，我可以使用化学方法改变人……呃，‘人’这个范围太小了，还是用主体吧，我可以使用化学方法改变主体的感情和喜好。我猜，这也是您请我来的原因吧？” 总督傲慢地点了点头：“所以呢？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请求研究您的星球居民的大脑结构。”不等总督质疑和反驳，沈志快速补充道，“这样，我才能让您的居民们能接受其他物种；甚至还说不定，会让他们对同类不那么挑剔，喜欢上与同类繁殖呢。” 总督在思考了片刻后同意了：“我准许你的请求。”说完这句话后，他的眼神里突然射出一道残暴的光，“但是，你要是胆敢有其他的想法，乱动手脚的话，后果……不说你也知道！” 沈志赶紧表明心迹：“尊敬的总督大人，我敢对天发誓，我对您的忠诚日月可鉴。” 总督幽幽地说道：“这样最好。还有，你最好在帮你的朋友实现他的愿望时，好好想清楚。” “愿望？”沈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听说你朋友讨厌我们，想要离开我们。你还打算帮他，而帮他的方法……”总督故意打住话题了，不屑地看着沈志。 沈志心里咯噔一下，总督果然监听了他和林风的对话。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辩解的，但是现在至亲在总督手里，他也只能低头了。 可是，自己说的那些话是无法抵赖的，自己并不善于狡辩，一时还真辩解不了。与其最后落得个被识破的尴尬，那还索性不如坦率地承认。 “是，我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愿听从总督的处罚，但是请不要累及我的家人和朋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第30章 一石三鸟 总督露出深意的笑：“你只要把我交给你的任务做好就没问题，对于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沈志赶紧弯腰致谢，犹豫了片刻说道：“尊敬的总督大人，我还有个请求。” “说！” “我……我想请求总督，放了我的家人、朋友还有我的……伴侣猫。” “这个，好说。”总督挥了挥手。 全息图像中显示，机器人卫队释放了人质和猫。沈志松了一口气，然后向总督告别。 就在沈志走出大殿的时候，总督傲慢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我不怕你反悔，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随时都可以把他们再抓起来。还有，你们地球人的技术，想赶走我们，那是在做梦啊！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们的反抗，但是你们有这种想法，让我感到不舒服，不舒服……” 沈志没有回头，他知道自负的总督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威胁，只是以后和林风再聊一些“违禁”的话题，得想点别的方法了。 原本沈志思考的重点是怎样将外星入侵者赶出地球，可是现在看来，要先研究一下如何躲避他们的监听了，估计要用另外的方式或独特的语言来沟通了。 沈志先给家人和朋友打了电话，安慰了他们一番。 当他坐在沙发上，伯爵适时地跳进他的怀里，卖力地撒着娇。他一边轻轻抚摸着伯爵的背，一边在想问题。 伯爵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冲着沈志“喵”了一声。 沈志的耳朵里传来了翻译过来的声音：“我要去撒尿了。”他看着向猫砂盆走去的伯爵，脸上露出慈祥的笑。 忽然一个想法跳进了他的脑海，人猫翻译器！可以用这个做做文章啊。 几天后，他约林风来家里。林风刚坐下，他就把一副耳机递给他：“试试我新研发的耳机。” “原来你叫我来，是让我听音乐的。”林风把耳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个耳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沈志神秘地一笑：“你戴上就知道了。” 就在林风将耳机塞到耳朵里的时候，沈志也戴上另一副耳机。 “现在，我们开始聊天吧。”沈志笑着看向林风。 “聊天？”林风愣了一下，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疑惑地问道，“这个耳机只是用来聊天的？” 沈志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 “那我们直接聊不行吗，干嘛非要戴这个东西聊天呢，多麻烦啊。”说着，林风从耳朵里拔出了耳机。 “你会后悔的，哈哈。”沈志笑着警告道，可是林风却听不到了。准确的说是能听到，却听不懂。 林风瞪大眼睛看着沈志，因为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一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这种声音不仅在现实世界中没有听到过，在媒体中也没有听到过。有点像某种音乐，但旋律却很是奇怪。 沈志的嘴巴在动，这声音是与他的嘴巴同步的，声源的方向也在他那里，也就是说这声音是他说出来的？ 看到林风一副不解的样子，沈志抬了抬手，示意林风戴上耳机。 林风疑惑地再次戴上耳机。 “现在知道这副耳机的不同了吧？”沈志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林风刚才就听到沈志的声音有些许的不对，现在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这……这个耳机可以转换声音？” “是的。你终于get到它的点了。”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而且，我听你的声音还有些怪怪的。” 沈志脸上一直带着的神秘笑容消失了，他表情严肃起来：“我们上次的聊天被总督听到了。” “上次聊天？聊的什么？我们好像聊了很多，不知你说的是哪一段。”林风紧皱双眉，用力地回忆着。 “我说要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啊！我想起来了，我说讨厌外星人，你说要把他们……”林风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看四周。 “你不要怕，有监控也听不出我们在聊什么，这就是这副耳机的特别之处。” 林风这才放松下来：“那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你看，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不是好好的嘛。” “他们叫你去做什么？” “总督……”沈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打算实施让人类和宠物繁育下一代的项目。” “什么！这……这……”林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们上次还担心这个，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来了。” “这群畜生！”林风咬着牙，狠狠地骂道。突然他抬起头，惊恐地看向沈志，“他们……他们不是要你帮助他们实现这个荒唐恶毒地计划吧？” 沈志痛若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那你……答应了？”还没等沈志回答，林风自言自语道，“你能安全回来，那肯定是……答应了吧？原则毕竟没有生命重要。” “我个人的生死在大是大非面前算不了什么！可是，他挟持了我的家人和朋友，我不答应又能如何？”沈志这样一个讲原则的人，听到林风的这番话，急得脸都涨红了。 林风也无语地低下了头，良久他才抬起头：“那接下来怎么办？你真的要帮他们？” 沈志点了点头，眼神里开始凝聚起坚定：“他们想要增加他们的种群数量。之所以又搞这样荒唐、奇葩、可恶的计划，是拿我们人类做实验。我在想，能不能不用做实验就可以帮他们完成种群扩张。” “如果是那样，就最好了。”林风刚说完，就意识到了有问题，“可是，他们扩张了，就会殖民更多的星球了。” “是的，不能真的让他们扩张。名义是帮他们扩张种群，实际上我想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们赶出地球！还有，让他们从此断绝殖民的想法。” “好！你这是一石三鸟啊，要真能这样的话，你就是银河系的救世主啊！我林风从此唯你马首是瞻，为你牵马坠蹬，做你的左膀右臂。” “好了，好了。搞得跟要起义似的。”沈志被林风一本正经的样子给弄笑了。 “只是，这不太好实现吧。” “我在完善思路，等思路完善了，就有希望了。” “嗯，我还有个问题，你刚才说总督抓捕了你的至亲，为什么在被抓捕的朋友里面，没有我呢？” 沈志瞪大了眼睛，像看着一个新外星人一样看着林风：“你居然连这种醋也要吃？！” “我不是吃醋，我只是有点好奇，我是不是你的朋友？” “你当然是我的朋友了。你没有被抓是你的运气好。” “他们那么先进的技术，怎么会漏掉我？” “你不是应该庆幸吗？居然还有在意自己不被抓的人？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也很特别啊！”沈志想了想又说道，“也许是他们觉得没必要抓这么多人；或许他们只取了数据库中我最早的那批朋友。按结识的时间排序，你肯定是排在后面的。” “呃，这样说的话，我倒是还能接受。” “行了，我们不啰嗦这些没用的了。言归正传，我要研究外星人的脑科学，我需要你来做我的助手。” “没问题！” 第二天，有两个外星人来找沈志报道。 “报道？”沈志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外星人指着另外一个外星人说：“沈博士你好，这是523号，他是你要研究的对象。” 沈志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他转头看了523号一眼，皱起了眉头：“一个不够，样本数据太少了。” “后续你可以再提交申请，上级批准后，我会带更多的我们星球的人来。” “好的。那就请跟我来吧。” “还要先请你签收确认一下，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外星人说完，按了一下手环，他们面前的空中出现了一张签收单。 沈志伸出胳膊，把手指放到确认区域，那个区域亮起一圈光环，在手指周围转了一圈，提示确认成功。 这个外星人离开，留下了523号外星人。 “你跟我来吧。”沈志冲着523号说道。 “我是高贵的x星人，你要用‘请’字，要用敬语，知道吗？” 523号的反应，让沈志始料未及。不过，他很快就想到：被派来做研究的外星人，多半在他们的群体中地位并不高。地位高的怎么可能做实验品？ 可是，他地位再不高，也是殖民者。在被殖民者面前，他们还是能昂首挺胸，摆出高傲的样子来的。 而且，估计523号对于自己被当作研究对象这件事不太能接受。心里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身上了。这样实验还怎么做？ 果然在接下来的研究中，523号各种不配合，搞得沈志焦头烂额。 他想向总督打小报告，但从小他就讨厌这种行径，甚至他一度认为这是小人的做派。但是一想到自己任务若是完不成，不只是自己的至亲会受牵连，自己那个伟大的计划也无从下手。 最终，沈志放弃了自己不打小报告的原则，他也想开了，自己的原则不必用在这些侵略者的身上，谁让他们霸占了自己的家园呢。于是，他将523号的表现如实上报了总督，并提出了自己的无奈和担忧，等待总督的处理。 第31章 523号外星人 总督虽然荒唐，但是处理问题还是很有效率的。当初带523号来的那个外星人，很快就上门了，他还带了一份协议书过来。 协议书上写着：除非有总督的特别指示，否则要绝对服从沈志博士的命令，而且要注意态度，要谦卑。 523号自然不想签这个协议，但纵使千般不愿，万般不想，可一想到是总督的命令，更重要的是想到违抗总督命令的后果，最终还是乖乖地签了这份协议。 沈志是个重诺言的人，他知道签协议书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可是对于眼前这个有些傲慢的外星人，一纸协议会有效吗？ 总督和传令官不在，谁来监督523号有没有执行呢？自己总不能遇到一次就打一次小报告吧？即使总督不嫌烦，自己也会烦啊。 可是让沈志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523号的表现让他大跌眼镜。他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对沈志言听计从，而且态度对比协议上的要求，有过之而无不及，对待沈志就像对待自己的主人一样，谦卑的像个奴仆。 沈志万万没想到这外星入侵者竟然如此的守规矩。他猜想，也可能是总督的军法严厉，违犯了会有重刑吧，所以才会自觉的严格执行。 管他呢，反正这个不重要，接下来还是把精力用在自己的计划上吧。 外星人的神经系统和地球人虽有差异，但原理性的东西都差不多。沈志对他们的脑神经系统研究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月老泉经过改造后，完全可以用在他们身上。 这个结论让沈志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可不可以让他们对人类个体产生爱情，用爱情来感动感化他们，从而实现操控他们呢。 沈志不确定这个方法可不可行，他想到了热恋中的林风，于是他把林风找来。 “什么事啊？不能电话里说吗？”林风正在约会，被沈志叫来有些不悦。 “林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爱情的力量强不强大？你要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对于我们的计划非常重要。” “当然强大了。”林风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不知是回忆起了甜蜜的往事，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有趣。 “怎么个强大法？” “有人把爱情比作一个魔法师，我觉得一点也不为过。怎么说呢？它会让你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东西，让你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你喜欢的那个人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着你的心。你会为了她做任何事情，甚至牺牲生命都在所不惜。还有，爱情还会让你的智商变低。” “在爱情里，把焦点聚集到所爱的人身上，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爱情会让智商变低？你是有过亲身体验吧？”沈志看向林风，忍着笑。 “在爱情里谁还不会做点傻事呢？不做傻事，就不叫谈恋爱了。” “嗯，你这话说得有哲理。还好，我没谈恋爱，我可不想让自己的智商变低。要是变低了，还怎样搞科学研究？” “你这样的人，就适合单身，不，就适合和猫啊狗啊的在一起，找个非人类的伴侣过一辈子。”林风调侃道。 沈志却忽然严肃了起来：“说起非人类伴侣，我们的计划需要一些志愿者，我要给他们匹配非人类伴侣。” “这个还不容易，那些找不到人类伴侣，还是单身的人，要是给他们配个非人类伴侣，就可以避免他们的牢狱之灾，他们还不乐得冒鼻涕泡啊。” “不，这次的非人类伴侣不一样，不是猫狗一类的宠物。” “不是宠物，那还能是什么？野生动物？” 沈志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除了家养的和野生的动物，还能有什么？地球上不就这两样吗？” “那地球之外呢？” “你是说外星动物？那成本太高了吧？” “为什么就只能是动物呢？” “不是动物？”林风脸上的表情由疑惑变成了震惊，“难道你是说……外、星、人？” “为什么不可以是外星人呢？” “可以是可以。可是为什么是外星人呢？外星人不适合做情侣吧。一是他们的科技水平那么高，肯定会有优越感，会很强势的。他们若是在生活中使用暴力，完全吊打我们，我们地球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跟他们做情侣，那不得处处听他们的啊。这样的爱情也好，婚姻也罢，一点都不美好啊。二是，他们是入侵我们家园的敌人，我们怎么能和侵略我们的敌人结成伴侣呢？” “外星人和我们地球人确实存在着差距，但是你刚才也说了，爱情是有魔力的。在爱情面前，感情才是第一位的，科技和武力统统都退到一边。你肯定能打得过你的女朋友，但是你敢打她吗？不对，这不是一个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你忍不忍心打她的问题？” “当然不忍心啊。” “请注意，你用了一个‘当然’，说明你很确定这事不会发生。这个规律能不能用到外星人身上呢？我现在的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只有经过实验，有过成功的案例之后，才好得出结论。” “所以……你才要找志愿者。可是，即使得出了结论，又有什么用呢？” “这正是我要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我一开始就问你爱情的力量，你和我都承认爱情是有魔力的。那我们能不能用这魔力控制外星人，或者说是感化他们，让他们不要再热衷于殖民行动，最好能让他们反对殖民行动呢？到那时，他们就不再是我们的敌人了。” 林风瞪圆了眼睛望着沈志，好久才说道：“你……你是想……” 沈志没等他说完，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会有志愿者参加吗？” “不知道啊，我是一个不相信天命的人，可是在这件事上，却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我们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宣传和动员，只能私底下悄悄地游说。” “那去哪里找人选呢？” “你的活动能力强，交际面也比我广，这就要靠你了。” 看到林风有些犯难的样子，沈志想开个玩笑：“我知道这很难。但是先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困难呢？” 林风淡淡地一笑，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件事情最大的难度就是保密。找来的志愿者不同意也没关系，毕竟他有他的自由，但怕就怕他们会把消息泄露出去，甚至也不排除有人会去外星人那里告密。到时我们的计划恐怕就要泡汤了，而且还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你说的对，这确实是个要考虑的问题。我们要设计一个机制，筛选出那些能保密的人来，这样才能控制好我们的风险。”说完沈志就进入了沉思的状态。 林风明白沈志的风格，他不去打扰沈志，想着自己的解决方案。 “不对，我们的思路有问题，我们不能只把能否保密作为筛选条件，我们应该把所有的条件都列出来，根据这些条件来选择我们的候选人员。”沈志突然地说话，把林风吓了一跳，不等林风反应，沈志又继续说道，“她们得要有家国情怀，要有为了全人类牺牲的精神，还要有……” “等一下，你说慢点，我记录一下。”林风点了一下手环，快速地记录下几个关键字。 “你去准备吧，我也要再多做几个加密的聊天仪器，万一你任务完成的出色。召集来了大批的志愿者，到那时给他们一个个聊天太费力了，还是把她们召集到一起开个会吧。” “等等，”林风打断了沈志的话，“我觉得现在不太适合召集太多的人，现在只是一个设想，还不太成熟，在这种情况下，万一出点差池，很容易把志愿者们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我觉得应该选一个人，做一下测试。测试成功后，再召集大量的志愿者。” 沈志看着林风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继而又笑了：“我没有说要招大量的志愿者啊，开始只能是小规模的。你说的对，先找一个人试试，这才是科学的方法。” “呃，我误会了你的意思。” “我们俩还是缺少点默契，不过，好消息是，恭喜你，你已经掌握了科研的方法。” 林风的身边并没有这样适合的人选，只能通过网络上的各种各样的组织，还有各种媒体平台，来发布消息。 因为要保密，消息发布的很是隐晦：诚邀好奇心重，喜欢探索新鲜事物，致力于帮助全人类的热血青年，报名请发送至邮箱xxxx。有任何疑问者，报名成功后面聊，此处不回答任何问题。 这条消息一经发布，就引发了争论。这样遮遮掩掩，不够详细的内容，而且还不允许提问，一看就像是个骗局。 一对情侣就此也展开了一番讨论。 “骗局！肯定是个骗局！不让提问，肯定是心虚。” “骗局都是骗钱，都在找那些想要成功的人，可是他们却要找有好奇心的人，而且还要胸怀天下。这就有些反常了。” “你在哪里看到胸怀天下了？” “致力于帮助全人类，不就是胸怀天下吗？” “自己还管不过来呢，还胸怀天下？吃饱了撑地没事干啊。” “你自己格局小，思想狭隘，就不要胡乱说别人。” “不是说言论自由吗？我还不能表达自己的观点了？” “是言论自由，你也能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你的观点暴露了你的想法，也暴露了你的人品。你这样的人，做不了我的朋友，更做不了我的恋人。” “哎！哎！哎！咋一条消息，还整得你要和我分手了呢？你没有伴侣，是会被关监狱的。” “关就关，我宁可坐监狱，也不和你这样自私的人在一起！” 沈志急冲冲地找到林风：“你发布的消息我看到了，少了最重要的一条。” 第32章 你愿意做外星人的伴侣吗 “少了什么？” “这是要跟外星人做伴侣，必须是单身。” “对啊，把这一点给忘记了。不过，能不能招得来人还说不准。” “所以我在加了必须是单身这一条时，还可以再加上一份承诺：选中的人即可免除牢狱之灾，这也算是对她们的一种回报吧。” “对啊，得对她们有点奖励，才好招人嘛。可是，你怎么能保证不让她们坐监狱呢？以你的性格，你肯定说到做到的啊。” “我要向总督申请。” “他会同意吗？” “只要以项目需要为理由，他多半会同意的。”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这个计划不就暴露了吗？” “我们是隐瞒不了的，我们的这个实验，包括我们的计划在实施过程中，是不可能不让总督知道的。但是，表面的东西隐瞒不了，内在的东西却可以隐瞒。我们的这个计划名义上是执行总督的科研项目，实际的目的可以由我们来操控。” “好啊！你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接下来还要‘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呢。” “什么意思？” “其实，我们的计划在实施的过程中，完全是按总督的目标做的。但是项目的结果有时候是不可控的，按照我们私下里的设计，再加上我们的推动，尽量让结果成为我们想要的。” “你不怕总督怪罪你吗？毕竟他可以再次以你的至亲要挟你。” “我会让整个过程中没有小辫子可抓。要怪的话，也只能怪总督自己，是他没有预见到这个方案结果的复杂性。” “真有你的，你现在越来越老谋深算了，不过‘老谋深算’在这里是个褒义词，哈哈……” 因为讨论问题而被摆了乌龙，遭遇分手的那个男生，心里憋屈而又不甘。他跑去找女孩，想要挽回这段感情。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一个理智的人，也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坐监狱是很痛苦的，你是受不了的。” “怎么受不了？这世界上没有受不了的苦。” “别闹了，要不这样。你可以和我做情侣，这样你就不用坐监狱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可以一边和我在一起，一边去找更好的人选。我……我不介意。” “我介意！你连尊严和脸面都不要了吗！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进了监狱，你会失去自由的，还有你精致的生活。”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对了，我都让你气糊涂了。你自己再看看新修改的那条消息吧。” “那条消息？怎么了？”男孩疑惑地打开了那条消息，看完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嘴里嘟囔着，“怎么就可以不用坐牢了呢？” 女孩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居然盼着我坐牢？！看来离开你是对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哎！哎！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第一批有五个候选人员，沈志亲自面试他们。 第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你为什么来做志愿者？ 第一个女孩回答的很坦率：“我来做志愿者，是为了不想坐监狱。” 沈志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皱了一下眉头，他继续问道：“如果让你为了大多数人，而牺牲你自己，你愿意吗？” “这要看你们给的报酬多少了。” “呃。”沈志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等我们通知。” “怎么？你不满意吗？我这样回答没问题啊。没有合适的报酬，谁肯牺牲自己啊？” 沈志现在明显地皱起了眉头：“我没有说你回答的有问题，我只是说让你回去等通知。” “等通知就是没有被录取呗。我哪里不行？！”这个女孩声音里充满了气愤，几乎要吼了起来。 “我们这次只需要一个志愿者，当然要筛选一下。要等你们五个人都面试完后，才能出结果。所以要你回去等通知。ok？” 女孩还要吵闹，沈志无奈，只好呼叫了保安，将女孩架了出去。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沈志在她的名字上毫不客气地划了个叉。 第二个女孩进到面试房间。 沈志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你为什么来做志愿者？” 2号女孩莞尔一笑：“你们的招募信息上说，要好奇心重的。我好奇心就很重，我很想知道你们这是个什么项目，招我们志愿者来又是为了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如果你被录取，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我问第二个问题，如果让你为了大多数人，而牺牲你自己，你愿意吗？” “你得先告诉我要我做什么啊？我才能回答愿不愿意啊。通常不都是你们先介绍一下你们的组织背景，还有项目的内容，然后再问我们问题吗？” “你刚才用了‘通常’两个字，通常的项目也许会像你说的那样。但我们的项目不是通常的项目，所以也不会按照通常的做法和流程。” “你越说越神秘了，那我就更好奇了，更想知道。你说嘛？你说出来，人家才能回答你的问题嘛。说嘛，好不好？”2号女孩动用了女生的‘核武器’——撒娇。 沈志感觉浑身发冷：“好好说话，不许……不许撒娇。” “人家只是好奇嘛？只是问问嘛？哪里撒娇了嘛？” 沈志感觉更冷了：“好好好，我有些不舒服，面试就到了这里吧。你回去等通知吧。” “不嘛！不嘛！你还没告诉人家答案呢？人家才不要走呢。” 沈志感觉头开始痛了：“你要是不走，我就要喊保安蜀黍了。我去，怎么自己说话也这种腔调了？” 2号女孩嘟着嘴，很不情愿地走开了。 沈志都有点怕见下一个女孩了，今天都是惊吓，没有惊喜，不知道这一个还会不会是个奇葩。 “你……你为什么来做志愿者？”沈志的问话都有些不自信了。 “我想为人类做点事。” 3号女孩的这个回答出乎沈志的意料，让他眼前一亮：“你可以为了全人类的幸福，作出任何的牺牲吗？” “只要不违背我的信仰就可以。” “那你的信仰是什么？” “正义和善良。” “好！”沈志不停地点点头，但一想到将要让她做的事，心里还是有些踌躇，“你……你是单身吗？” 女孩点了点头：“是的。” “你也没有宠物做伴侣？” 女孩又点了点头：“嗯。” “那你为什么不找只猫或狗来当伴侣呢？是不接受非人类的伴侣吗？” 沈志问完，内心就不由地紧张起来，他不知道会听到这个女孩怎样的回答。 “我接受啊。只是还没有找到让我一见就喜欢的小猫或是小狗啊。” 沈志眼睛转了一圈：“我……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可以啊。”女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男生吗？” “是的，爱情这么美好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对待呢？” “咳咳……”沈志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此时心里完全没有底了，但问题还是要问的，“如果……让你……让你做……外星人的伴侣，你……愿意吗？” “那要看那个外星人我喜不喜欢了。” “你会喜欢上他们吗？” “不会，他们入侵了我们的地球，占领了我们的家园。我怎么会喜欢上敌人呢？”女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异常的坚定。 沈志感觉要绝望了，但他还想最后一试：“如果……如果你和外星人做伴侣，可以拯救地球呢。你……愿意吗？” 沈志问完话，又开始紧张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等着她的回答。 女孩沉默着，眼睑垂了下来。沈志的眼睑也跟着垂了下去。 “我……愿意。”女孩仰起了头。 听到这个回答，沈志猛得也抬起了头。他再一次审视着眼前这个普通的女孩。 他发现这个女孩其实并不普通，她的四周散发着光芒，她俏丽的脸庞，坚毅的眼神，其实，她还挺好看的。 明明这个回答就是沈志想要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痛了一下，像是扎进了一根刺。 “你……对爱情要求严格，为什么会答应？”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啊。我想为人类做点事，我可以为了全人类的幸福，作出牺牲，甚至……生命。” 沈志腾地一下站起来，走到女孩面前，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自己的手，沈志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想到能遇到你这样一个心怀天下的人。你，真是太伟大了。” “呃！你过奖了。其实……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伟大。我……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沈志并没有在意女孩给他留下的悬念，他已经在心里认定非她莫属了。 女孩转身离开时，沈志又看了一下她的资料，记下了她的名字——花牧云。 后面的两个人，沈志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例行公事地问了那两个问题，没有被惊艳到，不过还好也不是什么奇葩。 第33章 大游行 有了人选，就要考虑实验的推进了。而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那就是这个实验要向总督报备，因为自己不可能一直偷偷摸摸地进行。况且，523号也是自己身边的几乎公开的间谍。自己曾经打过他的小报告，想必他打起自己的小报告来也会毫不留情的。 不可能隐瞒行动的，但是，可以隐瞒目的。 为了不引起总督的怀疑，沈志仔细思考了两天，想好了要说的话，他决定去见总督。 “进展得怎么样了？”总督笑眯眯地问道，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这让沈志想起了自己刚参加工作时，在一家小公司里的领导，那个人也有着这样和蔼的笑容，但背地里却是冷血而刻薄，甚至还有些阴险。 总督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吧，没想到他学地球上的领导文化学得还挺快的。 “尊敬的总督大人，我有个新的想法，要向您汇报一下。” “噢——”总督拖长了声音，以彰显自己的尊严，“你说吧。” “最开始，我想的方案是把宠物当成您星球公民的伴侣。可是，我后来想到，不应该用猫狗之类的低级物种，而应该用我们人类这种相对高级的物种，这样才能配得上您星球的血统。”沈志说这番话的时候，拼命地忍住恶心。 “哈哈，你们人类怎么可能配得上我们的血统。不过，你们肯定是比猫狗更合适。你能这样为我们考虑，我很高兴。” 听了这话，沈志除了忍住恶心，还要忍住愤怒，他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总督忽然脸色沉了下来：“我让你先在你们人类身上实验，你为什么越过这一步，直接在我们身上开始呢？你这个流程不对啊！”最后那句话，总督加重了语气。 沈志已经想到了总督的这种反应：“尊敬的总督，我这样是想加快项目的进展速度啊。我们有一套严格的实验流程和规范，保证不会出现问题的。” 总督一副沉思状，良久才说：“这样吧，我接受你的新想法，但是我说的也要去做。” “您……您是说，在人类身上和您的成员身上的实验同时进行。” “是的，有问题吗？” “这……这样工作量会很大的，我……我怕难……难以胜任。”沈志没想到总督会给出这样的方案，这不在他能想到的结果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工作量大，那是你的问题。胜任不了，你知道后果的。”总督的语气轻描淡写，但表情里却充满着狰狞。 沈志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总督有些不耐烦了，他挥了挥手：“就按我说的去办！你回去吧。” 沈志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总督在他的身后又抛来一句话：“年轻人要经得起压力，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都会满足你的。” 人和宠物要繁育后代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愤怒了，像潮水一样涌上街头。人们举着各种各样带着感叹号的标语，高喊着口号。被外星人接管的人类警察在大是大非面前，在这样泯灭人性的法律面前，纷纷倒戈，胆子大的脱下了制服，加入了游行的队伍；胆子小的，则罢工回家，拒绝执行出警任务。 总督只好派出了机器人部队维持秩序。 沈志和林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沸腾的人群。 “如果总督知道了这消息是从你这放出去的，他会怎样想？你的处境会不会很危险？” “总督性格残暴，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处罚我的。”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林风着急地问道。 “担心又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我总不能让这条荒谬的法律真的颁布吧，那样的话，我们人类的尊严何在？！” 林风沉默了，沈志知道林风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安慰他道：“没事的，至少现在总督真还没想处罚我，否则的话，他早就动手了，我现在还会站在你面前聊天吗？” 林风眨了眨眼睛：“你是说总督不会治你的罪？” “你看，”沈志指了指大街，“他派出的机器人部队只是冷眼旁观，防止意外发生。到现在为止，它们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总督虽然‘天威难测’，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他是一个极其自负和自傲的人，以他的性格。他认为我们人类在他们的高科技面前，不过就是一群蚂蚁，他不觉得我们的游行示威会对他们造成威胁，所以他的态度是不屑一顾，让我们去‘玩’，让机器人看管着，别玩得太大就行。” 沈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他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我猜对于街上的这些人，他甚至有意纵容。他想让人们把愤怒的情绪释放掉，等人们把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也就没事了。人群总不能一直这样示威下去吧，人是会累的，身体累，心也累。还有，他们还要生活，还要上班挣钱糊口养家的。” “他倒是懂得堵不如疏的道理。你觉得会像他想的那样吗？” “总督聪明，可是聪明最大的敌人就是自负。自负限制了他的目光，只会让他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而忽视了这个世界的复杂性。如他所说，人们的反抗耗费精力体力，是会累的，可是对于这种大逆不道、违逆天性、违逆自然法则的做法，怎么会轻易的放弃呢？从来不缺有血性的人，只是没有遇到条件罢了，你看着吧，真要到了正式颁布法律的那一天，人们不闹翻天才怪！” “这是你想看到的吗？万一起了冲突，会有人受伤，甚至死亡的！”林风着急地喊道。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有时候在群体中，事情一旦发生，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时候很难控制。我们的计划存在不确定性，其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都会存在不确定性，只是概率大小的问题。如果我们的计划不成功，我们还得有备用方案。” “你的备用方案，就是让民众冲在前面？”林风的话里透着不客气的质疑。 “你不用对我这么凶，我没有煽动民众。我只是帮他们实现了知情权，让他们提前做好思想准备。他们都是成年人，沉默还是抗争，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没有进行任何干预！” 林风表情复杂地看着沈志，好久才带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一想到有很多人会流血，我情绪有些激动。” 沈志拍了拍林风的肩膀：“没事儿，我喜欢你这样有正义感，还勇于直言的朋友。我是一个喜欢讲原则的人，你也有你的原则，这是我们能成为朋友的重要原因。” “那我们现在可以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做。我们不能参与游行，总督不在意别人，但肯定在意我的。我们也不能违心地站在游行队伍的对立面，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能做。” “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能做。”林风重复着沈志的话，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这话好有哲理。” 街上的游行依旧在进行，房间里的林风专心地在做着自己的研究。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和价值所在，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优势去帮助这个世界，而不是随大流的胡乱做些事。 当然，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自己的设想没有成功的话，他也不再顾忌总督，他会弃笔从戎，投入游行的队伍。毕竟这游行也算是因自己而起。 花牧云曾经好几次想中止实验，投入到热血的运动中，都被沈志劝下了。 按下葫芦浮起瓢，原本她心里对于外星统治者就充满了厌恶，加上现在的局势。她心里的厌恶已经升级成了仇恨，但无奈要遵守协议，听从沈志的命令。花牧云能管住自己的腿，不往外跑；却很难管住自己的心，常常思想上开小差，做不到全身心地配合实验。 于是，这段时间，沈志每天都要给她做思想工作。给一个没什么想法的人做思想工作是很容易的，可以说什么是什么；可偏偏花牧云又是一个特别有自己的想法，特别有主见的人，她对沈志的观点提出了种种质疑。 这把沈志搞得很累，甚至有时候比搞研究还累，不过也没有办法。 有一次，花牧云对沈志刚说的一个观点再次提出了质疑，沈志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接下来还是很认真地向花牧云解释。 那个轻轻叹气的表情被细心的花牧云捕捉到了，那是一种无奈，一种对自己亲近和在意人的无奈。这让她的心上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然后跳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那个表情很可爱，甚至还带着一点帅气，一种特别的情愫油然而生。花牧云想到了一个“恶作剧”。 沈志并不知道花牧云心里的变化，只是感觉她看他的样子和以前不一样了：表情更加专注，眼神里多了东西，不像以前那么愤青了，嘴角上也有了笑。 日子按着它自己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着。花牧云没有那么多问题了，沈志也不需要做她的工作了。她看上去很配合，但沈志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34章 关于审美的讨论 经常搞科研，做实验，也让这个钢铁直男练就了一对“火眼金睛”，学会了明察秋毫。最后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花牧云的努力配合是装出来的，更准确地说，她的表情是装出来的。不可否认，她是在认真配合，但她的情愿是装出来的。其实，她的内心还是在抗拒。只是奇怪的是，她的笑却好像是发自内心的。 沈志把这归因于自己的说服工作还是没有做到家，是因为花牧云厌烦了自己的说教，才装出这个样子来。算了，不管了，只要她能配合就好了，管得了别人的行为，还能管住别人的态度吗？ 那一天，两个人在闲聊时，各自发表自己的观点，说着说着两个人的观点就产生了分歧。让沈志意想不到的是，最近听话乖巧的花牧云，这次却变得不讲理起来。 沈志讲自己的，她讲她的。她完全听不进沈志的话，就好像在两个频道上讲话，明明是两个人在聊天，可谁都干扰不到谁。 沈志开始苦笑，知道这样的交流毫无意义，干脆就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花牧云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看着看着，他的笑容就变了，由苦笑变成了甜笑，而且他开始觉得花牧云蛮不讲理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这是怎么了？ 另外一个让沈志操心的就是523号了，虽然签了协议后，他很听话，但只要是个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外星人也不例外，沈志还是能感觉到来自他内心的抵抗。 他奉命前来配合沈志的研究工作时，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内容。当他第一次听说要和人类相爱时，全身的触手都立了起来，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虽然这声音在地球上没有听到过。但是沈志能感觉到这声音里的感情，充满了惊讶、愤怒和质疑……。 523号怒吼完以后，挥舞着触角说：“怎么能让高贵的我们，与你们这些低级的地球人相爱呢？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沈志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也不反驳，他只是拿出协议，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到协议，523号立刻焉了，他仰天长啸一声，就气呼呼地走开了，身后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听不懂的声音。那是签了协议后，523号唯一的一次顶撞。 项目在磕磕绊绊中进行着，当第一次实验时，不只是523号不愿意，花牧云也不愿意了。 沈志端来一杯水，放到花牧云的面前。 “我要喝了它吗？”花牧云轻轻地问。 “不，你把它端给523号喝下。” “好。”花牧云顺从地端起水杯，来到523号面前，“请喝水，你这个大家伙。” 523号迟疑了一下，把触手直接伸到了杯子里，很快就吸干了杯子里的水。 沈志用左手托着右胳膊肘，右手轻轻地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唯一担心的就是量的问题。” 几个小时过去了，沈志让花牧云站在523号的面前，523号只是冷冷地盯着刻意打扮了一番的花牧云，眼神里并没有什么变化。 花牧云并不是一个时尚的女孩，为了让实验更有效果，沈志还特意让她打扮了一番，还化了妆。为此沈志颇费了一番功夫，花牧云本身就抵触刻意地打扮，何况这打扮还是为了给别人看，而这个别人还是她最痛恨的外星侵略者。 林风也来看“热闹”，当他看到花牧云打扮后的样子，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大笑不止：“沈志这个直男，亏他也想得出。” 面对林风的嘲笑，沈志并不以为然，继续埋头他的实验。 半天过去了，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沈志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作为参与者的花牧云。 花牧云的眼神里竟然透着一丝笑，那是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当花牧云注意到沈志看她时，赶忙收敛了笑容。 沈志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风，林风的眼神里也带着笑，不过是一种戏谑的笑。 沈志不怒不愠地看着林风，忽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伸手打了个响指，喃喃自语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大家的目光都被他这突然地兴奋吸引了过去。沈志看了看大家，又把目光转向523号。大家都知道沈志的脾气，他一旦有了想法，一定要马上付诸实施的，为此可以饭不吃，觉不睡。 林风叹了口气：“完了，今天的午饭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然后冲着女友小声地说道，“让这个工作狂自己忙吧，我们先去吃饭。”说完拉着女友就要走。 “等等我，一块去。”没想到沈志叫住了林风，然后又对着花牧云说道，“走，先去吃饭吧。” 林风有些惊讶，随即又嘲笑道：“怎么换风格了？你不把你的想法做完，能吃得下去饭吗？” “吃饭也可以工作啊。我有个问题正要问你，来，我们边走边说。”说完也不管林风身旁的女友，拉起林风边走边聊了起来。 “哎——”林风稍稍抗议了一下，便跟上了沈志的步伐。他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女友，女友朝他吐了吐舌头。 “刚才你为什么笑我啊？” “哈哈，还能为什么？你这个直男居然还能想到让花牧云打扮一番，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去！因为这个啊。你说，我这样做应不应该呢？” “哈哈，笑归笑，对于你能想到这一点，我还是要给你点赞的。” “我觉得我错了。” “什么错了？” “给牧云化妆的风格错了。” “我觉得你的审美还可以啊，哈哈哈……”林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还回头向女友征求意见。 “呃——沈博士的审美……挺好。”女友附和道。 “我正要说到审美这个事，这不是我的审美好不好的问题。有一个问题，你们都没有想到。” “什么问题？”大家面面相觑。 “花牧云化妆是给谁看的？” “给大家看的呗。” “不对。” “是给523号看的？”林风恍然大悟。 “对啊，所以花牧云好不好看，我们看着并不重要。” 花牧云是个女孩子，听到这话，即使再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还是会接受不了的，她气得狠狠地白了沈志一眼。 林风和女友捕捉到了这一幕，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噗嗤”一下都笑了。 沈志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没在意，继续往下说，“谁看着才重要？当然是523号了。所以，牧云要打扮的让523号喜欢才行。” “你知道523号喜欢什么吗？” “我不知道他精确的审美是什么？但是，可以推断出个大概。” “大概？怎么推断？” 沈志看了一眼林风的女友，然后又把目光移到林风身上，“比如说：你是人类，你喜欢的是人类的异性。只有长着人模样的女生才会让你心动。” 大家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沈志这一点很让人佩服，做事的时候，他可以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而不去管周围的人如何评价他。 他看都不看大家，接着说道：“你会喜欢动物，只是会觉得它们可爱，忍不住想亲近它们，抚摸它们。甚至对它们产生出类似亲情的感觉。” 大家点了点头。 “但是，你从来没有对它们产生过爱情吧？这也是我们研发人型机甲，一投向市场就火爆的原因。同类只会对与ta们外貌相同的同类产生爱情。所以在523号的审美中，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得和他们长得像。” “你是说，要给花牧云也穿上像外星人那样的机甲？” “这是其中的一个方案，肯定还有其他的方法。我们要的是长得像，体型上差别很多也没关系。” “没关系吗？” “你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那些和我们长得一样，却只有拇指大小的小人，你没有对她们动过心吗？” 林风紧张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友，拼命地摇头：“没有！”然后又补了一句，“你有啊？” 沈志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呃——我……我也没有。”随后说话才开始流畅起来，“小时候啊，我还没那么早熟。” 大家都在笑，刚才还在生气的花牧云也被逗笑了，女生笑的还比较收敛些，林风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哈哈……那你问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 “为了……为了活跃气氛。你看……你看你们笑得多开心。” “沈大博士这次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啊。”花牧云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讽。 “花牧云，你怎么也跟着奚落我？你应该向着我的啊。我们是同一战线的。”沈志看着花牧云，不解地问道。 花牧云没有回答，鼻子里轻轻哼了一下，把头扭向了一边。 “你刚才说花牧云好不好看，在你眼里并不重要，她生气了啊。以前老听我们家林风夸你是个直男，这次算是见识到了。哈哈……你说的这话，放在哪个女生身上，她能不生气呢？”林风的女友笑着替花牧云做了回答。 沈志这才恍然大悟，他看向花牧云，花牧云也正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花牧云又白了沈志一眼，脸上却留下了一抹绯红。 “哦，是我说错话了。” “不错，一点就透，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有的救。”林风的女友点评道。 林风又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沈志皱起了眉头：“不对啊，我们是要讨论解决方案的，怎么调侃起我来了？大家严肃点。” 他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在化妆这方面，你们女生比较在行，你们发表一下意见，帮我们出出主意吧。” 花牧云还在生气，她第三次白了沈志一眼：“在化妆方面，我们女生是比你们男生更在行。可是，那化妆是针对人类的啊，对外星人的化妆就没有那么在行了，我们又没有外星人的审美。” 林风的女友也跟着起哄：“外星人长成那样，在我们女生眼里完全就是个丑八怪，毫无美可言。要是向他们那个方向打扮，还不如杀了我们呢。” “咳咳。”沈志有些尴尬，只好将目标转向男生，“林风，到了你展示才华的时候了。” 林风苦笑不已：“展示啥才华啊？” 沈志看着林风叹了口气，“你的口才啊。唉！算了，我其实有了思路，只是还想从你们那获取点灵感。既然你们都提供不了什么，那就还是按我的想法来吧。” 第35章 523号恋爱了 “自己有想法了，还让我们出主意！”花牧云撇了撇嘴。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林风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其实很简单，我刚才也说到了的。我并不知道523号喜欢什么样的，但能确定的是，肯定是和他们长得差不多的。我们就把花牧云装扮成外星的样子试试。” “我不要！我不要！太丑了！”花牧云拼命的摇头。 沈志眉头紧锁，表情严肃地说道：“牧云，你当时来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是为了人类来的。我很佩服你的这种情怀。让你装成外星人是有些丑化你，可是你答应过我的，只要不违背你的信仰，你可以作出任何的牺牲。现在让你做的，不违背你的信仰吧？” 花牧云只是说气话，她气沈志不懂自己的心意，但沈志的话也点醒了她。她不是个只会乱发脾气的小女孩，她有情怀，也有自己的理想。最终她咬着牙同意了。 思路定好了，接下来就是具体的操作了。想来想去，沈志决定还是要用机甲，这是让人类喜欢上宠物的设计。让外星人喜欢上人类也是同样的原理。这设计经过了市场的检测和验证，而且这样只需要对外形稍加改造就可以了，实施起来很简单。 花牧云很不情愿的穿上了机甲。沈志给523号注射了经过改良后的月老泉2号。 当穿着机甲的花牧云站在523号面前时，523号的眼睛亮了起来，不一会儿他的触手也开始蠕动起来，而且蠕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兴高采烈地乱舞。 沈志和林风在不远处观察着。 “看来有戏，我觉得这次实验要成功了。”林风一脸欣喜地看着沈志。 但沈志的脸上却读不出兴奋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担忧。 “你为什么不高兴呢？你在担心什么？” “确实成功了，可以接下来会怎样发展呢？523号应该是喜欢上了花牧云，可是花牧云呢，她虽然答应了，但肯定不情愿与外星人谈恋爱的。” “你可以再说服她嘛。我看她虽然有时也会跟你闹，但闹归闹，真严肃起来，她还是听你话的。” “这我知道，我是能说服她的。但是你要知道被说服和发自内心的去做一样事，还是不一样的。甚至有些天壤之别。有些说服，是她内心权衡之后，不得已作出的选择。这个选择虽然比其他的选择要好，但依然不是她心甘情愿的结果。” “也许她和外星人日久生情呢。” 沈志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随即那残存的笑容也消失了，表情铁一般的凝重。 林风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志：“沈志，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太喜欢看到花牧云和外星人在一起啊？” “我……我为什么不喜欢看到他们在一起？”沈志显然有些慌乱了。 林风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嘴角浮起带着深意的笑，直直地看着沈志，好久才慢悠悠地说道：“听我女朋友说……花牧云喜欢你。” 沈志愣了一下：“哦。”算是做了回应。 林风的笑意更浓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了。 “是什么？”沈志不解地望向林风，但是看到他那眼神里无尽地笑，又有些慌乱了，“算了，我不问了。” “哈哈，你不问，我偏要说。你也喜欢花牧云，是不是？” “没……没有的事，不……不可能。我……我怎么会喜欢她，我已经有伯爵了啊。”沈志极力辩解，却掩饰不住慌张。 “哈哈，想不到你对伯爵这么忠贞啊。喜欢人和喜欢猫又不冲突，难道你们家伯爵还会吃醋？哈哈哈……” “别闹了，还有那么多正事要做，我可没工夫和你闲聊。我这就去说服花牧云，让你知道你的猜想和推测是错误的。”说完，沈志慌乱地向门外走去。 花牧云不去看沈志，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你不用劝我了，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就会按我说的去做。” 说完她转过头来，用幽怨地眼神看着沈志：“沈志，我有句话要问你，你要说实话。” 沈志心中一惊，表面上却尽力装出平静的样子：“你……问什么啊？”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花牧云一颗心砰砰乱跳，说完迅速把头扭向了一边，等着沈志的答案。 沈志表面的平静装不下去了，他涨红了脸，嗫嚅道：“我……我……” “你什么你？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花牧云有些恼怒，白了沈志一眼。 “我……我没有喜欢过你。你……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心里只喜欢……” “够了！别说了！我知道了。”花牧云大声地打断了沈志的话，扭头跑了出去。 “哎！”沈志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么不去追她啊？”林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沈志的身边。 “追上她又能怎么样？我能做什么？”沈志说着说着，吼了起来。 林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实验进展得很顺利，523号彻底地爱上了花牧云。他开始用他们星球特有的方式向花牧云展示爱意：用触手跳着怪异的舞蹈；从自己的嘴里吐出珠子送给花牧云；收集不同的土壤当礼物…… 523号的这些表现对花牧云来说充满了惊悚，那怪异的舞蹈在她看来毫无美感可言，充满了诡异；那颗珠子上带着黏液，把花牧云恶心得差点吐了；只有那各种土壤的拼盘勉强还可以接受，只是不知道要用它们来干什么。 花牧云对沈志的恨意越来越大。 总督对实验结果很满意，他召见沈志：“完成的不错嘛。” 沈志微微躬了躬身，忍着内心的厌恶，尽量装出毕恭毕敬的样子：“都是总督大人领导的好，感谢总督大人提供的资源。” 总督微微点了点头：“有了成绩也不居功，很好嘛。” 沈志再次致谢，但接下来听到的话，让他心里一下子从头凉到了后脚跟。 “继续下一步吧。” “下一步？你……你是说，是说……”沈志虽然想到会有这种结果，但还是不能接受，他在想办法去避免，却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快得他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你慌什么啊？帮助我们繁育下一代，这不是我们既定的计划吗？还有，下次跟我说话，记得要用‘您’。你不会忘了你们的文化吧？” 沈志平时是会注意用敬语的，只是一紧张就掩藏不住心中的厌恶。 见沈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总督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冷冷地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觉得太快了，我还……还没准备好。” “都需要准备什么？我来帮你。” “这……这个，我……我需要时间考虑。” “需要考虑？”总督的声音里充满了质疑。 沈志急中生智，瞬间一个理由跳了出来，他平复了一下：“是这样，总督大人。我的工作习惯是喜欢先集中精力做一件事，等做完一件后，再去做另外一件事。这样可以避免干扰，而且效率也高。” “嗯，你这种习惯倒是也有道理。那你回去考虑考虑，三天以后再来见我。” “三天？三天不够吧？” “是让你考虑，先做好思想准备，又不是让你做出成果，三天的时间足够了！” 沈志不好再做辩解，否则总督更会怀疑自己了。 三天后，沈志如约来见。 “准备得怎么样了？”总督傲慢地说道。 “总督大人，经过我的再三考虑和评估。我觉得我们下一步推进的方向要改变一下。” “改变？改变成什么？” “我觉得我们的推进不应该是纵向推进，而是要横向推进。” “说明白点！” “我们不应该急着繁育下一代。现在测试样本只有一例，成功的案例也只有一个。从统计学上来说，这不足以说明问题。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样本，更多的成功案例，才能验证我们的实验结果。” “你是说要让我投入更多的族人，找更多的人类来实验？” “是的，总督大人英明。我们要扩大测试规模。” “英什么明？少说那么多奉承的话，你现在变了。让我考虑一下。”总督的两只触手缠绕在一起，又慢慢松开，互相绕着圈，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如果增加了实验样本数量后不成功，那实验不是白做了吗？” “是这样的，总督大人。如果扩大规模后，第一步的试验不成功，那第二步也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如果只有当前这一例成功，这么少的实验样本，繁育您族人的后代，是存在很大的风险的。” “杯水车薪，是这个词吧？” “是，总督大人博学。”虽然总督用的这个词并不准确，但沈志为了达到目标，还是想拍一下总督的马屁。 总督挥了挥触手：“你回去准备吧。” 扩大实验规模，外星人的样本不是问题，让总督派遣就是了。可是人类的怎么找呢？单是一个花牧云就已经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和心思。 沈志找林风商量。 “要不，让总督出手，他一定能解决。” “是，他肯定能解决。这种违反地球伦理的事，有多少人会愿意做呢？如果是总督出手，面对不情愿的人们，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暴力。在生命面前，很多人会放弃伦理，放弃信仰的。你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林风摇了摇头：“肯定不想。看来，那只能我们自己招募了。只是这谈何容易啊？” “是很难，但还是要试试。找你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好的办法。” 林风再次摇头。 沈志叹了口气：“这件事办起来很难，你没有办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让我再想想，再想想。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总督出手的。” 花牧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看了看沈志，又看了看林风，然后目光再次转移到沈志的脸上：“我有办法。” 第36章 拯救花牧云 听到这句话，沈志和林风的脸上都亮起了光，他们不约而同问道：“你有办法？” “你还记得，我当初为了什么来参加你们的实验吗？”花牧云问沈志。 “我当然记得，你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我当时很佩服你。” “像我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一个人。” “你是说，你们有个组织、团体或是小组？” 花牧云点了点头。 “那你是想说服他们参与进来，他们会答应吗？” “差不多吧，试试呗，来就来，不来就拉倒，反正试试也没什么风险。” 林风刚想要附和，一抬头看到沈志表情凝重，摆出平时思考的架势。他想问题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已经溜到嘴边的话，他硬是给咽了下去。 沈志果然说道：“试试也是有风险的。我们的目的不能让总督知道，我们不说真正的目的，志愿者们就不会来。可若是说出真正的目的，人多嘴杂，保密就是一个难题。不一定是有人会告密，而是说，有人可能会无意中说漏了嘴，人越多，这种概率就越大。还有，也要防止参与者告密，做重要的决策，一定要把所有不利的因素都要考虑进去。” “我们可以先不说出真实的目的，这样风险就大大降低了。至于他们会不会来，那就碰运气了，死马权当活马医吧。如果一个来的都没有，我们再想办法。” 沈志又沉思了起来。 林风忍不住插了句：“我觉得这样行。风险小的事，尽可以放手去试试。” 沈志本来还在犹豫，他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项目总得向前发展啊，到时候相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于是，最后他也点了点头。可是没想到却引来了一场麻烦。 沈志给花牧云放了三天的假，让她去找那些同伴，临走的时候，还要好好安抚一下523号。现在的523号一刻都不想离开花牧云。 沈志安抚了一番没什么用。花牧云只好忍着厌恶，亲自劝说，523号才恋恋不舍地让她走了。 一想到能为沈志解决这个大难题，花牧云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的。 花牧云没想到，自己刚一提出，大家就炸了锅。 “什么？你脑子进水了吧？让我们去和外星人谈恋爱？” “我们可以和猫谈恋爱和狗谈恋爱，但绝对不能和外星人谈恋爱！” “在猫狗面前，我们是主人，是它们的统治者。而外星人占领了我们的家，是我们的敌人。” “小声点，当心被他们监听到。” “他们听到也不怕，我说的是事实！” …… 有坚定信仰的人，可以做到视死如归，暴力手段对他们没用。况且，花牧云也不可能使用暴力，她只能劝说。这时，她才体会到这个问题有多难。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有几个愤怒的人，开始追查起了花牧云此行背后的动机。 “花牧云，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我们问你，你也不说。” “是啊，搞得神神秘秘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你这次专程回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去给外星人当媳妇？” …… 面对着连珠炮一样的质问，花牧云有些招架不住了。 更有人说：“你是不是已经投靠了外星蛮子，做了他们的压寨夫人？现在要从你的子民中选妃！” 这话太伤人了，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戳到了她的心尖上。 花牧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忘记了保密，脱口反驳道：“你们太过分了！我没有投靠外星人，只是去做了一个志愿者，参加了一场实验。我这样做是为了地球，为了你们的自由和幸福。” “看看，你自己都承认投靠外星蛮子了吧。为了地球？为了我们的自由和幸福？说得好伟大啊！那你说说，你到底是做什么样的实验？又能给我们地球带来什么样的幸福？我的救世主！”最后“救世主”三个字故意拉长了声音。 “沈博士的实验是要让……”花牧云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说的是机密信息，如果被泄露了，不只是功亏一篑了，他们几个人都有可能被处决，甚至还可能会连累到身边的人。想到这里，她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不堪设想的后果，让她及时刹住了因为愤怒而造成的冲动。 其他人却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沈博士的实验是什么？” 花牧云拼命地摇头：“不，我不能说。” “不能说？既然是在做崇高的事业，为什么不能说？！” “事关重大，说出来会连累大家的。” “我不怕连累，我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连累的不只是你，还有其他人，包括沈博士。” “沈博士，沈博士，又是这个沈博士，他到底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沈博士是……”看到大家群情激愤的样子，花牧云担心对沈博士不利，到嘴的话又打住了。 “难道沈博士的身份也是秘密？” “是……是的。”花牧云嗫嚅道。 花牧云的语气不够坚定，这让一些人起了疑心。 “是沈博士派你来的吧？他是不是外星人的走狗！” “不是，不是这样的！” 旁边一个人忽然插嘴道：“这个沈博士，不会是沈志吧？” “你是说发明月老泉的沈志？”另外一个人问道。 “很有可能就是他，前段时间，据传外星头子把他叫去，让他主持一项研究项目。” “知道是什么研究项目吗？” “好像……好像是让外星人和我们地球人通婚什么的？” “你这只是听说，消息可靠吗？” 另外一个人又走了过来：“我估计这八成是有这么回事，还记得民众上街游行吗？为什么游行？不是说外星人要让人类和他们繁衍后代吗？” “我呸！”有人盯着花牧云，满眼的怒火，“你的主子沈博士，助纣为虐，他就是个走狗！而你！是他的同伙！” “你这次来，不只是为外星人选妃的，还要让我们为他们生下外星杂种是不是？！” “不！不是！不是那样的！沈博士不是那样的人！”花牧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你这样说，看来沈博士就是沈志了。” “不！不是！不是……沈志。” “小云啊，你不会撒谎的，所以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把她扣起来，给沈志送个信，就知道她嘴里敬爱的沈博士是不是沈志了。” 大家一致同意，几个人上前抓着花牧云的胳膊，要把她关起来。 花牧云并不怕被关禁闭，她担心拖累沈志，拼命挣扎。但架不住他们人多，自己势单力薄，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后还是被关进了小屋。 沈志接到了花牧云被抓的消息时，林风也在。 “怎么会出这种情况？不行，我们得去救他！” “你不会求助外星人的军队去解救吧？” “当然不能叫外星人的军队了。从这些人发来的消息里可以看出，他们是反对外星人的，而且是强烈的反对。调外星人的军队去，只会把事情搞糟，激起他们更大的反抗。再说，他们毕竟还是我们的同胞啊，怎么能看着我们的同胞被外星人伤害呢？” “我们不能单枪匹马地去啊，太危险了！带上我们公司的保安吧？” “保安？他们是负责守护我们公司的，能用他们处理私事吗？越界了啊！” “你这个榆木疙瘩，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个条条框框。再说了，花牧云是我们的实验参与者，她这次也是为了公司的项目被关的。怎么能说是私事呢？还有，”林风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志，“我们两个人能把她救出来吗？你就不担心花牧云有个三长两短？” 沈志思忖片刻，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叫上5个保安跟我们一起去吧。” “多少？5个？至少要叫20个。” “这么多吗？” “我们又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多叫点吧？以防不测。我们只是去救花牧云，救了花牧云我们就撤。” “啊，我的脑袋都乱了，你来决定吧。” “不乱才怪！我知道花牧云在你心里的位置。”林风说完，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钮，“叫齐20个保安，跟我们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几辆中巴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鉴于沈志的状态，林风担负起了谈判的总指挥，他给带头的叫铁强的人打了电话：“我是沈志的代理人，我们已经到了。你看我们是上去找你们，还是另外找个地方谈谈？” 那几辆车一进小区，铁强就看到了：“你们带了这么多人来，不是来谈判的，是来抢人的吧？” “你放心，我们都是讲信用的人，而且我们还都是同胞。” “同胞？放屁！还好意思说同胞！你们披着地球人的皮，为那些侵略我们的外星蛮子们效力，你们的心早就不是地球人的心了。” “你先别激动，我们能不能先坐下来谈谈？” “谈谈？跟你们这些叛徒有什么好谈的，你真的以为是让你们来谈判的吗？” 林风愣了一下：难道他们另有阴谋？ 第37章 沈志被示众 外面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一个保安掏出一个圆球，抛向了空中。 那个球在上升的过程中，伸出了一对翅膀，翅膀快速地扇动着。球的顶部露出一个像眼睛一样的摄像头，不停地旋转着，将方向调整到声源的位置。 保安的眼前投射出一个全息屏幕，画面渐渐清：一群气势汹汹的人，手里拿着棍棒石块，群情激愤，振臂高呼，他们的头顶上悬着一个个全息条幅，滚动显示着标语口号，正向这里走来。 “把声音调大一点。”林风命令那个保安。 保安伸出手指，对着全息屏幕轻轻上滑了一下。 呐喊声如炸雷一样传过来： “打倒叛徒沈志！” “打倒卖国贼！” “沈志滚出地球去！” …… 林风有些担心地看向沈志，沈志脸上除了担心，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他不禁感叹道：“还是爱情的力量强大啊！” 沈志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林风：“怎么这个时候，突然风花雪月起来了？” 林风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展现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人群越来越近了，已经不需要借助侦查工具就能看到了。沈志和林风两个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了。保安们也紧张起来，他们挡在沈志和林风的面前，形成了一堵人墙。 很快人群便涌到了保安组成的人墙前，保安们紧张地看着一个个愤怒的面孔。 沈志有些慌乱了：“二十个人还是少了，看这架势，我们的人未必能抵挡得住他们。我们还是先去救花牧云吧。” 林风点了点头，两个人便向楼上跑去。身后的保安已经和人群短兵相接了，吵闹声响成一片。 沈志他们刚一进屋，就被几个人给包围了，为首的正是傅勇，他轻蔑地看着沈志：“你这个叛徒，终于落在我们的手里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们两个人来见你们，是来谈判的。既然我来了，你们就把花牧云给放了吧，条件你们尽管提！” “呸！我知道你们有钱，但我们的目的不是要你大出血。花牧云曾经是那么一个信仰坚定的人，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她对你死心塌地？” “她的信仰是为了全人类的福祉，而我能帮她实现。我们是合作伙伴，她只是认同我做的事情而已。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要共同去做一件有意义的大事。让她死心塌地不是我，而是我们要做的事。” “我不与你争论，去把花牧云叫出来吧。”傅勇对身边的一个人说道。 那个人带着花牧云从另外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花牧云，沈志一脸关切的神情：“牧云，你没事吧？” “我没事。”花牧云看到沈志着急的样子，心里很高兴，但随即又沉下了脸，“你们两个人就敢来救我？太鲁莽了啊！” 林风在一旁插话道：“不是我们两个人，我们还带了二十个保安。” “那他们人呢？” “我来回答吧，他们已经被游行的人群给围住了，这里就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还说是谈判，谈判带这么多人来干嘛？要不是那些游行的队伍，这二十个保安就攻上来，打我们了吧？”傅勇抢先回答道。 林风不想跟他们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论，他抬起手腕想要呼叫。 “想叫人是吧？你就别做无用功了，这里已经屏蔽了所有的通讯信号。” 林风一惊，试了试，果然无法通讯，抬起的胳膊只好又放下了。 “沈志，沈博士，沈大老板，说说你是怎么勾结外星人，残害我们同胞的！” “我不接受你对我的指控，这些都是你们的猜测和臆想！” “猜测和臆想？你去帮外星头子做项目，这是真的吧，没冤枉你吧？” 沈志没有回答，无奈且不屑地闭上了眼睛。 林风受不了了，帮沈志说道：“总督以他的家人相要挟，你让他怎么办？！他只能接受，但是他做项目是为了……” “林风！”沈志打断了林风的话，“不能说，不能说啊！” “见不得光的事，才不能放在太阳底下说。你们要是堂堂正正，无愧于心，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志悲壮地说道：“好吧，你认为我是叛徒，那我就是吧！你所说的那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其他人无关。你有信仰，相信你不会伤及无辜的吧。” “沈志！”花牧云和林风同时喊道。 花牧云更是眼含热泪：“你别犯傻！” 沈志看了花牧云一眼，眼睑垂了下来，露出一丝温柔，但很快他又扬起眉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好！你虽然罪大恶极，但我佩服你敢做敢当的风格。”傅勇说完转头看了一眼花牧云，“把牧云放了吧。” 两个人松开了花牧云的胳膊。 花牧云自由了，她却没有离开：“不！沈志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是好人，他有他的苦衷！你们放了他！他真的是好人啊！” “你说他是好人，他就是好人嘛！我凭什么相信你！”傅勇不知为何有些恼凶成怒，“你走不走？不走的话，你就和他一块关起来！” “我不走！你就把我们关在一块吧!”花牧云执拗地说道，眼光看向沈志。 沈志急了：“花牧云！你想干什么？！你不走，我们不是白来了吗？” “你们倒是情深意重，花牧云，你不想走的话，我真的要把你关起来了。而且，我是不会把你们关在一起的，你就别做梦了。” “在把沈志关押之前，先让外面的游行队伍看看他那张虚伪的面孔吧。把他给我带出去！”随着傅勇一声令下，上来两个人推搡着沈志要下楼示众。 花牧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接着便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林风紧张地看了看楼下，20个保安已经被团团围住，当时没让他们携带任何的武器，还告诉他们不要伤人，要是违抗了就会被开除。公司给保安们的待遇很不错，保安们不敢违抗，这让他们根本施展不开手脚，非常被动。 看目前的形势，他们自顾不暇，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林风只好又着急地抬起手腕，不停地按着手环，还是没有信号。一时间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万般无奈，他只好也跟着跑下楼。在下楼的过程中，他又试了试手环，依然没有信号，气急败坏的他忍不住骂道：“他妈的，整个小区都给屏蔽信号了！” 傅勇对着沸腾的人群喊了一声：“大家静一下，沈志承认他是卖国贼了！这个卖国贼他现在就在你们面前，你们说要怎么办？” 人群安静下来，大家看了傅勇一眼，很快又转向了沈志。一双双眼睛，像一架架激光炮，火力全开，射向沈志。 “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给他点颜色看看！” “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有人更是恨得牙根痒痒，语出惊人：“将他千刀万刮！” 花牧云紧张地看着人群。 林风看了一眼被困在人群里的保安，他们一会儿看看沈志，一会儿又看看林风，等着命令。林风用眼神示意他们再等等。 傅勇伸出双手，做了个让大家停下来的动作，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他才缓缓地说道：“我明白大家的心情，千刀万刮是不可能的，我们是文明人，不是土匪。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会放过他，他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有人喊道：“那就游行，让他身败名裂！” “游行？这个好。不用暴力就处罚了他。”傅勇早就有此想法，借着其他人的口，他把自己的想法做实了。 “游行践踏别人的尊严，才不是文明人的所作所为。”花牧云怒喊着。 “他都卖国了，还有什么尊严可讲？” “就是让他尊严扫地！” 花牧云的话引发了人群的再次愤怒。他们纷纷拿出鸡蛋、萝卜、白菜向沈志扔去。 花牧云急得喊道：“不要啊！不要啊！” 林风冲着人群里的保安挥了挥手，保安们奋力冲出人群，顾不得狼狈，衣冠不整地挡在沈志的面前。 沈志面不改色，风轻云淡地喊道：“你们让开吧。让他们扔！” 听到这话，保安们愣住了，他们一脸疑惑地扭头看向沈志，林风也愣愣地看着沈志，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保安们没有接到林风的命令，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你们退下去。”沈志见保安们没有行动，他又重复了一句。 有个保安想要退走，刚迈了一步，见其他人都没有行动，又回到了原位。 他悄悄地问身边的另一个保安：“沈总让我们离开，我们不用听他的话吗？” 另一个保安靠近他的耳朵小声地说道：“沈总怎么会允许这些人往自己身上扔臭鸡蛋呢？他这话说给那些人听的，我们怎么能当真？而且，这次我们行动的指挥是林副总啊，林副总没吭声，我们就不能随便行动。” 那个人点了点头，后悔自己太天真了。 “没听到我说话吗？你们还想不想干了？”沈志突然大声喊道。 保安们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他们听到了沈总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质疑，不像是在装样子，做表面文章。一个个相互看了看，也顾不得等林风下命令了，随着第一个保安的离开，其他的保安也相拥着离去。 愤怒的人群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愣住了，他们高高举起的胳膊悬在空中，手里还攥着鸡蛋、萝卜…… 沈志扫视了一下眼前的人群：“在你们扔我之前，我有个请求。” 第38章 沈志被用了月老泉 大家不明白沈志要干什么，没有人阻止，当然也没有人同意。 沈志继续说道：“你们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林风，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傅勇也想象不出沈志的小算盘在打什么主意，他只好静观其变。 林风狐疑地走上去，沈志小声地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们俩，一开始林风脸上的狐疑更浓了，后来不住地点着头。 沈志嘱咐完，林风离开了。 傅勇忽然喊道：“你不能走！” 林风回头斜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也没想走。” 沈志看着大家，嘴角泛起一丝淡淡地笑：“好了，你们可以扔你们手里的东西了。” 大家愣了一下，接着有人带头扔出了手里的萝卜，然后人群里“万箭齐发”，鸡蛋、萝卜、白菜一齐向沈志奔去。 一个鸡蛋砸到了沈志的头上，蛋壳破了，蛋清混合着蛋黄铺在了沈志的头发上。 一个萝卜打在沈志的额头上，瞬间就出现了一块瘀青。 一大棵白菜打在沈志的身上，他踉跄了两下，差一点摔倒。 花牧云惊叫一声，扑了过去，挡在沈志的面前。 沈志愣了一下，马上抓起花牧云的胳膊，迅速地转了个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些蔬菜“炮弹”，头也不回地喊道：“来个人，把花牧云带走。” 保安们对视了一下，离得最近的保安跑了过去，拉起花牧云就要走。花牧云紧紧地抱着沈志，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保安急得头上的汗都快出来了。 “再来几个人，拖也要把花牧云拖走，这是命令！” 又跑过来几个保安，架着还在哭喊的花牧云离开了。 没想到半路上，花牧云手脚齐用，又踢又咬，保安们又不敢太用力，最后还是被花牧云挣脱了。 花牧云再次跑到沈志的跟前，紧紧抱着他：“今天死，也要死在一起！” 沈志再次转过身子，护着花牧云，看着眼前这个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女孩，沈志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傻丫头，我不会死的，这些蔬菜没什么杀伤力，就是为了羞辱我，顶多受点伤而已。我受点伤没什么，很快就恢复了。你要是被打得毁容了，我可不愿意。” 听到这话，“扑哧”一声，花牧云破涕为笑，随即不争气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下来。 沈志掏了掏口袋，没有找到纸巾，索性伸出袖子，替花牧云擦去了眼上的泪珠：“你要听话，要好好的，等完事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沈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的心让我这么做的。” …… 傅勇看着眼前的一切，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他感到自己的心在被刀砍剑刺一般的痛——原来他喜欢花牧云。 一颗卫星上的摄像头正对准下面，总督透过全息投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马上派支机器人部队过去，保护沈博士的安全，现在我们还需要他。另外，不能让为帝国效力的人吃亏，否则以后谁还会效忠我们。” 天空中传来一阵轰隆隆地声音，几架飞机向这边飞来。 一个手下跑到傅勇身边报告道：“外星蛮子的飞机向我们这边来了，两三分钟内就会到达我们这里，估计他们应该是来救沈志的，我们还是撤吧。” 傅勇狠狠地瞪了沈志一眼，咬着牙对其他人喊道：“放了沈志，我们……撤退！” 大家迅速向楼道跑去，有个同伴问傅勇：“那些游行的群众怎么办？” 傅勇头不也回地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要保存我们的实力。” “可是，他们是被我们鼓动来的啊，我们要对他们负责啊。” “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鼓动’？我们只不过透露了信息给他们。再说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总要有人牺牲，不是吗？” 那个人停下脚步，看着傅勇越来越远的身影，一脸的失望和厌恶。 机器人部队从天而降，傅勇一伙已经跑进了大楼里，躲进了那里面他们修建的地下庇护所。 机器人接到的指令是救沈志，并不包括抓人。所以看到沈志安然无恙，它们并没有对游行的人群采取行动，只是护送着沈志几个人上了直升机。 坐在直升机上，花牧云一脸幸福地依在沈志的肩头。 林风看着这一幕，笑得很是灿烂。 沈志却轻轻地推开了花牧云，指了指旁边的机器人，小声说道：“别这样，你现在是523号的女朋友，注意……影响。” 花牧云白了沈志一眼：“我就不！机器人又不懂爱情，怕什么？” “机器是不懂爱情，但是它们有摄像头啊，它们随时会报告它们的行动，也会把我们秀恩爱的样子拍进去的。” “哈哈，你说我们在秀恩爱？”说着，花牧云搂住了沈志的胳膊，就想吻上去。 “那个……乖，别闹了。你想秀恩爱，等我们下了飞机再说。”说完这话，沈志懵了，自己怎么会这么说呢。 花牧云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脸高兴地又贴到了沈志的身上。沈志揉了揉了肩膀，被花牧云看到了，引来了一通白眼。 “你揉肩膀干什么？”花牧云装出生气的样子。 “我……这地方被你压得有些酸。” “直男！酸也不能揉肩膀，知道不？” “啊！” “啊什么啊！我是你女朋友啊，你不能嫌弃我。”花牧云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别……别闹！我再说一遍，你是523号的女朋友。”沈志压低声音说道。 “嘁！那你刚才还说等下飞机后我们秀恩爱呢。跟女朋友才说秀恩爱呢。我要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为什么说要秀恩爱？” “我……”沈志一时语塞，他尴尬地挠着后脑勺，“我也觉得奇怪，我怎么最近对你……对你……” “对我什么？你说啊！” “我明明知道你是523号的女朋友，但不知为什么，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呢。” “哈哈，有点？有点是多少？你都把人家当你女朋友了，这还叫‘有点’吗？” 沈志没有回答，沉浸在自己的问题里：“按说不应该啊，我这么一个理性的人，怎么会被感情占据大脑了呢？” “没有人会完全理性的，也不会永远理性。”林风忍不住插嘴道。 “不，还是不对。”沈志还是一脑门官司的样子。 “哈哈，要怪就怪你自己啦！”花牧云得意地笑着。 “怪我自己？” “是啊，月老泉是谁的杰作啊？” “是我发明的啊！”沈志脱口而出，他看着花牧云一脸得意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你不会偷偷给我用了月老泉了吧？” “聪明，你猜对了。哈哈……”花牧云嬉闹着。 “花牧云！你……你怎么能这样？！” “你拿我做实验，我也可以拿你做实验啊，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而且还给你增加了一个实验的样本数据啊。你应该感谢我。哈哈……” “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这样用的！”沈志气急败坏地喊道。 林风像看戏一样，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机器人们却视若无睹，像雕像一样稳稳地坐着，一动不动。 回到了办公室，林风看着沈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忍不住埋怨道：“当时为什么不让保安保护你？你挨他们砸值得吗？” “值得啊。”沈志眉毛挑了一下，“第一，我被打了，总督肯定对于我为他做事的忠心不加怀疑了；第二，你可以暗中观察游行人群的反应，顺便也让他们发泄一下。对了，我让你选择的人选，你选好了吗？” 林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露出一脸的坏笑：“还有第三呢。” “第三？什么第三？” “第三，是让花牧云彻底爱上了你，现场的人都看出来了。你们俩那个情深意重啊。啧啧！你被打这件事不是一石二鸟，而是一箭三雕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花牧云爱上我可不是一件好事。这正是我担忧的，她这样有可能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是啊，她爱你爱得那么深，说不定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爱一个人是控制不了的。而且，更严重的是，我们的沈大博士也喜欢上了花牧云。” “控制不了也得控制。我也要控制自己，这鬼丫头居然偷偷给我下药。对了，你倒是提醒了我。” “我提醒了你什么？” “你说‘控制’。当初我们研制开发月老泉，是为了让人们产生爱情。其实，我们还可以反向操作。” “反向操作？你是说拆散热恋中的人？” “通常爱情是有保鲜期的，热恋会慢慢退化。我们可以研制一种药，让这种退化的过程加速，从而达到短时间内瓦解爱情的结果。” “哈哈，还可以这样玩的？那它不就是月老泉的解药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又有新课题了。而且，为了我们的成功，你是不是要做第一个试用月老泉解药的人啊？把你从甜蜜的爱情海里捞出来呢？哈哈……” “你也跟着起哄！这个课题不忙着做，得先把眼前重要的事做完，有空再去搞这个‘解药’，到时还要评估一下研制它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眼前重要的事？谈起花牧云喜欢你的事，我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林风的表情严肃起来。 第39章 总督也有控制不了的事 沈志没有叫手下人去找花牧云，而是一个人亲自去。他想给自己一个缓冲，让自己有个思想准备，不想让花牧云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搞得自己会手足无措。而且，自己去找她，也更有主动权。 转角就到花牧云呆的地方了，沈志的心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越往前走越紧张。他甚至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为了平复一下心情，他戴上耳机，在手环上播放了《出埃及记》，让雄壮激昂地音乐推着他往前走。 他笑自己，见一个人，竟然需要借助音乐的力量。不过，好像……管用！ 经过窗户时，那个令他心跳的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掠过，当沈志走到门口时，他看到花牧云正在和523号聊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而外星人伸向空中的触手，正在不停地舞动着。 沈志知道这是一个热恋的场面，只是觉得有些诡异。他不忍心，或者更准确地说没有勇气去打断那两个“人”。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看到沈志。 花牧云突然站起来，举起双臂，也学着523号的样子在空中挥舞。 这是沈志看到的最诡异的双“人”舞，他感觉一阵阵恶心袭来，赶忙用手捂住了胸口。 花牧云正跳得兴奋时，一转头看到了沈志，脸上的笑容和幸福像火山岩浆遇冷凝固成了石头。 “你怎么来了？是来看看我们有没有在好好工作吗？恐怕让你失望了，我们开了个小差，谈了一会儿恋爱，你想怎么惩罚，随你吧？”花牧云冰冷的语气里透着挑衅。 沈志的脸上痛苦地抽动了一下：“我有事想找你谈一下，不过，我现在在想还有没有这个必要？” “你是领导，随便你啊，你想谈，我就陪你谈。” 沈志深深地看了花牧云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花牧云跟了上去，留下呆立在原地的523号。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公事可聊，私事免谈。”花牧云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 沈志轻轻叹了一口气：“小云，你还记得当初加入我们的初衷吗？” “别叫我小云，我叫花牧云！记得怎样？不记得又怎样？” “我……我怕你沉溺于爱情，忘了……忘了我们的任务。”沈志觉得自己的话语里没有一点底气。 “我沉溺于爱情！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当初让我和外星人谈恋爱的是你，现在提醒不要沉溺爱情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你以为我的感情是可以用按钮和程序操作的机械吗？我是一个人啊！一个有感情的人！不像那些只会搞研究的人，为了达成目的，可以变成冷血机器。”花牧云怒吼着，眼睛里浸满了泪水。 “小……花牧云，我知道你对我……” “我对你没兴趣！你别自作多情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别耽误我谈恋爱。还有，我想起来了，在你这里，我谈恋爱算工作，这是你定的！” 花牧云白了沈志一眼，起身离开了。 沈志看着花牧云的背影，一筹莫展，无可奈何。 花牧云走到门口，忽然停下了，转头看着沈志：“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说过的话算话。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我拎得清！”说完甩门而去。 沈志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他看着花牧云越走越远的背影，嘴角抖动了一下，想要挤出一个自嘲的笑，却怎么也做不到。 “怎么样？”林风看着沈志脸上无奈而不是担忧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看来……你担心的事情没发生？” “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吧？又是你猜的？” “花牧云没有明确说，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态度，她还是能公私分明的。” 523号和花牧云的感情还在急速地升温。他教花牧云学会了很多外星人的文化，比如舞蹈、音乐，还有语言。 地球人接受不了这些外星文化，受外星文化浸染的花牧云被当成异类，遭到地球人的抵制。但是她在外星人那里却炙手可热、大受欢迎，甚至被奉为上宾。 在外星战士眼里，花牧云的魅力无人能比，她是地球上最有魅力的人，没有之一。 总督有一次在监视屏上看到她的舞姿，也两眼放光，愣了好一会儿。那一天，他竟然寝食不安，脑子里一直回放着花牧云的身影。 他很奇怪，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在这个星球上，他是至高无上的总督，他要掌控一切，也能掌控一切。可是现在这种感觉除了奇怪之外，更让他恐惧。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在这个星球上有控制不了的东西。 他站在大厦的最高层，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向远方，整座城市都在他的眼底，都在他的脚下。只有蓝色天空中飘浮的云高过他的视线。 今天的云有些奇怪，带着一点粉色，不过很好看。 “尊敬的总督阁下，您该用餐了。”一个机器上端着一个盘子向总督走过来。 总督没有理会，依然望着远方。 机器人又提醒了一遍，总督的触手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依然没有再动。 当机器人第三次提醒时，总督的一只触手猛地向后面甩过去。 随着“咣当”一声，盘子掉在了地上，食物洒了一地，机器人的身体也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然后伴着一阵火花和“噼里啪啦”的声音，机器人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 “总督神武不减当年啊！”室火猪走过来，挥舞着触手恭维道。 总督回过头来，看着室火猪，看得他有些发毛：“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我控制不了的东西？” 室火猪愣了一下，用极快地速度揣摩着总督的话，然后小心地回道：“总督神威，所向披靡，谁敢不听？”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总督又转向玻璃窗外的城市。 “那就踏平他们，将他们碾为尘土。”说着，他指了指偶尔还会冒火花的那个机器人，“下场就像他一样。” “要是这个不受控制的东西来自内心呢？” “来……来自内心？”室火猪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久才嗫嚅道，“总督大人威武，心力强大，怎么会受到内心的……” “你说得对，我是这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内心怎么能够脆弱！”总督转过头来，瞪着身后的室火猪，“我要你们都拜倒在我的脚下，不能让你们见到我的脆弱，是不是？！” “是！是！”室火猪被总督的眼神看得瑟瑟发抖。 “可是，你看到了！”总督的眼神变得阴鸷。 “我……我不会说的，不！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室火猪更加慌乱了。 “什么都没有看到？当着我的面，居然还敢撒谎！罪加一等！” 室火猪见识过总督的凶残，他看着总督，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总督抬起一只触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袋，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说，少一个只会拍马屁的手下，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不！不要啊！总督大人！总督大人饶命啊！饶……”室火猪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随着一道光射过来，室火猪已经化为了一滩灰烬，真得变成了尘埃。 总督似乎还不解气，他用触手卷起墙脚下的机器人，用力地向玻璃窗扔去。 “咚”地一声，机器人撞到玻璃上，弹了回来，掉在地上。 “关闭窗户的防护模式！”总督怒吼道，再次卷起机器人，将它扔向窗户。 这次随着“哗啦”一声，窗玻璃破碎了，掉在地上，散成了一片片六角形的片状颗粒物。机器人从窗户飞了出去，快速地坠向地面。窗户上又“长”出了一块新的玻璃。 路上几个行人只觉得头顶上有呼呼的风声，好奇地抬头望去，看见一堆东西向自己砸来，本能的抱起头就要跑。一道光射到那个机器上身上，瞬间化成了粉尘，飘落到了那几个人的身上。 他们连打了几个喷嚏后，再次望向头顶，什么都没有，这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督不想给他统治下的人民造成不好的印象，所以关键时刻出手将机器人化为粉末，以免伤及无辜。为了统治，他要展现自己的善良。 近臣和机器人都被毁灭了，总督的怒气也已经消了大半。但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他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见花牧云。 身为总督，在这个被自己殖民的星球上，应该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要见花牧云，更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可是面对这样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为什么自己会纠结？甚至还有一点点紧张和胆怯呢？我是总督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我是总督，我是要主宰银河系的总督，怎么能有让我畏缩的事？！”总督低声吼道，一只触手狠狠地砸向桌子上的按铃。 一个亲卫走了进来，冲着总督行了个礼，然后静等他的命令。 “你去把花牧云带来见我。” 见亲卫有着踌躇，总督又说道：“你不知道花牧云是谁吗？” “属下知道的，亲卫们都知道。” “好，那就去吧。” 亲卫依然没有动，结结巴巴地说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总督严厉地质问道。 “是……是要把花牧云抓来见您吗？” “是把她带来，不是抓来。明白吗？” “明白了。”亲卫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等等。”总督从亲卫的语气里，察觉出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你不想抓她是不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恐怕您的整个亲卫队没有人想抓她。” “嗯？这又是为什么？” “花……花牧云现在是整个亲卫队的偶像。其实，不……不只是亲卫队，其他的部队也都把她奉为女神。” 这个回答让总督大吃一惊。他挥了挥手，打发走了亲卫，慢慢走到窗边，继续眺望那一片粉色的云彩。 第40章 外星美食 亲卫带花牧云走的时候，523号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总督的命令他又不敢说什么。他目送着花牧云的背影上了车，破天荒地去找沈志帮忙。 523号最近一直对沈志的话言听计从，但沈志知道那不是他发自内心的，只不过是执行总督的命令罢了。而此时站在他眼前的523号，低眉顺眼，一副谦卑的样子。想到刚见他时，铮铮铁骨，桀骜不驯，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当听到523号是让他去救花牧云时，沈志更是吃了一惊。一方面他惊叹于爱情的力量，一方面又暗暗窃喜，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只是一想到花牧云，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 沈志看着窗外一朵粉色的云幻化成了心的形状，他愣了一会儿。 523号见沈志没有回应，以为沈志不肯答应他，于是整个身子趴在了沈志面前的地上。 沈志这才回过神来，他知道523号这个动作的意思，是卑微的乞求，相当于地球人最恭敬的礼节——“五体投地”。 “没事的，总督召见花牧云，并不是要抓她，就只是聊个天而已。”沈志安慰他。 523号抬起头看着沈志，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没事的，你了解总督，他不会滥杀无辜的。”沈志继续给他吃定心丸。 前面的话还好，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523号全身开始战栗起来，好久才说道：“那……那是你……你不了解总督。他……他其实……其实……”后面的话终究还是因为恐惧，没有说出来。 沈志看到他慌张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身为总督，要让手下对他心存敬畏，表面上和蔼可亲，私底下不知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勾当，以至于手下人这样害怕他。 想到这些，沈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那我就走一趟吧。” 523号露出激动的眼神，用他特有的方式不停地向沈志道着谢。 沈志走在路上，有些犯难了，自己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见总督呢？那可是总督啊，要是没有充分的理由，自己就这样冒然去了，后果……沈志不愿再想下去。 花牧云最近的种种表现是由体内的原始本能在驱动着，但是在某个瞬间，理性还是会跳出来，用冷冷地目光审视着她，让她全身很不舒服。 这目光不只是自己的，还有沈志的，那又是另外一种眼神，有伤心，有幽怨……一想到沈志，过去的一幕幕又浮上了脑海，花牧云的心又痛了起来。 以前这些画面只是偶尔一闪。此刻，523号不在眼前，当意识到离523号越来越远时，沈志的样子开始清晰起来，在她脑海中停留的时间也就越来越长，心也就更加的痛。 痛得她麻木，痛得她心如死灰。所以，对于总督为什么召见她，她是无所谓的，没有好奇，也没有恐慌，即便是处罚她，甚至处决她，她都认命了，反正人生是如此的痛苦，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花牧云一路上从容而淡然。可是见到她的外星士兵，却没有这么平静了。花牧云所到之处，都引起了一阵阵骚动。外星士兵们自觉地列队相迎，异常兴奋地挥舞着触手，甚至有的触手里还握着鲜花。 这个场面，让花牧云一时有些恍惚，仿佛自己成了凯旋的英雄，又或者是银河系的明星。 花牧云走进由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改造的宫殿，总督端坐在座位上，看到花牧云，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向花牧云走去。 花牧云淡淡地迎向总督的眼神。 “来来来！坐坐！”总督热情地招呼着。 两旁木然不动的亲卫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诧和笑意。 总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挥了挥触手：“你们都先退下吧。” 亲卫们走了，偌大的大厅里只留下了总督和花牧云。 花牧云低垂着眼睛，沉默不语。 总督一脸灿烂地看着花牧云，一时竟也不知从何开口。看了一会儿，才恍然想起，让人端上点心，放在花牧云的面前。 花牧云微微抬起头扫视了一眼精美餐具里的食物。这些所谓的食物奇形怪状，很多都没有见过。 “这是其他星球进贡的美食，你尝尝好不好吃？”总督的语气里带着少有的温柔。 这些食物也许在其他星球是美食，可是在地球人花牧云的眼里，却并不能激发多少食欲。 “试试吧？万一好吃呢？”总督的语气和蔼得像个老爷爷。 花牧云再次看了一眼那些怪异的食物，伸手取了一条像虫子样的东西，闭上眼睛，慢慢地放到嘴里，轻轻地咀嚼了起来。 一种从没有尝过的味道冲击着她的味蕾，这种味道很特别，很难用语言形容。开始有些淡，越嚼味道越浓，仿佛一股清澈甘甜的小溪水，从舌头一直流到胃里。 花牧云忍不住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总督依旧用慈祥地目光看着花牧云享用美食，一脸很享受的样子。仿佛享用美食的不是花牧云，而是他。 “好吃吧？” 花牧云边吃边点了点头。 “你吃了我的东西，要为我做事。”总督开玩笑道。 花牧云却并没有领会到这是玩笑，她愣了一下，终于到正题了，原来这些美食是鸿门宴啊。 她冷冷地说道：“您是至高无上的总督，在我们地球上，您说了算。有什么事尽管下命令就是了，不需要用美食来交换。” “哈哈。”总督发出奇怪的笑声，“这件事我当然能命令你做，但我还是希望你是心甘情愿地去做。” “用美食做交换条件让我做事，也不是心甘情愿啊。”花牧云怼道。 “哈哈，你说得对。不过，交换总比接受命令要好吧。” “我已经吃好了，您有什么要求，就请提出来吧。”花牧云礼貌的语气中透着冰冷。 “我想让你为我跳一曲舞蹈，不是你们地球人的舞蹈，而是我们的舞蹈。听说，你跟523号学了我们的舞蹈，而且跳得还很好。” 自发的跳舞是一种快乐，为强权跳舞则有种被玩弄的感觉，而为侵略自己家园的敌人跳舞，花牧云是不能接受的。她抬头愤恨地看了一眼总督，总督眼里的那种目光，她从523号眼睛里也看到过。 花牧云联想起刚才总督对自己的种种表现，这些迹象都表明，总督是喜欢上了自己。 这个结论让花牧云一阵恶心，但同时一个想法也跳入了她的脑海。她起身走到房间的中央，向总督微微行了一个礼，便开始了她的舞蹈。 这一套在地球人看来完全没有美感甚至有些惊悚的舞蹈，总督却看得津津有味，一度都看呆了。 舞蹈结束了，总督还在回味中。直到花牧云回到座位上，总督才回过神来，他脸上露出怪异的笑，热情地看着花牧云，花牧云想到两个字——“猥琐”。 “你以后就留在我这里吧？各种美食你尽管敞开了吃，当然在保持体型的前提下，听说你们地球人对体型很在意。后面，还会有其他星球的美食会源源不断地送来。我可以保证你每天，不，每顿都不会吃重样。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花牧云跳舞的时候，就已经强迫自己把脸上的冷漠褪去了。听到总督的话，她先装出一副愿意接受的样子，然后皱起眉头，又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实验还没完成，我恐怕不能留下来。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523号也不会同意的。” “他同意？！哼！荒唐！我做的决定需要他同意吗？”总督脸上阴云密布，雷霆震怒。 “可……可我毕竟是他的伴侣啊。”花牧云装出无奈的样子。 “那只是做实验，实验成功后，我一纸敕令就可以马上解除你们的关系。论能力，523号不过我眼里的一只蚂蚁；论身份，他不过是我的一条狗罢了！”总督恶狠狠地说道。 花牧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温柔地看向总督：“那我先去……把实验完成。” “这实验应该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吧？”总督又按了下铃。 一个亲卫走了进来。 “你去问问沈博士，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 “尊敬的总督，沈博士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了。” “什么？沈博士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是怕打扰到陛下。” “好了，我知道了。”总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沈博士进来吧。” 沈志推门而入，他先看了看花牧云，又看了看端坐在王座上的总督。 “沈博士，你见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汇报一下实验的事。” “好啊，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想问问你进展呢？我看实验进行的不错啊，快要收尾了吧。” “针对某个体的实验基本上是成功的，但是还需要在更大规模的实验中验证一下。” “对了，你上次提到过。这个大规模的实验进行得怎么样了？” “前期进行的比较慢，主要还是样本不好找。” “样本不好找？你是说没有人参加是吗？这个好办啊。我来教你。”总督今天的兴致似乎很好。 第41章 粉色云彩的秘密 “要让人们去做一件事，最简单有效的有两种方法：一是奖励，二是惩罚。这是宇宙通行的法则。我能统治手下和这么多的殖民星球，靠的就是奖惩赏罚。” 沈志努力作出连连点头的样子。 “你要是想用奖励，我就给你拔钱。你要是想用惩罚，我就给你机器人部队，他们全都听你的调遣。只是，你要记得。这些钱和部队，你只能用于你的项目，不可用来处理私事。明白吗？” “明……明白。” “那你打算用哪种方法啊？或者还是两种都要用？” 沈志本来是打探花牧云的情况，总督说的这些，他并没有心理准备，前面的回答带着很多应付的成分。这个问题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本来并不想让总督参与测试人员的招募，怕总督会动用武力，伤及同胞，现在话赶话又赶到了这里。 使用奖励，能给同胞们带来福利，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对于惩罚，他可不想用在同胞身上。 不过，一想到能拥有一支归自己统率的机器人部队，还是挺有诱惑的。沈志虽然是个科学家，但也是个军事迷。他差一点就说出“两种都要用”。 但一想到有可能会造成的伤害，理性还是慢慢战胜了感性。 “尊敬的陛下，参与实验的人员，对这个项目来说非常重要。招募什么样的人，怎样招募，都需要一套科学的方法，请容我再好好想想。” “好吧。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总督顿了一下，看了花牧云一眼，又把头转向沈志，“既然花牧云的实验已经做完了，那就把她留在我的身边吧。” 沈志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总督，当他看到总督的眼神时，忽然明白了总督在想什么。 “尊敬的总督阁下，很抱歉，恐怕……恐怕现在还不行，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要做。您放心，我一结束，就让花牧云来您身边。”说完，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花牧云。 花牧云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是吗？那好吧。你先把花牧云这边的实验做完，然后再组织大规模实验的事情。这样也符合你们的科学方法。” “是！总督大人。那我就退下了。” 沈志看向花牧云，想着要不要带她一起走，但怕总督起疑，又怕花牧云生自己的气。只好一个人先走。 “等一下，”总督忽然开口了，“你带花牧云一起走吧。记住，其他的事都放在一边，先把花牧云的实验做完。” 沈志转身，对总督行了个礼：“是！”然后看着花牧云，等她一起走。 花牧云眼神复杂地看了沈志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外星美食，想到这些被自己吃过的美食大概率会被扔掉，有些于心不忍：“总督大人，我能不能带走这些美食啊？” 总督哈哈大笑：“当然可以，尽管拿走。要是不够，我再让人给你送去。” 花牧云端起那些美食，向总督告辞。 沈志在一旁看着花牧云走到自己的身边，却不作停留，目不斜视地又继续向前走去。 “哎，等……等等我。”沈志在后面小声喊道。 花牧云头也不回，仿佛没听到一般，沈志只好小跑着追了上去。 “总督找你什么事啊？” 花牧云转头瞪了沈志一眼：“这跟你有关系吗？” “要是和项目有关的话，就……就和我有关。要是和项目无关的话……。” “和项目无关！” 沈志脸上有些尴尬，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我猜总督是喜欢上你了吧？” “总督喜不喜欢我，关你屁事！” “看来我说对了，其实不只总督，整个外星人的种群都喜欢上了你。你在他们那里成了偶像，果然是优秀的人到哪里都受欢迎。” 女孩子都喜欢被夸，况且这话还是从很少夸人的沈志嘴里说出来的。花牧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紧绷的表情已然有了些松动。她看着天边那片粉色的云，不经意地说道：“为什么这些云是粉色的？” “很漂亮不是吗？像你一样漂亮，不对，没有你漂亮。你的漂亮，连外星人都被折服了。” 面对沈志接二连三的赞美，花牧云瞪起了眼睛嗔怪道：“少跟我油腔滑调的，这不像你沈大博士的风格啊？” 沈志没有接话，只是尴尬地挠着后脑勺。 看到沈志傻傻的样子，花牧云崩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这个大直男啊，什么时候也学会夸女孩子了？有进步啊！” 沈志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也奇怪自己怎么会冒出来这些话。 花牧云嗔怪地看了沈志一眼，把手里的美食递过去：“来，尝尝总督赏赐的外星美食。” 沈志伸出手，轻轻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好吃吗？”花牧云歪着头，一脸灿烂地看沈志吃东西。 此情此景仿佛一道阳光照进了沈志的心里。 女孩子真是一种奇怪的物种，刚刚还对你横眉冷对，冷若冰霜。下一刻，就春风拂面，灿烂千阳了。 沈志有些动容，他伸出手想要牵花牧云的手，但快要触及时，他又认怂了，慌乱地缩了回来。为了掩饰尴尬和慌张，他看着那些粉色的云说道：“等回去后，我给你讲讲这些粉色云彩的秘密。” “秘密？粉色云彩还有秘密？” 沈志故作神秘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等到回去？我现在就想听！”花牧云想到回去后见到523号，不知自己的感情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沈志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环顾四周，指了指河中央的一处小亭子：“好。那我们去那里吧，我讲给你听。” 两个人走上长长的栈道，来到河中心的小亭子。此时的亭子只有他们两个人，花牧云很享受这个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和这段珍贵的二人时刻，甚至她并不急着听沈志将要说出的秘密。 沈志却不解风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取出两副耳机，一副给花牧云，一副自己带上。 花牧云接过耳机，眼神里掠过一丝疑惑，继而又变成了调皮：“你要和我一块听音乐？” “你带上就知道了。” “哈哈，还搞得挺神秘。”花牧云兴致勃勃地戴上耳机，“没什么特别的呀。“这是一个翻译器，总督对我们每个人都实施了监听。使用它可以躲过监听。” “噢——原来是这样。那你说吧，粉色的云有什么秘密？” 虽然有翻译器，沈志还是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目之所及，方圆几十米内并没有什么人，这才放下心来：“那些云之所以是粉色的，那是我造的。” “你造的？”花牧云有些不太相信，“你们为什么要把云弄成粉色的？” 沈志没有正面回答：“这次总督召见你，你有没有感觉这一路上有什么不同？” 花牧云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笑着说：“我好像挺受欢迎的，就像你说的，这群外星人见了我，就像是见了明星偶像一样。就连总督见了我也……”花牧云看了一眼沈志，不再往下说了。 沈志并没有问花牧云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继续问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花牧云摇了摇头。 “他们都中了月老泉。” “中了月老泉？你是怎么给这么多人用上月老泉的？” “我后来又做了改进，发明了气雾状的月老泉，喷洒在空中。那些云就是因为携带过月老泉的雾气，才变成粉色的。” “啊，原来是这样。哈哈，好玩，这云还挺应景的。” “应景？”沈志不太明白。 “粉色本来就是爱情的颜色啊，而有的云还是心形的。你想想粉色的心形的云，那是有多浪漫啊！”花牧云一脸的花痴状。 沈志看着花牧云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很快他想起了另外一个话题，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那些外星人吸入月老泉雾剂，全都爱上了你，你成了他们的大众情人，从而让你有了众星捧月的地位。当然，总督也不例外，他也爱上了你，所以要把你留下。”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沈志低头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好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我说扩大测试规模是骗总督的。” “什么？你不再扩大测试规模了？” “原来的计划是要扩大测试规模的。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障碍，这个障碍不是技术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扩大测试规模，就意味着要招募大量的志愿者。你也经历过，且不说不好招，即使招到了，又要牺牲一些人的幸福了。”说到这里，沈志有些动容。 “那你找个理由，直接告诉总督不做就是了。何必要骗他呢？我听523号说过，总督最恨别人骗他了。若是被总督知道你骗他，后果会很严重的。你知不知道？”花牧云责怪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沈志满眼柔情地看着花牧云，“牺牲你，我很不忍心。我不只一次地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接这个项目？好几次我都从梦中惊醒。我知道你不想留在总督身边，为了不让他把你留下，我只好编个理由。” “你……你撒谎是为了我？你怎么这么傻呢！”花牧云起身走到沈志身边，轻轻地抱住了他，头伏在他的肩膀上，两行热泪流了下来，“你不要自责，你这样做是为了我们大家。我牺牲自己是我自愿的。虽然我可能会失去一些东西，但这是我的选择，是为了我自己的信仰而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 沈志抬起头，感激地看着花牧云，眼睛不由地湿润了。 花牧云轻轻地、满眼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想哭就哭出来吧。你在总督和同胞面前两头受气，有时还要受我的气。其实，你是最委屈的那个。” 沈志心里的委屈，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连林风也不知道。林风只知道他的努力，他的累，却很少知道他的苦。 现在，听到花牧云道出了他的苦衷。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全都发泄了出来，他伏在花牧云的怀里，放肆地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两只肩膀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花牧云拍打着他的肩膀，爱怜地安慰他。 好一会儿，沈志才止住哭声，想到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又继续说道：“因为不想牺牲更多的人，所以我私下里还准备了一套备选的方案，就是刚才我给你说的粉色的云。现在看来，这套方案的测试已经成功了，完全可以不用扩大规模了。只是……”说到这里，沈志戛然而止。 第42章 总督要娶花牧云 当花牧云正疑惑地看着沈志时，沈志也望着她，眼神里有犹豫、内疚、不舍…… “只是什么？你说啊！” “只是要苦了你了。只有你一个标本，也就是说我们的计划全都要落到你一个人的头上了。你这个明星要成为唯一的战士了。” “没有啊。不是还有你们吗？” “我们是在后方，在前方厮杀的就只有你一个了。” “没关系，总得有人得做出牺牲不是？”花牧云的眼里露出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神情。 花牧云回到公司时，523号已经在等她了，当他看到花牧云时，兴奋地挥动着触角跑了过去。 花牧云本能地想迎上去，可是沈志的影子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对本能形成了一道干扰。 花牧云愣了一下，随即理智又告诉她，为了完成使命，她应该迎上去。 那好几条柔软地的触手将花牧云围抱起来，像波浪一样在她的背上翻滚着。 林风大步流星地来见沈志：“那几个测试的人选，我已经拟好了。都是像你所说，我选了现场那些对你咬牙切齿，扔你扔得最狠的人，哈哈……你说你是不是受虐狂啊？” 对于林风的调侃，沈志没有任何反应，而是一脸的冷漠。 “怎么了？”林风发觉有些不对。 沈志挤出一丝笑：“辛苦了！不过，这些用不上了。” “用不上了？什么意思？” 沈志刚要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翻译耳机，两个人都戴上。 林风知道接下来的话题是保密级别的，一下子凝重起来。 “对了，我想到一个问题，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被外星蛮子们监听到，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啊？” “不会的。我研究过他们的监听系统。他们不会人工的去听你的每一句话，而是使用敏感词搜索，只有系统检测到敏感词时，才会报警。相关人员听到报警，才会调出包含敏感词的那段话，如果有必要还要查看前面和后面的话来进行综合分析。” “噢，这样啊。那你知道哪些是敏感词吗？” “差不多知道。其实，我们只要回避那些敏感词，就不会引起注意，也不用专门发明一个翻译的设备。不过，一边说话一边还想着找其他的词来替换敏感词，那样聊天太累了。而且，聊天太投入，一不小心就会忘了。” 林风点了点头：“好了，我们切入正题吧，为什么不用我的名单？你自己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吗？” 沈志微微摇了摇头：“不是。我们的计划有变，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花牧云现在很火。” “注意到了，怎么了？” “她现在的关注度那么高，整个计划只要她一个人就好了。” “什么？你……你说真的。你舍得吗？” 沈志无言地点了点头，凄然说道：“不舍得又能如何？我了解过花牧云，她完成计划的决心还是很坚定的。月老泉没有干扰到她。人多了，难免参差不齐，反而不好控制，风险也增大了很多。而且，也没有必要了。” “那你现在的计划是？” 沈志将计划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林风不住地点着头。 “如果计划成功了，我们就是英雄，受万人敬仰；如果失败了，不仅要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且还可能会连累身边的家人朋友。” “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是个理性的人，做任何事情，成功与否都有一定的概率，不存在有绝对把握的成功。不过，即使有失败的概率，即使失败后的代价非常大，还是要做。人生哪有不冒险的啊！有些险是值得冒的。”说着沈志表情凝重，紧紧握起了拳头，一下重重地打在了桌子上。 花牧云又和523号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沈志偶尔遇到花牧云，她又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的表情，仿佛前一段时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有时候，沈志在想，花牧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有，她的心里真的像表面上那样幸福快乐吗？ 沈志研究科研还行，研究女孩子的心理就无从下手了。不过也没有必要了，因为最终总督还是再次派人接走了花牧云。 523号自然不舍，他又央求沈志出面。可是这一次沈志有些犯难了。 因为他放弃了大规模测试，虽然总督还蒙在鼓里，但是一直没有进展，若是总督问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再说，他也找不到觐见总督的理由啊。 最后从总督那里传来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消息，总督宣布要和花牧云结婚。 沈志虽然决定要放弃与花牧云的这段感情，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备受打击，心痛得要死。 当然，最伤心的应该还是523号。他把身子蜷缩成一团，然后突然展开，然后再收缩再展开，如此循环重复。这是他们星球极度伤心的样子，但在地球人看来，却充满了诡异。 花牧云去见总督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总督是要她永远地呆在他的身边，也就是地球上俗称的“结婚”。 当总督提出这个决定时，花牧云也懵了。虽然她有过思想准备，上次总督让她跳舞时，她察觉到了总督喜欢她，所以想从这里打开缺口。 她曾经设想，牺牲自己嫁给总督，从而能左右到他的统治政策。即使做不到，也能获取一些重要的机会和情报。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想是一回事，真正面临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当设想马上就要变成现实时，她心里那种不情愿和厌恶越来越强烈，甚至她一度后悔自己的这个设想。 虽然她知道自己逃脱不了这个噩运的降临，但她不想这么快。 她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她在想应该怎样对付这件事，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抉择，一定要好好想想。 想不出答案时，就只能想办法拖延做决定的时间了。 花牧云努力装出一个笑脸：“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没有想过，给我点时间，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我也知道有些突然，好，我让你想。不过，你不用回去，你就在这里想，想好了可以随时回答我。这里有各种各样风格的房间，你随便挑随便住，哪怕一天换一间也没问题。” 对于这个要求，花牧云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选择了一个地中海风格的房间。 机器人送来了咖啡，花牧云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想着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如果要嫁一个“人”，是选择523号还是总督呢？虽然她觉得考虑这个问题有些奇怪，甚至可笑。因为她从内心深处并不接受要嫁给外星人，还是入侵自己家园的外星人。但是真要做决定时，她的感情还是偏向了523号。 想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因为当这个问题冒出来时，尤其是当“嫁”这个对女孩子如此敏感的字眼出现时，她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其实是沈志。当沈志的样子出现在她的脑海时，她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幸福而甜蜜的笑。 只可惜，让人心痛的是，沈志不在选项之内。这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是命运对她的戏弄。没办法，谁又能和命运抗争呢？ 现实确实残酷，不只是选择不了沈志，在总督的强权和自己的计划面前，连523号也不能选择。 花牧云仰天长叹：想来想去，其实自己根本没得选，只有总督这个唯一的选项。 花牧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广袤的世界，一时间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她越想越生气，转身拿起喝光了的咖啡杯，用力地向玻璃砸去。 她等着那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甚至她还想着自己要随着这响声一跃而下，从此离开这个世界，那样，就不用做这么艰难的选择题了。 可是，那个期待中的响声并没有响起，杯子撞在窗玻璃上，竟然反弹了回来，直向花牧云的脑袋飞去。 花牧云下意识地侧了一下头，杯子贴着她的耳朵掠过，划出一道弧线，掉到地上。惊魂未定的花牧云，看着杯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停下来。 突然一个画面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想到了小时候爷爷给她讲的故事。爷爷很喜欢《三国演义》，小女孩本来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情节，所以花牧云一直没怎么认真去听。 直到有一次，爷爷讲到了貂蝉的故事，小女孩喜欢漂亮，当她听到以前还曾经有过这么漂亮的美女时，她瞪大了眼睛，将这个古代美女的名字牢牢记在了心里。同时记住的还有她用自己的美貌除去了董卓这个大坏蛋的故事。 此刻的自己……不就像那个叫貂蝉的美女吗，整个地球上的外星人都像犯了花痴一样的喜欢自己。 而总督就是董卓，至于523号呢，和吕布是差了一点，不过利用好了，说不定会有奇效呢。 花牧云脸上终于绽开了一丝欣慰的笑，家国情怀让她油然升起一股豪情。但随即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貂蝉最后的命运还是得以善终，和自己喜欢的人泛舟五湖，从此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而自己呢？能不能和沈志遨游太空呢？ 花牧云恍惚了一下，那个泛舟五湖的人是貂蝉吗？记不太清了，好像另外一个美丽的女子。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有了决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第43章 最厉害的武器 手下告诉总督花牧云已有了决定，总督喜出望外，满含期待地等着花牧云的出现。 花牧云的脸上不忧不喜，近乎没有表情。 “你想好要跟我共度余生了？” 花牧云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有个请求。” “你只要答应了我，什么样的请求，我都会答应你。” “我想回去一趟。” “怎么又回去？回去要干嘛？”总督微微有些不悦。 “我想和523号道个别。毕竟……毕竟……”接下来的话，花牧云没有挑明，她相信总督能明白。 “也好，你见他一面，了结了你们的关系，以后就可以专心地和我在一块了。去吧。”总督挥了挥触手。 花牧云转身飘然离去。 523号正在伤心欲绝的时候，花牧云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让他喜出望外：“总督……放你回来了？是你自己争取的对不对？你还是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你能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有传言说，总督要娶你，把我吓了一跳。” 523号兴奋地一会儿抱着花牧云，一会儿又跳起欢乐的外星舞。 花牧云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波澜，她平静地看着523号，等他的兴奋慢慢缓和下来。 “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的样子。总督为难你了吗？” “总督……他……” “总督他怎么你了？说啊。”523号有些着急，这正是花牧云想要的。 “他……他没怎么我？你听到的传言……是真的。他要让我和他共度余生。”花牧云说完露出一副忧伤的眼神。 “共度余生？共度余生！你是我的，他……他怎么能横刀夺爱！”523号发怒了，接着他嗓音颤抖而小心地问道，“你……你答应他了？” 花牧云捂住脸，默默地啜泣。 “你回答我啊？你告诉我，你……你没有答应他，是不是？是不是！”523号扒开花牧云的手，盯着那露出来地脸急切地问道。 “不答应他我还能怎样！他是总督，你不是不知道，他一个命令就能让你……让我们灰飞烟灭！”花牧云大声地喊道。 523号绝望地后退了几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总督的飞扬跋扈，暴虐成性，他是知道的。不仅是殖民地的人民，就连他手下的士兵和族人，也是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的。 以自己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和总督抗衡的。但是就这样放弃了吗？把自己心爱的花牧云拱手让人吗？不，这不是拱手让人，而是被人横刀夺爱！ 523号差不多是一个最低等的兵士，他受尽了上级的折磨。多少次他幻想着自己也能颐指气使地踩在别人的头上。可是升官哪有那么容易，他没有什么军事特长，也没有什么讨好巴结上级的手段，他在他们星球就像是一个蝼蚁般的存在。 现在，他又要失去自己心爱的人，看着花牧云远去的背影，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器官都快要爆裂了。 屈辱像海啸，各种大自然的力量推着巨浪，一阵强似一阵地向他袭来，他要把花牧云夺回来，他要报复总督！ 可是，想归想，他是总督啊，谈何容易？用地球上的话，简直是以卵击石。 “523号，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向你的上级申请归队了。谢谢这段时间来的合作。”沈志努力想保持一份优雅得体的笑，无奈却怎么也藏不住心里的忧伤。 523号看着沈志：“沈博士，你听到总督要娶花牧云的消息了吗？” “听到了。”沈志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你也不想让总督把花牧云带走吧？” “呃？毕竟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有些……有些舍不得。” “不只是舍不得吧？你和我一样，你喜欢花牧云。”523号的语气是那样坚定，那比人类大得多的眼睛，似乎能够洞穿沈志的内心。 沈志无法再掩饰了，叹了口气：“喜欢又能怎么样？” “抢回来啊！”523号卷起了触手，像一个握紧的拳头。 “嘘——”沈志伸出手指抵在嘴唇上，摆出一个禁声的动作。 他认定此时的523号因为花牧云的原因，已经不再是总督忠诚的士兵了，这也是他来找523号的原因。 沈志掏出耳机，示意523号先戴上。 523号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地戴上了：“这是什么？” “你们在地球上布满了监听，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523号瞬间明白了。 沈志酝酿了一下情绪，尽量能接上刚才聊天的感情色彩：“怎么抢？他是总督啊，是你的统治者，也是我们的统治者，手下有数不清的军队。我们俩去抢吗？你有军队吗？你有超能力吗？别说笑了！”沈志故意讥讽道。 523号蜷缩在一起的触手重重地砸在地上，地板微微地颤抖。 “我受够了！我已经低声下气地苟活了400年了，我再也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学习过你的历史，你们以前有个叫荆轲的人，他就是一个人去刺杀他们敌人的统治者。虽然最终失败了，但是他活在后人的心中，成了大英雄。我要做这样的人。” 沈志心中暗笑：没想到，523号还挺喜欢我们的历史，这倒是好事。只需要再浇点油，添把火就行了。 “荆轲确实是个英雄，只是……” “只是什么？” “我们古代有很多人想做荆轲，包括现在，想做荆轲的人也大有人在。可是，没有人一个人能做成。你……你真的确定要学他吗？” “我懂，你这是在用你们叫做‘激将法’的心理工具，我不需要。” “你的目的是救出花牧云，同时还能扬眉吐气，扬名立万。其实，你不一定非要做荆轲，我们历史上还有其他的榜样，有两个人，一个叫陈胜，一个叫吴广的，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他们一个被手下杀了，一个被马车驾驶员给杀了。” “呃——”沈志额头上冒出了黑线，开始后悔自己上学时只注重理工，文史学得不好。他甚至以前是鄙视历史的，认为历史很难实证，只能通过并不全面的证据来推理，甚至猜测。有一种说法——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胜利者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没有科学的严谨性。所以他大多都是把历史当成故事来对待。 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脑海里的那些影视剧的镜头，这个523号外星人对于地球上的历史似乎比他学的还好。 “呃——”沈志终于想起来了，“刘邦和朱元璋最后成功了，还成了皇……统治者。你可以学学他们，做一番丰功伟绩，不一定非要做苦情的荆轲啊。” “你是让我起义？” “刺杀，是一个人的莽夫行为；而起义是团队的合作模式。你说哪一个成功的概率高?” 答案显而易见。523号没有说话，用触手摸着光滑的脑袋，他还有些顾虑：“团队合作固然好，但是我怎么做呢？我做不了首领啊。” 沈志目光灼灼，摆出惯有的思考动作。其实他内心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还是要装出刚刚才想到的样子。事关重大，要处处小心，不能让523号觉得这件事是他处心积虑要做的。那样，会减弱523号对他的信任。没有了信任，事情可就不好办了，甚至自己还会面临危险。 “其实，你也不需要做首领的。” 523号露出疑惑的表情。 沈志接着说道：“你只需要让地球上你们所有的人都反对总督就可以了。你这么喜欢我们的历史，一定知道，将帅能指挥得了千军万马，一定要士兵听他的话才行。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是因为有文臣武将们的支持，尤其是那些手握重兵的权臣。如果大家都不听皇帝的，那皇帝就被架空了，他就只是一个华丽的空纸壳，不堪一击。你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怎么能让所有人都反对总督呢？这个难度太大了。” “不是所有的人，是在地球上的、所有你们星球的人。”沈志纠正道。 “沈博士，你也太较真了，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就行了。”523号微微有些不悦。 “不，通常我们在讨论一个话题时，尤其是学术话题，要先限定范围，明确一些相关的概念。我觉得做事也同样应该用这种方法，明确了相关的概念，我们才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一会儿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纠正你的说法。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说最强大的武器是什么？” “最强大的武器？你是说地球上的，还是银河系的，或者是整个宇宙的？”523号带着一丝挑衅问道。 沈志撇嘴一笑：“很好，你已经学会先给问题限定一个范围了。整个宇宙太大了，我们不用考虑。当下我们要解决的是在地球上的问题，当然范围只限定在地球上。” 523号想了想，说出几样他们目前在使用的武器。 沈志一直在摇头：“这些武器是厉害，但它们只是一堆金属的工具而已。你知道我们历史上的帝王最怕什么吗？” “最怕没人听他的话，最怕手下的人反对他？” 沈志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他们最怕失了民心，你们总督也不例外。如果有一种武器，能让总督失去大家对他们的追随和臣服，你说这样的武器是不是最厉害的？” “这样的武器是厉害，可是这样的武器有吗？” “有。” “是什么样的武器？在哪里？” “在总督那里。” “沈博士，你在开玩笑！武器在总督那里，那是他的武器啊！”523号刚才消失的怒火又起来了，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点，“你是不是说，我们要去他那里把武器偷出来，为我们所用？” 沈志摇了摇头：“不用偷出来，也能为我们所用。而且，最好的使用方法，就是让这种武器呆在总督那里。” 第44章 外星人喝酒了 “沈博士，你说得我越来越糊涂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这样奇怪？你就别卖关子了！” “这个武器你见过，就是花、牧、云。”沈志一字一顿地报出了花牧云的名字，提到花牧云，沈志心里又在隐隐作痛。 “花牧云？她怎么可能会是武器呢？用你们的话说，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如果像你说的，是那么厉害的武器，还能让总督的人带去吗？带去了也能自己回来啊。” “抱歉，说花牧云是武器不够严谨。准确的说法是……是她激发了那个武器的威力。” “我还是不太明白。” “这个强大的武器就是‘爱情’。你爱读我们的历史，喜欢我们的文化，应该听说过‘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吧？还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在我们的某些文化里，爱情是大于生命的，因失恋而自杀，因恋人离世而殉情的不是孤例。这也是在上百万年的进化中，大自然写进我们基因里的。” “这个我知道，可是这跟花牧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喜欢花牧云，总督也喜欢花牧云。如果你关注最近的媒体，你会发现喜欢花牧云的绝不是你们两个，而是……”沈志为了加强效果，说到这里特意顿了一下，“而是驻扎在地球上的你们所有的族人。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刚才强调要把范围限定在地球上了吗？” “我明白了。”523号很自然地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地球上的我们星球的人都会喜欢上花牧云呢？我是为了做实验，在体内注入了月老泉。难道总督也让你给其他我们的人全都注入月老泉了吗？” 沈志头脑中冒出了那片粉红色的云，但是他不能告诉523号真相：“总督也喜欢花牧云啊，他总不能自己也参与我们的实验吧？我问你，你不觉得花牧云确实可爱吗？不光是你们，我也……我也喜欢她啊。” “她确实可爱，她给了我从没有过的感觉，甚至为了那种感觉，让我去死也愿意。你们有句诗怎么说的？‘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现在就是这样。” 沈志默默地笑道：这523号还真是喜欢我们的文化。 “可惜，这么可爱的人儿，要被总督野蛮地夺走了。” “我一定要夺回来！”523号眼睛里喷着火。 沈志在旁边打气：“对，一定要夺回来。不过，不是你，而是我们，还有其他在地球上的你的同胞。这么多人爱着同一个人，这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力量啊。大家都有这么一个巨大的共同点，很容易就拧成一股绳，组成一个强大的团队啊。” 523号不住地点着头。 沈志越说越兴奋：“你们就是一片干枯的草原，现在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就能让你们熊熊燃烧起来，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枯草还没有点燃，523号的兴奋已经点燃了，他跃跃欲试，已经按捺不住了：“你说吧，我们怎么做？一切都听你沈博士的。” 沈志只是试探一下523号的态度，只有摸清他们的想法，才能进行下一步。要是他们誓死效忠总督，那这个计划也就不用想了。 523号的态度很明确，这让沈志放下心来，可是其他外星人的想法是什么样的，还不得而知，这就让整个计划存在着不确定性，而在这个不确定性里面，包含着巨大的风险。 所以，接下来就是去了解其他外星人的想法了，这个自己是不太可能做的，可以让523号去做，毕竟他们是同类。还有，523号有着强烈的动机去做这件事，并且想把这件事做好。 果然，沈志一提出这个想法，523号就欣然同意了。 沈志想听听他的计划，他现在对523号做事的动力有信心，但对他的能力还不能完全信任，“你想怎么去了解他们的想法？这件事情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做。” 523号用触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还没想好，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先出去，才能有机会和他们接触，才可能了解他们的想法。” “对，你这个想法是对的，你得先出去。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我会向总督报告，单人的实验已经做完了。同时，你向上级申请把你撤回去，应该会放你走的。好了，那就让我们分头行动吧。” 总督因为花牧云回到了他的身边，心情格外的好，万事好商量。一代枭雄，已经有些厌倦了炮火硝烟，他喜欢上了花前月下的甜蜜和平静。 523号的要求很快就被准许了。他在实验室里呆了很久，刚开始就像坐牢一样，度日如年，但碍于总督的命令没有办法。后来有了花牧云，生活中才有了阳光。花牧云走后，523号的世界里又遮上了一片乌云。 现在，终于可以走出实验室了，523号看着眼前的世界恍如隔世。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感慨之余，他记得自己的任务。 实验期间，帝国还给他发了一笔补贴，正好可以用这笔补贴请几个朋友撮一顿。 不管在什么星球上，享受美好的食物总是一件快乐的事。获取食物带来的幸福，也是写在基因里的。 几个外星人拥着523号进了一家酒馆，这家酒馆是一家网红店，同时提供地球人和外星人享用食物。 外星人因为在不同的星球驻扎，久而久之已经具备了强大的适应能力。他们也能吃一些地球人的食物，而不会发生不良反应。 服务生端来一个超大的盘子，里面堆着一堆硕大的贝类。几个外星人将触手伸向贝类，卷起一个伸到嘴边，然后仰起头，用触手上的吸盘吸附在贝类的两扇壳上，硬生生地将两扇壳给拉开，一坨糊状的东西掉进了他们的的嘴里，然后他们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一些贪吃的地球人也试着点过这道菜，单是打开贝壳就费了好大的劲，有人用工具撬，还伤到了自己的手。好不容易，用勺子取出里面的食物，大家看着这个叫不出名字的糊状物，又下不了口。只有一两个勇敢的人，闭着眼吞了下去，马上又吐了出来。 一旁的外星人看到了，爆发出一阵嘲笑。若是在平时，地球人面对着统治他们的外星人总是一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样子。可现在，在酒精的作用下，理性退到了一边，感情占据了上风。 一个地球人端着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桌子上的其他人也都喝了酒，没有人拦着，都等着看他的热闹。 外星人也以同样的心态看着他。 “笑什么笑什么？你们……这些……外星蛮子，有本事咱……咱……拼……拼酒啊？” 另一桌的人发现了不对，惊恐地看向这边，想阻止却都不敢上前，提心吊胆地看着外星人的反应。 外星人对于地球上常规的食物是没问题的，但是却不能饮酒。他们对酒没有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排斥。从来没有一个外星人喝过酒，没有例子可供参考，喝酒对他们有没有不良反应，也无从知道。 523号知道地球上有种说法叫“借酒浇愁”，很多地球人在心情不好时，都会去喝上几杯。这一次，他也想要尝试一下，看看喝了这种神奇的液体，会不会不那么想花牧云了。 服务生诧异地拿了一瓶酒过来，并倒了一杯放在523号的面前，其他外星人都劝他不要喝。 “没事，不就是一杯酒吗？我觉得没问题，我要做第一个喝酒的人。” 看到523号心意已决，其他人便也不再劝了。其实他们内心也涌起一种好奇，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喝酒。因为，他们也有那么一点渴望，想尝一下这种让地球上很多人欲罢不能的液体，到底有什么魔力。 523号用触手卷起杯子送到嘴边，轻轻地尝了一口。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说不上好喝，但也说不上难喝。 那是一种从来没有尝到过的味道，523号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忍不住又尝了一口，这第二口似乎体会到了某种醇香，他开始觉得好喝了。 其他外星人看见523号享受的样子，也都纷纷要起了酒喝，很快这桌外星人开始推杯换盏了起来。 来挑衅的地球人，端着酒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几次想比个酒，都没有外星人理他。在有些人看来，被忽视是一种奇耻大辱。这个人也是这样，他恼羞成怒，不计后果地对着外星人喊了起来：“来啊，来拼酒啊。谁不敢拼酒，谁就是孬种！” 另一个桌子的人都为他捏着一把汗，认为这个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活够了，好端端的去招惹外星人，下场一定会很惨。 他的大声喊叫，终于引起了外星人的注意，一个外星人从热闹的气氛中转过头来，不屑地看了一眼，然后将长长的粗壮的触手伸向了那个人。 第45章 恶魔汤之刑 正当其他人屏住呼吸，担心那个人会被触手绞为两段时。那个触手只是像象鼻子一样，卷起那个人，轻轻地把他放回了他的座位。 这个人还要上前时，周围已经有人急忙走过来，用力拦住了他。 外星人根本没有再理会那个地球人，他们在热烈地聊着天。 “想不到，酒这个东西还挺有味道的，怪不得地球上不同国家，不同部落的人都喜欢喝。” “你说奇不奇怪，为什么我们以前不敢喝呢？就好像它是毒药一样。” “最近奇怪的事还不多吗？你以前在这个星球上见过这么大片的粉色的云吗？” “你说，我们现在敢喝酒，会不会跟这粉色的云有关？” “什么跟什么啊？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说起奇怪的事，你们不觉得最近有一件很大的事发生吗？” “什么事？”其他的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花牧云这个地球人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大家对这个话题似乎很感兴趣，523号更是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个外星人。 “我喜欢花牧云。”这个外星人表情严肃地说道，“好像我们族群其他的人也喜欢她。” “我也喜欢花牧云。”一个外星人附和道。 “我也喜欢她。” “我也喜欢。” …… 除了523号，其他的外星人都表示喜欢花牧云。 “523号，你不喜欢花牧云吗？” 523号还没有回答，早有其他外星人替他做了回答：“他还用喜欢吗？他为什么请我们吃饭？因为他发了补贴，他发的是什么补贴？是实验补贴。什么实验？是一个谈恋爱的实验。和谁谈恋爱？和花牧云！这家伙比我们都幸运，天天和花牧云在一起，享够了艳福！” 这直击灵魂的五问，勾起了大家对他的羡慕和忌妒。 “你这家伙运气也真是太好了，天天和我们的女神在一起，还有额外的补贴拿。这是什么世道！” 523号原本觉得参与实验只不过奉命执行一项任务，经他们这一说，没有想到这竟然还是一项特别的福利。 “来，给我们大家说说，花牧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个问题触动了523号的兴趣点，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花牧云的种种魅力。 听得大家又是一脸的艳羡。不过，也有一两个喜欢创新的外星人，他们除了羡慕外，还知道递上一把刀子，适时地戳上523号一下：“你现在实验结束了，还能和你的女神在一起吗？恐怕不太方便了吧？” 523号听到这话，眼神黯淡了下来，这确实是一个扎心的问题。他发出一声长长的痛苦的声音，像极了地球人的仰天长叹：“如果只是实验结束，以后肯定还能相见。我们……关系那么好，她……她也是喜欢我的。”说到这里，有外星人欢呼起哄，523号脸上也露出短暂的回忆起幸福的笑，但很快就被忧伤替代了。 表情也许是整个宇宙里所有高级生命的通用语言，连旁边桌上的地球人也读出了他表情里的变化。 523号幽幽地继续说道：“可是总督把她接走了，我以后想见她估计难了。” “什么？总督把她接走了？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的消息太不灵了。你没听说总督要娶花牧云吗？我们所有的x星人都喜欢花牧云，总督肯定也喜欢她啊！所以把她接到宫里去，他要一个人独享花牧云。” 最后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523号，“独享”这个词太难以让他接受了。 其他外星人也都有些失落，纷纷低垂下了头。 523号又让服务生给他倒满了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他的外星人也跟着长吁短叹，纷纷干了杯子里的酒。 523号准备喝第三杯酒时，想起了和沈志的计划，看着这一桌子群情激愤的人，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地球上有很大一部分人喜欢喝酒，尤其是男人。有一个词形容他们喜欢喝酒的程度——“酗酒”，听说这还是一种病，而且是不容易治好的那种。 酒这东西还会让地球人改变他们通常的行为方式，喝酒之前都是正常人，但喝醉了之后，就洋相百出：有哭的，有笑的，有闹的，也有睡觉的…… 平时胆子小的地球人，喝了大量的酒后就会变得勇敢，或者也有管这叫“鲁莽”的。 根据他们并不精确的统计，喝酒后经常会出现误事、闹事。地球人的历史上也有过很多这样的例子，一些武将因为贪杯而贻误了战机，导致整个战争的失败。 不过，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就看怎么运用了。将喝酒这事用好了，也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可以利用酒作为情绪的催化剂，来进行群体的煽动。 523号开始历数总督的飞扬跋扈和残暴。其他人也深有同感，在酒精对于情绪的渲染下，大家积极发言，踊跃跟进。一时间总督在他们的口中，成了喜怒无常、十恶不赦的魔鬼。 正当大家一边痛饮美酒，一边痛快地骂总督时。酒馆的门突然被撞开了，进来一队机器人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外星人们先是感到意外和困惑，机器人部队虽然是单独的编制，但都是归总督统率的。它们为什么会来抓自己呢？很快有外星人记起来了，在地球上不仅针对地球人进行监视监听，对他们外星人也不例外。刚才酒精麻痹了他们的神经，只顾过嘴瘾，骂得痛快，却忘记了这触犯了辱骂上级的罪名，而这个上级还是最高统帅。 机器人把他们带到总督的面前，总督不屑地看着他们：“我没想到你们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地球人骂我，是因为我占领了他们的家园。我把这个星球上的资源当成福利给了你们，你们居然也反对我。”他越说越气，勃然大怒道，“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反了你们了！你们还想不想活了！” 这句话让犯了事的外星人们浑身颤抖起来，他们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花牧云的被抢，让523号心如死灰，原本他想着豁出去了，要杀要剐由他。可是一想到和沈志的计划，眼前还有一线生机，那就不能白白地做无谓牺牲。 他也跟着趴了下去，只是没有说那些乞求原谅的话。反正一群人，谁说了谁没说，也不是那么容易分辨得出来。 总督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他站起来用触手指着他们：“一群怂货，你们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真是遇到大风大浪，只会做缩头乌龟。我现在有喜事，懒得理会你们。这次姑且饶了你们，若是有下次。我把你们的触手全都剁下来，丢到恶魔汤里去。” 这几个犯了错的外星人，听到总督饶了他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总督千恩万谢。可是当他们听到了恐怖的“恶魔汤”三个字时，刚刚觉得劫后余生的他们，一下子又心有余悸起来。 他们虽然并不知道“恶魔汤”到底是何物，可是“恶魔汤”的恐怖恶名早就流传在外。正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在想象中更是将其妖魔化。 523号看到他们的表现，知道他们被吓破了胆，难堪大用。不过，这里面也有不服气的，像726号就没那么胆怯。不过一个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看来这客是白请了。 523号有些不甘心，不过也没有办法。其他的外星人也都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唯恐触犯总督，被拿去做成恶魔汤里的食材。可最终，他们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表面上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可谁都没有想到，有一股暗流在悄悄涌动。 一天，忽然来了一支机器人小队，再次将那些外星人尽数抓捕。他们恐慌，又有些不解。这段时间明明在夹着尾巴做人，不知什么地方又触到了总督的逆鳞。 他们战战兢兢地在等着总督威严的训斥，想着能不能找个机会为自己辩解，或再次表表忠心。 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总督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机会。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恶魔汤”边。 让大家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恶魔汤”竟然是一个小岛上的火山岩浆。一路上，当大家得知要被投到恶魔汤里时，急切地乞求着。但是押送他们并负责行刑的是机器人，它们是总督忠实的手下，百分百丝毫不打折扣地执行命令，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523号也耷拉着脑袋，他并不是像其他同伙那样怕死，但却比他们更加绝望。因为，接来下面对的，对于其他外星人来说，只是死亡；而对于他来说，还意味着他不能执行沈志的计划了，不能拯救和得到心爱的人了。 飞机飞向了苍茫的大海，一个冒着火山灰的小岛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到了小岛，飞机并没有降落，而是在安全的范围内，故意绕着火山飞了一圈，还强迫他们看着火山内的景象：炽热的岩浆，像一锅黏稠的红色浓汤，不，更像是金色浓汤，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隔着飞机，大家都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气浪。几个要被处决的外星人望着眼前恐怖的场景，开始哀嚎起来。 飞机降落后，舱门打开，一个机器人驾驶着行刑车开了出来。 第46 花牧云的绝望 行刑车上架着一个长长的杆子，那竟然是一个古老的投石器。这个投石器被进行了现代化的改装，加上了自动装置和机动行驶的能力。 总督有个爱好，喜欢研制各种残酷的刑具。那天他参观火山时，想到了投石器这个点子，罪犯被投石器抛向岩浆池，先是经受没有任何依附的空中上升和自由下落，即使没有恐高症的人，也会给吓个半死。 继而罪犯看着自己快速地接近沸腾的岩浆池，恐惧在那一段极小的时间里被瞬间放大。如果时间再长一点，恐怕没落入岩浆池之前，就已经被吓死了。 不过，如果那样的话，岩浆之刑就没有意义了。总督要让他们恐惧，极度的恐惧，但又不能让他们吓死。因此投石器杆子的长度是经过严格地测试过的，以控制罪犯们在空中“飞行”的时间，确保他们在吓死之前，落入到岩浆池中。 为了震慑那些想要反对他的人，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他还专门安排了摄影师把整个过程，尤其是那些人极度恐惧的表情记录下来，同时把这刺激、恐怖而又残忍的画面进行直播。 摄影师找好位置和角度，架好摄像机，行刑开始了。 第一个外星人在哀嚎声中被投入岩浆池，化成了一缕青烟。看到这个场面，有的外星人直接吓瘫了，机器人把他放在投石器上时，竟然没有丝毫的挣扎。 还有的外星人拼命的挣扎，他甚至去抢夺机器人手里的枪，被其他的机器人给点杀了。这个外星人在死前，嘴角竟然露出了欣慰的笑，看上去那么诡异。 其他聪明的外星人看到这个笑，立刻就明白了。被枪射死，不用经历那种地狱般的痛若，比起遭受投石器这种酷刑要好上千百倍。 于是，明白过来的其他外星人也都纷纷效仿。总督是不会错过这“精彩”的行刑过程的，他守在屏幕前，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发明的“天才”刑具。 这意外的一幕，让他升起一丝隐隐的愤怒。在又枪杀了一个外星人后，他紧急叫停了机器人的行动。命令他们，不准使用武器，要捉活的，放到投石器上。 又一个外星人被放到了投石器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伴着凄厉的喊声，落进了岩浆池里。 剩下的外星人再一次被刺激到了，他们使出了全身的潜能，同机器人搏斗，抢夺武器。 总督一扫心中的阴霾，继续饶有兴趣地看着接下来的过程。 花牧云这时走了过来。总督有些意外，刚才花牧云跟他吵了一架，她赌气不再理他。这让总督多少有些伤心，同时还有些生气，因为吵架时花牧云怒指总督的缺点和罪行，这里面就有当初523号机器人他们喝酒时，痛斥总督的那些话。 残暴的总督对花牧云无计可施，他舍不得用暴力惩罚她。虽然，他率领军队用暴力手段占领过好多个星球；但面对喜欢的人，他不想再用暴力手段去征服了，他想换用一种地球人称之为“温柔”的方式去征服，那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强大。 但是，毕竟被骂了，还是被心爱的人骂的。怒气郁积在体内，总得找个发泄的目标。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诋毁”他的外星人，上次心情好放了他们。现在，他觉得那是对背叛他的士兵的纵容，这是不被允许的，况且也要拿他们出出气，所以他要补上对他们的惩罚。这才下令重新逮捕他们，投到“恶魔汤”里去。 他不知道花牧云的来意，但是肯主动来找他，大概率是有和好的迹象。 他看了一眼监视器，里面是外星人被行刑的惨状，他怕这个场景吓到花牧云，便关了监视器，满眼笑意地走向她。 而就在这时，几个外星人已经抢到了机器人的武器，开始朝他们射击。因为刚才机器人接到总督的命令，不准使用武器，它们只好徒手反击，很快就落了下风。 有个机器人被射中了要害，倒下了。一个外星人跳了上去，捡起了它的枪。枪声越来越密集，随着一个个机器人的倒下，枪从机器人的手上一支一支地转移了外星人的手上。最终机器人被全部摧毁。 当总督送走了花牧云，查看监控时，画面上只有倒在地上的全部机器人和两具外星人的尸体。他回放监控，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刚刚花牧云来示好，此时的总督心情很好，他唤来一个机器人，淡然地下了一道命令——通缉那些外星人。 “恶魔汤”之刑是总督心血来潮时的独创，还有那几个被行刑的外星人的惨状，通过现场直播传到了外面，又经过媒体的层层转播，观看量呈几何级的增长。 虽然这些视频会让人不舒服，但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心里不想看，眼睛却离不开。有很多看过的人还主动帮着转发，这些人怀着不同的目的：有猎奇的，有炫耀的，有为了给自己增加流量的，还有提醒大家要对总督忠心的。很快这条视频就上了热搜榜。 外星人看了，人人自危，他们知道总督的凶残，有些亲身经历过，有些是见过听过别的外星人经历过。但是这个视频里新创的这个刑罚，还是刷新了他们对于总督残暴的认知。 那些惨死的外星人朋友更是感情复杂，除了恐惧外，还有仇恨和愤怒。 相对来说，地球人就淡然一些，虽然他们也目睹了总督的残暴，但那是对外星人的，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些外星人是他们的敌人。看到自己的敌人受罪，心情不会太沉重。 可是也有些地球人并不这样想，比如花牧云。这么大范围的传播，她不可能不知道，总督后来也不在意她看了后会不会害怕了，他反而期待她害怕。那样，她就需要依赖他了，甚至想：她会不会因为害怕他，而去讨好他啊？ 花牧云那天和总督吵架，是她想为地球人做些事情，她想让总督改变一下对地球人的政策。总督虽然喜欢花牧云，事事也会依着她、让着她。但事关他的统治方略，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既定方针。 花牧云知道这样明目张胆地干涉总督是行不通的，便只好改变策略，主动示好，然后再寻找时机。她也是因为好奇而打开了那个视频，视频里的场景让她震惊。虽然外星人理论上是她的敌人，但毕竟也是几条鲜活的生命，看到遭受如此的酷刑，善良的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况且，这里面还有523号，毕竟她和523号有过甜蜜的回忆，虽然有些是装出来的，是为了气沈志的。但她对523号还是有感情的，况且月老泉还是有用的。 这条视频让她五味杂陈，最后涌上来的感情是厌恶——对于总督的厌恶。她接受不了这么残忍的总督，接受不了把生命视同玩物的这种做法。在这之前，她还想着要装作委身总督，可现在，她感觉她好像装不下去了，一想到总督，她就恶心得要吐。 偏偏这时总督来找她。她心里的厌恶和气愤，已经掩饰不住了。她无法对总督装出任何示好的表情，连笑一下也做不到。 总督看出了她的异常，走过来，伸出一只触手，搭在她的肩上，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花牧云甩了一下身子，从总督的触手中挣脱出来，她往后退了几步，和总督保持着距离。 总督愣了一下，随即又摆出讨好的样子：“看来，惹你生气的那个人是我了？” 花牧云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对你自己的族人还那么残忍？！” 总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我对谁残忍了？” 花牧云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掏出手机，打开了那个视频。 总督这才恍然大悟，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是说这个啊？这些人私下里说我的坏话，毁我的形象，当然要受到惩罚了。否则，我堂堂总督的尊严何在？” “清者自清，你若是没有做坏事，心底坦荡，又何必在乎他们说了什么？” “我是至高无上的总督，怎么能让他们揭开我身上的瑕疵？” 花牧云冷冷一笑：“揭开？你也承认你是有瑕疵的，他们并没有污蔑你，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总督一时无语，只好转移话题：“他们是我的族人，我都不在乎，你又为何这么在意？他们也参与了占领你们的家园，他们是你的敌人啊！你为什么要替你的敌人说话呢？” 听到这话，花牧云的目光更冷了：“要说敌人，你也是我的敌人！而且是我最大的敌人！他们只不过是卒子，他们要听你的命令！是你逼着他们占领我们家园的！” 花牧云越说越激动，眼睛里已经有泪光在闪烁。 总督看花牧云的态度如此坚决，感觉无法哄好她，索性也不努力了：“好，好。全都是我的错！你以为你就没有错了吗？要不是你上次和我吵架，我也不会重罚他们。” “简直不可理喻！我和你吵架，你处罚他们干什么？！”花牧云怒吼了起来。 总督用阴鸷地声音说道：“因为你当时骂我的话，和他们说的一样。” “就因为这？” “对，就因为这！”总督的回答斩钉截铁。 花牧云抬起头，疯一样地对着天空嘶吼起来：“你……你他妈的不可理喻，简直就是个禽兽！是我，是我害了他们啊！”说完放声大哭，跑了出去。 总督看着花牧云的背影，浑身的触角全都紧紧地蜷缩了起来。他心中的恶魔又一次被释放了出来，这一次他针对的是地球上的人类。 他颁布了一系列更为荒唐更为严苛的法律，搞得没犯法的人人自危，一不小心踩红线的叫苦连天。 花牧云的世界塌了，她本来是为了拯救人类才牺牲自己，委身于总督的。可没想到不仅还没有救到同胞，却让他们陷入了更深更大的痛苦，连累了无辜的人。她觉得自己不只是失败，而且是个罪人，千古罪人！ 沈志的影子也闪进了她的脑海，一股深深地忧伤袭来。事业和感情都一败涂地，她感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绝望。 花牧云决定要离开这个世界。 第47章 刑场少了一个死刑犯 花牧云打开房间的窗户，坐到了窗框上。整个城市都在她的脚下，还有远处连绵的青山，天空中悠闲的白云。 她目光呆滞，嘴角露出凄然的笑。这个世界那么美，不能……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啊，要给这个美丽的世界留下点什么。 花牧云从窗户下来，走到桌子边，拿起手机，又找来支架，将手机固定在支架上，镜头对准窗户，调整好角度，打开了直播。 她再次跃上窗户，脸上带着笑，笑里带着忧伤、遗憾，还有绝望…… “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直播的视频传向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在月老泉的作用下，外星人的反应比地球人还要强烈，除了沈志。 523号更是急得像是自己马上又要被投到“恶魔汤”里。 “这个世界那么美好，那么美好。可是我不够好，配不上这个美好的世界。这个世界对我绝望了，我也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如果……如果我能重新来一次这个世界的话，我宁愿做个普通人，甚至做个傻子，吃饱喝足，蹲在角落里晒太阳。我不要……我不要再背负那么重的责任……” 花牧云探出头，看了看窗外，身子悬在半空中。 看到这个场景的外星人发出一阵骚动。沈志惊呼一声，他慌乱地拿起手机，给523号打电话。 此时总督也赶来了，他看着窗口悬着的花牧云，慌乱地说道：“你……你不要冲动。你先下来，有事好好说。” 花牧云没有说话，只是回复了一个冰冷的眼神。 总督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机支架，猛得推了一把，手机支架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凌乱的响声。 花牧云的注意力被这突发的一幕给吸引了。 就在她分神的时候，总督伸出了他长长的触手，缠住了花牧云，把她从窗口拉了回来。 花牧云反应过来，拼命地挣扎着。总督怕她再出事，让两个机器人将她带走，关在了一间没有窗口的小黑屋里。 523号和剩余的几个外星人一直在逃亡，可是在总督控制下的地球上，有那么多的高科技手段，又能往哪里逃呢？ 他又想起沈志跟他提起的陈胜吴广的故事，分析当前的处境，权衡利弊后，似乎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之前他还是有些犹豫，花牧云的直播最终让他下定了决心。 523号和其他几个外星人揭杆而起，他们抢了一辆军事运输车，向总督的官邸驶去。 冬天的街道上刮着凛冽的寒风，车头的旗帜冷漠地飘舞着。 523号开着车，俨然成了这支起义小分队的首领，他透过驾驶室里的后视镜，看着后排的两个外星人，再加上前排副驾驶上的一个外星人。他们的起义小分队只有4个人，而总督的驻军是他们十几万倍，说是以卵击石都够不上。他强烈地感到了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车还没到总督的官邸，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围追堵截，几辆战车将运输车团团围住。 在力量悬殊的局势对比下，负隅顽抗是不明智的，此时的523号虽然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但是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不值了。 他打开车门，第一个跳了出来，他挥舞着触手，让对方看到自己并没有武器。其他三个外星人也跟着下了车，学着523号的样子，举着空空的触手。 战车里的外星人走上去，用特殊材料的绳索将他们的触手捆了起来，然后把他们押上了战车。 这队外星人只是执行抓捕任务，并没有审讯的权力和职责。但是为首的外星人还是忍不住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叛变？” 523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最不应该叛变？我曾经是总督身边的近卫，曾经是总督最信任的人之一，所有重要的任务都会派我去。我比你们都更了解总督，可是，我越了解他，就越觉得他的可怕，那种深不可测的可怕……” 那个外星人听完523号的话，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可是，他毕竟是总督啊，他是我们至高无上的总督啊。我们的族人都应该听命于他，尤其是我们军人。” “我以前也和你想的一样，对于总督，我是绝对的效忠。可是，总督他毕竟是一个人，是人就有可能犯错误。宇宙中根本不存在完美的人，总督更不可能是那个完美的人。所以我现在效忠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某种信仰或者真理。” “你说的太深了，我理解不了，也不想去理解，太累。我认认真真地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523号轻轻哼了一声，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眼前的外星人：“想太多确实是痛苦的根源，有时候做个简单的人反而更快乐。你看那些机器人不就没有痛苦吗？不对，不应该拿它们来比，它们是没有痛若，不过也同样没有快乐。它们只是一堆冷冰冰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花牧云也曾经说过，她想做一个傻子。那样就只能体会到快乐，感受不到痛苦了。” “花牧云？你是说花牧云？对了，你和她一起做过实验！”外星人惊呼道。 其他的外星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看向这边。 战车很快就开到了总部，一段没有下文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正在气头上的总督，听到报告说523号已经带到了。他决定从重从快处置。这一次，他不想再把他们投到“恶魔汤”里，毕竟那样的现场没有观众，虽然能直播，但终究缺少现场的气氛。 所以这一次，他想拿这几个外星人祭他的刀，用他们的伏法，来警示震慑其他的人，尤其是士兵们，要让他们绝对效忠他。 他让人在最大的星际广场专门搭了一个台子，用来行刑，他甚至都想在行刑之前搞个阅兵式了。一来是展现自己的权威和霸气，二来这个震慑作用最应该用到士兵们的身上。 消息传到了奎木狼的耳朵里，他来觐见总督，谦卑地鞠躬之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为了处死几个死囚，举行一场大阅兵，是不是……”一想到室火猪的下场，他还是有点紧张，后面的话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只好说了半句话便不再说下去。 “你想说什么？”总督眼神凌厉地望着他，“你忘了室火猪的下场了吗？” 奎木狼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但他并没有退缩：“我……没有忘，但作为下属，我……我必须这么做。” “你不怕死吗？” “怕。” “哈哈哈哈……你比室火猪勇敢，这也是我更器重你的原因。你是不是想说，我搞阅兵式太铺张浪费了？” 奎木狼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个星球是我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铺张能做成事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可是……” 奎木狼还想说什么，总督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再说了，我心已决！” 奎木狼只好讪讪地退下，他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嘭”地一声，奎木狼已经化成了一摊血水。 总督木然地望着那一摊血水：“我佩服你的勇敢，但这不会成为我不杀你的原因。反对我的人，必处决！没有让你示众，这也算是对你网开一面了。” 一场针对几个叛乱者的行刑，变成了一场盛会。消息发布出去，竟然有人像在期待一场球赛一样，在期待着行刑日的到来。甚至有些不能到现场的人，已经开始准备零食小吃啤酒，呼朋引伴地来家里，像开pa ty一样一起来围观这场盛大的行刑。 短短几天，对于阅兵式来说，时间有些仓促。但是，好在都是机械化的部队，设定好行驶的参数，保证设备不出问题，就能按预先的设定，展现出要想的编队队形来。 行刑日那天到了，星际广场营造的氛围，一点都不像是肃杀血腥的刑场，而更像是一场庆典，隆重而盛大的庆典。 一辆辆战车开过来了，大地在颤抖。 一架架扑翼飞机驶过，风在啸叫。 …… 这壮观的景象，仿佛是到了国庆日一般，大家差点忘了这是行刑的前戏。 总督傲视着眼前的人群，一脸的霸气。 当大地和天空都恢复了沉寂，广场上响起了肃杀的音乐，523号和其他几个外星人被带上了看台，推到了刑场中央。 这几个外星人全身被五花大绑，动弹不了，像扔在地上的一摊泥。 为了起到震慑作用，行刑使用了特殊的枪械，子弹在进入犯人体内后，会发生爆炸，将犯人的身体炸得七零八落，但又不会到处乱飞。爆炸的力度掌握的刚刚好，肢体全部断开，断口只有几厘米。往里稍微推一下，就能全部接上，完好如初，只是不再是存活的。 第一个外星人的身体四分五裂，墨绿色的血液溅到了第一排的观众席里，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呼。 523号心里一惊，即使怀了必死之心，眼前血淋淋的一幕还是让他五六条触手都软了下来，另外几个外星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沈志也在人群里，看到这个血腥的画面，他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紧皱着双眉注视着台上的一切。忽然，他心中掠过一丝诧异：刚才明明已经处决了一个外星人，为什么看台上还有四个？ 他以为自己在惊吓之余，看花了眼。他甚至伸出手指，一个个又点数了一遍。没有错，还是四个！ what?！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刚才是幻觉？ 看客的人群陷入到了一种强烈的情绪里，他们很少有人注意到沈志发现的这个“数学”问题。 对于沈志来说，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发现，他想要搞清楚这里面的缘由。他转身环顾四周，看到身边不远处有人在拍摄，他扒开人群挤了过去。 “你好，能不能回放一下刚才的行刑场面？”沈志试探着问道。 那个人回头看了他一下，两眼放光，把相机递给了他：“哥们，刚才没看过瘾吧？你找我就对了，我就想着要拍下来，让我们地球人看看……”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这帮外星蛮子应有的下场。” 沈志全神贯注地盯着回放的画面，并没有在意那个人说的话，但最后一句却触动了他，他忍不住说道：“外星人里面也有好的。这些外星人之所以要被处决，就是他们还有良知，没有做总督忠实的走狗，他们违抗了总督的命令，才被要处死。” 那个人却不以为然：“我不管！反正外星人入侵我们地球，没有一个好东西。” 沈志知道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说服他的，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观看行刑。 沈志在屏幕上隐隐看到了几束光，投到那个刚被处决的外星人身上。他一下子明白过来，那是全息图像，甚至为了让这看起来更逼真，还使用液体喷射装置，模拟喷出外星人的“血液”。 “看完没有？我要继续拍了。”那个人有些不耐烦了。 沈志已经找到了答案，他把相机递还给了那个人，道了声谢。 这个问题搞明白了，接下来第二个疑问又出现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只是为了吓吓大家？并不会真的要处死他们？总督也说过，人手不够，影响了他们的殖民“大业”。用人之际，教训教训就可以了？ 沈志想错了，这并不是总督所为。 而总督此时也察觉出了异样，他和沈志一样困惑，但他推测的原因却不一样。 总督发怒了，他瞪着行刑的外星人：“你们在搞什么鬼！你们刚才杀的是什么？为什么还有四个人？来人！给我好好的查一查他们！” “不用查了。”一个莺声燕语传来。 这个特有的女声，每个外星人都记得，总督也记得。所有的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包括大部分地球人。 沈志更是记得这个声音，他的心在狂跳：她……她不是在囹圄中吗？怎么……怎么放出来了？ 第48章 刑场突变 三个小时前。 花牧云拍打着小黑屋的门，一个外星人闻声赶来。 “您有什么事吗？”他用了敬语，这些外星人对花牧云都很客气。 “我要出去！”花牧云语气坚定地说道。 “什……什么？”外星人有些不知所措。 “我要出去！”花牧云冷冷地又说了一遍。 “对……对不起，没有总督的命令，我……我不能放您出去。” “我一定要出去！我要出去救523号，他也是你们的同胞啊。要是再晚一会儿，想救他都救不了了。” “这……这……”外星人在纠结，一抬头看到了花牧云的眼睛。 那一双温柔、善良而坚定的眼睛，仿佛具有某种魔力。 犹豫不决的外星人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控制着，仿佛摄取了魂魄，他觉得他可以为这眼前的这个女孩去死，把她放出来又算得了什么？ 他顺从地掏出钥匙，打开了小黑屋的门。花牧云拍了拍外星人的触手，便一溜烟地跑开了。 外星人看着花牧云的背影，一股幸福涌了上来。 一路上，花牧云用她温柔妩媚的眼神作武器，过五关斩六将，所到之处披荆斩棘，外星士兵们纷纷给她让路，她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刑场。 不仅如此，还有外星人护送和追随，甚至他们还参与策划了一个营救方案。 花牧云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家，总督则表情复杂地看着花牧云。 “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花牧云冷冷地说道，“你最应该关心的是，我来这里要干什么？” 总督盯着花牧云，他眼睛里的温柔一点点的退去：“这么说，你是来劫刑场的？”总督眼神里露出一股杀气，“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 花牧云没有回答，只是回报给他一个冷冷的眼神。 “用你们地球上的话，我曾经视你为掌上明珠。可是，你处处与我为敌。好，那我就成全你！来人，把花牧云给我抓起来，关入重牢。” 花牧云冷笑一声，语出惊人地说道：“我宣布你现在不再是总督了，你！是我的阶下囚！”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总督更是狂笑：“你宣布解除我的职务？你是疯了吧？！” 然后当总督环顾四周时，却发现没有人行动，他感觉有些不对，笑容慢慢凝固，冲着手下怒吼道：“你们没有听到吗？我命令你们去把花牧云抓了！” 依然没有人动，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的命令没有被执行。这让他在自己的x星人和地球人面前大跌颜面，总督暴跳如雷。 花牧云依然一脸的冷笑：“现在该我了吧。来人……”她用手轻轻地指向总督，“把他给我抓起来。” 两个外星人转身向总督走去，总督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恐慌，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他又环顾了四周，除了这两个外星人，其他人都没有动，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好手段！没想到你居然策反了我的亲卫军。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了吗？我堂堂总督就这么容易沦为你的阶下囚了吗？你太高估自己了！”他按了一下胸前的按钮，“调城防军过来，立刻！马上！” 眼前的一个外星人说道：“总督阁下，不对，你现在已经不是总督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来之前，恐怕你已经成为阶下囚了。”说完，冲着身旁的另一个外星人挥了挥触手。 “你以为你们两个就能逮捕我吗？”总督说着，接住两个外星士兵伸过来的触手，轻轻一挥，两个外星人就飞了出去。 “两个废物，还是两个蠢蛋，你们以为我总督是浪得虚名的吗？我若是没有智力和体能上的优势，怎么可能在我们星球上脱颖而出，成为万人之上的统率！” 花牧云显然还缺少些统率的能力，此时的她有一丝慌乱：“你们……你们全都上吧。” 一群外星人冲了上去，将总督围在中间。 总督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又抡起触手，上下翻飞，一个个外星人被扔了出去，但他们空缺的位置很快又给补上了。然后又有外星人飞了出去，循环往复，好像一条工业的流水线。 总督越战越勇，一时难分胜负。 看台下的地球人个个瞪大了双眼，他们还从来没有看到如此场景，甚至有人叫起了好。 沈志一脸冷峻地看着台上，他听到身边有人在发表自己的疑惑：“他们为什么不用武器呢？这个打法，那些士兵们是占不到优势的。” 沈志忍不住回答道：“外星人的武器只对我们有用，他们为了保护同族，给武器增加了智能防护，这种防护装置在检测到他们对同族人射击时，会自动锁死。除了一些执行特殊任务的，需要事先授权后，才能射击同族。” 那几个人恍然大悟，向沈志投去了钦佩的眼神。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隆隆地声音，一辆辆战车驶过来，天空中也飞来了几架飞机，仿佛阅兵式又演练了一遍。只是这次不同的是，战车冲到了看台前，将看台层层包围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立刻四散逃开，站到了更远的地方当观众。那几架飞机一圈圈地在空中盘旋。 一个个外星士兵从战车里走出来，跳上看台，站成几排，等候总督的命令。 包围总督的外星士兵被赶来的数量更多的外星士兵给包围了起来，一时间谁都不说话，双方僵持着。 总督一脸的兴奋，看着离他最近的外星士兵：“看看你们的身后，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识相点，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我会赐你们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否则的话，还有比魔鬼汤更残酷更有创意的处决方式在等着你们那！” 这些话对起义的外星人还是有一定的震慑作用，他们不知所措，先是看看总督，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花牧云。 花牧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外层的外星人开始动手，他们把里层反叛的外星人都给抓了起来。 “把他们都带走，投入到魔鬼汤里去。”此话一出，现场的外星人都惊呆了。 还没等外星人说话，花牧云已经脱口而出：“你……你不是说要放过他们的吗？你身为总督不能这样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哈哈！”总督仰天大笑，“你也说了我是总督，既然我是总督，我的话就是命令，就是法律。我没说要放过他们，是你没有听仔细。我是说赐给他们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不过，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你不觉得，把他们投入到恶魔汤里，会更有趣吗？哈哈哈……” “你！你……”花牧云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把心一横，用手捋了一下额前垂下来的头发，走到总督面前。 她眼含着热泪，声音冰冷而决绝地说道：“是我煽动他们背叛你的，你放过他们，所有的罪由我一个人承担！你把我投入恶魔汤里吧。要是你还觉得不解恨，你还可以将我大卸八块、千刀万剐之后，一块块投入到恶魔汤里。你可以数一下，有多少要处决的外星人，你就把我切割成多少块！” 外星人们看着眼前一袭白衣飘飘的花牧云，全都不忍地低下了头。 总督也愣在那里，他心爱的人，竟然为背叛他的人求情，而且还是不惜粉身碎骨地求情。 这让他醋意大发，恼羞成怒：“好！你既然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这里有36个叛乱的士兵，那就……那就把你分割成36块！再一块块投入到恶魔汤里。来人哪！” 外星人有的面面相觑，有的呆立不动。总督的命令就像是一颗石子掉入了沼泽里，激不起一点水花。 总督意识到刚才抗命的一幕又要出现了。 “怎么？你们！你们也要造反啊？！”总督狰狞地说道，“你真觉得，你们这样抗命，我就拿你们没有办法了吗？除了你们，我就没有军队可以调遣了吗？” 他抬起手臂，对着手环喊道：“把机器人部队给我调来！” 第49章机器人的倒戈 为了防止空中武装力量发生叛变，总督命令飞机全部返回。 飞行员们并不知道地面上发生的一切，他们奉命全都返回了空军基地，当他们从飞机里出来时，空军基地就全部被机器人接管了。 在总督的命令下，机器人的一支部队也赶到了星际广场，他们端着武器和外星人对峙。 机器人的武器也做了限定，射击外星人时也会自动锁死。但总督拥有打破这个限制的权限，经过他授权后，除了总督外，机器人士兵可以射杀任何一个外星人。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对峙，机器人带着各种尖端的颇具杀伤力的武器，而外星人士兵们只有一堆乱舞的触手。不用打，胜负就已经定了。 正在僵持之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很快十几辆红色的闪烁着警示灯的消防车开了过来。 车一停，消防员们迅速展开行动，一道道水龙划着优美的弧线，落到了看台上，将机器人浇了个透心凉。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消防员是来凑什么热闹？ 总督也有些奇怪，他下命令让消防队员们停止莫名其妙地行动。 总督在接管地球时，只在军事和一些重要的行业和部门让外星人来管理，同时让机器人来辅助工作。其他的民用部门，都用了当地人，以彰显地球人拥有平等的权利，同时也为了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 消防便被总督划给了民用部门，队员们即不是外星人，也不是机器人，而是地球人。他们不直接听命外星人，算是自营自治。 当机器人的战车包围看台时，地球人被从看台边赶走，大家退到了较远的距离。沈志向空中抛出了侦查天眼，透过捕捉远处的图像和声音，了解当下正发生的一切。 沈志心中的热血在沸腾，不只是为了要营救花牧云，也是为了解救整个地球上的人类。虽然他觉得现在未必是个最好的时机，但绝对是一个可以尝试一下的机会。通常最好的时机只存在于理论中，眼前的时机利用好了，能解决掉问题，就是最好的时机。 他心中已是千军万马、旌旗蔽空，冲锋声响成一片了。他决定发起大决战，想到这他满含热泪，给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当然，他并不怕这个结局，以前谈到死亡时，他就设想过，自己人生的归宿就是为了正义而战死沙场。这对他来说既是洒脱和豪迈，也是一种荣耀。 手环发出“嘀嘀”的报警声，提醒沈志的血压超出了健康范围。沈志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现在需要理性来帮他做决策。 第一步就是要帮外星叛军对付机器人，如果没有机器人的出现，总督差不多已经被拿下了。 对付机器人的方法，林风想到了用水攻。这些机器人并不是用于水下作业的，所以他断定它们的防水性不会太好。 沈志找林风商量，他记得林风有一个朋友在白龙消防公司做执行队长。他让林风试试能不能说服他，以助一臂之力。 林风这个叫江浩的朋友，也是个热血赤子，一听说是为了地球人的解放事业，同样是热血上涌。二话不说，没有请示和申报，甚至没有走任何流程，就带着兄弟们驾驶着公司所有的消防车，鸣叫着警示灯冲了过来。 可是，沈志还是失算了，机器人的身体遇到水，便在第一时间启动了防水装置，将整个身体密封了起来。虽然它们被高压水枪冲得七倒八歪，有几个没站稳，还倒在了地上。但是，他们很快就做了调节，再次稳稳地站了起来。水龙并没有对它们的战斗力造成影响。 这是沈志所没有想到的，刚赶来的林风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又看了看紧皱眉头的沈志：“没事，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沈志的大脑在飞速地转动着，忽然他眼前一亮，盯着林风问道：“你说机器人学三定律，适用于外星人吗？” 林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机器人定律当然适用于机器人啊，怎么会适用于外星人呢？”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沈志的意思。 “第一条法则是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人类个体？人类个体……”沈志反复念叨着“人类个体”几个字。 “你是想得出一个结论：机器人是不是也不能伤害外星人个体呢？” “机器人学的三大定律是我们地球人发明的，里面所说的机器人也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可以说人类是它们的主人。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其本质是不能伤害他们的主人。” 林风接着沈志的思路说道：“眼前的这些机器人，是外星人制造的，外星人是他们的主人。所以……”说到这里，林风故意拉长了声音。 “机器人不能伤害外星人。”两个人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过，很快笑容就消失了，因为眼前刚被过水炮攻击过的机器人正在抓捕外星人。 事实打了他们两个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想起来了，这里面存在冲突。外星机器人的主人们分成了两个阵线，机器人一边要执行外星人下达的抓捕任务，一边又不能伤害要抓捕的外星人，这矛盾了啊！” “不对！”沈志恍然大悟，“后来为了解决这个冲突，有人提出了第零条定律：机器人必须保护人类的整体利益不受伤害……为了集体利益可以牺牲个体。也就是说它们可以攻击被宣布为有罪的那些外星人。” 林风苦笑了一下：“所以你说了一堆机器人学的定律都没有什么用。” “好像是没有什么用。那你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 “要想打败对方，就要找出对方的弱点，找到它们最怕什么？机器人怕什么？它们本来怕水，但加了防水装置就不怕了。它们是用电力驱动的，如果没有电，它们就是一堆废铁。但是，一台台破坏它们的电力系统，效率太低了，不具有可操作性。它们害怕一定频率的声波，这种声波会破坏它们电路板和芯片。但是，这种攻击方式会伤及一切电子产品，在电子化如此普及的今天，可能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想想看，如果所有的电脑都停止工作，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这么说，就无解了。” “不，我还没有说完。我们人类最怕的是生病，机器人也怕生病……” “病毒！”沈志猛得一拍大腿，“我刚才也想到了，而且用病毒攻击还有几个优势：实施起来比较隐蔽，机器人的硬件也不会遭到破坏，甚至还可以让它们倒戈，为我们所用。这才是最大化的利用资源。” 沈志越说越兴奋，他起劲地拍着林风的肩膀：“你这个曾经的编程高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林风没有说话，带着微笑的脸上露出一股笃定，那一刻仿佛有道光照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这大战在即，你现编病毒程序来得及吗？” “来得及，完全来得及。”林风抬起手腕，拔了一下袖子，露出了手表，点了几下菜单说道：“三分钟后给你看一场好戏。” “嗯？三分钟？三分钟你就搞定了？” 林风笑而不语，一副神秘的样子。 沈志看到林风站着不动，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应该要去写病毒代码吗？” 林风没有回答，给了沈志一个神秘的笑，然后又用手指指了指看台：“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平时的三分钟一晃就过去，而此刻的三分钟却像三年一样漫长。 沈志好几次想提醒林风，如果现在不去写代码的话，恐怕代码写好了，也没有机会运行了。 但是看到林风笃定而自信的样子，沈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好将头转向看台，期待着如林风所说，将会有什么戏剧性的一幕发生。 林风的手表响了几声，提醒三分钟到了。 看台上的机器人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沈志正想质问林风时，忽然有了新的发现：所有的机器人好像都停了下来，那场面就像画面卡顿了一样。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机器人开始给外星人松绑，任凭总督怎样怒吼着发号施令，它们都不受打扰。总督开始愤怒，后来变成了惊恐，凭经验他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机器人身上做了手脚。 机器人很快就完成了释放俘虏的任务，接下来他们转向总督，然后把目瞪口呆的总督给……抓了起来！ 先是地球人的人群里发出一阵狂欢，接着外星士兵们也欢呼起来，只有机器人们依然保持着冰冷的样子。 沈志一脸的欣喜，他用中等力度锤了林风一拳：“好小子，还瞒着我，原来你早就写好病毒程序了。” “我的代码库里就有现成的病毒程序，稍加改造一下就行。倒是怎么把病毒传播到机器人的芯片里是个难题。”林风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你这个技术难题是怎么解决的？”搞技术的人永远对技术问题保持着好奇，哪怕并不是他们的研究领域。 第50章地球，解放了 “机器人的武器做了设置，对外星人射击时会自动锁死。” “这个我知道啊。” “所以总督要用自己的权限给外星人的武器授权，而这些武器本身就是机器人的一部分。”沈志说到这里故意打住了。 “所以呢？” “所以，就是在总督授权并更新武器的程序时，我把病毒程序一块给注入了。” “你在我们商量使用病毒方案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切？” “严格来说，那并不算商量，而是探讨。我只是和你探讨了使用病毒的可行性，你也认同，那我就愉快地启动病毒攻击了。” 沈志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个思路，还有对于时机的把握，我都得给你打满分。我们兵不血刃地就解决了一场战争。”他握紧了拳头，用力地挥舞着，“地球，解放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善后工作了。 沈志皱了下眉头：“处决总督，我好像下不了这个手啊。我们善于处理技术问题，这场胜利从某种意义讲也是技术的对决，是技术的胜利。可是我们不善于处理政治问题，我们没有那么冷血，也做不到杀伐果断。” “所以要放了总督？”林风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你的思维有些极端了啊，刚才白夸你了。不杀他并不意味着要放了他，对于这种野心家、独裁者，最大的惩罚不是剥夺他的生命，而是让他体验一下那种从高处坠落的巨大落差，从繁华处掉到尘埃里。平时被人前呼后拥，现在让他尝一下无人问津，甚至被众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你想让他尝尝拿破仑的感受？” “对，但是我们不会把他囚禁到一个小岛上，那始终还是在地球上，还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因素。我们要把他押送到一颗偏远的星球上，让他在那里度过余生，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那些外星士兵如何处置呢？” “让他们回到他们的星球，如果他们不愿意回去，想留在地球上的话，那我们就给他们立规矩、定法律。毕竟我们才是地球的主人，他们要遵守主人家的规矩。” “他们会听吗？” “他们如果不听的话，不是还有你吗？” “我？什么意思？我一个人能让他们听我的话！” “你不是一个人啊，你还有你的机器人部队，它们可以让那些外星客人们乖乖地听话。” “哈哈，对啊，机器人部队现在归我管了，我是它们的指挥官。”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林风接管了机器人部队，沈志宣读了外星人的移民政策。为了让社会生活正常地进行下去，要组建临时的政府。 大家推举沈志做这个新城邦的执政官。沈志连连摆手，百般推脱，并用爱因斯坦拒绝做以色列总统来举例。 林风走到沈志的跟前，满眼真诚地看着他：“你和爱因斯坦不一样。” “我当然和爱因斯坦不一样，我哪有他那样的智慧，也没有他那样的成就啊。” “你太谦虚了，我们姑且不说拯救地球与发现相对论哪个成就更大。单只论你所做的一切，就足以证明了你的能力。况且，有一点爱因斯坦是不如你的。” “什么？你不用为了劝说我做这个执政官，就这样没有边界地夸我吗？” “我不是在夸你，更不是没有边界没有根据地乱说，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事实。爱因斯坦教授只醉心于物理学，他对其他的没有兴趣，当然除了音乐。可你不一样，你一个研究生物的科学家，如果说发明月老泉是你的专业成果，那你创办公司，成为首富，又学习经济学，以做学问的态度来研究身边的一切。这些又算什么？你有强烈的好奇心，你对一切都持有一种研究的态度。管理一个城邦不也是一种学问吗？你能从一个科研工作者变成一个世界十强的大企业的管理者，足以说明你有这个管理能力。现在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而且，恐怕选了别人大家也不会服气的。你先当着，不是说了吗，是临时的。后面还可以制定详细的政策和程序，选出一个更好的执政者来。” 当刚开始提出让他当这个城市的执政官时，沈志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这是他的本能反应，并没有经过理性的思考，他只是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适合从政。 在中学时，他就给自己定过规划，长大后一不从政，二不从商，只是专心地搞学问。不过，后来当他研究了经济学，才了解到商业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不从商的想法便慢慢瓦解了。但不从政的想法还是根深蒂固。 林风说的有道理，沈志是认同的。这时他的理性才启动起来，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正如林风所说，自己是有从政这个能力的，只是过不了观念这一关。 之所以他以前发誓不从政，是因为他极其不喜欢政治，他讨厌政治的黑暗、虚伪和不堪。但是，总督的沉浮，城邦的巨变，也让他看到了政治巨大的威力。 让大众生活幸福，是离不开政治的。而且，自己可以试着在自己的管理下，不让政治那么污浊。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一想到挑战，沈志就来了精神，心开始痒痒起来，他决定接受大家的意见。 “牧云，总督已经完了，他要被放逐到一个遥远的星球。再也没有人可以囚禁你了，以后我们……我们可以……可以在一起好好生活了。而且，我现在还是这个城邦的执政官，你可以成为这个城邦最尊贵的女人。” 花牧云抬起头，一双幽怨的眼睛盯着沈志，仿佛要把他融化。随后她露出凄然一笑：“沈志，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我不稀罕地位，我……只在乎你！” 最后的一句话，让沈志的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温柔和深深地期待。 “可是……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花牧云话里的转折像一个晴天霹雳，在沈志的耳边炸响。 “为什么？为什么！”沈志以从没有过的声音吼道。 “因为……”花牧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因为我不只属于你一个人，我还属于523号，他因为我而死。还有……还有其他的外星人，他们本是我们的敌人，可是为了我，他们……背叛了他们的星球，甚至不惜献出生命。他们的精神和肉体上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花牧云，你别犯傻！总督残暴，本就应该推翻。x星人背叛他是弃暗投明，替天行道。你不值得为这件事自责啊！” 花牧云没有理会沈志的劝说，依旧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很美丽，现在没了总督，会更美丽。可是……可是，我却不能享受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花牧云！”沈志又气又爱地将她搂到了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这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只想让这个世界和平安宁，不要再起纷争。我说了，我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要是和你做了神仙眷侣，那些为我死去的人，我又怎么向他们交代？左右都是错，我无法选择，我……只能逃离。” 沈志一脸着急的样子，却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 “沈志，忘了我吧。你的月老泉以后也不要用了，还是销毁了吧。爱情这么美好而纯粹的东西，不应该拿来做实验，不应该用科技来玷污它。在你们眼里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法宝，可是唯独对于爱情不行。如果我的离开会让你经受爱情的痛苦，那……那也是你自己种下的因，结出的果。” 花牧云又看了一眼眼前的世界，露出那种让人心寒的笑：“别了，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世界。假如有来生，还是让我做一个傻子吧，那样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小时候，我看了很多的童话书，在美丽的童话世界里，王子和公主最后都是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你为什么非要选择一条最让人心痛的路？”沈志痛若地喊道。 花牧云凄然一笑：“你也说了，那是童话！童话的世界只存在于书和电影里，现实中是没有的。而且，你……是信仰科学的。” “你要是能留下，我宁可不再信仰科学！”沈志突然咆哮道。 “没有这信仰，你就不是你了。没有信仰的你，我也不会喜欢。这世上本就有很多的无奈，况且牺牲了我一个，能让大多数人不再执念，免去了他们的痛苦。用简单的数学就可以计算出来，这是一件多么合算的事。” “你以为没有了你，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吗？” “爱情不过是一种化学反应，你研制出了月老泉，你比我更清楚。它终究会慢慢退去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好不是没有，但那并不是大多数。当我从大家视线里消失后，时间这个最伟大的魔法师，会让你们忘了我。就连宇宙也会有毁灭的一天，没有什么永恒！” “你……你太悲观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可以放松下来，好好地休息一下。等你情绪恢复了，我们再做决定好不好？”最后一句话，沈志感觉自己的语气里充满了乞求。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劝我了。” “那你想怎样？以死谢天下吗？别跟那些烂俗的古装剧学！” 花牧云抬起头，望着天空：“死？为什么要死？我还没活够，这个世界那么美好，我还没有看够。地球上有名的地方，我都走遍了。这一次，我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遥远的地方？” “你们不是要把总督遣送到x星吗？我也……想去那里看看。” “什么？！你……你要去陪那个恶贯满盈的阶下囚！” 花牧云的这个决定比前面任何一个决定，对沈志造成的伤害都要大。花牧云的离去对于沈志只是一个分别的痛苦，但是她要和万恶的总督在一起，对于沈志来说不仅仅是嫉妒，而是气愤，那种到达了顶点的气愤。 “你生气了？”花牧云的嘴角竟然有一丝得意的笑，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还笑！这让沈志更加气愤，原来，气愤是没有顶点的。 怒极之下，沈志不想说话。 花牧云继续悠悠地说道：“这正是我想要的。我的这个决定能让你如此的气愤，想必其他爱慕我的外星人也会有同样的反应吧？当爱变成恨时，你们的心就会渐渐变冷，最终把我放下。也许不能把我从你们的心里完全去掉，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你们不会再对我抱有期待和希望。我在你们心里慢慢会成为一个普通的……路人。” 搭载总督的小型飞船在起飞的时刻，现场和守在屏幕前的地球人和外星人群里发出一阵欢呼。但也有地球人和外星人感觉有些遗憾，总督不应该被放逐发配，而应该就地正法。 人群里有一双眼睛发出不一样的光，透着狡黠和神秘。 飞船带着大家不同的感情，向着浩瀚的宇宙飞去。正当大家在自己心里划去了一个重要事件，删除了一个重要人物，准备开始下一段生活时。“嘭”的一下，一个巨大的响声如惊雷般传来。 当大家抬起头，再次望向天空时，飞船在天空中炸裂了，犹如绽放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林风看着天空中那朵只盛开了几秒，就化作流星坠落的烟花，淡淡地对身边的沈志说：“我们下不了手杀总督，上天看不过去了，替我们做了。” 沈志没有说话，传来了他的啜泣声。 林风疑惑地看向沈志，此刻的沈志已是泪流满面，他的嘴唇抖动了好久才说道：“花……花牧云，也……也在那艘船上。” “什么！”林风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嘴角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沈志怕会引起外星人的骚乱，并没有公布花牧云要陪同总督一起去的消息。原本想着等飞船到达一定高度后，再公布飞船舱里花牧云的影像，可是还没来得及，飞船就发生了爆炸。 沈志的小声啜泣，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他捶胸顿足，千般悔、万般怨。 林风扶起他慢慢滑下去的身子，用平淡的声音说道：“那飞船是密封的容器……” 沈志没在意这种没来由的话。 林风继续说道：“还记得吗？薛定谔曾经设想过在一个密封的容器里放一只猫，而花牧云也是这样的猫。” 沈志停止了哭泣，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林风，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和希望。 林风冲着沈志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会意的笑。 远处，一颗火球升上了天空，绽放出一朵绚丽多姿的烟花，照亮了黑漆漆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