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来自香江》 001: 谁十七岁还没有个梦想 “年轻人，你想空手套白狼？” “不是，桑达士先生，可以请您看一下我的策划书吗？ 只要汇丰银行能给我提供贷款四百万，我可以给银行按10%的利息，不，20%也行。 并且在此之前我还可以将我要收购的那家报社抵押给银行，一年只需一年，我就有把握将那家报社扭亏为盈，甚至连本带息......萧唐想要以‘杠杆收购’的方式来完成这笔收购！” “不必了，年轻人我觉得你不应该来汇丰，而是应该直接去精神病疗养院!“ 萧唐嘴翕动了几下，终于是没脸再说下去了。 他不想失去男人最后的体面，勉强的对着汇丰银行大班椅上的桑达士和对方的客人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这不知道是萧唐多少次失败了，他的梦想终究被现实雪藏。 1975年的港岛虽不及后世繁华盛景，但这个时代也是有着亚洲四小龙之美誉。 就在半年前，遭不住破产打击的萧唐，终究也没能逃过悲惨结局。 本以为自己将结束这朴实无华的一生，却不想阴差阳错的重生在，1974年港岛的一个被叫做调景岭的地方 家徒四壁，家中除了寡母，再无他人，前世的萧唐好歹是名校毕业，精通六国语言，但是当他穿越醒来的时候，还是被母亲的一通粤语给整懵圈了 萧唐发现自己并没有继承前身的语言能力之后，愣是一个多月没有敢开口说话。 这可把萧唐的母亲给吓坏了，当他是哑巴了，为此还偷偷抹了好几天眼泪，看的萧唐心里不是滋味。 最后没办法就学着母亲说话的方式，磕磕绊绊地解释了一番——他重伤初愈发现自己舌头有点捋不直，所以不想说话，这才将母亲搪塞过去。 而之后的半年时间，他就一边偷偷学习粤语和练习繁体字，一边就是尽力去了解，七十年代的港岛。 或许是因为萧唐那惊人的语言天赋和超强的记忆能力，萧唐学习语言之类的东西都有着不同寻常的优势。 不仅在粤语方面进步卓越和人骂仗的时候不落下风， 而且在繁体字的练习也成效显著，他凭借着每小时五千五百字的手速，硬生生地将他前世的名小说《仙剑三部曲》手抄了下来。 不过， 正当他兴冲冲想要翻身农民做地主的时候，他将自己小说的第一册手稿拿到了本港有名的中文报社《明报》投稿的时候，那位报社主编翻阅之后也不由啧啧称奇，给他开出了五千块买断的价格。 当时萧唐脑子就“嗡”的一下，扭头就走了， 开玩笑， 上百万字的小说，五千块就能打发自己？ 后来萧唐也辗转了许多报社，开价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个字一毛钱，这还是一家不知名的小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 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萧唐，虽然萧唐相信自己的书有大火之姿， 但是那些报社主编虽然也觉得萧唐的《仙剑》是一本具有颠覆意义的小说， 但毕竟是买方市场， 依旧没人愿意给他一个合理的价格，反而不断地压价。 无奈之下，萧唐就只能另辟蹊径。 而74年刚好是中东石油危机爆发，香江股市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大崩溃，直到74年底，香江恒生跌破历史新低的150点，无数股民破产哀嚎。 而在这场乱局中萧唐看中了一家处于困境中的报纸——《星星日报》。 不同于《明报》和《星岛日报》这样本港顶级大牌的中文报社。 但是《星星日报》却能在二流报纸中出类拔萃， 如果旗下有一个拥有金大侠五分功力的撰稿人报纸也有望突破二流界限， 综合看这是一家比较优秀的报纸公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有报社，旗下还有一家大型印刷厂。 如果是平日里，像这家经营不错的报纸必然不会轻易出手，但是谁要如今情况特殊呢？ 报社老板因为在股市亏损严重，负债累累， 当萧唐得知这一消息后，第一时间就约见了报社老板，许诺以300万买下报社， 报社老板急于套现，捏着鼻子以骨折价应了下来，而后萧唐让报社老板吴东签下了一份为期半个月的排他性协议，方便自己筹集资金，而报社不至于转手买给别人。 因为在得到报社打算出手的第一时间，萧唐就想到了“杠杆收购”他希望能拉到一笔债务融资，但也可能是因为萧唐自身没有本金的原故。 虽然他许诺高额利息和报社的股权质押，但依然没有打动港岛的那些银行家，甚至倍的杠杆率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疯子。 虽然萧唐很用心的做企业规划，也列举了报社下一步整改的方式，核心卖点和盈收业务增强的方向， 但是当他跑完全港的所有银行时竟没有一个人去翻看他的策划，甚至汇丰大班桑达士的话已经扎心了。 …… 二月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路上的行人匆匆，而离开汇丰银行后的萧唐却有些失魂落魄。 漫无目的地走在皇后大道上。 整个人的气势都有些萎靡，这和半年前的他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依稀还记得当时的萧唐还狂妄地宣称，要做超越李超人，拳打怡和，脚踏太古的男人。 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虽然资本的原始积累是最难的，但是萧唐也明白错过这次机会，他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 雨水顺着发丝滑落鬓角，让本来英挺俊逸的青年，显得有些落寞。 他不害怕失败，怕的是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谁十七岁还没有个梦想，萧唐从不是偏安一隅的人，他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年轻人你似乎需要一个机会”。 002:年轻人你似乎需要一个机会 雨花，“吧嗒！吧嗒！”的溅在路面破开。 坐在巴士站台雨棚下发呆的萧唐，忽然听到旁边有人用英文讲了一句话：“年轻人，你似乎需要一个机会。” 抬眼看去萧唐不由得一愣，眼前这个人他见过，而且就在刚刚萧唐在给桑达士施法的时候，眼前这个老头就在现场。 只是对方一直在看他表演从来没有插嘴，而萧唐自己也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桑达士身上并没有在意这个老头。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自己离开汇丰之后，这个老头竟然也跟了出来。 “有幸请你去对面喝杯咖啡吗？年轻人！”看到唐盯着自己发愣的老头不由提醒了一句。 “这老头想做什么？”这是对方邀请萧唐时他心中最大的困惑，但是细思极恐，萧唐的心情立马变得火热了起来，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看着老头，萧唐立即站起身道：“荣幸之至！先生！”， 而后便跟随着对方的脚步进了巴士站台对面的一家小的茶餐厅里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老头先帮两人各点了一杯咖啡， 之后没等萧唐发问，对面的老头就主动递过来一张名片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治-拉塞尔-勒纳，是摩根士丹利亚洲区总裁，或许你之前没有听过，但我依旧要告诉你，我们是一个全球性的投资银行，投资创业者就是我们的一项主营业务！” “年轻人，我刚刚在汇丰银行全程听完了你的演讲，你似乎想要做一笔债权融资收购一家报社？” 白人老头侃侃而谈，或许是担心萧唐不了解摩根士丹利是干什么的，对方还很细心的介绍了一番。 其实萧唐想说，这完全没有必要介绍，次贷危机都没干翻的大投行，萧唐前世可是如雷灌耳。 雷曼兄弟楼塌了，贝尔斯登卖身了，而真正从08危机中活下来的大摩和高盛，试问全世界谁人不知。 只是让萧唐有些意外，他这些天在港岛转了许多家金融机构，他根本没有发现大摩的总部在哪？ 不知对方是不是有读心术，当萧唐正在疑虑的时候，那位名叫乔治-拉塞尔-勒纳的白人，直接开口解除了萧唐心中的疑惑。 “我们摩根士丹利刚刚在亚洲建立总部，总部大楼还在最后的调试阶段。” “现在，年轻人可以把你的策划书给我看看吗？我对你的计划很感兴趣！” “可以的！”萧唐一听对自己的方案有兴趣，连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英文版的策划书。 因为香江的环境特殊，萧唐在最初准备的时候所有文件资料都是中英两式，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对面的老头认真翻阅自己策划案的时候，即便萧唐两世为人依旧免不了紧张。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人老头可以说是一字不落的翻阅了一遍。 只是让萧唐意外的是对方看完策划案的时候并没有急着发表意见， 而是轻轻地捧起咖啡杯，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周围的气氛变得寂静无声紧张了起来。 这种情况前世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萧唐怎么能不明白，谈判高手总是习惯营造一种紧张的谈判氛围，老头明显是对自己的方案感兴趣了，准备和自己谈了。 一念至此，萧唐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半颗。 果不其然，等老头品了几口咖啡后开口说话了，“年轻人，你的策划案做的很细致，但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我在你的策划案中看到了你写了很多对于报社的发展规划，在接下来的补强范围以及盈利方式和报纸的核心卖点上， 这些都是对一般投资人很感兴趣范围，甚至你的一些奇思妙想是我在漂亮国都不曾见到过的，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对报社最终发展目标，比如说香江最大的中文报纸，或者一份在东南亚和亚洲具有影响的报纸公司，亦或者一份全球性的华人报纸？” “所以，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还有除了债务融资，你有想过更加安全的股权融资方式吗?” 这时萧唐已经渐渐眯上了眼睛，眼前这个人应该是真的对自己起了心思， 他之前去各家银行搞债务融资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个香江的银行连给他抵押贷款都觉得风险太大，更别给他股权融资了。 而且对于萧唐来说，其实他也更倾向于做债务，毕竟这有利于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能顺利收购《星星日报》不然的话一切免谈。 所以在发觉拉塞尔有意对新报纸进行股权投资的时候，萧唐就下定决心， 虽然股权投资之后会分走萧唐一部分利益，但如果萧唐不答应而错过了这次机会， 他的收购计划就要破产甚至别说收益，他估计就要回调景岭搬砖养家了。 眼前的人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想明白其中要害，萧唐也不拖沓直接询问道：“拉塞尔先生，是打算股权投资《星星日报》了？” “是的！”拉塞尔并没有反对，而是半开玩笑地说道：“我打算四十万美金收购《星星日报》三分之二的股权，不知道萧先生意下如何？” 萧唐听完这句话也是一愣，有些愕然道：“那还要我干什么” “这样拉塞尔先生拿着我的计划，直接自己经营不是更好，还需要问我做什么？” 萧唐没想到对方胃口那么大，开口就要三分之二的股份，这让他有些懊恼，险些拍桌子走人。 “不、不、不，年轻人，我说过你需要一个机会，证明你的机会！”这次收购报纸公司的钱，我们摩根士丹利，投资四十万美金，剩余的二十万美金可以以贷款的方式借给你，这样我们拿下《星星日报》 只要你经营妥善企业价值升高，这对你个人信誉多方面都有好处！” 白人老头笑咪咪的说道：“这对你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相信只要你能成功，前途将不可限量。” 萧唐根本没有听对方哪些说辞，甚至在对方要求三分之二的股权的时候，他已经不想听了。 有些冷笑，前世都听说华尔街资本大鳄，什么华尔街之狼，他还没什么概念，但他现在有些明白了，这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如果自己无法做到公司控股，对方完全可以将自己踢出局，那自己干不干又有什么意义。 此时萧唐神色也冷漠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拉塞尔先生，应该知道我这次融资的目标是四百万港币，如果我答应了先生的股权结构，在公司收购成功之后，我们就还需要做一笔融资，募集接下来的发展资金，两轮稀释下来我连公司的25%股权都不到，我没有兴趣给别人打工，谢谢拉塞尔先生的咖啡！” 说着萧唐就直接起身，债务融资拿不到，股权融资，却让他很难接受， 除非萧唐绝对控股即便是最低也是双方各五十，不然萧唐随时都会被这些资本家踢出局，既然这样，他何必费那么大劲搞事情呢？ 眼看着萧唐起身离开，拉塞尔并没有阻止，直到萧唐已经走到餐厅门口，正准备开门的时候。 对面的拉塞尔才重新开口，远远地说道:“年轻人，你有没有兴趣签对赌协议” 003:对赌协议 萧唐的脚步顿了顿，停下了手中开门的动作， 目光也重新投向了对面坐着的，露出一副狐狸般假笑的老头子。 萧唐眼神微眯，“这应该才是对方的最终目的吧！” 他知道自己如今只要开门离开，就代表着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再也没有机会。 所以萧唐回头了，重新坐回谈判桌时，直接开口道：“说说你的意见吧？” 点了点头，拉塞尔抚了抚额，笑道：“我可以做主贷款你四十万美金，而摩根士丹利注资四十万双方各占三分之一股份，而剩下三分之一股份用作对赌。 一年时间，如果《星星日报》企业估值能超过如今的五倍，也就是四百万美金的估值，你可以获得六分之一的股权用作奖励，如果你没有成功，则六分之一股权归大摩所有。 2，如果三年时间你能将报社做上市，或者估值超过一千万美金，也就是五千万港币，你可以获得剩下的六分之一股权，如果两个条件你都达成，那你就是报纸公司最大股东掌控着三分之二的股权。 有兴趣吗？年轻人！” 拉塞尔一脸含笑的看着萧唐，就在萧唐以为这就完了的时候，那个白人老狐狸，又放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回购条款，如果一年时间报社经营成绩不升反降，就要触发回购条款，萧唐个人就要以同样价格回购大摩手上的所有股权。 并且那时大摩的股权，按照合约已经达到二分之一，并且还保留六分之一的对赌条款。 听到这里时，萧唐的脸色已经是阴云密布了。 可以说这次事件中所有风险都由他一力承担，而成功后的果子却要分给大摩至少三分之一。 萧唐虽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至少现在除了大摩他找不到其他能帮助他的人了。 虽然对方给的条件非常苛刻近乎变态，但是为了拿到四400万港币的融资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谁让他穷的一无所有，即便前路万劫不复，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也是愿意拼一把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萧唐的眼神坚定了许多，无论是前世今生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一旦发现机会，只要有20%的赢面他都不会放弃。 点了点头，当萧唐目光再次看向拉塞尔这个白人老头时，心中已经做好准备， 只见他神色无比认真地看着老头说道：“我同意和摩根士丹利签署对赌，但有一点我希望拉塞尔先生能够答应我，在公司股权相同的条件下，无论是董事会还是公司管理必须以我的意见为主，即便是大摩也不能干预，可以说在我没有彻底输掉对赌之前，大摩做的只是财务投资。” 拉塞尔低头沉默了大约两三分钟，不可否认，在拉塞尔看来萧唐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年轻人，但也是个思维清晰，商业嗅觉及其敏锐的家伙，这从对方的策划书拉塞尔便能窥出一二，甚至可以说对方是自己这些年见过最独特的年轻人 自信，锐利，即便是面对自己这样的投行大佬也进退有距，并不会因为缺乏资金而放弃自己的底线。 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乔治-拉塞尔又漏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假笑，摊手说道：“完全没问题，这一条可以写进合同里，我愿意投资这家报社最大的原因就是年轻人你的计划打动了我，我认为你可以带领这家公司做到盈利，所以合作愉快……” 老头这时已从原地站起身来，向萧唐递出了一只右手。 而此时的萧唐也适时的压下了烦乱的思绪，笑着站起身道：“拉塞尔先生，时间会证明你是一位很有眼光的投资家，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大摩能派出两名会计以及法务，和我一同完成《星星日报》收购前的尽职调查。” 对面的乔治-拉塞尔先是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他就反应过来，萧唐是想白嫖，想办事还不给钱的那种。 不过，他也不介意，反而十分大方的点了点头，笑道：“这没有任何问题，我想明天中午他们就会和你见面” 萧唐微微一笑，事情的整个发展有点偏离预设的路线，但也没发展到收购失败的最惨结局。 不然到那时候，萧唐就只能捂着脸，去《星星日报》跟人老板说：“吴老板，不是我有意放你鸽子，而是我请了风水大师，给我算了一卦，人家跟我说，这报社水很深，我还太年轻拿捏不住。” 虽然最后的结局肯定是萧唐被人用四十五码的皮鞋赶出了报社。 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 相比于乔治-拉塞尔的趁火打劫，萧唐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和星星日报谈判里合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在十五天的排他性期限里，萧唐可以无条件终止收购，但作为被收购方，《星星日报》不能做出任何不利收购的事项，不然就要赔偿萧唐成交价的双倍赔偿金。 而《星星日报》老板急于卖掉报社，只能不甘的答应下来在协议上签字。 其实真要说起来萧唐和乔治-拉塞尔是同一类人。 真正的弱势群体反而是《星星日报》 如今他就像一个货物一样被随意拿捏，没有任何主导权。 这边和乔治-拉塞尔商议完一些具体操作事项后，乔治-拉塞尔告诉萧唐明天会有大摩法务带上合同和萧唐做最后的确定。 之后大摩会给萧唐一份200万港币的股权质押贷款和200万港币的股权融资，合计共400万港币。 不难看出大摩的这位亚洲区总裁对萧唐非常感兴趣，不惜下重金。 虽然他将大摩的风险控制到最小范围，但也有资不抵债，萧唐变为老赖的风险，而且当今这个社会对老赖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办法。 可以说无论是萧唐还是大摩都承担着很大的风险，唯一寄托就是萧唐真能将报社的价值做大。 而面前这个老头，显然是一个很激进的家伙，愿意在萧唐身上赌。 当萧唐离开餐厅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外界的雨，越下越大，但是此时萧唐却不同于最初离开汇丰银行那般萎靡，反而在离开茶餐厅后显得很亢奋。 心中的大石落下，萧唐险些在雨中放飞自我，不过好在他还是一个矜持的人，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引人侧目。 在巴士站台等来了一辆前往九龙的车后，萧唐便乘坐巴士回了自己在九龙塘租住的公寓，因为《星星日报》的总部就在广播道附近。所以在最初选定好目标后，萧唐就在这边租了房子，这也是为方便之后工作。 隔着巴士的玻璃窗，雨点噼里啪啦的拍打着，萧唐望着窗外的风景。 烟雨中的香江，他萧唐起航的地方 004:王拿本京 天色渐晚，当萧唐从浴室走来的时候。 身上那件被雨打湿的西装早已换成了一件适合居家的宽松背心和一件黑色的休闲短裤。 这些天东奔西走，他确实有些累坏了。 不过自己的既定目标已经完成，这却是一件大喜事，至少对他而言是如此。 随便喝了一瓶牛奶加上一小袋面包当做晚餐后。 萧唐便又重新回到了临窗放置的书桌前，埋头写写画画了起来。 时间滴滴哒哒地走过，书桌前萧唐一会儿用手中的钢笔敲打额头做深思状；一会儿用拳头拄着脸颊发呆，隔着窗看雨。 如果这时萧唐身旁有人的话，一定能够看到他面前放置着一张14k的白纸，白纸的最上端一行《东星报业集团》的字样跃然入目，密密麻麻写了不少文字。 其实今天和大摩亚洲总裁乔治-拉塞尔交流的时候，对方确实给他提了一个醒。 “自己的最终发展目标是什么？” 萧唐在回来的路上就在一直考虑这件事情，最初他做的规划完全是那种为了取悦投资人所做的。 单纯的来讲就是明里暗里的告诉投资人，我这个项目能赚钱，快来投资我吧！ 不过现在想起来萧唐就感觉自己脸臊得慌，他卖弄了十几天，竟然连正眼瞧他的都没有。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萧唐觉得自己心中必须有一个具体的规划，这样方便日后具体实行。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的事情是在萧唐苦思冥想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原本还寂静无声的夜里。 忽然从萧唐隔壁的屋里，传来一阵阵细碎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只不过萧唐是由红转绿， 九龙塘的公寓是萧唐几天前租的，一间相对非常便宜的住所。 因为萧唐出调景岭的时候几乎拿走了家里全部的积蓄三千五百港元。 但这点钱却是真的不足以支撑他的开销，这些天他几乎没有吃过一顿正餐，光是车费就花了他好大一笔开销。 本着能省则省的想法，萧唐就住进了这所公寓。 结果就是这房间的隔音差。 隔壁那对狗男女已经折磨他十几天了，“都不会累吗？”萧唐心中腹诽， 他才十七岁哪受得了这个。 当时还想咬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是一想自己这十多天的遭遇，萧唐就怒了。 他那压制不住的暴脾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一把将手中的钢笔随意的丢在书桌上，便见萧唐冷着脸，豁然起身。 不多时就来到了隔壁房间门口。 看着那满是铁锈的防盗门，以及老旧的红木内门，萧唐根本不做犹豫猛地抬起一脚便踹了上去。 只听“咣！”的一声巨响。 死寂，死一般寂静。 整条楼道除了那防盗门，不支的震颤声便再无杂音，世界都安静了。 萧唐不知道屋内是什么动静。 便依旧等在了门口，毕竟他是来讲理的，可不是恶作剧来的。 屋子里， 王京被门外的巨响惊了一个激灵，后背的冷汗涔涔，扑簌簌如雨滴一般落下。 颈部的汗毛亦是根根倒竖，险些被门外的巨响吓得肝胆俱裂。 手上的动作慌里慌张的，一条牛仔裤半天穿不上，急的他满头大汗。 “快来帮我忙啊！” 心里惊慌的王京此时也顾不上男人的体面，小声向身边的女人发出了求助信号。 然而女人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当听见王京喊她帮忙的时候，才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语气有些捉摸不定的问道：“阿京哥，你知唔知出佐咩事？”。 “我哪里知这些！”王京一边擦汗一边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怀疑，我被我老豆盯上了，他最近一直想让我去tvb帮邵生做事，我想在外面多玩玩。” “这次可能是他找上门了！” “啊，那怎么办？”女人听言有些紧张。 “我去洗手间躲躲，你一会穿好衣服去开门，千万别让人知道我在这里！” 王京一边说话，手里还抓着自己的外套，一溜烟的想要往洗手间跑，只是没跑几步就又折返了回来，一把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嘴里还不忘叮嘱女朋友，“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 “啊！”看着男人一顿花里胡哨的操作，女人瞪大了眼睛，就在王京要推门进入洗手间的时候。 女人怒了。 在床上喊人家小甜甜，出了事脚底抹油就想跑，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王京～！你给老娘回来。”，女人的声音很大，让王京脚步不由顿了顿，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那自己曾经驰骋过的地方。 “阿美，有无咩事呀？” 被叫做阿美的女人，此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有些恼怒的道:“你还问我咩事！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出了事就想躲，一点男人的担当也没！” “唔！”王京站在洗手间门口，神色僵了僵， 一时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自己刚刚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了。 不过刚刚那声突兀的巨响，险些给他吓到崩溃，即便这会还是心中惶惶， 起初他想也不想就以为自己的事被老豆盯上了， 但这会冷静下来之后，才忽然想到最近老豆在帮tvb拍摄新片，哪有空管自己在外面鬼混。 讪讪的笑了笑，王京此时显然也镇定了下来。 “砰～砰～砰～有人吗？”一道陌生的男性声音传进了屋里，而王京所处的洗手间正好离门口不远，听得异常清楚。 王京听到声音先是微微一愣，接下来脸色却马上变得难看了起来， 心中不住暗骂，“谁特么这么缺德？大晚上出来吓人。” 自己今天是面子，里子都丢了一个精光。 换上了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王京一把拉开房间的红漆内门，隔着防盗门就要破口大骂。 只是当他看清门外站的是一米八左右，穿着背心短裤的青年， 左右打量了一番，看着对方身上到处都隆起的肌肉群，王京咽了咽口水，骂人的话终究是停在了嘴边，没有说出口。 对面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很有压迫感，还有对方那冷漠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告诫王京，防盗门不一定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大佬，你有事？”感觉到青年冷冰冰的眼神，王京不由得弱弱地问了一句。 他被年轻人看的有些发毛，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何时招惹过这个年轻壮汉。 好一会后， 萧唐才从惊讶中平复过来，上下打量这个面相还有些青涩的小胖子。 对方的形象慢慢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的模样重叠了起来。 虽然不清楚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对方，不过萧唐也没表现出太多的异样。 而王京则是被萧唐半天不吭声搞得挺紧张的，也没发现萧唐看他时眼中的奇怪神色。 “隔壁有小孩，晚上做事动静小点，明白吗？” 就在王京盘算着怎么和萧唐搭话的时候，萧唐那不夹杂丝毫情绪的声音冷冷的传入王京耳朵里，语气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王京神色先是一怔，之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原本还有些蜡白的脸色，登时涌上了一股热血，火辣辣的。 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外面的年轻人没有明说。 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后房间，王京尴尬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萧唐见对方如此好说话，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最后深深的打量了王京一眼， 就打算离开。 不过随后萧唐的脚步突然一顿，又回头看向正准备关门回房间的王京，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心里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但是萧唐最后还是想亲口确认一下。 正准备回屋的王京听到萧唐忽然打听他的名字，只见他眼睛滴溜一转，故作沉吟一会后才道：“我叫王拿！” “王拿？”萧唐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先是微微有些错愕。 之后才古怪的看了对方一眼。明白了王京的小心思。 笑了笑也不理会，便转身离开了。 005:掏墙角 翌日 在萧唐早上大约七点多晨跑后上楼的时候，意外的在公寓门口再次遇到了昨晚有过一面之缘的王京。 此时的他满面春风，与昨晚的窘迫模样截然不同。而且此时的他身边还陪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靓丽女郎，两人有说有笑的从楼上下来。俨然一副热恋中情侣的模样。 只是不巧的是，当王京看见迎面走来的萧唐时，整个人险些僵在了原地。 直到和萧唐错身而过后，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时，王京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喂，你怎麽样啊？”女伴有些奇怪王京的反应，在边上用手肘捅了捅发呆的王京，询问道：“你认识刚刚那个男生吗？我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好犀利，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没有啊！”王京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而后又不着痕迹的在额头抹了一把，才道：“我怀疑他是混社团的，昨天晚上踹门的就是那家伙。” “啊！不是吧，他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扑街，傻佬，不过我看他长得好靓啊！” 女伴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身材也好性感啊！” “靓有什么用？”王京不屑的撇了撇嘴，有些隐晦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意思不言而喻，在诽谤萧唐没脑子。 不过这些萧唐都不得而知了，不然他一定会找王京理论理论。 回到家后萧唐洗漱了一番，而后才又重新换上昨晚晾干的一身正装，简单的吃了些早餐，便拿起了公文包出门去了。 …… 《星星日报》总部大楼！ 时间一晃，夕阳垂落，灯光次递亮起，大摩派来的人工作效率很高。 自从早晨不到十点钟的时候，萧唐率领尽调小组，进入《星星日报》，到了下午八点多，萧唐就已经和《星星日报》老板吴东签署了报社转让协议，以三百万港币的价格收购了报社所有资产，其中包括一家报社和一家规模不小的印刷厂，这价格已经相当便宜。 而当一切工作做完之后，萧唐才和报社老板吴东道别离开，至于报社的权利交接，那只有等明天才能正式开始。 “萧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和我的团队离开了” 就在萧唐离开总裁办公室，告别吴东来到报社大厅的时候，一直等候在此的和珅与张衫连忙迎了上来。 因为大摩亚洲总裁乔治-拉塞尔特别嘱咐过，今天所有人必须无条件配合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原因，所以本来五点就可以下班的，尽调小组却硬生生加班到了晚上八点。 “张律师，和先生，”萧唐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人，脸上的笑容也不由的热络了起来。而后更是笑道：“今天真是要多谢两位，忙了一天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请两位食夜宵？” “好！” “这～”被萧唐称作张律师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此时已经到了九点钟，本要婉拒一番。 却不廖身旁的同伴却率先答应了下来。 听到和珅答应自己的邀请，萧唐的神色变得更加喜悦，而后他也不管张律师答不答应，直接揽着对方的肩膀笑道，“那好，刚好我知道周围有一家烧烤店，味道不错，我们一起过去尝尝，而且我也有事情想要请教两位一番” 就这样三人一同乘车来到了一家叫做“刘记烧烤店”的地方。 晚上九点香江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等三人在店里找位置坐下后，萧唐便喊来了服务生叫了一些烤肉和啤酒，便与张衫和珅家长里短的聊了起来。 随着酒过三巡，萧唐也大致摸清了两人的底细，张衫与和珅两人都是美籍华人，而且都是二战时随家人迁居漂亮国，张衫年纪稍大，今年四十二岁，毕业于漂亮国哈弗法学院，并且取得了最终法学博士的学位，而和珅年纪稍小一些，但也大了萧唐整整一圈，今年刚好三十四岁，同样毕业于哈弗，不过他却是金融工商管理双硕士学位。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萧唐内心无比火热，连酒劲都被压下去了不少。 《星星日报》刚刚收购完成，自己手下几乎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今天在报社公司的时候他就有心留意而张衫与和珅的工作态度及效率一下就吸引了萧唐的目光，乍一看简直就是自己的卧龙与凤雏。 当时萧唐就打定了主意要将两人招安。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庙小，相比大摩那样体量的全球性大投行。自己让两人加入就好比让老毛子拿原子弹在北海道炸鱼。 不过呢，打好关系这一点准没错，说不定哪一天卧龙凤雏齐齐来拜。 “毕竟，罗马不是一天能够攻陷的！”萧唐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不知道萧生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我看你有些太过年轻了些。” 虽然萧唐看起来人高马大，身体也很健硕，不过他看起来很脸嫩，并不成熟，所以和珅才有此问。 “家里蹲大的！”萧唐腹诽。 “哪所学校毕业？”这个问题就有点难为萧唐了，前身连小学都没有毕业， 而自己前世虽然也是个人物，但是母校现如今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还不知道叫啥名字呢? 所以萧唐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后，说了句“一言难尽！”就把话题转移开了。 “张律师，和先生，这次报社收购成功还要多谢摩根史丹利的鼎立支持，我来敬两位一杯。” 说着萧唐就将面前的啤酒杯续满，对着两人直接一饮而尽。 张衫与和珅一看萧唐那豪爽劲，也不由得被感染到了几分，互相对视一眼后也是将自己的酒杯一口闷掉。 直到三人喝的都有些醉意的时候，萧唐才慢慢露出狐狸尾巴。 不，应该是说出了心中蓄谋已久的想法。 “张律师，和先生，明天《星星日报》我就会和那位吴老板进行最后的权利交接， 届时管理层和董事会都会重新改组，我当时和拉塞尔先生商议，新任董事会将有五名成员担任，大摩有一个董事席位，而我自己占一个，还有三名由我来提名！” “今日见到两位，我有意邀请两位加入《星星日报》改组后的《东星报业集团》董事会，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这！”萧唐话音刚落，之前还有些醉酒的和珅马上就一脸错愕的看向了萧唐，显然很意外对方的这个提议。 “萧先生，如果你提名我和张生一同进入董事会，就不怕摩根士丹利势大干扰到你的工作吗？ 毕竟真要你说的那样，大摩在《东星报业集》董事会将拥有三个董事席位，票数过半对你的工作环境很不利，” 虽然萧唐的提议确实让和珅有些意外，但其实一家小报纸公司的董事其实对他的吸引不是很大，所以和珅起初虽然惊讶，但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而一边的张山也是如此。 “这倒不担心，”萧唐听完和珅的话后，笑着道：“当时拉赛尔先生要求新公司成立后，大摩将会给公司派驻一位财务官并且担任公司董事，而这个财务官我会向拉赛尔先生提议由和生来做， 而张律师我也会向拉塞尔先生提议他来做公司法律顾问兼董事，我想，拉赛尔先生应该不会反对我的意见，毕竟这可以加强大摩在董事会的话语权” 和珅打量了萧唐几眼， “好吧！”和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萧生不会一早就打这个主意才请我和张律师吃饭的吧？” 萧唐也不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道：“像两位这样的人才在任何一家公司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我也只是近水楼台，搭上了大摩的关系才能有机会邀请两位加入。” 萧唐的姿态放得很低。 “呵，其实，我和张律师也不过是打工的，你的提议我想拉塞尔先生确实会很动心。” 萧唐也看出了和珅的小怨气，对方看不上自己公司工作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大公司呆久了，确实少有人去小公司上班。 所以萧唐便从旁说道：“这事现在只是我的初步打算，如今也是想征询一下两位意见，如果两位同意加入，我个人可以拿出百分之五的股权赠予两位。” 萧唐此话一出，不管是和珅还是先前一言不发的张衫都齐齐将目光投向了萧唐， 眼中的惊讶和不解根本无法掩饰，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 耸了耸，萧唐看着两人笑道：“两位没有听错，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两位加入公司就不再是以打工人的身份工作，而是合伙人，虽然现在东星报业的价值不高，但请相信我，也相信你们自己，这家公司，一年后，两年后，三年后的价值一定是一个让人侧目的数字。” 萧唐的声音不无诱惑的说道，他摊牌了，掏墙角的想法一点也不掩饰。 当然了萧唐也说明了股权赠予出去，投票权却要保留到萧唐和大摩对赌结束。 一顿饭吃到了深夜，三个人各怀心思各回了各家。 006:初次见面 “拉塞尔先生，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清晨街角的一个电话厅里， 萧唐侧身有些慵懒的靠在玻璃墙上，嘴角含笑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乔治-拉塞尔说道。 “唔！萧，你的提议很棒，我同意了，接下来我会亲自和杰克-张与托尼-和聊聊的。” 对于萧唐希望和珅出任财务兼董事，和张衫出任法律顾问的想法拉塞尔是比较满意的。 在拉塞尔看来这是萧唐主动示好，虽然当初在茶餐厅的商议就是大摩不干涉公司管理，所以在董事会席位拉塞尔便没有过多争取，而是只保留一个席位了解公司动向就好。 但是，如今萧唐主动提及再给大摩在董事会增添席位，作为资方拉塞尔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即便他很看好这个年轻人创业，但如果对方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那么他的上限就比较低， 对于《东星报业集团》的发展，到底会走到哪一步，拉塞尔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现在他的顾虑都取消了，这是一个有想法，有眼光，有野心的年轻人。 ...... “啪！啪！啪！” 《星星日报》大楼，员工工作区，就在所有人放下手头工作，三五成群，议论纷纷的时候。 员工区门口忽然出现了老中青三个身影，老人是《星星日报》老板吴东，而中间那个戴眼镜的中年汉子是主编常征，而青的则就是萧唐自己了。 三人之前在董事办公室呆了许久，这会才下来，一是吴东要向大家告辞，二是萧唐宣布就任报社董事长和大家见面。 而刚刚拍手的则是中年主编常征了。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随着常征的喊话，原本还三五成群的家伙们连忙一个个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而后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门口的位置，好奇的看着。 他们早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老板把报社卖了，今天新老板就要上任的事。 而此时当众人看到主编和前老板带着一个年轻人来到员工区，都不由得露出震惊神色。 “新老板好年轻！好靓！”这是众人此刻的唯一想法。 “我想大家应该也猜到把大家今天聚在一起的事情，不错——因为我个人的一些原因，从今天开始我将卸任《星星日报》董事长一职，而这个职位将由我身后的这位萧先生接任！” 当看到大伙都将目光投向了门口处时，吴东率先上前了一步，声音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和眷恋，不过最后还是将萧唐介绍了出来。 “噼里啪啦！”工作区上百人齐齐鼓掌。 吴东一切驾轻就熟，伸手压了压，现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董事长的份很足，看的萧唐都不由的咋舌。 随后又是洋洋洒洒的一阵，大约讲了快一个小时，吴东终于跟员工们续完了旧，这时才猛的想起萧唐在身旁，自己已经不再属于这家公司了。 尴尬的笑了两声，吴东连忙让开了地方，道：“萧生，你来讲两句吧！同大家打个招呼！” “好！”萧唐脸上并没有因为等了许久而露出不耐烦的颜色。 而在吴东提醒他的时候，萧唐也没犹豫，直接上前跟众人打了一声招呼道：“大家好，我叫萧唐，从现在开始我将担任这家报社的董事长。 初次见面，我也没有太多要说的，因为日后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聊，不过，今天我就趁这个机会说大家比较关注的事情，第一，《星星日报》公司将在明天开始更名为《东星报业集团》，第二，新公司成立后不会无故解雇任何一名员工，第三，公司将决议在现有的人员体系中重新提拔几位公司高管，并对公司进行大规模的改革。如果哪位同事有意向，可以写一份竞聘书面报告，交给常主编审阅，好了，就这样吧，大家继续忙手中的工作吧。” “哗！”当萧唐刚刚第三条讲完后，底下的员工一片哗然，这个消息直接就像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不过这时的萧唐已经和常征转身离开了，送吴东来到了楼下。 “萧生做事果然雷厉风行。”刚到楼下时吴东在旁边就忍不住说道：“我本以为萧先生会多了解一段时间，才会提整改”。 “唉！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路了！”一想到报社已经是别人的了，吴东就有一些挫败的摇了摇头。 “吴生，或许不知，我个人做事不喜欢拖沓，当断则断，报社需要浴火才能重生。” “好吧，那就祝萧生好运！”吴东说到最后向萧唐拱了拱手算作告辞，尔后便上了路边一辆轿车离开了。 “萧老板，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同样看着离开的吴东，常征一脸感慨，不过马上他就又回复了状态，在萧唐的身边问道。 “唔！”萧唐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中年，最后才道：“常主编，你去让人准备一下，等下午，陪我去开《东星报业集团》成立的第一场董事会。” “董事会？我？”常征有些不自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以前都是老板说了算，新老板却要带他去开董事会，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对，没错！” 007:赛马 “萧董，以你的意思，报社正规后将细分出采访部，评论部，编辑部，摄影部，广告部以及发行市场部，而且你要将各部除了发行部之外一分为二，再分为a，b两组。” “对，是这样的。”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大摩派来报社的两位董事齐齐亮相会议室后，萧唐便带着主编常征过来，参会。 而在萧唐将自己的提议说完后，坐在他左手边的张衫就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虽然没在报社工作过，但他在漂亮国那边也算见多识广。萧唐的报社职能细分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这是在之前《星星日报》混乱经营的一大创举。 但是在ab组划分，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或许也看出了张衫的不解，萧唐便没有在卖关子，反而一反常态地看向了在场唯一的专业人士，报社现任主编常征，问道：“常主编，你是行业的老人了，我想问你，这么多年来你觉得我们报社始终不如《明报》《东方日报》之类的顶尖中文报纸，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这！”常征迟疑一下，被萧唐忽然提问的有点懵，想了一会儿才道：“萧董，相比于本港的那些大报，我们东星日报不仅缺钱，而且还缺少人才，不说别的，就说《明报》吧，他们的报刊不仅有金庸先生，还有倪框，亦舒之流的本港顶级文字撰稿，人家就仅凭一个副刊就能打败我们。” “呵！”萧唐被常征的话逗得轻笑了一声，不过常征的话确实没错，对于港岛的小报而言确实如此，人家大报上的一家专栏就碾压你一张报纸。 “你说的话我认可，我在收购《星星日报》前，就收集了一批《星星日报》的报纸，当时我是以读者身份阅读的，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乱’，没有自己的定位。” “这怎么可能？”听到萧唐的话后常征有些不服气的反驳了一句。 “哦！”萧唐笑吟吟的看了常征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找了一个舒适的姿态，继续问道：“那请问常主编，报社的定位是什么？” “额！”，常征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见状，萧唐也不继续为难他，接着说道：“那时我在拿到《星星日报》的时候，有时会觉得自己在看《明报》，有时候觉得自己在看《东方日报》，有时候又是其他的风格，可以说《星星日报》一直在跟风，一直被超越，是也不是？” 萧唐好笑地看了常征一眼，这让常征有些如坐针毡，老板新上任就一直挑刺，将报社以前的工作说的一文不值，这让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害怕新老板为此对他有意见。 不过好在萧唐在此事上没有过多纠缠。 而是接着道：“既然如今《星星日报》改组，那么内部改革不可避免，而且我们要趁这个机会大改一番。” “首先是报纸定位，我们的报纸是面向普通市民的，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迎合普通大众口味来做报纸，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生存，所以以前的跟风行为要立马制止。 而你说副刊没有文学家撰稿，那我们就做好正刊和他们差异化竞争，所以无论是正刊，还是副刊，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吸引读者的地方。” “而后就是采访部，编辑部，评论部，摄影部，广告部和发行部的成立也是让各部门更加专业化，各司其职相互配合。至于各部门ab组的规划，也是我希望大家能在内部也竞争起来，让公司变得更有活力，而不是死气沉沉。” 因为之前在员工办公区他的感受很深，那混一天算一天的态度让他很不喜欢。 “我将这个策略称之为内部‘赛马’，以前大家工作的方式是全公司编辑一份报纸，现在我要求，公司分为ab两组，每组每天编辑一份，可以说工作人员变少了，工作量一成不变。 “编辑两份？”常征听得有些迷糊，不解的问道：“老板是打算再发行一份报纸吗？” “不是！”萧唐摇摇头，而后才对着其他几个认真解释了起来。 好一阵后，三个人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萧唐的想法很简单，公司上下部门分为ab两组，a组编辑a版，b组编辑b版，各设主编一名。在此之上再设总编辑组，总编辑由常征来出任，他的职责就是最终审核，那个小组更有市场，第二天就发行那一版本的报纸，按萧唐的说法只有内部竞争过了才有资格参与市场竞争。 不过这时，先前一直一言不发做笔录的和珅却问了一个问题。 “萧生，内部竞争的想法固然不错，那我想问一下，如果采用你的方法，我们发行了a版报纸，那么b版报纸所消耗的人力物力不就被浪费了吗？长此以往，对公司资源是一种毁灭性的浪费，我不觉得这种方式适用于报纸这一行业，” 和珅自己本就是工商管理毕业，虽然他对萧唐提出的“赛马”觉得很新颖，但也有很多顾虑，最大的就是资源浪费。 听到和珅的驳斥后，萧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道：“你说的我都理解，这也是我为什么在其他部门外还要成立总编辑组的原因。当两版报纸同时拿到总编组的时候，总编组不仅负责审核，而且还有权重新排版，可以以两版任意张报纸为蓝本将另一版的优秀内容移植到上面来。” “我们目的只有一个，《东星日报》每天发行的报纸都是报社精挑细选的结果，只有这样才能吸引读者。” “而且我们的定位也很明确，就是普通市民读者。” “可是这实行起来很有难度，因为员工的工作量加大了，他们会感到厌倦？” “钱！”和坤话还没说完萧唐嘴里就吐出一个字。 三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萧唐，想看他接下来的说法。 萧唐也不迟疑便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完善的奖励机制，我的想法肯定无法成立，没有人会愿意拿同样的钱干双倍的活，所以这个活动中需要有一个奖品，我打算拿出每天报纸发行收益百分之十作为奖励，当然了，发行量不得少于十万张，否则奖励取消。” “这会不会太多了？”和珅在一旁皱眉道：“如果发行量超过十万，甚至三十万，五十万，这奖励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多吗？”萧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需要一群善战的狼，而不是耕地的牛，你们以为我的目光只有港岛这块小地方吗？我要带着他去开疆拓土，如果他们吃不饱，怎么去帮公司做事” “让他们竞争，让他们内耗，也是逼着他们开发自己的潜力，你们要明白能创在奇迹的永远是在一线，就好比和生说的报纸销量到达五十万份，分红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但你要明白，公司赚的钱永远是最多，而且这样的竞争模式一旦形容，可以说我减少到达五十万份销量的时间成本，我们早一天做到港岛市场饱和，基本盘稳定，我们就有机会去外部抢夺市场。”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锻炼人才，他们会从被动进食转为主动猎食，他们会主动了解市场，他们会主动去发觉目标客户的需求，主动想办法。 “这笔买卖我觉得很划算。” 和珅三人此时都沉默了，尤其是常征，这简直是颠覆了他的三观，人家老板想的都是如何压榨员工，这可好，上赶着送钱去。 “哦，对了。”到了最后萧唐对常征说了一句：“常主编，这次董事会决定由你担任集团董事副总裁，总编辑，董事会的所有决定将由你来执行，你有意见吗？” “啊！”常征被萧唐的话说的直接愣在了当场“我～” 常征有些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 到最后萧唐直接说道：“如果没意见，常总编明天早上就上任执行吧！” 最后会议持续了许久，就萧唐的几个提议继续展开了讨论。 虽然众人都觉得萧唐行为太过冒险，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的一些观点，比如：“只有内部竞争过的才有资格参与市场竞争。我们尊重读者，市场才会尊重我们，”都是一些很正确的想法。 不破不立，在最终的时候四位集团董事都齐齐表决了，同意执行萧唐的计划。并且由萧唐刚刚提拔的集团副总裁常征拿出具体执行方案，而将出任集团首席财务官的和珅，则要尽快拿出一个合理的奖励制度。 就这样一场会议结束，公司也快下班了。 008:防盗门事件 傍晚当萧唐回到家中的时候，有些意外的发现自己隔壁屋里的门是打开的。 而那个自称王拿，王京本京的胖胖的青年男人，此时正一脸别扭的蹲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把两三斤的手锤，正在门上敲敲打打的，好像在修门。 略走近一看，防盗门上的铁皮，好像凹进去一大圈，正是他昨夜踹过的地方，而此时王京就在修哪里。而王京的身边不仅站着帮他递工具的女朋友，还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萧唐也认识，这栋公寓的话事人，俗称包租婆，动不动就断水断电的那一位。 只见包租婆此刻正抱臂胸前，侧着身子，一脸不屑的监督着王京修门。 “小样，门不给老娘修好了，还想退房？你当马大姐是开善堂的啊！” 就在今天下午，王京忽然带着自己的女票来找自己退房，这让马大姐很不满，房子哪能是说退就退的。 马大姐问他原因，是住的不舒服还是怎么了，却不料王京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为什么。 这一下让马大姐顿时起了疑心，说要去房子查看一下，这一查就发现防盗门被人踹的凹陷了一大坨。 马大姐第一反应就是这扑街仔和人结仇了，想跑路。 但是不好好讹对方一笔，却也不是她马大姐的性格。所以王京不仅要给人家修门，还要付三百港元的维护费。 就这样王京一边苦着脸修门，一边心里暗暗诅咒，昨晚那四肢发达的小子，“莽夫，扑街，傻仔……”一切能用上的词汇都用在了萧唐身上。 而就在这时王京的女朋友突然余光看见了正在开门的萧唐，眼睛一亮，指着他就喊道：“包租婆，就是那小子昨晚踹了我家的门，好蛮横的，你找人赔钱，应该找他。” 而随着王京女朋友的话，包租婆马大姐的目光瞬间看向了萧唐，而地上蹲着的王京也好奇的回头看去。 此时的萧唐一身笔挺的西装，身材高挑，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的，但王京知道，这扑街子脱了西装在社团能当红棍，对方昨天穿着背心就是不说话，光是肌肉就能压制住他。 这会换了一身西装人摸狗样的到像个精英人才。 要说王京现在不想见谁，他老豆王天临都要往外排，萧唐绝对是第一位，一个是他见到萧唐他总觉得尴尬，而是他总感觉萧唐这个人有点危险，说不出来的那种，让他很心虚。 所以在听到女友喊是萧唐踹烂了自家防盗门后王京心中就是一紧，不留痕迹的拉了拉女友的手后，王京才小声道：“阿美，算了，不就是三百港元吗？我赔了，等我们搬到广播道那边的房子，我就去tvb上班，很好养你的。” “什么啊，本来就是那小子做的事。” “不要节外生枝啦！”王京还在劝慰。 而在另一边的萧唐也听清了王京女友的指责，迎着包租婆审视的目光看了过来。萧唐其实这会也挺尴尬的，昨夜有些生气，一脚下去也没顾后果，人家要他赔钱，这事其实没什么毛病。 但问题就是，他没钱。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萧唐往王京家门口走了几步。 看的本来就警惕的非常的王京，连忙将自己的女友揽在了身后。 这让萧唐禁不住挑了挑眉，暗忖：“兄弟我有这么唬人吗？” 不过只见萧唐走到王京身边，上下打量了王京两眼，从西服上衣的兜里拿了一张卡片，递给王京道：“王拿先生是吧，这是鄙人名片。” 王京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了一眼萧唐潇洒离开的背影。 心中不由的嘀咕道：“他是来干什么的？送我名片？” 其他两个女人也面面相觑。 而全程萧唐没有提及那怕一句，给王京修门和赔钱的事，甚至多余的话都没说。 直到他气势很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推门而入后，萧唐才贴着关上的门常常舒了一口气，有些叹息的摸了摸自己兜里的一百港元，“还好糊弄过去了”。 他避重就轻的骚操作确实分化了外面人的注意力。 直到萧唐回到房间，王京的女朋友才有些瞠目结舌得道：“他走了？” “嗯！走了，”王京弱弱地回了一句。 “哎呀！你怎么可以让他就这么离开呢？”王京的女友一脸气恼的道。 而后上前从王京手中拿起萧唐的名片，却有些不可抑制的惊呼道：“阿京哥，那个靓仔居然是一家报社的老板啊？” 包租婆马大姐这时也有些好奇的探头看了看， 一看上名片上写着《东星报业集团董事长;萧唐》 就有些忍不住，惊讶道：“我们这个破地方还有这样的大佬住？” 而一边的王京眼珠子动了动，他今年虽然只有二十岁，但也是见多识广，这家东星报业他确定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虽然不知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但王京还是将名片放进了衣服兜里，他先前老担心萧唐是社团成员，此时一看对方名片，显然也是个搞文化的人，不由得戒心也放下了不少。 而后就在女朋友的注视下开始修门了，这次“防盗门事件”发生的有些措手不及。吓的他好几个激灵，这里的房子断然是不能住了。 这也让他下定决心换房住，所以他今天专门去了一趟tvb，发动了一下他老豆，给他安排了一个编辑的活。 可以说他现在已经向老豆王天临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彻底妥协了。 009:贡献度奖励计划 回到房间的萧唐，率先洗了一个澡，换了身居家的衣服后，才迈步来到了窗户边的书桌前。 下意识的打开桌子上的抽屉，满满的一抽屉的仙剑手稿，大约有四十多本的样子。 前半年闲负在家，萧唐一边练字一边写小说，那可能是自己最悠闲的时间了，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忙，像写书中这种费力的事，自己可能不会在做了。不过好在自己将《仙剑三部曲》全部都抄了出来，将来连载到《东星日报》时，就打算一天两千字，三部下来也能支撑一年半载的。 他如今已经打算好了。 等到报社改革完毕，以及《星星日报》改版《东星日报》完成。常征他们拿出正式模板之后，萧唐就打算随着《东星日报》正式模板之后，萧唐就打算随着《东星日报》首版，就将《仙剑》连载上去。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时期港岛的报纸普遍竖排版模版发行，萧唐自己也读过半年报纸感觉很别扭，连贯性很差，所以他的要求就是将新报纸版面也进行一次大改革。 以横排模板最终面世，至于大概的版面设计图，他已经交给了常征，至于具体的定版还需要最后的确定。 如今算下来，从他接到报社后，一共做了三件事，第一组建董事会，第二报社人事改革，第三报纸版式改版。 可以说收购了《星星日报》之后，他只是留下了报社的原班人马和租住的总部大楼以及旗下的印刷厂和以前的发行渠道，他对报社的改革是彻底的，不留丝毫余地的大改。 至于效果将会如何，萧唐自己也不知晓。那是市场反馈回来的，但是凭借自己前世几十年的眼光，他觉得只要报社按照自己的思路发展下去，一定会成为本港最具竞争力的报社甚至没有之一。 时间对于萧唐来说总是那么拮据，接下来几天里，萧唐为了报社的改革，忙的脚不沾地，一边要审阅总编常征递交的改组方案，一边要审查新版《东星日报》的版面设计，而且两个方面萧唐都不敢马虎，毕竟这可都是报社后期发展的重中之重。 一连五天就光董事会议就开了七次，而值得一提的是常征此人能够在前老板吴东手下做到主编，个人能力确实有两把刷子。 虽然创新你能力不是太强，但是执行能力却让萧唐有些刮目相看，在萧唐的刻意放权下，不仅按照萧唐的要求将各部门划分完毕，而且ab两组分区域办公也做的不错。 并且就在三天前亲自主持了一场内部竞聘会，萧唐带着张衫与和坤两人也旁听了一下，这让萧唐不仅对于手下员工了解了一番，更对常征的性格以及工作能力有了一个更直观的了解。 这是一个做事一丝不苟，条理清晰的执行官，或许他的眼光有很大的局限性，但作为萧唐意志的执行者，萧唐感觉他是现下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想到这里，萧唐心里便暗暗打定了主意。 “咚！咚！咚！” “请进！”门外的敲门声惊醒了伏在办公桌上写东西的萧唐。 放下手中的活后萧唐抬起头来的时候，便看见一脸倦色的常征手里拿了一份报纸推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还没进屋便扬着手中报纸喊道： “老板，这是我们的最终的定版设计，你过目一下。” “哦！出来了吗，快让我看看，”听到常征的话后，苦等了半个星期的萧唐看见对方手里拿的报纸样版也忍不住激动了一下，直接站起身来，抢过去接过报纸看了起来。 “不错，不错，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从右往左的文字排版，比从左往右排版能让读者的阅读舒适感加强，再搭配我们的横版报纸模板，这简直是‘小母牛坐飞机—牛气冲天了。’ 我想即便我们的报纸内容稍次一些，就单凭读者的阅读感受，我们就可以领先诸多同样行。” 一边看着常征送来的报纸，萧唐一边激动地说道。 现在常征给拿来的报纸是《东星日报》最终面世的定版模版，它的版面样式已经完全和萧唐看过后世的报纸版面重合。并还有一些合适当下环境的设计。 这与如今市面上发行的各种报纸相比直接是一种有着颠覆性的改革。 看着萧唐那大喜的模样，常征不由得苦笑了几声，这几天来他已经拿来过好几个版本的报纸模版，让萧唐过目，但是结果就是全部被他以各种理由打回去了。 他还记得上一次自己和手下的人忙活了一天时间才编辑的一个全报社都觉得很不错的模板，但是拿到萧唐这里的时候，对方依旧不满意，问他哪里不满意，对方也不说只是讲读报的时候有些不舒服。 因为那一份报纸采用的文字排版就是从左往右的方式，最后在常征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还是一个广告部的新人，提到要不将从左往右的文字排版改成从右往左试试。 但是这个提议最开始是被他否决了，因为华夏文化以左为尊，从古到今，无论是书籍还是报纸采用的都是从左到右，而且本港如今所有报纸都采用的从左到右文字排版，如果自家报社贸然如此，不仅会被其他报社排挤，更会被港岛的文化人骂死。 毕竟之前的横版报纸模板就已经很轰动了，如今再颠覆一下，被文化人鞭尸都有可能。 而本来正在欣赏报纸的萧唐见常征从进门后半天没说话，不由得好奇抬头打量对方一眼，立马就看见了常征那一脸患得患失的样子。 禁不住好笑道：“常主编好像不开心啊？” “老板，我对从右往左的文字排版还有疑虑，我还是想坚持先前那个版本。” 因为萧唐对公司的管理，从最开始就提倡自由，更是鼓励麾下员工对报社发展谏言献策，所以常征在说话时并没有太多的顾虑。 听到常征的解释，萧唐到是没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开口问询道：“常总编，那我问你，就先前和这次两个版本，你有没有和底下员工交流，他们比较中意哪一种板式，还有两种板式的优缺点，你有没有分析啊！” 虽然在最开始，萧唐就可以一言堂，直接定板，但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以引导的方式，寻寻善诱，让常征带领麾下员工进行修整，全程参与定板而不是萧唐定好交给他们执行，因为萧唐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一次性改革会不会步子太大扯着蛋，从而背离了香江民众的阅读方式不被市场接受。 而常征能带领员工做出这样的模板，那就说明这种版式是可行的。虽然对方对从右往左的文字排版有疑虑，但却也没否认，至于对方的顾虑，其实萧唐多少能感受到点。 看着萧唐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常征下意识的直了直身子，眼前这个老板虽然年轻的可怕，但是常征一点都不敢小瞧对方。 甚至对方在进公司的第一天就给自己升职加薪，还进了董事会，完全一副要将自己培养成心腹的模样，这让常征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所以这些天，他干起活来非常卖力。 不同于前老板吴东的大权独揽，他只是听令行事，如今新老板上位后，他虽然也是听令行事，但却有很大的自主性，而且这个令还是从董事会商议过“令”，他常征也有参与其中。 虽然工资没涨多少，却依旧让常征每天都干劲十足，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想要报答老板的知遇之恩。 现在听老板问起两种方式的优缺点时，常征不由得道：“从左往右的排版模式是所有中文报纸沿用至今的板式，我们贸然改变有很大风险，这是其一，第二就是，我们报纸已从竖版改为横版，如果再加大改革力度，有些不智，很可能被港岛文化人一起抵制，我希望老板可以徐徐图之。” 点了点头，萧唐笑了笑道：“你的顾虑确实存在，甚至都有可能会真实发生。” 萧唐并没有否定常征的说法，而是接着又问，“那从右往左的文字排版呢？他应该也有优点吧！” “是的，底下员工都觉得从右往左读比较方便，读起来比较舒服，而且可以加快阅读速度，这比较适于大众市民” “哈哈……” 常征的话音刚落，萧唐就大笑了起来，而且这次笑的很开心，好一阵子才在常征诧异的目光中开口道：“常总编，固然如你所说，从左往右的排版，可以取悦本港的文化人，但是我们的竖版改横版已经让我们不同于其他报社。” 即便日后我们依旧沿用从左至右文字排版，也不过是大灰狼站在羊群里，我们是异类。 不可能得到主流认可，而且我在很在就说过，我们报社的定位是面向本港的普通市民。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更好的阅读体验，这才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而且这次变革是由我们率先发起，在其他报社都没反应的情况下，我们慢慢的扩张市场，让更多市民习惯我们报纸的阅读方式，如果他们习惯了我们的报纸版本，那么让他再去读其他同行的报纸会不会不习惯或者感觉别扭，你有没有想过这对其它家报纸同行的打击会有多大，横版，从右往左的文字排版，这将是一道防火墙一样，将我们和其他报纸隔离。 在这场不可逆的变革中谁反应慢，谁就有可能被市场淘汰，即便是《明报》或者是《东方日报》和《星岛日报》这样的大型报业集团，也不可能排除在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神色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常征以前觉得老板所图甚大，但却没有想到自家老板是想一次性踩着全港报业直接上位，这个想法有些太过疯狂。 但是一想到如果真正成功，那么《东星日报》引导的这一波中文报纸的改革红利将至少有一半分到自家手里，常征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不过好在他平时冷静惯了，老板萧唐的计划虽好，但是实行起来的问题却也不少，比如如何吸引读者，报纸的改版最初或许靠新颖的设计吸引读者眼球，但是报纸这种东西永远都是以内容为主的。 所以激动了没多久的常征就又提出了意见，“老板，我们报社没有名家撰稿，副刊是我们最大的弱项，如果不及时解决的话，我怕即便我们成功改革，也有被反超的风险。” 点了点头，萧唐并没有反驳常征的说法，而是道：“我们报纸的副刊页面确实需要加强，不过这个不需要你担心，你只要抓紧正刊的新闻时事类就好，你是报纸的总编辑，需要统筹一切，至于副刊补强这个我亲自去做。” “我明白了，老板！”被萧唐叮嘱，常征不由得点了点头。 “好了，这是我写的一本小说手稿，书名叫做《仙剑奇侠传》，你让下面的人校对一下，我打算让它跟着《东星日报》首版开始连载。” “哦！”看着萧唐忽然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一本手稿，常征微微愣了一下，连忙上前了几步接住，不过在萧唐当面他没敢翻阅。 不过心里却有些惊奇了起来，“老板还会写书？”这个疑虑一旦勾起便一直停留在了常征脑海，恨不得立刻跑回自己办公室，看一看自家老板的成色。 然而萧唐却并没有急着让他先走，反而是将他先前写的那一张纸，装进信封同样交给常征道：“常总编这封请帖你找个得力的人送到《明报》递给倪框先生，就说我约他喝下午茶。” “老板，你是想？”听到萧唐的话，常征一脸震惊的看他。 “呵！”见常征震惊的样子，萧唐也无奈苦笑了两声，“想是一回事，能不能成为另一回事，我也只是想试试看。” 毕竟人家是香江四大才子，萧唐并没把握挖金大侠的墙角。 随意的摆了摆手，萧唐就让常征离开，道：“常总编，你先去忙吧！” “哦！好～”听到萧唐让自己离开，常征连忙点了点头应“是”， 而后就准备要走，不过就在他刚要打开萧唐办公室门的时候，萧唐却又一次喊住了他，道：“常总编，一会你通知一下，张生与和生，下午三点开会，我们商量一下，报社下一步的计划。” “好！”常征回头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离开了萧唐办公室的常征，没敢耽搁，而是一一将萧唐交待的事情又找了几个下属吩咐了下去。 下午三点多。 当萧唐再次将自己中午对常征所说的话，对着张衫与和珅重复了一遍，两人都是聪明过人之辈，瞬间就想明白了萧唐的用意，这是一次颠覆性的改革，萧唐要的是改变人们阅读方式，彻底割裂与旧报纸的联系。 他是想用“阅读方式”来构建一层微不可查的防火墙，来削弱人们对旧版报纸的兴趣。 这个想法很疯狂，可以预想到如果真让萧唐做成，那么在这个变革游戏里，谁落后，谁吃亏。 毕竟当人们慢慢适应后世那样简单，快捷，甚至能够一目十行的阅读时，谁守旧，谁就会被淘汰。 “可是萧生，如何让我们让香江市民快速接受我们的报纸，固然我们的报纸是站在读者的角度进行了多方考虑，有很好的阅读体验。 但是，如果我们的报纸只是慢慢的流入市场，一旦让其他同行警觉，照抄我们的板式，那我们的优势几乎荡然无存。” “萧生，张律师说的不错，我们需要缩短读者接受《东星日报》的时间。”这时和珅也开口说话了。 点了点头，萧唐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常征。 见萧唐看过来，常征嘴唇翕动了几下，才道：“张律师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于常征而言，他是一个执行者，听老板的命令行事惯了，忽然老板问他对于事件本身有什么看法，却是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了。 好在萧唐没有为难他，而是又重新看向作为公司财务的和珅，问道：“和生，公司如今财务上还有多少钱？” “还有九十四点三七万港元！”和珅不假思索而后又道：“自从三天前我们停刊了《星星日报》”，公司就没有了进账，如今的开销都是先前的融资来的。 “嗯，好！”听到还有九十四万多港元，萧唐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花钱没有想像的那么可怕。 之后萧唐又重新审视了三人一圈，清了清嗓子，才又开口道：“各位，这些天我一直让常总编带领员工打磨我们的产品，就是希望我们《东星日报》甫一面世就能得到众多读者的青睐，但是刚刚张律师也提醒了我，时间的重要性。” “我就在想，我们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大规模进入市场，而且不被其他报社重视，麻痹他们。” 说完，萧唐又扫视了众人一眼，张衫，和珅，常征，三人禁不住挺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上手位的萧唐，他们知道这个老板的鬼点子多的让人受不了。 这四五天的接触下来，对方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事都难不住他，总是能举一反三，所以一到真正决策的时候，众人就都忍不住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二十万份！我要对本港的报纸行业发动一次大规模的“闪电战”，我们《东星日报》前五期，我打算以免费的形式砸进市场”。 “这！”萧唐右手边坐的和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萧生，前五期，每期二十万份那就意味着我们报社要免费一百万份报纸，只算人工和成本我们就要损失三十多万，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们无法循规蹈矩，因为我们的出现就是要改变行业格局，付出一些代价是值得的，钱放在账户里是最没用的，我们需要将他们合理的使用起来，为我们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点了点头的和珅对萧唐的话表示赞同，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道:“那萧生，五天后呢？免费送报地后果就是，大家习惯了免费，我们到时收费这个过渡怎么做？” 萧唐沉思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之前确定有欠考虑。“大家有什么想法吗？”看着众人萧唐问了一句。 “这个，我们是不是可以将免费和收费的报纸区别一下，让我们的消费读者一目了然，这样或许会缓解我们之后收费读者的不满情绪。” 萧唐眼睛微咪，大脑飞速运转，后世社会发达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接受了多少营销手段的洗礼。不一会萧唐就有了腹稿。 “那我们就在前五期的报纸左上角标注一个大大的感恩珍藏版，在下面注释一番，我们是为了回馈社会特别推出的珍藏版本，不仅不让人轻视而且更有利于我们的推销。” 众人面面相觑，报纸都能玩的这么花。 他们觉得自家这个老板不应该做报纸，而是应该做营销策划，这一张报纸就被他一环套一环，环环相套，跟俄罗斯套娃似的。 “哦，对了和生，我之前让你做的奖励计划你做的怎么样了？”就在众人会议进行到最后的时候，萧唐突然对和珅问道，显然萧唐对奖励计划非常看重。 “做好了！”和珅听萧唐突然询问，便连忙从自己面前的一众文件中拿出了一份递交给了萧唐，道：“本来打算会议结束找时间给你的。” “嗯！”萧唐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接过后，便低头翻阅起了和珅的方案。 入眼封面，七个大字“贡献度奖励计划”，映入眼帘，萧唐翻了几页，眼睛便亮 了起来，更加确定自己先前招募，和珅进入董事会是一个明智之举。 对方的计划很细致，可以说方方面面都考虑了进去，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萧唐心中暗道。 翻看了好一阵后，萧唐才又重新合上文件，冲着和珅笑道：“和生不愧是哈弗毕业的天才，这份计划我很满意，等到我们的报纸正式发行，公司全面的运转起来，这份计划就可以执行了。” “好！”和珅对于萧唐的夸赞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萧生，那我们《东星日报》具体的发行日期定在什么时候？” “下周，周一，也就是两天后！”萧唐不加思索道。 “明白了！”常征这时也应了一声。 这些天整个报社一切工作照旧，但是一份报纸却都没有卖出去，这让下面人心惶惶。 不知道公司这是想做什么。 好在这次老板给了准话，常征心也算放下了。 萧唐收购报社也有一周时间了，经过五天时间的打磨，报纸的版面日渐成熟，有了萧唐想要的样子。 现在可谓是万事具备，只等周一发行，二十万份报纸砸进市场看看反应如何了。虽然自己有《仙剑》这个撒手锏，但萧唐仍不敢大意。 在萧唐看来，三天太短，七天太长，所以他选择免费五天。用这段时间吸引一批读者，而五天一百万份报纸的成本三十万左右刚好是萧唐承受的极限，不至于伤筋动骨。 多番考虑后，他才这样抉择。 010:大佬勇 傍晚！ 萧唐拒绝了总编辑常征邀请吃饭的请求。 因为这段时间萧唐有些寒酸，全身上下不足一百港币，而他又是一个喜欢吃饭付钱的人，不太愿意被人请，更何况这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他不希望自己刚要努力树起来的大方豪迈形象，还没有兑现就直接崩塌了。 虽然因为《仙剑》手稿，他可以和公司签合同，得到一笔不少的稿费。但是报社如今账面上也不过九十多万，而对于萧唐这种大手大脚在公司建设上毫不吝啬的性格，九十多万也只是及格门槛，一点都不敢动。 相比于香江第一大报的梦想，萧唐觉得黑面包和自来水都是甜的。 萧唐从不在意，那所谓的生活品质。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不配。 下班后，萧唐照旧将办公室稍微整理了一番后，便迈着一米二的大长腿往自己租住的公寓走了回来。 夜香江，霓虹叠起。 萧唐一如往日那般走在马克信大道，往居住的公寓走去。 一路上经过无数家酒楼茶肆，时不时飘来的馥郁香气，不免让萧唐有些动容，但他忍住了。 七十年的香江不愧有东方四小龙之称，其繁华的程度一点也不逊色一些二线的省会城市，要知道这里是九龙塘，而不是更繁华的港岛中环。 只是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半年时间了，前半年因为各种原因他一直窝在家里，从来不曾欣赏这里的美丽风景。 这时，一边走路看着四周的霓虹彩灯，心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 “吧哒！”忽然正在沉思的萧唐感觉有一只粗壮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上，条件反射的萧唐一个侧身左顶肘，顶向了揽自己肩膀的人。 “唐仔，是我啦！” 见到萧唐不假思索的刚猛攻击，来人吓得连退好几步，才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然而萧唐转身看清那人容貌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变得难看了许多，不过也就是一瞬。 萧唐便将神色很好的隐匿了下去。 “你是谁?”萧唐声音冷冷的道。眼前这个二十四五岁的高大青年，叫做罗飞，江湖人称“大飞哥”是萧唐最不愿意遇到的人之一。 故而看见对方的时候，萧唐下意识的想要拉开和对方的关系，而且装傻充楞不认识对方。 果然萧唐的“你是谁！”话音刚落，对面那个青年顿时愣在了当场，有些惊奇的上下打量着萧唐看了一会儿。 “你脑袋上次真被打坏了?” “我不懂你在讲咩？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走了！”萧唐不想再这里多呆，就想立马离开。 “唐仔，你别装了，半年前你出院的时候，大佬怕有人对你不利就一直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勇哥都看在眼里。 本来大家都以为你伤好之后会回来做事，可是谁都没想到你会跑到广播道打工，勇哥就在后面食肆，你跟我去见他吧！” 刚转过身的萧唐此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前身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在见到大飞出现的那一刻，萧唐就知道自己躲不开了。 即便他想糊弄，却也糊弄不下去了，“社团！”这是香江七八十年代人都迈不过的坎，更何况前身就是“坎中之人”。 可以不客气的说，半年前，萧唐一直窝在家里看书写字，就是希望能够用时间去冲淡前身身上的一些印记。 他才会选择一直闷在家里，可是现在萧唐才发现自己真是那么的可笑。 “走吧！我知道那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但事情总要有个说法，勇哥在后面那里等你，去坐坐吧!” 这时大飞又一次上前揽住了萧唐的肩膀，不过萧唐却没有再反抗，而是顺着对方，一道走向了路边的一家“陈家菜”。 “大飞哥，唐哥!” 刚入门，食肆就像是被占领了一般，一群穿着各异花里胡哨的社会青年，站在两旁躬身问好，虽然萧唐年纪不大，但没人敢小觑他，没有一个。 74年的香江地下势力动荡不安，作为曾经香江社团最有势力的三十六字，更是内战频频，尖沙咀大佬，德字堆话事人肥龙，油麻地大佬勇字堆话事人江士勇，因为地盘，在龙头太子雄和一干社团元老的调解下，两方势力依旧没有和解，更是到了大打出手的阶段。 最后两方约好在尖沙咀街头晒马，谁赢谁来话事，那次双方上千人火拼一夜，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本来公平的1v1，最后却硬是插进来一个旺角胡须勇。 油尖旺三大字堆大战，只是明显尖沙咀的肥龙暗中勾结了旺角胡须勇，摆了江勇一道。 其麾下三大头马一死一伤，实力可谓损失惨重。 不过那一战役德字堆大佬险些被江士勇头马大飞斩死，吓得第二天就逃出了港岛。 油尖旺大洗牌，最后的赢家却是旺角胡须勇。 原本油尖旺最小的字堆，隐隐有了一家独大的气势。 另外一个没有坐馆的大佬，一个只能窝在庙街添伤。 …… “阿唐来了，快坐。” 再次看见前身记忆中的那位大佬，萧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 江士勇，身材不高，不过一米七左右的样子，却生的壮实，一双大臂很粗，理着精干的板寸头，国字脸，大马金刀的跨坐在食肆板凳上，吃着一碗云吞面。 当看到大飞带着萧唐走进来的时候，便招呼萧唐坐下，不过对方吃面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吸溜～吸溜～”江士勇依旧大口吃着碗里的面条，不过好一阵子都没见到萧唐坐下，不由得再次说道：“坐啊，傻站着做咩。” 这时候萧唐脑子一片乱麻，他从重生后就无数次想过如何脱离社团，也无数次想过和记忆中的那位大佬见面。 可是在家里窝了半年，连门都不怎么出的萧唐后来忽然发现记忆中的大佬并没有派人来找他，慢慢萧唐以为对方已经将自己遗忘了，所以后来他才敢出来做报纸。 做为一个和平年代的幸运儿，萧唐本能的对社团没有什么好感，更别说加入社团，一天乍乍呼呼，拎着一根高尔夫球棍晃来晃去。 。。。 他不想重生一世自己那么没有追求的活下去，也不想年纪轻轻就住在赤柱东头弯道99号。 一辈子摆脱不了社团大佬的头衔。 若干年后，有一个叫做罗宾-李的小子在编撰词条的时候写上十四岁出道，十六岁红棍，二十六岁住进赤柱，三十六岁出来了。 他现在有报社，有事业，他不想放着光明路不走，愣是在见不得光的犄角旮旯乱窜。 “勇哥，我不想混了！” “噗……咳咳！”萧唐开门见山的话让对面正在吸面条的江士勇险些呛住。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萧唐，问道：“阿唐，你讲咩？再讲一遍！” “勇哥，我不想再做古惑仔了，我想退出！” “嘭！”江士勇有些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来。一把就打翻了眼前的云吞面，面色有些狰狞的吼道：“唐仔，我丢雷老姆，你个扑街，吃错药了？” “老子等你半年，你跟我讲你要退出，拿我寻开心啊？” “我江士勇还没死，你们一个个就想拆我台，怎么了？见他胡须勇势大，你个扑街仔怕了？” “我受够……”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阿唐，勇哥再问你一次，回来跟勇哥做事，中不中？” “你刚刚的话我就当作没听见。” 萧唐张了张嘴，有些漠然的低下了脑袋，好一会才重新对上了，江士勇那双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虎目。 敛了敛心神，萧唐才道：“勇哥，我阿妈年纪大了，她希望我能找份工作，她一辈子没什么指望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你教我怎么做？” 江士勇站在萧唐的对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唐，眼神微眯。 “阿唐，做我们这一行，有义气先，够勇，兄弟多，你也是斩过鸡头的……”江士勇一边说又一边叹息道。 “唉，我有些想念阿伟那个衰仔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江士勇不复先前那般怒不可遏，反而脸上也漏出了一些伤感。 而周围的七八个小弟也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另一边的阿飞更是下意识的扭过身子，如果有人看他眼睛，必然发现这个一米八五的壮汉此时已经红了眼睛。 而本来心如磐石的萧唐此时也有些动容，连呼吸也有些急促了起来。 “阿唐，小心。”这是阿伟对前身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阿伟是替前身挡刀死的，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随然萧唐不想承认，想要逃避，这半年来不断心里暗示依旧无法忘怀对方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虽然， 此萧非彼唐。 本来李代桃僵，萧唐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但“阿伟”这个名字就像禁忌一般，江士勇只是提了一嘴，萧唐的情绪就险些崩溃，或许被潜意识影响。 油尖旺没有人不知道，“江南伟，大飞，小唐。” 而当时江士勇给手下的三个小弟画的大饼就是一人一个区坐馆，他野心很大想要逆天而行整合三十六字，挟太子雄以令诸侯，再现三十六字当年的威风。 只是江士勇虽然算盘打的好，但是幸运女神却没站在他那边，去年一战，惨遭滑铁卢，江士勇赔了夫人又折兵，成就了旺角胡须勇的赫赫威名。 “阿唐，我知道你和阿伟，大飞三人关系好，两天后，也就是周一晚上，你和阿飞带人去波兰街扫场，凡是胡须勇的场子都给我砸喽，他胡须勇不是想插足尖沙咀吗，那我就掀了他的后花园，顺便为去年阿伟的事算一算旧账。”说话间江士勇目光森寒，宛如匕首一般眉宇间也拧着一抹化不开的煞气。 萧唐没有回答，而是来到桌前，抓起一瓶啤酒在桌上磕掉了瓶盖，就“咕咚咚！”的干了下去，一连干了三瓶。 原本的西服，衬衣早已被酒液浸湿。 而他本人此刻的神情也有危险和冷酷。 “阿伟不在了，他的家人我来照顾，这是我还有大飞他们两个当年在油麻地喝酒时的诺言，今天靠勇哥的酒，我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往事。”萧唐一边说一边笑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无论前身对阿伟的感情，还是对方倒在自己身前的记忆场景。 萧唐都不能忽视这一切的发生，虽然阿伟倒下后前身也随既被打了闷棍，让自己穿越了过来。 拿起第四瓶又是一饮而尽。 “勇哥，这是唐仔最后一次替勇哥做事，胡须勇在哪？” “你想做咩！”江士勇目光灼灼的看着萧唐心情却激动了起来。 “给他一些教训，也给阿伟一个交代，不然我意难平。不过事后江湖路远，我们后会无期。”萧唐说完话后就一直盯着江士勇的眼睛。 萧唐去意已决，他对在香江地下世界翻云覆雨没什么兴趣，甚至对于在港岛覆雨翻云也没兴趣。他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但是眼下他想要尽量从社团脱身出来。 江士勇神色不断变化，一阵后才猛的一拍桌子叫道：“好！只要你能让那个扑街长长记忆，勇哥以后绝不打扰你的平凡生活。” 听到对方说好，萧唐不在停留，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而看到萧唐离开的背影，江士勇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招来了一个马仔给自己点了一只雪茄烟，惬意的抽了两口后，才不急不徐的对身旁的大飞提点道：“大飞，阿唐太重感情，这是他一辈子最大的弱点，你要记住，但凡做大事，不外乎一个‘狠’字。” 说罢，江士勇还不忘回头看了大飞一眼，观察他反应，不过大飞面色不变，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江士勇这才继续道：“阿伟没了阿唐废了，大飞，我手下就剩你一个得力干将了， 油尖旺这一块我退下来后，也就你有资格接手了。” 吐了一个淡淡的烟圈，江士勇似是随意地说道。 不过这时的大飞却心不在焉的在一旁，根本没有心情听江士勇给他画饼，而是躬身说了一声：“勇哥我去跟阿唐交代点事。” “嗯，去吧！你们确实应该聊聊！” 听到大佬同意大飞欠了欠身，便扭头朝萧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唐仔，你等等我！” 远远地，萧唐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尔后回头看去，入眼便是大飞那魁梧挺拔的身形出现在眼前。 “怎么，来跟我送别啊！”打发了江士勇后，萧唐再次面对大飞时，不再像以前那般装蒜。 大飞上下打量了萧唐几眼后，才有些惊疑的道：“你真的变了，以前你小子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很少像现在这样开玩笑。” “死过一次的人了，总得有些变化，不是吗？” 萧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大飞不疑有他得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紫色条纹领带被拉的歪斜，英逸俊秀的脸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一对剑眉斜飞入鬓，有着说不出的凌厉。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如太平洋海底让人无法探究其内心，嘴角微微勾勒出弧度，似笑非笑，总给人一种亲近的错觉，实则拒人千里之外。 “大佬，给点支烟呗！” 大飞；愣了一下，便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万宝路，给萧唐点上了一支，笑道：“你以前不吸烟的?” 耸耸肩，萧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前身不抽烟，后世不喝酒，他现在抽烟喝酒贼溜。 忽然大飞伏在萧唐耳边说了几句话，萧唐点了点头，神色先是凝重了下，随后便又放松了下来。 点了点头说了声，“我知道了。”便要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你的选择对不对，但是还是希望你小心一些！” “明白，你也是，这条路不好走，自己也小心些，我可不想，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还要分出来钱给你买纸。” “去死吧你！”大飞笑骂了一句。 “你最近很缺钱吗？” “并不，我可以很有钱。” “那好吧！回见—” “再也不见，”萧唐笑道。 “你个扑街仔，”大飞见他那混不吝的痞样有些不忿的将手上的万宝路朝萧唐后背砸了过去。 不料萧唐就像后背长了眼睛一般，回头一把抓住了烟盒，打开一看“满的”， 当即大笑道：“多谢大飞哥！” 011:辉煌夜总会 广东道， 辉煌夜总会。 三十六字社团大佬胡须勇穷奢极欲的潇洒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才有些懒洋洋的走出夜总会的大门。 一步一顿的走下台阶后，畅快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中年男人才露出了一脸满意和惬意的神情。自从去年那一次轰动全港的大事件后，他胡须勇靠着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戏码，成功摆平了两个同门劲敌，德字堆大佬出走海外后，他们便放弃了尖沙咀的生意，返回大本营元朗另谋发展。 而一直嚣张跋扈的勇字堆也是窝在油麻地舔伤。 这样的情况下，尖沙咀德字堆空下来的生意，自然是全被胡须勇吃了，一下子吃的是满口流油。 “油尖旺”他现在已经感到自己的事业快要到达巅峰， 没一会，胡须勇便带着司机来到了停车场，自己那辆进口的奔驰轿车身边。 不过也就在这时，胡须勇的目光瞥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年轻靓仔，戴着一顶鸭舌帽，看起来了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大学生。 手里捧着一个大肉包子，一边吃，一边向自己这边走来。 就在司机准备替他打开车门的时候，那年轻人竟然径直的来到了两人身前。 “大佬，借个火点烟呗！” 年轻人语气随意，让胡须勇不由得皱了皱眉，自他出道二十多年，除了大佬和社团龙头，还没有人敢向他借火。 本来打算给自家大佬开门的司机，一眼便看出自家大佬皱眉的小举动，瞬间，他就怒了起来。 “扑街仔，你跟谁借火呢？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司机嘴上骂骂咧咧，还准备上前推搡运动服青年。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司机刚刚动作的时候，年轻人竟用手指将烟弹飞了出来。 胡须勇的司机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却不料就是那一眼，青年猛地暴起一肘击中了他的侧脸，势大力沉，直接将胡须勇的司机砸的撞向了车柱，当时就晕了过去。 “操！”胡须勇一声大吼，顺手就要摸向自己的腰间。 但是年轻人反应何等之快，与胡须勇不过两米，就在对方抄家伙的时候，发狠的左脚蹬地。一个顶膝便将胡须勇顶成了弓虾米。隔夜饭都险些吐了出来。瞬间也失去了战斗力。 年轻人眼眸森寒，手上也并不闲着，半个没吃完的包子便强行塞进了对方张大的嘴里。 一连五次膝击，鲜血已经从社团大佬的嘴角缓缓溢出，然而就在青年要准备废掉对方的时候。 “嘭！”一声枪声响来。 萧唐感到自己的右小臂一阵火辣辣的烧痛。 禁不住冷哼一声，丢下软倒的胡须勇，绕着车场提前按规划好的路线夺路而逃。 整个过程也不过两三分钟时间。 而就在萧唐逃跑的时候，那个社团抢手还接连放了四枪，不过却没打中萧唐。 等一群心腹赶到大佬身边的时候，胡须勇已经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而他身边则是晕过去的司机。 “快，快喊救护车，还有再找几个人追上那个带鸭舌帽的男人。”胡须勇的头马东莞豪看着倒在地上的大哥，冷声吩咐道。 “是，豪哥！”几个小弟连忙应是， 不过就在他们刚要有动作的时候，却不料停车场门口冲进来了一批防爆警察，领头的一个督察直接开口喊道：“都举起手来，刚刚是谁开的枪？” “我们是尖沙咀警署刚刚接到热心市民举报，辉煌夜总会有社团火拼，是谁开的枪，都不要动！” 一连好几次警署的督察大声呼喝，而警队其他人也是一个个如临大敌。 看的一众社团马仔面面相觑，“这帮差佬反应怎么这么快？” “陈sir，我大哥被人袭击了，罪犯已经跑了，你们不去抓那个人，来堵我们是什么意思。” “是谁开的枪？”那个被喊作“陈sir”的督查无动于衷，只是依旧问谁开的枪。 “他妈的！”东莞豪有些怒不可遏，暗骂了一句，推开人群，破口大骂道：“枪是老子开的，我大哥被人打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别想好过。” “哼！”那陈督察也不怕对方威胁冷哼一声，对左右几个防爆警察道：“非法持枪，抓起来。” 然而胡须勇的手下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看到警察要抓自家红棍，当即就有几个马仔上来对峙，不过却被东莞豪挡住了，“大哥要紧，快叫救护车，不要管我，等大哥好了，自然有办法弄我出来。” “好的，豪哥！”几个马仔连忙应是，眼看东莞豪被戴上手镯，下了手枪。 陈督察才松了一口气，就在十分钟前。 警署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广东道可能会有社团火拼。而接线员向对方询问能不能告知姓名，对方却说了一个“热心市民！”。 本来警署还不太在意，但是陈志超还是力排众议选择了火速出警。 来到广东道后，便开始分散排查，却不料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枪响，而且是接连五声。 当即，陈志超便率领人马，赶来了辉煌夜总会，也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了。 看着倒地不起的社团大佬，嘴里至此还噙着半个包子，一脸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陈志超心中就忍不住的快意，他是一个正义感极强的人，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无视法纪的古惑仔。 伤天害理，无恶不作。 大手一挥，陈志超声音冰冷的道：“两个伤员快速送医，其他人全部带回警署调查。” “阿sir，我们是良民，刚刚那个袭击我大哥的人已经跑了，你为什么不追？” “你要教警察办案?”听着一群马仔喊来喊去，陈志超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叫的最欢的那个。 而后才来到先前萧唐站过的地方，那里有几滴鲜红的血迹，甚是夺目，蹲下身看了一会儿，陈志超说道：“小李，你带着一组人朝着那个跑路的家伙追过来，一定要将对方找出来，带回警署。” “是，阿sir。”被唤作小李的年轻警官敬了一个礼后便带人朝萧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之后不久，便有救护车赶来了这边，救治伤员，而尖沙咀警署这次也是满载而归，几十号大马仔和一个非法持枪的社团红棍。 虽然跑掉了一个下黑手的，但今天的收获却一点都不少。 只是陈sir如果知道，那个热心市民就是下黑手的，不只该作何感想。 …… 萧唐不知跑了多久，他的手臂被子弹擦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止不住的外溢，原本那身白色运动服也因为他用来包扎伤口而被染得殷红一片。 “你是谁？”忽然一阵女声的尖叫，从路边的一辆精致的大众甲壳虫小轿车里传来。 “开车，去铜锣湾！”萧唐没有理会女人的声音，强行坐上轿车后声音冰冷的吩咐道。 女人望着车上的不速之客，对方的手臂全是血，这让他心情无比惊恐。 七十年代香江社团横行，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而言最害怕的就是被社团分子盯上，那些可都是港英政府都头疼的一群老鼠。 “可是先生，我不去铜锣湾，我的上工时间快到了。”咬着嘴唇，女人声音微颤，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想要辩解，却发现一道冰冷至极的目光如匕首一般射向自己。让女人感觉心都揪在了一起，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见萧唐无动于衷，女人鼓着勇气又道：“先生，我给你钱，你去叫一辆的士，我……” “别废话，开车！”，当萧唐上车后第一次看清女司机正脸时，眼中也不免闪过一丝诧异，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哪还容得了自己浪费时间。所以在女司机还没说完，他便轻喝了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被萧唐这么一吼，一阵惊慌，委屈，担心，各种负面情绪一下子击溃了女人故作坚强的外表。 眼圈一红，女人直接伏在方向盘上。 “呜呜呜～”小声啜泣了起来。 看的萧唐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暗道：“大姐我在跑路，不要这样搞好吗？” “喂，靓女，你送我去铜锣湾，我立刻下车可不可以，求求你，行行好。”见女人趴在方向盘上根本没有发动车的意思，萧唐也有些懵了。他当即便将自己的语气完全放软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蛮横。 然而哭泣的女人那是萧唐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看对方趴在方向盘上不停地抽泣，根本不理会萧唐说了什么。 略微叹了一口气，萧唐放弃了，不过，就在他准备下车的时候，却发现了眼睛的余光中出现了两个制服警察的身影。 萧唐心中一凛，也收回了准备开门的左手。 有些头疼的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女人，萧唐语气温和的道：“靓女，我在被社团追杀，如果你不想同我做亡命鸳鸯的话就快点发动车子，我们快些跑路。不然一会被抓，我们都没好果子吃，而且让人觉得你是我马子，专程过来救我，他们要对付你，我也没法帮你。”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女人有些愤怒的抬起头，哭了一会儿她的胆子又大了起来，红着眼含怒道，：“我才不会找个古惑仔做男友的。” “好吧！你这些话警署的阿sir可能会听，但不包括社团成员，他们做事向来横行无忌，如果不想受伤就按我的要求开车，快点离开这里，还有～我不是古惑仔，谢谢！”萧唐重新靠坐在椅背，语气平淡地说道。 他现在被这女人的甲壳虫套住了。他如今的情况要是出去一定会被阿sir请去喝茶。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担心，反而很坦率，这一次的事他最初有至少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跑不出来，而现在他出来了，就是一次不小的成功。 在萧唐的劝说下，女司机终于发动了车子，缓缓的驰离了路边的停车位。 汽车在萧唐的指引下，先是绕到了辉煌夜总会，当萧唐看到两辆救护车刚刚驶离后，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一抹冷笑。 而后车子调转方向向港岛驶去。 “你叫什么名字?”就在车子经过海底隧道的时候，萧唐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女人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有些忐忑的看了面色有些苍白的萧唐一眼。 “我叫赵雅之!” “你要去医院吗？”说完自己名字后，赵雅之就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反而担心起了身旁副驾驶坐的男人。 因为他明显有失血过多的迹象，嘴唇微微泛白。 赵雅之现在最害怕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死在自己车上。 “你觉得我去医院合适吗？”萧唐没有回答对方，反而问了一句。 赵雅之一时有些语塞，她虽然不懂，但是她也听说过社团里的事情。 而当萧唐听到赵雅之名字的时候也露出了果然的神色，虽然现在赵雅之还不是那火遍全国的白娘子，但是年轻时的她更显得清丽脱俗，一身淡蓝色的碎花长裙，更衬得美人气质闲静，优雅。 一看倾人城，二看倾人国。 正如她前世的发展轨迹一般，先是倾倒了港城，再是风靡了全国。 “嗞～”一道长长的刹车尾声， 本来还在欣赏美人的萧唐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雅之不知道为什么猛踩了一下刹车，巨大的惯性牵动了萧唐那稍微有些见好的伤口，当时萧唐冷汗就下来了。 “抱歉，抱歉，我走神了？”也看到萧唐那一副精彩的变脸模样， 赵雅之连连道歉，不过心里却有些羞恼，萧唐不停地盯着她看。 被一个男人盯着看半天，恐怕没有几个女人会无动于衷。 萧唐龇牙咧嘴了一会，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皱着眉，无语了半天才冲着开车的赵雅之问道：“你车上有止血药吗？” 赵雅之摇了摇头道：“没有” “纱布，绷带呢？” 赵雅之还是摇头。 萧唐有些无奈，继续问道：“创可贴呢?这个总该有吧！” 赵雅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摇头，不过忽然她灵机一动，一边开车一边往自己的包里翻了起来。 不一会便拿出一件东西，递给萧唐道：“这个行吗？” 萧唐闻言，先是看了一眼，赵雅之递过来的东西，愣了一会后，捏了捏眉心，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赵雅之保持递东西的姿势好一会，见萧唐半天没有反应，不由得开口问道：“不可以用吗？” 萧唐眼睛却不带睁一下，便道:“你留着吧！” “哦！” 赵雅之“哦”了一声便又将东西都收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一路上赵雅之发现萧唐并不是什么坏人，索性也大胆了起来。 “萧唐！”男人侧脸靠在椅背上言简意骇的说道。 只是声音却显得无比虚弱。 “你是做……？”赵雅之本来还要再问，但萧唐此刻却有些无意识的昏迷了下去，软倒在自己肩上。 “喂，你没事吧！”感觉到不妙，赵雅之有些焦急的喊道。 男人没有回话，让她心中更加慌乱。 六神无主之下急忙将车子开向了离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 012:太平绅士 当萧唐再一次睁开眼睛时，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小臂上的伤口已经经过处理被包扎了起来。 正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门外突然走进来了一名医生，喝止他道：“别动！” 萧唐怔了一下，也问声看了过去，来的是一位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医生，穿着一件白大褂，胖胖的略显富态。刚刚喊他别动的显然也是此人了。 “你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因为失血过多，你的身子比较虚弱，还是多躺一会。” 愣了一下，萧唐的脸色有些难看。 萧唐没有回应对方的话，反而眼神就像发现猎物的狮子一样，直勾勾看着对方，侵略性十足。 大有一言不合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医生，我是怎么受伤的？”萧唐阴测测看着胖医生问道。 刘军本来并没有把萧唐当一回事，在香江这块地待久了，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他又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这些年多多少少救过一些社团人物，枪伤他也见过不少。 当赵雅之将萧唐从医院送来的时候，虽然一直说萧唐是干活时被利器划伤，但对于经验丰富的刘军而言，却一眼就能看出了对方是被流弹擦伤。 虽然伤的不重，但却因为伤口长时间未得到处理而失血过多，还好送来的及时不至于发生更大的危机。 先前刘军帮萧唐处理伤势的时候，还在叹息，这小白脸好命，当古惑仔还有那么靓的一个女友。 但是此时的他却不敢轻视对方了，这个年轻人有些危险，甚至他见过的一些社团大佬看起来都危险很多，不过他也从萧唐问话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些苗头。当下便开口道：“先生，你女朋友说你手臂是被利器割伤的，我也检查过，确实如此，先生不用担心，你的伤势是我一手处理的，我不会乱讲。” 萧唐见刘军这么上道，松了一口气，也就没有再为难对方的意思，而后才问道：“不知医生贵姓？” “免贵姓刘，单名一个军字” “刘医生对吧！”萧唐喃喃的说了一句，而后又在四周围张望了一会才又问道：“刘医生送我来医院的那个女人呢？” 刘军怔了一下，好似在意外萧唐对赵雅之的称呼，不过刘军只是怔了几秒而已，便反应了过来，道：“那位小姐交完钱，说有事就先离开了，嘱托我临时照看你一下。” “唔！”萧唐点了点头，倒没什么意外的，毕竟自己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人家没给扔在路边听天由命那都算心地善良的。看得出来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赵雅之对萧唐印象很深刻，以至于交完钱就跑路了，显然是不愿意再见到萧唐。 “我的医药费一共多少钱？” “一千八百港元！” 听到一千八百的时候，萧唐内心倒没什么波动的，而后又好像心血来潮的问了一句道：“刘医生我睡了多久，这会是什么时间了” “你昏迷了四个小时，这会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听到萧唐的话，刘军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回答道，而后又开始替萧唐检查身体。 这个过程大约用了十多分钟的样子，等到刘军将检查仪器收起来的时候，才徐徐道：“你的血压和其他各项体征都恢复得不错，只要好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而萧唐本来已因为自己在医院养伤的事情苦恼，却听刘军说的好像没什么大碍。 连忙便问道，“刘医生，那我现在能出院吗？” “为什么，你有急事吗？”刘军有些不解的看了萧唐一眼，以为他有所顾虑，便说了一句“我这里很安全的”。 苦笑的摇了摇头，“刘医生不要多想，我很放心你，但是我私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提早出院。” “那好吧！”刘军也有些无奈，道：“理论上作为一个医生的本分我是该劝你留下来住院治疗的，但是你们这些人身份特殊，我就·不留你了，你可以去大厅结算一下，送你来的那位小姐交了不少住院费。” “好吧！”萧唐耸了耸肩，他很想解释一句自己是一家报社的老板，而不是社团中人。 但是今天一连遇到两个人都不拿他当好人看，萧唐也无语了。 误会就误会吧！ 这次的事情虽然发生的特别意外，但是萧唐依旧利用极短的时间筹划出了一条可行的计划。 有些事情，有些人，他避无可避，因为这些事情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好了的。 前身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但凭着好勇斗狠的性子，在实战中不断积累手段。 彼时风头一时无两，更是让大佬江士勇觉得自己都快无敌了，先是掀了半条钵兰街，又是将手伸向了尖沙咀。 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人联合抵制，手下三个得力干将一死一伤实力大减。也有了萧唐穿越而来的机会。 只是让穿越来的萧唐再去给人当马仔，这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他萧某人也是个好面的。 三十六字的龙头他都看不上，如今的港岛赚钱的机会，大把大把的有，千万条康庄大道他不走，应是在不归路上鼓秋鼓秋、宁次宁次，他脑子没被驴踢。 所以在半年之前，他醒过来后。一边补强自己的语言，锻炼发音，一边就琢磨身份这个问题。 听说退出江湖挺不容易的，要什么三刀六洞，这东西萧唐想一想就不能接受。 但是他也真的不想混了。 这一次江士勇突然带人来找他，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萧唐回去继续为他开疆拓土。 对方先是威逼，见效果不行之后便开始动情，还别说，这招真的很有效。 “阿伟！”这个名字是前身到死都无法忘怀的，即便萧唐穿越过来，脑海中的一幕幕都无不让他动容，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他无法想像在那种明智危险的情况下还为自己兄弟挡刀的事情。 但也正是那一份不理解，激起萧唐心中的戾气，或许是前身留下来的意志影响到了萧唐本身。 他答应了再帮曾经的大佬做一件事情，代价是退出。 从此不问江湖事，做一个真正的“太平绅士”。 以萧唐如今的性格，他报仇的方法，其实更倾向于搜集证据，利用法律给丫判个几百上千年，除非变异就出不来的那种。 但他还是答应替江士勇做一件事，如今毅字堆大佬住院，如果江士勇聪明的话，这两天够他做很多事。 萧唐可以说是帮了他大忙，险些废掉对方大佬。 而接下来，甩开社团包袱的萧唐打定主意扑在自己的事业上，好好干出一些名堂。 …… 九龙尖沙咀的一处豪华公寓。 今天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害的没法上班的赵雅之，在离开医院后，便跟公司打了一个电话请假。 而后便早早的回家去了，至于被她送进医院的萧唐，她现在躲都来不及，今天就是那个扑街仔、倒霉蛋，害得自己被导演骂，而且还赔三千港币去医院，她已经很不开心了。 回到家后，刚打开门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父母和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正在喝茶聊天。 迟疑了一下，赵雅之进门喊道：“爹地妈咪，我回来了。” 本来还在聊天的赵父赵母，都有些诧异地看向了门口，赵母率先有些疑惑的问道：“阿之，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赵雅之缩了缩左手带血的衣袖，有些支支吾吾地道：“今天我身体不舒服，所以和公司请了假，就提前回来了。” 赵母“哦”了一声，有些奇怪的看了女儿一眼，因为她总觉的女儿今天从进门之后就躲躲闪闪的，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不过现在有外人在场，她也不好深究。 只能看看女儿一溜小跑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刚刚那个就是雅之吧，长得可真靓！”就在赵雅之刚上楼，那个陌生中年妇女便开口赞叹道、 赵母淡淡一笑，自从两年前阿之参加完港姐，说女儿漂亮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像这样的说辞她早都免疫了，不过还是笑道：“小时候可调皮了，几个姊妹里就她性子最疯，也就长大这些年懂事了些。” “小孩子时，都喜欢玩闹，正常。”那陌生中年妇女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扰姐姐了，刚刚我跟你讲的事你考虑考虑，我介绍的那小伙子是个医生，家境也不错，阿之如果能嫁过去，一定很幸福。” “好的，如果有空妹妹可以将小黄带过来家里坐坐，让两个孩子都见见。”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就告诉小黄家里人，准备准备，不如就明天吧，明天周末，我带小黄来家里拜访如何？” “行，就这么说定了。” 赵母和中年妇女寒暄了好一阵子后，才带着自家老公将客人送下楼去。 看着中年妇女的背影，站在楼下的赵母不由得对旁边的丈夫说道：“老公，相亲的事，一会你同女儿讲，还是我来讲？” “还是你来吧！这事你来做主就好。”赵父明智的道。 听到自己丈夫的话后，赵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一提到女儿赵母心里就不免疑惑了起来，因为女儿之前的种种行为迹象都让她起疑。 瞥了一眼女儿停在路边的车子，赵母鬼使神差上前拉了拉门把手，意外发现门并没有上锁，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吐槽女儿做事马虎，便被车里的景象惊得“啊”的叫出了声。 “怎么了？”听到妻子的声音赵父被吓了一跳，可是不管他怎么问，妻子都保持着手指在车里，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那么多血，你女儿杀人了。”赵母看着副驾驶上散落的血迹还有一件被染红的白色运动衫，脑袋一片空白，喃喃地道。 “我看看，”听到妻子的话后，赵父也是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了几步，向车内看去，当时脸色也是一变，不过他性格比起赵母就显得冷静了很多。 并没有怀疑女儿杀人，而是一把将那些带血的汽车套件和运动衫扯了下来，关上门后，跟妻子说了一声：“先回家，和阿之问清楚再说。” 等到夫妻二人回到家后，正好遇见了赵雅之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子正要下楼。 赵父当即面色一冷，将怀里的那些东西扔在了地上，不带丝毫感情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正要下楼的赵雅之看清了地上的东西，顿时脸色一僵，而后又有些苍白了起来。 这些东西她本来是想换身衣服之后再想办法拿回家的，却不想被父母提前发现。 这让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咬了咬嘴唇，赵雅之苦着脸将自己今天从早上到现在的遭遇同父母讲了一遍。 “什么？社团仇杀……”听到自己女儿竟被卷进了一场社团仇杀，赵母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好几倍。 急的都快哭了。 赵父也是个做生意的人，混久了也对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家伙感到头疼，一般大家都相安无事，但是如果牵扯进社团斗争，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此时看着一边抹眼泪的妻子，一边蜷坐在沙发上神情低落的女儿，这世道不太平，跟社团沾边被报复家破人亡的屡见不鲜。不过这种事可大可小，说到底自己女儿也是被人胁迫的，送人去医院也是因为怕对方死掉。 赵父知道这个时间点母女两人都慌了神，便安慰着说道：“阿之这件事你做的对！将那个人送到医院就离开，只要不被牵扯太多就好。” 还有“这件事情，你们母女两都不要担心，这几天我会请一些朋友帮忙打听一下，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 “老公，不行我们报警吧！” 赵父连忙摇头，道：“我们现在连具体事情都没搞明白，贸然报警的话，反而会给女儿带来麻烦。” “那我们怎么办啊？在家等着吗？”赵母有些不知所措的道。 “对，就在家里，阿之你到公司多请几天假，这些天你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等风声过一段时间再出去。” “好吧，爹地。”赵雅之最初也不知，毕竟她只是帮了一个陌生人而已。 但是看父母那么大的反应，她的心里也渐渐不安了起来，她又回忆起萧唐对她讲的话。 如果自己真被那个男人的仇家盯上怎么办。 这次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 而另外一边九龙律敦治医院，icu病房。 “呯！”的一声。 经历了五个小时的鏖战，手术室的灯光被熄灭，良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打开门走出了手术室。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过道上的一群凶神恶煞的社会青年。 抹了一把汗，才道：“手术很成功，不过病人是内伤，需要休息很久才能康复！” “扑街，你好好讲话，我大佬需要多久才能康复，你讲很久是多久。”就在中年医生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爆炸头的黄毛，声音阴恻恻的问道。 看着周围一个个不善的目光，周静心中一阵憋屈，有些腹诽:“一群人渣，人又不是我打的，老子拼死拼活，将人治好，还他么不满意，找茬？” 不过他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群人不好惹，有些谄媚地笑道：“半年吧，最多半年就能康复。” “半年！”爆炸头黄毛一听这时间，眉头就皱了起来，不过没等他继续发难，就看到自家大佬被护士推了出来，人还是昏迷的，显然还麻着，一时半会醒不来。 013:约见倪框之商业互吹 下午三点左右，铜锣湾，兰坊道一家颇为著名的茶餐厅，萧唐提前离开医院后，便早早的等在了这里。 因为就在昨天，他手书了一封请柬，以《东星报业》董事长的名义邀请了如今自金镛封笔后本港最著名的武侠小说家，倪框来喝下午茶。 《东星报业》草建在本港文化圈没有什么知名度，也约不到名家名人的稿子，萧唐是一个喜欢扯虎皮的家伙，第一个就想到了倪框，不聊别的，就后市香江四大才子这一名头，就可知这些人在文化界的知名度了。 相比不可能请动的金镛，倪框是如今报社最合适的邀请人选。 有名，能写，还有人脉，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加入，对报社的副刊板块，是一个很大的加强。 不过，能不能请到，萧唐其实也没太在意，好在他邀请倪框之前，就打好了腹稿，再加上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其实机会还是有一些的，毕竟人性都有弱点，或为名或为利，《明报》的稿费吝啬这是公认的，倪框又是出了名的喜欢赚钱，这或许是一个很大的突破点。 不过，萧唐意外的是时间已过了三点半的时候，萧唐要等的人还没有来，这让他不由得有些皱眉，就在萧唐猜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常征那边的请柬没有送出去，还是倪框压根懒得赴约，然而这些天萧唐的观察，常征对自己吩咐的事执行力还是很强的，所以许多时候萧唐对他做事还是很放心的那一种，那么结果就只有一种，倪框很可能懒得赴约了，毕竟《东星报业》，一个毫无半点名气的报社公司，以倪框的名气，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对于倪框的傲慢，萧唐也有些无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按礼来说，萧唐亲手写了请帖，一家报社的董事长亲自邀请，就算本人不来，也该喊个佣人过来知会一声吧！ 就在时间快到四点，萧唐桌上咖啡换了又换，终于在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茶餐厅门口却来了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 萧唐见过报纸上的倪框，所以一眼便认出了对方，当即打消了离开的冲动，不过他也没有立即起身，而是默默的观察了一会。 ...... 其实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倪框就已经收到了萧唐送来的请帖，只是《星星日报》初改的《东星日报》，确实没有什么知名度，更是连报纸都没有发行过一份，所以倪框根本没把萧唐当一回事，而今天他能赴约也是因为萧唐的请帖在礼节上确实做的很不错，倪框才在下午抽出时间过来一趟的，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邀请自己。 就在倪框四下巡视，目光刚刚落在萧唐身上的时候，萧唐这才猛地起身，一脸热情的向倪框走了过去，笑道：“倪先生，久仰，久仰！” 倪框也是猛地一愣，不知道被萧唐的热情搞懵了还是被萧唐这位年轻的过分的董事长搞懵了。就在萧唐热情的抓住他手不停地摇晃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惊讶的神色，一闪而逝，倪框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被萧唐摇的有些发酸的右手，尔后才神色颇为淡然得道：“你就是《东星报业》的董事长，萧先生？” “是我！是我！”萧唐一边热情的点头称是，一边激动地邀请倪框去自己的座位，就像粉丝见到偶像一般一点不似作假 这让一向见过大场面的倪框都有些受宠若惊，一路被萧唐连拉带请的来到了萧唐先前坐的餐桌边上，萧唐重新叫了两杯咖啡之后，才落座和对面的倪框聊了起来。 今日冒昧邀请倪先生来此饮茶，“一是为公事，二是为私事”。 等到倪框坐在位子上时依旧没搞明白，萧唐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在听到萧唐的话后才来了兴致，问道：“萧先生为何公事，又为何私事，不妨说来听听！” 萧唐也不含糊，直接开口道：“一是代表报社，想向倪先生约稿，二嘛......”，说道二时，萧唐一脸羞涩的摸了摸鼻子，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二是，我想见一见我的偶像卫斯理。” “哈哈！”倪框大笑一声，一脸果然如我所料的神情看了萧唐一眼，胖脸直接笑成了菊花。直看得萧唐耳根子发烫，险些红到脖子去，不过让萧唐庆幸的是，他脸皮厚到没什么异样。 倪框打从进到茶餐厅见到萧唐后，被对方一阵热情和吹捧，此时也心情大好，此时见到对面少年那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更觉得是真情流露，当下也禁不住摇头失笑道：“我一个中年大叔有什么好见的，倒是萧先生让我大吃一惊，看你不过是十八岁的样子，不想竟是一家报社的董事长，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想我十八岁是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蹉跎光阴呢？” 萧唐含蓄一笑，才道：“先生，谬赞了，你的卫斯理系列小说，在香江一稿难求，若非金大侠珠玉在前，怕是无人能出倪先生之右了。”反正吹牛不上税，萧唐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而倪框那边听到萧唐提起了自己的代表作《卫斯理》，也不由的起了兴致，当下便问道：“不知道萧生看过我的哪部小说啊！”倪框显然就要从这个话题聊下去。 “额！”萧唐愣了三秒，大拇指在地上扣了扣，才笑道：“先生的《卫斯理》系列我都看过，其实我真正了解先生还要从先生代写金大侠的《天龙八部》开始，从那时我便知晓先生大才，如今金大侠封笔，论起香江武侠小说就属倪先生了”。 一提到《天龙八部》果然成功的分散了倪框的注意力，话题也开始跑偏，萧唐也没料到，《天龙八部》就像是倪框的痒痒肉一样，一挠就中。他先前是没话可说，也是萧唐马虎，昨天事太多，而今天出了医院直接便来赴约，他根本不知道，倪框写过什么书，唯一知道一本叫做《六指琴魔》，也不知道一九七五年连没连载过，他不敢乱说，好在前世了解过一些倪框代笔《天龙八部》的事情，所幸话风一转就扯了上去。 不过看倪框那一脸骄傲的样子，萧唐知道这个话题转移的很成功。 果不其然，倪框开始跟萧唐聊起了当时自己代写《天龙八部》的趣事，不过萧唐今天却不是来和他唠嗑的，在倪框说了一会后便将话题扯到了“约稿”上。 “不知道，倪先生有没有想法将自己的小说连载到我们的《东星日报》上来，我打算为先生开一个专栏。千字三百五十。” 其实萧唐之所以邀请倪框完全是想借对方的名气，在报纸发行前搞一个噱头，以此来炒作一番，而且这也有利于报社在后期招募其他名人名家，完全是想，借机提升报社格调至于真让对方来写小说，其实萧唐觉得自己的《仙剑三部曲》完全不逊他的《卫斯理》。 如果不是萧唐不想在写小说上花心思，他完全可以像金大侠一样一个人撑起一个报社。 在听到萧唐愿意千字三百五十为他开专栏时，倪框也不由的震惊了一把，要知道这些年头港币可是很值钱的，普通工人平均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五百罢了，而他倪框在《明报》的稿费最多也不过千字一百一十。眼前这个年轻人直接给他开出了《明报》三倍还多的稿费，怎能不让倪框心惊。 先前那种看粉丝后辈的小觑之心，被他收了起来，倪框定定的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会，才有些惊讶的问道：“真的？” “当然！”萧唐笑笑道：“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以最大诚意邀请倪先生为我的报社撰稿。” “可是，你的《东星日报》我都没听过，想来是一家新报吧，你们真的有能力支付我的稿费？”千字三百五十的巨额稿费，终究还是打动了倪框，不过他还是有许多顾虑。 萧唐笑了笑，“我们不差钱，”萧唐的语气淡然却说出了连倪框都不淡定的话，倪框有些被眼前这个小子装到了，眯着眼打量了低头搅拌咖啡的萧唐一会，依旧感觉有些不真实，就算眼前这个小子是他的死忠粉也不可能这么送钱吧? 对，就是送钱，千字三百五十确实让倪框感觉梦幻。就如今香江的行情就算是金镛的小说也拿不到千字三百五十。 看到倪框默不作声，在那边沉吟思索，萧唐以为他还不满足，直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又爆出了一个数字“千字五百！” 倪框用手蒯了蒯后脑勺，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破防了。心道：“银行也不可能这样给吧”！ 不过，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没有被萧唐的糖衣大炮击溃，反而冷静的问道：“有什么条件吗？”，不过他那副胖脸上的凝重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蓄有多复杂。 耸了耸肩，萧唐倒是没想到倪框会这么淡定，当下便解释道：“当然有条件，如果先生和我报社签约，那就是独家，也就是说先生以后只能为我一家报社供稿。” 点了点头，倪框算是明白了，《东星日报》是想买断他，只为其一家供稿，一时间倪框在心里盘算了起来，千字五百，十万字就是五万，以他的手速，一小时不写上万八千的，那他一天的稿酬不就随随便便上万了，心情激动，倪框恨不得立刻应下来，不过出于文化人的矜持，也可能不想给萧唐留下一个“我是为了钱才答应”的印象。 倪框犹豫了一下才道：“萧先生，我和《明报》的查先生关系莫逆，且这些年的稿子大多供给了《明报》，冒然离开的话我需要和他聊聊，三天吧！三天后我再给萧生你一个答复。” 倪框不知道萧唐是怎么想的，但是能给他出千字五百，可想而知对方是有多中意他的文章，所以他也不介意拿捏一下，虽然千字五百他很心动，但是看萧唐那一副不差钱的模样，倪框心中不免有些希冀觉得这稿费或许还有往上活动的空间。 而一边听到倪框还要考虑的萧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脸被打击到了，“那真是太遗憾了” 倪框也笑着摇头，年轻人一点城府也没有，把不甘心全写在脸上了，不过心中却是颇为自得，在香江平均稿费不过十几块的时候，竟然有人给他开出了千字五百的天价，这谁敢想？ 两人随后宛如往年之交一般畅谈了许久，不过，倪框此时显然很淡然，而萧唐则表现的有些兴趣缺缺，直到时间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倪框才起身告辞离开，在萧唐依依不舍的送别下走出了茶餐厅。 等到倪框走远后，萧唐才从运动裤的衣兜里摸出一张千元大钞和两张百元，以及七张十块还有几枚硬币。 其实萧唐本来是没有这么多钱的，只是离开医院的时候，医院给他退的医疗费，还有一千二百，一下子就解决了萧唐消费难的问题。这让萧唐不由得想起送自己去医院的赵雅之。姐姐不仅人美心善，出手还阔绰。 在吧台结完账后，萧唐顺势向餐厅的一个角落招了招手，当即就有一个抱着相机的青年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笑着对萧唐喊了一声“老板！” “东西都拍好了？”萧唐问。 “拍好了，全是倪框的正面，老板你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了。”那青年有些讨好的道。 “嗯！”萧唐点了点头，带着那青年走出了餐厅，才道：“回去找两个笔杆子，就写《东星日报》千字五百约稿倪框被拒，然后写出新闻你连带照片一并卖给其他报社，我想在当下时节千字五百，这应该能成为一个爆点新闻，也让其他报社为我们《东星日报》打打广告。” “千字五百？”跟在萧唐旁边的那个《东星日报》摄影部的青年险些失声叫了出来，引得路人一阵侧目。 萧唐顿时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道：“你鬼嚎什么呢，不是被倪框拒绝了吗？” “噢~噢！”，青年似乎明悟了什么，却又好像没有悟透。只能奥了两声应付自家老板。 “你叫什么名字？”萧唐问。 “赵中原”青年答了一句。 “好了，你快点拿东西回报社吧！告诉常征一定要将这则新闻散播出去，为周一我们的报纸发行造一波势。不管是免费还是花钱，都要将这则消息见报，尤其是《东星日报》这个名字，如果能达到未发先热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虽然时间很仓促，但是在萧唐看来这个千字五百的消息一时半会肯定是冷却不下来的，让《东星日报》和它还有倪框捆绑炒作一下，增加自己的报社知名度，这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可想而知千字五百多轰动，《东星日报》就有多出名，萧唐是一个喜欢创造机会，而不是等待机会的人，他喜欢主动。 其实在最初他也没打算跟倪框签约，更别提千字五百，毕竟金镛和古龙都拿不到这个价位，他只是想炒作一下，当然了，如果刚刚倪框答应了也没关系，但是萧唐会提点常征一番，审倪框稿的时候严格一些，如果倪框想凑字数直接给他打回重写。根本不给他赚快钱的机会，最后反而还能落一个审稿严格的名头。 从头到尾倪大才子都只是个工具人，萧唐用来炒作的对象。 当然了，如果对方真能写出一本不弱于金古的爆火作品，在自己报社上连载，那萧唐也不会吝啬，如果不能，那你连常总编那里都过不了，卡不死你？ 当然了，倪大才子一点都不懂萧唐这个小粉丝的心理，他还停留在千字五百的喜悦，他没有拒绝萧唐，只说考虑三天，也不过是矫情一下罢了，在他看来报社老板亲自邀请，还许以重金，还自称自己的粉丝书迷，这简直都比的上汉末刘皇叔三顾茅庐了。只是他又怎么明白一个来自后世的练家子心有多脏，他单纯了。 就在他回家的路上，他的小书迷就已经给他安排明白了，赵中原火急火燎的回到报社让人写稿子去了。 “倪先生，您回来了！”倪框哼着小曲回到家后一屁股坐在院子的一张藤椅上，而家里的佣人也眼疾手快的沏了一杯茶，端过来问候道。倪框颔首对菲佣微微一笑，才对着畏畏缩缩躲在大树后面的独子倪振喊了一句，“躲什么躲，你老豆还能吃了你不成？” “爹地！”倪振有些胆怯的从大树后面露头，十一岁的他偶尔还会玩玩泥巴，所以此时他身上还有一些泥巴印子。 看的倪框直皱眉头，如果不是今天心情好，一定要这衰仔知道他老豆能文能武，不过倪框的眉头没皱几秒，脸上又和颜悦色了起来。对着揪着衣角准备挨骂的儿子说道：“去将家里的电话机抱来。” 倪振先是一愣，有些诧异的看了老爹一眼，心说今天这套路不对，半天也没敢挪一步。 “还不快去？” “啊，奥！”倪框在第二遍催促的时候倪振才反应过来，今天他老爹真没动他的意思，当即松了一口气，回家抱电话去了。 “衰仔！”倪框被儿子的反应气的暗骂了一句，随后便一脸惬意的躺在了藤椅上，没过多久，倪振便扯着电话线来到了倪框身边，将怀里抱着的电话机交给了倪框。 “爹地，给你电话！” “嗯！”倪框随便应了一声后，便摆了摆手，示意儿子离开。 等到倪振如释重负的撒欢跑开后，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在严父这条路上是越走越远啊！不过随即倪框就放下了一些没用的想法，拿着儿子抱过来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喂，老金是我！”电话那头听到倪框声音后，沉默了几秒，才道：“这个点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倪框笑了笑才道：“你猜？” “又想我给你加稿费？这事没得谈！” “你啊！”倪框摇头失笑道：“这格局小了！老金，就下午一家报社的老板约我喝茶，我们聊的很愉快！” “一百二，不能再多了，再多我没法和其他人交待。”电话那头金镛依然简言意骇。不过倪框却“扑哧”的笑出了声，声音中有些炫耀的说道：“你知道对方给我什么价吗？千字五百。” 电话那头更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答应了？” “没有，我说先考虑考虑，这不和你商量来了。”虽然隔着电话，但倪框依旧能想像到老友脸上的震惊之色。一点也不亚于自己初听时的样子。 “这还有什么考虑的，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反正《明报》是给不出这个价码的！”电话那头的金镛确实有些震惊，本港最大牌的作家也没有千字二百的先河，即便自己在《明报》撰稿也拿的不过是象征性的一百三十块而已。 “我不急，三天后再给他答复就行，毕竟你这边《蓝血人》还没有完本，我也走不开。”毕竟是十几年的交情在那摆着，倪框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好！”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后，便“嘟！嘟！嘟！”的响起了一阵茫音。 014:哥，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翌日， 一则《天价稿酬：千字五百，小报纸约稿倪框，却惨遭拒绝》的消息，率先被本港的一家八卦小报报道了出来。文章的字里行间，围绕着倪框，《东星日报》，千字五百等消息，展开了许多讨论。而且当天这家八卦小报一经发售，没有多久就被买断货了，本来不足一万的日销量，硬生生被一则消息干到了四万多张。翻了四倍还多。而他们所抛出这个爆点话题也开始被读者热议，有说《东星日报》豪的，也有说倪框傻的，也有讨论千字五百科不科学的，也有赞叹写书真赚钱的。 显然这个天价稿酬的消息一经报道，直接就被热议开来，随后就有许多家媒体跟风炒作，什么内幕消息，什么独家报道，层出不穷，期间还有一些倪框和萧唐在茶餐厅时的照片，倪框翘着二郎腿，神情倨傲的样子，再配合一些文字描写，已经有人开始描摹当时情况了。当然都是一些笔杆子的臆想罢了，但却被写的神乎其神，硬是压过了昨天早晨广东道那边发生的鸣枪事件。 直到最后全港的报纸都开始热议这个话题，但是大多数报纸的口径统一都是讥讽倪框不知足，千字五百还不满足，当然了还有骂《东星日报》人傻钱多的。 香江不愧是大都市，传媒业实力强绝，只是被本港的报纸业吵了一天。《东星日报》就热了，有无数港人知道了港岛还有一家叫《东星日报》的报纸。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相比于外面满城风雨，此次事件的主人翁倪框却是还不知情此事，正坐在书房埋头赶稿，显得颇为宁静。 不过这份宁静并没有保持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放下手中纸笔的倪框刚连通电话就听到一阵女人的咆哮：“哥，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阿舒，什么事啊！让你发这么大的火？”听到妹妹奕舒声音后，倪框不由得大皱眉头，这劈头盖脸还是第一次，让他很是不解。 “什么事？”奕舒都快被自己哥哥气笑了，千字五百啊，说不要就不要，这险些颠覆了奕舒对自己老哥往日的认知，有些酸酸得道：“还能有什么事，千字五百啊，你不想要可以介绍妹妹我呀，为什么要拒绝呢？现在报纸上都说你倪框不识好歹，千字五百都不满足，全港的报纸现在都在看你笑话呢！现在全港只有《明报》一家报纸在帮你说话，消息愈演愈烈，连查先生都下场帮你写了一份：“不为五斗米折腰，寒梅傲雪，乃文人之风骨”的文章才堪堪压住舆论的导向” 倪框今天因为要赶稿子所以就没有看报纸，此时奕舒说了一大堆让他感觉云里雾里的。等到那边奕舒话音刚落，便忍不住道：“我拒绝什么了，还有千字五百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倪框也有些纳闷，千字五百这个事他只和金镛说过一嘴炫耀了一波，其他人他根本是提都没提过，怎么自己妹妹就知道了。 另一边的奕舒听到了倪框的话后也是沉默了好一阵子，合着自己老哥半天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当下便提醒了一句，“你去找张报纸看看就知道了！” 倪框“嗯”了一声随后便挂断电话，去到大厅的报栏拿了一份今天的《星岛日报》，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脑子就“嗡”的一声，最后连眼睛都红了，这都踏马写的什么，你们这么写我还怎么好意思去那家《东星日报》投稿。我还怎么去赚千字五百，一连翻看了五家报纸内容不一而同，全是关于倪框和《东星日报》的爱恨纠葛，最可恨的是一家叫做《天天快报》的报社，各种踩低《东星日报》，最后还替倪框隔空喊话，说“你不配！”。 舆论炒得热闹，但倪框心里却在滴血，要知道被港媒这样一报道，他和《东星日报》就是对立面，他如果还去《东星日报》投稿，他倪框成什么样的人了，还不被人笑话死。 “是谁，到底是谁？”倪框现在已经有了活剥了造谣者的心思。 而也就是同这时，半岛酒店的一间咖啡厅里，同为后世四大才子的黄沾正和好友顾佳辉聊天，却不料对面的顾佳辉猛地惊呼一声，将之前随手带来的报纸扔给黄沾道：“快看大新闻。” 顺着顾佳辉手指的方向黄沾歪着头看了一会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我顶你个肺啊，倪框这扑街发达了啊！”顾佳辉禁不住白了黄沾一眼，指了指文章标题道：“你看清楚点，倪框他拒绝了。” 黄沾这是才看了一眼标题，“千字五百惨遭拒，倪框为何如此大牌。”不由得失笑道：“这衰仔，脑子进水了吧，给钱也不赚，别说千字五百，给我二百这活都干，往日觉得他挺机灵，怎么就和钱过不去呢？” 这边黄沾还在不解，倪框脑子到底在想咩，另一边的顾佳辉却笑道：“这个《东星日报》却真有趣，千字五百也敢给，这家报社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老黄，你不如给他们投一份稿子，以你的名气我想他们开的价应该不低吧。” “算了吧，我估计这消息就是放出来唬人的，就算《东方日报》和《星岛日报》给我的稿费也不过一百八而已，一个明不见经转的小报纸能有几多钱，别两个月就让我写倒闭了。” 虽然黄沾嘴上调侃但确实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而这一天被震惊的不止黄沾一人，可以说整个文化界都被震惊了，许多人都看报之余打听《东星日报》的消息，而普通的读者则是一边感叹写书来钱快，一边好奇《东星日报》这家报社为什么敢给这么高的稿酬。 反正一天下来倪框火了，接连斩获了数个头衔，“本港最赚钱的小说家”“文化界的翘楚”“一个只为文学而生的作家”“真正讲故事的人，他身上全是故事”，而随着倪框那边凯歌高奏，险些被捧上神坛，而作为挂件的《东星日报》也是出了一把风头，在港岛混了一个脸熟。 这也为报纸接下来的发行打下了一个不错的前站。 而此时，西九龙，尖沙咀的一间独立洋房里，被老爸勒令在家的赵雅之则是早早的在和公司请了两天假，这会正蜷腿坐在沙发上和母亲一同看电视，不过这时她的身边还摆了许多张报纸，就那么乱七八糟的扔在一旁，那些报纸上大部分都在报道，倪框的天价稿酬事件，只有零散的片段可以看到二月十八日辉煌夜总会鸣枪事件的报道。 赵雅之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担心自己被牵连，也或许是想看看报道中有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一大早他就映求着母亲买来了几十份报纸，逐一看过后发现没有那个男人被抓的消息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她一手送进医院的，她胆子小直接跑路了。 好在萧唐的背影她看不出来，不然她就不会对“天价稿酬”那则消息熟视无睹了。 “咔嚓”就在赵雅之和母亲看电视的时候，家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一身西装革履的赵父从门外走了进来。 “爹地，情况怎么样了？”看到老爸回来赵雅之连忙问道，而一边的赵母也是眼神殷切的看着丈夫。 “这件事，你们不要问了，以后都不要和人讲阿之救过人。”赵父都没有回答母女二人，反而脸色凝重地说道。 “啊！”母女二人心情本就忐忑不安，再被赵父一惊吓直接惊呼出来，赵母更是埋怨说道：“什么嘛，你不讲清楚让我和阿之担心。” “好吧！”赵父无奈的摇头道：“这件事你们都烂在肚子里，不要乱讲，这也是我打听来的，昨天晚上有两个社团在波兰街开片，数百人好些酒吧夜场都被砸了，其中被打的那个社团大佬就是昨天送进医院的那个，而阿之救的那个人就是打人的人，这下你们明白了吗？” 赵母怔了怔，而后却担心问道：“这可怎么办，这样一来，阿之不就得罪了一位社团大佬吗？这可怎么办？” 看到妻子那慌神的样子，赵父不忍心吓唬她，又看了同样患得患失的女儿一眼，才道：“事情没那么复杂，只要阿之救得那个人不乱讲话，这件事就和阿之没有一点关系，毕竟阿之也是被人威胁的，就算闹到警署也是阿之占理，不用担心的。” “是这样吗？”赵母有些不确信的看了丈夫一眼。 “不要担心，阿之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赵父点了点头对妻子宽慰道。 “那好吧！”听到这里赵母才安心的点了点头道：“只要没事就好，我好担心阿之被那些古惑仔伤害到，那些人发起疯来见人就打，港府也不管管他们，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赵母虽然抱怨，但此时却已经不如刚刚那样提心吊胆了。 突然间赵雅之的妈妈在沙发上一拍脑袋，才想到，“老公，我险些忘了，郑女士今天要带那个小黄过来家里做客，你要不要买些菜回来，今天中午我好招呼客人。” “又要出门啊？你怎么之前不早说，我回家的时候顺便带些。” 一听老婆喊自己出门买菜，赵父顿时不乐意了。 而另一边的赵雅之则是有些纳闷的问道：“妈咪，那个小黄是谁，郑女士又是哪一位？” “郑女士啊，郑女士就昨天来家里的一位郑阿姨，至于小黄则是郑阿姨给你介绍的对象。”赵母措辞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果不其然赵雅之妈妈话音刚落，赵雅之就炸了，有些不忿得道：“什么啊！你们怎么不经过人家同意就带人来家里，你们好过分，我不见，你们谁爱见谁见。” 说罢赵雅之便气鼓鼓的往门外走去，大有离家出走的架势。 “你干什么去？”看着女儿穿着拖鞋打算出门，赵父不怒自威的喊了一句。 “干什么？我喝酒去啊！”赵雅之有些烦自己老爸老妈天天给她张罗婚事，一天到晚怕她嫁不出去，有些不爽的说道。 “不许去！”赵父又道。 赵雅之翻了一个白眼，“我就去，反正你们都不乐意看见我呆在家里。” 不过就在赵雅之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室外的门铃却突然响了，下意识赵雅之凑到门上看了一眼，顿时脸就拉下来了，有些恨恨的瞪了父母一眼，转头“哒哒哒”的跑上了楼去，直接回到自己房间，一把便将自己的房门锁死，有些烦躁的将身子摔在了床上。 对着床上的枕头就一通，捏圆搓扁，嘴里还一阵骂声“该死的都怪你，害我上不了班。” 在赵雅之看来，如果不是萧唐那个扑街，自己今天就不用呆在家里，不用呆在家里，她也就不用见那个什么劳十字的小黄了，真是太气人了。 015:战前动员 “阿嚏，阿嚏，阿嚏!” 刚准备讲两句的萧唐，嘴还没来得及张开，便接连一阵喷嚏打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满屋子上百多号员工一眼，才摸了摸鼻子有点搞怪的道：“先生们，女士们，兄弟们，姐妹们。” “噗嗤！”萧唐甫一开口，底下就有一个女员工忍不住的笑了。不过马上她就捂住了嘴巴，毕竟这是新老板第一次开动员大会。好在这些天萧唐表现得足够亲和，并没有给员工太多压力，而女员工笑场他也不责备，反而对其笑了笑，感觉就像邻家小哥哥一样。 萧唐声音不落的继续传来，“今天是我们《星星日报》改组《东星日报》的第一次全体会议，新年新气象，自我接手《东星日报》以来，公司内部各职能部门都重新改组，整个报纸模板进行了一次大的修订，一切都很新，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也非常忐忑，但直到看到了你们，我知道我该去相信眼前的这群人。你们是一群最优秀的画手，《东星日报》这张扉页上终会留下你们浓墨重彩的一笔。 明天，《东星日报》将会首次发行，这在我看来是一场战争，在这千军万马的香江报坛。我们《东星日报》如何杀出重围，管理已经定下基调，而战争的决策权我打算交给在座的你们。 公司所有的奖励制度都写进了员工手册。我在此承诺一切可靠真实，只要你们足够优秀，那么公司也不会吝啬奖励，《东星日报》为能者先达这是公司自此不变的用人理念，只要你足够优秀，从员工干到董事长，我来给你打工。《东星日报》不是在做某一个人的事业，而是在座所有人的事业。我希望大家能为我们共同的事业一道努力，杀出重围，让《东星日报》彻底在香江报坛立足，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在一群员工的高呼声中萧唐结束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演讲，而之后就是公司各部门负责人汇报各自情况，林林总总一场会议开了半天。 好在萧唐开幕时的激情演讲，上百个员工都很亢奋，直到中午散会都没有一个走神的， “老板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这格局咋就这么高呢？” “切，要不人家能当老板你只能打工呢！”就在会议结束后三三两两的员工聚在一起开始讨论。 “还有那份员工手册你们看过了了吗？” “看过了，公司这次是下了大手笔了，直接拿出当日净利润的百分之十来奖励员工，这事恐怕整个香江都没人敢开先河。” “是啊！不过我更在意那个评级评薪的制度，还有手册上写的日后公司聘用高管百分之六十为内部竞选，百分之四十为外部聘请。这样一来，我们大家都有机会当领导了，我看好些人都摩拳擦掌想干成一番事业呢！” “谁说不是呢！你有没有觉得，公司这段时间变化好大！”员工甲问员工乙道。 “什么变化？”员工乙问， “公司变得井井有条了，不像以往的打乱仗，大家比以前都勤快了很多。” “是啊，感觉都动起来了。” …… 董事长办公室，萧唐此时正靠在大班椅上看着下面汇报发行工作部署的总编辑常征。 好一阵才开口打断道：“你是说市场部那边也联系了，港岛还有新界的许多报亭，准备免费赠送给他们，让他们代理，将我们的报纸免费派送出去？” “是的，市场发行部的计划就是这样。” “计划？”萧唐皱着眉险些被气笑了，问道：“老常，二十万份报纸就市场部联系的那些报亭有能力派送完吗？还有他们为什么帮我们免费派送，这个问题你有想过吗？发行部和市场部就不能想点新路子吗？难道免费送东西都送不出来吗？这样我要他们干嘛？” 看到萧唐脸色不悦，常征心道不妙，有些硬着头皮道：“老板，我们报社以前的发行渠道这次全部利用上了，而且这些天发行部和市场部的兄弟是最忙的几乎跑遍了本港的所有报亭，而且我们还有一队人马去了濠江那边，想要开拓那边市场，以前《星星日报》都没往那边去过。” 听到常征这么说，萧唐才明白怎么回事，不是发行部那边不卖力，是思维有些固化，把力没使到正确的地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萧唐才又开口，“老常我当时发起二十万份计划的时候，就是想要一个多点开花，直接将摊子铺开的效果。 如果一味的固守思维用发行市场部那边给出的计划，我直接发行五万份得了，何必搞的这么轰动。” 常征知道这次是发行部那边没有领会老板意图，满头大汗猛干了七天，干到马腿上去了。其实这件事细究他也有问题。 “好了，你下去忙吧，明天分出五万份送到发行部那边联系的报亭，毕竟话说了，我们不能失信于人，也不利发行部日后的工作开展，至于剩下的十五万份，我来想办法解决，你就不要管了。” “好吧！”常征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却有些愧疚，感觉这次事情办砸了。 不过萧唐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而等到常征推门离开后，萧唐才犹豫着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没过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 “大飞，是我！”那边电话刚接通萧唐便开口说道。 “你现在在那里？没事吧？我听说胡须勇的头马-东莞豪开枪了”。那边的大飞听到萧唐的声音后立刻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 萧唐的心头微暖，他其实很排斥社团，毕竟是长在春风里的少年，对这个年代的许多东西他都非常抗拒。但是社会是用来适应的，他无力改变什么，他现在所处的是七十年代的香江，而不是后世那种法制的社会，也没有一群叫做人民警察的人庇护。社团成风，黑白不分，虽然廉政公署去年就成立，但是那股子歪风邪气却不是说刹就能刹住的。 “我没事！”对于大飞的关心他也只是暗暗记在心里，记忆里还有一个把它当兄弟的，“阿伟”已经死了。其实他对大飞的感情很复杂，既希望能和往日一样记忆中那般要好，却又排斥对方身份，虽然前身也是社团马仔，但毕竟此一时彼一时，物是人非了，其实此时的萧唐是很矛盾的。 “你现在躲在哪里，我开车去找你！”听到萧唐说自己没事，大飞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才问道。 “躲？我为什么要躲？” “额！大飞愣了一下。” 却听萧唐继续道：“昨天除了那个胡须勇没人看清我的脸，我也没留下其他把柄，所以没必要小心谨慎。” “好吧！你还是那么狂，先前我以为你性情大变了，现在看来还是老样子，我就放心了。” 电话那头大飞的声音有些揶揄，不过继而却又说道：“昨天，勇哥喊我去波兰街做事，很晚才回家，想来这段时间胡须勇那边的人没空去找你麻烦，” 听到大飞的话后，萧唐沉默了一会才问道：“没受伤吧！” “没有，只是挂了点彩而已，” 顿了顿，萧唐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便直接说出了自己找对方的目的，“大飞，借我一百个人！” 愣了一下，大飞问道：“你要办谁？”大飞显然是想歪了萧唐的心思。有些关切的问道：“要我一起吗？” “办谁！”这一下给萧唐整不会了，张了张嘴半天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办报纸……不是发报纸。”萧唐思路险些被带偏。 电话那边大飞呼吸都加重了几分。“阿唐，发报纸，你没跟我讲笑？就是站大马路上给人发的那一种？” “不是，你们可以走，去大商场，电影院还有游乐场都行。”萧唐认真的解释了一下。 只是他解释的对面大飞一头黑线，勇字堆在香江好歹都是排的上号的大社团，里面都是大马仔，这几十年都还没干过发报纸的活呢！ “我是雇佣的，一个人一天一百元，日结，一共帮我干五天。”见对面大飞半天不说话，萧唐连忙将条件说了出来。 “你认真的？”那边大飞发现萧唐好像没开玩笑，便问道。 “天呐！”，萧唐一拍额头，叹息道：“合着半天哥们和你唠嗑呢？” “嘿嘿！”另一边的大飞傻笑，没搭话。 就听萧唐又道：“我办了一家报社，明天报纸发行，缺一些人手帮我发报纸，明天你帮我找一些机灵的来九龙塘边。” “你的意思你上班的那家报社是你办的？”听到萧唐说自己办了一家报社，大飞当既就惊了，一联想到之前有小弟查到萧唐工作的那家报社，先前无论是大飞自己还是江士勇都是以为萧唐是在报社打工，根本没人想到萧唐是老板。 “对，是我的！”萧唐承认道。 电话那头的大飞不由得咋舌，“怪不得你小子不想混了，要是给我一家报社我也不愿意混。不过既然是你的报社，那兄弟们就必须捧场，以后每天人手一份，你那是什么报纸，还有时间是几点，明天保证一百个兄弟给你按时按点的上班，至于报酬就不要再提了，都是自家人。” 被大飞一通话说的有些哭笑不得，萧唐直接道“钱必须拿，你明天喊人来的时候，提前打好招呼，一码归一码，我做的是正经生意。” “成，按你说得来，我提前说好！” 016:发行 三月一日这是萧唐原定的报纸发行时间。 大飞果然是个信人，一大早《东星日报》的门口便被一群骑着摩托车的古惑仔围的水泄不通，个个身强力壮，险些将报社的员工都吓到，还好有萧唐苦口婆心的解释一番大家才没有报警。 将昨夜分拣好的十五万张《东星日报》共一百份。喊人抬出了大楼，萧唐也跟了出去便见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迎了上来嬉笑道：“萧老板，大飞哥派我来负责替你发报纸。” 萧唐看了黄毛一眼，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阿东，好久不见，这次要辛苦你了。” 对面被萧唐喊作阿东的黄毛憨笑了两声，才回头对人群喊了一句：“还愣着做咩，抄家伙。” “呼啦啦，” 一群古惑仔宛如饿虎扑食一般，一人抢过一叠报纸，两三个人同乘一辆摩托车就直接离开，昨天下午大飞已经给他们讲的很清楚了，该怎么发报纸，去哪发，一百个人几乎洒满了整个香江。 而最后离开的黄毛阿东却被萧唐拦住了，只见他从口袋里直接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少说也有二十张，直接塞给了阿东。 本来黄毛见萧唐拿钱给他，还要推脱。却被萧唐一句，“我和大飞讲好了，这件事不许拒绝，”直接镇住，才有些不好意思，将钱收下。 ....... “喂，大头，我发现今天这报纸有些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你个衰仔，小学都没念完，你看得懂报纸？” “我丢，你个扑街，不信，你自己看！” “我看你妹啊！老子在开车怎么看。”大头开着摩托车破口大骂，而他身后的青年却乐的不行，更是贱笑道：“我拿给你看啊！” 说着年轻人就踩着踏板起身要将报纸拿到大头面前，不过下一秒他却惨叫出声，“我丢你老母，停车大头，钱，钱掉了。” “什么钱？”大头迷惑，青年道：“报纸里夹了钱的。” 大头当即掉头，一看果然有五张百元大钞散在地上，连忙大头也打开了自己那一份报纸查看，果然，也有五百块在里面。“我丢，大飞哥叮嘱过我们别拿钱的，这五百块顶得上普通人一个月工资啦”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好好干活呗，大飞哥也说了推不掉就自己拿着。” “好吧！”或许在之前他们听大飞的命令行事，但此刻拿到钱后心态却变了，至少这次事情要办的漂亮，不然这五百块他们都不好意思拿。而与大头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萧唐做事慷慨他们也必须对的住人家的慷慨，古惑仔最讲义气了。 也就今天，香江的一些大街小巷出现了一个怪象，时不时就能看见一个古惑仔打扮的青年在街上免费发报纸。 如铜锣湾的利舞台，皇后大道西的太平戏院，还有一些人流量较多的街道，大型商场如四大洋行和记黄浦旗下的百家超级市场和怡和洋行旗下的惠康超市，等。 而新界，大屿山，南丫岛，这类僻远地也有人去。 萧唐要的打击面广，伤害范围大，显然是完全做到了，只是一天时间报纸就全部被送出去了，让萧唐意外的是，大飞派来的人中确实有一些机灵的，他们不在商场，电影院这些人流量大的地方发， 而是将报纸送到了一些茶餐厅和小吃店。胆子大的直接冲进半岛酒店之类的大酒店往吧台上扔上几十张，扭头就走，好不潇洒。直看得吧台小妹摸不着头脑，喊了半天我们酒店没订报纸，但却追不上人，无奈只能将报纸送到各个客房，反正不要钱免费的。 一天二十万张的派送量，砸进市场其实刚开始几天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更没被什么报坛大鳄盯上，一切都如春水润物无声，温水煮青蛙一般，直到后来因为有好多人已经喜欢上《东星日报》那简单快捷的阅读方式了，一目十行都不费劲，而且版面精致。当然了，还有许多喜欢阅读小说的读者在阅读。《东星日报》的副刊小说连载《仙剑奇侠传》时，更是欲罢不能，虽然小说通体并没有什么成人浑段子，但是那另类的体系和仙侠小说特有的打斗场面，不仅颠覆了以往的武侠小说，更是让读者耳目一新。 前几天黄毛阿东和大头他们还是到处送，之后两天却是情况恰恰相反，专门有人在黄毛他们送报的路上等，就想得到《东星日报》的最新版。 五天干下来黄毛他们感觉成就满满，险些连古惑仔都不想当了。 直到第五天阿东再次来到半岛酒店将五十张报纸扔到吧台后，但这一次他没有急着走。 “喂，慈善家，你还有事吗？”见阿东没有离开，吧台小妹有些狐疑的看着黄毛问道。眼前的这个黄毛已经连续送了五天的报纸了，一天五十份·，每天都锲而不舍，险些让吧台小妹以为对方是不是看上了自己。 “有！”黄毛定定的看着女服务员。 “什，什么事？”被黄毛看的有些发毛，吧台小妹有些嗫嚅的问道。 “明天，报纸不免费了”黄毛淡淡的说道。 “呼！”吧台小妹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有些羞恼，不免费就不免费吗。干嘛这么直勾勾的看人家，当即有些佯怒的道：“不免费你还来干嘛，” “这不是通知你一下嘛，订报电话就在正文最下面，如果感觉我们的报纸不错，可以随时拨打，随叫随到，二十四小时竭诚为你服务，当然我们还有定期订阅选项九折优惠，随时可以了解一下。”恶作剧一翻黄毛也没在作弄吧台小妹，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短短五天时间，《东星日报》从一家，只能在倪匡天价稿酬事件捕风捉影的报社，演变成了一家香江路人皆知的报社，当然这一过程萧唐付出了很大代价。但根据发行市场部的调查《东星日报》的反响不错，而且萧唐也让他们重点关注了一下路人对免费报纸的处理方式，发现几乎没有随手丢进垃圾堆的现象，反而是很多人将报纸叠好收藏了起来。 直到这时萧唐就明白自己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三十万花的不冤。 不过在第六天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小意外，《东星日报》报社的电话被打爆了。 然而无一例外，第一句话就是“我丢，你们《东星日报》发报的人呢？劳资汇丰银行或在某某银行门口站了一上午，你们人呢？” “抱歉先生，我们报纸今日已经停止免费发放，如果你需要购买的话，可以在附近报亭找找看。” “我丢，为什么不早点通知，害我跟个痴线一样站着等半天。” 毕竟跟黄毛一样机灵的是少数，知道通知一下，而大多数人都是没收到消息的，痴等半天没结果，这也让原本报社前五天的一切向好井井有条的迹象。 在第六天真正发行时变得乱像从生，全公司上下都是一副打乱仗的现象，连萧唐这个董事长都充当了一回壮丁，当了半天的接线员，嗓子都喊哑了。 工作的疏忽和不充分。让这家新改组的报社在第一个重要关头险些吃了一个大败仗。 一整天下来萧唐就很窝火，报社上下一百多人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非得他事事亲躬，更可气的是他拿到第五期昨天的那份报纸差点气笑了，公司是不是没有人想这个问题，而是那操作看的萧唐头皮发麻。 晚上九点多，报社的工作才算忙完，等到普通员工都离开后，萧唐才带着一众高管来到会议室，不同于对待普通员工时的和善，萧唐对待公司高管的态度是另一个极端，事情没做好直接到会议室就破口大骂。 总编常征，还有两个主编，以及各部负责人，十几天的接触下来萧唐也开过几个高层会议，这些人都知道萧唐的脾气，进到会议室后见萧唐站着没坐，一众人也是腰背挺直没敢坐下去。 萧唐也不拖沓，直接拿出之前自己看过的那一张最后一版免费报纸，指着报纸右上角的“感恩珍藏版，第五期”后面的一个小‘终’，问道：“这是谁设计的？” 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发行部主管周全，才上前一步说道：“董事长，是我设计的！” “什么意思？”萧唐再问。 周全不知道萧唐什么意思，连忙有些讨好地说道：“董事长，就是结束的意思，完了，就是完了。” 萧唐有些哭笑不得，道：“大佬，你能讲明白点吗?别搞的这么文青，要别人猜你这个‘终’字的用意，如果猜不到是不是要人白等一天，你直接了当在下面写一行解释：本报今日起停止免费，需要购买正式版可在附近报亭问询，不是很简单吗？” 发行主管周全嘴唇翕动却没有吱声。 见萧唐又道：“如果不是你这个云里雾里的‘终’，我们今天大抵不会这么忙乱，搞到现在我们报纸统计才发行了两万多份” “老板，这件事我也有错。”常征刚想自责两句，毕竟他是总编辑，报纸最后由他把关，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有责任。 不过萧唐却抬了抬手制止了他准备长篇检讨的行为，接着道：“我不问对错，我讲这件事的目的很简单，并不是想批评谁，而是要你们明白，做报纸就是做生意，我们做的是商业报纸，我要你们明白客户想要什么，而不是让客户猜你想干什么，这样模棱两可的事情以后杜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下班吧！” 萧唐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顿，就率先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一群高管议论纷纷。 “我丢，我以为老板要发火了。” “是啊，我都有些想念吴老板了，还是他脾气·好。” “想念吴老板？吴老板能让你当部门主管，给升职加薪。” “切，我也就说说而已啦，你认真做咩。” 017:渐入佳境 九龙一间普通的住房公寓里，邱胜做完工后便早早的回了家，如同往日那般推开家门，女儿就像一只小麻雀一样撒欢跑来迎接他，而妻子也是在厨房忙碌个不停，一家三口生活虽然简谱了些，但胜在开心。 “爹地，快换鞋，妈咪马上就要把饭菜做好了。”不到十岁的女儿一边帮自己老爸取拖鞋，一边另一只小手却抢过了爸爸手上的报纸，狡黠一笑。而后便撒着脚丫子跑回了沙发上，一蹦就跪了上去。 看的邱胜一阵哭笑不得，望了一眼厨房忙碌的妻子，邱胜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在客厅先坐着，等会吃饭。”邱胜的妻子不耐烦的唠叨了一句，又开始炒最后一个菜，邱胜也不恼，反而笑了笑。 不过等邱胜换完鞋子来到沙发边的时候却发现女儿拿着自己先前在楼下报亭买的那份《东方日报》翻来覆去不知是怎么了。 “豆豆，那份报纸有问题吗？”邱胜有些好奇的问道。 沙发上邱胜的女儿蹙着细眉有些不开心地道：“爹地，怎么没有你昨天带回家的那份报纸了呢？” “那份报纸？”邱胜有些疑惑的问。 “就是这样看的那个……”邱胜女儿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根嫩葱般白皙的小手指在报纸上比划了一下，画的是一条横线，而后就在邱胜纳闷的时候，就见女儿又补充道：“不是你拿的那份，这个上面没有我要看的东西而且读起来好费劲。” “哦！”这时邱胜才恍然大悟，道：“豆豆你是不是要看之前的那家《东星日报》？” “嗯！”女儿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家报纸好好看的，比《明报》读起来都有意思，我都找了好久了。” “好吧！”邱胜宠溺的看了女儿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钱，道：“那家报纸不免费送了，豆豆如果喜欢自己去楼下张阿姨的小卖部买一张来看。” 见到自己爸爸掏钱，小丫头顿时眼睛笑成了月牙，一把拿过爸爸手里的一元大钞，风风火火的就往楼下跑。 或许直到现在全港都没有人发觉的到，一份新发行的报纸正在慢慢改变他们的阅读习惯，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萧唐此刻却在自己的办公室听着总编辑常征在汇报情况。 “老板，就在下午，具发行部那边统计，我们报社除过发行前五天免费，我们的正式版，第一天因为意外原因只销售出了二万多份，第二天销售量发生井喷达到六万八千份，今天我们的销量已经突破十万份，而且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我们的销售量还有很大增长空间，因为就在今天下午有很多酒店和茶餐厅以及小吃店还有一些我们以前没有合作过的报刊亭都打来了订报电话，再加上我们自己的老客户追加的订单，我大致算了算，明天我们的销量能上涨到十二万份去。”常征此刻说话无比的激动，要知道，以前他们五年都没有走完的路，被如今的《东星日报》三天走完了。这简直和天方夜谭一样。 常征此刻的心情萧唐其实也能理解，要明白这个年代日销十万份就能算是一流报纸了，如《明报》《东方日报》那些顶尖大报，平均日销也就二十万上下，巅峰时期也不过三十万多。 而《东星日报》这次妥妥的出道即巅峰，完全是以黑马的姿态杀进了香江报坛，直接有乱杀的节奏。 “好了，既然你们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销售额已经超过十万份，那么奖励计划也该开启了，你让财务那边配合你工作。” “好的，老板，我先前与和先生已经核算过了，我们每份报纸除去成本和税收，一张报纸的纯利润是四十点二三七五分钱，十万份的奖励总金额为四千二百三十七点五元。” “嗯”萧唐听完后点了点头，问道：“今天报纸内容两个小组是怎么配合的？” “全都是b组出的？”常征答道。他没敢说a组这群人这些天有些出工不出力，因为当时分组的时候a组全分了一些老油子，刚开始还好，换了个老板精神了几天，这十几天下来，发现老板人美心善，这就又开始犯困了，划水的划水，摸鱼的摸鱼，到是b组的那群人，大都是年轻干劲足，满世界的找热点，写新闻。 “全是b组出的？”萧唐挑眉问道。 “是！”常征也有些为a组的那群老部下躁得慌，他其实私下里没少提点这些人，只是对方听不进去，他也没办法。 “好，我知道了，你去帮我把b组的那位主编喊来吧！” 萧唐思索了一阵，并没再说什么。 常征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而常征走后萧唐才又重新开始翻阅手上的文件。 不过没多久就有一个戴眼镜的青年敲门走进了萧唐的办公室，有些局促的问道：“老板，你找我？” 萧唐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而后又低头看了一会文件才道：“宋主编，我刚刚看了一下这些天的报纸出版情况，除了第一天，发行的报纸是两个小组合作完成的，剩余这七天报纸出版内容全是你b组独立完成的？” “这？”宋泽本来被常征喊来老板办公室就挺不安的，不知道老板喊他作什么，问常征对方也不说，只说老板找。这会又被萧唐问起话，犹豫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那踌躇半天。 见对方好像有点紧张，萧唐也有些无语，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向宋泽，用一种很和善的语气说道：“恭喜宋主编你的小组用自己的勤劳和努力成功赢得了报纸发行量超过十万分的第一批奖励金，一共四千二百三十元整，你可以去财务那边领取一下，下班前全部发放完毕，能做到吗？” “嗡！”的一下，宋泽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大锤敲了一下， 四千多块的奖金都有他两个多月的工资了，公司居然真的发了，这简直和馅饼砸在头上一样。 “宋主编，你可以去财务领钱了。”萧唐提醒了一句。 “噢，哦～”宋泽猛地惊醒对着萧唐连忙道：“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 看的萧唐哭笑不得，道：“我要感谢你才对，将《东星日报》做到十万份，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你们努力的成果，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争取让《东星日报》早日超越《东方日报》和《明报》，成为本港第一大中文报纸。” “是的，是的，我们一定会努力的，请老板放心。”宋泽此时就差对天发誓已表忠心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好了，好了，快去吧，去财务拿钱给大家。让大家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见宋泽还要再说，萧唐连忙催促道。 “好的，我这就去，老板再见。”硬是千恩万谢之后宋泽才转身出门。 不过就在他刚要离开的那一刻，萧唐的声音却又从身后传来，“哦，对了，宋主编你去财务的时候也喊上a组的刘主编。” “明白了，”宋泽回头对萧唐点头应是，虽然不知道老板这莫吩咐是何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准备照办。 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宋泽一路上走回了自己的工位，他没有急着将刚刚老板办公室的好消息通知大家，而是来到只隔着一个过道的a组办公区，对着正在和几个手下吹水聊天的a组主编刘志远道：“刘生，老板让你跟我去财务一趟。” “去财务做咩？”被人忽然打断谈话，刘志远一脸不爽的看了宋泽一眼问道。 “我也不知，老板让我通知你。”宋泽不知道萧唐让他喊刘志远的意图是什么，也不敢乱说，不过还是补了一句；“可能是领奖金吧！” 毕竟老板刚刚喊他去就是领奖金的事，估计也有刘志远他们的份，不然老板怎么可能让自己也喊上刘志远呢! 果然一听奖金刘志远那双大耳朵动了动，被肥肉挤成一条线的小眼睛，也眨了眨。有些惊奇的问道：“奖金？真给奖金啊！我先前还以为那个员工手册上写的都是唬人的玩意。早知道这些东西真给兑现，这几天我们组就不给你放水了。” 宋泽听刘志远这么讲也只是撇撇嘴，心道：“这些天，你们的状态心里没数吗？仗着资历老，美其名曰给年轻人加加担子，苦活累活都交给了他们b组，还好意思说放水。” 不过宋泽虽然心中不屑却也没表现出来，反而等刘志远站起身后，同对方一道去了财务室。 而此时的财物室由和珅坐镇，早早就接到了萧唐打来的电话，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在等到宋泽和刘志远联袂而来的时候，和珅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一个交给了宋泽，一个交给了刘志远，只见和珅对宋泽笑道：“宋主编这是公司给你们小组的奖励金，请你收好。” “谢谢和总监。”真正拿到奖金的时候，宋泽已经乐开了花，他忽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感觉这一次算是跟对人了，也更加坚定了跟着老板拼命干的决心，争取每天拿奖金。 只是另一边拿着信封的刘志远也乐了，虽然感觉自己的信封没有宋泽的鼓，但是他也开心不已，毕竟这些天他们组确实没有怎么出力，不过老板是真的大方。看来以后得好好干了，不然这钱他都不好意思拿了，不过他只是脑补了片刻，便敛了敛心神，有些笑容可鞠的对着和珅问道：“和总监，那我这个呢？也是奖金？” 听到刘志远问话，和珅先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才道：“刘先生，这是你本月的工资，一共两千二百二十二，你查看一下。” “工资？”刘志远怔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上的信封，忙问道：“工资……工资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刘先生你被辞退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担任公司的任何职务。” 当听到和珅的解释后，刘志远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辞退？” 攥着手里的信封刘志远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辞退我，和总监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你让公司不要辞退我好不好？” 和珅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和萧唐共事了这十几天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小子不过十七岁为人处世却像一个老油条一样，得罪人的事他从不干，他跟着普通员工能处成兄弟，但是公司高管他能骂成孙子。这让见惯了大世面的和珅都不得不叹息，这家伙做事一想雷厉风行，目标性极强，深谙御下之道，能将一个刚入手的报纸公司短短十数天就打理的井井有条，小事从不插手，只把握大方向，在他的调教下，《东星日报》慢慢从农民军转变为正规军，而且他还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挖掘这些人的战斗力和潜力。 不过现在他却只能替萧唐擦屁股了。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不适合公司的发展战略罢了。”和珅也是个狠人，直接一步就走到了公司战略，直接给刘志远说的几欲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财务室的气氛格外凝重，和刘志远一同来的宋泽心中亦是发寒，之前的喜悦早已散尽，他大致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虽然觉得刘志远活该但是却也有兔死狐悲的感受，谁能想一同进门的两个人却有两个不同的结果。 不过这也是给他敲响了警钟，一定不能步了刘志远的后尘，毕竟如今这么好的赚钱条件全港岛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宋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财务室的，刘志远那边还在苦求和总监发善心不要辞退他，因为如今这个年代二千块钱的工作不好找，刘志远也是熬资历熬上来的。 不过宋泽觉得和总监有一句话说得对，“机会公司给你了，你不中用，那就让中用的来。” 他也知道公司需要什么样的人，只要自己用心做事就好，公司不养闲人。 而等到宋泽回到办公区后，便直接拿出了信封中的东西，一叠港钞和一张奖励表格，直接按表格将奖励金派发了出去，而他个人就拿到了三百多元的奖金，几乎相当他四天的工资，而整个b组所有人都有奖励或多或少。 瞬间，整个b组办公区都狂欢了，他们看到了希望，他们并不为今天的一笔奖励而疯狂，但是一想到以后都有机会，他们就忍不住的激动。 有好几个人刚拿到奖金后，就喊着自己的稿子还要修一修，今天加班，争取明天继续上报。“而另一边的刘志远a组却有些酸酸的，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嘀咕，“咱们的刘主编也去了好半天了，怎么领个奖金能急死个人了。” 只是没让a组的人久等，宋泽那边奖金还没发完，失魂落魄的刘志远就回来了， “刘主编，你怎么不开心啊！难道没有我们的奖金？”见到刘志远露面，一个要好的下属直接小跑上前询问。 刘志远正无处发火，见有人触他，直接就破口大骂：“奖雷老姆啊，老子都辞工了，还想要奖金？”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天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便是第二天早上，公司执行的奖励金制度宛如一针鸡血让员工们一个个磨拳擦掌。 当然了，刘志远这样一个实权人物的落马，也让众人心中警醒了一番，如果你在公司好好做事，有的是钱拿，如主编宋泽一般，如果你在公司想浑水摸鱼，那大概就和刘志远一样，落个黯然退场的结果。 萧唐的这一手抛砖引玉加杀鸡敬猴的组合拳玩的时机是刚刚好。不仅给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剂，还打消了辞退刘志远可能引起的内部恐慌。 只是一天时间而已，大家便不再去观注刘志远离不离开的问题，而都是铆足劲的找新闻，找热点。以期待自己的文章或者新闻热点在第二天能够见报。因为对《东星日报》来说，原先那几百上千块的月薪已经不足以吸引他们了，他们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奖金。 一时间萧唐最初见到的那个死气沉沉的报社正从内部发生蜕变，而且不是一星半点的变，而是本质的变化，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甚至已经形成了一种内卷的苗头，而这内生的变化所带来的的结果就是“报纸”也在变，对读者的最大感受就是《东星日报》正刊的新闻时事热点，更加吸引人了，也更加时效，有可能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第二天的报纸上，你便能看到对于这件事的报道或评论。 这不同于治标，萧唐做到的是治本治标。 他就像一个隐于幕后的棋手，将《东星日报》这盘棋慢慢盘活。 或许很多人都不理解萧唐的做事风格，但其实他的性格就像他前世下象棋一样，快准狠，行棋不过三秒，杀伐只在一念，有落子无悔之勇。也能承断尾求生之痛，但他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香江报坛的帅位，或许有人说《东星日报》那点家底够糟践吗？你靠什么赚钱。那萧唐只能说他根本就没想过单纯的发行报纸回本。广告收益和奠定香江顶级大报地位适当融资再发展海外，到时借机在香江股市大爆发的时候将公司上市，才是他心中的明确路线。 …… 又是一天干劲满满，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公司慢慢走上正轨，业务渐入佳境，萧唐心情亦是不错的，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 “出来了一个多月，也是该回家看看了。” 018:回家意外 这天早上萧唐单独给自己放了一个假，因为报社初期的大致事项，都处理的差不多，而其他的一些小事情，有萧唐的交待，常征这个副总裁也能做主，如果有什么突发性的大事件，常征也会打电话请示萧唐。 隔壁的王京好像是真的搬走了，一连好些天萧唐都没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其实萧唐还挺遗憾的，毕竟这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了他的脸现在还不怎么大，但这人却是个潜力股，香江八九十年代最赚钱的几个导演，如果能结交一番，说不定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不过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能日后有机会再续前缘了。 早上起床后，萧唐稍微打扮了一下，刚照了一下镜子，就发现镜中人有些过分艳丽了，四大天王在这张脸面前都得往后稍稍，吓得萧唐连香皂都没敢用，直接捧了几把清水，囫囵洗了两把，就算应付过去了，即便知道镜子里的就是自己，但萧唐还是忍不住的嫉妒，“这大兄弟恐怕就是全世界不为颜值而发愁的那一小嘬人吧！” 临出门时，萧唐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黑色的运动服套在身上，其实他最中意的还是白色，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一件白色上衣，他就有些头疼。自己那天的样子估计把那女人吓得不轻，萧唐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找对方要回衣服，不过那件衣服早被血洗了，大抵是不能穿了，而且他还欠人家三千块的医疗费。 虽然如今《东星日报》走上正轨，但是账面资金却并不多。而且公司股权并非他个人独有也不好私自挪用，所以他就利用《仙剑奇侠传》作者死歌（萧唐笔名）的名义，千字三百的价格先期支付了十万字的报酬也就三万港币。 而今天他单独给自己放假的原因，也是想回一趟调景岭的家，毕竟出来一个月了那边也没电话，回去报个平安是应该的。不然这个世界的老妈估计天天提心吊胆。毕竟前身半年前被抬回去的时候，老母亲每日以泪洗面，这次他说出来做事的时候母亲还不放心，最后好说歹说才同意萧唐出来。 萧唐租住的公寓比较靠近广播道和联合道的交界口，毗邻联合道公园，往东便是著名的黄大仙庙。出了公寓伸手招来了一辆的士，说了声“去调景岭”，萧唐便在司机有些诧异的目光中坐到了汽车后排，或许司机是在惊讶调景岭那破地方谁会去。 司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在萧唐上车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车子，而是看了一眼后视镜道：“靓仔，调景岭的路不好走，而且也太远了。” “多少钱？”萧唐没有跟司机扯皮而是直接问道。 “唔？”司机沉吟了一会，才有难为情的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萧唐微微皱眉，他以为人家司机真不方便，便打算下车重新栏一辆。不过却还没等他动作。 那司机却又连忙道：“二百块，就当帮帮你啦。” 萧唐一头黑线，“二百块你怕不是当我傻。”心中不由得吐槽真他么黑，老子又不是外地人。“五十块。不能再多了。” 那司机还准备和萧唐谈价却见萧唐直接开门欲走，这个年代的钱可不是后世的那样，不值钱，路再远有去港岛远，就算再难走也不可能要二百块。 不过萧唐还没下车，司机便眼疾手快的打火了，干他们这一行宰上了多赚点，宰不上少赚点。 而萧唐见对方已经准备发车便也就熄了换车的打算。 “靓仔，你是回家还是去调景岭办事？”车子走在路上，司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萧唐闲聊了起来。 “回家！”萧唐应了一声，便没说话。“哦！”司机哦了一声，不过他见萧唐好像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趣，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便悻悻住了口，不过忽然司机大叔好像灵机一动对着后排的萧唐说道：“靓仔，去调景岭路挺远的，要不给你张报纸看看解解闷？” 萧唐怔了一下，道“阿伯，什么报纸？”萧唐自己本就是办报纸的。当然对这个话题很敏感，当即就来了不少兴趣，甚至还有些期待。不过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垮了。 “新报！”司机回答道，其实刚刚司机在给萧唐看报纸的时候，萧唐心中还有不少的期许，不过一听是《新报》顿感意兴阑珊便摇了摇头拒绝道：“算了吧，阿伯。” “你看看吧，靓仔，很不错的，这些天我拉客的时候有好多人都喜欢的。”司机大叔并不在意萧唐拒绝，反而像献宝似的就要回头递报纸给萧唐，吓得萧唐连忙出声制止，“阿伯，你好好看路，我自己来拿。” 就这才打消了大叔的热情。 萧唐上前探了探身子，结果了司机手上的报纸一看，下一刻他却愣住了，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中的报纸对着司机大叔问道:“阿伯，这不是《东星日报》吗？你怎么说他是《新报》？” 萧唐此刻有些迷糊了，这司机大叔能看懂报纸就不可能不认识字，大大的四个方块字就是打骨折也不可能认成两个字啊！ “嘿嘿！”司机大叔一边开车，一边笑道：“这是行话，我们九龙这一块的的士司机都管这报纸叫《新报》，不信你翻开看看是不是跟旧报不一样。” “哦！”直到司机大叔解释完，萧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此新报非彼新报，倒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刚开始萧唐还认为是《新报》报社发行的报纸呢！没成想闹了一个乌龙。 不过此时萧唐显然对司机大叔口中的《新报》来了兴趣，当下便好奇问道：“阿伯，你为什么要给我推荐这家报纸呢？” “等等，阿伯，你看路，你说就行了，别回头给我比划。”当萧唐发现司机大叔有些激动地回头准备好好解释一番的时候，当即就出声喝止了，虽说这个年代的车辆很少，但萧唐也害怕对方开到沟里去，所以不断提醒对方专心开车，虽然听陌生人给自己推荐自家报纸很有趣，但这趟车萧唐坐的心里老感觉不踏实，有些发毛。 “其实也不是推荐啦，只是最近我在载客的时候，拿给好多客户他们都说不错，刚刚看你好像没事做，就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拿给你解解闷，如果你不喜欢看新闻，可以翻到后面他们家的小说，我车上有他们家的第一期到第九期的全部连载，只是今天的报纸要必须到报刊亭出摊才能买到。”司机大叔不厌其烦的解释着，萧唐大致看了一眼报纸是昨天的最新版，今天的应该是还没买到。 其实萧唐此刻的心情非常奇怪，就好像，你考上了清华，但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爸妈，刚回家却发现老爸酸溜溜的对你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幸运儿考进了清华”然后你爽的只剩下笑了。 不过自家报纸被人家接纳追捧萧唐虽然高兴，但是还是有些好奇的问司机道：“阿伯，你说的是，你载客的时候，有好多人都很喜欢这家报纸吗？” “对啊！不然我也不会推荐给你啦，最近我们九龙附近的士大部分车上都有一份‘新报’给客户看，有时客人多了，还要多配一两份，因为有些客人可能报纸没看完，他下车的时候你一个不注意，他就连报纸都给你带走了。这挺烦恼的，一张报纸我们来报纸厅买到要零点八港元，有时载一个客人我们才赚几块钱而已。”说着说着，司机大叔开始吐槽了。 萧唐在后面听得好笑，他实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趣事。 但是司机大叔的话却给了萧唐灵感，这些九龙的士用他的报纸来吸引顾客，而后也变相的扩大了自己报社的影响力，虽然这种潮流现在还只在九龙附近，但既然被自己遇见，萧唐不介意添一把火，心中有了主意后，萧唐才笑着对司机道：“阿伯，其实我在这家报社有熟人，要不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帮你问问报社方面能不能免费为你们的士提供一些报纸，还是最早最新的那种。” “真的？”司机大叔一脸惊喜，而后才笑道：“靓仔，你可帮阿伯大忙了，不管这事成不成，今天这单车费阿伯给你免了。” 萧唐有些哭笑不得，先前还奸诈的要萧唐二百块的路费，此时却摇身一变要给萧唐免单。 不过也确实，这个时代娱乐匮乏，连萧唐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办的报纸还能替的士吸引客户。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调景岭的外围，因为前面已经没有行车的路了，萧唐也就要求下车了。不过，临走前他还要了司机的联系方式，打算把这件事交给发行部的主管周全来操办一下，而后又拿出了两张百元大钞压在了报纸下面递了过去。 说了一句，“谢谢”，便从小路往家那边去了。 而接过萧唐递来的报纸，司机大叔才发觉奇怪，当看见两张百元大钞时，想要张嘴去喊，却发现哪里还有萧唐的影子。 不由得无奈笑道“真是个怪人。” …… “好，好～老板，我明白了！” 萧唐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刚回镇子里便去小卖部借了一部电话和发行主管周全沟通了一会。 很难想像的到《东星日报》还在以这种方式传播，但对萧唐而言却是一件好事，不仅可以继续增加知名度，还可以增加陌生人了解和购买《东星日报》的欲望，可谓是一举多得，是一个很不错的营销手段。 所以萧唐也不含糊，直接给周全打了个电话，将计划全盘托出，听的周全一愣一愣的，半岛，港九，新界的士圈一个都不落，都免费供报，萧唐完全是要将这件事打造成一个潮流。 当然了，如果真如萧唐想像的那样，那么中学校园，大学校园也可以成为《东星日报》的目标，因为那都是一群潜在客户，稍稍发觉一下就是一代生力军。现如今港岛的许多学生中学毕业，大学毕业的就出来工作了。 所以萧唐给周全的计划不仅是给的士司机免费提供，而且也让他走访一下学校，也可以适量的提供一些免费报纸，萧唐不像这个年代的报社掌控者那般精打细算，完全有赔本赚吆喝的嫌疑，但他不是傻乎乎的一直亏钱，他也会让财务那边给出一个可行的计划方案，让公司尽量做到收支平衡，不赚钱没事，小幅度亏损也不怕，萧唐要的结果就是连亏三年，亏死香江报坛半壁江山。 因为《东星日报》的内部改革，各项待遇提升，员工工作的热情也是高涨，报纸的内容也是日新月异，即便萧唐以后世的眼光也挑不出太多毛病，自身实力硬，这是萧唐有恃无恐的一大原因，虽然副刊板块到如今，还是以《仙剑奇侠传》主打，但这些天还是陆陆续续有一些名家来投稿，尤其是萧唐让报纸披露出《东星日报》千字三百购买了《仙剑奇侠传》之后，那些为各大报社供稿的名人名家如雨后春笋似的，不过按萧唐的说法和规定，我们可以花高价，但需要最优秀的稿子，最吸引人的稿子，譬如就在前天的时候，报社就收到了一部名为《头发》的小说初稿，笔名著的是“卫斯里”，刚开始几个审核的编辑感觉还不错，就比萧唐写的《仙剑奇侠传》差了一些罢了。然后就将小说拿给了常征要他来抉择到底给什么样的稿费，但是‘卫斯里’这个笔名有些太过著名，常征也拿不定主意，便来请教萧唐。 萧唐只是看了一眼，他前世什么花样没见过，自是对这本《头发》小说不感兴趣，不过，倪框的卫斯理却在这个年代很新颖，萧唐并没拒绝，只是要常征将原稿送回去重写，写的再丰满些，文字再优美些，再有内涵些。 只是这样一来却苦了常征，写了一篇长文送回给了倪框，来稳住大作家的情绪，不至于让人家大作家直接恨上了《东星日报》毕竟这部名为《头发》的小说故事看起来还不错，不过就是写书的人有些敷衍了。 而对于萧唐这样吹毛求疵的性格，看不上也是合理。 ..... 也就在萧唐回家的这一天。 皇后大道西，明报大楼，金镛办公室。 倪框有些唉声叹气的走了进来。刚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抱怨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小报记者造谣，我不屑给《东星日报》供稿，害得我都没脸去找那位萧老板解释解释，千字五百痴线才不愿意要呢！” “怎么还在心疼呢？”金镛见倪框一脸的肉疼，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倪框如此模样。 而倪框也不见怪，光棍的道：“当然心疼啊，曾经有一份千字五百的稿酬就放在我面前，直到失去了我才追悔莫急，那该死的义气......” 金镛呵呵一笑，他往日不怎么善于言谈，但此时还是道：“不是听说你新写了一部小说吗？为什么不拿去那家报社试试呢？” 倪框老脸一红，他没敢说自己已经试过三回了，他把笔名“卫斯理”还稍微调整了一下，成了“卫斯里”就怕当初那个萧老板认不出是他，但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倪框发稿的时候连笔名都改了。 可想而知前些天众多报纸对他的报道有多热烈。 不过一向对自己小说很自信的倪框这一次却有些失去信心了，三次被退稿，他都有些想骂娘，然而一想到那家报社二把手的回信，倪框却有些颓然：“他们老板说了，“卫斯里”先生的稿子必须千字五百，但是公司董事会却不同意，觉得这不小说《头发》顶多同级《仙剑奇侠传》千字五百的话没法向死歌先生交待。” 倪框是既感动又无奈，他也看过《东星日报》这几期的报纸，而且因为先前事件的缘故，他还专门收集了连同免费版五期的所有《东星日报》的报纸。初看时他也有些小惊讶，这家报纸的大规模改动，但也仅仅是惊讶罢了，报纸版面很新奇，但也仅此而已，之后他也阅读了副刊的《仙剑奇侠传》，感觉颇不是滋味，一边感叹，这《东星日报》短短几天从哪找来这么厉害一个作者，一边他也想说“我自降稿酬和那个死歌一样拿千字三百也行啊！”只是这话他没脸说。 这时听金镛提起新小说倪框也不藏着掖着，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笔记本，扔给了大班椅上的金镛，笑道：“确实写了，现在才两万字左右，不过我觉得不太满意，要不你帮我改改？” 金镛被倪框扔过来的笔记本搞得一愣，末了才有些惊诧的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什么风不风格，你随便修，只要故事不变就行。”现在倪框已经不在意那些旁枝末节了，小说三次被退稿，虽然个中原因让人无奈，但是泥人也有三分火，常言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他现在就像争口气罢了。如今的稿酬都是次要的。 金镛古怪的看了倪框一眼，不过也没多想，还当真拿起笔帮倪框改起了小说。 而倪匡则是翘着二郎腿和金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金镛道：“你打算把这本小说在哪里发表？” 倪框也不隐瞒直接道：“我打算去《东星日报》。” “哦！”金镛顿了顿又开始修改，以他和倪框的交情还不至于因为一本小说生隙。 “和那边谈好了吗？” “还没有，只是那家报纸老板意思给我的稿酬是五百，但是那家报纸上连载一步叫《仙剑奇侠传》的小说写的不比我差太多，还是个新人，拿千字三百，我如果这个时间和对方同期上的话，我稿费多人二百，有些面子上过不去。” “哦！我道是你怎么转性了，原来是遇到对手了，不过千字三百，千字五百，那家报社老板可真大方”金镛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有些讥讽的含义。作为一个办了十几年报纸的老兵，他最清楚办好一家报纸的难处。 像《东星日报》这样开局狂撒钱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君不见香江报坛每天要倒下多少报纸公司，金镛虽然没看过《东星日报》的报纸，但从倪框的口中也能大致了解一些那家报纸公司老板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估计也就是一个富家公子，出来玩玩，风光一段时间，手里的钱花完了也就关门歇业了。 其实也不怪金镛这么想，因为大多书同行都这么以为的。 “良庸，你有看过《东星日报》那家报纸吗？”倪框突然问道。 “我一天挺忙的，哪来那么多时间，倒是《东方日报》和《星岛日报》我这里有。”金庸一边看看手里的稿子，一边说道。 “那我推荐你看一看这家报纸，说不定有惊喜！”倪框随口笑道。 “哦，是吗？”金镛不置可否的笑笑。 “对啊！”倪框此时也来了兴致，对金镛讲道：“你有空买来一张看看，真是不错，我感觉人家比你们《明报》做的都好，那版面设计一看就是用了心的，说不定你以后还得学学人家，别看不起人。”其实到此倪框对《东星日报》观感还很不错，这时说话到没有什么偏颇，不过或许连他也没有想到他会一语成谶，而且应验的非常之快。 就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金镛的好友兼报社的二把手沈宝欣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办公室，也不管在场的倪框，直接对着金镛焦急说道：“查先生。出事了。” 金镛抬头有些惊愕，问道：“怎么了，这是？” 金镛有些奇怪，自己这个老朋友可从来没有如此慌张过啊！今天也不知吃了什么药。 沈宝欣也不拖逶，直接道：“据发行部那边的统计，这些天我们的报纸的销量一直在走下坡路。连续一周销量都在下滑，累计下滑了将近一万多份的销量了，而且就昨天一天就比前天少了三千份。” “原因知道吗？”金镛皱眉问道。毕竟报纸销量下滑，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我今天打听了好久，发现《东方日报》《星岛日报》还有几家出名中文报社我都打听过了他们的销量都在下行，至于具体原因现在还在查，我已经让发行部那边派人去调查各地的报刊亭了，想来很快就有消息。” 果不其然，沈宝欣话音刚落不久，金镛的办公室门再一次被人敲响。 金镛喊了一声“请进！”便看到《明报》发行部主管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不知名报纸。 金镛和沈宝欣神情皆是一振，便异口同声道：“怎么样，查到了吗？” “查先生，沈先生，我查到了。”发行部主管喘着气说道，显然是一路上马不停蹄的从外面赶回来。 “真的没想到，竟是一家新报社，他们不知不觉的就做到了十几万的发行量，简直是骇人听闻......”发行主管见金镛两人焦急的样子，便当即汇报到，只是他话还没说完，手中的报纸便先一步被沈宝欣夺了过去。 “东星日报？”沈宝新有些茫然的呢喃了一句，便将报纸递给了此时已经放下笔站起身的金镛。 而金镛也是眉头紧皱的打量了一眼报纸首栏的那四个大大的《东星日报》四个大字。而后又下意识看了倪框一眼。 而倪框此刻也有些惊讶，他和金镛先前还在聊这家报纸。而他自己也是感觉这家报纸版面新颖才推荐给金镛的，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家报纸的销量如何，因为对方从来没有公布过这方面的信息，只有专门去查才能查到。 “查先生，你看出什么了吗？”沈宝欣见金镛正在读报，心中焦虑的问，毕竟《明报》也有他的股份，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 半天后，金镛摇了摇头道：“这家报纸内容上乘，版面也做了大改。而且其后面的小说也确实是一篇佳作，题材新颖，文笔细腻，也怪不得倪框会觉得面子过不去呢！这位作者拿千字三百，便是我也不好意思拿五百。” 金镛不愧是文学宗师，一眼读到《仙剑奇侠传》便来了兴致，末了还品评了一番：“文风犀利，用词考究，有侵吐天地磅礴之气概，又有似水年华之柔情。” “那这家报纸你怎么看呢？”沈宝欣从旁再次开口问道。 金镛猛地愣了一下，而后却又拿起了《东星日报》查看了起来，他刚见猎心喜却是忘了大事。 不过金镛毕竟也是办了几十年报纸，没多久便对沈宝欣分析了起来，“这《东星日报》显然是以奇致胜。” “哦？”沈宝欣眼睛微微一亮，摆出了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他自问没有金镛的眼界，所以报社的大部分事宜都是金镛说了算。 “他的奇就奇在了版面设计，很新颖。让看惯了传统版的报纸的读者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估计能流行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风头过了，估计也就没什么亮眼的了。” 沈宝欣点了点头，他也是被刚刚得到的消息吓到了，十几天不到，不声不响就做到了十几万的发行量，这简直就和神话似的太吓人了，不由得他不心惊。不过一听金镛的分析他确实安心了许多。毕竟他们并不知道萧唐这是在革他们的命，他们也没有超越几十年的眼光没法得知，萧唐现在所实用的的版面是后世通用的，也是经历历史考验的。 而对于金镛等人初次接触这种版面他们也说不出好坏，只当是萧唐，投机取巧，博人眼球罢了。 毕竟在他们这些老报纸家眼里，传统版是经历了近百年的传承的，怎么会被一个刚兴起的十来天的报纸所取代。 只是显然这次金镛他们这一次失策了，全港的报纸行业都失策了。 一个叫做《东星日报》的报纸，在以一种病毒式的营销手段，无孔不入的渗透，正在慢慢的动摇旧势力的根基，他正在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面世，准备叫板本港各大报纸公司。 当然在实力没有真正起来的时候，萧唐还是耐得住寂寞。他又十年磨一剑的耐心，也有一剑光寒十九州的勇气。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呢？”沈宝欣问。 金镛募地停住了在大班椅后踱步的身子，眸光深邃的道：“以不变应万变。” “好，我明白了。”沈宝欣点了点头，便离开金大侠办公室。 如果萧唐在这里的话，绝对会赞叹一声，不愧是金大侠，“这招无招胜有招”绝对是练化了。 019:待到秋来九月八 “砰！”裹挟愤怒的烟灰缸，在接触地面的时候终究是不支的四裂开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报社上个月经营状况还好好的，为什么这个月销量就直线下滑，从最初的二十四万份，如今已经跌破二十万份了，谁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马如西愤怒的磕着手杖，虎目寒光熠熠的扫视了一众公司管理人员。马氏兄弟在香江素来威名远播，大马，马如西绰号“白粉马”号称东南亚地下司令，其弟马珍西绰号“金马”与去年被捕的黑道大哥“跛豪”吴锡豪并称三大潮州帮白粉大亨。 而大马和二马便分列两席，可想其危势，更遑论，其家族还被称为香江四大“黑帮家族”，正可谓权势滔天。 此时在场的一众《东方日报》管理层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二马，马珍西翘着二郎腿，看自家大哥发飙。 “马...马总，”见无人说话，报社主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道：“马总，最近港岛新发行了一家报纸，势头很猛，不止是我们《东方日报》一家连同《星岛日报》还有《明报》等大多报纸都受到其影响。就我了解到的，我们《东方日报》销量下滑了接近五万份，《星岛日报》近三万份，《明报》大约也有一万份。”那《东方日报》的主编本来是想给马如西解释一下，这次不仅是《东方日报》销量下滑。 但马如西却目光更加阴冷，吼道：“为什么我们《东方日报》最惨，下滑了五万份？” 那主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本来还想拉同行比惨，却忘了自己是最惨的那一个，看着马如西那阴翳的面孔，那主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神情道：“马总，具体原因还在调查，我们尽快想出应对的方法，来提升报纸销量。” “哼！”马如西冷哼了一声，他对经营报纸不太懂，只是钱多，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公司上下都是这帮人在经营，他也知道不能把这些人逼的太紧。今天也是忽然得知报纸销量断崖式的猛跌，让他大为光火，才发了一通脾气。 “唔！刘主编，你刚刚不是说最近港岛新发行了一家报纸势头很猛，不仅是我们《东方日报》销量受挫，其他几家都有影响吗？”就在这时二马马珍西却插嘴道。 “这，”刘主编犹豫了片刻才道：“是有一家名叫《东星日报》的报纸，发行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销量就破了十万，势头很是强劲，现在公司上下都在考虑如何应对呢？” “哦？连刘主编都犯难？”这时马珍西却有些好奇了，这位刘主编可是带着《东方日报》压着《星岛日报》和《明报》打的人物，怎么会不知该如何应对。 听到马珍西的话，那刘主编不由得苦笑一声，“马先生说笑了，刘某也是个人啊！” 说着，刘主编便向身边的一个下属使了一个眼色，便见那人拿了一份报纸递给了马珍西和马如西两兄弟。而后刘主编的声音才传来，“这就是那家报纸，两位马总先看看。” 马珍西和马如西兄弟两个皆是对视了一眼，这才好奇的看向手上报纸，两个人时而蹙眉，时而点头。 好一阵后，两人才合上报纸，由马珍西开口道：“不错，这家报纸的内容很好，而且我看他们的版面好像是大改了，与我们报社的版面有很大不同。” “马先生不愧是慧眼如炬，”刘主编不大不小的拍了一个马屁后才道，“这就是我们为难的地方。” 其他一众看过《东星日报》的人都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那些东西瞎子都能看到，不过却没有一个唱反调的，毕竟拍的是马老板，再溺味也得听。 而马珍西则是晒然一笑，摆手谦虚道：“其实也没什么难得。而后又问道，不过这为难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我们发行部的人有去外面调查，许多年轻人觉得《东星日报》的版面很好，大部分老年人觉得无所谓，只要有内容就好，还有些不习惯的。” “你的意思是？”马珍西追问。 “我们的人一时半会还分析不出来，这个报纸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人。”刘主编如实的道。 不过这时一直沉思的马如西却开口道：“刘主编，我觉得这家报纸的版面挺不错的，我们能不能抄过来用？” “这个？”刘主编略一犹豫便开口拒绝道：“马总，我们如今的版面已经用了这么多年了，贸然更换风险太大，不如我们再等等，看看其他报社如何应对。” 点了点头，马如西没有固执的要求，毕竟他只是个外行人。 只是有时候世事就是这般难料，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不外如是。 而相同的会议在另一处《星岛日报》的会议室也在举行，众人讨论的话题是关于销量下滑和《东星日报》，相比于马氏兄弟，《星岛日报》老板胡仙知道《东星日报》还要早一些，毕竟上周时，倪框千字五百的天价稿酬事件还闹得沸沸扬扬，她也是耳闻了一些，不过却没当回事，一家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小报纸还不值得她关注。 只是当胡仙第二次听到《东星日报》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不由的惊讶了几分。 短短半个月，十几万份的销量，便是她也震惊的不得了，要知道《星岛日报》从她父亲手上创办距今已有四十年光景才做到二十万上下的销量，萧唐的惊人业绩就不由得她不震惊了。 而震惊之后她其实也没什么下一步动作，要知道小船好调头，而像《明报》《东方日报》还有《星岛日报》这样的报纸龙头，他们反而不好随心所欲的改变，除非他们的老板有断尾求生的胆魄和富有远见卓识如萧唐一般来自后世的眼光。 不过显然三家本港的龙头报业，在这次对待《东星日报》的方式上出奇的一致，都是不插手，不抵抗，不干预，不打饶的四不原则。 都在观望，显然要看他起高楼，看他楼塌了。 然而，萧唐是否真的起高楼，又是否楼会塌，这便无人得知。 而此时已经渐渐走入报坛大鳄眼中的萧唐本人，却不自知，此时反而留恋的走在调景岭的乡道上。 连日来的风光正好，逶迤的薄云紧贴着湛蓝的天穹，一片片山坡叠青泻翠，如绸缎般薄开，偶尔会有一块青禾挤在山间路旁，清风拂过草地，不分你我。 这就是调景岭，一个遗落在繁华之外的小乡村，一个守着清贫的破落户。 由远及近一栋栋土坯的矮房入眼，满是历史的怀旧感，沁入心脾。 如果说萧唐回到七十年代最想做什么·？那就是看一眼七十年代的祖国。 不过就在这时一面青天白日的旗帜、跃然入目，让萧唐连呼吸都觉得为之一滞，一股索然无味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总觉得缺点什么。 或许是见惯了五角星，谁知道呢！ …… “张姨，我见唐仔回来了，就在你家门口溜达？你不快回去看看？” “真的？” “你不信我，回去一看就知道了。” “好!” 萧唐的母亲张婉华一听儿子回来了，当即大喜放下了地里的活，也顾不上收拾，便急冲冲的往家里走去。只是让张婉华哭笑不得的是，她刚会家才发现自己那个傻儿子不知道在拿什么东西吃，好几个小仔围着他哭。 “抢小孩东西吃，你好巴闭。”张婉华来到萧唐身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阿妈！”萧唐见自己母亲回来了，也息了欺负小朋友的心思，将手里的棒棒糖插进了哭的最凶的那个小仔子的嘴里，糖就是他的，别的小朋友也是看他哭的凶，被传染的跟着一块陪哭的。 自己也算是擒贼先擒王。 而后便是揽着母亲的肩膀回到了家里。 半年多的相处对于前世终其一生，了无牵挂的萧唐而言，享受亲情的同时也很敬重母亲，这个靠一己之力将孩子拉扯大的女人。 “妈咪，就是他，抢表姐送我的糖果，我本来留着打算以后再吃得，被他抢了……呜呜～”小孩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而此时还没走进家的萧唐有些尴尬地回头笑了笑，他忘了小孩子不会反抗，但他会告状。 “哟，唐仔回来了啊？”小孩子的妈妈显然认识萧唐，看到是萧唐回来后顿时热情的问了一声。一时间还搞得萧唐怪不好意思，连忙应道，：“是啊，赵阿姨！” “回来好啊，回来好啊！我刚好和你妈妈同你有事要谈。”那被萧唐喊作赵阿姨的中年女人不仅没有为自己儿子打抱不平，反而拖着有些不太乐意的儿子往萧唐家里走来。 那热情样子让萧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发现对方也是一脸含笑。莫名的萧唐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有些恍惚的萧唐跟在母亲的身后进了家门，惴惴不安的找了一个位子坐下，而萧唐的母亲张婉华和赵阿姨则是在木板床的床边坐下。萧唐的家里如今是很简陋。厨房也没有一个，房间也只有一个母亲在住而萧唐此前便是在客厅搭的木板床在住，好在也凑合，有一个容身之所。 小崽仔这会偎在母亲怀里一脸愤愤的盯着萧唐，显然之前的事情，萧唐把小家伙得罪狠了，这会还记恨呢！ “唐仔，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侄女～” “咳，咳，咳.......”萧唐一阵干咳险些把桑子眼都咳出来，连忙起身弄来一瓢凉水，“吨！吨！吨！”的喝了起来，大脑也在飞速运转，思忖这种情况自己该怎么办。 不过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喝水的时候，呛着了。 “这衰仔！”萧唐母亲看儿子这副做作的样子，顿时不喜的道：“喝完就快过来。”显然萧妈早就知道此事并且还很乐意，便催促道。 “哦，好！”萧唐无奈的应了一声，便又坐了回去，瞪了一眼，冲他做鬼脸的小男孩。 便听，赵阿姨接着又道：“我那侄女半年来经常到我家里做客，人家说很中意你，不知你有没有印象。” 萧唐摇了摇头他有个鬼印象，这半年他除了忙着写书，就是看书，别说旁人，除了他妈，他谁都不记得了。 “你小子，”赵阿姨叹气了一声，才又道：“真是好命，我那侄女家境很好，” “阿妈，我在外面欠了二百万。”萧唐不等赵阿姨说完话，萧唐便对母亲说道。 萧唐母亲顿时脸色大变，而本来还要给萧唐介绍自己侄女有多好的赵阿姨也是喉咙干涩，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硬生生掐了自己儿子一把，小男孩痛的哇哇乱哭，才骂骂咧咧的起身嘟囔道：“你这个衰仔天天哭，天天哭，人家就想谈个正事，你都不消停。” 而后赵阿姨旁若无人的抱着自己儿子离开了萧唐家里。看到这里萧唐不无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对方真是个白富美，那自己就躺平了，可惜是自己多想了。 少倾，一阵少女的啜泣，从隔壁隐隐传来，满含着心碎和无助。 “囡囡，姑姑先前就和你讲过，这小子一直在外面厮混，没什么大本事，你非不听。” “姑姑，我走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少女的声音凄苦无比，显然一段美好的爱情还没有编织好，却又走向了坟墓，多少有些心酸。 “你这个衰仔，才出门一个月怎么欠人那么多钱啊！这么多钱我们要多久才能还完啊？”萧唐显然不知道二百万对一个靠着省吃俭用才将孩子拉扯大的妇女是多么沉重的压力。 此时的母亲完全是手足无措，眼圈都有些泛红了。 显然这个数字是完全可以压垮这个小家庭的数字。 萧唐也是嘴欠，这会不得不连连解释，好说歹说的哄了半天，才将母亲的思想工作做通。 “你是说你办了一家报社？”尽管萧唐解释半天 但是张婉华还是不太懂儿子说的那些弯弯绕绕，不过她也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儿子出去了一个月办了一个报社。 不过下一秒张婉华的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自己儿子是什么水平，她这个做母亲的最清楚不过了，小学都没读完，去码头扛包是一把好手，力气大着呢，但是文化人搞得东西他从来没指望过自己儿子能干，所以有些怀疑的道：“唐仔，妈妈知道你勤学了半年，但是报社这事你真的能干成吗？你老豆他以前还读过中学呢，最后不也去码头上工。妈妈知道你心气高，但这是风险太大，听妈妈的话，咱不干了，把那个报社卖了，把钱给人家还了。” 萧唐抚额，看来母亲是对以前的自己已经有了深刻的定义，路都给想好了，但他其实也能理解母亲的谨小慎微，毕竟这个小家庭经不起风吹雨打，母亲总是希望孩子平平安安长大，至于出人头地，她从来也没想过，也不敢想。 也正是明白这一点，萧唐才更觉得无奈，不过萧唐还是耐心的解释道：“阿妈事情是这样的，我在中环的时候，有一个外国人，他很中意我……” “男的，女的？”母亲忽然打断道。 萧唐的脑子一时半会有些跟不上节奏，愣了半晌才有些哭笑不得道：“是个鹰酱老头，一个资本家，你想咩事呢？阿妈？” 萧唐现在有些头疼，他发现自己母亲一点也不沉稳。 “哦，是个鬼佬啊！他中意你什么？” 母亲张婉华有些狐疑的问道。 耸了耸肩，萧唐神色有些傲娇的道：“他中意和我开公司啊，我办报社的钱都是他出的，其实我不担任何风险的，而且报纸公司办好了后还有我一半的好处呢！”萧唐半真半假的说着。也只是想安慰一下母亲而已，没想到张婉华真信了，还有些惊奇的问道：“鹰酱鬼佬那么傻吗？感觉一点都不机灵，还不如英国鬼佬。” 萧唐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是啊！就是不太机灵，鹰酱鬼是英国鬼的后代，那股子机灵劲在遗传的时候遗传没了。” 不过萧唐此时却在想，乔治-拉塞尔那个白人老头，别说机灵了，人都快机精了。 不过这些萧唐也只是腹诽一下，资本的世界全是赌博，你赌我输，我赌你输，要么就是我们赌他们输。 萧唐在家里住了一天，吃了几顿好饭好菜，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不过他临走时还给母亲留了一万港币在家，留给家用。 020:新《头发》 第二天一早，萧唐回公司的时候，时间大概已经九点多了，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会文件，不多时却发现常征敲门走了进来。 “有事吗?常主编。”萧唐问道。 “老板，是这样的，倪框先生又寄稿过来了。”常征一边说话，一边还不怀好意的笑道。 萧唐微微有些愕然道：“他还没有放弃吗？” 点了点头常征轻“嗯”了一声，而后才道：“稿子我事先已经读过了，这次显然是用心修改过，文笔很细腻，故事情节也很奇幻，还不错。” “是吗？”萧唐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常征手里的稿纸，一页一页的翻阅了起来，然而不一会萧唐就乐了，笑问常征道：“这次风格变化怎么这么大？看来之前我都小瞧了这位倪大才子，常主编你是真的把人家逼急了啊！” “嘿嘿！”常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后才道：“老板，你不常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位倪先生说不定就是被逼出潜力了呢！” “谁说不是呢！”萧唐喃喃自语，不过忽然萧唐灵机一动，问道：“常主编，你读倪先生这本小说《头发》的时候，有没有读金氏武侠内味？” 常征闻言一愣，有些苦笑，道：“老板，怎么可能，倪框怎么可能让金镛先生代笔？” 不过当常征目光对上萧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也不由得心里犯起了嘀咕，有些夸张的张大嘴巴道：“老板，这不会是真的吧？” 萧唐笑着摇摇头，道：“我看过不少查先生的作品，对它的风格有所了解，不过这个我只是怀疑也没有很大把握。” 常征一时无语，呆立了片刻之后，才有些试探性的问道：“那老板，这本小说《头发》我们怎么办？” 萧唐略一沉吟，三年前金镛封笔以后再无作品的产出，如果这次倪框真是请了金镛代笔，那么这本《头发》的价值就不好估量了，或许还能成就一段佳话，想到这里，萧唐画风一转，有些严肃地说道：“常主编千字五百收下这本《头发》，不过全书的文字质量不能比开头的初稿差，而且你通知倪先生他的这本《头发》将优先于《仙剑奇侠传》一个等级连载，每天四千字的连载，你让他提供好稿子，至于《仙剑奇侠传》从先前的六千字削减至三千字，至于具体怎样操作你来实施，” “哦，对了，还有去找几个评论员，给《头发》发行造造势，可以适当的将读者的视线往查先生身上引导一下，也不用太明显，只需要吹嘘一下《头发》或许会成为接替金镛小说之后香江文坛又一力作由卫斯理先生亲情打造。” “这！”常征嘴唇翕动了几下，他有时候都不明白自己老板脑子是什么做的，太会炒作了，有时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他都能给你搞得神秘希希，还非常有故事性。有时候读者还就喜欢这个调调。虽然老板一直称这是八卦，讲究的就是故事性，神秘性，读者解密的参与性和刺激性，当然了，这类“八卦”却不适用以严肃时事著称的《东星日报》但是偶尔放出去几个也无伤大雅，反而还能促进读者购报的积极性，而且如今公司里就有几个对“八卦”特别有天赋的编辑，耳听目染下学到了不少，有时还能为报社添彩不少。 可以这样说，在萧唐的刻意培养下，《东星日报》的公司团队还在以飞速的形式发展，而且也在大额奖金激励下，为了赚钱公司员工也是想着方法去迎合市场，不遗余力的寻找变通。可以说《东星日报》是现如今香江报坛工作压力最大的一个报社，但是他们很快乐，毕竟他们一个月有可能拿到同行双倍甚至三倍的酬劳，他们不快乐，谁快乐。 “哦，对了，常总编今天报社总体销量如何？”萧唐从前每天都会关注此事，今天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去向发行部那边打听，恰好常征过来，他便问了一嘴。 一听萧唐询问销量，常征便止不住的笑意盈盈，道：“老板，今天发行的数量还没统计出来，不过昨天的发行量已经超过十三点五万份，如果再加上我们免费赠送一些学校机构和的士群体，我们的销量已经超过十四万份了。” 萧唐颔首，对这个数字他大致也能猜到，毕竟第一波爆发期已经过去，但是如今报纸销量还在缓慢上涨这就很不错了。 “那么公司广告部门工作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这个，”常征迟疑了一下，道：“我们毕竟是一家新报纸，一些大公司对我们还不了解，给的广告费都太低，广告部那边还在争取，不过效果不太理想。” “哦，是这样吗？”萧唐沉吟，《东星日报》如今虽然在市场上火了，但是名气甚至还比一些二流报纸还不如。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萧唐叹道：“先让广告部那边暂缓洽谈吧，以公司如今的现状我们大抵争取不到什么好处，‘让子弹再飞一会’，我想明眼人会知道如何抉择。” “也只能这样了，”常征也是叹息道：“不过我从和先生那里了解到公司账面资金如今已经不足四十万，因为资金牵扯回笼问题提，我们与过多合作对象签的都是月结协议，只有三分之一是周结。” 萧唐皱眉思索了一会，这或许会是公司成立至今最大的一个问题，一旦处理不好资金链断裂，那就完犊子了，可以说如今公司的运转一半靠周结资金，一半靠启动时的一百万，但是因为萧唐的大手大脚，公司启动资金也被花的七七八八。 但是公司如今上涨势头正猛，许多战略性决策还无法停止，不过既然和珅那边已经给出了警报，那萧唐就不得不重视了，毕竟做预算和珅比他更拿手。 一念至此，萧唐脑海里便不由得出现了乔治-拉塞尔那个白发老头的身影，不过马上萧唐就将脑子中的那些杂念排除了，做人不能总照着一头羊薅毛，不过大摩也可以做万不得已的打算。毕竟公司现在势头正旺，在萧唐看来这位老头子应该会分的清轻重，最不济也要帮自己从大摩弄来一笔贷款吧！ “好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我想办法就好，你们不用担心了，只要将报社上下事务打理好就行。” “那好，老板我就先去忙了，不打扰你工作了。”常征现在对萧唐信服的五体投地，见萧唐让他别操心，便出言告辞离开了。 只是他刚出董事长办公室却与迎面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认真一看却是发行部主管周全。 “常总，老板他回来了吗？”周全这人虽然有些文青病，但是脑子有时也很机灵，见自己用脑门撞了，老板手下的大红人胸膛便立马满脸堆笑的道。 常征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活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时感觉对方愣头愣脑的，偶尔做事还不太靠谱，但对方有一个功能是全公司上下无人可以取代的，而且也是常征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 那就是每次公司高层例会的时候，老板都要发一通火，而目标竟出奇的一致，就是眼前这位，然而神奇的是常征感觉这个小胖子每次被臭骂完不仅没有被开除或者降级，反而在发行部主管的位子上越坐越稳，稳到有时候常征都要为对方捏一把汗，“这不科学啊！” 耸了耸肩常征看了一眼还矮自己半头的周全道：“老板就在办公室！” “哦！谢谢！”周全道了声谢，而后便一头扎了进去，“老板大事不妙啊！” 不过周全刚喊完就是神情一滞，因为他对上的是萧唐那杀人一般的目光，只觉呼吸一顿，往后缩了缩，敲了几下门，才又喊道：“老板，大事不妙了啊！” 萧唐扶了扶额，不耐道：“有话就说。” “老板，是这样的，”周全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报纸上前了几步，递给了萧唐。 萧唐怔了怔，看到标题栏《天天快报》四个大字有些不明就里，便问道：“什么意思？” “老板你看这里——”周全用手在报纸的一个位置指了指，赫然一个醒目的大标题，《香江报纸将何去何从？‘东星日报’一个奇迹的诞生！》，萧唐微微有些愕然，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道：“先坐吧！喝水自己倒，我这里没秘书。” “嗳！好的，”周全连忙点头应是，胖脸笑成了菊花。 只是此时的萧唐却没有心思管他，而是全身心得将心思都投入到了文章里。 良久—— “呼！”萧唐长舒了一口气，笑道：“看来香江聪明人不少啊。将我们公司的大致方针都猜了七七八八，并且深入的分析了我们现行的报纸版面，对传统版面巨大冲击，还就两个板式的优缺点做了分析，还表达了文章作者对传统版面的忧虑，称传统有可能被新派取缔，《东星日报》已经亮剑，香江报坛该何去何从。” 一习长文读下来，发人深省，全是呼吁香江报坛警惕《东星日报》这个小老弟的话语，看的萧唐慎是无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放下手中报纸后，萧唐并未急着发表观点反而对周全问道：“周主管，今天的发行量统计了吗？” 周全点头，“老板都出来了，如今报社发行总量已逾十五万份，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如果加上免费赠送的份额，今日发行总量已经超过十六万份。”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全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喜色。 他已经不知道被老板树了多少次典型了，人都快麻了，如今报社发行量超过十五万份，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他当然高兴地不得了。 “嗯，你做的不错！”萧唐这次由衷的赞洋了一句。 周全鼻子一酸，一股热流险些涌出眼睑，抹着嘴道：“都是老板教得好，如果不是老板耳提面命，也不会有我周全今天。” 萧唐翻了个白眼，一时不知这厮是赞他还是讽他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萧唐道：“不过周主管你还需要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完成日均二十万的份额，我们报社的底蕴差，一时不敢和各大同行公开叫板，只有做到日均二十万，我们才有胆量光明正大的和全香江的报社说，“老古董，你们落伍了，你明白吗？你的担子很重，我希望你能担起来！” 萧唐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格外凝重，听得周全热血澎湃，险些拍案而起，毕竟他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是全公司高层中除过老板外年纪最轻，资历最小的那一个。（是个软柿子。） 不过被老板重用的感觉，救公司于水火的强烈个人英雄主义还是让周全，猛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他腰背挺得笔直，将胸口拍的“啪啪”作响，道：“老板，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周全就拼了命也要在月底前将日均发行做到二十万，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萧唐郑重的点了点头，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周全面前，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我一直很放心你的，好好干！” “嗯~”周全重重的点头。 “还有就是这篇文章，你这几天注意观察一下，公共面的反响如何，一点消息都不能遗漏，我们时刻都要将主动权握在手里，不能大意。” “我明白了，老板！”周全应道，“好，去忙吧！” 等到萧唐送走了周全后，自己则是一个人坐在大班椅上发起了呆。 九月八还没到，但是有些花已经感受到了《东星日报》的不怀好意。 021:东星弃徒——刘志远 翌日 一则《东星日报》以千字五百签约倪框科幻小说卫斯理系列《头发》，这本在前世便风靡香江青年一代的文学著作，一经发售就受到了众多追捧，这使得《东星日报》的销量再一次引发爆炸。 只是因为小说《头发》的连载却压缩了《仙剑奇侠传》的一些连载章节，这让一些《仙剑奇侠传》的死忠粉的强烈抵制，打电话，投诉信，甚至泼油漆这么辛辣的招数都用上了。 这让萧唐好不头疼。 连续登报好几次才算澄清，将这种歪风邪气刹住。 香江，《天天快报》总部，老板赵江今个早早的便来了公司上班，而老板赵江刚来不久，报社的主编吴华便闻讯赶来。 “老吴，昨天写的文章很独道，好多朋友看到之后，都说你眼光毒辣，文笔老练。” 见到吴华走进自己办公室，赵江连忙放下手中文件，笑呵呵地说道。 然而吴华这个中年男人却不在意老板的恭维，他在《天天快报》地位超然，老板都要仰仗他，可以说是台柱子一样的人物，所以他才不会如周全那样被老板表扬几句就激动的不行。 “老板，今天《东星日报》又放出一个大消息，千字五百签约了倪框新作小说《头发》”说着吴华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印着《东星日报》标题的大报纸。 赵江眼神微咪，接过一看，半晌有些沉默不语，良久才道：“老吴，你说这个《东星日报》他是不是怪胎，他一家新报纸为什么搜集新闻时事的速度比我们还要快好多？他们的记者都三头六臂吗？” 赵江起初看的是倪框的新书《头发》只是看完后却又翻看起了整份报纸，《东星日报》正刊的新闻时事是香江各大报社总做的最好的那一个，即便比之《东方日报》也要优秀几分。 要知道，前几年在正刊领域称王称霸的就是《东方日报》，而这也是《东星日报》自发行初抢走《东方日报》的客户量是最多的。对《东方日报》打击也是最大的。 吴华沉默，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按理来说《天天快报》和《东星日报》的体量一般，吴华就算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东星日报》是怎么做到小马拉大车，连体量大他几倍的《东方日报》都追赶不上的地步。 只是对此时的吴华而言显然是无法理解和揣度的。 其实连萧唐自己都不太清楚底下员工是怎么运作的，好似整个公司忽然变得优秀了许多。 “哦，对了。”赵江突然灵光一闪，对吴华问道“老吴，我们派去《东星日报》的人怎么样了？” “我正要向你说这件事呢？”吴华对赵江点了点头道：“老板，我们派去《东星日报》的两个商业间谍这次趁着《东星日报》招募员工也混了进去打听情况，不过奇怪的是最近《东星日报》新招的员工不是被派去打扫卫生就是在前台接待，我们一个人不堪受辱当场就辞职了，而另一个还在前台苦苦支撑。” “哎！”赵江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这个《东星日报》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是真的想见一见，和对方聊聊。” “那么？老板，我们公司的改制计划还实施吗？”这时吴华从旁郑重道：“遍观香江各大报社，此时对《东星日报》这家公司还不是很重视，或者是重视却不知如何应对，也有一大部分墨守成规不愿冒风险变革，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天天快报》弯道超车本港大报的一次机遇，我们不能放过。” 作为第一个觉察到《东星日报》威胁的报坛大佬，吴华对自己的直觉很信任，一场掀起香江报坛大变革的战役正在酝酿，甚至重新洗牌的机会，在吴华看来如今《东星日报》所实行的版面代表的就是“未来”。 “这，老吴，你确定我们会成功吗？《天天快报》能有今时今日是十几年积攒下来的，我不可能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变革。”赵江声音满是纠结。 “老板，《东星日报》已经为我们指出了一条明路，我私下了解过很多读者，他们对《东星日报》现行的版面很满意，我们只需要将原来的版面更换为《东星日报》现有的这种即可，其他报社运作不作调整，其实并没有太多风险的。”吴华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正当赵江内心激烈斗争的时候，他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接起来才发现是公司前台小妹的声音，“老板，公司来了一位名叫刘志远的先生，对方指明要见老板你。” 赵江迟疑，他并不认识什么叫刘志远的先生，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吴华，赵江才问小妹道：“你问问这位先生什么身份？” “老板，对方说他是前《东星日报》高管，任报社主编一职，只是遭到小人嫉妒，愤而离职，今天来报社是打算应聘的。” “嘶！”赵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感觉自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连忙对前台小妹，“快请刘先生来我办公室。” “老吴，好消息啊！” 吴华一怔，笑问：“老板，什么好消息？” “一会你便知晓，”赵江神秘一笑，先卖了个关子。 不多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赵江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身职业装套裙，穿着高跟鞋，露出一节白皙小腿的前台小妹推门走了进来，笑道：“老板，刘先生来了。” 刘志远跟着女前台上了五楼的董事长办公室，一路有美相陪，他是好不快活，留恋的看了一眼扭着小蛮腰，“哒哒哒，”走开的女前台。刘志远揉了揉还残存的一丝女儿香的鼻子，而后才忙上前和吴华握手道：“赵老板，你好！你好！鄙人刘志远，今日冒昧还望见谅。” 吴华被刘志远的热情搞得有些尴尬，看着这个笑起来眼睛就会眯成一条线的家伙，心中有些腻，指了指站在办公桌前有些不明就理搓手玩的赵江，道：“刘先生，那个才是我老板，赵江赵先生，鄙人是报社主编吴华。” 刘志远闻言脸色大囧，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赵江一眼。“眼拙了，不知赵老板当面，还闹了乌龙。”赵江此时心情颇为复杂，赧然笑道：“刘先生当真是个妙人。” “哈哈，”刘志远大笑一声，他这个人最会钻营，讨大老板的欢心。此时见误会解除，当即大笑，不过他那双眯眯眼却如大地上遗失的稻谷——轻易找不到。 “昨日，我闻贵报刊登了一篇《香江报纸将何去何从》的评论文章，发人深省，今日一早，刘某便来公司自荐一个报社总编辑之位。”刘志远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赵江，吴华两人皆是一楞，赵江先是看了吴华一眼，而后才有些勉强地笑道：“刘先生，我们《天天快报》如今只设立了一个主编辑的位置，暂时还没有总编辑的位子。” “赵老板，难道不想成为下一个《东星日报》这样的报坛黑马？”自从刘志远被公司辞退后，便整日伤春悲秋，自艾自怜，顺带着把《东星日报》也恨上了， 他做梦都想亲手打垮那个昔日弃他如弃履的破公司，恨不能生啖其肉，搓其骨，灰都扬了，不过这些天他应聘了好几家报社，人家都对他不冷不热，而昨天的时候他却偶然看到了《天天快报》上的一张评论，心中顿觉，机会恐怕是要来了。 他刘志远——东星弃徒的身份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赵江听刘志远的口气，有把握将《天天快报》做成下一个《东星日报》顿时心思就活络了起来，有些试探的问道：“刘先生原是《东星日报》高管？” “不错，任主编一职！”刘志远肯定的点了点头。 赵江面色一红，宛如捕到大鱼时高潮一般，欣喜道：“不知刘生这次来报社有何指教？” 赵江如今最眼红的就是《东星日报》这家后起之秀，然后一枝独秀，险些蒂花之秀的报社，他心中思如泉涌，对刘志远更为看重，一个在这家报社黑马担任主编的能是泛泛之辈？ “指教不敢当，只是提些意见。”刘志远难得的谦虚一笑，不过却瞥了一眼旁边的吴华，而后才对赵江道：“赵老板，我接下来的话非常重要，我希望能隐秘一些。” 赵江听出来了刘志远的言外之意，但是吴华却是他的得力干将，他一时也不好赶人，脸色有些为难。 而吴华看到这里，那还能不知道老板是心动了眼前这个眯起眼都找不见缝的中年胖子的指教。当下心中有些苦涩，勉强对赵江笑了笑道：“老板，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 “那好，你快去忙吧！”赵江毫不留恋的道，他正为难不知如何支走吴华呢！ 吴华一听赵江那果断的语气，心中一惊，第一次心中升起了一丝危机感，这是他自接任报社主编后第一次生出这种感觉，那个叫刘志远的家伙，可能会成为自己在报社最大的对手。 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吴华略微叹息的离开了赵江的办公室。只留下赵江同刘志远促膝长谈，直到中午吃饭二人又联袂外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连吴华都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刘志远不知道给赵江惯了什么迷糊汤，当天下午回到报社，赵江就当着全公司的面，亲自任命刘志远为报社总编辑，并且由刘志远主持对公司进行一系列改革计划，显然有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架势。 而让吴华更不可思议的是，赵江让自己给新来的刘志远做手下，配合对方工作，这样的事情吴华以前想都没想过，险些以为老板中了刘志远的妖法。自己苦口婆心，劝了四五天，劝老板改个报纸版面都没成功。而这个刘志远却只灌了半天，老板把公司从上到下都改革了。 不得不说这个刘志远很厉害，即便吴华对这个人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在报社兢兢业业五年还不如人家一上午。 但是看着自己打拼五年的报社被人大刀阔斧的变革，吴华心在滴血，而且有些看不懂对方的操作意图和目标是什么？ “老板，你不能任由一个外人，将公司十几年的经营策略推翻啊，他简直是在胡闹，十几年来我们公司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生存体系，贸然大改根本不利于公司的发展啊！” 临近下班的时候，吴华终于忍不住来到了老板办公室对赵江说道。 然而赵江却跟中了邪一样，淡然一笑道，“你知道《东星日报》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吗？刘总编说的不错，不破不立，我们《天天快报》十多年来一直不温不火，是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吴华摇头，语气强烈地说道：“赵先生，《东星日报》是《东星日报》，我们《天天快报》是《天天快报》，一味地跟风是行不通的，我们必须有自己的灵魂和主张，不然我们《天天快报》就完了，”吴华还在出言意图苦劝。 只是赵江却面色一冷，道：“够了，老吴，这件事刘总编有把握，我已经把报社下一阶段的发展计划和执行权都交给了他，他是个有想法的人，我相信他，至于老吴你只要做好手上的工作就好。” “呵呵，”吴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规劝下去，心中的苦涩让他再难启齿，已经知道《天天快报》将会何去何从，好笑的是前几天，他还为香江的同行担心，现在不用了，真是“天道好轮回，你看苍天饶过谁。”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吴华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与好几个同他擦肩而过打招呼的同事，他都没有理会。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吴华此时也别无他法，连手上的事情都没干完，他便收拾东西提前下班了，这在往常看是一件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如今的《天天快报》却让吴华有些无所适从。 而另一边，接过《天天快报》帅印的刘志远却是志得意满，一股豪气顿生，有一种群雄尽在股掌之间的感受，不过他在萧唐手下干了半个月时间都没有，纵使聪明绝顶也只是看懂些皮毛，而难明真谛。 俗话说：“画皮难画骨。”如果萧唐得知此事，或许会问问刘志远，“是谁给你的勇气？” 不过刘志远到底是个能耐人，竟说服了《天天快报》老板赵江，而且还和抄作业一样原封不动得将萧唐对《东星日报》的改革全抄了上去。 至于是真正的“西子捧心，还是东施效颦。”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几天后的《天天快报》停刊整改还是让香江报坛震动了一下，因为《天天快报》可不是当初的《星星日报》，他的长期用户在十万人左右，堪称香江的一流大报了。 而这次《天天快报》的整改主持人赫然就是刘志远，至于原生的《天天快报》主编吴华，则是被边缘化了，在刘志远的长袖善舞下，以前的吴华手下们，都去新总编那里鞍前马后了。 这让吴华在公司更加无所是从，甚至心灰意冷，若不是放不下这个打拼多年的事业，他都想甩手离开了。 022:八仙过海——内卷 “嗳！兄弟我看你在这家夜店拍了半天了，都拍了些什么啊？” “你想干什么？这和你有关吗？” “没事你别紧张，我就随便问问，兄弟你是记者吧？” “怎么了，”青年记者依旧警惕。 “哪个报社的？” “《东方日报》怎么了。” “哦，消息卖给我怎么样？”谢正继续追问道。 青年记者一愣，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有些试探性的问道：“邵氏公司的电影大明星和陌生女郎热舞的照片多少钱？” 谢正一听有戏，当下盘算了一会，问道：“邵氏的那个大明星？” “谢四哥！”青年记者道。 “十块钱，这种明星新闻不值什么钱的。”谢正道。 “不可能！”青年记者有些不忿道：“这种消息我带回报社，公司也会给我发几块钱奖金的。” “二十块不能再多了，我给的是现金，可比你们公司大方多了。” 青年记者继续摇头道：“不行，这种事情被公司知道，他们会骂我反骨仔的，我还会被开除的。” 谢正先是一怔，没想到对方这么不好说话，像这种小记者，一天工资都不到二十块，但是对方却拒绝了自己，当即心下一狠道：“五十块，不行就算了。 ”这一次青年记者没有说话，而是有些心虚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围，才对谢正招了招手道：“你跟我来，” 而后两人去了一家照相馆，将照片全都冲洗了出来，十几张大明星和美女热舞的片段，谢正也不拖沓，将照片一股脑全收下，底片也给扯了出来，才从身上取了五十块钱交给了青年记者。末了还来了一句，“合作愉快，下次有什么大消息，可以来找我，保证价格公道。” 之后也懒得和对方告别，就急吼吼的骑着摩托车，往九龙塘方向跑去，这种生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他以前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古惑仔，只是他哥哥在一家叫做《东星日报》的报纸公司上班。有一次哥哥回家见他整日无事可做，便灵机一动，让他帮忙搜集新闻，或者发现什么大事件现场就电话通知之类的。之后谢正就成了《东星日报》的一个编外人员，不过他这个人虽说没上过什么学，但脑子灵活，哥哥让他盯新闻，但他却盯上了报社记者，这些天来靠倒卖新闻消息赚差价，也是获利不少，而他哥哥则是《东星日报》a组的一名员工。 这些日子靠着弟弟的消息，也是在公司里风光了一把，看的许多同僚都眼热的不行。因为a组的业务能力在刘志远时期非常拉胯，而最近硬是让谢正的哥哥谢涛靠着外界的信息源，带着a组逆势崛起，大有和老牌对手b组宋泽队平分秋色的意味。 要知道，刘志远走后，a组的主编一职空缺，而谢正的哥哥谢涛如今所展现的能力。隐隐有a组带头大哥的韵味，成为了a组众人的主心骨。相比于宋泽，谢涛如今差的不过是一纸任命诏命罢了。 “涛哥，今天有没有什么爆点新闻啊？”a组办公区，众人都在埋头工作，忽然一个脑袋探到谢涛跟前问道。 谢涛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同事，无奈道：“小张他们现在还在外面跑采访，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 “叮铃铃！”忽然谢涛桌上电话铃响起，谢涛接起一听却是自己弟弟的声音，“哥，我在对面茶餐厅等你。” 谢涛顿时神色一震，挂掉电话后，若无其事的往周围看了一圈，尤其是b组的方向，而后才对之前和他说话的员工说了声，“小陈，我出去一下，有什么事帮我先应付一下，” “好的，涛哥！” 而后谢涛就像是特务街头似的来到了《东星日报》对面的茶餐厅，神秘兮兮的。 不同于谢涛的奋起直追，逐渐感到压力的原b组成员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方设法的压制a组的崛起，只是他们更绝，全组讨论之后，决定拿出每天的一半公司奖金作为活动经费，在全港到处发展眼线，一有什么轰动事件总能拿到第一手的材料。 对于公司发展成这个模样，即便作为始作俑者的萧唐也意想不到，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激发公司员工的工作热情的一个小小行为竟为类似日后的狗仔队团队提供了生存土壤，也让公司逐渐从香江铺开一张信息网，一有大事件发生《东星日报》的记者群就像快速反应部队一样，总能先人一步抵达现场。 当真是一百人的队伍，打出了五百人的气势。 不过这些小的旁枝末节萧唐是不会去管的，除非是一些员工无法自行解决的事情他才会插手。 “叮铃铃！”又是一阵电话声想起，不过位置却换到了b组的方位，只见宋泽接起电话，对面就有人喊道：“宋老板，西九龙走廊发生了一起车祸，你们的人要来看看吗？” “来！”宋泽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这算是社会热点了，当既对着还在公司的及格摄影和现场记者道：“老九，快带人往西龙走廊，快去！” 被喊作老九的中年摄影师闻言神色一正，默契的没有问为什么，直接拿上设备就赶了出去。 如今的《东星日报》比起以往更显忙碌了，但是适应这种节奏的员工们却乐意之极，因为报纸销量超过二十万份时，公司的奖金就会重新上一个等级，他们如今都在铆足劲干工作。 用一小部分奖金去博公司更大的奖金池，公司内卷的氛围正在慢慢形成，萧唐也不知是好是坏，但是这一切发展的目的都是将公司做大做强。 却说，另一边，谢涛来到公司对面的茶餐厅后，一眼便发现了角落里的弟弟谢正。 “东西呢？”谢涛没和弟弟废话，直接言简意赅的道。 谢正不拖沓，直接给谢涛递过去一个信封，道：“诺，都在里面你看。” 谢涛打开信封将里面的照片一一翻阅，后才到：“东西我先收下了，具体情况还要我们总编辑过问后才能给你答复。” “哦，好！”谢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着急，哥他们公司的做事风格他大致也能了解，一边感叹老板大方，一边却问道：“哥，要不我以后建个公司，招些人手，专门给你们报社卖消息得了。” “这～”谢涛迟疑，道：“阿正，你的这件事暂时缓缓，你找其他报社记者倒卖消息的事情很得罪人的，一不小心被人知道，那些大老板扒了你的皮的可能都有，这件事只是权宜之计，你以后小心些，等过些日子，如果我能顺利坐上主编的位子，便想办法把你弄到公司来，跟着萧老板做事有前途。” 谢正先是一喜，随后便道：“还是算了吧哥，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的，我已经联络了好几个报社的记者，有消息他们第一时间会通知我，我们是公平交易又不违法，管他们其他报社怎么说，要怪也怪他们自己家贼难防，不怪我挖墙脚。” “你啊！”谢涛无奈地笑了笑，“反正你自己小心吧！” 耸了耸肩，谢正浑不在意。 见劝说无果，谢涛也只能作罢。 不过当谢涛离开后，回到公司，文描了一番后，下午时连同a组版报纸内容送至总编处审核的时候，谢氏的明星花边则是被总编常征列为了副刊头条热点，而正刊的头条则是一场发生在西九龙的车祸报道。 至此，《东星日报》ab两组再一次打成平手，不分上下。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本不怎么被谢涛重视的明星花边却遭来了社会热议，如今的港岛市民已经开始产生吃瓜属性。而且此事还惊动了报社老板萧唐。 不过惊动的方式却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023:阿京，这次四哥就指望你了！ 广播道，tvb无线台，邵一夫办公室里。 邵大亨的红颜方怡华女士，还有金牌监制王京的老豆王天临，大导演张彻，好几位邵氏和tvb响当当的人物都在屋内，当然屋里还有一个人…… “老四，到底怎么回事，去夜总会泡妞怎么还会被记者拍到?”年近古稀的邵大亨坐在大班椅上，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位邵氏电影公司最当红的炸子鸡，心中有些不满的道：“我知你风流惯了，但是你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搞出幺蛾子吧？” 谢闲也是跟踩了狗屎一样，恶心坏了，今天一早他刚到邵氏的清水湾片场就被邵一夫一个电话呼叫到了，tvb在广播道的大楼来，本来他还有些郁闷，不过在来的了路上一位热情的的士小哥给了他一份最新版的《东星日报》解闷时，谢闲这才恍然大悟，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明白了六叔为什么一大早喊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谢闲全程黑着脸将报纸读完。 此时来到邵一夫办公室当着众人面被问起这次事时，谢闲心里直骂《东星日报》不是东西，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六叔，这事我也才刚刚知道，你也知昨天我演的那部电影刚刚杀青，高兴便去了夜总会嗨皮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这些记者怎么跟苍蝇似的，在夜总会都能找到我。” “现在怎么办，《十三不搭》刚要上映，男演员之一就闹出绯闻，这会不会对电影的上座产生影响？”邵一夫在大班椅上环视一圈后，才出生询问道。 七十年代的娱乐圈还不像日后的国内娱乐圈，电影发行前没绯闻也要硬炒，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绯闻或许会对电影票房产生大的负面影响，所以一大早，邵一夫在读报时看到《东星日报》这则新闻时心中大惊，当即便召集各部和手下来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值得一提的是，《东星日报》这些天的发展下来，许多本港名人都了解到了这家新兴报纸了，比如说邵一夫这样的大人物，数天的接触下来他是越来越喜欢《东星日报》这家新兴报纸。 不过这一切喜欢，在《东星日报》刊登谢闲绯闻的时候便化作了埋怨，这不是给自己和邵氏电影添堵吗？ “邵老板，这家《东星日报》我先前闻所未闻，对这家公司并不了解，”大导演张彻率先开了口，不过语气却有些无奈，显然对此事有些爱莫能助。” “《东星日报》这家报纸最近在香江报坛很火，风头很盛，听说是一家叫做《星星日报》的公司改组的，如今报纸上连载了一本叫《仙剑奇侠传》的小说，很不错，有大家风范，我一直在追，都有些想将版权买来制作电视剧。”这是王京老豆王天临的声音，显然也是在打马虎眼，说话牛头不对马嘴。 邵一夫听王天临的话后，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问道：“天临，那部《仙剑奇侠传》的小说我也看过，很不错，只是那本小说的打斗场面，咱们如今的条件能办到吗？” 王天临摇了摇头，道：“这也是我头疼的事情，那本小说不同查先生的武侠，很不好搞，但是如果搞成了很可能会是我们的一大杀器压的丽的电视那边喘不过气。” 邵一夫正要和王天临再说，旁边的方怡华女士却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六哥，别误了正事。” 邵一夫愣了一下，有些没好气的瞪了王天临一眼，都是这子把他带歪了。 一边的谢闲则是直接凌乱了，不是刚还在说我呢吗？怎么忽然话风一转就扯远了。 而王京的老豆王天临，此时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身后的王京也是掩嘴偷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上一回被萧唐临门一脚吓坏之后，王京就结束了在外浪迹的日子，来了tvb给他老豆王天临打下手，今天也是无意间陪王天临来了这里，好在其他邵氏公司的大佬并不排斥他这个后辈，所幸在一旁旁听了起来。 只是听着听着，王京的心思却活络了起来，他不像老豆王天临喜欢读报，所以对《东星日报》没多大了解，但是那天晚上那个年轻帅哥给他留的名片却一直在自己口袋，保存了下来，其实也不是王京舍不得扔，而是他忘了，但是此时听满屋的大佬都在聊这家报社，王京几次欲张嘴，却都忍住了，他一个小虾米，实在不敢在大佬们讲话的时候插嘴。 邵一夫询问一圈后，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也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头，却听一边的方怡华开口说道:“六哥，要不我们约见一下这家报社的负责人，商量一下将老四的消息不要再继续报道，冷处理一段时间，而电影宣传的时候，谢闲也不要参加，你看如何。” 邵一夫，略作沉吟，才看了一眼谢闲问道：“老四，你怎么看？” 谢闲心中本就不安，此时也有些拘谨的道：“全凭六叔安排。” “那好，就按她说的。” 不过邵一夫说完又看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谁知道这家报社的老板是谁？这件事我就不亲自去了。” “这——”谢闲有些踌躇，他也不认识这家报社老板，人家不一定卖他面子，而满屋的其他人一个个则是顾盼左右，显然是没有人愿意接下这活，他们也都不认识萧唐，不了解《东星日报》的老板性情，都不敢贸然应下。 邵一夫看的有些无耐，开口道：“花钱解决也行，你们随便一个人先接触一下，实在不行我在亲自见见这位报社老板。” 正当一众人还在犹豫的时候，王京有些弱弱的在王天临身后，道：“六叔，我可能认识这个《东星日报》的老板” “什么叫可能认识？”王天临被儿子在背后出声吓了一跳，有些不爽的骂道。也不满儿子的出风头，这么多大佬都没说话，你一个晚辈，表现个什么劲。 不过当王京说完话后，邵一夫却面色大悦，笑道：“阿京，你认识这个报社老板，怎么不早说？” 王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这家报社啦，只是我和那人只见过几面，他留过名片给我，我也不懂和你们讲的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是的话，我再约他喝个下午茶，谈一谈这件事情，至于能不能成，我也没有把握。” “阿京，你放心，无论成不成，六叔都记在心里。”邵一夫笑呵呵道。 王京一听顿时大喜，连忙点头说回去就打电话联系。 等众人离开邵一夫办公室的时候，谢闲专门落后了几步来到了王京身边道：“阿京，四哥这次就指望你了。” 024:王京来电 下午五点左右，萧唐正在公司处理事情，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声音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喂，你好，哪位？”萧唐询问道。 “你好，是萧唐先生吗？”对面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我是王京。” 萧唐怔了怔有些诧异，这子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不过萧唐还是故作不知的道：“王京是谁？我好像不认识啊！” 这回轮到王京尴尬了，不过突然他想到当时萧唐问过他名字叫什么，他非常机灵的用了一个“王拿”搪塞了过去，此时却有些后悔不跌，连忙有些羞愧的道：“就你先前隔壁的老王啊！” 萧唐眼中寒光一闪，嘴上却笑呵呵的说道：“我记得，我先前的邻居叫做王拿，而不是王京对吧！” “其实，王拿是我的艺名。”王京小声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如此，王先生是个艺术家啊！不知是做哪一行的？”萧唐挖苦王京说道， 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又能做什么，故而王京讪讪笑道：“我在tvb做的是编剧，说起来和萧生还是同行呢？”王京开始套近乎了，萧唐淡淡一笑，怎么会听不出王京话里的讨好之意，不过他也不在意，反而问道：“不知道王先生今天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王京无缘无故打电话给自己，如果没事，萧唐自己都不信。 “唔！想请萧生晚上吃顿饭。”王京笑呵呵地说道。 萧唐沉吟了片刻，他摸不准这小子想干什么，不过他也不怕，当即哂然一笑道：“那好，我们晚上见。” “对了，萧生介意我带一个朋友吗？”末了王京又开口说道。 萧唐有些皱眉，不过片刻又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另一边王京笑呵呵的挂掉电话，就急忙又给谢闲打了过去，而萧唐挂断电话后却沉思了起来，听王京那架势显然是受人所托，只是事情为什么会和自己联系上，萧唐也百思不得其解。 傍晚，广播道附近的一家餐厅里，王京带着谢闲早早的等候在这里。当萧唐走进餐厅时，王京便连忙出声吆喝萧唐来坐。 王京今天穿的比较正式，一身黑色的二流西装西裤再加一双黑色皮鞋。黑长直的一头时髦长碎发，遮了半边眼睛，加上他那微胖的身材显得憨态可鞠，而他身旁的谢闲则要帅气的多了，身材高挑，星眉郎目颇有些大帅哥的韵味。 萧唐刚一过来，王京便热情的伸出右手和萧唐握了握，介绍身旁的谢闲道：“萧生，这位是邵氏电影公司的谢闲，谢生” 而就在王京介绍谢闲的时候，谢闲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举手投足都非常有气质的年轻人，心中却犯起了嘀咕，第一次怀疑王京这小子办事靠不靠谱，以至于王京示意谢闲和萧唐握手认识一下的时候，谢闲都迟疑了，无怪他，萧唐真的太年轻了一些，看上去怎么也不像一个大老板。 还是萧唐率先伸出手，笑道：“谢先生你好，在下萧唐。” “哦，你好，你好，萧生！”谢闲回过神来，连忙有些歉意地说道：“萧生不要见怪，你真是太年轻了。” 萧唐嘴角微微翘起，声音有些惊叹地道：“一直很喜欢谢先生的电影，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在这里？” 谢闲毕竟也在社会上闯荡多年，一眼便看出萧唐再和他客套，不过一边的王京却乐了，心想萧唐还是四哥的影迷，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三人寒暄了一阵，便宾主落座，王京喊来服务员，点了几个佐酒的小菜，和两箱啤酒。三个人才闲聊了起来。等到菜过五味，酒过三循的时候，才由王京率先开口，道：“萧生，《东星日报》是您的产业吧！” 萧唐顿了顿，放下了手中吃菜的筷子，知道正事来了，他此时还不明白王京和谢闲找他做什么，所以也不犹豫。 点了点头笑道：“正是如此。” 王京脸色一喜和谢闲对视一眼，王京还不太明白，《东星日报》如今在香江的火爆程度，但谢闲今天却专门打听了一番，对《东星日报》的发展有了一些了解，半个多月前这家报纸才在香江出现，但是一经发销却是一发不可收拾，真真的有大火之资，具业内人士爆料，《东星日报》在市场上的销量或许已经超过了《东方日报》这个香江报坛的昔日王者，只是让人疑惑的却是《东星日报》从不对外公布当日发行总量，这使得一些专家教授们抓耳挠腮，只能乱猜。 此时听到萧唐亲口承认，这家报社就是自己的，谢闲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感觉自己日子都白活了，人家那么年轻就事业有成，自己却还只是个打工仔。 “是这样的，”王京率先开口说道：“今天早上你们报社报道了一篇关于四哥的新闻，反响挺大的。” “是吗？”萧唐有些讶然的看了谢闲一眼，心中却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新闻能让两个人这么着急上火。 王京点头，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东星日报》，并且将报纸翻到了谢闲的那个头条给萧唐。 看着萧唐果真拿起报纸再看，王京眼中却露出一抹疑惑，他本来以为萧唐应该知道这则消息的，却没想到萧唐表现的却是一副对此事一无所知的状态，不过这次王京却是冤枉了萧唐，他一般很少去过问报纸内容编辑的，这事一般都是常征在把关负责。 而此时的萧唐拿着《东星日报》读着谢闲的那份报告。读完之后也不由的一阵后颈发凉，也不知道是报社的哪位大佬出的手，文笔甚是辛辣，怪不得谢四哥都坐不住了。 收敛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萧唐将手中的报纸放下，问道：“两位是想？”萧唐想知道两人请他吃饭的真实用意。 王京看了一眼三缄其口，一直不说话的谢闲，才开口道：“萧生，关于四哥的这份报道，是否能撤下去。” 萧唐沉默了一阵，皱眉思索，良久才道：“两位有所不知，我一般不会轻易插手报纸内容编辑，这也是当初我建报时在公司立下的规矩。” 王京一听萧唐有意推脱顿时急了，当即就要开口。 却听萧唐一个“但是”，才娓娓说出下文，“既然这件事王生和谢生找到了我，那我就破一次例也罢。” 王京顿时脸色一喜，笑道：“那多谢萧生了。” “小事而已，我回去打个招呼，让明天的报纸不要再跟进这个话题就好。”萧唐摆了摆手，显然对此并不在意。 就这样，三人推杯换盏聊了许久，几个人的关系也亲热起来，不过天色渐晚了，萧唐便准备起身离开，不过忽然萧唐心中一动看了一眼面色潮红的王京，问道：“阿京，你在tvb上班，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赵雅之的女人？” 萧唐心中有些没底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不是在tvb，所以这会才问王京，毕竟对方老豆王天临在tvb也是个元老级的人物。这点消息应该能够打听的到。 “嘿嘿！”王京有些喝大了，显然人菜瘾大说的就是他这种，明显三个人喝一样的酒，就他先撑不住，而萧唐和谢闲两人完全没事人一样，而半个小时前，就他最支棱，一个劲的劝酒就好像要将萧唐两人喝趴似的。 听到萧唐问自己见没有见过一个叫赵雅之的女人，王京先是“嘿嘿”傻笑了一阵，摇了摇头，刚准备开口，却猛的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顿了顿，才有些大舌头道：“阿唐，赵雅之是吧！我回去给你问问。” “那好吧！我等你消息，改天有空再见。”萧唐临走时冲两人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而谢闲则是笑道：“你放心走吧，一会我送这衰仔回家。” “好！”萧唐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而王京看着萧唐离开的身影才忽然想起，自己刚刚是想嘲笑对方来着，不过看着萧唐已经走远的身影想想还是算了。 回到家后，萧唐先是冲洗了一下，尔后才换了身宽松的居家服饰。躺在床上拿起了一本《三国演义》读了起来，俗话说：“经典永流传”萧唐前世看过《三国》无数遍，但如今读起来依旧津津有味。 这一读刚到“第十九回，下邳城曹操鏖兵”，就感觉有些困了，看了一眼桌上的表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十一点五十了。有些无语。萧唐往日都是十点钟准时睡觉的，这喝了一顿酒发现特别能熬夜。 刚准备熄灯睡觉，却发现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有些奇怪谁大晚上没事打电话来骚扰自己，不过萧唐还是接听了。 此时，钵兰街与窝打老道的交界十字路口的一个公共电话亭里，大飞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电话背靠在玻璃墙上不时地吞云吐雾，神色看起来恣意张狂。 “唐仔，你听我讲阿伟家是内地的，好像是江南的哪个省来着，我记不太清了，你以后有机会可以去查一查，我父母在大屿山住着，如果明天没接到我电话，以后有空过去帮我看看，兄弟谢过了。” “你个扑街交待后事呢？你现在在哪里？”听到电话那头大飞的声音，萧唐原本的困意顿时没有了大半。 不过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气的萧唐险些将电话线拉断。 而和萧唐通完话的大飞，则是猛地抬起一脚，将面前电话亭的玻璃门踹飞了出去，走出来后，才狠狠的将嘴里的烟头熄灭扔在地上，混着一堆玻璃碎屑踩得“吱吱”作响。 斜睨了一眼街口的上千马仔，大飞嚣张道：“今晚勇字堆在钵兰街插旗，不服砍到他服。”大飞的声音冷酷近乎无情，而一堆马仔们则一个个跃跃欲试。 大飞将一把长柄的开山刀用绷带缠在手上，只是给了人群一个眼色，一群小弟就像饿狼般扑进了钵兰街。 只有几盏晕黄的路灯和天上的一轮皎月见证着，这个时代香江，黑夜中的黑色场景。 只能怪时任港英政府的不作为，才滋生了这一切，给了社团生存的土壤。 十二点，凌晨一点，两点，三点，等到西九龙警署赶到现场的时候，时间正好是凌晨四点。 大飞这帮社团烂仔已经穿透了钵兰街，这个昔日掌控在三十六字，“毅字堆”大佬，胡须勇手中的繁华街道，此时却已经改换门庭，而“毅字堆”的看场马仔要么跟了新大哥，要么早跑了。 “不许动，皇家警察！”数十个持枪的差佬，将上百个马仔围堵在钵兰街街头的岔路，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往日对警察避如蛇蝎的这帮家伙，今天见他们却一个个跟见了亲人般。 “阿sir，救命啊！”那上百人直接硬顶着，举起的警枪，直接冲进了警察的包围圈，直到被警队全部逮捕，一个个才松了一口气，好像先前他们身后有鬼在追他们一样。 不过正在陈督察奇怪的时候，之前的那帮古惑仔之后又来了一大批凶神恶煞的，带头的则正是大飞。 陈督察刚看见大飞的那张脸，顿时心中一凛，举起警枪，大声道：“不许动，我们是皇家警察，接到报案，钵兰街有人械斗。” 其实在前一刻大飞看到陈志超的时候就已经将手里的东西全丢了。此时看着一众警队成员，咧着嘴笑道：“有人械斗，我怎么没看见？而后还夸张的对一个手持棒球棍的小弟问道：“勇仔，你看见了吗？” 被称作勇仔的小弟，也是咧着一口白牙笑道：“大飞哥，我也没看到。” 陈志超目光冰寒，看了一眼一唱一和的大飞和勇仔，冷声道：“大飞，你一个月来钵兰街两次，你到底想做咩？” “陈sir，我路过你信吗？”大飞乐呵呵的说道。 陈志超心中暗骂，“我信你mmp！”，不过嘴上却道：“你路过，你身后的马仔为什么还带东西，” “陈sir。你是警察就应该更知道香江夜里不安全，我这些兄弟胆小，总得防身吧！”大飞语气颇为无奈得道。 陈志超冷笑，不屑的撇撇嘴才道：“我怀疑你是恶意持械伤人，跟我回警署接受调查。” “哈哈！”大飞夸张大笑，“陈sir。你要调查我？” “不只是你，你们在场所有人一起！”陈志超看不惯大飞的嚣张，冷哼道。 “嘿嘿！”大飞低声笑了笑，几步走到了陈志超的面前，身子微微前倾对陈志超耳语道：“陈sir，你替女皇做事，女皇不一定为***，别这么卖力。” “你在威胁我？”陈志超目光森冷的看着大飞。 “呵呵！这就看陈sir怎么做了。”大飞摊了摊手，一脸笑意地看着陈志超。 “陈长官，o记还有其他警署的支援马上就到了，”一个手下不知道大飞和自己督察说了什么，让陈督察变得犹豫，所以直接便上前对陈志超说道，而且声音不小，并没有避开大飞。 大飞一听笑了。“哦，看来今天晚上有大事要发生了，我们就不耽误陈sir公干了，还有各位阿sir你们要替我佐证，我和兄弟们都是路过的。”说着大飞转头就要离开。 “不许动！”那个给陈志超说o记支援马上就到的年轻港警喊道：“你说自己路过，你怎么证明自己，还有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年轻港警显然是警校刚毕业的新人，心中正义感无法让他对这种社团毒瘤袖手旁观，看到大飞堂而皇之就要离开，想也不想的就出口阻拦。 大飞回头冷漠的看了年轻港警一眼，笑道：“阿sir，你这不是为难人吗？我逛街还得和警队申请证明吗？还有你说的血……”大飞猛地抬手打在了自己鼻梁，没多久一股热流涌下，大飞摊开捂着鼻子的手给年轻港警看，“阿sir，你看这不全是吗？” 说罢大飞扬起手，伸在了年轻港警的眼前，有些猖狂的道：“阿sir，看清楚了吗？” 年轻港警后背一阵发寒，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滋，看了一眼陈志超不敢再说话。而其他警察对大飞的张狂一个个都攥紧拳头，恨得牙痒，却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虽然有枪，但对方人多势众。 “呸！”大飞吐了一口血痰，吸了吸鼻子，感觉鼻血有些止不住，不由暗骂了一声，“操！” 一个机灵的手下连忙上前，递了一块纱布给大飞，将鼻子塞了塞，才半仰着头，看陈志超道：“陈sir，我们可以解散了吗？” 陈志超目光阴沉不定，半天才道：“他们可以走，但你不能！” “艹，我丢雷老姆……”大飞一个手下大怒，险些越过大飞和陈志超，不过却被大飞拦住，而另一边的警察则是子弹上膛，一脸戒备。 “有人举报你在钵兰街破坏公物，你必须去警署说明情况，并上缴罚款。” “我丢，阿sir，你讲笑吗？我破坏公物，哪里有？”大飞听陈志超要以破坏公物罪逮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窝打老道那个电话亭的门是不是你干的？”陈志超不想让大飞这么嚣张跋扈的离开，所以继续追问。 大飞沉默，不过听着远处的警报声，大飞知道不能等了，便回头对几个马仔道：“告诉所有人，今天活动结束，都回家洗洗睡吧！” “那大飞哥你呢？”一个打仔问道。 大飞扬了扬下巴道：“快点滚蛋，不走一会一个都别走。” 几个打仔三步一回头，看着大飞上了警车，而后才带着一群人潜入了黑夜的角落中。 而另一边的萧唐一夜未睡，大飞知道他不想再混社团，所以也不想让萧唐在趟浑水。 直到第二天大飞从警队打来电话，萧唐才了解到，大飞昨天晚上因为‘破坏公共设施罪’被香江警队逮捕，并且接受教育。 025:大飞哥，大事不好了 三天后，西九龙警署。 大飞上车后，先是叼了一颗香烟在嘴里，而后才帮开车的萧唐也点了一根，笑道：“我就猜到，今天会是你来接我。” “怎么样，里面还住的舒服吗？” “我丢，你别提了，那帮家伙真是想钱想疯了，一个破电话门，罚款我八千块，当时兄弟我差点掀桌，还有他们具然还找了一个鬼佬女警察给我普法，我当时险些崩溃。”大飞一边讲，吐了一个烟圈后才有些回忆道：“不过那个鬼佬女警察身材好正点，又漂亮还会讲粤语，我当时只顾着听她讲话，却忘了她都讲了些什么。” “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去马栏吗？”萧唐看着他那一副猪哥样不由打趣道。 大飞听后摇头道：“不能比，我以前对鬼女不感兴趣的，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爱了，晚上睡觉都能梦到她。” 萧唐听大飞的语气不似作假，有些无语的道：“你可别做傻事。” 大飞白了萧唐一眼，“你是怕我为了接近她，专门进警署？” 萧唐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你当我傻啊！”大飞黑着脸道：“你去油麻地打听打听，你大飞哥艳名有多盛，不过一个鬼女罢了，三下五除二，就让她拜倒在你大飞哥的牛仔裤下。” “我以后改叫你‘吹水飞’得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都没数。”萧唐有些不屑的冷笑道。 大飞一听急了，瞪眼道：“你别不信，改天我就把她追到手。” “好吧！”萧唐耸耸肩，便不在说话。 大飞却突然问道：“唐仔，你买车了？” “今天接你，我找朋友借的，”萧唐答道。 “嘿嘿，我以为你发达了，最近听说你的报社办的挺厉害。”大飞笑呵呵地说道。 “嚯！”萧唐夸张的看了大飞一眼道：“你还关注这个？” “当然啦！我一直在买你的报纸看，很不错的。”大飞点头说道。 萧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还有时间看报？” 大飞老脸一红，不过他掩饰得很好，笑道：“我最近正在学字。”他当然不会诚认自己是道听途说的。 不过忽然萧唐沉默了一下，换了一个比较严肃的神态，对着大飞说到：“大飞，这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想想日后转型吧！” “转型？转什么型？”大飞压根就没想过转型，还准备一条路混到黑。 “你难道想一辈子做古惑仔？”萧唐继续追问。 这次大飞却沉默了。 “唐仔，我知道你意思，可是我不混社团能做什么？”大飞苦笑，而后才道：“我没有你那么聪明，而且就现在这个社会，我不混总有人再混，我就算想做个正经生意，难道就能做成吗？港英政府才不会管我们这群普通人的死活呢？如果世道太平谁愿意刀口舔血。” “而且如今有上千张嘴指着我吃饭，我不混也有人逼着我混，你走了，勇哥他对你很不满的。”大飞抽着烟，神色很落寞。 抿了抿嘴，萧唐知道自己想事情过于理想化了，便不再劝，他心中估计如果不是大飞顶着，江士勇或许私底下早都给他使了多少绊子了。 “吃饭了吗？找家餐厅先喝两杯？”萧唐歪头看向大飞问道。 大飞咋咋嘴道：“你找吧，这两天在九龙警署，净给我吃土豆丝盒饭，给我都吃腻味了。” 点了点头，车子停在了油麻地的一家餐馆，这是萧唐事先订好的地方，他这会开的小汽车车主王京便等在里面，今天一早萧唐便是找他要的车。 两人一下车，便被服务员带进了包厢，而一直等在包厢的王京看到萧唐带了一个人进来后也当即起身。 萧唐便开口介绍到：“这位是我好兄弟大飞，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王京，现在在tvb上班。” “你好，你好，”大飞自来熟，一听王京是萧唐的朋友当既笑呵呵的上前握手。而王京也热情的回应着，这家餐厅以前的大飞，阿伟，萧唐三人便常来，只是如今却以物是人非。 大飞或许真在警署被饿着了，上桌后，直接对着桌上的一盘酱牛肉开吃，嘴里还骂骂咧咧，显然是对九龙警署的伙食很有意见。 不过王京不太了解大飞的底细，说话时还比较谨慎，而萧唐则是和大飞聊起了以前的峥嵘岁月。 只是三个人正吃的起劲的时候包厢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来人是大飞的一个手下，上次还帮萧唐发过报纸的黄毛，黄毛冲进包厢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大飞喊道：“大飞哥，大事不好了，大佬他扑街了。” “扑就扑街呗~”大飞叼着鸡腿声音囫囵的道，不过他蓦地后背一凉，就像三冬天被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都清醒了，忙看向黄毛厉声喝道：“你说勇哥怎么了？” 黄毛哭丧着脸有些魂不守舍道：“大飞哥，大佬昨天夜里在马栏被人堵了，应该是‘毅字’那边的人，听说胡须勇出院了，他们报仇直接找上了勇哥，昨天勇哥身边的几个亲信，只有一个跑出来报信的，其他都被沉海了。 “操！”大飞双目喷火，大骂了一声，自己刚出来，大哥说没就没了。 “你们确定吗？是胡须勇找人做的？” 黄毛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敢保证，但应该就是他们。” 大飞在包厢中来回踱步显然心绪乱了。 萧唐见他如此禁不住从旁提醒道：“大飞你先回去，召集人手先稳住局面，庙街和钵兰街最近你当心些，有其他社团找茬。” 大飞顿了顿，停住脚步道：“好，我这就回去。” 不过他在经过萧唐身边的时候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没说出口，这个关头，大飞很希望萧唐可以回来帮自己，但他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他也不愿意为难萧唐。 “我就不去了，”萧唐道。 见状， 大飞听到萧唐的话不但没有太生气，反而还有大石落地的感觉，他也挺怕萧唐如今有大好的前途，跟自己去趟浑水，拍了拍萧唐的肩臂大飞道：“那我走了。” “小心些！” “嗯，我懂！”大飞点头而后头也不回的跟黄毛离开了。 而一旁的王京早都惊呆了，他听两人聊天也听出了一些眉目，先前还对大飞的身份揣测，而此时直接实锤了，原来都是大哥，就他啥也不是。 而最让王京郁闷的是，他不知道萧唐非要带他来认识大飞是什么意思，今早萧唐找他借车却一定要带他见一个朋友。 当然，王京打死也想不明白，萧唐找他来是想给好兄弟谋条后路，王京这人虽然后世拍了许多烂片，但是却是投资人最优秀的合作伙伴，既然被自己遇到，那就不能轻易放过，萧唐自己或许不怎么中意开影片公司，但是给大飞找个好的前景，却是他一直想的。 大飞走后，两个人也没心情吃东西，便一起出了餐厅，“大飞是‘三十六’字，勇字的双花红棍，以后遇到什么道上的事情解决不了可以找他。”上车后，萧唐看了一眼窗外，声音悠悠的道。 “呵！”王京满脸堆笑，他有些奇怪萧唐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第一次两人见面，萧唐一脚踹凹了他租屋的门，第二次两人见面，萧唐递给了他一张名片，第三次两人见面，是四哥那点破事，本来以为要费些口舌，但萧唐却二话不说就给他办了，那时的王京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特别有人格魅力，不然一个报社老板怎么会不计成本的帮他，而这次才是两人的第四次见面，如果不是知道他老豆王天临是个爱老婆的好男人，王京都怀疑萧唐是不是他老豆的私生子，不然对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介绍社团大佬给他认识，他王京一没钱，二没家世，长的还有点胖，除非这人有怪癖，看上了他，一想到这里王京就是一阵恶寒。 他是个正常男人不接受任何花里胡哨，不过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对着副驾驶的萧唐说道：“萧生，你先前让我打听的赵雅之确实是在tvb上班，是一个演员。” “唔！”萧唐心事重重的应了一声，他此时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前身身上的这一层层关系，江士勇听黄毛的意思是真没了，‘勇字堆’必然有一场大乱，如果这一次大飞能够趁乱上位，到时在香江地下世界也将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即便三十六字总堂，大哥太子雄也要给他面子，但萧唐其实并不希望大飞在这条路上走太远。 “唉！”汽车走到一半，萧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以后再引导这位香江社团新任教父，走上正途了吧！至少一些违法乱纪，伤害民族感情的事少干。”既然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那就进最大努力影响身边人走上正轨，也不枉这人世一遭。 王京见萧唐心事重重，无心搭理他的样子，也停止了心中的臆想，专心开起了车来。 直到汽车停在了《东星日报》的大楼下面，他才喊萧唐。 随后两人便分开，萧唐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处理起来事务。 《东星日报》自连载倪框新书《头发》后天又掀起了一波订阅潮，发行量一直稳增不减，只是三四天的时间报社如今的发行总量已经稳稳超过了二十万份，这个数量已经压过了香江报坛的昔日王者《东方日报》，只是萧唐一直秉持着悄悄进村的原则，等锅里的青蛙都熟透了，再告诉他们我火大。 026:赵江的心路历程——欣喜！ 最近刘志远非常的意气风发，得遇明主赵江之后，命运像是为他开了绿灯一般，一切变得那么的简单，《天天快报》的前任编辑吴华在他的手段下终是落魄的离开了这家供职数年，呕心沥血的工作单位。至此刘志远在《天天快报》大权独揽。 便毫无顾忌的大刀阔斧的整改了起来，先是有模有样的给《天天快报》换了一个名字，《天天日报》，而后又对报纸进行了停刊的版面修正，只是本来可以很快就完成的事情，硬是被这厮强迫症犯了一样，硬生生拖了五天，毕竟有《东星日报》这个珠玉在前，是头猪也用不了五天时间。但刘志远不，这厮就像中了邪似的心里有阴影，不到第五天就是不行。 如果萧唐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哭笑不得，这刘志远被自己公司开除后大受打击，反而迷信上了自己，在他执掌《天天快报》权杖的时候，竟然循规蹈矩，完全套用《东星日报》当初的发展模式，可是萧唐当时这样做是基于现实的很多考虑，改名是因为《星星日报》只是个二流报社，他并不顾忌那几万老客户流失，版面修正五天是因为他希望报社员工都能参与这次改革，改出最贴合香江市民喜好的版面，而不是他大手一挥直接霸道改革，毕竟在香江市民适应《东星日报》之前，萧唐需要自己的员工先适应这个版面，那最好的适应方式是什么？问萧唐自己的话那肯定是自己设计出来的啊！ 所以才有这两个行为，如果过让萧唐来执掌《天天快报》这一流的报社，萧唐肯定不会这么干了，甚至免费发行都不会做，他最多对内部员工团队进行整顿，在想办法扩大受众面，就咔了，那会想刘志远这般瞎搞。 而这几天刘志远的明主，《天天日报》的老板赵江心中却五味杂陈，又是憧憬未来，又是害怕，这几天他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时上时下，有时睡觉还被噩梦惊醒。 只是他每次和刘志远谈心的时候总能被对方身上那股子从容不迫的自信给折服，要知道从前报社的主编是吴华，他是一个性格偏保守的人，做事步步为营，很少去冒险，为人很务实。 不过他的务实却给人的感觉就是瞻前顾后，做事不自信，不像刘志远这般，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成功。 每次赵江心有余悸的时候，去找刘志远，对方都会告诉他，“放心吧！赵先生……放心吧！老板……《东星日报》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不破不立，凤凰涅槃。《天天日报》的明天会很美好，后天会更好。” 赵江很欣赏刘志远，以至于他在刘吴二人斗争的时候，不惜逼走了劳苦功高的吴华，他如今可以说是把宝都压在了刘志远身上。 三月二十日这天，历时半周停刊整改的《天天日报》开始正式投放市场，刘志远回忆着当初萧唐在给他们开动员大会的从容，自信。 声情并貌的演讲了一番， 这看的一直在身后为刘志远站台的赵江不时点头，心中也是大定，这波稳了。俨然生出了一抹“吾有志远，天下可定矣！”的错觉。 一如当初《东星日报》的模式，刘志远完全套用了进去，又是一批二十万份的新版报纸，砸进市场，不同于当初的《东星日报》，此次的《天天日报》发行更加轰动，这就像古井无波的油锅，掉进了一滴水，溅起的不是波浪，而是爆炸， 终于历时半月，香江报坛又有新选手加入了新阵营，这让本来就暗流涌动的香江报坛，瞬间变的风声鹤唳。 香江报坛的三大顶流，旧势力的代表《东方日报》，《星岛日报》，《明报》等三家的会议室都是人声鼎沸。 “报告马总，我~我们今天报纸发行量又是下滑了六千多份，如今日报发行总数已经跌破十五万份了，而且有好多报社的忠实读者或是致电，或是写信给报社，希望我们报社也能做出整改，将传统版面改成新式《东星日报》那样的版面，”会议室里马如西坐在上手听着手下汇报工作，只是刚听第一个发行主管汇报他的眉头就皱的能夹死一只河蟹。 只是噩耗频传！ 只听主编刘进随后站起身来，道：“马总，据市场部和公司的一些专业人士分析，《东星日报》这家新兴报纸，在正刊时事热点新闻的实力已经完全超越了我们，而他们的副刊版面在千金买马的效果之下，有好多名家都愿意为其供稿，也是做大，不逊色于《明报》虽然声名不显，但是这家报社不容小觑。”随着这些天的跟踪了解，刘进是越了解越心惊，直到不久前刘进才惊人的发现用过这家报纸的人都说好，即便刘进自己分析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这家报纸好像就没什么瑕疵一样。 这让刘进很无奈，根本找不到打败对方的方法，好在这家报社一直闷不做声，并不对外公布发行量，如今还盛名不显，对他们《东方日报》的广告收费业务还没什么打击，只是在报纸发行上落了下风罢了。 “哼！”上首的马如西拍着大腿冷哼一声，一脸愠怒的道：“分析~分析，你们都分析半个月了，就分析出这家报纸很厉害。解决办法呢？谁来给我说说，上一次就告诉我报纸销量下滑，这都滑了半个月了，就是止不住。” 忽然马如西目光一转，冷冷的看向刘进，“刘主编，上一回我便告诉你，将报社的报纸版面整改一下，你说再等等，可是结果呢？等到如今报纸下滑了接近十万份，你告我怎么办？” 说到最后马如西拍着桌子近乎吼了起来。 刘进额头见汗，他知道马如西上次开会的时候，一时来了兴致提到一嘴，但是当时也只是随口说说，哪成想，一语成谶，如今成为对自己发难得工具。 神色有些慌张，刘进只能硬着头皮道：“马总，我还在想办法。” “想？想了半个月都没有一个好办法——没用的东西！”马如西怒骂。也不怪他生气，只因为这件事有些让他始料未及了，本来以为《东星日报》只是个异类，风光几天就完了，但是如今发现这厮竟是吸血的蚂蟥，他每壮大一分，香江的各大顶流就要脱一层皮，只是对方不声不响的，让人很难注意，可是当大家都注意的时候对方已经渐渐做大了。 “改！”马如西大吼一声，“给我改，明天我要见到《东方日报》的版面和《东星日报》一模一样，发行市场。” “是！是！是！”刘进抹了一把额头细汗，连忙应是。马如西的威势还是很可怕的。 与此同时《明报》金镛办公室，因为金镛在开高层会议，所以前来让金镛改稿的倪框便在办公室多等了一会儿。 良久，倪框都喝了三杯茶的功夫，金镛才脸色有些凝重的走回办公室。 和金镛相交多年的倪框何时见对方如此过，当即便关切的问道：“查老细，出佐咩事啦？” 金镛蓦地看见是倪框在办公室等他，先是微微一怔，尔后勉强笑笑道，“也无他事，只是公司经营的问题而已，你不必担心。” “哦！”倪框恍然，原来是公司的事情，怪不得对方如此，当下不好继续追问，踌躇了片刻才拿出自己的稿子，笑道：“有空，我的这些稿子帮忙改改！” 金镛动手接过倪框的手搞，抿了抿嘴，半天无言，良久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倪框一眼，出声道：“阿框，这次我不能再帮你了。” “为什么？”倪框有些发愣，不解的问道。 金镛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才道：“阿框，我不能帮别人做饭，砸了自己的锅吧！” “什么意思？”倪框脑子还有点懵，定定的看着金镛，他此时也意识到可能是出什么大事了。迫使金镛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他，而且这件事很可能是和《东星日报》有关。 “是这样的~”金镛无奈一笑，往日那武侠宗师的脸出现了一抹苦涩，他现在完全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如今《东星日报》连载的《头发》火了，他们《明报》的发行量在嗖嗖下滑，眼看就止不了。他现在已经明显有了危机感，感受到了来自《东星日报》的压力。这种助敌为乐的事情他怎么会继续做下去。 而且实事已经告诉他，“以不变，应万变，”的招式，显然是应付不了《东星日报》这匹报坛黑马，如今香江报坛三大巨头中的其他两家都还没有动作，但是《明报》不能等了，整个高层一致认为《东星日报》的新版就是未来，深受广大读者喜爱。《明报》必须顺应潮流做出改变。 而且报社二股东沈宝欣还知道金镛再给倪框写《头发》更是在高层会议上提出了抗议，叫停金镛这种行为。 听金镛娓娓的对倪框讲述着自己的苦衷。 良久，倪框才唏嘘到：“原来如此？为何你不同我早讲，我的《头发》就不在《东星日报》连载了，”倪框也没有想到《明报》这样的大报份额怎么会掉的这么可怕。 “真是后生可谓啊！”倪框一想到《明报》如今的处境，还有萧唐那年轻的模样，忍不住的叹息道，而后在联想一下自家的小儿子，两个也差不多大，一时倒有些怅然若失，心绪纷繁。 低头沉吟了良久，倪框像是做了什么大决心一样，对金镛道：“良庸，你说我将《头发》连载到《明报》如何？”到底是朋友，朋友有难他倪框不做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不过也有一点是他无奈的。 《东星日报》那个痴线总编只认金镛的文笔，他也很无奈，如今金镛无法帮他改稿，与其反复被退稿还不如转投《明报》，千字五百听起来唬人，但是钱不好挣呐！倪框这些日子深有体会。 金镛诧异的看了倪框一眼，心中有些感动，嘴上却说道：“算了，你也知道我给不了你千字五百的稿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倪框现在已经早都不想要那千字五百的稿费了，个中心酸，他与何人说，他早都怀念往日在《明报》的快乐时光了，虽然赚的少点，但是他开心啊！所幸心一横，出声道：“我是认真的！” 金镛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倪框，他写惯了江湖侠义，但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身边会有多少义气之人，毕竟那是小说，是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但是此刻金镛在倪框身上感受到了那种他只会写到书中的东西， 就好像心中的柔软被触动，金镛哂然一笑，拍了拍倪框的肩旁，颇为感动的笑道：“你啊～” 倪框的小说《头发》在《东星日报》还是很火的，由金镛润色后，比之《仙剑奇侠传》还要更受欢迎几分。 而听倪框那决绝的语气，真有将《头发》连载到《明报》来，当下也有些意动，不过倪框这次的付出已经很大了，那么和《东星日报》的违约金，就必须由《明报》来承担了，思来想去，金镛还是开口道：“你和《东星日报》的合同怎么算？” 倪框脸色稍一黯然，苦笑道：“怕是有五六十万的样子，我自己想想办法吧！” 金镛神色微变，双手不由得握了握，片刻后才道：“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 而后电话便拨通了二股东沈宝欣的号码，两人交流了一会后，金镛才重新抬头看向倪框，笑着道：“你的情况我也知道，这件事也是再帮《明报》我也不能吝啬违约金都不给你出，你先和那边谈，他们要几多钱，都由《明报》买单。” “好！好！好！”倪框激动地连说了三个‘好’字，像是解脱了一般，而后便和金镛告辞离开了。 不说几家大报社的反映，《天天日报》的新版发行还是牵动了不少人的神经，半个月的了解下来，新版报纸就是未来的呼声，由于《天天日报》的改变，变得越来越大。几乎香江整个报坛都坐不住了。 而此时将新版报纸拉向第二个高潮的《天天日报》总部。刘志远刚一进门，便被赵江大笑着按坐在沙发上，笑道：“老刘，你可是我的大功臣啊！我是听发行部那边的汇报说市场反响很不错呀！咱们这次赌对了。” 笑着摇了摇头，刘志远毫不在意的道：“老赵，这才刚开始，激动人心的还在后面，只要按照我原订的计划，什么《东星》《东方》的都得往后排。古话说得好：“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哈哈，”此时赵江正是高兴，也不在意，刘志远喊他‘老赵’，反而觉得刘志远这么喊亲切，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个《东星日报》失去你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今晚有没有空，我带你去，夜总会潇洒一把！”赵江对刘志远这大功臣说。 刘志远怔了怔，他还没去过这种高档地，一想到传说他就心猿意马起来，当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好！”赵江畅快一笑道：“咱们说定了，你下班等我开车。” “嗯嗯！”刘志远连忙点头。 027:赵江的心路历程——彷徨 《天天日报》的大规模发行，在下午快下班时，萧唐也得到了一些消息，而且常征还专门去路上捡了一张拿回来给萧唐过目。 其他的倒没什么亮眼的，倒是“总编辑”一栏的“刘志远”三个字让萧唐挑了挑眉，感觉有些眼熟，问过常征后，才知道这人以前是报社的一位主编，只不过被辞退了，没想到对方挺能耐，这才多久就又混上了总编辑，倒是萧唐小觑了这厮。 至于常征问萧唐对《天天日报》的看法和如何应对市场上又多出一家新版报纸，萧唐只是对常征笑笑，“你去帮我电话找一下，张衫，张先生，说我有要事相商。” 而后便又忙着手上的事情了，常征虽然心中有万千不解，但老板不想说，他也不敢逼。 只是让常征有些意外的是，他的电话还没拔出去，倒是有人先将电话打了进来。 “倪先生，你打电话是稿子准备好了吗？” “不是，常总编辑。我是来和贵公司谈解约的。” “这？为什么？你的头发在我们报社连载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终止合作？”常征大为不解， 毕竟如今倪框的头发风靡香江青年一代，是一本不可多得的佳作，常征是真不希望倪框如今忽然终止合作的。 倪框摇头苦笑，他如今已经被《头发》搞得有些心力交瘁，这么多年，他就没写过这么难的书。虽然说千字五百真金白银，但是能让一个很热衷赚钱的作家，险些对钱都不感兴趣，可想而知这一路多坎坷。 “常总编辑，你不用说了，违约金我都准备好了。”倪框如释重负的道。 “这~”常征嘴唇翕动，满肚子规劝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神色有些怅然，“先生乃是香江大才，我《东星日报》却是留不住先生，不知先生此去，欲往何处？” 倪框沉吟，半天后才感慨道：“常总编过誉了，倪框算什么香江大才，如今香江才子佳人数不胜数，超过我的就不止五指之数，只是如今老友蒙难，倪框于心不忍。” 常征释怀，倪框想来是要回《明报》不过他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对倪框继续说道：“倪先生，此事我需上报董事长，你也知道他对先生才思推重倍至，若是得知此事，唉……”常征一声长叹！ 常征的这声叹息却也引得倪框面色稍微有些不自然，倪框虽然只和萧唐见过一次，但是却对那个热情洋溢，自信泰然的年轻人很有好感，此时听常征提起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嗟叹道：“还劳常总编辑替我和萧生说声：‘倪某，对不住了！’” “那好吧！既先生去意已决，我先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我们老板！”言罢，常征便挂了电话，给萧唐打了过去。 而办公室里萧唐听完常征的话后先是沉默了几秒，才道了一声，“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来负责吧！刚好公司账面上的资金快要见底我正愁呢？” 常征得到萧唐授意后，先是给张衫打去了电话，通知对方来公司一趟，而后才电话约了倪框出去详谈。 等到张衫来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看着那个一脸方正严肃的中年汉子，萧唐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张先生，我们报纸版面的独立创作版权申请下来了吗？” 张衫难得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道：“已经下来了，国际版权也已经申请好了。” “那就好！”萧唐道。 …… 第二天中午，赵江刘志远把臂从港岛的一家夜总会出来，原来刘志远打算回去报社总部坐镇指导工作的。不过，赵江却笑着摇头，“忙了一周了，出来了就好好放松放松。” 刘志远盛情难却，只好顺从。 其实赵江也是，从来还没有对人这么好过，连他老婆都没有，不过也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和刘志远看对眼了，这人不仅有想法，做事还负责任（今天刚出夜总会就想着回去工作）而且说话还好听，这简直和以前的主编吴华就是两个极端。 两人找了家高档饭店吃了一顿西餐，吃的刘志远有些受宠若惊，老板对他越好，他越觉得身上责任重大，心中也顿生了一股，“君待我如国士，我必以国士报之”的豪迈之情。 只是在吃完饭之后，赵江忽然来了兴致，说去找个报刊亭看看，刘志远一想点了点头，两个人便驱车来了铜锣湾一家报刊亭附近停下。 和萧唐采取的方式不同，刘志远的策略是找个人来报刊亭附近来送免费报纸，因为在刘志远看来能来报刊亭的都是有意愿买报纸的，这些都是潜在客户，但是他却也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你的内容不精彩，免费期一过，谁还愿意买你的报纸。 铜锣湾，李记报刊亭，午饭后附近来买报纸的客户却不少。 “老板，帮我拿一份《东星日报》，” “老板，帮我拿一份《东星日报》” “老板，帮我拿一份《东星日报》和《明报》” 中午买报纸的人络绎不绝，不过被光顾最多的还是《东星日报》，而其他如《明报》《东方日报》《星岛日报》却只能隔三差五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来买，而且是一份《东星日报》和其他报纸搭配着买，场面异常火爆。 “阿伯，来一份《天天日报》吧，免费送的。” “哦，谢谢，不用了。”一个中年的白领说道， “两位先生，要来一份《天天日报》吗？这是最新板式的新报纸。” “哦，谢谢，不用了。”这是赵江和刘志远的声音，看着发报小哥，手里那高高的一摞《天天日报》赵江心一沉，怎么那种铺天盖地的火爆感觉并没有显现出来。白送的东西反而没有花钱卖的好出手？ 赵江和刘志远两人深深对视一眼，皆探查出了对方的惊讶之色，赵江心中一沉，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报亭前，拿起了几张报纸翻看，先是《东星日报》，刚看了几眼他又拿起一张《明报》而后就是《东方日报》，在拿起最后的《星岛日报》的时候，赵江眼瞳微微一缩，满是错愕与不解，嘴里振振有词的道：“乱了，乱了，全乱了……” “什么全乱了，”落后几步的刘志远这才跟了上来，看着有些失神的赵江，不由得问道。 赵江听到刘志远的声音后，神色猛地一振，一把抓住刘志远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声音有些彷徨的道：“老刘，你看……” 赵江递给刘志远一张《东方日报》。 “喂喂，不买别乱拿！”报刊亭老板，不爽的呵斥道。 只是此时的赵江和刘志远哪还管得了报刊亭老板，根本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刘志远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拿起《东方日报》就看。 只是当他看到新改版的《东方日报》后神色先是一怔，心中却大惑不解：“怎么这么快？他们难道不需要准备吗？” 他当初看出了《东星日报》的新版报纸很有市场，可是眼前的这种局面他却也没有遇到过，怎么看都有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 只是刘志远想不明白，他摸着头也想不明白。 “老刘，我们怎么办？”这全香江报坛一夜之间数十家报社改版，这样的冲击对《天天日报》有多大，赵江心里和明镜似的，他们把报社改版还没有建立起稳定的客户群，被这么一搞，自己准备了半个多星期的工作，就像泥牛入海一样，连支棱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刘志远听身边老板的问话，嘴巴张了张，这事他也没经历过啊！神色变得更加凝重，目露思索之色，良久才眼睛半闭不挣的的道：“我回去再想想。” 赵江点头，神色有些恍惚的对刘志远道：“老刘，我知你能耐，这次事情处理不好，报社恐怕要完蛋，就靠你了~，就靠你了~” 赵江有些语无伦次。 刘志远听罢，重重点头，“我知道。”而后仰天深吸一口，刘志远洒然笑道：“老赵，你不要慌，这是一场硬仗，打赢了我们《天天日报》前途无量，我们不能自己把自己吓倒，相信你，也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带着《天天日报》攀上一座又一座高峰。”刘志远字句铿锵的对着赵江打气道。 赵江感动了，摇着头感叹道：“恨与老刘你相识太晚。”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报社没有你我两个主心骨是不行的，”刘志远轻声打断了赵江的情绪。 “嗯！”赵江认同的点了点头，便与刘志远转身就走。 不过先前给他们免费送报的小哥又走了过来，喊道：“先生，要不就来两份吧！《天天日报》……” “不好意思，谢谢，真不用，”刘志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些人都是发行部从外面找的，一天二十块，所以并不认识刘志远，只以为对方是来买报的，只是刘志远的冷漠态度像是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小哥的心里，今天这样的白眼他受了不少，忙碌了一上午也没送出去多少报纸，人家都以为他是发小广告的避之不及。 这让他情绪在刘志远二人离开后直接绷不住了，喊了一声，“操！”直接将手里的一摞报纸一股脑的都塞进垃圾箱，骑上自行车就扬长而去了，“这活谁爱干谁干，扑它老姆！” 而另一边的李记报刊亭的老板，则是笑看着这一幕，“小样，撑不住了吧！在老子地盘抢生意，也不看看自己那三瓜两枣有没有那个份量。” 028: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二天一早，一则有关《东星日报》的消息在整个香江炸开了锅，《东星日报》连续两日维持总发行量超过三十万份。 这则消息一经披露，整个香江报界为之震动，而后便是商政界，以及娱乐圈都为之侧目，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只是让人更加惊骇的是，这家报社披露的第二条信息。 “鉴于本港四十六家相关中文报纸都对《东星日报》存在侵权行为，不思创新，只顾窃取他人劳动成果，对《东星日报》的发展造成巨大伤害，我司以向九龙法院提出上诉申请。”这则消息一出，香江整个轰动了，这么大的瓜险些让人端不住。 《明报》大楼，当金镛收到法院传票的时候，正是下午的时候，他与倪框正在讨论《头发》的连载事宜。 只是当他拿到沈宝欣递来的法律文件时，气的险些笑了，他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告了。 不过冷静下来后，金镛却对沈宝欣问道：“宝欣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宝欣苦笑道：“良镛，那小子告我们侵犯了独立创作权，而且听说人家法务团队都组好了，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 “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东星日报》以为我不懂法吗？”金镛少有的生了一回气，显然是被告的很没面子，他好歹也是香江有头有脸的人物，报社开了这么多年，还没吃过官司呢！这还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我记得他们的报社横排式还是抄人家内地的吧！”金镛记得报纸横排式最先是内地发明的。 沈宝欣摇摇头道：“不是这个，人家没告我们文字排版，而是版面创新侵权了。” 金镛迟疑，要了两份沈宝欣手中的报纸，一份《东星日报》一份《明报》这年头香江有跟风的习惯，金镛拿来比对，看完后脑袋也“嗡”的一下，两份报纸确实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换个标题都能以假乱真。 脸色有些难看，金镛看了一眼倪框，而后沉声对沈宝欣道：“宝欣，你说这《东星日报》是不是因为我们挖了倪框才报复的。” “不是！”沈宝欣斩钉截铁的道：“你看看那张报纸的右下角，他们一次性告了四十六家，不管左派还是右派一个都不放过。” 金镛怔了怔，看了一眼沈宝欣手指的地方，脸色变得很奇怪，心中却在揣测这《东星日报》到底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东方日报》总部行政大楼，马如西这次没有发火，但是整个会议室却噤若寒蝉，即便往日还敢说几句的刘主编此时也装起了鸵鸟大气不敢喘，老板这几天火大，但是报社的事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老板拱火，听秘书说老板的牙龈都肿了几颗。 马如西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位置，其他一众报社高管都是低头看鞋，他们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老板的身份特殊，对法院传票这些东西很敏感，也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敢捋老板虎须。 “呵呵……”原本面无表情的马如西冷不丁笑了，吓得会议室几个胆小的浑身一哆嗦。 “看来香江的愣头青还不少嘛，”马如西今天像变了性子，说话声音都平淡了几分，不像往日那么暴躁。 “老板，要我去查查情况吗？”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从办公室的一个角落走了出来。手里还把玩着一把三寸长的蝴蝶刀，姿态慵懒，不过声音却没有一点温度，当报社的一众高管看到此人后，感觉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刘进只知道这个年轻人叫“小刀”是马老板的保镖，手里的蝴蝶刀很犀利……平常三五个人连眼睛不带眨的。 马如西看着自己的手下出来，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去让他给我量一下维多利亚港的水有多深，还有我不想在看见这家报社了——在香江！” 马如西声音悠悠的道。 伸了伸手，便有一个小弟连忙给大哥上了一颗雪茄，马如西吸了几口才惬意的吐了一个烟圈。 随着法院的传票，以及停止侵权的停刊整改命令，一日之间香江报坛大乱。 《东星日报》这一纸诉状直接告了整个报坛，致使数十家中文报停刊，传闻连港督麦理浩都惊动了，还专门接见了九龙法院的负责人询问了情况。 而也就在这一天，《东星日报》这个名字被大多数不了解这家报社的人熟知。 只能说事件太轰动了，香江自英制以来，就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但是《东星日报》与天下为敌的形象还是成型了，有讥讽，有惊讶，还有看热闹的。 不过这些萧唐他也不太在意，只是和常征交待了一番，最近做事低调些，还有过问了一些张衫他们的进度，萧唐这么做其实并非想把香江报坛得罪死，不过是想趁乱杀出重围罢了。 他也是第一次为了钱豁出命了。 港岛中环的一家咖啡厅里。 “咖啡不错，乔治！”萧唐笑着看向面前的大摩亚洲总裁乔治—拉塞尔。 “你也太疯狂了，大卫，你是我见过最疯狂的年轻人，”乔治-拉赛尔到现在还有些震惊的看着对面的萧唐，为了和鬼佬交流萧唐也给自己取了一个英文名，大卫-萧。 萧唐无奈一笑，“我已经拼命了，现在或许有很多人想生啖我的肉。” “你需要安保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乔治拉塞尔说道。 笑着摇头，萧唐道：“不必了，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你请说！”拉塞尔道。 我需要一处治安很好的房子，来安置我的家人。 萧唐说道，拉塞尔笑道：“这个很好办，我在港岛也认识一些朋友，这个可以帮你办到，山顶别墅如何，我可以想办法帮你租上一套。” “谢谢！”萧唐点头道。 “你接下来对公司还有什么计划吗？你这次好像得罪了不少人。” “呵呵……”萧唐淡淡一笑，道：“做生意没有不得罪人的，如果怕得罪人就不要做生意。” “至于公司的下一步计划，我想先将业务补强，再趁机去东南亚各国收购几个报社，借着国际传媒公司的名头在香江上市，你觉得如何？” 拉塞尔点头呵呵一笑道：“想法很不错，大卫。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合作伙伴，大摩会一直支持你的。” 萧唐笑了笑，并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没有利益，他可不相信大摩会一直支持他。不过双方有共同的目标，同行一路也无妨。 不过末了，萧唐又道：“还有这些天我希望大摩可以发挥一下投资人的作用，为这家公司保驾护航，发动你们的人脉，只要撑到这段时间，我有把握此后香江《东星日报》再无敌手，不然我们的一切努力将付之一炬，大家都双输出局。” 拉塞尔脸色正了正，他听出来萧唐的威胁之意，不过对方却说得都是实情，如果大摩保不住《东星日报》那双方也就没有合作下去的意义了，有事一起扛才是好伙伴，不然我为什么和你玩。 对于萧唐这闯了祸就摆烂的行为，拉塞尔也是无话可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希望萧唐能够在这次事件之后兑现自己的诺言吧，将《东星日报》带上一个更高峰。 作为一家有上百年历史的大投行，大摩的影响力还是有的，政商界。如今的萧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拿着一本策划书到处求人，被讥笑成为神经病的少年了。 这么长时间，他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也得到了大摩的真正重视一个三十天洗牌香江报坛的人物，大摩再过一百年也不一定会遇到第二个。 这是一个棋手，杀伐果断，从不瞻前顾后，拉塞尔也看出萧唐的想法，萧唐需要一个擦屁股的，他在前面冲杀，大摩在后面收拾战场。 一切都为了利益。 其实现在， 乔治-拉塞尔，心里很庆幸自己当初追出了汇丰银行。 给了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也给了大摩一个机会，有了这一次成功的投资案例，大摩也将在香江彻底站稳脚跟。 帮助《东星日报》度过难关，也是在变相的展现自己的能力，虽然大摩在漂亮国很大牌，但在香江还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他们也要有机会向其他创业者展现自己的能力，来吸引更多的人来合作。 而现在机会来了！ 029:赵江的心路历程——绝望 收到法院传票的同样也有《天天日报》，他们抄袭《东星日报》的版面设计不能用了。 报社被停刊整改，即使如今重新设计版面，也需要时间，这一系列的打击，让赵江绝望了，他知道自己多半是完了。 那个曾经豪言壮语，“老赵，这才刚开始，激动人心的还在后面呢！”的刘志远电话已经联系不上了；那个曾经许下诺言，要和自己将《天天日报》带上一个又一个高峰的刘志远如今怎么找都找不到了，电话线或许都拔了。 不到半个月赵江经历了太多，太多。 如今《天天日报》留给他的只有绝望和悲伤，望着《天天日报》大楼，赵江心中酸楚，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回来了吧！ 为了还债报社已经被他出手了，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终究喊了别人爸爸。 “刘志远！”这是赵江心中永远的痛，如果不是对方忽然失踪，赵江还不至于失去信心，经营报社，只是“刘志远”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击溃了赵江的心理最后防线，也粉碎了赵江的最后希望。 第二天，全香江中文报纸停刊，只有一家《东星日报》还在发行，也不知道大摩都动用了什么关系。 昨天当晚，香江警务处处长专门和九龙塘警署通了电话，交待了对方重点盯梢《东星日报》大楼，以防止社团等危险分子做出过激事件，而就在昨天夜里一批在《东星日报》大楼写恐吓标语，泼油漆的小马仔，被抓了好几车回了警署。 萧唐坐在办公室，听着屋外满城风雨，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当初有想过自己这么干，可能会招来社团打压，但是他的手段虽然激烈，但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捷径，因为今天全香江报纸停刊，《东星日报》发行量直接几何式暴增，自下午四点截至，发行总量超过六十五万，可以说是香江历来之最，可以说一天时间抢占了许多各大报社停刊后的空白市场，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第一次接触到了《东星日报》有的是出于对《东星日报》的好奇，有的是因为习惯看报，而报刊亭只有一家《东星日报》所以买了拿回家去看。 而这些人大都是一些新读者，不过第一次阅读《东星日报》却也深深地被吸引了目光。 只是，让人们傻眼的是“《东星日报》状告全港四十六家报社”的热点刚被吃瓜群众炒起来，《东星日报》却又忽然单方面撤诉了，申请了庭外和解，不过要求是其他报社不得继续盗用《东星日报》版面，还有被告人向《东星日报》公开道歉。 其实按萧唐的原先计划是先和四十六家报社扯皮的，能拖多久是多久，不过，他却收了一封来自港督府的文件，这一次事件影响太大，而且港府也不能接受，一个统治级的报纸公司诞生，这不符合他们英国人在港的利益以及地位。 而萧唐无奈只能屈从了，他现在还没资格也不配对港英政府说“不！” 所以在收到文件的时候，萧唐权衡一番之后便给九龙法院那边的张衫打去了电话。要求张衫撤诉。 本来满城风雨的爆点事件，却成了一场闹剧，最终草草收场。 不过萧唐要的效果却达到了一半，这让他已经很满足了。 …… 《东方日报》总部大楼，今天，身兼报社创始人和董事长的马如西如今并没来公司，整个会议由主编刘进负责。听说老板病了，去医院看牙。 刘进在庆幸的同时也非常感谢马老板的那两颗牙，——痛的太是时候了。 清了清嗓子，刘进扫视一圈道：“诸位怎么看？”《东方日报》众高层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没有吭声。 刘进无奈只能点了一个报社的部门主管，让其代为草拟《道歉信》用以明日登报， 虽然老板对那家报社恨得牙痒痒，但是明面上该做的事情却一样不能少。 不过让刘进有些意外的是，他们会议刚开一半，就有秘书跑进会议室，对着众人宣布老板马如西的命令道：“谁胆敢替《东方日报》写公开道歉信，我就砍了他写字的那只手。”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如今算是看出来了，老板是要嘴硬到底，和《东星日报》不死不休的节奏，一个两个的如今都有些头疼，本来这件事就是他侵权在先，人家只让你道歉，已经很便宜你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非得搞得让人难办，因为在刘进他们这些人来看这是要承受舆论压力的。 不过一想到老板的背景刘进又释然了，老板是那种在乎舆论的人吗？显然是和《东星日报》磕上了。 相反的，在《明报》大楼，当沈宝欣走进金镛办公室的时候，金大侠正伏案奋笔疾书。 “良庸，我们真要道歉吗？这会不会对我们的名誉有损？”看着正在写东西的金镛，等了许久的沈宝欣终究是禁不住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宝欣，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金镛忽而顿笔，抬头望向老友沈宝欣。 沈宝欣，站着看向一脸肃然的金大侠，嘴唇翕动，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干脆沉默了下去。 “这一次，是我们不对在先，人家告我们，我们要认，作为一家全港知名的报社，我们需要有自己的担当，这件事也提醒了我们，以后做事要更加注意细节，至于名誉……”金镛眉头微皱，叹息了一声道：“慢慢往回揽吧！” “那好吧！”沈宝欣耸肩。 “好了，这是我亲笔写的道歉信，你去拿给编辑部，明日我们先用以前老版版面头条刊登。”金镛从桌上拿起手中的那一页纸，交给沈宝欣道。 沈宝欣微微一怔，笑道：“这点小事随便找个人不行吗？” 金镛摇头，却没有解释。 沈宝欣识趣便不再问，而后拿着金镛的手稿便出去了，而沈宝欣离开后，金镛却在办公室发起了呆。 这次《明报》挖了倪框的《头发》，还抄了人家《东星日报》的版面，无论怎么说都是有些欺负人了。最尴尬的就是他们以大欺小还让人给告了。 这事不管怎么说，金镛都感觉脸热，这也是他不想和沈宝欣解释的原因。 “轰隆，轰隆隆，屋外雷声突然炸响，不消片刻一阵暴雨倾盆而下，”金大侠不禁眯了眯眼睛，看向屋外，心道：“这鬼天气。” …… 大夜弥天，偶有几抹惊鸿现于云端。 这场大暴雨已经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了，萧唐被困在办公大楼，最后刚准备狠心，冒雨往出租公寓赶得时候，一辆的士忽然停在了大楼的台阶下边。 “搭车吗，老板！”一道比夜色还清冷的声音传入萧唐耳中，借着外界微弱的光线，萧唐看出司机是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理着一个精干的板寸头，整个人显得格外凌厉。 萧唐笑了笑，道：“当然搭，去福星公寓，谢谢！”萧唐也没想到今天运气会这么好，这么巧就遇到一个过路的士，心中毫无戒备的便钻进了汽车后排的空位，将身上有些淋湿的西装外套顺手脱了下来，搭在臂弯。 而那身着皮夹克的的士司机，也不说话，直接发动了车辆往北开去。 “朋友，我家在东边，你认路吗？” “哦，是吗？我没开错呀！” “你想去哪里？” “送老板，你回家啊！”的士司机说道。 萧唐此时已经感觉不对劲了，这他妈不是回家而是上路啊！不过看着车速飞驰的样子，萧唐倒也没有反应过激，毕竟这辆出租车显然是精心改装过的，冷冷的瞥了司机一眼，萧唐只是说了一声“好，到地了喊我一声“便闭目养神了起来。” 这倒是让前边的“小刀”愣了一下，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只是笑的却很残忍。 …… 北方，深河河畔， “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马老板专门为你选的。” “马老板？”萧唐心中思忖，看着对面那个在把玩蝴蝶刀的青年，眼神慢慢的凝重了起来，神色一冷，目光一寒， “是《东方日报》的马如西马老板吧？”萧唐问道。 “知道，就去死吧！”小刀手中动作忽然一顿，直接向萧唐飞扑了过去。 他是马如西的心腹，这些年替对方做过不少脏活。 在小刀看来萧唐也不过和往日哪些和马老板做对的人一样。 “嗖~嗖~”两道利刃破空的声音擦过萧唐耳边，心中一动。萧唐虽然没有系统练过武功，但是前身磨练出的战斗本能还在，只是稍一侧身便险险避开小刀的两次攻击，而后便跟着一击狠辣的扫腿，往对方踝关节猛打过去。 暴雨依旧倾盆，诺大的荒滩上只有一辆出租车的微光，和小刀手里蝴蝶刀的寒芒，嘴角含笑，小刀冷哼一声，直接跃起身子一脚踹向萧唐的胸口。萧唐先前力道用老躲之不及，硬生生挨了一脚，连连倒退几步，只是小刀是一个最善于捕捉机会的杀手，怎么可能放过趁他病要他命的机会，一个跨步手中蝴蝶刀一翻便划开了萧唐衬衣下的皮肉，鲜血溢出。 一股戾气从心底蕴生，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上千人的战团。萧唐一把扯住衣领直接将身上衬衣扯碎，露出上半身的精壮肌肉和那被小刀划开的七八条伤口，双目赤红的，他已经不在顾忌，那柄蝴蝶刀是否会给他带来致命伤害，而是双手紧握成拳和小刀搏杀了起来。 “拼命了吗？”小刀不禁冷笑，两人左支右挡的打在了一起。只见萧唐一拳砸来，势大力沉，小刀去挡了一拳，便不再想继续挡第二拳，因为萧唐的力道太大了，只是一拳他就手臂发麻险些脱力。 只是拼命最忌讳的就是心生顾忌，见小刀不敢力敌，萧唐更加大开大合。 “轰隆隆！”一声炸雷惊现，一抹寒光从脖颈不足两寸的地方划去，浸染着雨水，萧唐都感觉颈间发凉，只是萧唐心中却无丝毫波动，脸上神情冷漠，此时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就要发力一计顶膝将其生生折断，但小刀心中发觉不妙，直接纵身一跃，跳进了深河，而连带的萧唐也掉进了河中。 两人在河里一阵扭打厮杀。 少倾，水花四起，只见一股血水喷涌，河水殷红一片，最后没了动静。 良久，才发现河里有一道身影，猛地向东游了十几分钟，停顿了下来，等了等，又往西边游了大半个钟头，只是他越游越偏，离河岸也越游越远，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才在深河中停了下来。 瓢泼大雨从天空倾泻而下，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萧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有些不只所措的飘在河水中间，他迷路了，他现在已经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四周围全是水，这要是泡到明天早上还不得泡肿了。 但是在这么瞎游下去自己可能会累死，萧唐一时之间犯了难，光着膀子，停在了水里。 好一会后，萧唐才咬咬牙，心中暗道：“豁出去了，要是他娘的让老子游到后海去，也沓马是个勇士，干了。” 萧唐一发狠，埋着头就是一阵猛游，在深河里就像一条娃娃鱼一样，钻来钻去，不过这一次他却改变策略照着一个方向游，至于能游到哪里去那就看命了。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天意，反正自己不能泡死在水里。 累了就歇一会，他今天也算是把命运的苦都吃了一遍，先前和小刀一起掉下河后，萧唐便借助着前世那精湛的游泳技艺直接在水底解决了小刀，而解决小刀之后，萧唐就想的是快速上岸，他便依照记忆预判了一下方向，猛地往“岸上”游了过去，不过他游了十几分钟后，迟迟却游不到岸边，心中暗道不妙，谨慎的思索一番后，又开始往回游，只是这一来二去，萧唐直接懵圈了。 好在他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这次痛定思痛直接新选了一个方向就游了下去。 只是这一游。 “唉！！！” 030:叔儿，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么 凌晨三点，鹏城，福田区深河岸。 “啊，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干什么的？” “我操，你谁啊？顶到我尾巴骨上，疼。” “疼吗？” “狗*，你别动，再动蛋都给你击碎。” 萧唐历经千辛万苦才从河里游出来，上岸后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让身后一个黑影扑倒在地，上来就是一顿操作，他本能想要反抗，挣扎了一会，硬是死死的被身上的那个人按住不得动弹，最主要他刚从水里上来几乎已经脱力了，能游上岸都靠的是意志力。 此时刚上岸，还被偷袭，他脸都绿了，只是一肚子骂娘的话，不爽的心情在那一对铁手镯套在手腕上的时候，全部都偃旗息鼓了，心中只有无限的哀叹，“这他喵的港警什么时候这么敬业了，真想亲手画个敬业福送给他，了表心意，这雷鸣加闪电的还出来巡河，还把自己当偷渡客给抓了！” “嘘~”见萧唐终于不反抗安静了下来，身上的那人才松了一口气，放开了顶在萧唐尾巴骨上的膝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狗*劲这么大的，差点就按不住了。” “小吴，小吴~”那人扯着嗓子喊，一会普通话，一会不知名方言，听得萧唐一愣一愣，心中有一万头神兽扑啸而过，那种神情恍惚，心如乱麻的感觉久久不能消散。 “刘所，怎么了！”一个打着手电筒，披着大雨衣穿着黄胶雨靴的青年男子，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道：“刘所，今天晚上估计没啥情况，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没情况？”那个制服萧唐的雨衣人冷哼一声，指了指萧唐趴着的地方，努了努嘴道：“你看那是什么？” 一阵强烈的手电光袭来，刺目的光芒让萧唐脑袋下意识的偏了偏，见到萧唐动弹，那小吴直接惊呼出声，“我去！”小吴也傻眼了，老大这一声不响的就抓了这么大一活人，给他也是看懵了，以前老是听对方说自己年轻时有多勇，还当是吹牛，这一次小吴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刘所！牛！”小吴冲着雨衣人刘所竖了根大拇指，有些敬佩的说道。被小吴这么一夸赞那雨衣人也不禁傲然一笑，不过嘴上却还谦虚道：“别小瞧这家伙，劲儿大得很，我差点就按不住，跟我年轻时有一拼，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上了战场，三五个洋鬼子不一定能拿住他。”那刘所一边指着萧唐，一边点头啧啧的评价道，毕竟他刚刚和萧唐较量了一番，最有发言权。 当年被他扑倒的洋鬼子，就没有爬起来的。只是如今老了，抓个小瘪三都差点被掀翻。 “去！小吴，你去检查一下那小子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刘所定了定忽然对身旁的小吴吩咐道。 “好！”小吴应了一声，不过刚走没几步，小吴却忽然停住了脚步，道：“刘所，那小子没穿衣服，只穿了条内裤。” 是了，萧唐之前在游了一半的时候感觉裤子越来越重，他就给脱了，皮带一松自己就掉了下去。 那刘所听到小吴的汇报，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嘴里却嘟囔了一句，“不要脸的东西。” 尔后也跟着走向了萧唐，手电光一照，萧唐眼睛不灵不灵的眨了眨，脸上有些讨好的笑道：“叔儿，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么？” 只是那刘所，根本不和萧唐嬉皮笑脸，直接大手一挥，“带回！” 那小吴听令后，一把抄起萧唐的一个胳膊将他扶了起来，只是不起还好，一起，冷风一吹，萧唐就忍不住一个寒颤。 那刘所侧目看了萧唐一眼，他对萧唐这个小瘪三可不像小吴那么和善，见萧唐有些哆嗦，便冷声问道：“冷不冷？” “刚还不冷，现在有……” “那就不冷了？”刘所打断道。 “冷！”这次萧唐说的异常干脆。 “年纪轻轻，磨磨唧唧！”刘所嫌弃的骂了两句，却接着将手上的大雨衣脱了下来，露出一个鬓发有些斑白，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身形有些干瘦，脸手也如老树皮般褶皱，实在让人看不出对方为何能蒋萧唐按在地上摩擦，就连萧唐自己都脸红。 “刘所用我的吧！”见自家头头脱雨衣，小吴连忙制止说道，不过却被刘所摆了摆制止了，道：“别小看我，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比你们年轻人更耐冻。” 等到刘所把雨衣披到萧唐身上后，才冷声道：“怎么样？” 萧唐吸了吸鼻子道：“好多了，” “那就走！”刘所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道。 “叔儿，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啊！”萧唐天真的问道。 “所里！”刘所冷冷答道。 萧唐嘴角一抽，当即往地上倒去，嘴里还呻吟着，“哎呦，我腿抽筋了，走不了了。” 刘所低着头看他一眼，道：“没事，外面有车。” 萧唐脸色一僵，勉强笑道：“我连鞋子都没了，真的走不了了。” “我的鞋给你！”刘所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雨鞋给萧唐一穿，也不给萧唐反抗，喊着小吴架起萧唐就走。只是当三人来到一处大马路上的时候，萧唐看着刘所和小吴的车顿时整个人傻了，两辆大梁自行车停放在路边，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夺人眼球，摄人心魄。满满的都是历史的撕裂感，让萧唐心绪激荡，一股难言的感情汹涌着，这就是七十年代啊，我曾与不曾到达过的地方。 “愣着干嘛，上车啊！”刘所在自行车上催促，萧唐一个激灵。 “唉，就来~”萧唐应了声，迈着大长腿就走了过去。 只是当他来到自行车边上的时候，他却迟疑了。 “叔，我能不坐吗？”萧唐扭捏得道。 “快点！”刘所用手抹了一把雨，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萧唐无奈，只能跨做了上去。 “哦，哦～哦～～哦～～～”萧唐从一声叫到了四声，内牛满面。 “鬼哭狼嚎的，叫什么？”刘所在前面骑车，听着后面萧唐那生无可恋的叫喊有些不自在的骂道。 只是萧唐也是满肚子怨念，被这么一吼，直接跳了出来，不忿道：“我受不来了。” 刘所刹住车，看了两眼，萧唐有些别扭的站在原地，心中明悟了几分，良久才换了个平和的语气道：“你坐前面！” 就这样，萧唐很难为情的被带了回去！ …… 房间里，升起了火盆，温度也稍微高了一点。 萧唐此时也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衣服都是所里别人穿过的旧衣，不过对于萧唐刚刚衣不遮体的样子来说已经很好了。 “姓名？” “萧唐！” “去香江干什么？” “没~”萧唐心中一凛，后面又话锋一转道：“叔，我根本就没去过香江，我都跟你解释一路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刘所瞪了萧唐一眼，“啪”的一声将桌子拍响，冷喝道：“立正，严肃点，谁是你叔，叫警察同志！” 萧唐收起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得知自己游回大陆他不仅没害怕，反而有些兴奋，如果不是双手被铐，他非得找人要根烟点上。 看向鬓发有些微斑的刘所都感觉亲切了不少。 不同与公司的老板，他每天都要刻意的营造形象，他此刻毫无形象可言，就像是村里的二流子。 看的刘所大皱眉头，“我刚刚听你说话的口音，你是西府人？” “叔儿，咱们是不是老乡？”萧唐笑着问道。 “不是！”刘所冷哼一声，有些看不上萧唐那打蛇随杆上的性子，淡淡道：“我老家是北方的，被分配过来的。” “哎呀～哎呀呀～老叔，俺也是东北那旮沓的，我老家松花江的，我游泳的技术就是在那练的。” 萧唐激动地跺了跺脚，险些抓耳挠腮地笑道。 刘所撇了萧唐一眼，不知道对方嘚瑟什么劲，不咸不淡的道：“额！家是西北的。” 萧唐怔了怔，发力过早了，叉劈了，不过他没有放弃，不到三秒继续道：“诶，巧了，俺娘也是西北的，俺也学过西北话，不信额给你说两句！” “你给我闭嘴，没看出来你他娘还是个人才，硬是撵了我大半个国家，皮嘴能说的很么？”刘所攥着拳头恨不得给萧唐来两下。额头的青筋直跳，显然有些蚌埠住了。 一旁先前一直沉默做笔录的小吴，这时也看出来自家头头的情绪波动的有些厉害，连忙安抚道：“刘所，你消消气，让我来，这小子不简单。” 小吴拉着刘所的衣服，示意对方冷静，刘所这才有些忿忿的坐了回去，冷冷的注视着面前这个高大帅气还有点文青的少年，老旧的衣服也难掩对方身上那卓尔不群的气质，即便他老刘活了将近六十年了，也得承认这是个俊后生。 不过刘所感觉自己一看到对方那一张一阖的嘴，就感觉手痒痒，太能说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皮嘴比这怂还能说的。 “籍贯？”小吴接着问道。 萧唐犹豫，眼睛动了动，看向了刘所。 刘所横了萧唐一眼道：“问什么，答什么！” “松花江那旮沓的，”萧唐抿着嘴道。像是消停了。 “去香江做什么？”小吴继续问。 “不做什么！” 小吴瞪时眼睛一亮，不过下一刻萧唐就又耸肩，一脸无可奈何。“反正也没人给我作证，随你们说吧！” 萧唐直接一副我摆烂，你们随意的姿态。 “那你大半夜在河里干什么？”小吴好奇地问， “耍水！”萧唐道。 “耍水？我看你是寻死—外面雷鸣加闪电的，你在河里耍水？”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刘所终于还是破防了，以前打鬼子都没有今天这么生气，简直是气死老子了，如果不是小吴拦着非得给这不要脸的东西操练一顿。 小吴也是气笑了，黑着脸问道：“真的？” “千真万确！” 小吴和刘所审了萧唐一晚上，最后给萧唐都审睡着了，就仰躺在木制的椅子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他真的累了。 “刘所，怎么办？”小吴看着睡着的萧唐有些犹豫地说道。询问的看向刘所。 不过刘所却摇了摇头，看了记录本一眼，才道：“还是个娃娃，先教育教育看吧！” 雨过天晴。 萧唐这个《东星日报》掌门人失踪的消息，还是震动了香江警队。四五天的追查下，终于在之前萧唐和小刀打斗过的地方找到了蛛丝马迹。 新任旺角和油麻地坐馆大佬，“大飞哥”也是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因为好兄弟的失踪，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追查，以至于连前大佬江士勇的葬礼都无限延期了。 只是让大飞估计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心心念念的兄弟此时会正在河对岸的一处菜地里抡锄头，而那天擒住萧唐的刘所则是在拿着一根长烟斗，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萧唐一边抡一边不时的点头，两个人看着相处的还很和谐，已经没有了第一天夜里，“怎么都看不对眼”的那种情况了。 “刘所！刘所！头儿~”小吴老远的喊着刘所长。 见小吴喊他，刘所，背着手走了过来，“怎么了？”刘所好奇的看向小吴。 小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一阵才指了指萧唐的方向，心情有些沉重的问道：“头儿，那家伙你准备怎么办？一直留在这里？” 刘所怔了一下，不知道小吴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正在锄地的萧唐。而后才笑道：“这小子是个人才，能吃苦，学东西一点就通，脑袋灵光。” 顿了顿，刘所用手摩挲着下巴，目露思索之色，“你还别说，小吴，我还真有点想把这怂留下的意思。” “可是，头儿，咱们的人员已经满了。”小吴提醒着道。 刘所无奈一笑，现实问题就摆在这儿，他也是有心无力。 “而且~”小吴又开口，看了地里的萧唐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小子有点能吃，饭量很大。” “嘿嘿！”刘所淡淡一笑，道：“能吃是福，这小子年纪青，正长身体呢？多吃点是应该的。” 小吴一听，顿时苦下一张脸道：“刘所，再照这么吃下去，咱们所后两个月都得喝西北风去！” 刘所悚然一惊，看着小吴问道：“怎么回事？” 小吴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一顿两碗大米饭都不够，如果不是饭堂的张大姐抠门，这小子能把饭堂吃破产，张大姐都跟我投诉好几回了。” 刘所看了看小吴，又看了看地里的萧唐，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晚上我去跟这小子谈谈。” “好！”小吴点了点头，道。因为从刚开始他们就没拿萧唐当坏人对待，吃饭的时候都是一起用餐，如此才酿成这幅局面。 傍晚，吃过晚饭，萧唐回到了所里，给他分配的小房子里，也是和刘所住一个寝室。因为来了这里几天，所里大致情况萧唐都了解，知道对方留不了自己多久，就自己这饭量都能让许多人望而却步，这也是他故意为之的。 这些时候每天都是吃得饱饱的，有些难受，不过一看到饭堂那阿姨，震惊以及警惕的眼神，萧唐心中就忍不住想笑。 他知道自己龙游大海，马放南山的时间快到了，自己都不用努力，轻轻松松就摆平了。 夜里九点左右，刘所从外面巡逻回来，连收拾都没来的急收拾，就赶回了房间。 “小唐，你睡着了吗？”刘所刚回屋便小声冲着萧唐的方向问道。 “刘叔，有事吗？”萧唐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子，问道：“没睡，我就开灯了？”刘所道。 “嗯！”萧唐应了一声，掀开被子，盘腿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对着对面的刘所。 “我知道，你还不死心！”刘所开口便道。 萧唐一愣，笑道：“什么不死心啊，刘叔？你今天说话怎么有些没头没脑的。” “你是不是还想着去河对岸？” “怎么可能？”萧唐连忙矢口否认，不停地摆手。 摇了摇头，刘所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笑道：“别装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能看不出来，都说香江遍地是黄金，国内的这些小年轻，一个个拼了命，削尖脑袋也要往对面钻，想要过人家的好日子。” “但是，小唐，刘叔今天就给你掏心窝子的说上几句。”刘所有些追忆的看着墙壁上贴着的一面迷你版的五星红旗，沉默了一阵，才有些沉痛的回忆道：“当年不知道，拼死了多少万人才建立起的国家，那些可都是你的父辈，这个国家你们不爱惜，你们不建设，难道让那些死掉的老家伙们从土里钻出来，给你们建设？一个个想着给洋鬼子当奴才，那当初的命就白拼了，血就白流了。” 说道最后这个有些英雄迟暮的老人已是虎目含泪。 萧唐心中大受震撼，脑袋乱糟糟的全是老人口中的那一段话，他听出的，有痛苦，有悲伤，但更多的是绝望，他们老了。 有些呆坐在床上，萧唐来自后世，那时的各种思想观念横行，他对爱国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解，也就是嘴上叫的声大，他都不知道为什么爱国，只是他现在好像明白了一点，但也只是一小点。 见到萧唐有些明悟，刘所微微用手掌拭去了眼角的泪痕，欣慰的笑了笑，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对萧唐的映像极好，阳光，上进，是建设社会主义的好苗子。 想了想，刘所上前了几步，拍了拍萧唐的肩膀笑道：“其实这些话本不应该说给你听，毕竟你们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也不应该让你们去担负这样的责任，但是国家需要像你们这样优秀的年轻人，火车票叔都给你买好了，明天就回老家，好好建设大东北！” 点了点头，萧唐此时心绪万千，本来还想安慰对方两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下一秒他愣住了“火车票，回老家？建设大东北？”萧唐一时间心乱如麻。 不过看着刘所那殷切的目光，他的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就像是被封印住了一般，只剩下了沉默以对。他实在不愿意让老人失望。 咧着嘴笑了笑，萧唐对老人道：“刘叔，我明天就回去，好好建设大东北。” “好！好！好！”刘所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劝好一个”，他感觉自己很满足。 他们那一代人对国家的感情很复杂，就像西方人之于“上帝”。那是一种信仰。 这或许也就是后世外国人调侃国人没有信仰的原因吧！ 因为那“一代人”已经快没了。那种信仰也缺失了。都说爱国，可是爱国是什么？ 萧唐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心中纠结，面对同一个屋檐下的老人他羞愧难当。 031：开往东北的火车 翌日。 春风正好。 萧唐在刘所和小吴一脸殷切的目光中踏上了前往北方的火车。 “刘叔，回~，你和我吴哥先回。”萧唐强颜欢笑的劝说着站台上的两人，努力的挥着手，火车马上要发车了，这两人再不回去，他就下不了车了，只是萧唐也是干着急。 “小唐，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吴哥，看着火车发车了我才放心，回去了好好干，干出个娃样子！”刘叔在火车站台上冲着萧唐招了招手，一脸鼓励地说道。 只是这却苦了萧唐，眼泪只能全往肚子里边咽。 “轰隆，咣当，咯咚，况且，况且……呜呜~~”火车发动了，萧唐这时已经急了，也顾不上外面还在冲他招手的刘所和小吴，猛地站起身，越着人群从过道就往外挤，嘴里还嚷着：“借过，借过。” 只是他动作太大引得周围人纷纷不满，“谁啊，快挤死个人了。” 原本离萧唐不过几个箭步的门口，硬是挨到火车出了站台，他都没走出一半的路，半天后他跌跌撞撞的挤到门口时一切都晚了，哀过莫大于心死，看了看隔壁的厕所，萧唐走了进去。 良久，有人急不可耐的敲打着门窗，“里面的，你有完没完啊！” 厕所门忽然被打开，萧唐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瞪着那个抱着肚子，着急上火的大叔，“急什么，这不就出来了么！” 那大叔看着萧唐双目赤红的样子，心中胆气先去了三分，嘴唇翕动，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小同志，麻烦你快点，我拉肚子！”大叔给了萧唐一个你懂的眼神。 萧唐也没难为对方，直接让开门，侧身走了出去，只是当他回到之前位置的时候，座位已经没有了，此时坐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妈，小孩子已经睡着了，被奶奶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小家伙受伤，而那个大妈看到萧唐回来后，也没吭声，就装作没看见一样，将头扭向别处。显然对方也知道这个位置先前是萧唐的。 只是萧唐也没说什么，就扶着靠背，对身旁的一个男子说道：“大哥，下一站麻烦喊一下我！”萧唐昨夜一夜未睡，熬到现在终于有些扛不住，他双目赤红，显然已经很困了。 只是那大哥还未发话，那个之前占了萧唐座位的大妈倒是出言了，“小同志，阿姨下一站下车，我喊你。” “好！”萧唐感激的点了点头，便眯上了眼睛，他是真的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的萧唐，感觉有人在喊他，“小伙子，阿姨要下车了，你实在困就坐在这里睡。” “嗯？哦！”萧唐迷迷糊糊坐下去后，舒服的伸了伸懒腰，脸贴着靠背这一次直接睡踏实了。 阿姨也是好心，但她不知道的是萧唐原本也是打算第一站下车的。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萧唐开始了自己的北漂生活。 当萧唐第二次感到外界动静的时候，已经快是傍晚了。萧唐感觉一双小手在推他的脑袋。醒来后萧唐下意识的揉了揉左边侧脸，压得有些发麻了，还有嘴角的口水，也让他不着痕迹的擦掉了，尔后他才将目光投向刚刚推他的那个女孩。十六七岁的年纪，应当是与萧唐同龄，女孩青春洋溢，眉眼间却满是倔强和不服。有些气鼓鼓瞪着萧唐。 女孩指了指自己肩膀的水渍，忿忿道：“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的肩膀都湿透了，还需要一天多我们才能到京城，我连换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一天多才能到京城~”女孩的话震耳发聩，让本来还蛮不好意思萧唐顿时一个激灵，抓着女孩的肩膀，失声道：“现在火车开到了哪里？” “开到了~哎呀！你弄疼我了，”女孩不满的抱怨道：“你急什么，火车估计现在还没出鄂省呢？去京城还得有一天多时间呢！” 萧唐如遭重击，有些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座位上，心乱如麻，“难道自己真要建设大东北？”萧唐禁不住喃喃道。 杨小莉看着面前这个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男人，心中有些奇怪，关切道，“同志，你没事吧？” “呵！”萧唐一声惨笑，一脸认命的撇过头去，也不想说话。 不过就在这时隔壁走来一个中年妇女，看向了杨小莉问道：“小莉，你没事吧！”张兰是鄂市歌舞团的团长，此次带队前往京城参加全国歌舞大赛，也是坐的这趟火车，只是刚刚忽然听到杨小莉的喊声以为两人发生了争执，便过来看看。 杨小莉看见自己团长都被惊动，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道：“没事的，张老师。” 张兰警惕的看了一眼杨小莉身边坐着的萧唐，而后又看向杨小莉道：“小莉，我们换一下座位，你去和阿莹她们坐一起。” 抿了抿嘴，杨小莉偷偷看一眼张兰蜷着身子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蹑手蹑脚的从张兰身后绕开。 杨小莉离开后张兰便一屁股在杨小莉先前的位置坐下，时不时打量萧唐两眼，张兰越看越奇怪，这年轻人有点不对劲，目光呆滞，宛若沉浸在自己的海洋里无法自拔一样。 暗忖道：“年纪不大，心思倒很重。” 是夜，萧唐饿的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久，四下看看后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想起那十几个被他谢绝的窝窝头和一包咸菜，悔不当初，那可恶的自尊心，萧唐先前看着别人吃东西，真的好羡慕，他没有人民币，也没能力在火车上大把的消费。 直到第二天早上杨小莉又和张兰互换了回来，看着稳坐如钟，闭目养神的萧唐，很天真的问了一句：“喂，你都不饿吗？” 这句话伤害有些大，萧唐很想问一声：“你见过一天一夜不吃不喝还不饿的人吗？” “我戒了！”萧唐嘴硬到。 “我看你是没钱吧！”杨小莉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 “诺，这个给你，”杨小莉拿着一包饼干递到萧唐面前，笑道：“看你一天也没吃东西了。” 萧唐这次没有拒绝，说了一声：“谢谢！”便拆开纸包取了两枚饼干吃了起来，不过它只吃了两枚，便将饼干又包好放进了口袋。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饼干吃完我还可以拿给你的。”杨小莉看着萧唐的行为，感觉大为诧异。 “不用了，我下车可以自己想办法的。”萧唐难得的笑了笑道。 “你就这么不喜欢别人的帮助？”杨小莉古怪的看着萧唐问道，他总感觉这个男人很特别。 “也不是啊！”萧唐笑着摇头道：“我只是不太习惯，别人不计报酬的帮助我。” 杨小莉撇了撇嘴：“做作！”他性格大大咧咧自然是听不了萧唐这种云里雾里的话，帮助就是帮助还分什么计报酬和不计报酬吗？ 坐在列车座位上，有些无事可做的杨小莉小腿晃呀晃得，时不时提起碎花裙的裙角。露出一双黑色的女式小皮鞋，锃新锃新的，小双白色蕾丝花边的袜子衬的女孩更加洋气，对方显然对自己穿搭极为喜爱，不时的就会观察一会。 不过当对方看第三次的时候，萧唐也从旁不失礼貌的赞美了一句，“鞋子很漂亮！” “真的吗？”杨小莉歪着脑袋，有些惊喜的问道。一双明媚的眸子中满是希冀，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萧唐。 萧唐心下好笑，“这么臭美？”，不过脸上却认真的道：“萧唐” “唔！”杨小莉目露思索之色，满是少女的娇俏可爱，而后才转来一张楚楚动人的脸颊，清丽地笑道：“萧唐好吧！我记住你了。” 萧唐被少女的模样惊艳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调笑道：“记住我，不会让我还你饼干吧？” “嘻嘻！”杨小莉笑着转过身子，并不答话，而是好奇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在哪一站下车？” “我？”萧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嗯呐！”杨小莉目光看着过道的尽头处，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点头道。 “东北那旮沓呗！”萧唐无奈得道。 杨小莉眼睛一亮，“你是东北人？” …… 萧唐终究是没有走过“山海”那一关，他在京城下的车，跟着大部队混出了车站。 他到现在还依稀记得，杨小莉见他一同下车时那种惊讶的表情，以及信念崩塌时那种张大嘴巴的不解与惊愕，不过萧唐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和对方淡淡的错身而过。 昨天聊嗨了，今天困惑了。 仰望着眼前这座近现代的古城，萧唐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盘算，继然来了可就不能什么都不做，必须绽放不一样的烟火。 真到至于最后饿晕在长安街的一个小角落，直接就打消了萧唐心中的紧张气焰，此后余生，他和谁都没有提起过。 …… 几日后，京城的一家医院里，萧唐悠悠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虚弱的看了看四周围的环境，挣扎着就想要起来。 “别动！”一个白衣护士说道，“你的药还没打完，小心跑针！” 这时萧唐才猛地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不适感，勉强的笑了笑，道：“可以问一下，是谁送我过来的吗？” 那女护士沉默了一下，道：“你想做什么？” “谢谢对方啊！”萧唐道， “这你大可不必！”女护士笃定的道，好像很了解送萧唐进入医院的人。 萧唐心中思忖，笑道：“那个人是你们医院的人吗？” 女护士摇头，而后却又笑着对萧唐道：“不过他常来我们医院。” “哦！”萧唐心中明了几分。 心中默默的感激了一下好心人，萧唐如今心中已经退意萌生，开始思归了。玩不转就是玩不转，萧唐不感觉丢人。 不过就当萧唐打完点滴准备活动身体的时候，那之前一直看护他的女护士却忽然指着窗外，回头对萧唐笑道：“喂！你来看，送你来医院的人就在那里。” 正准备下床的萧唐心中一喜，便来到女护士身侧，向窗外看去。 凉亭下，一个枯瘦的苍老的身影，伏在一个雕花石柱的圆桌上，时而动笔，时而翻阅，无间无断萧唐呆立了一个多钟头，而那位老人却只是在一声帮他换药的时候，停下手中的事情和医生笑谈了几句。 “他很自责的，看见你饿晕在路上。”萧唐身边的女护士一脸崇敬，仰慕，爱戴的看着楼下花园中的那个老人。 又娇声道：“他交待我们院长务必要照顾好你，你的医药费都是他出的钱。” 萧唐没有反应，只是一直呆呆的看着窗外人的身影，就像做梦一样。 “这辈子值了！”这是萧唐站在窗户边，最深刻的想法，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前世会有那么狂热的追星族，可能他们见到偶像明星的时候和自己如今的情况一模一样的激动。 萧唐只觉得自己热血沸腾，猛地转身一个箭步萧唐就往楼下冲去，看的女护士目瞪口呆，紧喊慢喊也拦不住对方。 萧唐心中打定主意，哪怕能过去和对方说一句也罢。 只是还没等萧唐靠近，他就发现周围有好几道目光盯着一脸欢快的他。 就那么淡淡的看着。 萧唐心中明了，当下毫不犹豫的从楼道口翻出了一套扫帚，扭头就往回跑，心中暗喜，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过回了病房他却自艾自怜了起来。他前世的愿望险些就实现了，“如之奈何！无策无策！” “你去干嘛了？”得知萧唐回了病房，女护士又追了过来，一进门就兴师问罪的道。 萧唐尴尬的扬了扬手里的家伙事，笑道：“我想在医院做两天义工，打扫卫生，可不可以啊，护士同志？姐姐~” 萧唐豁出去了，两世为人他还没如此过。可是今天他遇见了那位，他前世只能在历史的扉页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的人儿，他心绪难安，这是一次错位时空的相遇，他庆幸自己的这次北上。 不仅见识到了七十年代的风光，也遇到了那位完美的接近神的男人。 “你想去花园那边？”女护士看了看楼下。 萧唐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我想去说一声谢谢！” “其实真的不需要。”女护士以为萧唐是因为那人救他的事。 不过萧唐却固执的点头笑道：“需要，对我而言很需要。” “那好吧，我和我们院长说说，传个话或许对方会主动见你呢！”女护士道。 “别，”萧唐拒绝道：“我不想打扰到他工作。” 女护士皱了皱眉，打量了萧唐几眼，道：“行吧！我和院长说说，得他同意了先。” “好的，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接下来几天，医院的小花园里，多了一个打扫卫生的义务劳动者，没事的时候，萧唐也像个卫士一样远远地站在一旁，并没有主动靠近。 不过好像老人已经注意到他了，偶尔忙完事情抬头看到萧唐时还会抱以一个慈祥的笑容，萧唐也是咧嘴一笑，不过他没有越距，这是他事先已经承诺好的，不然后果自负。 萧唐现在都打定主意了，只要医院不嫌弃他，他在这边，扫半年地都无所谓，甚至乐意之致。 只是第五天意外发生了，一阵南风吹过，将老人手中叠放好的纸业吹散。 “我来！”眼疾手快的萧唐率先几步跑了上去，就帮忙将纸页拾起，递还给了老人。 “谢谢你啊！小同志。”老人气息有些倦弱，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老人的声音，没有铿锵，没有坚强，只如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萧唐心中抽痛。一股难言的悲伤上涌，“先生，这盛世如您所愿！” 老人怔了一下，他被萧唐莫名其妙的回答听得一愣。 笑了笑，神色却变得黯然，“什么盛世啊，国家的未来任重道远，只是自己却力不从心了，老了~真的干不动了。” 萧唐微微躬身一礼，而后拼命地往外跑去，他怕自己呆的越久真的落下泪来。 心中只能落下一声叹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032:船锚一拔 几天后，一辆开往粤省的火车，抵达了最终站点。 “粤东市，到了！”一个工友站在车头挥舞着毛巾大笑着说道。 萧唐也是松了一口气，一把将手中的铁锹扔到过道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中感慨，“我萧三又回来了。” 不过就在这时，火车的车长却意外的来到了工作间，一眼就看中了混在十几个人群中拍灰尘的青年，热情地笑道：“小唐活干的不赖，我打算跟单位说一说给你转个正，怎么样有没有想法在铁路上长干，到时我抽空教你开火车怎么样？” 赵俊对这个当初放出豪言，“给我加两个鸡腿，我能干一天。”的半个鲁省老乡打心底里欣赏，人机灵才来火车上七八天就隐隐干成了工头。 而且当初为了上车工作，萧唐直接说的是只要饭管够，他不要钱。当时赵俊都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这时火车靠站赵俊就想着，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值得好好培养，将来准能干大事。 只是他却不知道萧唐志不在此，本来按赵俊的打算是先给萧唐安排个住所，之后再带着小伙子在粤东市转转，却不料被萧唐一个想‘上厕所’给糊弄了。 …… 蛇口区，一家凉茶铺里，萧唐大碗的喝茶。 不一会却见门外走进一个光头大汉，刚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道：“老王，来碗茶末。” “来喽！”凉茶铺的老板老王笑着应喝道。 “怎么？今天春哥没出去忙活？”趁着倒茶的空隙老王调侃了春哥两句。 “忙活个屁！”那光头大汉嗤笑一声，不忿的骂道：“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烂子，最近河两岸查的都挺严的。” “哦？你蛇头春都出不去？”老王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蛇头春不答，端着老王倒的凉茶，“叽咣～叽咣！”的两口喝完，一脸郁闷的摇摇头，道：“我倒是敢发车，可也要有人上船啊！” “好了，你去忙吧！我自己来。”蛇头春又喝了两碗凉茶，心中的郁气稍泻，便接过茶壶让老王自去忙了，而自己则是自酌自饮了起来。而坐在临桌的萧唐自是将这一切全部目睹，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来了。 趁着老王走开，萧唐不着痕迹的来到了蛇头春的对面坐下，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萧唐喊道：“天王盖地虎。”蛇头春眼神微咪，四下看了看才道：“上山打老虎。” “你是雷公？”蛇头春端着茶碗嘬了一口，斜睨着萧唐问道。 “你是电母？”萧唐不答反问。 “溜三还是王五？”蛇头春再问。 “我跟王五熟！”萧唐答道。 “哎呀！”蛇头春一拍脑门笑道：“原来是王五兄弟介绍的人。” 接着蛇头春给萧唐一个眼色，“走着~！”便见蛇头春先一步起身准备往门外走，萧唐也随即起身跟上。 “唉！客人你还没结账！”萧唐还没走几步，老王便追了上来喊道。 萧唐还没表示，蛇头春却不乐意了，嚷道：“老王，看不起我撒？几多钱记我账上。” 老王看了一眼，蛇头春和他身后的萧唐，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又是一个勇士！也便不再追问萧唐要茶钱。” 蛇头春领着萧唐七拐八拐的来到了蛇口区的一方老宅里面，宅子有两进，带着一个两亩地大小的院子，种着些花草树木，在这个时节，正是春意盎然，花香四溢。 “春哥，是吧？我先前遇到了王五，他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去对岸多少钱，讲个数吧？”进了院子后，萧唐也不含糊，直接寻价。这次萧唐没有冒险往过游，毕竟此一时彼一时，从蛇口过去香江，隔着后海他就是刨一晚上也不一定能到天水围，所以这几天来到蛇口后他多方打探才了解到一点线索。 不过顺利的是，他还真给找对人了。 听到萧唐询价，蛇头春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沉吟了一会才道：“难道王五没有告诉客人价格？”萧唐听后笑了笑才道：“一个人五百！” 蛇头春点了点头，道：“不错，以前我的船确实是这么收费的。” 不过最近情况有些特殊，我们走的是高端路线，一个人收费五千块？蛇头春，大言不惭的说道。不过他的说话间还时不时偷瞄萧唐几眼看他反应。 萧唐挑了挑眉，他倒是真没想到蛇头春会如此狮子大张口，一下子涨十倍，而且说话时字句铿锵，脸上毫无愧色，当真是让萧唐高看了一眼，“你特么一条小破船，特么能走什么高端路线？” 心中暗忖：“此人脸皮竟如此之厚。” 不过萧唐急着过海，他离开香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如今是真急了，还不知道如今报社近况如何！当下也懒得讨价还价，便对着蛇头春道：“好！五千块就五千块，不过我的是港币，需要过海才能给你。” 蛇头春听到萧唐前半句时眼睛登时就亮了，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给的竟是港币，而且五千块这样的大数字对方也认了，心中感慨春哥终于也逮到一个肥羊，不过听到萧唐说要过海才能结账，顿时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连忙开口道：“这怎么成？万一你过海没有钱给我，我不是白忙活了？” “一万块！”萧唐重新报价，他没时间扯皮。 蛇头春眼睛瞪大，显然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这厮出了名的心黑，眼珠子转了转竟对萧唐喊出了“十万块”的天价。这家伙显然是把萧唐当肥羊了，打算开张吃三年。 萧唐有些讥笑的看他，良久便是蛇头春的厚脸皮也不近泛起了一丝红晕。正当他准备降点价的时候，却不料萧唐道：“好！” “你们送我过海，我喊人拿钱给你们。” 蛇头春松了一口气，定定的看了萧唐一会才道：“客人放心，一定把你安全送到对岸。” 接着蛇头春，就又开始吹水了，“客人既然能找到我，就应该知道我蛇头春在道上的名声。那绝对是船锚一拔，使命必达。” 萧唐看了一眼身边光头锭亮，满头红光的家伙，不禁有些玩味的笑道：“十万块不是个小数目，春哥到时可能要跟我走一趟去拿钱。” 蛇头春晒然一笑，道：“这个无碍，客人或许不知，我蛇头春的手下也有几个练家子，到时保护客人拿钱一点问题也没有。”蛇头春颇为自负地笑道，尤其在说“保护”二字的时候加重了一些，不无威胁之意。 萧唐听完微微颔首，便不再说什么。不过忽然萧唐灵机一动笑道：“春哥不妨带人来给小弟掌掌眼，看看能否保护我过海。” “这当然没有问题！”蛇头春笑了笑，一脸的傲然，先是邀请萧唐进了正堂，自己则是退出去喊人去了。 而当蛇头春再次回来的时候身后则跟着四个青年壮汉，只是看了一眼，萧唐的眼神便不由得微眯了起来。 四个人穿着朴素，都是对襟的粗布汗衫，不过四人的身上却没有多少质朴，憨厚的气息，更多的是一种狠辣和凌厉。一个个面沉如水·，根本不拿正眼看人。在萧唐面前一字排开后，还真有些唬人。 萧唐毕竟是经过事的，一眼就看出来，这四个人确实不好对付，也正如蛇头春所言都是练家子，单拉一个出来拼命，萧唐不觉得自己会输，但是真要，一对一的较量，自己可能会被对方玩死。 正当萧唐心中盘算的时候，蛇头春率先出声，指了指为首的大汉道：“这是我小弟，张龙！” 便见那人拧了拧脖子一脸豪横的上前一步拱了拱手也不说话。萧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没有说话。而蛇头春见此心头暗笑，“小样，紧张了吧！” 而后便又对着，萧唐又介绍道第二个壮汉道：“这是我小弟，赵虎！”被蛇头春指着的那人狞笑着，把指节捏的啪啪作响，道：“老板好！”萧唐礼貌的点了点头，也不回答，而后才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后两人，心中有些臆测了起来。问道：“这两位？” “老板好！我叫孟彪；老板好！我叫宋豹。”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一脸的冷酷，就好像萧唐欠他们钱似的。 “这四位倒都是气宇轩昂！”萧唐见到四人气势后也不犹啧啧称赞道。 “嘿嘿！”蛇头春大笑一声，却道：“客人说笑了，气宇轩昂个咩？这四个叼毛是从桂省过来跟我做事的，也就是手上有点功夫，放倒个把人不是问题！” “噗嗤！”萧唐险些笑喷出来，他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话，“我当年在粤东也是被一声声靓仔的叫，怎么一到桂西全成了叼毛。” 不过好在萧唐克制，也只是失控了一瞬便平静了下来，笑问蛇头春道：“就是这四位一路保护我吧！”蛇头春点点头道：“是的！怎么样？” 萧唐颔首表示认同。 蛇头春面色一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凌晨三点我们开船，四点半到天水围靠岸怎么样？” “好，”萧唐笑道。 “那好，客人先坐，我去和他们四个准备准备！” 萧唐：“嗯”了一声，笑着点头。 蛇头春见状招了招手，便带着四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怎么样，春哥，刚刚我装的还行吧？”刚走出大堂，赵虎就探头讪笑着问道。 “嘘！”蛇头春眼睛一瞪。 赵虎连忙将头缩了回去，捂着嘴，不敢再讲。 而后在蛇头春凌厉的眼神下四个家伙，一前一后的跑出了院子，只是此时四人身上哪里还有那种唬人的气势。 …… 夜，微风习习，圆月共繁星坠满天河湖海。 一辆柴油机小船，在后海劈波斩浪，宛如一根离弦之矢。 路逾近，萧唐心逾不平静。 这次回到香江是何风景还是未知，但不论白马，金马，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033:老板，好！ 夜色撩人，当一船六人来到天水围附近的时候，蛇头春猛地将船熄灭，一个眼神，麾下四大金刚中的老二赵虎和老三孟彪抄起船桨就是一顿猛刨，速度比起柴油机竟也慢不了几分。 而老大张龙和老四宋豹更是相视一眼，双双跳入水中往河岸边游去，两人甫一接触河岸竟宛如灵巧的花猫一般，钻进了河岸边的草丛中，潜伏了那里。 “咕咕…咕咕！”两声鸽子叫传来，接到暗号的船上几人均是面色一喜，张龙和宋豹传来的消息是“一切安全”。 赵虎和孟彪相互点了点头，下定决心似的挽起裤腿也跳下了小船拉着船头就往岸上冲去。 这一顿操作有组织有纪律，看得船上的萧唐一愣一愣的，心中不禁的感慨，“这蛇头春的小团伙能人不少啊！一个个都是人才。” 只见小船上岸，先前还潜伏在草丛里的张龙，宋豹两人连忙起身，汇同赵虎孟彪共四人，等萧唐和蛇头春下船后直接玩起一吨多重的小船，就放进一个低矮的沙坑中隐蔽了起来。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从一公里处熄火到突鸡上岸，连十分都没用到。 还别说这一套服务流程，真让萧唐感受到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韵味。 “客人，船到岸了，你准备怎么叫人拿钱过来？”蛇头春匍匐在萧唐旁边小声问道。 萧唐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蛇头春笑道：“那还要麻烦春哥跟我走一趟，一会去天水围找个村子，借部电话，我喊我兄弟带钱过来！” 蛇头春觑了萧唐一眼，目露思索之色，萧唐说喊兄弟来送钱，他心中有些没底，就怕萧唐黑吃黑，不过当他将目光扫过张龙四人的时候，心下大定，笑道：“那好，我让阿龙他们四个跟客人过去。” 萧唐诧异的看了蛇头春一眼笑道：“春哥，就这么放心手下的四个兄弟？”不过马上萧唐话风一转又奇怪笑道：“还是春哥不放心我，怕我喊人摆你一道？” “嘿！”蛇头春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笑道：“我还要留下看船，这东西可是我的命根子，至于去拿钱有阿龙四个就够了。” 萧唐点头，蛇头春便退了下去和四个兄弟商量去了。 其实正如萧唐所说蛇头春确实担心他翻脸不认人，之所以愿意送萧唐过海也是在赌，如果十万块真拿到手了，他三年不开张都成，而让四个小弟去拿钱也是如果出了什么风险，他躲在河边也没人拿他有什么办法，见形势不对他也能跑路。 毕竟有祸兄弟上，有钱大哥分。 也不知道蛇头春和四人都嘀咕了些什么，没多久四个家伙就靠到了萧唐身边，大哥张龙率先开口道：“客人，我知最近的村子怎么走，你跟我来。” 而后四人就组成了四保一的阵容，合围着萧唐往天水围最近的村子走去。 …… 天边翻起了一抹鱼肚白，油麻地的一间宅子里，大飞还未起床，便听到电话铃响。 最近大飞心情很不好，大佬刚扑街，好兄弟又接着失踪，这一系列事情搞得他手忙脚乱。 虽然如今他已经成了三十六字坐馆大佬，但是好兄弟生死不知，自己前大佬也大仇未报，这些天为了找萧唐的线索，一个多月了大飞在大哥江士勇的葬礼都没有举行，这让社团的龙头太子雄和一些元老已经开始不满了。一直再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再放下去人都臭了。” 大飞拿起电话，眼神有些惺忪，被电话声搅了清梦让他很是不爽，嘴上有些不耐烦的喊道：“扑街，你谁啊？”说罢大飞还打了个哈欠，嘴里喃喃的骂道：“大清早，还让不让人睡觉咩？” “大飞，是我……”萧唐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大飞一怔，原本身上的那股子起床气和困意倏然消退，整个人像是三九天被泼了一阵冷水一样，一个激灵，“我顶你个扑街，你这一个月食屎去啦，一点消息也无？” 身处天水围的萧唐，下意识的用手将听筒捂住，免得声音被外人听见笑话，一脸黑线的道：“你大飞哥可真巴闭——我在天水围，拿十万块来接我！” 萧唐看了看身边，伫立的四大金刚，一个个横眉冷对，不言不语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就熄了和大飞续话的心思，出声言道。 “天水围？”大飞喃喃一句，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了起来，大飞显然是误解了萧唐的话，以为这一个多月萧唐的失踪和天水围的社团有关。不过就在大飞正盘算一会带多少兄弟去接萧唐的时候。 萧唐的声音从听筒里又传来，道：“你一个人来，别大张旗鼓，拿上钱就行，是几个送我回来的朋友，我说过，拿钱给他们的。” “原来如此！”听到萧唐的豪华后大飞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萧唐被绑架就成。 两人简单的说了一下，具体地址，大飞便挂断了电话，去准备车和钱，一刻不停的往天水围赶去。 而另一边萧唐挂断了电话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小商店的店主，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大妈，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萧唐，天擦亮，不到五点的时候自己家的商店门就被人打的“啪啪”做响。起初她都不愿意搭理，毕竟还不到营业时间，但是耐不住对方一直敲，敲了半个小时。 还好大妈的更年期过了，不然一准得炸。 “靓姨！帮我拿包万宝路。”萧唐粲然一笑，对着一脸不耐烦的店主大妈说道。自从他踏上了北漂的征程，别说抽烟了，有时候西北风都抽不了两口，此时看着货架上的香烟就忍不住指了指。 “你还认识这个？”中年大妈不屑的看了萧唐一眼，有些轻蔑的道：“你们内地还有这种外国货？” 萧唐不禁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和身后挺着胸一脸傲然的四兄弟那一身短打汗衫的打扮，摇头失笑，不过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如今这世道，不管是香江的穷人还是富人大抵都看不起内地，如今对方先入为主，就算萧唐再解释也不可能让大妈以为他是香江人。 所幸也不解释什么，反而又指了指货架上的烟盒笑道：“我以前挺喜欢这个牌子，你拿给我一包，刚刚我讲电话你也听到，我兄弟很巴闭，超有钱，一会他来了，我给你一百块，行不行？” “哼！”中年大妈鼻子里冷哼一声，斜了萧唐一眼，道：“算你识相！” 而后不大乐意的拿了一包万宝路和一盒火柴还提醒萧唐道：“电话费加烟一百块，火柴钱另算。” 耸了耸肩，萧唐笑着道：“靓姨可真是个生意人，想的就是周到。” 而后萧唐便从柜台上抓起烟火，拆开包装盒后自顾自的点上了一颗，惬意的抽了两口。 看着萧唐嘴里叼着那么别致的香烟，以前经常替爷爷卷旱烟的赵虎，不由得好奇，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唐，愣是给萧唐看毛了。试探性的拿出刚放进口袋的烟盒，笑问道：“赵虎兄弟，要来支末？” 赵虎眨了眨眼睛，也猛地意识到自己看别人被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往上边撇了撇，一副很抗拒的样子，故作嫌弃道：“那玩意没劲，还不如我用报纸卷的好！” 萧唐被他的样子逗得笑笑，直接将烟盒连同火柴一道扔了过去，笑道：“尝尝！” 赵虎一把接住，看了一眼正一眼鼓励的看他的萧唐，心里有些跃跃欲试，而他身边的除了大哥张龙还算冷静外，孟彪和宋豹都是一脸希冀，显然对兄弟几人来说萧唐扔过来的东西都是高档货，在国内这个年头可都不常见。 舔了舔嘴唇，喉结忍不住的涌动着，赵虎略一犹豫，显然是还记得，大哥大蛇头春临走时的叮嘱，“香江人一个个都是鬼精，你们一定要盯紧他，防止他逃跑，而且少和他说话，小心被骗，拿完钱就往回跑，我在岸边等你们。” 不过赵虎也就犹豫了三秒，便见他也用火柴点了一支香烟，将烟袋放进嘴里，猛地嘬了两口，一脸回味无穷的闭上眼睛，当他再次吐出烟雾时，蠕动的喉咙还禁不住带出了一串惬意的呻吟声。 看的萧唐一阵无语，而边上的大哥张龙就直接羞红了脸，他觉得自己四兄弟的脸，都被老二那声“嗯啊~”丢完了。 赵虎的不堪表现直接勾起了，孟彪和宋豹两兄弟的好奇心，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二哥，给我也来一口！”孟彪看着赵虎嘴里叼着的香烟憨笑道，此刻几人还有当初那副冷傲不羁的形象。 唯一一个张龙还在苦苦维持着冷酷形象，不过眼看也绷不住了，离破防也不过旦夕之间。 “张龙兄弟！”眼看着三兄弟对着一盒烟热聊了起来，萧唐扭过头却和张龙搭起了话。这四兄弟个个身材魁梧，身手矫健，第一次见面时的确让萧唐诧异了一下，心中感慨不愧是地大物博，能人辈出的祖国，一个蛇头的小弟都有这么好的身手条件。 听到萧唐唤他，这昂龙不禁扭头看来，“客人有事？” 萧唐淡淡一笑，打量了张龙一会后才道：“张龙兄弟一年跟着蛇头春到头，应该能赚不少钱吧！” 见萧唐语气平和像是和自己拉家常似的张龙心中的戒备稍稍松了一些，笑道：“我们跟头春哥出来一趟能赚二十块，一个月也能赚一百多块。” “二十块啊！”萧唐暗自沉吟，心中有些冷笑，这蛇头春可是真够心黑的，自己一趟拉十个人也就是五千块，这四兄弟连一百块都挣不到，而且苦活累活都是他们干，想到这里萧唐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笑问道：“那你们有想过换个工作吗？” “换工作？”张龙一愣，显然一副没搞懂萧唐的意思。 “对，”萧唐点头说道：“离开蛇头春重新找个工作干？” 张龙这是才明白萧唐的意思，不过接着就又沉默了下去，苦笑道：“我们四兄弟，从桂西出来，都是山里人，不懂做别的事情，只会出力，以前跟村里的老爷子学过武功，别个都不会。” 萧唐点了点头，上一次他被马家的人差点拉去沉海，如今香江的社会情况完全和后世内地差异太大，也太复杂。为了有命赚钱，也有命花，萧唐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他虽然很能打，但如果对方人多势众呢？所以其实在萧唐第一次见到四兄弟时，心里就有想过招揽一下，因为这哥四个不光是看着唬人，而且手上真功夫连萧唐都觉得危险，更兼得四人品行憨厚，忠良，萧唐卓实很中意这四个兄弟。 随后萧唐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张龙聊着天，从家室到天南海北的扯，不过在闲谈之间，萧唐也将张龙这个人大致分析透了。骨子里还是那副老祖宗留下的“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投之木桃，报之以琼瑶。”的性情。 了解到这里萧唐已经满足了，这四个人他要了。 …… 时间大致是不到七点的样子，一辆满面风尘的小轿车停在了小商店大的门口不远处的街上。 车门打开后，从车上走下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壮汉，一头精干的短发，高挺的鼻梁，面容硬朗带着些狠辣；身形健硕带着些强悍，甫一下车，大飞肩头耸动，阔了阔胸，当看见墙角蹲着抽烟的五个人有说有笑时，大飞就满心的不爽，一想自己为这个衰仔担心了一个多月，对方却是自己公司发生那莫大事情也不通知他。根本不把他当兄弟。 此时一见到萧唐和四个陌生人都是一副大陆仔打扮，聊的热火朝天，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 见到自己走近后，这小子还在吹水，大飞本想踹出一脚给萧唐这小子一个教训。 哪成想与他正对着的赵虎早就发现了一脸气势汹汹的大飞，其实原本赵虎都不愿意理会大飞的，毕竟萧唐此刻正给他们讲述着香江的花花世界，他们四兄弟听得入迷，一字一句都不想耽误。 虽然他们这两年来香江跑过不少生意，但都是不怎么上岸的那种，此时听萧唐的讲述正感觉新奇。 却不想大飞二话不说就要对萧唐动手，情急之下赵虎也只来得及大吼一声提示四人，自己则是一个前滚翻扑了上去，直接动手拽住了大飞的后腿，行动宛如迅雷，而大飞，飞踹向萧唐的身子在半空中猛地一滞，硬是一个大号的一字马斜插了下来。骨头的脆响声和大飞的闷“哼”声，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当萧唐一脸蒙蔽的转过身来的时候，也只看见大飞脸色涨红的摆了一个难度超大的一字马。此时正一脸痛苦的抓着头发，压抑着没有喊出声来。 “大飞，你？”萧唐一脸疑惑的看看赵虎又看看大飞，脸上全是疑问。 他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唐刚开口，大飞却身处一只手掌打断了他，声音颤抖的说道：“你别问，问就是什么都没发生。” 赵虎此时则也有些尴尬，心中暗暗后悔道：“这叼毛原来和萧老板认识。” 只是他心中也疑惑， “那这人为什么一上来就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害的他误会，”一时间赵虎一双大手有些无处安放，他知道自己刚刚下手有多狠，根本不计后果，一个猛子就将大飞后腿扯住，当时大飞掉下来时，那声闷“哼！”听得他都有些腿软。 其实大飞也是倒霉，他刚开始就只把注意力放在了萧唐身上，并没有注意其他四人。因为萧唐消失一个多月，加上萧唐先前公司闹那么大动静，得罪那么多人，却连事情的一点消息都没有通知他，这让大飞觉得萧唐不拿他当兄弟，也让大飞觉得很受伤，这不这次一见到萧唐就想让这衰仔长长记忆。 他倒也没想真打萧唐，只是想让他长长记性，让对方明白他的态度，往后的日子别不拿他当回事，有事了别一个人傻扛着，给人再暗杀一次。不过大飞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出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就赵虎这么一下，他感觉下半身都麻了，十几年没有拉开的筋，旦夕之间就给整好，宛如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速成。 萧唐有些关切的上前，问道：“大飞，你没事吧？” 大飞捂着脸猛搓了一阵，似是要转移注意力，咬着牙，嘴唇有些泛白，全身无力的道：“扶我一把！” 萧唐见他痛苦，于心不忍，对旁边的赵虎使了个眼色，两人合伙一左一右搀着大飞站了起来。 起来的过程也是相当艰难，大飞不时地吸着凉气，让边上的赵虎更是羞愧难当，低着头自责道：“抱歉啊！先生，我不知道你和萧先生认识。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大飞扭头看了赵虎一眼，摆了摆手表示没事，而后才又看向萧唐，有些询问的道：“这靓仔，你从那里出来的，身手挺俊呀！” 萧唐得意一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道：“看不出来？” 大飞眼神微眯，指着北方道：“内地来的？你去内地了？怎么去的？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还有深河那边的那辆出租车是怎么回事？”大飞一秒化作十万个为什么，嘴里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 萧唐脸色变得有些羞赧，他不知道如何跟大飞解释，自己为什么去内地。他不敢告诉大飞“我掉河里迷失了方向，一路游过去的。” 萧唐敢断言，自己要是敢说，大飞这家伙就敢笑。 “唉，一言难尽！”萧唐摇了摇头感伤了一下，便又猛地转移话题道：“我让你带的钱呢？” 大飞翻了白眼，这家伙老喜欢转移话题，也不知道和谁学的，以前都不是这样。指了指汽车的副驾驶，大飞道：“你去车上自己拿吧！我不方便。” 萧唐点了点头，便放开大飞，转身往车上走去。 不一会，张龙，赵虎，孟彪，宋豹四人便见萧唐提了一个公文包走了过来，一个个心情都变得火热了起来，蛇头春来之前，都和他们交代好了，这次生意做成一人奖励三百块。 萧唐此时见四个人，目光都汇聚在了自己手上，不由得神秘一笑，来到扶着大飞的张龙和赵虎两人面前打开皮包，一叠叠绿油油的港币映入眼帘，一共有十沓，宋豹和孟彪也探头来看，想要目睹为快，见识一下十万块钱是什么样子的。 却不料萧唐下一句话，让四兄弟直接大脑短路，不知所措。 “一人，两万五千块，以后跟我混，每月给你们开工资不少于五千，干不干？” 四人齐齐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张龙一脸挣扎，而孟彪和宋豹亦是看大哥脸色行事，帮着大哥一起挣扎，面露纠结之色。只有赵虎猛地松开大飞的胳膊，后退一步抱拳道：“老板好！” “咝！”大飞呲着牙。 034:咏后海（感谢MingTian） “虎子兄弟是个机灵人！”大飞略微躬着身子，胳膊撑在大腿上，神色有些勉强地笑道。 “嘿嘿！”赵虎有些讪讪一笑，连忙又上前将大飞扶住。 他其实不在意萧唐给他的工资有多少，他完全是被萧唐口中的花花世界所征服了。 而见二哥赵虎都表态了，本就心动不已的孟彪和宋豹，两人也双双喊道：“老板好！” 萧唐心中大喜过望，复又将目光投向了张龙，一脸殷切。 而张龙见萧唐扭头看他，不由得心乱如麻，沉默良久才苦笑道：“萧老板，我们四兄弟以后就跟着你了，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你们打狗，我们绝不撵鸡。” “哈！”萧唐听张龙话，顿时有些乐不可支，笑道：“我可不是老财主，你们几个就做我的司机兼保镖吧！至于一些必备的技能如开车之类的我会找人教你们的。” “好，”张龙重重的点头。 见到自己大哥点头，赵虎三兄弟都是面露喜色，显然都很中意和萧唐混，尤其是赵虎此时都乐的傻笑出声了。一直咧着嘴：“嘿嘿嘿！” “那就这样吧!”萧唐见四人都有了答复，也是点头笑道：“都上车吧！我们先回九龙！” 说罢，萧唐还看了大飞一眼，关切道：“你真觉得你不用去医院瞧瞧？” “操？”大飞一头黑线， “你这扑街，看我笑话是吧？” 耸耸肩，萧唐无奈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而后便向几个人招了招手，道：“上车，我们走。” 就这样，萧唐一马当先领着众人就要上车，不过这时，小商店的店主大妈却冲了出来，拦住六人向萧唐伸手道：“钱呢？” 萧唐一拍脑门，干笑两声道：“不好意思，我就拿给你！”说罢萧唐从赵虎兜里拿出两张百元递给大妈，道：“够不够！” “够够！”店主拿着钱一脸欣喜，连忙应喝道：“靓仔，以后有空常来啊！” “呵！”萧唐冷冷一笑，刚刚自己还叼毛不是，这就被喊靓仔了，真是现实啊！ 随意的摆了摆手，便打发了店主，萧唐回到了大飞的车上，坐在驾驶位上，而赵虎也将大飞扶到了副驾驶的位子，自己则是和四兄弟一道挤在后排。 车子打火，宛如一把利箭冲出，只是须臾便在路上带起一片烟尘。 只是，当一行人呛呛离开天水围的时候，老三孟彪忽然用胳膊捅了捅坐在边上一路看风景的大哥张龙，犹豫的问道：“龙哥，我们跟萧老板走了，头春哥怎么办？他还在后海等着呢？” “这？”张龙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而旁边的赵虎和宋豹则是面面相觑，眼神都有些迷茫。 而就在四兄弟惦记头春哥的时候，蛇头春此时正伫立在海边的一块樵石上眺望远方。看着后海的粼粼波光，蛇头春陷入了无限的畅想，想像自己拿到十万块钱的模样，和那些让人羡慕的风光。 若非他读书少，他必然要吟诗一首，名字他都取好了，就叫《咏后海》（啊！）落款，蛇头春。 不过正当蛇头春抒情的时候，两个制服港警，不声不响的来到了蛇头春的边上，听到蛇头春在那里深情的咏后海，尤其是听到那一句“我终将过去！”的时候，更是一前一后的将蛇头春包围。前面那一位制服警率先开口道：“先生，请出示你的居住证，我们要例行检查。” 身边突然传来的声响让蛇头春心中大惊，回头一看竟是两个制服警察，当时就脸色一白，眼神有些躲闪的道：“阿sir，我就是早上晨练，过来看海，哪里有带居住证啊！” “隔壁两公里外的那艘小型柴油机船是你的吧？”没有理会蛇头春的狡辩，制服警察指了指蛇头春放船的小土坑。 这是蛇头春心知大事不妙，自己暴露了，趁着两个制服警不注意，一纵身便跳进了后海，大声骂道：“扑你老母的鬼差。” …… 两个小时以后，蛇头春一脸认命的在沙桥附近登陆，游了两个多小时他已经筋疲力竭，但是两个制服警却一直跟着他跑，追着他不放，他跟本摆脱不掉，当然了如果蛇头春对自己很自信，也可以硬着头皮往老家游，不过这显然不现实。 蛇头春死狗一样的被拖上岸后，一个制服警拍着他的头笑道：“光头佬，你挺巴闭啊！两个小时怠速，我们香江警队的游泳健将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哼！”蛇头春冷哼一声，懒得和对方说话，只是他却有些担心自己如果被遣返了，十万块钱怎么办？张龙四兄弟找不到，自己卷钱跑路了怎么办？心中一片乱麻，蛇头春被两个制服警带回了蛇头春放船的地方，因为制服警最先发现了蛇头春的小船，最后才在四周打探发现蛇头春的，他们的警车也停在了那里。 不过就在两个制服警押着蛇头春准备登车的时候，一辆哈雷摩托飞也似从远处驶来，一个炫技的摆尾，车子便在警车前停下，一个黄毛，嬉笑着向三人走来，嘴里道：“两位阿sir这个光头是我大哥的朋友，你们要带他去哪？” 两个制服警相互对视了一眼，一看这黄毛的架势就知道是社团的马仔，不过他们是新界警署的人并没有见过黄毛，便不冷不热的道：“这光头佬，涉嫌偷渡，我们要带回去调查。” 黄毛并不在意两个制服警的态度，反而笑着上前和同他讲话的那个制服警耳语了两句，随后便在两人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指着蛇头春道：“我可以带他走了吗？” “当然，可以，大飞哥的面子我们还是要买的！”制服警笑着对黄毛说道，而后又和同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打开蛇头春的手铐让他离开。 而同伴原先还很诧异，但是当听到“大飞哥”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便释然了，如今香江社团，三十六字，和记，新记，三足鼎立。 而就在近些日子因为勇字话事人大佬勇过世，和记与新记就想趁机捞一笔，只是双方去了七八个红棍带头，最后没有一个走出钵兰街和庙街的，而他们两方在这两条街的场子反而被“勇字”的人报复了一遍，最后直接清场，至此，“新记”和“和记”像是被打断牙的老虎，没吃上肉还碰了一鼻子血，两方都不敢再踩进油麻地和旺角。 一时间大飞之名在香江地下世界名声大燥，慕名投奔的更是络绎不绝，而他也被誉为三十六字的中兴之臣，最年轻的社团话事人。 此时听见蛇头春是大飞要找的人，两个制服警不敢阻拦，便解开蛇头春的手铐，让黄毛带他离开，蛇头春此时心情是七上八下，他不知道大飞哥是谁，但是见两个港警的态度他的心情就沉在了谷底，自己别是刚出虎穴，又入狼口吧！ 有些患得患失的，蛇头春坐上了黄毛的哈雷摩托，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路上。 话说两头，当萧唐开车回到九龙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报社，而是领着四兄弟去了一家成衣店一人置办了几套衣服和两件西装，几个人都换了新衣服乍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 而后萧唐才带着几个人去吃饭。 九龙塘的一家茶餐厅里，张龙四兄弟在不远处吃饭，而萧唐和大飞却单独坐在了一桌。 看看面前的萧唐大飞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道：“到底怎么回事？” “很简单，有人要搞我。”萧唐耸耸肩满不在乎。 “吗德！”大飞看见萧唐那随意的样子就来气，有些不爽地问，“你知道是谁对吧？” 大飞死死盯着萧唐的眼睛，他很烦现在萧唐的这种状态，道上混的，“今天你砍我，明天我砍你，这都正常事。” 但是萧唐却一直不愿意将事情原委告诉他，这让他很不爽。 “还是对方势力太大，你怕我搞不定他？”大飞继续·追问。 萧唐有些沉默，良久才道：“我不想你牵扯进来，我自有办法应付。” 看着自己苦问半天萧唐依旧不愿意说实话，大飞的暴脾气也上来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萧唐骂道：“你这个扑街有个屁的办法？有办法还差点让人家沉海？” “那个衰仔敢动我兄弟，我特么搞烂他，”大飞气恼的看着萧唐，又道：“如果你决意要自己一个人应付，那我以后有事也不会再来找你，我们以后各走各路，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说罢，大飞看了一眼因为动静大，而扭头看过来的张龙四弟兄，后又看了萧唐一眼，冷笑着转身就要离开。 “你等等！”萧唐明白大飞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说话已经很决绝了，萧唐不想将大飞牵扯进来，一是怕大飞和马氏硬刚，二是他确实不想让大飞遇到什么危险。大飞可以说是除了母亲外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了。 不过此时萧唐也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便道：“是马氏！” 大飞回头，眼睛眯成了一个很危险的弧度，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好好！我知道了——《东方日报》对不对？” “是的！”萧唐点头说道，“不过我希望你不要牵扯进来！” 大飞直接摆了摆手，对萧唐笑道：“我先前猜测过，不过没有证据，既然你开口说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大飞拿定主意的样子，萧唐怕他做傻事，便道：“这件事，我有主意，你别～-” “够了！”大飞却猛的回头冷冷的看着萧唐道：“马家势大我懂，但你知道什么是烂仔吗？你还知道吗？”大飞盯着萧唐的眼睛问道。 “那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马家是社会名流，我大飞不过是个烂仔。但他动我兄弟，我他么豁出命来也要搞烂他。” 眼见止不住大飞的报复心，萧唐也怒了，拍案而起，气势丝毫不逊的道：“我他么也说了，我自己来，姓马的屁股不干净，我现在就想多赚钱，找证据，到时在赤柱给马家捐一座独栋别墅。让他住在里面惮悔一百年，连灰也别想轻易出来。花生米不给吃——太快！” 萧唐红着眼恶狠狠的看向大飞，而大飞此时也有些惶然，喉结涌动，吞了吞口水，道：“你比我狠，这事我不管就是了。” 看着大飞被自己镇住，萧唐也有些哑然，笑道：“你也别不管，说不定我以后还需要你帮忙呢！” “行吧!”大飞点了点头。 “勇哥他？”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萧唐便插话问道。 大飞神色有些失落，看了看窗外才道：“凶手没找到，人还在灵堂放着。” 萧唐诧异的看他一眼，“这么长时间？” “我当时跟兄弟们讲过，要带凶手给勇哥陪葬的。”大飞有些懊恼的说道。 “哦!”萧唐恍然，又问道：“九江街那些大佬怎么说的？” 大飞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道：“他们想让我尽快将勇哥的葬礼办了。希望我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那就别查了！”萧唐道。 这回轮到大飞愕然，看着萧唐道“为什么？” “这种事那些老家伙恐怕早就心知肚明，之所以不告诉你应该也是怕你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到时候削弱的是三十六字的实力，要知道香江还有和记与新记。”萧唐提示道。 “你也想劝我？”大飞看着萧唐问道。 萧唐不答反问：“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 大飞沉默了一会，才阴沉着脸道：“我下午去趟九江街。” “呵！”萧唐笑道：“我想他们会给你一个台阶下的。” 大飞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道：“随便吧！不过这仇我记着，毕竟跟了勇哥这么多年，他被人k了，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吧！”萧唐不再强求，转头又吃起了饭来。 035:新闻集团 吃完饭后，萧唐便同几人分开，他让大飞帮忙在附近给张龙四兄弟找个住所，而萧唐则是独自一人回到了《东星日报》公司大楼。 久别重逢，公司的繁荣景象已然不再，反而有些死气沉沉，这让萧唐本来因为回到公司有些激动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来到前台，萧唐对着无精打采的报社工作人员道：“常征，常总编在公司吗？” 听到有人问询，前台小妹才嚯然将头抬起，但等他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更是瞪大了眼睛，惊喜到：“老板，老板是你回来了~太好了！” 没有在意女职员眼中的惊喜，萧唐只是淡淡点头，又问道：“常征在公司吗？” “在的，在的！”女孩忙不跌的点头，萧唐没时间浪费，他一个多月没回公司了，此刻只想快些找来常征了解公司状况，便又对女孩说道：“打电话喊他在董事长办公室等我！” “好的，老板!”女孩点点头，连忙拨通了总编辑的电话。 而萧唐这是直接乘电梯上楼了。 回到办公室，萧唐一进门便看见了一脸激动的常征，向他迎了上来。 “老板~”只是还没等常征开口，萧唐却伸手打断了常征说话，道：“别的都不要讲，说说公司吧！我想知道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 “老板!” 常征先是神色愤怒， 低着头喊了一声萧唐，而后才有些惭愧的道：“老板，那个银行的鬼佬打算将公司卖掉，你不在我阻止不了。” “什么？”刚刚坐回大班椅上的萧唐勃然变色，猛的站起身来。一双眸子宛如刀锋一般锋利，让站立着的常征感觉如芒在背，他第一次见到萧唐这种择人而噬的目光，一时间竟对这个小他很多岁的年轻人感觉畏惧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同我讲清楚？”萧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收敛了心神，重新平和了语气说到。 “嗯！”常征点头应了一声，才娓娓道：“是这样的，老板，之前一个月我们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你，后来公司报了警，但是警察追查了许久却只查到一丝线索——是一件放置这你名片的黑西装，是在新界深河边的一辆出租车里面发现的。最后警方给的结论是，仇杀，同归于尽。” 说到这里常征还不忘抬头打量萧唐两眼，显然他当时也认可了这种说法，只是如今萧唐又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那只能说老板太厉害了，虽不知道萧唐是怎么反杀的对手，但常征觉得萧唐能够回来，这就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而后便又继续说道：“而后就是报社的另一个股东摩根士丹利的总裁重新召开了董事会，提议将报社出售，因为那个老头说，你是报社的灵魂人物，他也是看重你才投资这家公司的，现在你失踪了，他并不愿意相信我的能力，只是急着寻高价将公司套现，而就在一周前一家来自澳洲的新闻集团向公司发出了收购意向。” 萧唐眼神微咪，忽然问道：“刚刚是不是有几个白人来过报社？” 常征微微一怔，道：“是的，他们就是新闻集团的人，我们《东星日报》自从一个月前就领跑整个香江报坛，日发行量在香江超过了三十五万份，是本港迄今最大牌的报纸，只是自您失踪后，公司定下的几个发展计划都被叫停了。摩根士丹利正在和新闻集团议价，而且大摩的人好像已经征取了你家人的同意。” 常征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萧唐愣了一下，后才点点头，心中叹道：“自己这也算是被迫宣告死亡了。” 不过他不敢耽误，又和常征详谈了片刻，便匆匆下了楼，开车直奔，港岛中环而去。 而另一边得知老板回公司的员工们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又复活了，不知不觉两个多月萧唐确实如拉塞尔所言，萧唐是这家公司的灵魂，这后一个月老板失踪，对报社的员工而言无论是高层还是普通职员就像身上的力气被抽空，丢了魂似的。 …… “先生，你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萧唐没有理会女职员的阻拦，面无表情的推开对方，连门都没敲就直接闯进了拉塞尔的办公室，毕竟他本来就只是个伪绅士，真流氓，如今情况特殊，他那里还管得了那些礼节上的东西。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拉塞尔本来皱眉，却回头，蓦然发现来人竟是失踪已久的萧唐，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变化极为丰富。 本来因为会客被打断的不满心情也稍稍平寂，对着站在萧唐身后有些局促不安的女职员挥了挥手道：“你去忙自己的工作吧！大卫是我的朋友不需要预约！” 女职员听到老板都这样说了，一颗心也算放了下来，连忙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而萧唐此刻则是多半目光放在了拉塞尔办公室的另一个人身上。 一身高档定制的西装，将中年白人的身形装饰的一丝不苟，鼻梁高挺，双目炯炯有神，过高的发际线突出了男人颌骨的丰满。这是一个沉稳，内敛，却又狡诈如狐的人，他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叫做“成功”的气质。 “这个人不简单！”这是萧唐看到对方时心中唯一的想法。 “大卫，能再次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就在萧唐分神的时候，赶走女职员的拉塞尔有些激动地对萧唐说道。 “哦，是吗？”萧唐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拉塞尔一眼，笑道：“那么先生，你做的事情可以停止了吧？” “哈哈！”拉塞尔打着哈欠并没有接萧唐的话，反而向萧唐介绍起了自己办公室中的客人。 “大卫，这是澳洲新闻集团的默多克先生，你认识一下！” 萧唐心中猛地一沉，不仅因为听到默多克这个名字，而且也因为拉塞尔对自己刚刚说的话不予正面回答，态度还有些暧昧。 新闻集团想要收购《东星日报》，这是萧唐回到公司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可谓是一件让人很担心的事情，而如今新闻集团的老板默多克竟然亲临港岛，这让萧唐心中不免生起一股危机感。 尤其是在见到两人会谈，而且拉塞尔态度暧昧的情况下，这种危机感更是加剧了几分。 因为他和大摩先前的合同，大摩利用他着急融资，使用对赌给他挖了不少坑，而这些坑还是后期张衫无意间讲给他的，因为他在与大摩签署合同时，完全没有限制，大摩中途退出卖出《东星日报》股权的措施。 因为萧唐签署合约的对象是大摩，如果现在第三方新闻集团强势介入，作为一家大型传媒集团后世更是发展到世界前三的大公司，在同样股权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让报社成为萧唐的一言堂。 更何况萧唐为了笼络和珅和张衫两人还免费赠送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虽然投票权在自己手里。 虽然萧唐和大摩的对赌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如果新闻集团真的打算收购《东星日报》 即便自己不同意，但是如果他么拿到了大摩的股份进入董事会，干预自己完成对赌。相比于投行只在乎钱，而新闻集团却要的是一家媒体公司，这两者的出发点就是天差地别。 一想到这里，萧唐一颗心不由得沉到了谷底。 不过在拉塞尔介绍完默多克后，萧唐还是收敛了心神，礼貌的上前与之握手，俗话说输人不输阵，不过明显的敌意还是有的。 只见萧唐上前两步握住默多克的手后轻轻地愰了愰，笑道：“很高兴见到你默多克先生！不过，我可以单独和拉塞尔先生聊聊吗？” 本来还露出笑脸，准备和萧唐打招呼的默多克脸色不由一僵，因为拉塞尔对萧唐的热情以至于默多克也高看了萧唐几眼，原本还想结识一下这个东方年轻人，但是对方虽然笑着和他打招呼，但是语气却很不善，这让他心中有些不满，不过默多克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面对萧唐的敌意，他依旧勉强笑了笑道：“请便！”而后便退出了拉塞尔的办公室。 当然了，如果默多克知道萧唐就是他要收购的那家报社老板的话，他就不会对萧唐的敌意感到莫名其妙了。 默多克刚退出房间，萧唐便再次将目光看向了拉塞尔这个白人老头，沉声问道：“乔治，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大卫，你都知道了？”拉塞尔此时也一脸复杂的看着萧唐，又有些无奈的道：“我说这是个意外，你同意吗？” 萧唐冷冷一笑，死死的盯着拉塞尔一字一顿道：“我同意，但是先生，这个意外可以结束了吗？” 萧唐心中已经积蓄出了一丝怒火，还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自己拼死拼活却被人无情捅刀，有些冷漠的注视着对面的拉塞尔道：“我为了这家公司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你应该明白我将它发展壮大的决心，但是如今你却帮我引狼入室，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你，银行家的眼中只有利益，但是《东星日报》的未来你真的看不到吗？” 感受到萧唐语气的冷漠和不满，拉塞尔脸上却还露出了一丝苦笑，道：“你应该了解过，香江警方在一个月前猜测你已经死亡，我对一家失去领导者的公司不感兴趣，因为当初投资这家公司的时候，我最看中的就是你，所以在你失踪后，我就想趁着报纸势头正好卖出高价，没想到总公司那边联系到了一家澳洲的传媒公司，他们对《东星日报》很感兴趣。甚至连他们的董事长也亲自过来调研。” “不不不，乔治你知道我要听不是这些！”萧唐在拉塞尔讲述到一半的时候便打断道。 拉塞尔也不恼，反而出声道：“你想听听他们的报价吗？” “一千一百万美金，全现金收购《东星日报》！” “fuck！”萧唐心中暗骂，道：“给我五年时间，我可以让这个数字再添一位，乔治，如果大摩不愿意等待，我可以溢价百分之三十回购大摩手中的股权如何？”萧唐已经感受到拉塞尔倾向出售《东星日报》股权的想法，不由得退而求其次的道。 拉塞尔沉默了片刻，却摇了摇头道：“大卫，不是我不愿帮你，这应该是我在香江的最后一个业务。” “什么意思？”萧唐诧异的看了拉塞尔一眼，问道：“你要回漂亮国。” “是的！”拉塞尔耸耸肩，脸上略微带着一丝笑意道：“大摩上一任董事总经理即将卸任，我是候选人之一，默多克是一位优秀的传媒公司老板，也是一位很有野心的家伙，相比起你他更有经验，也更加成熟。它旗下的新闻集团如今还打算开拓国际市场，需要一个合作者，大摩的董事会很看中他！” “呵！”萧唐冷笑着看着拉塞尔道：“简而言之，大摩要放弃我，调转枪口帮助新闻集团对付我了？” 萧唐定定地看着拉塞尔的眼睛，一刻不眨，好似要将对方的所有神态尽收眼底一般。 拉塞尔脸色变了变，有些沉默，良久才苦笑道：“大卫，我不想和你闹的太僵，但是这次我真的无法帮你，大摩董事会想交好新闻集团，《东星日报》只是个添头，在你眼中很宝贵的东西，在别人眼中却只是一件很普通的货物，我马上就要回漂亮国升任集团董事总经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交恶董事会，你明白吗？” 萧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拼死拼活的事业，在这些国际大公司面前确实什么都不是，自己还是太弱小了，在这场大鱼吃小鱼的游戏里自己只有认命的份。 但是萧唐依旧不死心的道：“既然如此，新闻集团已经报价一千一百万美元，我要求大摩立刻兑现对赌的条款。” 拉塞尔脸色平静的摇了摇头，道：“抱歉，大卫，我必须尊重董事会的决议，即便我很看好你，也不能在这件事上随意做主，必须履行合同年限。” 话已至此，萧唐完全明白了大摩的态度，本应破口大骂的萧唐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抱怨和诅咒，骂对方卑鄙。反而笑看着对方，道：“乔治，您同我讲，默多克相比起我更有野心，更加优秀，也更加成熟和有经验。但我想说，我比他更年轻。” 说道这里的时候，萧唐的脸色变得冷酷起来，略显狰狞的吼道：“我有可能会失去这个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但是终有一天我会连本带息讨回来。你明白吗？”说罢，萧唐淡淡的看了一眼沉思的拉塞尔，扭头便离开了。 直到此刻，拉塞尔看着萧唐离开的背影，心中才有一些患得患失，他从第一次在汇丰见到这个年轻人时便很欣赏对方，虽然一个面相年轻甚至感觉还未成年的家伙，在两个大银行家面前高谈阔论，侃侃而谈，显得很滑稽和有趣，但在当时的乔治拉塞尔还是被萧唐的勇气所打动，因为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勇气，去向有钱人贩卖自己的理想，更何况萧唐年轻的可怕。 正是被萧唐身上的气质所打动，才在当初萧唐离开汇丰时，拉塞尔跟了上来，决心看一看那个自信到能开出百分之二十利息的年轻人，到底是不是真有能耐。 而后的一个多月，萧唐用事实告诉了拉赛尔，他很有眼光，只是阴差阳错的，中途出了太多意外。 新闻集团的掌门人默多克对《东星日报》志在必得，甚至本人都亲自来港。 所以大摩董事会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想要以《东星日报》的这次业务交好对方，从而在新闻集团国际化的过程中能够获得新闻集团的其他并购业务。 与一个传媒界新生的翘楚——新闻集团相比，《东星日报》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更何况之前香江警队已经判定萧唐沉水了，可是当拉塞尔此时看到萧唐离开的背影时，心情却莫名的有些沉重了起来。 036:应对措施 离开中环以后·，萧唐率先去了一趟著名的港岛富人区——半山别墅。 无他，先前他拜托拉塞尔帮自己母亲在那边租住了一栋别墅，他得回去向母亲报个平安，毕竟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老人家估计也很伤心了。 不出意料，母亲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萧唐回家后哄了好半天才将母亲哄好，接受了母亲一个多小时的训诫，什么做事留一线；什么做事不要太绝情，太莽撞，千万别得罪人。之类的话。 看着母亲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萧唐心中既感动又无奈。 直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萧唐才再次离开家，回到了九龙塘的《东星日报》大楼。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单独招来常征，而是将张衫与和珅一同邀请到了公司会议室。 本来上午得知萧唐归来的消息，张衫与和珅两人也很高兴，两人兴冲冲的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想要见一见萧唐，却被告知董事长匆匆出门了。 对于新闻集团收购《东星日报》这件事，和珅和张衫两人了解的比常征还要多一些，如今发展到这个局面显然不能善了，不由得两人心思复杂了起来，毕竟他们两人手中也有萧唐赠与的公司股份，虽然只有合计百分之五，但也不少了。 椭圆形的会议长桌上，萧唐面沉如水的坐在首位。张衫与和珅后居两侧，而常征则在萧唐对面坐下。 “萧生！”和珅本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是韩万萧唐后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从萧唐的脸色就能知晓，事情恐怕不太顺利。末了不由得叹息一声。 见会议室中和珅与张衫两人都有些垂头丧气，萧唐微微敛去了脸上的愁云，勉强的对几人笑了笑，道：“好了，都别这样了大家，接下来开会吧！” 听到萧唐说道‘开会’其他三人不由得挺直了身子，他们几个人心中都明白，萧唐如今急匆匆的召集他们能商议的恐怕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东星日报》可能会被澳洲传媒集团收购的事情。 果不其然，萧唐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关于《东星日报》被新闻集团收购这件事，大家怎么看，先前一段时间我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致使公司发生这样的变故，我有错，我先向大家道歉！” 如今这一屋子里坐的，大家都有共同利益，尤其是常征，如果不是萧唐的大力栽培，他不可能成为报社的总编辑，而张衫与和珅则是各拥有百分之二点五的公司股份，或多或少对萧唐存在一丝感激。” “萧生，其实在你回来之前，我对《东星日报》是否出售，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其他办法，毕竟理论上我是大摩的职员，但是如今你回归了，那我当然是看好公司的前景，毕竟我也有公司百分之二点五的股份，我相信你能够带领公司走的更远。”和珅依旧率先发言，他说话十分诚恳，并没有任何遮掩。 萧唐点了点头，百分之二点五的股份虽然不多，但是如果是萧唐带领公司的话，企业价值一直稳步增长，那毫无意外，若干年后他们手中的百分之二点五的股份一定是个可观的天文数字，而如果萧唐此前真的出意外，公司没有了这个灵魂人物，那如今的高价套现对他们而言也不失一个好的选择。 听完了何珅的发言后，萧唐目光又看向了一旁缄默的张衫，道：“张生，如何想的。” 张衫听到萧唐的问话后淡淡一笑，“我愿意相信你，但是你最先同大摩签的合同有很大缺陷，如果新闻集团强势介入，他们可能会利用司法途径，要求获得与你在公司同等的董事会权利，届时无论我们答不答应，在大股东不和的情况下，公司都无法正常发展，不要说扩张海外，甚至我们的港岛市场都会不可避免的发生萎缩。” “我想新闻集团不会傻的和我们两败俱伤吧？”听到张衫的分析，常征有些疑惑地从旁插话道。 张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听和珅出言道：“如今《东星日报》深入港岛人心，俗话说‘画皮难画骨’而如今的《东星日报》恰巧搭起了骨架，只要稍稍运作一番就会有冲天之势，那位澳洲的传媒大亨恐怕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对《东星日报》这家地方小报动心思吧！” “对于这种战略投资者，他看重《东星日报》有成为华人报纸巨头的潜力，他怎么可能让董事会有其他声音。” “哦！”常征恍然大悟，他也明白接下来很可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不由得常征目光看向了萧唐，问道：“老板，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萧唐心中苦笑，一家巨头公司想要收购你，虽然自己公司不是上市公司，但是他先前和大摩的合同存在缺陷，启初他还不甚在意，毕竟赌博那有不承担风险的。没想到这也成了新闻集团可以攻击自己甚至夺取报社控制权的地方。 此时的萧唐不得不恶意揣测，这个bug是不是当初大摩故意留下来坑自己的，但是如今却一切都晚了，萧唐有些懊恼，他自己对这些法律商业文件不太熟悉被人钻了空子。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经过此事也给萧唐长了记性，也让他对那些大投行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横竖的拿捏你，你一不小心，就会被拿捏致死，“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藏了一个小陷阱。”绝对让你上天入地都摆脱不了，至于如何炮制你就看别人心思了。 但萧唐却也不是别人随便想拿捏就能拿捏的人，他之前之所以抛出那样一个问题，主要原因还是想试试几人的态度，毕竟和珅和张衫还是大摩的人。 不过通过刚刚的了解，他心中大致也有数了。 当下目光一一扫视过众人，才道：“各位当初为了报社的发展，我将手里的三本小说，几乎以免费的形式在报纸上连载，如今我打算将报纸抵押给银行，贷款二千五百万港币用来购买《仙剑三部曲》的报纸连载版权，如何？” 张衫与和珅听到萧唐的话后，两个人的脸色不由一变，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惊讶和不解，心中暗道：“难道老板都没有信心，守住公司，想要利益最大化，捞新闻集团一笔。” 或许看出两个的不解，萧唐解释道：“新闻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他们不可能为了《东星日报》不计成本，我想以负债的方式逼退默多克，毕竟成本过高的话，他们的董事会很可能会终止这项收购计划，并且我说的负债是毒性债权！” “毒债？”和珅，张衫，常征三人第一次听闻，不由得好奇看向了萧唐。 萧唐冷冷一笑，眼中第一次在三人面前露出一丝狠辣，道：“我们和银行贷款的时候可以附加一条，‘如果我们公司的董事会，发生变动，银行可以第一时间向公司追债。’” “这~”和珅有些踌躇，道：“萧先生这件事我们需要汇报拉塞尔先生！” “这件事可以推迟几天汇报，等我们一切准备就绪再告诉他也不迟。”萧唐定定的看着和珅，一时间一股莫大的压力出现在和珅身上。 却听萧唐又道：“合同上清楚写着，大摩不干涉董事会决议，只要对公司有好处，他便不得干涉。所以·我们一致认为这件事有利公司发展，他们没理由和借口阻止。” 可是和珅心中吐槽，“大哥，我如果这样做了，不等于和大摩撕破了脸，我还在人家公司拾饭吃，这真的好吗？” “来帮我，你们在大摩的机会永远比不上那些鬼佬，甚至黑人都比你们有优势，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们一个机会，我有把握给你们一个好过大摩一千倍的未来，即便这次我们守卫报社失败，我也有把握重新走出一条让人侧目的康庄大道。” 张衫和和珅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张衫才看着萧唐的眼睛疑问道：“萧生，你一开始就坦露计划，难道就那么笃定我们会上你的船吗？” 张衫二人没有责怪萧唐逼他们站队，但是却很好奇萧唐为何这么自信。 萧唐笑笑，道“并非我自信，而是我觉得你们在大摩的工资虽然不菲，但是却得不到信任，你们的晋升路径早就被设好了天花板，但我不！你们明白吗？” 听到这里的时候，张衫二人不由得认同的点点头，萧唐所言非虚，这是华裔如今的普遍现象，漂亮国的大公司和华尔街的金融公司很少看到华裔高管，即便当初投机来到了华人定居的香江，他们依旧没有如愿得到大摩重用，这让张衫二人不由有些心灰意冷，此时萧唐热情的投出橄榄枝，两人都不由得意动了起来，毕竟萧唐的能力放在那里，“有这么一个领头羊，全世界都是草原。” 能主动从漂亮国回到香江就说明两人都是不甘平庸之辈，与其继续在大摩熬下去，还不如换个位子，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 想明关节，张衫二人均是点了点头，道：“好，萧生，我们往后便跟着你了。” 萧唐心中不由大悦，笑道：“第一位愿意投资我的是拉塞尔那个老家伙，结果是他赚的盆满钵满，到头来连锅都要给我砸了。”萧唐内涵了一下拉塞尔那个白人老头后才哈哈笑道：“你们是第二个愿意投资我的人，我想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张衫，和珅两个人均是笑笑，不说话，其实他们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他们并不清楚自己的这次选择是对还是错，还需要时间去印证。 当然了，或许若干年后，在别人的询问下，张衫与和珅两人在回忆起往事，可能会告诉别人当时我们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大卫萧的邀请加入了他的团队。 因为早在那时我们就看出了他的不凡，在我们看来，他就是未来，他就是真理。 会议还在继续，萧唐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常征，问道：“老常，你有什么想法？” 常征被问得怔了一下，才道：“老板，我听你的。” 没有在意常征的这种毫无主见的行事风格，萧唐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才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就分派一下任务，张生，和生，你们联系一下银行，争取早日拿到贷款，而老常你，统筹一下报社工作，看一下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处理的，而且我们的第二张娱乐方面的报纸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好一阵吩咐，萧唐才将自己计划的事情一一交待了下去。 三人听命后，刚准备离开却听萧唐喊住了落后常征几步的和珅道：“和生，我想看看最近公司的财务，预测一下第二份报纸发行的可行性，我需要做一个计划。” 刚回头的和珅听到萧唐的要求后，点了点头，笑道：“好的萧生，我一会便让人将账目送过来。” “好！”萧唐应了一声，而后也随之起身前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了回去。 …… 面对一个在后世能够成就世界前三的传媒公司收购，一方面证明了《东星日报》的价值，但另一方面却也说明这次事情的危险性直接拉开到了地狱局。 默多克能成为传媒大亨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作为重生者，萧唐拥有窥探大势的能力，但是企业争夺这是刺刀见红真刀真枪的干，不是他知道九七年港岛回归祖国能派上用场的。 他现在只能想尽办法打消默多克对《东星日报》的兴趣，并且还不能玩托，不然到头来默多克跑了受伤的就只能是自己了。 不过就萧唐翻阅手上和珅派人送来的账目时，办公桌上的座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领着四兄弟找房的大飞。 大飞那边和萧唐匆匆讲了一会，他给四兄弟找的一栋联排公寓，一共租了五间房子，萧唐也可以搬过去住，而后便又讲，张龙他们四个他要借用一下午陪他去九江街撑撑场面。 这让萧唐不由无语吐槽，这哥四是他请来的保镖，可不是大飞的打手，不过考虑到大飞的情况，萧唐还是同意了大飞的请求。 037:东星争夺战（上） 三天后，《东星日报》成功在香江渣打银行贷款两千五百万的消息，被和珅以文件的形式交给了大摩的亚洲总裁乔治-拉塞尔。 而当大摩总裁拉塞尔收到消息的时候，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事情都办完了，报社董事会才将消息送来，这让他不禁联想很多，最重要的是，大摩放进董事会的两个下属，在这一次事件中完全是与萧唐沆瀣一气。 看着和珅递交来的文件，将《东星日报》购买《仙剑三部曲》写的是有理有据，简直就是公司发展的下一步战略一样，让人无法反驳。 因为拉塞尔他也亲历过，那个“疯狂三月”，也了解《仙剑奇侠传》对于报纸发行起到的莫大作用。 虽然两千五百万买断三本书甚至还只是报纸连载版权，这让拉塞尔很不满，因为这个太坑人了，即便拉塞尔知道仙剑三部曲对报社很重要。 不过拉塞尔心理清楚这是萧唐的反击，因为合同条款的原因，大摩授予了公司管理层很大的权限，重大决策只要经过董事会决议通过即可，但是乔治-拉塞尔从来没有想过，萧唐能用什么办法，背着他说服大摩派去东星日报的两位报社董事，不顾一切的背叛大摩。 而且他也明白萧唐是在用这一招当做缓兵之计，一是想用负债逼退新闻集团，毕竟在萧唐认为对方收购自己是有成本限制的。 二是拖延时间，只要对赌的第一个时间节点生效，萧唐对报社掌控过半，那么将大大降低东星日报对新闻集团的新引力。毕竟那时萧唐已经对报社完全控股，他们进来也只能做个二股东。 想到这里，大摩总裁乔治-拉塞尔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恼的颜色。他不知道萧唐是如何鼓动《东星日报》董事会执行他的决议的，但是现在一切都已成为既定事实，再一联想，萧唐那爱折腾的性子，乔治.拉塞尔不由得拿起了办公室上的电话。 萧唐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而且他的手段层出不穷，自诩比较了解大卫萧的乔治.拉塞尔。 想要快点扔掉手上的烫手山芋。 其实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萧唐失踪一个月，而后漂亮国总部又阴差阳错的和澳洲新闻集团搭上线，自己又阴差阳错把失去灵魂人物的《东星日报》推荐了出去；然后原本已经被警署判定沉海的人又阴差阳错的回来了。 这一系列的意外之下，乔治-拉塞尔也有些犯难了，在他个人来看，有萧唐的《东星日报》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公司。但是总部更看好与《新闻集团》这样有着跨国野望的大型传媒公司合作。 而萧唐的《东星日报》太小，就和他年龄一般让人不敢置信，总部大多数人都认为萧唐这样的年轻人最后也就在香江这个小地方摸爬滚打，至少十年间不可能有能力向外扩张，所以大摩更加看重《新闻集团》的股票和对方手中的并购业务，而《东星日报》就这样成为了一个两家大公司友谊的桥梁，第一次合作的典范，更何况《新闻集团》的默多克对《东星日报》非常感兴趣，甚至已经暴露出志在必得的意思。 电话被接通后，乔治.拉塞尔对着电话另一头的默多克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鲁伯特，我想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 接着拉塞尔将今天和珅他们递来的文件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了默多克。 听完拉塞尔的讲述后，沉默良久的默多克才捉摸不定的道：“乔治，你说那个小男孩开始反击了，而且是这么迅速？” “是的！”拉塞尔沉声应道。 不过这时默多克却有些困惑的道：“乔治，那个小男孩如此行事已经损害了大股东的利益，你难道不应该起诉他吗？” 拉塞尔张了张嘴片刻后才叹息，道：“鲁伯特，这是董事会的全体决议，他们一致认为购买三本小说版权对公司下一阶段发展有利，即便起诉他或许也会和我们扯皮一年半载，而这正中了大卫的圈套，我想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从而完成第一轮赌约，占据主动权。” “咝！”默多克倒吸了一口凉气，才有些惊讶的道：“乔治听你的意思那个小男孩很棘手啊！他甚至说服了两位大摩派去的董事，背叛了你的意志！” 乔治.拉塞尔听着默多克一半揶揄，一半惊讶的话，脸色也有些难堪，道：“是的，这个消息，我也是刚刚收到，我担心大卫他还有下一步动作，作为合作伙伴他是优秀的，同样作为对手他也是最难缠的，鲁伯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而后拉塞尔声音又严肃的道：“而且这家报社是他一手建成的，所有的人事高管都是他一手提拔，对于一个恶意收购者，这家报社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目标了，所以鲁伯特，你还要继续收购他吗？” “呵呵！”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呵呵的轻笑声，片刻后默多克才出言道：“乔治，一周之前，你可不是这样同我说的，那时的你告诉我《东星日报》是一家香江最有潜力的报纸公司。是新闻集团打开亚洲市场的敲门砖！” “只是现在情况变了。”乔治-拉塞尔有意辩解。 “是因为那个小男孩吗？”默多克声音有些不满的道：“我不会去在意什么情况的变化，乔治就算猎物再挣扎，也只是猎物，我觉得我们可以签署股权转让协议了。” 不过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一个女职员敲门进了拉塞尔的办公室，向乔治.拉塞尔禀报道：“总裁，《东星日报》董事长萧先生来找你，现在方便会见吗？” 拉塞尔一阵犹豫，他感觉萧唐这次来者不善，不过还是对着正在通话的默多克解释了一句，“我有事先挂了！” 而后对女职员道：“请他进来吧！” “好的！”女职员微微颌首，而后才欠身退了出去。 不久，一身西装革履的萧唐便出现在了拉塞尔的办公室里，看着一脸严肃的老头，萧唐也不客气，找到沙发坐下后，不带丝毫感情的开口道：“拉塞尔先生，报社正打算发行一份娱乐版报纸！” “哦，是吗？”本来严肃的乔治拉塞尔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定定的看着一脸坦然的萧唐而后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萧唐轻声一笑，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乔治-拉塞尔回答道：“然后，公司的现金流不足，我打算融资一轮，为公司的下一步发展铺平道路。” 拉塞尔此时眉头大皱心中对早晨文件的不满彻底爆发了出来，道：”大卫，你太胡闹了，你不经过大摩首肯利用报社负债高达两千五百万去购买三本小说，这件事情你是不是需要跟我解释…解释？” 乔治拉塞尔并没有正面回应萧唐的融资计划，而是改变话题，用贷款的事情向萧唐发难。 萧唐听后不由一笑，道：“乔治难道和生在文件中写的还不够详细，对于《东星日报》而言，《仙剑奇侠传》是报纸发行量的保证，如果能够将三部小说的连载版权全都抓在手中，这对报社而言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我想董事会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也是应该的。” “呵！不惜一切？”乔治-拉塞尔有些好笑的看着萧唐戏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三部小说的作者就是你吧？” 萧唐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不过片刻就又镇定了下来，道：“《仙剑三部曲》对《东星日报》而言是有着战略价值的东西，我们想要要在报社副刊版面打败《明报》，他的作用毋庸置疑，《东星日报》购买《仙剑三部曲》是物有所值，董事会的一致决议。” “好了，我不想再议论这件事情。”乔治拉塞尔头痛的看了萧唐一眼，道：“小子，你的手段太过稚嫩了，对于资本家而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物品都是明码标价的，如果买不到那只是因为钱没给够，鲁伯特.默多克对《东星日报》志在必得，即便你今天挡住了他，但是等到公司上市后难保他不会带钱杀回来，继续和你抢夺。默多克这个家伙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对认定的目标，有着近乎疯狂的执着，如果他想要对付你，以新闻集团的体量，《东星日报》是很难抵抗的。” “你不用劝我！”萧唐对拉塞尔的话并不感冒，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新闻集团想和自己在香江竞争，自己根本不会虚他。 只是乔治拉塞尔却继续蛊惑道：“大卫，在我看来你并不缺少能力，你只是缺钱，报社的盈利手段终究是太少了，何不退上一步，今天失去的不代表明天依旧不属于你，只要你有钱，不要说《东星日报》连《新闻集团》也很可能是你的手上玩物。” “够了，不要说了！”萧唐连忙出声打断了拉塞尔的话，他刚刚被这老头三言两语差点说服了，他知道老头是骗他卖掉公司，但是对方的话也真正提醒了他，后世香江什么最赚钱？问个傻子都知道：“房地产！还有金融！” 他不愿意卖掉报社最大原因是他觉得报社的最大价值还没有开发出来，他又一个世界最大华人报纸的小目标，但是如果换算时间成本的话，报社最大的作用在于舌喉，而盈利比起其他行业就略显不足，而细究下来如今萧唐最缺的是钱，而不是舌喉，如果有钱，他敢保证，香江一半的报纸都可以成为他的舌喉。 萧唐一脸沉思的走出了大摩总裁办公室，而拉塞尔那个糟老头子，脸上则露出了一抹坏笑，他从刚刚萧唐的反应来看，又对说服萧唐卖掉报社产生了信心。 看着萧唐离开的背影，拉塞尔不由得提醒道：“大卫，明天上午我会约默多克见面，如果有空我想大家可以一起商量一下《东星日报》日后的发展计划。” “明天吗？”走在楼道的萧唐并没有回声，而是嘴里喃喃道。 038：东星争夺战（下） “一千二百万美金”摩根士丹利总部大楼中默多克神色淡然的报出了一个数字。 见总裁办公室中依旧沉默，默多克淡淡一笑又道：“一千三百万美金！” 萧唐的脸上闪过一抹屈辱，对方毫无顾忌的用美刀砸他，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正如拉塞尔先前所说默多克对《东星日报》志在必得，对方已经说服了新闻集团的董事会，如今摆出一服不差钱的姿态，完全是想要用美刀砸到他屈服。 说真的，萧唐感觉自己撑不住了。 看到了萧唐脸上的挣扎之色，默多克轻蔑的看了萧唐一眼，继续道：“一千五百万美金，我以三分之一用新闻集团股票和三分之二现金对价收购《东星日报》百分之百股份和债务，怎么样，亚洲小子？这是我给出的最终报价。” 而此刻总裁办公室的另一双眼睛也是笑盈盈的看向萧唐，拉塞尔心中有些好笑，看来自己昨天的一番话，还是打动了这小子。 萧唐双手攥紧拳头，坐在沙发上显得脸色阴晴不定，他本来还想的是拉开阵仗与默多克这位传奇大亨血战一场，即便是败，他也要败的体面，可是结果却是，当默多克的美刀炮弹打过来的时候萧唐感觉自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原本的一腔热血都被湮灭了，有些冷漠的看了拉塞尔这个糟老头子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和“你是不是很得意的神色！”都怪这老头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才让他变得这么被动，虽然心里满是不愿意，但是萧唐的身体却很老实。 “好！我同意了，不过我要求我的那一部分全部由现金结算。”说完这句话时萧唐感觉自己的全身力气都被掏空，瘫坐在沙发上一脸的颓废。 默多克听到萧唐这个亚洲小子终于松口，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喜色，他收购《东星日报》完全是看中《东星日报》在香江这座城市的体量，和发行量第一的名头，还有就是对后市的看好。 作为亚洲四小龙，默多克觉得香江日后的发展不会太差，作为新闻集团在亚洲的桥头堡《东星日报》往后大有可为，一千五百万的价格和五百万美元的银行债务默多克并不觉得亏。 一场酝酿数日的争夺战打的有些虎头蛇尾，甚至有许多操作还没有用出来，但是对手方新闻集团根本不和萧唐废话，直接溢价将近百分之四十连同萧唐折腾了好几天才从渣打银行弄来的五百万美元的‘毒债’一并吃下。从这时萧唐才明白什么叫财大气粗，也终于知道了人与人的区别。 大鱼吃小鱼，小鱼很无奈的说：“我有毒”。大鱼撇撇嘴很不屑的说：“我知道，但是毒不死我。” 萧唐此刻就是这种心态，他很无奈，面对默多克这位传奇大亨，萧唐没有把握胜过对方，只能选择拿钱退场。 …… 温暖的阳光照在萧唐脸上，让有些恍惚的年轻人，精神稍稍回复了一些。 “萧生？”就在这时，一辆小轿车停在了萧唐面前，和珅的声音从中传来，让本来出神的萧唐回过神来，抬头看去，正是一直等在大摩总部门口的张衫和珅两人。 拉开门后，萧唐坐上了小轿车。 “谈的怎么样？”和珅接着便询问道。 萧唐脸上勉强也露出一抹喜色，道：“一千五百万美金他直接让我闭嘴，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而且他们还负责五百万美金的贷款。” “真的？”和珅一脸的震惊，连同一旁的张衫也有些动容。 看着两人的震惊样子，萧唐不由苦笑，虽然这次萧唐个人获利就折合港币超过五千万港币但是这却是一锤子买卖，要知道只要进入八十年代，香江经济起飞，如《明报》《星岛日报》这样的报纸公司那一个不是几亿，十几亿港币的企业价值。 只是对于萧唐而言他有自己的考虑，昨天拉塞尔提醒了他，报纸盈利终究差了一点。 凭借着后世的记忆和见识，他完全没必要死磕传媒，反而香江的房地产和股市在一九七五年这个低点大有可为，现金对萧唐而言还是很有用处的。 曾经的他靠着自己的梦想，打动了大摩的亚洲总裁，如今他有钱还有梦想，他相信自己能打动更多的人，比如眼前的这两位。 “和生，张生，你们的辞职办理好了吗？”看着两人，萧唐不由问道。 点了点头，和珅率先答话道:“我和张生如今都已经离开了大摩，萧老板不知道准备如何安排我们？” 萧唐笑了笑，道：“安排算不上，先说张先生吧！我打算聘请你做我的私人和企业法律顾问。” 说罢，萧唐又看向张衫接着道：“虽然如今报社已经打算出售等到现金回笼，如今香江股市经历七三年股灾后慢慢有了起色，我打算进入股市进行一些金融活动，到时事毕会让张先生非常忙碌，当然了我更加中意出资与张先生合伙开一家律师事务所和我将来旗下的产业进行合作。” 虽然萧唐如今有给张衫画饼的嫌疑，但是张衫对于萧唐的规划还是很心动的。成立一家大型的私人律所自己当老板，比起在摩根士丹利打工算是有了一个小小的提升，张衫对此毫无意见。 冲着萧唐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见张衫认同了自己的说法，萧唐又转头对和珅说道：“像你这样的投行精英去公司做会计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我打算成立一家资本投资公司。 等到《东星报业》交易完成，无论是收购一家现有的证券公司还是向证监会申请金融牌照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了，公司想要有长期发展，只靠我们两个人显然是不行的，我更加在意团队的培育。” 说到这里萧唐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冷笑道：“如果你们在大摩有合适的朋友不妨拉拢一下，毕竟我们双方这两个多月来合作的还是比较愉快的。” 张衫和和珅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萧唐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怨气，不由得苦笑起来，都对老东家的未来抱有一丝同情。 对于大摩这一次引狼入室和引诱，逼迫自己高价卖掉报社的行为，萧唐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资本家的本性暴露的一览无余。 但如果说萧唐会因此恨拉塞尔那个老头，却也谈不上，更何况拉塞尔那个老头确实给了他一个机会。这是毋庸置疑的。当时全港的所有银行他都拜访过，但无一例外，他被拒绝的人都快麻了。 所以虽然大摩伤害过他，但是萧唐念旧，并不介意和大摩继续合作。 当然了，这一切从挖墙角开始。 车子缓缓地驶离港岛中环，刚从内地回来的这几天就被报社的一堆糟心事给围了， 其实这次之所以同意卖掉报社，萧唐有三个方面的考虑，第一就是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在报社，如果真不记后果的和新闻集团对抗下去，风险实在太大，后退一步讲自己也不算吃亏；第二，拉塞尔那个老家伙也提醒了他如今香江赚钱的行业不少死，磕一个传媒确实不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也是真正让萧唐下定决心出售报社的原因就是他几乎得罪了全港的所有中文报社，再加上如今这幅内外交困的局面，这才真正令萧唐萌生了退意。 039:把酒倒满 下午的时候，在油麻地的一家高档餐厅里。 大飞依旧一头精干的寸头短发，一身黑西装随意的披着，单手插兜一脸的桀骜，而张龙四兄弟则是众星拱月一般的跟在大飞身后，一个个气势汹汹。 本来一个简简单单的聚餐硬是被五个人搞得向社团大佬接头谈判似的，萧唐有些不爽的看着红光满面的张龙四兄弟，这四个家伙是他找来的保镖，但是自打来了香江，跟大飞混了几天都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去了。 “咳！”萧唐轻咳一声打算好好提醒一下四兄弟是谁的人。 显然四兄弟也知道他们名义上的老板是谁，当跟随大飞气势汹汹的走进餐厅包厢看到主位上的萧唐时，顿时气势就萎了三分，一个个眼神都有些躲闪，这些天大飞哥带着他们花天酒地，让四兄弟简直乐不思蜀，一个个恨不得天天如此，夜夜如斯。 如果不是蓦地看见萧唐意识到什么，他们还真以为自己的老板是大飞了。 “萧老板~”四兄弟进屋后，齐齐的向萧唐打了一个招呼。 点了点头，萧唐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的道：“怎么样，这些天玩的开心吗？” “开心！”赵虎兄弟脸上洋溢着一抹回味的神色道：“这些日子大飞哥带我们逛了不少地方，香江真的是太繁华了。” 说罢，赵虎还不忘感激的看了一眼坐到萧唐身边的大飞，他感觉大飞哥人可以，出手阔，还讲义气。 “哦？”萧唐似笑非笑的看了大飞一眼，这些日子他因为忙于报社的事情，并没有管自己新招募的四位保镖的行程，就让他们跟着大飞，不过现在看来明显是跟出问题了。 看着萧唐投来的目光，大飞有些心虚的抓起筷子，对着四兄弟招呼道：“都别傻站着，快坐下吃菜。” 大飞不否认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间点，他私下背着萧唐招揽过四兄弟，毕竟社团也需要人才，张龙四兄弟的身手不错，这让大飞分外眼热，恨不得将四人据为己有，让他们为自己开疆拓土。 不过都是自己兄弟，这事不好明着来，也就暗地里用腐败生活腐化四兄弟。 不过如今感受到萧唐审视的目光，大飞还是有些做贼心虚。 “来，阿唐，咱俩碰一个。”大飞殷勤的拿起一瓶啤酒给萧唐和自己都满上后，咧着一口大白牙贱笑道。 萧唐有些警惕的看了大飞一眼，对方这么殷勤他还头一回见，他感觉这小子在给他憋着坏，不过萧唐还是和大飞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只见大飞将啤酒喝完后，啧了啧嘴，皱着眉头，有些不满意的道：“这玩意不够劲啊！”而后便将脑袋转向了张龙，道：“阿龙，快将咱们带来的内地货打开给唐仔尝尝。” 末了大飞还给张龙使了一个眼色，张龙瞬间秒懂，从脚下的手提袋中取出两个白色瓷瓶，萧唐好奇的看了一眼，竟是两瓶茅台酒。 只见张龙也学着大飞打开一瓶茅台，“吨，吨，吨，”的就往萧唐的大号玻璃杯里猛倒，看的萧唐脸色不由一变，不过接着张龙又给自己倒满，最后一脸豪迈的站直了身子，恳切的看着萧唐开口说道：“萧老板，这一杯是感谢酒，感谢萧老板带我们兄弟来到了港岛，还认识了大飞哥！” 说罢，张龙仰着脖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末了还不忘喊了一声‘痛快’。 萧唐看着杯中的白酒喉结涌动了几下，看着张龙放下杯子，心中泛起了嘀咕，人家都说是感谢酒，萧唐硬着头皮也得喝。 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且大飞好端端的请他吃饭，这件事本来就有猫腻，果不其然，看到萧唐将杯中的白酒喝完，张龙身边的老四宋豹连忙接上，给萧唐又来了一杯，根本不容萧唐拒绝，连忙说道：“萧老板，这一杯是祝福酒，祝你财源滚滚，寿比南山。” 言罢又是一口干，萧唐脸色微微一红，他看别人喝酒比自己还上头。 而大飞则是在一旁怂恿道：“唐仔，豹子兄弟这祝福语说得好，这杯酒你得喝，别伤害豹子兄弟的心，而且也不吉利。” 大飞在一旁眼看萧唐有些犹豫连忙出言劝酒。 萧唐微眯着双眼露出一抹危险的光芒看向劝酒的大飞。 大飞讪讪一笑，抬手比划了一个“您请！”的动作，就在一边期待的看着萧唐。 一杯酒下肚，萧唐浑身一热，却见四兄弟中的老三猛地站起身来，萧唐脸色一白，连忙一声厉喝：“够了，心意我领了，酒就算了。” 孟彪站起身子，拿着重新开封的第三瓶茅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嘴唇翕动着有一肚子话没法说出口。 大飞这个搅屎棍见状，连忙从旁又开口道：“阿彪，唐仔以前没怎么喝过白酒，要不你拿啤酒和他碰也一样。” 这家伙今天打定主意要灌醉萧唐的，如果萧唐不喝醉他的计划都没办法施行。 而啤酒白酒混搭效果绝对是杠杠的，大飞觉得就是自己也扛不住。 萧唐此刻其实已经有一点微醺了，脸上因为酒劲上头已经泛起了一抹酡红，吃了几口菜后，意识深处他已经明白了今天大飞带着四兄弟和他喝酒绝对没安好心，只是几人到底想干什么他还不知道。 看着还站着的孟彪，萧唐夺过酒瓶给自己满上，一饮而尽，“你坐吧！” 孟彪怔了怔，听话的坐了下去。 萧唐用力的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有些不爽的看向大飞，骂骂咧咧的道：“有什么屁事快说，你大飞什么时候还用这种小手段？” 说罢，萧唐用力的甩了甩头，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清醒了，只是脑子有些不想想事情。 大飞嬉皮笑脸地看着，萧唐上头的模样，干咳了两声，抵死不认道：“没有的事！都是阿龙他们兄弟几个想要摆宴感谢你。” 萧唐看着大飞，侃侃而谈的样子，眼睛有些发直，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大飞在说什么。 不过，他右手边的赵虎却有些不干了，对着正在给自己倒啤酒的大飞反驳道：“大飞哥，怎么没事啊？” 而后赵虎又看向萧唐一脸激动地道：“萧老板！大飞哥说当保镖没有叼意思，他让我们跟他混！” “噗”大飞一口老酒直接喷了出来，他没想到赵虎这么老实，什么话都往外说，有些心虚看向萧唐。 “唔！”萧唐迷惑的看了赵虎一眼，失神了片刻有些不知所云。 酒劲如今已经完全上头，让他不由得伏在酒桌上眯上了眼睛，一股困意来袭。 眼见萧唐醉倒，另外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飞脸上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喜意，心中暗道：“摆平了。” 末了，大飞眼睛巡视了四兄弟一眼，一脸笑意，道：“明天早上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四兄弟相视一眼，均是重重点头，赵虎神色坚定道：“大飞哥，我们都知道。” 040：萧老板，我们不想离开你 翌日。 萧唐喉咙干涩的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目下看四周的摆设，应该是一处酒店套房没错。 下床给自己开了一瓶水，牛饮一般喝完。 “咔嚓！”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下意识，萧唐看向了门口处。 张龙，赵虎，孟彪，宋豹，四兄弟一绺站齐走进了房间，似深情，似不舍的看着里间的萧唐。 看的萧唐有些莫名其妙，而大飞也跟着兄弟四个后面走进了房间。 眼见萧唐一脸不解，老二赵虎上前一步神色竟还带了一丝惆怅，道：“萧老板，我们不想离开你！” 此言一出萧唐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一脸疑问的看着众人。 “萧老板，你昨天喝醉了。”张龙这时神色也有些犹豫的上前说了一句。 萧唐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张龙一眼，问道：“然后呢？” 张龙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道：“然后，你让我们跟着大飞哥，还说你们兄弟跟谁不是跟，都一样！” “是吗？”萧唐有些怀疑的看了几人一眼，问道：“我真说过这样的话？” “嗯！”四兄弟齐齐的‘嗯了一声。 张龙接着道：“当时萧老板，你的语气很坚决，根本不给我们反对的机会，我们兄弟四个是你带来港岛的，我们真不想离开你。” “哦~！”萧唐此时看着几个人惺惺作态，心中却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硬是一顿酒给他干趴窝了，原来是在这里等它。这四兄弟虽然有小聪明但性子憨直，这种不要脸的办法，肯定想不出来。 想到这里萧唐不由得冷冷的看了大飞一眼，而后才又淡淡的瞥向了张龙，假意的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问道：“你说我当时语气很坚决？” 张龙怔了一下，连忙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当时你特别坚决，让我们跟着大飞哥混，萧老板你不信可以问大飞哥。” 萧唐翻了一个白眼，这种贼喊抓贼的戏码谁不会，这几个家伙给他灌醉，不醒人事锅全往他身上甩，反正没有证据。 不过萧唐也不是好糊弄的，看了看一脸严肃；认真；茫然；还有一个悲怆的脸庞，心中暗骂：“真他娘是一群戏精。” 不过，嘴上却忽然问道：“那当时你们是怎么拒绝我的？” 张龙道：“我说，我们想跟着你……” “那好啊！”萧唐直接打断张龙道：“我不为难你们，其实做我的保镖没什么不好的。” “嘎！”张龙傻眼了，这好像不按套路来啊！ 这时的大飞也急眼了，眼看到嘴的鸭子却又飞走了，还准备开口说两句，却被萧唐瞪了一眼喊了一句“闭嘴！” 老老实实又站了回去。 “你们真的想和那个衰仔混？”这时萧唐已经回过神来，神色无比认真的看着四兄弟。 张龙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再次看向萧唐时神色无比的坚定，点了点头道：“萧老板，大飞哥很仗义的，我们真想跟他混！” 萧唐心中不由叹息，没有再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几人出去。 张龙四兄弟如蒙大赦，一抹喜意，溢于言表，道了一声：“萧老板再见！” 后便离开了房间，而大飞本人也想混在人群离开，却在刚要出门的时候，被萧唐一把抓住后领，采进房间。 “嘭！”的一声便关上了房门，对于这个始作俑者，他丝毫不会留手。 “扑街！” “我丢雷老母！” “啊！”杀猪一般的惨叫连绵不绝。 听得门外的四兄弟心悸不已。 一个个开始同情他们的新大哥“这事闹的！”四兄弟心中感叹！ “你个衰仔，跟谁学的，那么喜欢挖墙脚？”萧唐不忿的声音混杂着大飞的惨叫声，若隐若现。 “我的腿，你给老子掰折了！” “哦！唐仔～唐哥，我错了，你不是缺个保镖兼司机吗？我给你重新找了一个，还配车！”大飞此时完全是被制服了，不断向萧唐求饶。 而萧唐听到大飞又送司机又送车，手上锁住大飞的动作不由顿了顿，冷哼道：“车在哪？” 求生欲暴涨的大飞不敢怠慢，连忙说道：“人和车都在楼下，你先松开我，我去喊他上来。” 不屑的看了大飞一眼，萧唐冷冷道：“看在车的面子上，我今天放你一马。但是我告诉你，老子不是放马的，如果还有下次蛋都给你击碎，管教你知道狼是麻的。” “是！是！是！”大飞连忙拍着胸口保证，抹了一把冷汗，心道：“自己这兄弟现在越来越狠了，都快六亲不认了。” …… 良久。 房间外传来一阵细碎的鼓励声音，“头春哥，其实萧老板性格挺好的，你别怕！”赵虎一脸坚定的在给他的前老大蛇头春打气加油。 “嗯！”蛇头春虽然心里没底，但是在遇到赵虎的眼神时也不由的挺了挺胸脯。 自从当初黄毛带他回了勇字堆堂口后，他就过得非常煎熬，天天跪在灵前披麻戴孝，鬼压床都经历过一次，更别提噩梦了，虽然他在老家蛇口也是个人物，但是来了港岛他什么都不是，经常担心自己会像棺材里的老哥一样，就那么走了。 好在，张龙四兄弟的出现，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 但是就在今天早上，黄毛哥吩咐他开车去酒店，得知自己要给当初开价十万块过海的萧老板开车，他又踌躇了。 房间门打开，一个光头从门缝探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些局促的笑容。 当萧唐看清过来的蛇头春时，神情也有些恍惚，第一反应就是，“这哥们憔悴了！” 让萧唐不由得好奇起了蛇头春的经历来，当初正因为老三孟彪的一句话救了蛇头春一命，大飞派人去找蛇头春这件事，萧唐也是知道的。 只是曾经那个豪迈，凌厉的蛇头，如今却是显得谨小慎微了些，遥记得当初蛇头春是那么的自信，“船锚一拔，使命必达。” “他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萧唐并没急着跟蛇头春叙旧，反而歪着头看向大飞问道。 大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头春兄弟实力不错，平常两三个人近不了身！” 萧唐头也不回的追问道：“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 蛇头春听着萧唐和大飞的对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笑容也是一僵，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大厅。 大飞知道萧唐不爽，也不打算在蛇头春的战斗力上纠缠，反而道：“其实头春兄弟本事不少，在内地也是少有会开车的人才，所以我才把他介绍给你？” 萧唐瞥了大飞一眼，给了他一个“我信你个鬼”的眼神，心道：“拖拉机吧！”。 面对萧唐的质疑大飞也不恼，笑道：“车子，我也给你准备好了，就在楼下，不去看看？” “你给我买车？” “送你的，够兄弟吧！”大飞腆着脸笑道，这也完全是心虚挖萧唐的墙角，才出此下策。 耸了耸肩，萧唐冷笑道：“那就去看看大飞哥的兄弟情，值什么价吧！” 大飞，“嘿嘿！”一笑招呼着，蛇头春便带头下楼去了。 楼下，一辆进口的欧洲奔驰车，在停车场显得是那么卓尔不群，便是萧唐在看见大飞的礼物是也不由得激动了一下，这车他挺喜欢的。 刚好先前他还考虑是不是买辆车，这会大飞就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他也就不客气直接笑纳了。看了一眼贱笑的大飞，萧唐招呼蛇头春上车，而后自己坐在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后，才对大飞说道：“报社被我出手了，今天去签字，先走了！” “我操？”大飞听得一脸震惊，道：“你开玩笑吧？” 其实也不怪大飞吃惊，只因为当初萧唐对那间报社表现出的热爱，真的让大飞无法想象对方怎么会卖掉报社。 不惜违背大佬勇，冒险袭击胡须勇也要去经营报社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 “我没开玩笑，这是真的。”萧唐认真的道。 大飞脸色阴沉了下来，看着萧唐问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他还记得马氏在之前对萧唐下过杀手，不由得问萧唐道。 笑了笑，萧唐也不在隐瞒，道：“不算威胁吧！别人拿钱砸我脸上，我妥协了。” 大飞愣了愣，道：“我去！多少钱？让你连底裤都没保住？” “一千多万吧！”萧唐淡淡道。 “咝！”周围传来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萧唐看了一眼副驾驶的蛇头春，没有说话。 大飞沉吟了片刻却道：“有些太亏了吧？” 大飞可是知道，当初版报社萧唐投入了可是有四百万港币的，当时的《星星日报》才只是一个小报社而已，而现在的《东星日报》可是本港如今风头最盛的一家报社，三四千万大飞觉得还是能卖下的。 只是萧唐的下一句话却让大飞吸了一口凉气。 “是美元！”这次蛇头春没什么感觉，但是大飞惊了。 “你发达了啊！唐仔。”大飞惊叹道。 有些得意的一笑，萧唐便打算扬长而去。 不过确被大飞喊住了，“等等！” 刚刚打火的萧唐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的看向大飞，问道：“还有咩事？” “三天后，来送勇哥最后一程！” 大飞的声音忽然有些落寞的道：“他毕竟带我们走了一程，你当初闹着要离开，他也没为难你！” 萧唐沉默良久，才道：“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但是社团不是长久之计，我希望你明白。勇哥的葬礼，我会到场送他一程，但你也要想明白，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勇哥。这也是我愿意让张龙他们跟你的原因，留着你的狗命，等兄弟哪天飞黄腾达了，也保你荣华富贵，别拼命！” “要报仇方法很多，你只要看着他们楼塌了就行。”萧唐此时的语气格外严肃认真，因为萧唐了解大飞的性子，害怕他做傻事所以才叮嘱道。 大飞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萧唐的肩膀道：“我等你!” …… 车子缓缓启动，大飞看着消失在远处的人影，心中不由得感动了一下。“一世人两兄弟！值了！” 眼看着后视镜中的人影已经消匿，开车的萧唐也回过了神来，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副驾驶正襟危坐的蛇头春问道：“来港岛住的习惯吗？” 蛇头春下意识的揉了揉膝盖，这些天跪的有些发麻了。 勉强笑了笑道：“都挺好的！就是有些想念老王家的凉茶了！” “呲~”一声刹车的急促拖尾声。 蛇头春悚然一惊，心中慌慌有些机械的扭过头看萧唐，眼中一片灰暗和茫然。 “凉茶好喝吗？”萧唐有些热切地看向蛇头春。 蛇头春被萧唐看的心如乱麻，大气不敢喘的点了点头。 萧唐不由哈哈一笑，如今的他正缺少项目，金融和实业两架马车他都想要，这光头简直就是自己的福将啊！ “头春兄弟，有没有想法当个厂长什么的？”西九龙走廊，萧唐爽朗的大笑声传来。 041:离别 新闻集团的效率不慢，当萧唐松口后，一切收购计划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蛇头春名义上是萧唐的司机，但是这家伙不认路，所以开车的活还是萧唐来做，至于蛇头春如今也就充当一个拎包小弟的角色。 …… 《东星日报》大楼，当萧唐再次莅临员工工作区的时候，办公区的忙碌气氛为之一滞而后一众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都聚焦在了萧唐身上。 之前一个月发生了许多事情，但对于《东星日报》的员工而言没有什么比老板失踪更让人不安， 毕竟《东星日报》如今的工作环境和薪资奖励体系都是萧唐一手建立的，这些人都是受益者，对他们而言萧唐不仅仅是老板，更像一个支柱，定海神针一般， 《东星日报》的内部竞争虽然激烈，但不可否认，他们所有人的薪资都要优于同行数倍。 当然了他们的工作热情也被无限放大，反馈到市场就是《东星日报》死死地在销量上压过本港所有报社。 团队已经建立完善，公司的发展目标也非常明确，《东星日报》无论在影响力和受市场的欢迎程度都是本港顶尖，这也是默多克直接用钱砸萧唐的原因，因为这个团队和这家公司他即便溢价也不会亏，甚至《东星日报》的骨架已经搭好，只要资金充裕，无论金融还是娱乐以及其他杂志，都可以借助这个骨架生长出来，这是一家拥有巨大潜力的公司。 而萧唐当初之所以分出ab组竞争式发展，其实也有他的野心存在，裂变式发展，一份二，二分四，直到他占领所有渠道，补全所有缺点，吃下传媒业的边边角角，而他这种竞争出来的团队，只要有一个领头羊，必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形成战斗力。 只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蓝图是好的，但是萧唐没钱去描绘他，这是一个死结，而如今又内外交困，他选择拿钱离开，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一道道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这些曾和他奋战过的兄弟，萧唐觉得有必要发表一个离别演讲和一句感谢。 “或许，有一个消息我需要亲自向大家公布一下。”站在办公室的萧唐准备了片刻措辞开口缓缓说道。 这时办公室本来还在观望的一种员工纷纷站起了身来，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站在过道口的那年轻英武的老板。 “公司从明天起将由澳洲的一家传媒巨头接手。”萧唐话音刚落，本来还以为所有人会震惊一下，但让他惊讶的是，所有人只是在看他并没有说话，连小声嘀咕的都没有。 勉强笑了笑，萧唐才道：“新闻集团是一家国际性的大型传媒集团，我相信《东星日报》会越做越好，而你们的财富和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和国际接轨是我创办报社之初的最大目标，虽然最终的结果有些差强人意，但是殊途同归，这一目标我完成了，所以从明天起，我将卸任在报社的所有职务和诸位同僚说一声“再见”，也说一声谢谢！”说罢萧唐郑重的向在场的所有人鞠了一躬。 “哗啦啦！”一阵激烈的掌声传来，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萧老板，你离开公司可不可以带上我们，我们愿意跟着你干。” 而后便是一阵阵应和声，一百多号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不可否认只要萧唐此刻点点头，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员工愿意辞职跟他离开，“是至少！” 萧唐有些苦笑的摇头道：“这恐怕不行，我和报社的新东家签了协议三年之内不能在本港从事传媒行业，我没有办法安置你们呀！而且你们才是这家公司最宝贵的财富，澳洲传媒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相信我，你们在新东家的带领下福利待遇只会越来越好。” 既然双方是公平交易，萧唐也不介意为新闻集团说点好话，让《东星日报》平安走过这个过渡期。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和珅带领着几个安保人员抬着两个大箱子来到了员工办公区，而与此同时，无论是安保还是公司保洁都被召集了起来，一百三十多号人，囊括了所有公司员工。 箱子被一同打开，一个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出现在众人面前，几乎片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不淡定者已经开始咽口水了，“有序上前，一人一个。”萧唐的声音平淡地说道。 嗡嗡声四起，显然在这一刻所有员工都不淡定了。他们都知道老板这是在发钱，但是却都一个个犹豫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一个人上去。 还是作为总编的常征，率先来到了萧唐身前，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老板，真的没机会了吗？” 萧唐沉默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常征说话的意思，萧唐一手培养他独挡一面，他对萧唐既有感激也有尊重，虽然萧唐年轻小他很多，但常征依旧对萧唐信服。只是如今要忽然换一个老板，心里落差难免很大。 伸手接过萧唐递过来的信封，常征神色有些伤感的就要转过头去，却被萧唐喊住了，“等等！” 只见萧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渣打银行的支票，塞给了常征，这是萧唐专门为他准备的。 常征蓦地接过萧唐塞给的支票愣了一下，当看清那五十万的数额时也不由一惊，道：“老板，这~” “这是你应得的。”萧唐抢断常征的话，这五十万是萧唐自费的，专门给常征准备的。 “这是你应得的，”一句简单的话，就像有魔力一般直接击溃了常征的泪腺，这位成熟冷静的报社总编，双目泛红当场哽咽了起来，没有什么比努力工作被老板认可让人感动，更何况今天的气氛都烘到这里了。 随着常征离开，剩下的员工也一一上前拿到自己的份额。 末了萧唐才对着众人又说了一句，“我可以带着陌生人吃肉，便不会亏待和我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一切事物处理妥当后，萧唐才转身离开，而其他人也被萧唐要求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这也是他最后一天来报社，他想站好最后一班岗。 信封中一两万港币，萧唐掏空了公司账面的所有资金，当然了，在之前萧唐就和大摩与新闻集团三方协议过，公司的所有账面资金将由他来支配，用来奖励公司员工，其他两方或主动或被动都同意了，可以说萧唐给新闻集团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当然了，常征的五十万却是萧唐的个人奖励，因为这一路走来，常征都充当自己的左右手，任劳任怨，虽然自己给他的薪资不菲，但临走前萧唐依旧给他了一笔个人奖金，也不算亏待他。 萧唐离开办公区后，几乎所有人都又快速的投入工作之中，老板说他在想站完最后一班岗，那他们就努力帮老板完成这目标。 对《东星日报》的员工而言，一辈子能遇上这样一个尊重员工的好老板，是他们的幸运。 想像中的奖金并没有那么香了，一个个就像发泄似的在工作着，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个老板明天将不属于他们。珍惜和萧老板最后的共事时间这是《东星日报》员工所有人此刻的心声。 以至于有个好事的家伙，竟在今天的报纸头版头条印了一个大大的“再见”，而在右上角的空白处印了一个“绝版！”的字样，向萧唐告别。 但是当报纸发行到市场后却着实轰动了香江报坛，有人不明就里，看不懂《东星日报》的操作是什么意思；还有人认为《东星日报》要关门停刊了，不少读者打电话询问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状况，经营不下去了；还有人写信鼓励报社一定要坚持下去。 不可否认，这两个多月来，《东星日报》在港岛圈粉无数，但只有《东星日报》的员工才能知道。 “萧唐时代落幕了！” 042:下一步计划 中环，四季酒店的一间会议厅中。 萧唐在法务人员的见证下，同新闻集团的传媒大亨默多克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 根据协议内容，萧唐将获得不少于九百二十五万美元的现金，而大摩将获得五百万美元的新闻集团股票，至于张衫与和珅将共计获得七十五万美金的现金。 而这样折合下来萧唐共获得大约有七千万左右的现金港币，而这还是还付大摩本息的结算。 “大卫，恭喜你！”等到签完合同，默多克笑吟吟的向萧唐伸出一只手掌，显然他如今很是得意，快刀斩乱麻的拿下了《东星日报》这家优质公司。 萧唐也不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倒也微笑的回应了一句，道：“希望这是默多克先生七十年代最有价值的一笔投资。” “我想会的!”默多克笑着对萧唐点头，而后双方握手，交换文件后，便分开了。 因为萧唐的个人要求否决了对这场收购案的媒体报道，所以一切都是私下举行的。 其实默多克本来是想通过公开报道，提升新闻集团在港岛的知名度的，不过被萧唐给否了。他不想以失败者的身份来面对这此公开报道，而他《东星日报》老板的身份其实只有少数人知道。 他对名的渴望不大，更注重利益。 看到萧唐离席，报社的二股东，大摩的拉塞尔先生，却追了上来，喊道：“大卫，你等等！” 萧唐斜眼看了拉塞尔一眼，缄默不语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拉塞尔这老家伙倒也知道，自己这次做事不地道，逼着萧唐卖掉报社，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只能说利益诉求不同。 但是他对萧唐这个人很看好，他身上拥有着一切成功的先决条件，这在双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拉塞尔便被这个年轻人吸引以至于冒雨追出汇丰银行。 至于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这老家伙便想着修补一下双方那基本上已经破裂的感情，见他赞叹说道：“大卫，你是个优秀的创业者，也是一个完美的合伙人，我几乎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缺点，如今你愿意，大摩依旧会是你最坚强的合作伙伴，摩根士丹利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其实在拉塞尔看来萧唐的未来在香江这一亩三分地上绝不容小觑，这世界上的优质合伙人就那么多，而萧唐则勉强算一个必须拉拢的对象。 “这人不要脸！”萧唐暗啐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拉塞尔说道：“是吗？但就是怕那个门我有机会进去，出不来！” 拉塞尔脸色讪讪，他知道萧唐是在内涵他，但毕竟是一个都快成精的老狐狸，根本不会接话茬，反而狡辩道：“其实资本的形式是一直转换的，只有会用的人才能有更高的成就。” “哦，是吗？”萧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撇嘴道：“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把我一家优质的公司转换成一堆没用的现金？” “怎么可能没用？”拉塞尔故作吃惊的看着萧唐，道：“现金资产是对你最有利的形式，可以搞搞投资理财。” 萧唐一口气差点没有顺过来，真有一句mmp说不出口，这老家伙太气人了，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萧唐道：“那我想问问拉塞尔先生，什么样的投资可以让我获利几倍，几十倍，用两个月的时间？” 拉塞尔面色僵了僵，像《东星日报》这样的黑马公司，那简直是可遇不可求，一辈子能遇到一次就谢天谢地了。 知道不能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拉塞尔转移话题道：“大卫，你有没有兴趣投资漂亮国的证券市场？” “这个？”萧唐沉思了一下，看了眼拉塞尔，知道这老家伙又开始转移话题，不过萧唐也不在意，他对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有具体安排，“人下计划”都筹备好了。 一念至此，萧唐看向拉塞尔的眼神柔和了下来，都是革命战友，关系没必要这么僵。 看着一脸微笑的拉塞尔，萧唐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不过忽然，他心中有了一个念头，这还是今天早上和蛇头春聊天时心中有的想法， 做实业“衣食住行”在这个年代是大有可为，尤其是“这个住”在香江的下个十年火爆程度冠绝全球，但是房地产的成本太大，并不适合现在就入手。反而“衣食”上可以做点功夫。 尤其是早上和蛇头春聊过之后，更加坚决了萧唐的想法，房地产周期太长，对萧唐这种穿越者而言，时间成本比金钱更重要。 所以在萧唐再次看向拉塞尔时，神色也认真了起来，道：“拉塞尔，你们大摩这样一家国际性投行，应该在泰国也有自己的分部吧？” 听到萧唐询问，拉塞尔马上来了兴趣追问道：“你想做什么？” 耸耸肩，萧唐笑道：“我看中了一家泰国饮料品牌，想收购他，一家地区性的饮料公司如果大摩能帮我完成这单生意，我想我们依旧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那个公司叫什么名字？”拉塞尔颇为惊讶的问道。 “天丝集团！如果大摩能展现出对付我的实力，我觉得这单生意也可以完成，当然了，我要的是所有权。” 萧唐记得前世的红牛就诞生在一九七五年的泰国，由旅居泰国的华裔商人许树标的天丝集团研发制成面向市场。 刚好也就是今年。当然了如果收购天丝集团不成退而求其次拿下红牛这个还没经过市场考验的品牌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毕竟前世直到一九八六年红牛还在困守泰国，后经由一位奥地利商人之手才行销海外。 当然了这次收购是否能成功就看大摩的能力了，毕竟红牛是他的一个备选方案，而他的主要目标是“王老吉”，蛇头春已经想办法带张衫回内地了，只要一路顺畅，萧唐觉得一只现金奶牛就稳了。 随后和拉塞尔就本次收购进行了一次交流。 却不料，最后的时候，拉塞尔却邀请萧唐今晚参加他在四季酒店举办的酒会，他本人明天就要飞回漂亮国了，这次邀请的都还是一些合作伙伴和本港的银行家。 更重要的就是，将他的继任者介绍给众人认识。 在这一件事上，萧唐倒没有拒绝，而是欣然答应了下来。这是结实人脉的一个好机会，他当然不愿意放过，能参加大摩总裁酒会的人物想来在香江都屈指可数，拉塞尔能亲自邀请他，对方的善意他能明显感受得到。 心中仅存的那一口怨气也随之消匿了，萧唐现在才发现这个老头子又可爱了起来，就像第一次给他投钱一样，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舒服。 当然了，萧唐心里清楚，如果再发生一次《东星日报》这样的事情，大摩依旧会毫不犹豫的卖掉它，其实换做其他银行家的立场也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在这资本市场中，资本家看重萧唐的赚钱能力；而萧唐自己其实也只是看中别人的钱罢了。 一场互相利用的游戏罢了，无论输赢都与旁人无关。 想到此处，萧唐再看向拉塞尔时，笑着说道：“其实以我的性格，得知你明天就要离开，我是应该送送你的，毕竟以你的年纪过一天少一天，真不知以后什么时候还能再相见，只是有人早走了一步，我明天要去送他。” 拉塞尔一头黑线，看着萧唐无语道：“你的这张嘴和黑曼巴一样！” “哈哈！”看着这个老家伙吃瘪，萧唐顿时笑了，不过顿了片刻才又淡淡的说道：“其实我还记得，你给了我一个机会。” 说罢萧唐便潇洒转身离开。 “晚上一定过来？”拉塞尔看着萧唐勾起嘴角道。 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萧唐应道：“一定！” 小孩子都能分清好坏，何况他快成年，过去的终究过去，人还得向前看，被绊倒一次，绕个路下次小心点重新启程。 043：酒会 “我要抱孙子！”正在吃午饭的张婉华忽然放下碗筷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正在大快朵颐的萧唐腮帮子鼓鼓的，一口大米饭直接喷了出去，整个人被呛得不轻，这理由太强大了，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如今的萧府。正是当初通过拉塞尔帮助替母亲租下的半山别墅，七三年股灾虽然已经到达了尾声，但是港岛经济出现萧条不可避免，在《东星日报》被萧唐出售后，他便在第一时间将别墅替母亲买下，花了一百多万港币，这也算是一次抄底，再往后恐怕就找不到这么便宜的独栋别墅更何况是半山这种地方。 感觉气氛有变，萧唐假意咳嗽了两声，便欲离席喝水，借着水势遁开。 却不料母亲张婉华早算准他的小心思，顿时脸色一寒，大发雌威道：“你给我站住。” 萧唐起身的动作一僵，讪讪一笑，道：“嗯！感觉好多了。” 而后接着又有些赞叹道：“阿妈，还是你手艺好，做的大米都这么好吃，而且不咔喉咙！” “吭嗤！”母亲张婉华本来冷冰冰的脸色彻底绷不住了，无奈的看了儿子一眼，笑骂道：“你个衰仔别岔开我话题。” “额！”萧唐挠了挠头，笑道：“怎么能啊！我是真的感觉阿妈你做饭好吃，比那些大酒店的菜式都合我胃口。” “是吗？”母亲张婉华对于儿子的赞美心里也是老怀宽慰，嘴角微微翘起，一抹笑意也出现在了那满是风霜和岁月侵蚀的眼角，原本的神色也温柔了下来，笑着道：“你觉得好吃就多吃些，不够的话明天我再给你做一顿。” “嗯！”萧唐重重点头，便又开始端着碗扒饭，心中不住的祈祷着，“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 好似命运之神听到了萧唐的祷告，萧母在接下来的时间并没有再说话，只是当萧唐将碗中的饭吃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母亲再次喊住，更是少见的严肃道：“唐仔，阿妈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 萧唐第一次见母亲如此认真的样子，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这一次母亲显然是要认真了。 “两世为人，难道终究逃不了这一劫吗？”萧唐心中长叹不已。 不过他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阿妈，要不我从外面给你抱回来一个？” “是你的崽？”张婉华一针见血的问道。 “咳！咳！”萧唐掩饰了一下脸上的尴尬，她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崽，便听他解释道：“领养一个也行，我今年还不满十八岁，太年轻了，到时候，领回来不管是当儿子养，还是孙子养都挺合适，当然了，你要真当孙子养，我也认！” “你个痴线，说什么胡话？”张婉华被儿子的话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气，抄起筷子就要将这个白痴儿子正了家法，萧唐假模假样的躲了几下，挨了一顿抽，给母亲撒气，他也知道母亲一个人在家无聊就想有个孩子陪陪她，让家里更热闹一些，但是这种分配任务一样的，他真不能接受。 “你在外面跑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一个想交往的女孩？”张婉华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儿子问道。 摊了摊手，萧唐苦笑道：“莫啊！我一天除去休息，都在工作，哪里来的时间。” 萧母皱了皱眉，显然是很不满萧唐的说辞，有些蛮横道：“我不管那些，你现在公司也卖了，有大把的时间，要是不行我回调景岭找你邻居赵阿姨？” 萧唐脸色一变：“阿妈，使不得啊！” 萧唐急了，他有些怕母亲的乱点鸳鸯谱。 “那你说怎么办？”张婉华此时也跟儿子翻脸了，“当初你口口声声说听话，这才几天过去，阿妈才要求一件事情，你都不答应？” 萧唐顿时僵住了，他还记得自己刚从内地回来的时候母亲的样子，确实让人心疼，他当时为了安抚母亲，可是好话说尽，只是现在问题来了，他有点不好解释了。 看见母亲双目泛红的样子，萧唐心里也不好受，他太难了，十七岁的年纪就要背负太多太多。 听母亲絮絮叨叨的又道：“萧家就你一个独苗，要是你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怎么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你怎么有脸去见你死去的老豆？” “得了，高度又提升。”萧唐心里发苦，他知道母亲是在拿当初他失联的事情说事，但他被说的没脾气，一阵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交谈。 萧唐坐在客厅沙发像个乖宝宝一样聆听着母亲的教诲不敢忤逆，不死心的尝试了好几次话题都没有转移出去，他便死心了。 好在母亲没有把他逼得太急，只是受了上一次事情的刺激，总担心儿子出了什么意外，留下她一个人。 其实萧唐心里明白这是为什么，所以他此时对马氏的人更加恨之入骨，萧唐可以不在意别人对付他，但明显这件事的影响已经涉及到了他的家人。 萧唐真的不敢想，如果自己当初回来的再晚些，面前这个劳苦了一辈子的女人会不会疯掉。 只是一想到马氏在香江的势力盘根错节，他就不由得皱眉，打虎不死反伤其身，这也是萧唐在最开始不让大飞替自己出头的原因。 马氏的屁股不干净，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真正能扳倒马氏双雄的人，或许如今还正在赤柱服刑。 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在一九七八年的时候，香江警方会收到曾经的香江社团头面人物“坡豪”的线报，然后警队才联合漂亮国警察对马氏实施了抓捕， 然后可笑的是“没抓着！” “白粉马”闻风而逃，落网的“金马”因为证据不足被一群社会名流保释了出去。后逃往湾湾定居了下来。 其实萧唐挺为“坡豪”不值的，大家一起出来害人，为什么就自己最惨，而别人可以在外面继续潇洒。 萧唐做事是偏谨慎的那一种，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时候他不会轻易发难。 如果一旦发难，必须让对手在劫难逃。 作为一个猎手最重要的是耐心，而这一点萧唐正好不缺。 当到萧唐离开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候了，母亲和他聊了一下午。 如果不是萧唐解释说，今天晚上有一个聚会，他都不一定能够脱身。 …… 晚上快八点的时候。 中环四季酒店的一家宴会大厅里，萧唐一身正装，打扮的一丝不苟，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里间，情调舒缓的圆舞曲在大厅回荡。 这样的交际酒会，萧唐此前没有参加过，但这并不耽误他发挥。 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不久萧唐便找到了目标乔治-拉塞尔，从旁边酒桌上端走一杯调酒师刚做好的白兰地，萧唐便径直往对方走去。 “嗨！乔治，我没有来晚吧！”萧唐上来就和拉塞尔碰了一下，笑问道。 “当然，”拉塞尔也笑着看萧唐，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后，又对萧唐说道：“大卫，今天的机会不错，你可以认识不少人。” 而后拉塞尔好像想起了什么，又从身边来了一个中年白人，笑道：“这是查尔斯，新任的大摩亚洲总裁！” 随后对中年白人介绍了一番萧唐。两人握了握手算是认识。 最后查尔斯率先很客气的向萧唐递过来一张自己的名片，而萧唐也适当的与查尔斯将名片互换。 不过在查尔斯拿到萧唐名片后，还是愣了一下，萧唐的名片太简约了。 通体材质不菲，却只有一个人名和联系方式再无其他，这便很让人遐想。 萧唐也发现了查尔斯的惊讶，不由得耸耸肩笑道：“我的公司还在筹建中，这一次还需要大摩的援手！”说罢，萧唐还不望意味深长的看了拉塞尔一眼，这让拉塞尔不禁哈哈大笑，道“大卫，你这太记仇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天丝集团的情况我已经让泰国的团队帮你打探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收到来自南亚的捷报！” 这次萧唐也笑了，道：“那祝我们马到成功！” 末了他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便喝了起来，随后，因为萧唐有意无意的拉着大摩的前后两任总裁家长里短的聊天，时不时拉塞尔还发出几声大笑，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而一些本来想要结实大摩总裁的人只能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毕竟人家还聊的火热没人好意思上去打扰。 这种酒会主人家永远都是场中的焦点，毕竟今天能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冲着大摩的面子，而萧唐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在场中曝光一下，分享一些大摩两位东家的目光。 可想而知十几分钟过去，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拉塞尔身边的萧唐，有不知情者，甚至以为拉塞尔身边的萧唐就是大摩的新任总裁呢！一个个都好奇了起来。 直到时间的到达八点整，在司仪的主持下，拉塞尔才打断了和萧唐的谈话，走上了主席台，隆重的将大摩的新任总裁查尔斯介绍了一番。 末了还发表了一席讲话，这才让一众恍然大悟，原来大摩的新任总裁还是个鬼佬。 但是在场的大多数人对萧唐的好奇心不减反增。 要知道在最初时那位大摩的总裁也只是香江的头面人物，汇丰大班桑达士和香江证监会主席戴维斯还有怡和系大班纽壁坚有过交谈，但也只是短短几分钟而已。 然而此时现场却出现了一个人能和拉塞尔，查尔斯两位总裁畅谈到司仪提醒的时候。 怎么能不让现场的一群人精好奇， 尤其是拉塞尔这位大佬，可是传说要回国接任大摩董事总经理的大人物能被这样的人物青睐，这个年轻人是个什么来头，一时间许多疑问在众人心中升起。 当然了，也有一些人了解萧唐底细，如汇丰大班桑达士，再次见到与拉塞尔相谈甚欢的萧唐时，蓦地想起当时那个年轻人一脸激动的在他办公室演示自己的项目，他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听了两个多小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小子想懵他，骗他钱，但事实是，他看走眼了。 而追出办公室的漂亮国的那家伙，却在这小子身上赚了一大笔，不算股权，就佣金都要上百万还是以美元计价。 当然了，他也就心疼一下，毕竟这种连吃带拿的项目汇丰一年也遇不到几个。 不过要说他会因此重视萧唐，那萧唐还不够格，在桑达士看来对方也不过是一个好运的小子罢了。 当查尔斯接替拉塞尔继续演讲完毕后，酒会才正式开始，众人都纷纷开始自由交际。 而此刻的萧唐则并没有再上去打搅拉塞尔两人，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他此刻也没有进入人群去应酬，而是颇为孤傲的在一个角落里。 “你好，我是万泰制衣的田元景！”忽然有人在萧唐耳边说道。萧唐抬头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稍微愣了一下，萧唐便也连忙和对方握了握手，淡淡笑道：“萧唐！” “姓萧！”田元景目露思索心中暗暗揣测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背景，不过在田元景思索的时候，萧唐也陷入了回忆之中，“田元景”此人号称“香江一代裤王”六七十年代香江制衣界的头面人物和丽新制衣的林氏家族等被称为制衣界的四大家族。 萧唐没有怠慢而是主动和对方留了名片，而后攀谈了几句，萧唐便借故离开，而田元景则是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萧唐离开的方向，显然刚刚五六分钟的交谈，两人相谈甚欢。 而后萧唐便在会厅中四处游走，不时便有人上来和他结交一番，而萧唐则也是来者不拒，一一·交换名片。 一场宴会，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萧唐收获了不少名片，而最让他惊讶的是，其中还有一位亚洲股神“李照基”和新鸿基证券创始人冯井禧的名片。 当然了，这些人都是自己送上门的，萧唐可以说今晚借了一波势，无形中把自己的地位拔高了许多，毕竟上赶的不是好买卖。 直到下半场时因为舞会开始，萧唐不太会跳舞，便同拉塞尔告辞了一声中途离开了。 毕竟对他而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留下来的意义不大了。虽然场中有不少漂亮的女士，但萧唐并没有和对方发生些什么美好的事情，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他怕自己露馅，刚营造出的人设，被一支舞给崩塌了。 不然那么多漂亮小姐姐他能不心动？ 044:这就是江湖 翌日。 香江世界殡仪馆。 当萧唐开车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有来的急进入地下灵堂的时候，却在十字路口被一群o记和重案组的探员拦住了去路。 “你好，先生！殡仪馆今天警队戒严，如果你要参加三十六字大佬葬礼请下车登记！”一个o记探员敲开了萧唐的车窗，面无表情的说道。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大飞和他讲过，他那天去过九江街后，一众三十六字的元老为了安抚这个新上位的小老弟，也是为了缅怀江士勇为社团做出的贡献，一众人合记了一下，便由龙头太子雄提议集合三十六字为江士勇举办一个风光大葬。 但是由于这次丧礼涉及几十个字堆，香江警方大为紧张，由o记全权在场负责，带领大批反黑探员和重案组探员，一早便到现场布控，更是设立了临时的指挥中心，另外还有一支机动部队探员，在各个路口设下路障，不允许社团成员驾车进入，并无条件接受警方检查，以免有人带东西进入会场发生恶性事件。 如今也不过是清晨六点，警方就已经封锁了现场，萧唐也很无奈，解开安全带登记并接受检查，其实萧唐明白，自去年廉政公署成立之后，港府对社团势力的容忍度大大降低。 原先一直在忙自己公司的事，没有顾的上大飞这边，而且萧唐本来就对社团的葬礼没有太多认知，但是现在看着周围的一切，和香江警方的态度，萧唐一颗心沉在了谷底。‘三十六字那帮老家伙不安好心啊！’ 萧唐双眼微微露出一抹寒光，社团这种黑灰色产业最重要的是低调，太出风头容易便被廉政公署搞，三十六字那些元老表面上为江士勇风光大葬，以表对其生前功绩的缅怀，但实则是对大飞的一种捧杀手段，今天大飞是葬礼的负责人，如果一旦发生意外他难辞其咎，有很大可能被o记请去喝茶。 而更让人担心的是大飞的脾气，这小子义气太重，他害怕有人借机生事，挑逗大飞的火气，让大飞做出一些过失的举动。 一念至此，萧唐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心中暗骂，“好一群老而弥坚的家伙，真是玩的一手借刀杀人。” 萧唐加快脚步前往殡仪馆地下灵堂走去。 松树冬青摆饰，花圈围绕。一千八百多平的巨大灵堂大厅此时显得格外空旷，而大飞此时手上裹着一层白布在灵前尽孝，二十几个马仔，腰间系着一条黑绸跪在灵堂左侧，气氛肃然。 其实此刻萧唐的心情也很复杂，当你讨厌一个人，想离他远一些的时候，那么这个人的身上到处都是缺点，那是因为情绪左右了你，你想要逃避。但是这个人离开后，或者死后，你反而会想起这个人以前对你的好。“只能说路不同吧！” 不过江士勇的死，也让萧唐看清了“这就是江湖。” 因为江士勇，早年间妻子车祸身亡，只留下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儿，全场也只有她为自己的老豆披麻戴孝。 “请留步！”萧唐刚走进灵前，便有司礼出声唱礼，不过却被边上的大飞挥手打断了，“不是客人！”大飞有些沉郁的道，司仪见状也马上闭上了嘴巴，欠身往后退了退。 萧唐点了三颗香烟，碎碎念道：“你说过当烂仔怎么可能不抽烟，这玩意，是你教我的，今天我还给你！希望你一路走好。” 说罢，萧唐鞠了三躬，将燃好的香烟插进了香炉。 随后目光才看向大飞以及他身边那个眼睛有些红肿的小女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在小女孩身前蹲下道：“楠楠，你还认识小唐哥哥吗？” 小女孩微微咬着嘴唇，神色有些畏惧的看着萧唐，但依旧鼓起勇气道：“哥哥你可以让我爸爸回来吗？我想要爸爸，大飞哥不帮我，他们都说我爸爸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女孩眼眶泛红眼里含着泪花， 当发现萧唐和其他人一样沉默的时候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小声哽咽着，连大气都不敢喘，没有了爸爸之后，小女孩失去了最后的安全感，这个世界给她的全是恐惧。 萧唐捏了捏眉心，闭上了眼睛，他的情绪有些失控。事实真的很残忍，尤其是这样一个孩子。 心中有些怜惜，萧唐蹲下身子伸手抱了抱小女孩，后才道：“江楠乖，你还有大飞哥；还有小唐哥，我们都是你哥哥，都是你的家人，不要害怕，也不必害怕。” 或许是萧唐温柔的样子很有亲和力，这让小女孩的戒心放下了一半，看着萧唐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替我一会，我去外面走走。”大飞在旁边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你去吧！这里有我！”萧唐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些天大飞一直忙里忙外，而现在也不过是六点多，离仪式开始还早。 看着大飞离开后，萧唐便拉起小女孩的手，在旁边的排椅上坐下。 心中此时思考的却是一会如何与大飞交谈，不乏讲些自己的恶意揣测，让大飞约束好手下的人，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要闹事。 但是偶然间萧唐看向左侧跪着的二十几个马仔，按理来说这些人都应该是勇字堆里有地位的人物，然而在萧唐的观察下却发现这二十多人大部分他都不认识，而像黄毛那些大底红棍此时都找不见人影，而且张龙四兄弟的影子萧唐自来灵堂后便没有见过。 顿时心中一股不祥的感觉萌生。 另一边，大飞出了灵堂后，随便找了一个台阶坐下，从烟盒咬出一颗香烟后，便自顾自的点燃抽了起来，但是他的脸色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抹化不去的寒意，他大飞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过动我兄弟，我搞烂他的话，但是如今别人不仅搞了他兄弟，连大佬都被人搞掉了，如果没有江士勇就没有他大飞的今天，他不是萧唐可以自己打拼搞公司。 如果此仇不报，往后随便来人都能够搞他，江湖人就图一时痛快，面子丢了再想捡回来就不容易了，他和萧唐的想法正好相反，萧唐要里子不要面子。 “大飞哥！”倏而，大飞耳边传来一声呼唤，回头一看正是张龙，赵虎，孟彪，宋豹四兄弟走到他跟前。 “事情都办妥了？”大飞抽着烟问张龙。 “嗯，”张龙轻嗯了一声便不再答话。 这时大飞脸色有些冷酷，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狠狠踩灭，烟灰四散，几许未燃尽的烟丝也不经蹂躏被踩成粉末，环视了四兄弟一眼。“害怕不？” 四兄弟相视几眼均是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赵虎更是道：“大飞哥，和你混是我们自己选的我们那地方不出孬种。” “好好好！”大飞脸上露出一抹感动之色，看着四兄弟笑道：“我没看错你们，一会你四个随我在门口迎客，但凡我不松口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来。” “好，”见兄弟重重点头，不过大飞又看了看灵堂里间，而后才又对赵虎说道：“阿虎，一会如果发生意外，别的不要管，你就冲进去，保护江楠和萧唐。” 赵虎怔了一下，才点头道：“我知道了，大飞哥。” 不过这时大飞却失笑道：“当然了，萧唐你不用担心，最主要的还是江楠！” 赵虎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而此时灵堂中的萧唐心中越发的不安，他怕大飞这家伙，做事不计后果，一拍脑袋就干了。 “小唐哥哥你没事吧！”江楠在边上也发现了萧唐有些不对劲，声音糯糯的问道。 “没事的！”萧唐笑着宽慰江楠两句，不过忽然萧唐灵机一动，歪头看向正抬头看他的江楠，有些好奇的问道：“楠楠，这个大厅还有其他人吗？” 毕竟小孩子不会骗人，说不定这是一个突破口。 果不其然，江楠沉默了几秒，思索着才道：“有几个哥哥昨天去了那里，就没有再出来。” 萧唐看着江楠手指的地方，先是一愣，而后才心中起疑，继续追问道：“你确定吗？” 江楠听到萧唐的询问，则是点点头，“那边的角落里有一个洞，好多人昨天夜里就钻了进去，还抬了几个箱子，现在那个洞被帘幕盖着。” 萧唐心中大惊，脑子飞速运转，他已经猜到大飞要干什么了。“这个白痴，疯子！” 他现在无比确定有人在做局，大飞凭什么笃定凶手是谁。有人在这件事上穿针引线！目标很可能是胡须勇，也有可能是想大飞与胡须勇一块完蛋。 萧唐蓦地从排椅上站起，头也不回地向刚刚江楠指的地方走去。 掀开帷幕，萧唐果然看到一个大洞，这帘幕后面显然被精心设计过，整堵墙全部由泡沫制成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戳破。 心绪有些不安，萧唐屈身从底下钻了进去。 里面五十多个手持精炼开山刀的古惑仔，听到了萧唐搞出来的动静，一个个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皆是在地上站了起来，而先前萧唐还在外面寻找的黄毛阿东正好也在其中，一瞬间，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大飞真埋伏了人，打算在江士勇灵前报仇。 “小唐哥！”黄毛越众上前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们想干什么？”萧唐不答反问，他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和黄毛寒暄。 黄毛嘴唇翕动，是手里的开山刀紧了紧道：“大飞哥，说了今天谁干掉了胡须勇就捧他上位，做尖沙咀的大佬！” “你们一群痴线吗？外面o记，重案，加上其他警队人员，上千人布控，你们不是找死吗？”萧唐有些气愤，骂道：“还他嘛上位，赤柱蹲穿你们也不一定能出来。” 黄毛一众人脸色难看，有一个认识萧唐的老人，直接冷笑道：“唐哥，你以前可不是个软蛋，你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让勇哥看上的，我们比起你当年可差远了。” 俗话说，“挡人前途，如杀人父母！”几个勇字最能打的，根本不给萧唐好脸色，毕竟真论起来，萧唐还是勇字的叛徒，虽然以前大家都很服气他，但现在时代变了。 萧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被人顶的哑口无言，但他真不希望这些家伙犯傻。 本来萧唐还想再说几句，阐明利害，但黄毛却不软不硬的说了一句：“小唐哥我们只听大飞哥的！” 直接让萧唐把话咽在肚子里。 看着那一个个眼神坚定的家伙，萧唐第一次涌上一股无力感，不死心的看着黄毛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听大飞的话，但是你们现在在害他，知道吗？今天一旦出事大飞作为主办方必然要被o记请去喝茶，如果查出些什么，大飞能好过吗？” 况且大飞一个新人，人脉还差了些。 “哼！”不知谁在人群中冷哼一声，道：“小唐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自己的锅自己背，用不着大飞哥来承担，敢来报名为勇哥报仇，我们在堂口发过誓的。” “好好！”萧唐气极反笑，暗骂一声：“真是油盐不进！” 他也没辙了！ 045:葬礼（上） 时间来到上午，灵堂中陆陆续续有人吊唁，而先前离开的大飞却自始至终没有回来，萧唐只能干着急。 “忠字有客到！，” “请留步！” “行礼！”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萧唐被一阵司仪的声音惊醒，一个勇字的白纸扇上前在萧唐耳边耳语了几句：“唐哥，这是忠字堆的前坐馆，余海国，左边是忠字现任坐馆洪瀚易。” 那个白纸扇介绍了一下前来吊唁的客人，便又退了下去。 而此时的萧唐便也带着江楠站起了身来，眼睛也开始打量忠字的人，一行五十人有秩序的排成一个方阵，但萧唐的目光却越过忠字堆坐馆，瞥向了他左边的年轻人，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这位可是一个狠人。 “家属答谢！” 萧唐稍稍回神，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已经转过身去的余海国等人说了声“谢谢！” 余海国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矮个中年，或许是因为平静久了身材也有些发福，倒是他边个的洪翰易气势凌厉，一头长碎发，加上那独一无二的脸型让人很容易记住。 “你是阿勇身边的那个小子，和大飞一起的那个？”余海国显然对萧唐有些映像，但毕竟萧唐有一年没在道上露面，像余海国这样的大佬肯定不会对他了解过多，能知道江士勇身边有过这么一个人都不错了。 “萧唐——之前跟过勇哥一段时间。”萧唐见此礼貌的介绍了一番自己。 “哦！”余海国恍然大悟，道：“江南伟，大飞，小唐！” “对！”萧唐点点头。 “可惜了，唉~”余海国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江士勇的独女江楠。 能看出来，这位香江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在眼里露出了一抹同情之色，“这么小的年纪就没了老豆，丫头，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深水涉找余伯伯，我和你老豆关系不错。” 江楠怔了怔，抬头看向了萧唐，眼中有些询问。 萧唐笑了笑，对小姑娘道：“还不快谢谢伯伯！” “谢谢余伯伯！”江楠在萧唐的提示之后连忙柔声喊道。 “好！”余海国老怀宽慰，随后便在接待的马仔引领下在旁也坐下。 而紧接着便与其他字堆的大人物来到灵前吊唁，而萧唐则是接替了本应是大飞的活记，在灵前接待，而大飞那家伙却依旧没有回来，这让萧唐一颗心沉在谷底，照目前的情况看，如果大飞真放在今天动手，不仅o记要找他麻烦，三十六字的其他字头也不会让大飞好过，即便大飞的目标只是胡须勇，但是一旦动手，必然让大飞成为众矢之的，在今天这种场合动手太得罪人了。 “新记，有客到！” “请留步！” “行礼！”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唐哥，这位是新记的大总管林惊，他左右的是新记四虎中的冷星与记宝，去年因为受坡豪事件连累，义群实力大损，同属潮州帮的新记也实力大减。”白纸扇介绍完后便又退了下去。 萧唐起身答谢，“多谢林先生能来！” 林惊不认识萧唐，但也知道，能在灵前做事的必然是勇字比较有地位的人物，笑着开口问道：“怎么称呼？” “林先生叫我小唐就好！”萧唐答道，林惊眼前一亮，显然是想起了这个名字，不过随后却道：“节哀，今天有事先离开了！” “林先生不再坐坐，”萧唐礼节性的挽留了两句，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三十六字的事，新记给面子来人就不错了。 “不了，”林惊摇了摇头，便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 “惊哥，我们就这么离开？”离开的时候记宝追上前几步小声问道。 林惊摇了摇，道：“今天外面警队已经布控，我们还是不要掺和，尽量少让人抓些把柄，至于传言江士勇的死与胡须勇有关，这是三十六字的家事，虽然我也希望他们今天能够打起来，好让警队一锅端了他们，那我们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插进油尖旺，那个大飞不好惹，胡须勇如今势力盘踞在尖沙咀，我们贸然去打，多半是打不进去，吹鸡晒马这两个人是手下马仔你们搞不定，不过如果这两人先斗起来，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记宝黯然，林惊的话他虽然不满，但却不得不服，不过旋即记宝又道：“那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 林惊瞥了记宝一眼冷冷道：“胡须勇和大飞我们不动，不代表三十六字其他人我们也怕。” 说实话，因为前段时间江士勇死后，勇字大乱，无论是新记还是和记，都想趁机踩进庙街和钵兰街，但是去的人都没有成功，反而被大飞带人把自家在两条街的场子给扫了，从那时起两个社团才算是默认了大飞的实力，没有再去挑逗他。 林惊带人刚刚离开，又是一批人紧接着跟了进去，白纸扇又附在萧唐耳边介绍着领头的三人道：“唐哥，这是和记的几位，中间那位是和记的一位坐馆大佬崩b丧，他左手边的是和记的大佬那扎，如今和记风头最盛的就是这位，至于右手的是年轻人则是和记的一个后起之秀，人称斧头俊，是毅字如今在尖沙咀的最大对手。” 听着白纸扇介绍，萧唐微微一怔，看向了场中，不过目光却放在斧头俊身上，眉头皱了起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后世传闻新记五虎尖东虎中虎就叫做斧头俊，只是如今萧唐有些诧异，“此俊彼俊否？” 不过就在萧唐诧异的时候，和记大佬崩b丧带着和记人来慰问，萧唐便适时抛开了脑海中的复杂与和记的人寒暄几句，和记的人马便离开了。 然而就在此时，灵堂门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而在门口迎客的大飞看见客人的时候，眼睛微微一眯，显然很诧异对方为何会来。 “马先生，我好像没给马先生发请柬吧？”大飞上前了一步，将来人拦在门口，大飞脸上含笑，实则冷漠，这还是对方今天第一次如此，身边随侍的张龙四兄弟立马戒备了起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如西的弟弟“金马”马珍西。 马珍西身形不高，还微微发福，但是就这样一个人站在大飞这个一米八五的大汉面前依旧风轻云淡的操着一股潮州腔道：“大飞兄弟，客人来吊唁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吧？还有，不知我们马家如何惹到了大飞兄弟，我大哥在油麻地和旺角的生意全部被扫地出门，要知道我们马氏和阿勇可是合作了十几年的，今天过来就想和大飞兄弟谈谈有空去吃个饭，开诚布公的聊一聊，解决一下误会，毕竟合作才能双赢，以前阿勇在我们手上可没少赚！” 大飞不耐的看了马珍西一眼，在考虑要不要放对方进去，但是一会后他便放弃了这个打算，而冷冷道：“那就要让马先生失望了，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但是马氏的人再想进我的地盘卖面粉见一个打一个！” 大飞冷冷盯着“金马”，毫不犹豫的道：“马先生，请回吧！” “好！好，好！”马珍西气极反笑道：“年轻人，别不知天高地厚，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望你好自为之，到时候别后悔。” 大飞根本不在意“金马”的威胁。 看着大飞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马珍西一脸恼怒，但是他转身得片刻脸上却挂起一丝微不可查的诡异笑容。“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跟我作对你也配？” 只是这一切大飞并没有看见。 046:葬礼（下） 按理来说，以大飞的身份应该在灵堂里间应酬，但是这厮迟迟不见回来，而前来吊唁的人一波接一波也让萧唐分外乏术，只能在大厅里应付。 不久，只见灵堂又来了一波人，一个光头佬，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链子，手里还夹着一支雪茄，大大咧咧的走在队伍前面，而其身后又跟着三个稍微年轻一些的人物。 萧唐有些皱眉，勇字的白纸扇，又上前在萧唐耳边介绍“唐哥，这是九江街的人马，为首的是大b登，而他身后左手的是心腹厉章，中间的那个年轻人叫刘桉，是孝字的财神爷，右边是花喜，为人出了名的横。” 萧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白纸扇才欠身退下。 萧唐知道今天来参加葬礼的都是三十六字的头面人物，今天就光坐在这里，他就将香江社团的那些出了名的人物认识了一遍。只是他此刻心中毫无认识大佬的喜悦，反而随着时间心情越发沉重。 他很担心，一会司仪念叨“毅字，有客到！”五十多个马仔提刀冲出来，那真就不好收场了，心中正是烦乱，司仪口中唱到：“家属谢礼！” 萧唐还在发愣，却见大b登身后的花喜抢出一步，有些不满的看着出神萧唐阴阳怪气道：“小子，你屁股那么沉吗？要老子帮你在板凳上坐一辈子吗？” 萧唐微怔，下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就要起身道歉，不想那花喜一步跨出，一把推着萧唐的面门就打断了萧唐起身的动作，猛地又跌坐了下去。 “蹭！”的一下，萧唐无名火起，心中本就烦躁又被人如此冒犯，他萧唐也不是泥捏的。 萧唐脸色阴沉的站起身来，一场冲突险些发生，却被大b登喊停，“阿喜，你做咩？” 大b登一脸不悦的看着花喜没事找事，只见花喜却一点也不在意的耸耸肩，往后退了几步还一脸挑衅的看着萧唐。 萧唐深呼一口，心中不住的告诫自己已经不是江湖中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武力行事，但是不经意瞥向花喜，对方真的是太气人了，冷静的看了一眼，对自己比划割喉的花喜，萧唐不怒反笑，眼中的阴郁一闪而过。 收敛神色，笑吟吟对大b登等人握手道：“多谢大佬能来参加勇哥的葬礼！” “你不错，小子，”大b登欣赏的看了萧唐一眼，才道：“阿勇的后事我作为社团老人怎么能不参加。” 萧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转头和大b登身后的几人握手，先是和厉章，后是和刘桉，而到花喜时，略微犹豫了几秒萧唐便伸手，花喜翘着嘴一脸的孤傲将手伸出。 感受到花喜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萧唐知道对方想要他当众出丑。 一抹讥笑从萧唐眼底划过，随后在脸上也挂上了一抹残忍之色，萧唐右臂力道霎时加大，汹涌的力道如海水一般袭来，花喜的手掌由红转白，在变得酱紫色，面容有些扭曲，额间泌出一抹细汗，不顾场合的用左手拍打萧唐的手臂， “你踏马放手！”花喜色厉内荏的道。 他被萧唐握住的右手已经脱力，宛如一个任人拿捏的玩具，捏扁搓圆。 显然他失策了，不太了解萧唐的底细，吃了一个闷亏。 场中其他人也发现了异样，花喜身后十几个小弟冲上来就要动手，不过此时的萧唐已经将花喜的手松开，若无其事的从西服上衣拿出一张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心沾染的花喜汗水，语气轻慢的道：“大佬，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不会没上过物理学吧？” 萧唐后半句语气夸张，却满是讥讽的意味，这让花喜又羞又恼，脸色青红交加，一时脖子都充血，红的冒汗。 见到自家老大被人侮辱，花喜的小弟一个个目此欲裂，有几个越过花喜就要冲上来给萧唐教训，但是勇字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萧唐虽然离开了社团，但今天他却是代表勇哥的家人在这里做事，如果让人伤着了勇字的面子还往哪搁，更何况大飞哥和萧唐的关系谁敢轻慢他，就是和勇字作对。 一时间几十个勇字的人马冲过来将萧唐保护了起来和花喜的人马对峙，眼看冲突就要爆发。 这时的大b登不敢在站着连连呵斥花喜和他的手下，而长终的其他字头大佬也开始讲和分开了两方人马。 萧唐见状挥了挥手让自己身后的勇字小弟都散开，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上去，不过萧唐余光却看见，人群鬼鬼祟祟的赵虎，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还在躲闪的赵虎，皱着眉问道：“大飞在哪？” “萧老板，大飞哥在外面忙，他让我进来照看！”赵虎语气含混的道。 但萧唐却不撒手冷声问道：“他在哪?” 赵虎见避不开，只好讲道：“大飞哥这会正在外面迎客！” 萧唐目光锐利如刀，看的赵虎心中发怵，硬着头皮道：“大飞哥不久前刚回来，他一直在大门口。” 不再逼问赵虎，也不去追究先前他为什么找不到大飞，萧唐甩了一句：“在这里看着江楠我出去看看！” “噢！”赵虎弱弱的说了一声，不敢反驳。 吊唁的人群还在继续，毕竟压轴出场的龙头太子雄和三十六字元老还没有悉数到场。 越过前来吊唁的人群，萧唐向灵堂门口走去。 走出大门，果不其然萧唐看见了满脸严肃的大飞正在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儒雅男子交谈，看到那男子萧唐的第一反应是，“太子雄！” 不过萧唐目标转移，马上就看到了一个小弟推在轮椅上的胡须勇。脸色不由一变，萧唐知道这厮一旦进入大堂，很有可能出不来，但大飞也很可能受牵连。 心中一狠，萧唐解开上衣西装丢给了边上的一个勇字小弟，随后在一众三十六字元老的惊愕目光中向胡须勇奔了过去。而对面的胡须勇也看见向自己冲过来了萧唐，面色陡然大变，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只觉小腹一阵绞痛，爆喝一声：“扑街！搞他～” 萧唐一拳便向他面门打来。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胡须勇用脸硬接了萧唐一拳，一时大脑一片空白，当然了大脑一片空白的不只是胡须勇一个，几乎在场众人都是心头一颤。大飞硬是直接蒙b了。 但是一切都晚了，比胡须勇手下反应更快的是o记的探员，这边刚刚发生骚动，就有几个便衣警，掏出腰间的手枪向萧唐扑了过来，一时之间灵堂门口一片大乱场景。 胡须勇一脸怨毒的看向被几个o记探员擒住的萧唐，捂着半边脸道：“阿sir，有人要杀我，你们快点抓了他，他是一个杀手，袭击了我两次，你们要严查他！” 然而领头的探员并没有理会胡须勇的指控，反而对着呼机紧张的大喊，“灵堂大门发生冲突，刘sir，一组呼叫支援！请求快速支援！请求快速支援！” “不许动，不许动~”几个探员一脸警惕的看现场的众人，大飞脸色难看的举起手道：“阿sir，这只是一个误会，我兄弟有点喝醉了，这只是~” “不许动~”看着大飞举起手却还移动身体解释一大群勇字的马仔呼啦啦围了上来，几个便衣探员被围在中间，额头见汗，胆小的已经不断吞咽口水，缓解压力，虽然这些都没持械，但被几十人围在中间的感觉，那种敌意和压迫感依旧让人喘不过气。 但是领头那个探员却顶着压力将萧唐铐住，大声呵斥道：“闲杂人等退开，我们只抓两个当事人，带回警署例行问询，请大家不要激动。” 但是大飞却不满的冷笑道：“阿sir，今天是我大哥下葬的日子，你抓我兄弟合适吗？” “大飞我就警告你，不要乱来，冲突没有升级，你兄弟最多教育，罚款，如果事件升级那一切都不好说了！”领头的探员担心大飞行为过激，连忙大声提醒。大飞眼神有些犹豫，萧唐此时却对那个探员说道：“阿sir，我跟你走，能放我过去和大飞说两句吗？” 那个探员思索片刻，看了看已方的支援马上就到，犹豫了一下点头，两个抓住萧唐胳膊的探员便松开了萧唐。 大飞看着向他走来的萧唐眼中满是不解和惊愕，他不知道萧唐发什么疯，自己的计划全打乱了。 “去查一查是哪个孙子放出的消息，勇哥是胡须勇叫人动的手。”萧唐微不可查的同大飞耳语了两句，便转头向那个领头探员走去，不过就在临走的时候便出声提醒了一句，“阿sir，他指控我你不带他一起走吗？” 领头探员一愣，看了胡须勇一眼，也没说话。胡须勇却情绪激动的道：“我跟你们去警署，但是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我需要医生。” 领头探员见胡须勇如此好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而也就在此时一众支援的警力也赶了过来，挤开了人群，压着萧唐和推着胡须勇便上了警车。 047:赤柱东头湾道99号（上） “吴sir，这是那小子的一些资料你看看！”审讯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一个年轻探员为主审警是一份所有萧唐资料的文件。 那个被称为吴sir的警署审讯专家，接过文件打开后便翻阅了起来，脸色也慢慢有了变化，抬头看向对面好整以暇坐着的萧唐，开口试探性的问询，“萧唐，以前在大佬勇手下做过一段时间？” “是！”萧唐翘着二郎腿没有否认，也否认不了，因为o记几乎对香江各个社团大佬和其他重要人物都有备案。 见萧唐还算老实，那个审讯专家又开始询问道：“74年的时候受伤，就没有参加过社团活动。” “是！”萧唐依旧老实回答。 “后来在香江创办了一家报社《东星日报》？” “是！”萧唐回答道。 “三月底，你曾失踪过一段时间，那时你去了哪里？” “呵！”萧唐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我特莫去哪了难道警队查不出来吗？” 那个审讯专家面露尴尬之色，那次是因为谋杀，毕竟当时报社和多方报案，但是警队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而这此案件上个月在香江警队还是比较轰动的，本来已经成立好了专案小组侦查此事，但是就在一星期前，突然上峰传来消息说失踪人回来了，案子不用查了。 而警队本来还想了解一下当事人情况，不过被人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直言不相信香江警队的实力，害怕受到二次伤害。 只是今天见到了当初案件的当事人，吴sir心情颇为复杂，“这他么的不相信香江警队应该是真的，可你又是个什么货色。”吴sir暗自腹诽。 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为何，吴sir又开口问道：“萧生知道当时对你出手的司机是谁吗？什么势力。” 萧唐笑了笑，瞥了对方一眼，“阿sir，我说了你敢听吗？想要知道就喊你们能做主的来。” 看着对方那揶揄的目光，吴sir讪讪一笑，终止了这个话题，才又开始询问，而旁边的副手也开始快速的做着笔录。 “萧生，二月十八那天早上你在做什么？”吴sir肃声问道。这是胡须勇早上被袭的当天。而萧唐当然知道这天，只见他面露思索有些追忆的问道：“时间太久了，我都有些忘记了，不过我记得，当时我应该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说到这里他还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格外的猥琐。 “女人？”副手划下重点，对吴sir点了点头，吴sir才继续问道：“女人？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这对证明萧生的清白有用。” 萧唐淡淡一笑，有些桀骜的扯道：“阿sir香江女人那么多我也不可能记住才认识一晚上女人的名字吧？” “呸，渣男！”吴sir身旁的女副手啐了一口。 萧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吴sir皱了皱眉，看着萧唐继续道：“萧先生请你配合我们工作，这样对你也有好处！” 萧唐对此不置可否，道：“阿sir我已经很努力想了，但是抱歉我尽力了，——哦，对了！”萧唐忽然一惊一乍的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和那女人是在铜锣湾分的手，后来因为公司的一些琐事我约了客人在铜锣湾一个茶餐厅喝了下午茶。” “客人？什么客人？”这时，吴sir明显发现了一个突破口，急忙追问。 萧唐抓耳挠腮好半天，吊着就是不说。 明显发现审讯节奏被人掌握，吴sir心中微微已经，心中叹息，“自己还是太急迫了。”遂又挺直腰板，目光变得冷静了下来。 萧唐见状，也不藏着掖着，笑道：“那天下午我约了倪框先生喝茶，就是这样了，后来我就又回到了报社工作。” 审讯室的三位探员此时面面相觑，而吴sir给了男副手一个眼神，而后便见对方离开，女副手相应的接过了记录工作。 几人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试探，然后吴sir发现，眼前这个人心里素质特别好，而且急思善辩，实在不好下手，无奈之下，就只能先退场了。 ....... 第二天下午，大飞来到了九龙警署，只是看到萧唐的时候脸色却阴沉了下去。 萧唐见大飞这幅神态，便心知事情恐怕有变，当即问道：“大飞怎么样了？” 大飞环视了四周围一圈，眼见周围狱警离远，才对着电话道：“我昨天派了不少兄弟，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那天跟着勇哥的那手下，用了不少手段，才撬开那扑街的嘴巴。” 萧唐没有答话，而是目光直视着大飞，想听他继续说些什么。 “那扑街就是一个叛徒，是他将勇哥的行踪暴露了出去，当天动手的不是胡须勇，而是一帮越南仔！”说到这里的时候，大飞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戾气，可见他是多么的愤怒。只是却听大飞继续道：“而且这件事背后有马氏的身影！” “马氏？”萧唐一脸愕然，有些怀疑道：“你弄清楚了？” 大飞摇了摇头，不过眼神却坚定道：“去年底的时候，我曾听勇哥说过一件事，港府对坡豪动手后，马氏也不远了，他要求马氏在油麻地卖面粉可以，但是他要和马氏五五开，听说谈的不怎么愉快，就不了了之，但是后来马氏的人还在油麻地活动，勇哥黑吃黑了几次。” “哦~！”萧唐眼中出现了一丝明唔，不过马上又疑惑了，问道：“那个给你报信的人呢？” “哼！”大飞冷哼一声，眼中泛起了一丝阴冷，道：“他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那扑街在前些天夜里忽然跑来我声泪俱下的说求我帮勇哥报仇，还帮我出谋划策，昨天晚上当我抓到他的时候，他还一脸不解，直到我用了手段才如实的招了。” “那照你那么说，马氏还要对付你？”萧唐有些不解，大飞却冷冷道：“因为我下令将马氏的那群人全部赶出了油麻地和旺角，三十六字的人最不好对付，马氏生意做的虽然大，但是真正开片，就他们那些人油尖旺一个都进不去。” 萧唐募地抬起头看向大飞“你这样做干嘛？” 大飞耸耸肩也不解释。 直到良久，萧唐才又重新开口道，“你最近当心些，马氏那群人和社团不同，他们为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都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你在外面不要和对方起正面冲突，而且尽量小心对方找人对付你。” 大飞默然，旋即却有些狐疑的道：“怎么你还不打算出去了？我都准备好了保释金！” 点了点头，萧唐道：“大飞你有办法送我进赤柱吗？” 大飞一脸错愕，看了萧唐半天，才苦笑：“大哥那地方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嘛？如果你昨天干掉胡须勇，或许还有机会。” 萧唐亦是有些沉默，片刻后才又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做！” “你——”大飞无语。 …… “喂！阿sir能帮我约一下你们的头儿吗？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大飞离开后，萧唐回到了自己的私人休息室里，冲着门外一个看守警员大喊。 那个警员见状，点了点头道：“萧生你别喊了，我这就去帮你传话。” 先前虽然萧唐动手打了胡须勇一拳，但也构不成刑事案件，只是昨天情况有些特殊，警队神经过于紧绷。 就萧唐动手打人的情况最多被教育两天，然后由法院判罚胡须勇补偿金，就能了事，当然了胡须勇也可以继续上诉，但萧唐也可以请律师辩护，但是双方好像还牵扯一些“夜总会事件”，这几天警队都在侦查此事。 如今听到萧唐这个当事人说有情况上报，看守警员不敢怠慢，连忙向上级报告。 不多时，一阵软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哒哒”作响。 房间被门推开，让萧唐意外的是今天来的并不是昨天那个审讯专家吴sir，而是另外两个警员一个华裔，一个鬼佬。 而走进房间后那个华裔率先开口道：“萧生，我是o记反黑侦察科的高级督察，你的身份我们已经核实过了，是一位合法的报社商人，只是因为胡须勇指控你曾经殴打过他，一直在上诉，要警队严惩你，不过证据不足，如果你想要早点离开警署，可以让家人把你保释出去。” 忽然就在华裔督察和萧唐说话的时候。 “砰！”一声突兀的拍桌子声在房间响起，跟随华裔高级督察进来的鬼佬督察，忽然对萧唐发难，指着萧唐叱喝道：“乐色，端正你的态度！” 本来坐在椅子上的萧唐有些莫名其妙，脸色有些难看的看向华裔高级督察，问道：“阿sir，他是什么意思？我都还没说话，怎么态度就不端正了，这鬼佬想做咩？” 萧唐的声音有些不解的问道。 刘军皱了皱眉，也有些不满身边这个总喜欢和他争权的下属，只是人家是根正苗红的大不列颠公务员，虽然警衔低他一个档次，但是刘军也不愿意和对方交恶，然而这也使得鬼佬督察在他前面越来越放肆，以至于很多时候审讯都以对方为主，而此时这鬼佬明显是想立威吓唬吓唬萧唐。 只是萧唐是他能吓唬得了的吗？刘军查看过萧唐资料，不说对方以前是干嘛的，就今年初搞了一个报社，起诉了全港所有报社侵权还全身而退，就可想而知这人是有多厉害，而现在虽然将报社卖给了一家外国公司，但是听说也赚了几千万港币，这样的人真的好得罪吗？刘军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好。 而就在萧唐不解，刘军不满的时候，鬼佬督察见萧唐不为所动几步来到萧唐面前时，一把抓住萧唐的衣领，便将萧唐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一脚狠狠地将萧唐坐下的椅子踢得横飞了出去。 而这还不算结束，只见那鬼佬猛地将萧唐拽在身前。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脸色狰狞的道：“你配坐吗？你~配~吗？” 对方那一字一顿，傲慢的姿态，让萧唐后颈的汗毛倒竖，一股热血上涌，只觉得眼前一黑。 而此时的刘军也觉察不对劲连忙冲过来解围，拉开了鬼佬督察道：“理查德，萧生不是你的罪犯，你这种行为已经造成了人格侮辱。” “切！”鬼佬督察瞥了一眼愤怒的萧唐，不屑道：“一个黄皮猴子而已！”言外之意萧唐又能拿他怎么办，要知道，如今的香江可是在大不列颠统治下的。 “刘sir，那个杂碎在侮辱我，你难道不说点什么？”萧唐眼神冷漠的看了看转身的鬼佬督察，而后回头看向华裔高级督察，声音中不带有丝毫感情的问道。 理查德督察的话连同刘军自己一并骂了进去，刘军怎么能听不出来，不过他显然对此事有了免疫力，勉强地笑了笑道：“萧生别介意，忍一忍就过去了！” “忍一忍？”萧唐斜睨了刘军一眼，心中有些失望，道：“好！我试一试！不过，你让这个杂碎滚出去，不然我怕自己情绪失控。” 刘军看了萧唐一眼，而后才回身对理查德说道：“理查德，你可以帮我接杯水吗？” 看着刘军一脸决绝的样子，理查德有些不爽的站起身来，骂骂咧咧的走出了房间。 “该死的黄皮猴子，该死的！”理查德来到饮水机旁的时候嘴中不断地喷着垃圾话也不知道是在骂萧唐还是他的上司刘军。 房间里。 等理查德离开后一切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o记一直在调查马氏的犯罪证据！”等房间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萧唐开门见山的道。 而听萧唐的话后刘军目光一凝，他有些拿捏不住萧唐的意图，他原本以为萧唐有什么自证清白的证据，没想到对方一开口便牵扯到了马氏。 刘军此刻腰背挺的笔直，神色也变得无比严肃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刚面对鬼佬下属时的无奈。 “萧生，你是什么意思？”刘军试探性的问道。 萧唐好笑的看了对方一眼，“刘警官，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大家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在新界险些丧命，香江警队就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吗？” “你说那个杀手是马氏的人？”刘军沉声问了一句，心中也有了一些计较，“你想搬倒马氏？” 萧唐不答反问，“这不也是o记的想法吗？” “呵呵！”刘军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问道：“所以你想和警队合作？” “是的！”萧唐直接大方得承认，“和警队合作合法合理，我想不出第二种更加合适的办法。” “怎么合作？”刘军此时明显也来了兴趣，因为萧唐那志在必得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好奇，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在手，才那么笃定双方联合可以打掉马氏。 “我希望刘警官送我进去赤柱见一个人！” “坡豪！”刘军失声惊呼。 萧唐点头，道：“对，就是他，可以吗？” 刘军一阵失神，坡豪被捕大约也有小半年了，但是香江警队不少能人异士都试过了无论如何也无法撬开对方的嘴。 要知道，虎死威尚在，坡豪虽然人进来了，但是外面的势力还有不少，警队也不敢对他太过分。所以当刘军确认萧唐要见坡豪后才那么震惊。 两人在房间里商榷了许久，十几分钟后刘军才娓娓道：“萧生你要进入赤柱我可以安排，但需要一点时间安排！” 萧唐皱了皱眉，道：“不能快点吗？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商人，不可能一直配合警队工作。” “好，我尽力。”刘军下决心道。 “咔哒！” 忽然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理查德端了一杯水走了进来，看着里面的两人，直接毫不避讳的问道：“刘sir，这个黄皮猴子审的如何了？” “嗖！”的一声，刘军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掠过，接着便见鬼佬理查德被萧唐一脚踹得横撞在墙上。 “刘sir，我试过了，但我真的忍不住了！”萧唐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直接便又冲到鬼佬身前一顿乱拳。刘军先是一惊而后又愣了半天才冲上去将暴怒的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雄狮一般的萧唐从理查德身上拉下来。 “呸！”萧唐不屑的看了蜷成一团的鬼佬，冷笑道：“嘴那么硬，老子手都秃皮了。” 而后也不在看对方一眼，而是对刘军道：“阿sir，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刘军一阵哑然，嘴唇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道：“可以，只是~” 不等刘军继续说话，萧唐就打断道：“刘警官！我已经付出很多了，你可要为我作证，毕竟这个杂碎嘴里的黄皮猴子也包括你，如果事情闹大，我一定会找报纸澄清，并且起诉这个杂碎对我进行语言攻击。” “好！”刘军思忖了片刻道：“我会如实上报今天的一切经过。” “那就够了！”萧唐淡淡道。 048:赤柱东头湾道99号（下） 红墙，铁窗，栅栏门。 “滚出去！” 萧唐刚刚踏进囚室，便见一个塑料牙刷杯朝自己砸来，轻巧侧身躲开，萧唐进去了里间，也看到了刚才向自己摔杯子的男人。 男人不过中年的样子，头顶光秃秃的，身材还有些发福。 “别闹！是邻居！”萧唐嬉皮笑脸的说道，眼睛也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位去年落难的大佬。 坡豪被萧唐的目光看的心头火起，一双虎目中渗着屡屡寒意，神色阴沉，声音沙哑，像是砂纸磨过一般，狠辣道：“扑街，你在找死吗？” “呵！”萧唐轻笑，道：“大佬，你在同我讲吗？” 萧唐那浑不在意的举动，着实让坡豪抓狂，冷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想活了？” “豪哥？”萧唐挑了挑眉看他，语气夸张。 坡豪心一沉，身上的怒火也消了三分，这人既然知道他的身份，还这么作死，如果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恃无恐，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萧唐一番，神色忽然一变，有些不屑的笑道：“警队可真是不择手段，想出这种办法来套我的话，小子你敢说出你的号吗？” 萧唐看着还试图激将他的坡豪，痴痴笑道：“豪哥别费神了，我是在警署痛扁了一顿鬼佬督察才进来和你作伴的。” 坡豪一愣，显然萧唐的话有些疑虑，但是萧唐身上的那股痞气却也不以作假，让他一时半会有些捉摸不定。 “你到底是谁？”坡豪现在的耐心已经用光了，目光凌厉的看着萧唐追问道。 萧唐神色随意，也不回答，而是在囚服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惬意的嘬了一口，才向木板床上的坡豪示意道：“来一颗？” 坡豪瞥了萧唐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拉开床头柜，从犄角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问道：“可以说了吗？” 萧唐怔了一下，也不尴尬，将烟盒揣进了兜里，不可否认他被装到了。 “我叫萧唐，以前跟大佬勇的。” 坡豪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你来找我做咩？”他不觉得对方进来赤柱是和他唠嗑的。 “听说豪哥刚被法院判了三十年。”萧唐在说此事的时候，面部表情管理的还不错，但坡豪还是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一时候脸色难看之极，眼底也浮现出一抹愠怒。 只是听萧唐继续道：“虽然我有些看不惯港府那欺软怕硬的性格，但是不可否认软柿子就是好捏。” 坡豪只觉得一股邪火涌在胸口，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快，含怒的一圈砸在床头柜上，嘴里的雪茄也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气得他浑身发抖，如果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的眼角已经布满了血丝。 他坡豪出道数十年，何时被人这样调侃过，而且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子，这让他怎能不怒。 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悲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褪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渐渐的坡豪在萧唐的话术下心态有些失衡了，好几次起身想对萧唐动手，但结果都不太理想，因为他腿脚不便。 “三十年啊！想想都让人拒绝望，比我的年龄还要大上一轮，大家一起出去做事，锅都全背在你身上，豪哥你觉得公平吗？合适吗？别人在外风流快活，而你却守着栅栏门度日，真是让人唏嘘。” “够了，丢雷老母，你给我闭嘴！”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珍惜，豪哥此时已经目次欲裂。 萧唐说的不错，他就是那个软柿子，在他被捕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而现在如何？都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如果不是对未来抱有希望，他早在被量刑的那天就崩溃了。 他曾经也是香江四大黑帮家族之一，虽然忝居末位，但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 可是如今一个不出名的小喽啰都敢挑衅他。 他威胁恐吓的手段都用过了，但是却好像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毫无用处，不禁让豪哥升起了一股挫败之感。 他能怒谁，只怪自己时运不济？可是一想到萧唐那句：“大家一起做事，锅全背在你身上。这公平吗？合适吗？”豪哥心里就有一股怨气蕴生，而这个口子一旦打开就有些不可遏制。 只是当时他被捕入狱的时候，还记得马家老二，马珍西曾给他传话会想办法救他出去，让他坚持住。 一想到这里，豪哥神色又变得清明了许多，冷冷的瞥了萧唐一眼，问道：“你说你是大佬勇的人，阿勇和我们一起吃过不少次饭，也有不少交情。” “是吗？”萧唐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阿勇现在人呢？”坡豪突然问了一句。 萧唐笑道：“死了！” 坡豪瞳孔微缩显然也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 “因为利益，被人干掉了。”萧唐此刻眼神渐渐变得肃然，声音娓娓的道：“如果不是因为豪哥进来，或许他就不会死？” 坡豪一脸狐疑的看着萧唐。便听萧唐接着道：“因为豪哥被抓，市场上空出了一大片份额大家都想争取一下。” 坡豪眼中露出了一抹恍然，随后又变成了讥讽，他感觉自己已经猜到一大半了·。“你说有人为了利益，干掉了大佬勇，是谁？” “是马氏！”萧唐接着又道：“马氏为了抢豪哥空出的份额下了不少功夫真的很难想像等豪哥出去后，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哦！或许豪哥出不去了！”萧唐似有所悟。 坡豪脸色一变。 而萧唐又道：“马氏为了利益可以动手干掉勇哥，那么等他彻底掌握了豪哥空出来的份额时，会对你做些什么？或许他会就你出去？也或许他会干掉你，这我就猜不到了，需要豪哥自己思量。” “更何况豪哥你掌握了大量马氏的秘密，啧啧，真是未来可期。”此时的萧唐一步步的靠近坡豪身边，声音就像地狱的魔鬼一样充满了蛊惑和引诱。 “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应该想办法能自救，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我想豪哥心里应该有一杆称。”萧唐一句话就将马氏和坡豪放到了对立面，周围的气氛慢慢变得压抑了起来。萧唐此刻则变得非常沉默。 而坡豪就像川剧变脸一样，脸色非常精彩，时而纠结，时而挣扎，时而凝重，时而狠辣。 “你可以救我出去吗？”坡豪知道没有警队的认可这个年轻人不可能见到他，所以他问的不是萧唐而是萧唐背后的人。只有失去自由，才知道自由多么可贵，坡豪想出去，没日没夜的想，都快想疯了。 “哗！”萧唐不合时宜的又点了一支香烟，而这一次他依旧礼貌地问坡豪要不要来一根的时候，坡豪只是略微犹豫了几秒，便也拿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身上刚开始的大哥派头和傲气已经完全消匿，整个人好像一支无根的浮萍一般再无底气。 萧唐从他的傲气和底气，一层层将它剥离，而且是剥了一个干净。 “我没法救你出去，而且我也没理由那么做。当然这些你可以和警队的人谈，至于结果如何你们自己商量。”萧唐并没有趁热打铁，或者欺骗坡豪。 “我不相信他们！”萧唐话音刚落坡豪便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又道:“我现在谁也不敢相信，我要你答应我救我出去，不然我死也不会松口的。” 萧唐挑挑眉，他没想到坡豪突然变得疑神疑鬼，但是一想到对方所行之事，不说别的如果自己救他出去，良心都过不去，更何况萧唐也没有那个能力。 只是开口道：“我没能力答应你这些，但是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的话法院会酌情给你减刑，而我也可以请一个国际著名的律师为你争取宽大处理，这是我的极限了。” 坡豪脸色阴沉，沉默了良久，才对萧唐道：“小子，记住你的承诺，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萧唐嘴角你扯了扯，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一般情况下，他不骗人，他骗的也只有坏人。 “曾经有个坏人在他眼前，如果他是法官，那么他的刑期就不会是三十年，如果真要给他一个期限，萧唐觉得应该是一万年，关你一万年。” 两世为人的他，浑身上下都是故事，坡豪明显是陷进去了，但萧唐并不觉得惭愧。 反而为马氏家族的未来憧憬了起来。 049:套马行动 “报告长官，a组全员已经就位……” “报告长官，b组全员已经就位……” “报告长官，c组全员已经就位……” “报告长官，猎物已经出现在预定地点，是否展开行动？” 对讲机中的汇报声不绝于耳，而坐在汽车副驾驶的o记高级督察刘军却没有妄自下令，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个身穿总警司制服的白人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征询的意味，道：“梅里警司？” 被称作梅里的男子并没有答话，而是默默的翻开警服下的劳力士手表，才点了点头。 刘军会意，立马在对讲机中下达命令道：“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我宣布套马计划现在开始！” 刘军一声令下， 只见，倏而原本一片安静详和的港岛西环，顿时亮起了一大片警灯，无数辆警车从四面八方向西环码头涌去。 而作为b组参与行动的一个飞虎队精英小组此时早已对今晚的交易场所展开渗透，并且有一支十三辆摩托艇编制的c组从远处驶来对西环码头周边水域展开封控。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就是套马行动的宗旨。 与此同时西环的一处废弃码头，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场大宗的洗衣粉交易正在展开。 “马先生，这批货是罗先生特意帮你挑的最上乘的，你验验货！”一个肤色明显有异于港岛本地居民的青年男子，却说着一口流利的粤语向马如西介绍着眼前的十几口大货箱，一脸的认真。 马如西跨立在侧，手上撑着一根金丝楠木刻龙纹，镶白玉龙眼，雕金龙头手杖，在听着那个明显带着东南亚肤色青年的介绍，一脸淡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两个马仔使了一个眼色，便见两人上前用匕首将箱口一一撬开，查验一番后，那两个马仔又手脚麻利的将货全部封好，这才回头对自家老板点了点头，“老板，都没有问题！” 听到这里马如西的脸上才开始挂上一抹淡淡的笑意，这笔交易一旦完成整个港岛能用半年，如今港府这方面抓的越来越紧，即便是他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如果不是这单生意，涉及金额过大，他也不放心手下人办事，也不至于亲自抛头露面。 “乌拉~乌拉~”忽然一阵阵警车的蜂鸣声从远处传来，原来还满脸堆笑的马如西脸色骤然大变，手也不自觉的将龙头手杖提到了半空，陡然间四周围的气氛都变得诡异，不少人吞咽着口水，紧张的手心冒汗，一动也不敢动的分析着远处的警铃，是否是往己方靠近。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暴喝：“大哥快跑，有条子！” 马如西知道这是弟弟马珍西的声音，心一下子就沉在了谷底。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跑啊！” 顿时几十个马仔四散而逃，马如西亦大急，“过来扶我！” 他见众人先他跑路，心中大怒，大喝了一声，但见两个心腹，冲出人群，两人一左一右，架住马如西就想要快步逃离，只是才跑没几步，马如西就觉得自己的手杖碍事，几十万港币打造出来的手杖就被他当垃圾一样扔在了路上。 “砰，砰，啪！……砰砰。”一阵交火声突然传来。 马氏的一众持枪马仔已经和飞虎队的先遣小组交上了火，现场一阵混乱。 “报告长官，发现一号目标‘白粉马’，正在往西南方向逃离，请求战术支援！”忽然对讲机中有人汇报。 刘军脸色一冷指挥道：“狙击手！” “砰！”一声巨大的枪响声，伴随着痛呼在冗长的夜里惊响。 “啊！”马如西一个前扑，整个人翻滚了出去。 “老板！！！”两个心腹惊呼道。 “快拉着我跑，我不能被抓，等我出去一人给你们一百万！”马如西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大声的许诺道。 两个心腹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一抹决绝，而后头也不回的就转身跑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在这个关头拉马如西一把。他们不是傻子，警方这次来势汹汹，他们自己能不能逃得出来都是两说，更何况再带一个拖油瓶。 看着自己的心腹手下弃自己而去，马如西目眦欲裂，脸色涨红，破口大骂道：“扑街啊！丢雷老母，你们这帮没义气的家伙，养不熟的白眼狼！” 只是马如西如今的暴怒，更像是无能狂怒，五根手指狠狠地插进泥土里，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大颗大颗的从鬓角流下，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拧次了半天，躲进了一个集装箱后面蜷成了一团，也顾不上伤口流血，心中不时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如果我马如西能躲过此劫，定然为我佛重塑金身，香火不断！” 只是就在马如西祷告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附近传来，“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后面。” 马如西脸色一白，一切希望破碎，残酷的现实，让他一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里，他大气不敢喘，将头埋在集装箱后面，一动不动，他害怕对方诈他。 但是当一束强光照在他脸上的时候，马如西就像软脚虾一样瘫软在地，浑身失去了力气，“完了，完了，”这是马如西此时心里的写照。 片刻后便有两个探员收起手上的武器，扑上去将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马如西控制住。而后才对对讲机中汇报到：“报告长官，大马已经套住，请指示？” “报告长官二号目标在冲突中已被击毙，请指示？” 听到对讲机中的汇报刘军双手握拳在虚空砸了一拳，兴奋地差点叫出声来，不过他在上司面前还是很注意形象的，扭头看向身后的梅里警司，道：“长官，现在怎么办？” “不错！”梅里又看了看时间，道：“用时三十三分钟，大家辛苦了！” 说罢，梅里忽然打开车门，走下了警车，理了理身上的警服，才昂首自若的向身后的一辆奔驰轿车走去。 “砰砰砰！” 听到有人敲自己的车窗，萧唐原来半眯着的眼睛顿时睁开，摇开车窗才发现竟是梅里。 当即解开安全带也下了车，看着梅里笑道：“警官，行动结束了吗？” 梅里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打量了萧唐许久，脸上才露出了一抹笑意，道：“萧先生很感谢你对警队提供的帮助，理查德的事情刘sir已经和我解释过了，这件事情是他的错，我想告诉你的是，他很快就会失去在警队的工作，回到不列颠去。” 点了点头，萧唐做出一副感激状，道：“很感谢梅里警司对我的信任，当时我也是失去理智，才会下死手的，请梅里警司代为我向理查德督察道歉，如果医药费方面需要帮助，请务必向我开口。” 梅里嘴角抽了抽，顿了顿又道：“行动已经圆满结束了，萧先生要和我去见证一下吗？” 萧唐踌躇了片刻，却摇了摇头道：“还是不了，我相信警队打击犯罪的决心，只是我有一个朋友，想去一线对这次行动小组和梅里先生进行一次专访。” “哦？”梅里一愣，显然有些意外萧唐还带了记者前来，不过当他看到奔驰后排走下来的几个《东星日报》打扮的记者顿时就了然了。 萧唐虽然卖掉了报社，但他在《东星日报》的影响力还在，除非默多克换掉所有《东星》的在职员工，不然这种影响力就很难根除。 而且今晚马氏被捕的重磅消息，港岛恐怕除《东方日报》其他报社都喜闻乐见。 有机会实地专访对东星日报可是一个大机会，他们感激萧唐还不错呢！ …… “马先生，请问你此刻是什么感受？” “马先生，你能否告知一下，你对自己刑期有没有预估？” “马先生？……” 马如西一路用胳膊挡着自己的脸部不让记者拍照，即便如此他万念俱灰也拉不下脸，无法面对被捕的这一现实。 050:七百年 翌日。 一则“马氏集团被捕，港府决心打击犯罪。”的新闻热点，直接引爆了港岛传媒，无数市民对此次事件赞叹不已，又一次呈现了坡豪入狱时，有市民代表在港府政务大楼和警务大楼放鞭炮的盛况。 而作为此次行动的策划人和现场总指挥梅里警司也成为了报纸当日的封面人物，一时间风头无两。 “这老洋鬼子来头挺大的！”大飞翻看了一会报纸，有些不忿的说道。 萧唐怔了怔，夹起一块虾肉颇为认同的道：“确实挺厉害。” 大飞瞥了萧唐一眼才道：“你知道这洋鬼子什么身份吗？” 萧唐顿了顿，放下筷子，一脸询问的看向大飞，道：“怎么你了解他？” “坡豪也是他带队抓的！”大飞不经意的向萧唐透露而后才道：“他是不列颠皇家海军的一位高官，来香江做o记总警司算是下调，但是这老洋鬼子来香江之后，好多人都进去了，做事根本不留情面，如今马氏又被他抓了，香江一坡二马被他包圆了。” 说到最后大飞不无感叹，“世道艰辛，江湖路难走啊！” 听到这里萧唐才恍然大悟，道：“我说这梅里挺霸道，在行动前直接将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员全部关了禁闭，一关就是三天，驻港英军也配合他行动。直到开始行动的时候才告诉行动人员今晚去干什么，刚开始我还在奇怪，一个警司那么大的权利？” 被大飞一顿介绍萧唐才想明白其中关节，“看来我还是小瞧这位了。” 大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勇字这半年也进去不少人，这厮跟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有时我真想给他两嘴巴子。” 萧唐冷笑，道：“其实我倒是希望这样的有胆魄，有能力的警察多一些，只要能让社会安定，就算是个鬼佬我也服他。” 大飞愣愣的看了萧唐几秒，才道：“有时我真发现你像是变了一个人，有时又感觉你没变，真的很奇怪，你到底怎么了，我发现最近见你感觉你越发的排斥社团？” 萧唐心中微微一惊，其实连萧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前身是一个性格很暴躁的人，而自己前世却是非常理性的人，按理来说自己继承了这一切，自己应该也是个很理性的人，但萧唐有时反思自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做事的行为风格也在变化。 他以前觉得是前身的一些行为习惯潜移默化了他，还担心自己人格分裂，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如今的他不仅说是一个新我，不过对萧唐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一念至此，萧唐笑了笑，道：“人总是在改变，或者被改变，一点点被这个社会所接受。入过没有能力改变世界，就想办法改变自己让社会接纳你。”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唐释然的端着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才再次抬头，目光灼灼看着大飞，道：“社团终究是上不了台面，随着港府打击力度加大，终究会沦为夕阳产业，我劝你做个好人！” 大飞沉默的点了一支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才缓缓道：“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也可以答应你那些害人家破人亡的东西，我大飞一个不碰，但是勇字的兄弟跟我混饭，我不能不为他们着想。” 点了点头，大飞能把话说道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萧唐便不再劝他，而是转头吃菜。 不过，随后又忽然想到什么，笑着对大飞道：“其实如今香江赚钱的路还不少，如房地产，股票，电影行业，这些东西你都可以试试。” 大飞怔了一下，连忙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房地产太烧钱，股市就更别提了，七三至七四年不知道香江多少人在股市破产，我打死也不会进去，至于电影这东西我也不懂！” 萧唐好笑的看着心有余悸的大飞，心中在揣测这哥们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也不强求，反而道：“房地产和股市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不过说起拍电影，这东西简单，只要你有钱就成，你去工商署注册电影公司，我给你推荐一些导演和演员再租些设备，我想你大飞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大飞沉吟，他感觉萧唐的想法挺不错，不过他蓦然又回过神来道：“你既然有这想法，为什么不自己做，你的报社刚刚卖掉，而你也没其他事做，我可以支持你！” 萧唐挠了挠头，哭笑不得的道：“我要说我看不上，你信吗？” 大飞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心里还是一暖，萧唐处处为他考虑这份心意，他只能记在心里，电影行业他虽然不了解，但也知道那玩意很赚钱。 随着进入七十年代，李小龙的横空出世，香江的电影圈呈现出了邵氏，嘉禾双雄争霸的局面，而嘉禾也是因为李小龙的出现，一跃成为香江大牌电影制作发行上映一条龙服务的公司。 但是七三年时李小龙离世，对嘉禾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如今香江冷面笑匠许贯文应该还在tvb跟着李汉祥导演，而程龙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当小演员呢！ 可以说嘉禾真正的时代还没有到来，而萧唐不介意打掉嘉禾的机缘，给自己兄弟谋一条后路。 一想到这里，萧唐眼睛一亮，随即觉得这个计划很不错，而后便扭头看向了大飞，眼中满是征询的意味。 大飞咬着牙，重重的“嗯”了一声。于他而言，做生意并不是他的强项，尤其是陌生领域，他更是不敢随意入手，但是既然萧唐开了口，他硬着头皮也要干，不然浪费自家兄弟一番心意。 随后两人又合计了许久，才敲定了一些计划，萧唐的意思是，做事宜早不宜迟，要求大飞明天就要将电影公司注册好。不过随即萧唐又想起了一件事，向大飞问道：“大飞，你在民政署有熟人吗？” “怎么？有事啊！”大飞好奇地问，萧唐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想改年龄！” “噗！”大飞嗤笑出声，萧唐立马脸色一沉，吓得大飞连忙讨饶道：“这事好办，这事好办，我打个招呼就好！”旋即萧唐才松开攥紧的拳头，冷笑地看着大飞。 “咚咚~”忽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平静，大飞听有人开门便说了句请进。 包厢门被打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星日报》旗下的一名记者。刚走进房间，看到座位上的萧唐后，立马恭敬了起来，道：“萧先生，我在法院旁听，法院已经对马氏进行了判决，有期徒刑七百年。” “咳咳！”萧唐听到消息的时候一口茶水险些喷出去，真tm有期徒刑七百年，和无期徒刑有什么区别，等大马出狱骨灰都化了。 不过萧唐还是维持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劳烦你过来通知一声，坐下吃点东西吧！” “不了，不了”那记者连忙摆手道：“萧先生我还要忙着回去撰稿，就不打扰两位了。” “那好，我让司机送你！”萧唐看了大飞一眼。 大飞有些懵逼，不过旋即便领会了萧唐的意图，便对门外的一个小弟喊道：“去个人送送这位记者兄弟。” 那记者一脸的受宠若惊，离开了房间。 “哦！对了，勇哥的女儿江楠你打算怎么办？”等房间只剩下两个人后，萧唐又开口问道。大马氏被判了七百年，这个家族基本上完了，就剩下一群二代到底能不能上得了台面，还是模棱两可，还要看被马家打压过的社团同不同意，这些事萧唐不会再去参与了，至于那些二代会不会报复自己那就要看看他们是否能查到这件事是否和萧唐有关，马家的未来注定风雨飘摇。 大飞也明显不想聊马氏的事情，勇字也算是马氏的苦主，大哥都被人阴了，他肯定不会错失同达落水狗的机会。两人在此事上表现得极为默契。 “江楠，我想将他寄养个好人家，跟着我也没法照顾他，至于勇哥留下的六百万遗产我也帮他处理好了，存在汇丰银行，等她长大再给他，至于生活费就由我来支付。” “唔！”萧唐听到大飞的安排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忽然他眼睛一亮道：“这个办法好啊！妙啊！” 大飞被萧唐一惊一乍搞的有些发毛，警惕的看着萧唐问道：“你没事吧？” 萧唐翻了一个白眼，笑道：“我阿妈正好一个人住，我让她认江楠做契女，反正江楠也喊我哥哥，你感觉如何？” 大飞沉吟，道：“阿姨能同意吗？” “她巴不得呢！”萧唐摇头苦笑，又想起了数日前的那顿午餐，不过此时的萧唐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副丑恶的笑脸，他感觉以后母亲应该不会再逼他了。 “哦，对了，勇哥的遗产你从汇丰取出来吧！我打算成立一个资本投资公司，已经让人去英属开曼群岛注册了，等他回来就可以申请金融和资管牌照，我可以单独替江楠成立一支信托基金，让人打理，效果肯定好过存在银行。” “这样可以吗？”大飞下意识的问道，他根本不懂这些。 “当然可以了，按我说的做，基金的第一笔投资我都想好了，”萧唐神秘一笑。 大飞无语道：“什么啊！你准备怎么做？” 萧唐不管反问道：“你的电影公司打算注册多少资金？” “一百万，够不够？”大飞想了想问道。 萧唐点点头道：“够了！前期这些就够了，你拿四十万自有资金，四十万公共资金，我再用江楠的钱投资二十万，股权分配四比四比二争取给你的那些弟兄们年年分红，他们也愿意为你做事。” 大飞点了点头，他对萧唐的计划没有意见，不过还是有些诧异：“我知道你比我有钱多了，既然你很看好电影为什么不自己参与呢？” “香江水浅只能养一条大鱼，只要你真将公司做起来，收入还是很可观的，而我没那么多精力去建一个电影公司，就现在我已经计划好了好几个项目。”萧唐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大飞微微颔首，他心里也明白做生意，一百个自己绑一块都不是萧唐的对手，萧唐如今给他指出一条明路，他又不傻，又不是分不清好坏，当即便开口道：“我回去就去找人写材料明天就注册公司！” “好！明天下午我们去约个人吃饭，我给你挑几个做电影的好手，你就会发现做这一行，挺简单的，你大飞只要会数钱就够了。” “哈哈！唐仔我发现你的嘴越来越损人了！” 051:一锅端 九龙，尖沙咀，金巴利街的一栋私人住宅。余占元先生依旧如同往日那般在院子里的小花园修剪花卉，老人家如今已经年过古稀，却依旧精神矍铄。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小跑声从远处传来。 “余先生，有客人来访，现在已经到门口了。”用人在离老先生不足五米的地方站定，恭敬地说道。 听到佣人的汇报，余占元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昨天有一个叫做大飞的派人送来了拜帖，说是想今天登门拜访，没想到今天这么一大早人就到了，着实让余占元很惊讶。 不过余占元也只是惊讶了一瞬间罢了，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云嫂，你先去带客人去客厅，记得泡壶茶，我去换件衣服就出来。” 余占元或许很多人不认识但是如果说他的徒弟们，我相信大部分国人都如雷贯耳，如洪劲宝，程龙，元彪，元华，袁合平等都师从过余老先生学过艺，可以说这老先生名声不显却培养出了香江影坛半边天，在最初时萧唐原本打算私下里找一找洪劲宝，程龙等人毕竟他们如今还没有发际还是很容易招募到手的。 但是随后一思量，找一个也是找，还不如给他连锅端了，然后萧唐便让大飞很礼貌的弄了一张拜帖让人送到余府署名了“东方电影公司”老板：大飞。 萧唐是个怕麻烦的人，让他一个个去找洪劲宝他们谈，这显然有点不合实际，而且自己请来的总比人家师傅推荐来的要更好用。 当余占元换完衣服来到客厅的时候也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当看到萧唐和大飞年轻的模样也是不由一愣，显然客人的样貌和自己想像中的有很大的出入。有不经意看了一眼门口处站的笔直的几个勇字的小弟，余占元才回头看向萧唐和大飞，有些歉意道：“让客人久等了，不知哪一位是大飞先生？” 大飞看着一头银发的余老时也是狐疑的看了萧唐一眼，不过在见到萧唐朝他努嘴，连忙也顾不上其他，匆匆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和余老先生的手握在了一起，咧着嘴笑道：“余老，久仰大名，晚生罗飞，你喊我一声大飞或者飞仔都行。” 见到大飞这么热情，余占元也是爽朗一笑，他只当大飞是一个颇有能力的年轻人，并不知道大飞的身份背景，当即便喊道：“那好往后我喊你飞仔如何？” 大飞点了点头，显然很乖巧，这让一旁的萧唐有些忍俊不禁，没想到大飞还有尊老爱幼的属性。 而等大飞和余占元介绍完后，萧唐也随即上前握住余老的手道：“余老，久仰大名，晚生萧唐，你喊我唐仔就好！” “好，好！”余占元见大飞和萧唐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对于今天的拜访更加满意了几分，指着座位热情道：“快坐，快坐，饮茶先。” 萧唐大飞会意，便回到了座位上，而余占元也在两人的对面坐下。 “不知道飞仔和唐仔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何贵干？”刚坐不久后，余占元先让佣人将几人的茶水满上后，才看着萧唐两人好奇的问道。 大飞本要说明来意，但却被萧唐拉了拉衣角，顿时就止住了话音，听萧唐侃侃的道：“如先生所见，我兄弟大飞开了一家电影公司，听闻余老乃是戏剧大家，故而慕名前来，希望能请先生出山，助我们一臂之力。” 说罢，萧唐朝大飞看了一眼，大飞会意连忙从口袋取出了一张二十万港币的支票恭敬递给了余占元，“余老，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余占元下意识看了一眼，当看清二十万金额的时候，心中不由一惊，要知道这年头二十万对于一个普通人或者普通演员可是一笔不菲的数字，便是余占元也是惊叹大飞的大手笔。 只是惊叹之余，余占元却也是叹息一声，道：“飞仔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年纪大了，演电影客串些角色还成，你要我帮你演戏，恐怕是~”余占元说了一半，便将支票又推回了大飞面前，不可否认大飞出手很阔绰。但是余占元还是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这年头有几个人喜欢看老头演电影，他对自己心里有数，所以才推托。 “这~”大飞一脸苦色，看着眼前送不出的支票，有些不知所措，满脸是深受打击的样子。 余占元从旁看的于心不忍，起身拍了拍大飞的肩膀，道：“飞仔，你别难过，我虽然没法演戏了，但我有几个徒弟现在还在混电影圈虽然没什么名气，不过的底子都不错，我给你喊来看看，如果你能看上不嫌弃，我同他们讲讲以后和你混也行。” “等的就是您老这句，”萧唐心中大喜，连忙插话道：“余老的徒弟如果能够加入大飞的电影公司，必然是如虎添翼，请余老放心，只要是你的徒弟在大飞的‘东方电影公司’必然得到重用。” 被萧唐打断后，大飞并不生气，反而在萧唐说完话后，连连点头表示认同萧唐的话。 余占元见状也是微微颔首，今天这两个拜访自己的小辈表现得非常有礼貌，也很尊敬自己，这让余占元很满意，而在听说自己推荐徒弟是时不仅没有反对，反而一脸激动的表示要重用他的徒弟，这让余占元感觉很有面子。 当即便在客厅打起了电话。 “元龙，你上午有没有戏，没戏来师傅家里一趟，” “元彪……” “元楼……” “元庆……” 十几分钟后当余占元放下电话后，才将目光投向大飞和萧唐，道：“飞仔，唐仔，我这些徒弟还得一会才能来，我给你先介绍介绍吧！” “我的大徒弟元龙，洪劲宝以前和李小龙搭档过……” 半天后，就在余占元为大飞和萧唐介绍自家徒弟本事的时候，余占元的徒弟们陆陆续续来到了余府的客厅。 为首的便是小时候一顿能吃八碗饭的大师兄洪劲宝，之后便是元哗，元彪，等兄弟，而元楼也就是程龙却因为是巴士晚点，所以来的稍微晚了一些。 “师傅，你今天喊我们师兄弟前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洪劲宝作为大师兄率先问出了疑惑，往日师傅可是很少一次性喊这么多师兄弟来家里。 余占元笑了笑起身，指了指大飞，而后才道：“元龙，这位是东方电影公司的老板大飞，他想找我拍戏，我年纪大了，所以就向他推荐了你们，你们认识一下。” 洪劲宝其实很早就发现一边坐的大飞和萧唐两人，外面停的两辆奔驰车和门口的几个黑西装保镖无不彰显着来人大有派头。 然而当他听到师傅介绍对方竟是电影公司老板时，洪劲宝顿时脸色一变，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久以来，他哪里还听不懂师傅这句话的分量。 只见洪劲宝急忙快走了几步，一把握住大飞的手笑道：“飞董你好，我是洪劲宝。” 大飞看着洪劲宝的体格，眼里露出一抹欣赏之色，而后又环视了洪劲宝的其他师兄弟一番。正如当初看张龙四兄弟一般，一下子就起了爱才之心。 “咳咳。”萧唐怕大飞耽误事，当场拉着洪劲宝拜祖师爷，斩鸡头扎职红棍，连忙干咳了两声。 大飞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和劲宝兄弟一见如故。” “好了，”萧唐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理会大飞狡辩，而后笑着看洪劲宝道：“洪先生是余老的高徒，应当在演戏一途颇有见地？” 洪劲宝挠了挠头看向对他说话的萧唐不好意思笑道：“先生是？” “鄙人萧唐。”萧唐连忙和洪劲宝握了握手自我介绍道。 “先生谬赞了，我这些年也只是跟着瞎混。”洪劲宝脸上出现了一抹苦涩，他进入电影圈已经有六七年了，但是一直不温不火。而他的其他师兄弟就更不要提了，程龙如今都打算去澳洲当厨师了。 洪劲宝脸上的神色变化丝毫没有逃过萧唐的一双眼睛，其实洪劲宝一众师兄弟的状况萧唐从几人的穿着上就能看出一二，但萧唐也知道潜龙在渊，这几个师兄弟离真正发迹也不远了，自己带大飞前来也算是抄一波底。 而这一波稳赚不赔。 “洪先生不必自谦，余老一代戏剧大师，他的徒弟怎么可能瞎混，须知潜龙在渊只要时间一到，自有一番天地任尔等驰骋，而且如今就有一个机会，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 萧唐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看向洪劲宝等人，接着道：“我兄弟大飞开了一家电影公司，如今正缺人手，也不知道众位有没有兴趣一起来玩玩？” 洪劲宝如今一直带着一帮师兄弟在嘉禾的片场混，他当然知道身后有个大公司肯定好办事，而且有机会拍自己想拍的电影，这么多年电影圈摸爬滚打不可能没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对于萧唐这时抛出的橄榄枝，洪劲宝有点心动，但他也有疑虑，他担心萧唐和大飞只是两个富家子，出来玩玩就走，而且他对公司的规模也有自己的底线，如果真是一个小电影公司，那他去与不去就毫无差别。因为这些年也有一些小电影公司上门找洪劲宝加入，但是都被他拒绝了。 对面的萧唐其实一眼就看出了，洪劲宝的顾虑，当下便笑着道：“洪先生不必多虑，东方电影公司的目标是嘉禾那样大体量的香江龙头型电影公司，公司的注册资金虽然只有一百万，但是陆续我们还将投入大量资金，而且如果公司有好的项目，资金不够的情况下，我们在公司外部还有一支专门做电影投资的基金，可以说我们只缺人，不缺钱……” 这时大飞站在萧唐边上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萧唐的衣服，希望萧唐不要在吹下去了，一百万他拿的都有些束手束脚，对他而言三百万都顶天了而且全是社团的资产。 他被萧唐那股老子不差钱的架势搞得有点囧，但又不能打断，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 只希望萧唐不要吹太过，搞得他下不来台就成。 萧唐也感觉到了大飞的小动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离远点，大飞不知道洪劲宝他们几斤几两，但是萧唐可是很清楚。至于萧唐对洪劲宝说的那些话，也不紧是吹牛皮，而是如果大飞资金紧张的情况下，他或许真会让自己的资本投资公司成立后在资产管理部的另类投资部门单独设立一支用于电影投资的基金。 当然了萧唐说这些也是为了提高“东方电影公司”的分量，和一个不差钱的形象。 洪劲宝虽然不懂电影投资基金，但还是被萧唐给唬住了…… “电影圈最缺什么？导演？编剧？演员？其实都不是，而是钱！”洪劲宝这些年也看透了，如果没有钱，你再好的剧本导演都没有用武之地。 一念至此，洪劲宝看向萧唐和大飞的眼神更亲近了几分，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觉得自己就比别人差多少，自己缺的就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这些年一直扎在嘉禾片场里混，就是希望能得到嘉禾的青睐，但是一直到如今都不温不火。 如果萧唐没记错，上一世洪劲宝就是一直到一九七七年才又机会，自编自导自演，而程龙也是直到后来跟了罗伟才慢慢发迹，更是到一九七八年才凭借《蛇形刁手》和《醉拳》一炮而红，一举奠定了他诙谐幽默的表演风格，从而才有了后世的国际巨星杰克-程。 而现在萧唐不介意，引导一下这几位迷途的羔羊早日找对自己的路与风格，俗话说，“出名要趁早。” 看着萧唐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洪劲宝的内心也有些火热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萧唐会怎么安排他们，但是听他的语气和师傅的意思，对方想必会重用他们师兄弟。不过心里不踏实，洪劲宝还是开口问道：“萧先生，你说电影公司刚成立，那你准备如何安排我们师兄弟？” 萧唐笑了笑道：“如果洪先生愿意加入‘东方电影公司’，那么你和你的师兄弟都会得到公司的力捧，如果吗、哪位有自己导演的想法，也可以拿着剧本去公司审核，如果公司感觉可行也会投资你们自己的电影。” 听到这里的时候，洪劲宝已经心中大定，有个金主愿力捧他们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傻子才会拒绝。 洪劲宝当然知道机会的难得，连忙对萧唐和大飞歉意地笑了笑，道：“萧先生，飞董，我能和我几个师兄弟商量商量吗？” 洪劲宝脸上露出了一抹请求，萧唐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商量一下是应该的，本来洪劲宝要带众人出去商量却被萧唐拦了下来。 而是带着大飞去了外边。 …… 其实洪劲宝他们并没有商量多久，也就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众人基本上就达成了共识，都同意加入大飞的‘东方电影公司’只是当洪劲宝看到萧唐给他准备的十年合约，内心其实还是比较抵触的，但是一想到大飞要力捧她，也就咬着牙认了，而洪劲宝的其他师兄弟则是没有那么多心思。 尤其是程龙拿着合约一看，月薪两千，片酬一万的时候，高兴地嘴都笑歪了，他如今充其量就是一个跑龙套的这样的工资和片酬对他而言已经是天价了，虽然比起大师兄的一万月薪和8万片酬还有差距，但是他已经很满足了。而元彪元哗等人也是，对工资和片酬很满意。 其实为了让洪劲宝他们能够签合同，萧唐是用了心的，在众人的片酬的报价上是有溢价的，尤其是大师兄洪劲宝团这年头一部戏能有五万块就顶天了。 可想而知，萧唐为他们准备的合同有多优厚。 而在等一众人都签订完合同后，萧唐又告诉众人一个重磅消息，公司如今在筹备两部戏，一部叫做《蛇形刁手》，一部叫做《杂家小子》，两部戏的剧本如今还在草创阶段，但是演员的人选将会在洪劲宝众兄弟中选择。 一时间连同洪劲宝在内的十几个兄弟脸上都露出了一抹喜意，毕竟对于一个演员而言没有什么事比能拍戏更让人激动了。 而且公司的态度如今也非常鲜明，绝对是力捧，刚签约就给准备了两部大戏。 在余府处理完和洪劲宝他们的签约事宜，萧唐便同大飞离开余府。 很抱歉！ 最近周围都洋里洋气的，我为了不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决定勇敢的拥抱大自然。 不用意外作者还没有。 大家好好保护自己，争取百毒不侵。 不过这本书……话题很沉重，很糟糕，也可能招人唾弃！ 原以为我可以坚持下去，但是一切在这时候都显得那么无力。 其实在这本书试水推的时候，作者已经心魔丛生，那时候我写到29章的时候有一位书友，很简单的说了一句“全书终！完结！” 其实当时我已经被他打到了。 当时真的就已经打算完本，后面也搞了一个大创新想要劝退让自己离开的体面点。 当时只感觉十个好评，抵不上一个差评。 不过好在我这性格，即便认输，但我不服！ 我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但是显然我完成不了了） 其实我最怕别人讲我没有大纲，我想说我会写大纲我就去原创了。 当时写这本书也只是一个念头，因为我不懂如何写大纲，我怕自己故事写蹦，才写这种拥有明确时间线的故事。 原本以为很简单，却没有想到这他么才是一个地狱级限制。 我当时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九十九章的时候，在冷静抉择。 我不会武断的去选择，所有的选择都是深思熟虑。 很可笑我tam故事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我不知道怎么去和你们讲，但是结束了。 很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 不是所有的坚持都会成功，但放弃就等于失败！ 我很感谢那些一直追下来的书友们。 感谢那些投过票的，打赏过的书友。 对不起， 这句话有些不负责任。 大家不要投票了，也不要在看了。 …… 《这个男人来自香江》很抱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