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之锋》 第一章 穿越 李洋雨在床上翻了个身，阳光从窗外洒在了他简陋的被子上，那被子上有两个补丁，异样的颜色很是突兀。 “伊洛尔！伊洛尔！李洋雨！” 半睡半醒间的他听到有人在大叫，忽而又变成了自己的名字，这巨大的声响吵得他心烦意燥。 “什么东西啊....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啊？” 李洋雨内心想着，随即睁开了眼睛，向床头的窗户望去。 那本该是窗户的地方却没有窗户，反而挂着一块作为镜子的碎片，那镜子里倒映着一个陌生人。 他一下从床上站起，明显是被镜中的人影所惊吓到了。 镜中是一个黑发，褐瞳，身着宽松睡衣的消瘦年轻人，那睡衣上还打了几个补丁。 “谁？！”李洋雨叫了一声，从床上跌了下来，他环顾四周，猛地发现这不是他的家。 “这是什么地方？”他喃喃到。 “等等....我是谁？我是伊洛尔·卡米尔？不对，我是李洋雨！什么？这到底是....” 李洋雨，也就是现在的伊洛尔，陷入了混乱的记忆中.....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窗外一声乌鸦的啼叫打断了他的思绪，伊洛尔再一次喃喃道：“我是李洋雨，我也是伊洛尔！我穿越了！” “被老鼠咬死吗....挺离谱的穿越方式啊...不过也挺好，父母双亡，无妹有房，活该我穿越.... “那么，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他又一次环顾四周，家里只有一张床和被褥，一个小箱子，一个衣橱柜，一张桌子，以及桌上几个破损的盘子，目前只能看到这些东西。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啊...” 他苦笑道，开始整理脑中的信息，下层区独有的白水计费器的声音滴滴答答地响着。 脑中的记忆继续浮现，“我是伊洛尔·卡米尔。今年21岁，这里是奥利顿移动城的下层区。” 伊洛尔望向另一边的窗户，窗外街对面的建筑物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 “内城，上层区，过渡区，然后才是下层区吗...挺惨啊....至少下面还有一个贫民窟，真是标准的西幻小说开局...” “这是个...蒸汽的世界？诡异的科技和冒险啊...”他腹诽道。 “今天是周五，明天会有难得的一天休息，而我在奥利顿大学担任蒸汽学教师，日子在下层区应该还算是不错的吧....诶，那为什么我那么穷啊？” 他看向家中崭新出土般的器具，不由自主地疑惑道。 “不对，我好像忘了什么？对！今天早上用完水忘了关，现在是午夜....” 想到这里，伊洛尔的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并瞬间出现在白水出口，用力旋上了开关。 他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几乎要倒在地上，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 “穿越自带的金手指？呕...” 伊洛尔发现了新能力，但并不为此感到格外地高兴，这瞬移的能力副作用实在太大。 假如是实战，这晕眩的几秒敌人已经能干掉他好几回了.... 伊洛尔并没有多想，多年网文的阅读史让他觉得这个能力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他心念一动，盯着窗外的方向，准备第二次瞬移。 伊洛尔的身影从屋内消失，又同时出现在了窗外，但窗外不是坚实的地面，只有飕飕的冷风。 “等等，这是顶楼！” 伊洛尔忘记了自己所处的高度，记忆的融合让他的大脑变得迟钝。 他强忍着晕眩，便重新瞬移回屋内，踏实的地板让他得以躺下开始干呕。 随后他便开始了几次瞬移能力的测试，只能说痛并快乐着。 连续的瞬间移动让他很不舒服，慢慢调整好状态，伊洛尔便思考起了新能力的作用。 “可以穿墙，还是瞬发，但是才两三米的距离，副作用....3秒左右的强烈眩晕...不怎么好用啊....” 他看向了另一堵墙面，窗户所在的那面墙他不想再看，浮在高空中绝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墙面上是一个黄铜色的计费器，上面显示着一串数字。 0.9奥米又2便士，第一时间伊洛尔并未感觉到什么，但随后脑海中出现的记忆可不会让他小看这个数字。 “1奥米是32便士，那不是才30便士.....等等，我一个月的教学金才24便士，完了....” 伊洛尔绝望地看向空荡的家里，他好像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家徒四壁了。 “原来我的记忆一直这么差吗...怪不得存不住钱啊...” 伊洛尔在接受了他将会变成穷光蛋的事实后，转头将目光锁定在了实木桌子底下的箱子上。 那普普通通的箱子正面两边各有一条凹陷的长线，长线上的银漆脱落了大半。 “我记得我好像在里面放了....诶？是什么来着？等等，记忆里没有这个箱子！” 伊洛尔突然发现这个箱子的出现是如此的突兀。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并打开了木箱，看向了里面的物品。 箱子里有一把弓，装在箭袋里的几根紫色的箭矢，这两者身上都刻有一些简单的花纹。 其余还有一个大的兽皮背包，具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已无法辩识。 箱底铺着一块黑布，看起来像个袍子，布料很新，看起来非常昂贵。 另外就是一些钱产，现金有1奥米又6便士，还有这间房子的所有权契约。 奥利顿城的货币最小面值是2便士，不知道那些管理者是怎么想的。 这也导致了白水计费器的难以完全付款，下层区的很多人一般都会多接一些水，防止每天几便士的浪费。 但离谱的是，若如不在当天进行水费的缴清，这出水口内部就会出现物理性的损伤，那事情就不是这几便士的问题了。 “计费器是这世界上最恶毒，最令人厌恶的发明！没有之一！” 某大学教师在拿完存款缴费后如是说道。 回到箱子的前面，伊洛尔用双手拿出弓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弓很重，上面是一些奇特的花纹，也可能是某种文字，看样子是一把猎弓。 弓背上有着两个小口，似乎可以安装什么东西在上面。 “猎弓吗？脑海里似乎没有我打猎的记忆，这记忆有些不全啊....” 伊洛尔感到不解，似乎很多记忆都残缺不全，像是被人为删掉了似的，便把弓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他又陆续拿出了箭矢和背包，但也没有发现什么额外的信息。 值得一提的是，背包里有一些看起来很实用的工具，但也只是一些小玩意。 伊洛尔转向了箱底的黑袍，这袍子崭新得像从来没人穿过它似的。 窗外的月光照在它黑色的布料上，使它发出银色的光辉。 他拿起袍子，左右翻看，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 “大小正合适。”他半开玩笑道。 黑袍正面有一个精制的圆盾形徽章，用白色的丝牢牢地缝在上面，徽章上是一轮明月，用圣洁的光芒照耀着尖顶的教堂。 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特殊之处了。 伊洛尔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些东西的踪影，它们就是这样无缘无故地自己出现在这里。 “总不可能是弓，箭矢，背包什么的长腿跑进来的吧？反正总不可能是那块破布！” 他觉得既好笑又生气，原主不但没给自己留下什么宝贵的财务，反而留下一堆看起来就没用破烂...至少现在对他来说是破烂。 最严重但是的是，他甚至只给自己留了6便士，刚刚那一奥米他别无选择地用在了缴费上。 就在伊洛尔准备将杂物重新放到箱子里时，他忽然看到箱子底部还有一个圆形的凹槽，圆的中央还有一个更小的圆孔。 伊洛尔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他觉得这个形状有些眼熟。 “总得插点什么进去...”他想到。 随即拿起了黑袍，反手将圆盾形的徽章摁进了凹陷处。 箱子底部以凹陷处为中心，沿着箱壁上的长线一路滑行，露出了箱子真正的底部，一股白色的烟气冒了出来。 那是一根箭，和其他箭一样是紫色的，但上面刻画的花纹更多了，银质箭头也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和游戏里的圣箭一模一样...” 伊洛尔说着便将这所谓的圣箭插入了箭袋之中。 他插箭的动作很是熟练，仿佛早已练过几十遍似的，但伊洛尔本人却没有注意到他记忆中空缺的这一环。 在彻底研究完箱子的奥妙后，伊洛尔就把这些他重新审视后看起来高价值的东西郑重而又小心地放入了箱子中，缓缓地关上了箱盖。 他又走向衣橱柜，里面只有寥寥几套衣物，没什么值得惊喜的地方。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乌鸦也不再啼叫，万物一片寂静。 下层区的夜晚总是这样，寂静得令人心悸。 “为什么我家里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呵欠...”伊洛尔这才发现夜已经很深了。 “先睡觉吧...明天再好好研究研究这些东西...”生理上的疲累盖过了他心中的兴奋。 于是伊洛尔便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往床上挪去。 “边想边睡吧，我绝对不是单纯困了...”他如是地安慰自己。 ........ 夜深了，床上的伊洛尔早已沉睡。 一只肥硕的老鼠从他的床下钻出，看了床上的伊洛尔一眼后，又瞬间消失在房间内.... 「谁会在意一只老鼠呢？」 第二章 往事与新生 一夜无话，而仅有窗外的乌鸦时不时啼叫... 清晨，阳光透过那有几条裂纹的玻璃，照耀在伊洛尔房间的地面上，光线中的颗粒物和灰尘能看得一清二楚。 下层区的空气总是这样污浊与肮脏，这也算是蒸汽时代的一大特色了。 尽管伊洛尔昨晚半夜才入眠，他还是很早就醒了，这是原主给他留下的习惯，也是唯一的好习惯。 床头的镜子和昨晚一样平静地挂在那里，镜中穿戴整洁的年轻人正打量着自己的新外貌。 一头乌黑的头发，一片单片眼镜，一件白衬衫和黑大衣，还有一条加厚的长裤，构成了伊洛尔最基本的形象。 这种形象在下层区并不常见，甚至是十分罕见。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冬天给自己戴上既冰冷的又无用单片镜，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一套贴近正装的衣物。 “看起来还不错。” 镜中的年轻人扶了扶卡在自己左眼眼眶的金丝边单片眼镜，金色的眼镜和他褐色的瞳孔十分的搭配。 这一身行头给伊洛尔瘦弱的身体带来了几分书卷气，通俗来讲就是给他增添了文化人的气息。 “是时候看看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了。不，我还需要一点点的准备。” 他自言自语，原主对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并未留下很多，只保留了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伊洛尔从箱子的箭袋中拿出了一根箭矢，又用背包里的绳子简易地将其别在背后。 在黑色大衣的遮掩下，这锋利的箭矢很难轻易被人发现。 “完全可以当作一把短矛来用。大衣里的箭矢，很好的暗器，不是吗？”这是伊洛尔最开始的想法。 他并没有扣上大衣的扣子，这样的话拔出箭矢的速度就会快很多。 伊洛尔拿上昨晚从包里翻出的钥匙，打开了房门，沿着木制的楼梯向下走去，从他所在的顶层能直接看到一楼的地面。 老旧而潮湿的木板由于人的踩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楼道里的住户并不多，只有靠近上层的几家房门上了锁。 其余的都拿木板封住了门口，防止乞丐的占用，但仅仅为了拦住乞丐似乎不用那么多的板条。 伊洛尔来到了底层的门口，门外的街道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原来底下是商业街，看来这间房买的不错。”他暗自窃喜，这和他原来生活的地方大相径庭。 排水沟的缝隙中冒出一丝丝的蒸汽，伊洛尔扫了一眼。 “的确是蒸汽的时代，但和原先世界的蒸汽时代却又不太相同。”在看到了远处巨大的蒸汽机器后，他暗自想到。 “那应该是个蒸汽动力机，下层区的动力就是源自那里。” 伊洛尔并没有去那里仔细看过，但他脑海中蒸汽学的专业知识却不由自主的让他想到了这些东西。 “喂，兰娜，给我来五磅（一磅≈0.43千克）黑面包，放在袋子里切。”正前方男人的呼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好的，新鲜的面包马上就来！一共两便士，感谢您的光临。”兰娜大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 她是伊洛尔那栋房门口面包店的店主，全名是兰娜·芙里尼·贾米尔，有一个17岁在过渡区留学的女儿。 过渡区是上下层中间的过渡地带，条件相比于下层区来说要好得多。 男人拿好袋子，丢下两便士就走。 伊洛尔看到这一幕，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诶，伊洛尔怎么来了？这次要来点什么？”兰娜热情地招呼到。 “和上周一样，两磅半黑面包，在袋子里切。” “好嘞！这是你的面包，这次就不收钱了，上次交的两便士正好够这两次价钱。”兰娜说着便递过了袋子。 “好的，谢谢了。”伊洛尔接过面包袋，纸质的袋子很好地承受住了面包的重量。 “嗯，慢走不送，下周记得再来啊。” 伊洛尔走后，兰娜大妈继续接待后面的客人，她的店是这条街上唯一一家常供面包店，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每天都做出那么多黑面包的。 严格来说，伊洛尔在作为李洋雨时从未用自己的赚钱买过日用品。 也从来没有被人当作一个真正的大人对待过。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新奇。 “这是我从未感受过的生活！”伊洛尔兴奋道，融合了两世记忆后，准确来说是一段地球记忆，和一些琐碎的记忆片段，他变得成熟了些。 他看向头顶的太阳，那阳光是如此的耀眼，照在伊洛尔略带成熟的脸上，也照进他那颗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期待的心里。 远处的蒸汽动力机仍“呜呜呜”地运作着，大量的白色蒸汽从机器的管道中冒出，连成一线向下层区飘去。 城市在它的带领下缓缓移动，而移动的城市很少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 时间的齿轮逆向转动，往事浮现于眼前.... 不可知的远古时代，大陆高空。 “给我死啊！” 濒死的神明不再顾忌形象，向面前连成山脉般的肉块进行最后的攻击。 这是最纯粹的肉体力量，神明即使不使用神力，祂们的肉体还是无可匹敌的强大。 祂的神力早就所剩无几，而背后复杂的、一个个齿轮链接而成的装置早已停摆。 肉块炸了开来，大量猩红的血肉抛洒出去，又在瞬间汲取天空中的能量恢复了原状。 无法数清的触手极速向神明袭来，祂无力抵挡，被一根根触手贯穿了身体。 巨大的神明从高空中坠落，祂们也会像凡人一样悲惨地死亡... 远处的天边，破碎的神国携带着庞大的城市如流星般划过... 神看向了祂的国，过去的辉煌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随即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神明灰色的血液四处飞溅，大部分的神血在半空中蒸发，神力不断消散。 神明的力量不是永恒的力量，它的消散和水的蒸发别无两样。 空间权柄回归宇宙本源，等待着它下一任掌控者登临神位.... ......... 时间的齿轮继续转动，来到两世界相交的前一小时.... 奥利顿移动城，下层区，一处僻静的角落。 滴答... 滴答... 滴答... 冰冷的雨水滴落在乞丐的脸上，放出一阵阵寒意。 蒸汽废液管中的水大多数是凉的，至于为什么，这是那些蒸汽学家才知道的事。 老乞丐醒了，耸了耸鼻子，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湿润而难闻的空气钻入他的鼻腔。 “又要开始了吗？这是今年第三次吧，再来一次就又是春天了。” 他看着这烟囱中排出的一片又一片的烟雾，每逢下层区的季节更替，上层的老爷们就会在这一天的早上打开口子放出这种雾气。 “老爷们是怎么那么清楚季节的更替的？他们应该每人都有一个电子钟吧，我早想买一个了，当年我在奥利顿大学的时候就有一个....” 老乞丐陷入了从前的美好回忆中，呆呆的坐在水沟里，出神的看着远方的烟囱... “咳咳咳....” 他猛地咳嗽了两声，好像要将他的肺从身体里咳出来似的，这剧烈咳嗽将他从回忆中唤醒。 “该走了。” 老乞丐自言自语到，艰难地竖直身子，从同雨水一样冰冷的沟里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脏污，动身走向不远处的排水口。 每天早上，这些排水口都会排出来自上层的水，这时候的水还是非常干净的。 老乞丐的一批朋友守在这里，他昨天才注意到这里，于是便和朋友们一起等待着宝贵的水资源流出。 他看了一眼他的朋友们，“有这样一群朋友在身边，可真好啊。”至少他自己认为他们是他的朋友。 老乞丐坐在一个排水沟的侧边，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他的身体十分的虚弱。 “当年在奥利顿大学，我可是有很多朋友的。” 他一边休息一边想着，手里抓着排水口旁的石子。 “那时候我还是蒸汽系的大学生呢！每天都能吃至少三个金黄色的面包，还能配上乳白色的牛奶。”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乞丐想着想着，随即笑出了声。但从前的美好生活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走了他的朋友们，“吱！吱！吱！”，那些“朋友”们叫到，但并没有走远。 老乞丐没有注意到这些一向胆小的老鼠的异常。 “不要叫！你们这些该死的！”因为老鼠的叫声而被迫从美好回忆中醒来的老乞丐，对他的朋友们大喊大叫，将手中的石子用力扔了出去。 “吱...”那群灰色的大老鼠，听到了这吼声，嚎叫着一溜烟的跑开了。 “这样也好，”老乞丐自言自语。 “至少今天我可以喝这些水喝个饱了，上层的水肯定比这下层的脏水好喝....” 他是个很豁达而顽强的人，就算当时被大学开除、他所有的蒸汽发明因故毁于一旦也没有使他灰心丧气。 “哗啦啦...”与那些雾气一样灰白色的水，从这个排水口中流出，奇怪的是，只有老乞丐所在的这种排水口流出了水，其他的排水口如同堵塞了一般，毫无声响。 他依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异常，也不觉得这些灰白色的水有任何的不对劲，用手捧起水大口的喝了起来，他已经两天没有喝过水了。 一个饥寒交迫并且极度口渴的人，就算再聪明，也总是会忽略本就难以发现的异常。 那些刚刚跑开的老鼠，又跑了回来，趴在老乞丐身边的不远处，它们没有喝那些水，只是在那边静静的趴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老乞丐喝饱了水，缓缓的站了起来，“这水的质量比当年我在大学毕业典礼上尝过的圣水还要好喝！”他十分的肯定，圣水的味道他记忆犹新，但这废水却比圣水还要美味。 “咳咳咳。” 他又一次咳嗽了起来，感觉有些晕乎乎的，用手撑着，靠在了一边的墙上。 “我太饿了...”解决了水的问题，老乞丐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腹中的饥饿。 “咳咳咳...咳咳...呕...” 他突然倒了下来，蜷曲在地上，腰间上的小木盆滚落到水沟里，他的嘴里吐出的是刚刚喝下的水，但这次的颜色是红色的。 “咳咳咳....”老乞丐的咳嗽突然停止了下来，眼神变得空洞，“我还没有盛好水...”这是老乞丐这辈子最后的一句话... 旁边的老鼠走上前，啃噬着新鲜的早饭，不远处的角落是另一具白骨.... 远处，上层区的雾气仍然不断的从烟囱里冒出来，排水沟的水却停止了流淌。 一些老鼠喝着剩下的水，它们知道，这水本身是无害的..... 空间浮动，两个世界在这一刻有了一瞬间的微弱联系.... 它们的命运本不相连... 第三章 怪人 从兰娜大妈的面包店离开后，伊洛尔继续在城里逛街般的游荡。 “最新的二十齿齿轮！过渡区新货！绝对适合白水计费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日报！日报！最新的奥利顿时报来啦！先生，要来一份吗？” 伊洛尔摇了摇头，那报童识趣地走开了。 没有一点眼力见的人在下层区会活的很艰难，报童显然不是这样的人，转头便朝着旁边的女士继续推销了起来。 伊洛尔沿路走着，路过一条小巷，下层区的巷子很多，基本上每栋建筑物之间都是小巷。 突然，一条手从小巷中伸出，“呼”的一声搭上了他的肩膀。 伊洛尔的手一瞬间伸进了大衣，同时转头看向手的主人。 那是一个身着大衣的男人，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他另一只手掀开了自己的衣服，大衣上挂满了大小不一的各色齿轮。 “喂！朋友，你先进来。” 男人把伊洛尔拉进了巷子，“这些是过渡区的货，但是它们是二十一齿的，而且绝对适配你家的计费器，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伊洛尔当然知道，一个蒸汽学教师怎么可能不知道齿轮多一齿在计费器中会起什么作用。 那肯定是省钱嘛！ 没等伊洛尔开口，那男人继续说道：“诶呀！这你怎么会不懂呢？多一齿的话，它转一圈的时间不就多了，那付的钱不就....”。 说到这里，那人抬了抬眉毛，接着用殷切的目光看向伊洛尔。 伊洛尔的手自然地从衣中伸了出来，想挥手驱赶走小贩。 他知道，私自改换计费器齿数是绝对的违法行为，在奥利顿法典的蒸汽科技部分有详细地记录。 伊洛尔摇了摇头，他是守法好公民，是万万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邪恶之事的！ “两便士就能买到三个！”，男人补充道。 一分钟后，他从小巷里走了出来，大衣的口袋鼓鼓囊囊的，那是三个二十一齿齿轮... ...... 时间飞速流动，转眼间天空中的烈日开始没入移动城铁壁的阻挡下。 下层区的阳光总是消失的很快，每天，黄昏在这里只会停留短短半小时。 走在回家路上的伊洛尔被背上的箭矢硌的生疼。 “下次必须给箭头包上布！反正不能再这样放在背上挂一天了！” 在伊洛尔的余光中，远处，一道黑影划过。 这时候的天已经没什么阳光了，他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他疑惑地走向那东西消失的地方，手放在箭矢的箭杆上。 黑影消失的地方是一条小巷，伊洛尔手中的箭矢抓的更紧了，他知道临近夜晚的下层区也会孕育危险，但他的内心还是那个充满冒险精神的少年。 他远离靠近小巷的人行道，穿过马路远远地从另一条路望向巷中。 巷子的另一端被许多垃圾封住了，靠近巷尾，有一个黑影躲在垃圾桶后。 黄昏仅剩的日光不能帮他看清那桶后的身影，但是不难发现黑影正在抖动。 伊洛尔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手中的箭矢脱离了绳子，藏在背后的大衣外。 “吱！吱！”黑影感知到了来人，被吓得怪叫两声，逃出了垃圾桶，那是一只较大的老鼠，嘴里叼着一块碎肉。 “呵...大老鼠...”已经走进巷子的伊洛尔松了一口气，无语地说道：“和一只老鼠斗智斗勇，啧，我在干什么....” 他呼出气体的声响掩盖住了身后本就细微的脚步。 “唔！”一块破布捂住了伊洛尔的口鼻，他还没来的及反抗，便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 ....... “呵....呼....呼...”，醒来的伊洛尔大口喘气，他的眼前是一个男人，他看着面前的人，觉得十分眼熟。 他想起身抬手反抗，但手和脚都被牢牢地绑在了铁质的大椅上。 “怎么是你！”面前的男人正是白天卖给他齿轮的小贩，那张带有一道长疤的脸他记忆犹新。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也不用问我是谁，你应该明白，主动权在我手上。”他不紧不慢道。 “你的箭是哪里来的？” “地上捡的。”伊洛尔淡淡地说，他彻底失去了主动权，算是案板上的鱼肉，但他是有思维的鱼肉。 “箱子里的？什么箱子？” “？”伊洛尔心中打出一个问号，男人说这句话时并未开口，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你不用疑惑，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卡洛·卡米尔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父亲。”伊洛尔自知自己瞒不过那男人，他应该是有着类似于读心的能力。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世界，科技与魔法并存，甚至相互竞争。 值得一提的是，伊洛尔在大学的书中看过新旧派的历史与渊源。 守旧派认为科技是亵渎神明的禁忌，而新党则觉得科技才是能武装全人类的路，两方人马都看对方不顺眼，小摩擦不断。 但可笑的是，守旧派享受着科技带来的便利，新党的领头人则个个都是超凡。 “你不要瞎想，所以你是叫伊洛尔·卡米尔？还是卡伦多·卡米尔？”男人打断了伊洛尔的胡思乱想，开口说道。 “我是伊洛尔，卡伦多是谁？你这次怎么不用那个在我脑子里喊话的魔法？是魔法没错吧？” 伊洛尔疑惑道，他并不害怕，因为那男人的眼里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恶意。 “看来卡洛这小子运气是真好....那很耗费精力的...不对，你套我的话。”男人突然反应过来。 “那你是谁，我的父亲怎么样了，我从没见过他。他为什么要抛弃母亲” 伊洛尔唯一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还是从他已故母亲那里知道的，他并没有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伊洛尔的问题，反而接着说道： “你不用问我是谁，也不需要了解你的父亲，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个英雄就够了.... 而我嘛，你就当我是你父亲的...的朋友就行了，小鬼，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点小问题，嘿嘿嘿。” 男人笑到，甩了甩手，伊洛尔身上的绳子随即解了开来。 “那个什么...额，箱子，里面还有什么吗？” “一把弓，一个兽皮背包，几根这样的箭。”伊洛尔自知瞒不过男人，便如实地回答道。 “有没有，一件，额，黑袍？就是长....”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伊洛尔就打断了他。 “是有一件，上面还有一个圆盾形的徽章。” “那就对了，你...应该没碰过它吧？嘿嘿嘿。”男人又笑道。 “碰过了，怎么了吗？”伊洛尔又一次疑惑，从今天晚上开始，他的疑惑就从未消失。 男人的脸色一下冰冷了起来。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加入我们，另外的话，我就要动手...” “我选第一个！” 男人话还没说完，伊洛尔马上抢答，就他常年的网文经历来说，第二个选择一般没什么好结果。 “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他本来是想说清除伊洛尔这段记忆来着的，但伊洛尔的先入为主也正好合了他的意。 “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但比起他爹还是差得多啊...老伙计，你还在该多好....” 男人陷入了回忆，从他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这段回忆并不怎么美好。 “你明天来这里找我，明天中午之后再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便急匆匆地走了，临走时向伊洛尔怀中塞了一张纸条。 ..... 伊洛尔又一次醒了过来，还是在那条小巷，一只只灰色的老鼠围在他的身边。 有一只胆大的甚至开始啃咬他的衣服。 伊洛尔抬手驱赶，老鼠一溜烟地跑开了。 “是梦吗？” 他看了看胸前的大衣，箭矢下压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奥利顿大学下层区分部保安部”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看来还是魔法，他说他是我父亲的朋友，应该是友好的，无论怎样，我明天必须去看看，这是我唯一接触到魔法的机会。”他暗自决定，起身向家走去。 箭矢被他重新塞进了大衣里，纸条被他和齿轮放在一起。 下层区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伊洛尔只能凭记忆和一点点的视野慢慢回家。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远处的房顶上站着刚刚的男人， “警惕心还是不够，还要多加训练啊。”那男人看着伊洛尔的远去自言自语道。 “咳咳！算了，下次不能再随便用能力了，真是累人....”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向伊洛尔的反向走去，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 伊洛尔回家后，没有立即睡觉，他一直有熬夜的习惯。 他打开箱子把黑袍拿了出了，左右翻看，没有发现什么名堂。 回想了一天的事情，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做的，便拿出了口袋中的齿轮，准备给白水计费器换上。 但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数了数齿轮的齿数。 二十个..... 和原来的齿轮没什么不同，那个断开的痕迹极为明显。 “劣等货！没事，没问题的，还有两个！还有两个呢，不可能都是坏的，不会的！”他自我安慰道，这三个齿轮花了他全部财产的二分之一。 显然，在和男人的谈话中，他并未发现男人黑心的本质。 不出意料，全是坏的，甚至有一个是《经济法案》出台前的老式十九齿齿轮。 “艹啊！！！” 窗外的乌鸦被这一声惊呼吓到了，一下子展翅飞上了天空。 洁白的明月挂在高空，从窗户中穿过，照在伊洛尔那绝望的脸上。 第四章 老友 清晨，伊洛尔从床上醒来，穿戴好衣物便开始接水洗漱。 白水计费器滴滴答答地响着。 “只是日常用水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吧。” 伊洛尔看着计费器表盘，它在出水口旁边，上面的数字缓慢地滚动。 接好一天的用水后，他便关上了阀门，出水口继续冒出了几滴水后就安静了下来。 下层区的水费在早上会比较便宜，但没人知道里面那些齿轮是如何自动地做到那一点的。 “今天是周日了，无论怎样我都得去奥利顿大学一趟。” 这位蒸汽学教师从未在周日的第一节课上迟到过。 ....... 奥利顿大学下层区分部是上层区给下层区与过渡区建造的两所大型建筑之一，位置在两区交界处，有约47年的建校史。 伊洛尔走到了大学门口，内敛而不失高雅的大门敞开着，陆陆续续有学生走入。 保安部就大门后的第一间楼，它靠近校门的一面和校墙是融为一体的。 保安们自己在那上面上面开了个窗户，几根黑色的铁栅栏竖在窗框上，勉强可以作为保安室。 那男人不在那里，而是站在大门口，今天是他负责站岗的日子。 他挥了挥手，示意伊洛尔走过去。 伊洛尔掏出了自己的教师证，插进了门口的扫描仪里。 “蒸汽世界的扫描仪啊...离谱的科技树...”他暗自腹诽。 男人看到了这一幕，打开了窗口的铁栏杆，放回了已拿出的烟，说道：“你是这里的教师?哦，我还以为这个年纪....” 男人停顿了一下，扫视伊洛尔的全身，然后挥了挥手，接着说道：“嗯哼，应该还在上学。那你先去吧，中午我会在这里等你。” 伊洛尔没有说什么，点头向他示意，随即走进了校门，他看的出来，这是男人第一天当保安。 “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和记忆里一样，普通的大学罢了。”他喃喃道。 无聊而又枯燥的教学生活很快过去.... 太阳悬挂在下层区天空的正中间，一层薄薄的雾气让原本耀眼的太阳不再那么刺眼。 “哦，你来了。”男人望向伊洛尔，放下了手中的香烟，在铁制的盘子上磨了两圈。 “我好像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我是奥提斯·安德森，你父亲的战友之一，别问为什么我称他是战友，后面你会知道的。”他又扫视了一番伊洛尔。 “把你背后的箭拿出来，给我看看。”他完全没有给伊洛尔说话的机会，但是语气却十分柔和。 伊洛尔稍微向保安室内部走近了一些，避开了那铁栅栏的空隙，接着掏出了背后的箭矢。 “这没什么特殊的，他只是一根...有着特殊花纹的....额，普通的箭。” 伊洛尔磕磕巴巴的说道，他不觉得箭上的花纹有什么奇怪，随即把箭递给奥提斯。 奥提斯手上的速度瞬间变快，伊洛尔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用箭矢的箭头抵在了脖子上。 伊洛尔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了，他不敢乱动。 “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小子，那就是永远不要把自己的武器交给陌生人！虽然我们本来就不是陌生人....” 奥提斯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箭矢，拿在手中端详。 伊洛尔还没有从一瞬间的危险中回过神来，这是他第二次被人拿捏住自己的命脉，甚至是同一个人。 “这可是一根魔法箭，上面的花纹可都是有特殊作用的...除了这个，这是你父亲闲着无聊刻的他的名字。” 男人的目光又从箭矢上又移到了伊洛尔身上，递上了手中的箭，“还没有恢复过来？这可不行啊....” 他拍了拍伊洛尔，伊洛尔这才反应过来，拿上了箭，重新放回背后，动作很是熟练。 奥提斯接着说道，“这就是那黑袍给你带来的好处，你摸了它，那么你就成为了它的主人。” “什么？怎么可能那么随意？”伊洛尔不解，这几天他已经不止一次被知识冲击到了。 “哈哈哈哈...”奥提斯拍腿大笑。 “当然不会这么轻松，卡洛的袍子可是件宝贝，是它自己来找你的，而你....哈哈哈哈” “傻不拉几的去摸了那件袍子让它感应到了，你和卡洛是如此的相像，那件袍子也分不清楚了，哈哈哈哈。” 奥提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这样好笑的笑话了。 “这并不好笑，先生。”伊洛尔严肃地说道，他觉得父亲一定是出事了，“卡洛是我的父亲吗？他怎么了？” 奥提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我没有跟你说过你父亲的事吗？” 伊洛尔摇了摇头。 “他死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甚至都还没有见过他...”伊洛尔难以接受，陷入了沉默。 虽然伊洛尔从未见过他的父亲，但是原主记忆中，童年时母亲对他所讲的父亲的故事还是对他有着深刻的影响。 他在原来的世界也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人扮演他父亲的角色... 奥提斯见到伊洛尔的失态，安慰道： “他是以一个英雄的身份离开的...没什么好难过的，我原以为你不会那么伤心的。” 但是伊洛尔却没有哭泣，只是平静地说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并未有多少的伤心，刚才的失态与沉默仿佛只是原主记忆的影响。 “你没事就好。说回你父亲吧，他是...为了保护我们...不...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奥提斯的眼睛望向了天空，灰蒙蒙的雾气上是湛蓝的天空。 ...... 时间回到几年前。 奥利顿移动城下层区，月光教堂中殿内。 奥提斯无力地坐在告诫亭的地上，冰凉的木板能让他的伤口不那么疼痛，猩红的鲜血滴落在木质地板上。 “卡洛，我可能就要死了...咳咳咳...” 奥提斯看向面前的黑发男人，那是他的战友和搭档，伊洛尔的父亲——卡洛·卡米尔。 “你不会有事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除了你脸上的疤我没法复原以外，你还很健康...”卡洛安慰道。 他知道奥提斯的身体已经处于危险边缘了，但他做不了什么。 卡洛拿起旁边的一块毯子，盖在奥提斯身上，然后缓慢地使他躺在地上，并在旁边摆上了一些碎石。 “伪装的差不多了，你切记不要乱动，我会回来的。” “咳咳...我也乱动不了，你先走吧，我睡一会...”奥提斯的声音渐渐细微了起来。 卡洛看了一眼，随即从告诫亭中走出，他脚步蹒跚。 月光从教堂的彩色玻璃窗中透过，上面月光女神平静而友善地看着整间教堂。 从中殿出来后，卡洛看向远方，他的视力在黑暗中也很清楚，能帮助他看清远方跑来的身影。 那是敌人，神智和肉体都非人的怪物... 卡洛往教堂的反向跑去，怪物们没有多高的智慧，紧追而去，丝毫没有发现突然少了一个人。 但智慧不是评判危险性的唯一标准... ..... 下层区郊外，树林内。 怪物们被层层树木拦住了视线，正通过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寻找卡洛的踪迹。 这时的卡洛靠在大树的背后，大口喘息着。 “果然是不知疲惫的怪物...真恶心啊...”他心里想到，长时间的疾跑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 卡洛身上的黑袍染上了血色，拿着猎弓的手微微颤抖，他已经听到那些怪物的声音。 “要死了么....咳咳...” “咳...是伊洛尔·卡米尔，还是卡伦多·卡米尔呢...都好啊，大概十几岁了吧...” 他默默想到，不断变暗的眼神里露出了幸福的光芒。 黑袍上的徽章伸出了一只弯钩，扎破了卡洛的手指。 略显银辉的液体从中注入了血液，他的眼睛突然放出了微光。 手里的猎弓弓背弹起了两根匕首状的锋利突刺。 那上面很干净，与充满血迹的黑袍在月光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死前再做点什么吧....躲在暗中一辈子了，真羡慕那帮拿剑的...”他的手不再颤抖，挽弓搭箭。 那是他箭袋里最后一支箭... 卡洛冲了出去，迎面对上了那两只怪物，怪物挥动着触手向他嘶吼着袭来... ..... 奥提斯的故事到此结束，伊洛尔和他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是个英雄...不是吗？”伊洛尔问道，语气带着几分悲凉，更多的是无奈。 “他确实是个英雄，我后来从观察者上看到这段记录是也是这么想的....” 奥提斯闷闷地说，自从卡洛死后，他很久没有这样和别人说话了。 观察者是下层区特设的类似于监控一样的东西，能基本拍到整个下层区，一些角落也不会放过。 “怪物么...你和我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与那样的...那样恐怖的怪物作战？” 在伊洛尔的世界观里，这种怪物是难以战胜的，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世界。 在见到奥提斯后，每一天都会使他遭到巨大的冲击。 “并不可怕，孩子....我们是月光的教徒，也是下层区的守护者。” 伊洛尔望向奥提斯，眼中的神色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期待，以及一丝细微的恐惧。 奥提斯慈祥地看着伊洛尔，他仿佛又看到了年少时的那个卡洛。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第五章 传承 “孩子，我先前问过你一次要不要加入我们。那次不算，现在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假如你不愿意，那你就当我没出现过...” “但是你可想好了，要是同意了，便没有回头路，你这辈子就和普通人的生活无缘了，甚至和自己的家人也再难相见，可悲和黑暗会充满这条不归路...” “你准备好了吗？” 奥提斯望向伊洛尔，眼里不再有慈祥，反而满是认真和严肃。 “我觉得我可以！” 伊洛尔坚定地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至少会追上父亲的脚步。”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现在还差的远呢，跟我来，到教堂去...你应该知道教堂吧？” “知道，过渡区最大的那座月光教堂嘛。”伊洛尔回答道。 月光教堂比奥利顿大学还要建造的早一些，是上层领导者为月光教会所建，据说奥利顿大学里有一条专门通向月光教堂地下的密道。 它位于过渡区边缘和上层区中央，并分别设立了总部和地方教堂，而伊洛尔所说的自然就是地方教堂。 平时去教堂进行礼拜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对月光女神的信仰在奥利顿算是必备品了。 “我们去教堂干嘛？你...哦，我们的组织...是月光教会？”伊洛尔问道，眼里满是崇拜地看向奥提斯。 月光教会是他记忆里奥利顿最大的组织之一，另外的就是蒸汽神教和城主的势力。 “我们的组织确实是月光教会，但总部不在月光教堂...也不能这么说，它在那里，但也不在那里。” 奥提斯指向了前方的教堂，旁边只有并排而建的普通楼房，但这楼房显然不是给普通人住的。 两人在说话间便进入了教堂内部。 教堂的内部很大，但并不空旷，与其说是教堂，不如说是办公处，反倒是旁边进行礼拜的场所，更像是一所传统的教堂。 宽敞的走廊两边是一扇扇的房门，一些敞开着，但大部分还是紧闭，沉重的打字机声从一间间房间里传出。 伊洛尔看向这一切，他记忆中的教堂并不是这样子的，除了每扇房门上月光女神的徽章以外，他看不出有任何教会的元素。 “教会又不是老古董，我们也要根据科技的发展来做出点改变嘛...”奥提斯解释道。 “来，跟我进来。”奥提斯手中出现了一个徽章，那徽章正好契合在大厅走廊尽头的一个小洞里。 尽头的墙壁翻转了过来，将两人带向这所教堂最隐秘的部分。 密室门外的人觉察到响动，在见到了是奥提斯后，便转头去忙各自的事了。 ...... 密室内，通向上层的阶梯旁，一个女人正坐在凌乱的书堆中，“基本魔法理论...不是这个..这个吗？好像也不是...哎，烦死了！诶...奥提斯？这位是？” 女人发现了两人的到来，他和奥提斯似乎很是熟悉。 “卡洛的儿子，他经常提到的那个...不是卡伦多。”奥提斯看向杂乱的地板，面色僵硬地介绍道，“这是琳德茜·莫兰，我的...徒弟....” “我是伊洛尔....伊洛尔·卡米尔。”伊洛尔补充到，他发现奥提斯脸上的那道长疤都有些颤抖。 “哦哦，原来你就是卡洛老师经常提到的那个伊洛尔啊，我是琳德茜·莫兰，是几位老师唯一的徒弟，我跟你说...老师他可天天念叨你呢，他还说....”琳德茜突然停住了，她也发现奥提斯的面色不太对劲。 “那个....老师？”琳德茜试探道。 “你给我把这里打扫干净再来找我！”奥提斯吼道，他对这个女徒弟很是无奈，随即便拉着伊洛尔走上书堆旁的楼梯。 楼道里并没有灯或者蜡烛，但仍十分明亮，楼道两旁有着三四扇房门，都上了锁，门上画着诡异的符号。 楼梯尽头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是一个较大的房间，一扇窗户正对着外面的大街。 房间里只有一对桌椅，一个书柜，还有一个暗红色的小柜子，这角落中的柜子并不显眼。 桌上是一支羽毛笔和一瓶墨水，凌乱的文件和书卷摆放在上面，可以看出这房间的主人并不很会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是我在这里办公的地方，我们隶属于月光教会，是教会所特派的守夜者，是这里的...守护者。”奥提斯看向伊洛尔，期待着他投来惊讶的目光。 伊洛尔出乎意料的平静，“这不难猜到...毕竟我父亲是个英雄，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至少母亲是这么说的...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你并不很像你父亲，我和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差点激动的叫了出来。”奥提斯诧异道。 “现在和你讲讲，我们平常要做些什么吧，我刚刚说过，我们是守夜者，所以...” “要与那些怪物作战...对吗？” 伊洛尔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他骨子里还是那个爱冒险的少年。 “那是未来的事，现在...我需要你去送报。”奥提斯打断了他的兴奋，随即拿出一叠报纸，一张卡片和一个木盒。 “送到卡片上的地址去，我已经向奥利顿大学给你请了一个长假...盒子里是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回家之后再打开....里面的东西别让人看见了，特制的东西，你懂的...这段时间你就安心送报...” 伊洛尔僵在原地。 奥提斯起身将报纸和卡片插进了伊洛尔的大衣里，将木盒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和你父亲也是这么干起的，你知道的...这并不轻松。”接着便向楼下走去。 伊洛尔拿出大衣里的报纸，头条的巨大老鼠旁是一串难以辨认的符号... 他将报纸卷好拿在手上，这份《奥利顿每日报》上没有其他有用的的信息了。 随即用另一只手拿出了那张卡片，潦草的字迹写着一个普通的地址和人名： “奥利顿大学下层区分部-天体系-蒂芬·亨德利。” “又是奥利顿大学？算上我和奥提斯，这是第三个了，这小小的学校真是鱼龙混...卧虎藏龙啊。”伊洛尔无语道。 尽管他是蒸汽系教师，但对其他科系的教师并不熟悉。 所以他从未见过蒂芬，甚至可能是第一次前往学校内蒸汽系办公室和教学处以外的地方。 伊洛尔记下卡片上的地址，提起木盒便向楼下走去，琳德茜正在整理着满地的狼藉。 “唉，什么时候才能放完啊...诶，伊洛尔，老师刚刚走了，你怎么才走？对了对了，来帮帮我，我....” 琳德茜见到伊洛尔便开始说个不停，但伊洛尔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奥提斯先生给我安排了任务，恕我不能帮你了。”伊洛尔快速说道，但脚下的步伐渐渐加快 “啊？好吧...等等，什么任务啊？我可以一起去吗？想想就很刺激啊！你别走啊...喂！” 琳德茜看着快速远去的伊洛尔，又躺倒在书堆里，她今天怕是难以做除了整理书籍以外的任何事了。 伊洛尔从琳德茜那里逃开后，便向家里走去，手里拿着木盒前往奥利顿大学很是不便。 下层区的下午，路上的行人并不很多。 一个矮小的男人看到伊洛尔手里的一叠报纸，就跑来购买。 显然，这时候的路上也只剩伊洛尔看起来像在卖报纸。 “请问一下，报纸...”那人询问道，显然，他对报纸很是关心。 “不是卖的，要送人。”伊洛尔打断了对话，急匆匆地向大学走去。 “真是怪人...但怎么这么眼熟呢？”那人腹诽了一句。 ...... 伊洛尔回到家后，关好了门，今早熄灭的煤油灯所散发的味道早已消散于空气之中。 他将木盒放在桌上，并把报纸放在一边，然后便打开了木盒。 木盒里面是是一个钢铁做的装置，连接在它钢板上的是两把尖锐的“匕首”，上面有着精心擦拭过的痕迹。 装置上还有着两个连接点和一个类似开关状的东西，繁复的花纹遍布在两个连接点旁边。 伊洛尔将装置拿在手中，摁下了开关，两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弹起。 这明显就是奥提斯故事中卡洛最后与怪物拼死相搏的武器。 “原来...这就是父亲的弓....”伊洛尔打开了桌下的箱子，那张猎弓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应该是装在这里...”伊洛尔拿起猎弓，尝试将装置与弓拼接在一起。 “咔哒”一声，连接处冒出了银色的光芒，这装置和猎弓背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父亲留给我的遗产啊...”伊洛尔看向了手中的弓，这把陪伴了卡洛十几年的弓现在正式转接到伊洛尔的身上。 “真是命运弄人...”伊洛尔感慨道，不知是为了手中的猎弓，还是因为父亲的早逝。 或许两者都有吧... “现在还用不到...” 伊洛尔说着便将这把弓重新放回了盒中，并把桌上的木盒放到桌下，使两个木盒并排在一起。 放好盒子后，他拿起了桌上的报纸，整理好沾染了一些灰尘的衣服，看向窗外。 “天色还早，先去把这报纸送掉...”他喃喃道。 第六章 神选 从家中走出后，约莫十几分钟，伊洛尔就来到了奥利顿大学校。 门口的保安并非是奥提斯，而是以前的老保安，没说半句话便给伊洛尔开门放行。 伊洛尔走到大门内的路牌前，“天文系...哦，在这里...和蒸汽系这么近吗，以前怎么没发现？” 这时，旁边一个人的说话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诶？送报的？你也是奥利顿大学的...你是伊洛尔？那个蒸汽学教授？”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路上的买报人，他似乎对伊洛尔很熟悉。 “我是这里天体系的老师啊，之前在食堂我们还见过一面呢！” “教授不敢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 伊洛尔客气道，他的记忆里实在没有对这个男人的半点印象。 “怎么会呢，你在我们学校可是出了名的！蒸汽系里就属你教的最好！” 男人继续说道，显然，他很羡慕伊洛尔这个年轻而又成功的同行。 “我还有事，先走了。” 伊洛尔看完路牌上的位置后，便向天体系所在的方向走去，他向来不擅长社交。 “喂！你是去天体系吧，我带你去啊！别走那么快嘛，我还想请教...” 男人紧追了上去，嘴里的言语不曾停下。 ...... 在男人的不停唠叨中，两人来到了天体系。 办公室里并没有老师，这时候，这里的老师们基本都在睡觉，他们晚上还要夜观星象。 “等等，你是来找人的吧，我对天体系很熟悉的，你可以直接问我啊！”男人说道。 伊洛尔转头看向他，“我是来找蒂芬·亨德利的，就是蒂芬教授，你应该知道他吧？” “我就是蒂芬·亨德利...但不是教授，你来找我干什么？” 男人说道，同时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伊洛尔。 “你是蒂芬？蒂芬·亨德利？！”伊洛尔惊叹道，他完全没有想过边上这个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拉过了蒂芬，把他带到办公室的墙角，用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会东方功夫的，你小心点！” 蒂芬装模作样的说道，他着实被伊洛尔态度的巨变吓到了。 伊洛尔递上了手里的报纸，“奥提斯让我来找你的，送报...你明白吧？” “你在说什么啊？奥提斯是谁？”男人挣脱了伊洛尔的手，不解的问道。 “什么？你们天体系只有一个蒂芬·亨德利吧？”伊洛尔也被蒂芬的疑惑弄得开始怀疑自己。 “对啊，可是...你到底要干嘛？”蒂芬更疑惑了，一个他羡慕已久的同行今天居然在他面前如此不对劲。 “你看看这个先！”伊洛尔把那面画着奇怪符号的报纸递到了蒂芬眼前。 无论男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他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的，最多是奥提斯的安排失误。 蒂芬看到这行字，眼神瞬间恍惚，转而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 “伊洛尔·卡米尔？卡洛的儿子？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蒂芬·亨德利，你未来的老师之一...” 蒂芬伸出了手，握向伊洛尔的右手。 伊洛尔只感受到那手上雄浑的力气，这和蒂芬的体型不成正比。 “你这是？人格分裂？” 伊洛尔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蒂芬态度的转变实在是过于巨大。 “不，应该是是增生类灵魂分裂，但我这样的也属于比较特殊的那种情况...”蒂芬解释道，随即松开了手。 “奥提斯和你说过这方面的事了吧？” “不，奥提斯先生只让我来送报。”伊洛尔隐瞒了关于木盒的信息。 蒂芬又问道：“他没有和你说其他东西吗？比如...超凡一类的事？” “他说了我父亲的故事，除此之外...没有了。” “看来还是没有成长起来...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隶属于月光教会的奥利顿下层区守夜者预备役....简单来说，你还不是正式成员。” 蒂芬正式地说道，眼神中似乎带上了一些失望，随即一股白烟升腾，一本黑色的书出现在他的手中，封面上没有书名，有的只是一片纯黑。 “这本《超凡概念及初步使用》你先拿去，有时间可以看看，后面有不懂的就去问奥提斯...对了，以后没有封...报纸上那种印记，不要来找我。”蒂芬补充道，并将书本递向了伊洛尔。 伊洛尔接过这本黑色的书，明明看起来很厚，但拿在手中却感觉感受不到什么重量。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蒂芬说着便开始向门口走去，甚至没有给伊洛尔继续说话的机会。 “蒂芬先生！”伊洛尔喊向了蒂芬，“谢谢您！” 蒂芬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步伐不变地离开了办公室。 ....... 伊洛尔离开奥利顿大学后，便直接前往住处，路上的人还是很少，这也算是下层区的一大特色。 突然，一个年轻人与伊洛尔撞在了一起，伊洛尔一个踉跄，和年轻人同时摔在了地上。 年轻人手中的报纸散落了一地，“先生对不起！我刚刚没有看路！先生你没事吧？我刚刚...”他慌张地解释道。 “我没事。”伊洛尔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知道这些底层人是多么不容易，尽管他自己也并不富有。 “这是您的书，先生，我帮您擦过了。” 年轻人将那本《超凡概念及初步使用》递给了伊洛尔。 伊洛尔接过了书，还没等他说什么，那人就拐入一旁的小巷子离开了。 “报纸不要了吗？”伊洛尔朝巷子里喊道，但那人已经消失在了小巷中。 “可惜了这些报纸...”伊洛尔说道，捡起一份较为干净的报纸，揣在了手里。 ....... 伊洛尔回到家里后，天色开始暗沉下来，他摘下了单片眼镜，点燃煤油灯后便翻开了《超凡概念及初步使用》。 一张卡片从书中掉了出来，伊洛尔捡起了卡片，是一张“权杖国王”，上面写了一行字。 “塔罗权杖向新一任空间神选问好” 以下为塔罗牌简介： 塔罗共78张牌，由22张大阿卡那牌和56张小阿卡那牌组成。 一、大阿卡那 0、愚者（thefool，0) 1、魔术师（themagician，i) 2、女祭司（thehighpriestess，ii) 3、女皇（theempress，iii) 4、皇帝（theemperor，iv) 5、教皇（thehierophant，orthepope，v) 6、恋人（thelovers，vi) 7、战车（thechariot，vii) 8、力量（strength，viii） 9、隐者（thehermit，ix) 10、命运之轮（thewheeloffortune，x) 11、正义（justice，xi） 12、倒吊人（thehangedman，xii) 13、死神（death，xiii) 14、节制（temperance，xiv) 15、恶魔（thedevil，xv) 16、塔（thetower，xvi) 17、星星（thestar，xvii) 18、月亮（themoon，xviii) 19、太阳（thesun，xix) 20、审判（judgement，xx) 21、世界（theworld，xxi) 二、小阿卡那 1、权杖牌组：权杖国王、权杖王后、权杖骑士、权杖随从、权杖十、权杖九、权杖八、权杖七、权杖六、权杖五、权仗四、权杖三、权杖二、权杖ace。 2、星币牌组：星币国王、星币王后、星币骑士、星币随从、星币十、星币九、星币八、星币七、星币六、星币五、星币四、星币三、星币二、星币ace。 3、圣杯牌组：圣杯国王、圣杯王后、圣杯骑士、圣杯随从、圣杯十、圣杯九、圣杯八、圣杯七、圣杯六、圣杯五、圣杯四、圣杯三、圣杯二、圣杯ace。 4、宝剑牌组：宝剑国王、宝剑王后、宝剑骑士、宝剑随从、宝剑十、宝剑九、宝剑八、宝剑七、宝剑六、宝剑五、宝剑四、宝剑三、宝剑二、宝剑ace。 第七章 所谓超凡 伊洛尔看着这张塔罗牌，一霎间，他好似被晴天霹雳当头一击，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下午那年轻人的举动。 记忆中的那张脸是如此的模糊，以至于伊洛尔都不能确定那人是否是记忆中的“年轻人”。 而他身上破旧的衣物现在回想起又变成了一件古朴的长袍。 他现在出现在伊洛尔脑中的模样，除了一个金闪闪的冠冕，简直和“权杖国王”一模一样。 “看来，应该是修改认知一类的超凡能力...我这是被大佬盯上了啊...什么时候呢？”伊洛尔喃喃道，“空间神选...我穿越的原因就是这个了吧...” “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超过规格的神明啊...” “不行，提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这玩意，可信度也不是百分百，搞不好就是大佬想玩玩我呢？” “大佬都这样...对吧？” 伊洛尔将塔罗牌放入口袋，勉强说服了自己后便重新翻开了《超凡概念及初步使用》。 扉页上只有一句话“超凡是一条死路，序列的尽头...只有深渊...” 伊洛尔明显不在意这句话，试问谁会因为一句看起来就故弄玄虚的话而放弃超凡的机会呢？ 反正伊洛尔是绝不会的，虽然他表现的浑不在意，但发现自己可能被大佬盯上的伊洛尔恨不得今晚就晋入超凡。 扉页后是目录，目录上是超凡的体系基本概念和一些能力说明，还有就是简略版的魔药所需材料和几十种在奥利顿出现过的超凡物。 奇特的是，超凡不全是活物，那些没有生物特征的超凡物品统称为禁堕物，有着从“a-f”六个等级，a级最强，其次是b级，以此类推一直到f级。 “禁堕物？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超凡果然没这么简单。”伊洛尔评价道，继续翻向了下一页。 后面则是本地月光教堂里的一些禁堕物，伊洛尔对其中一个称作「七号胸针」的f级禁堕物比较感兴趣。 “禁堕物-f027：「七号胸针」 禁堕物能力：眩晕抗性提升 使用方法：将此胸针别在贴身衣物上即可激活其能力 收容条件：持有者身穿白色衬衣，若需收容则需持有者将其放入柜子中，无特殊要求 当前收容地：奥利顿移动城-过渡区-月光教堂 注1：强行使用则导致3-5小时中度眩晕 注2：与其他胸针同时使用将导致死亡 注3：序列8及以上可忽略注2。” “很适合瞬移能力的禁堕物啊...”伊洛尔眼中放出了光芒，这禁堕物似乎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不仅可以抵消一部分瞬移带来的副作用，而且还就在伊洛尔刚刚加入的月光教会，甚至还收容于下层区分部，这不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是什么？ “感谢月光女神的照耀，赞美月亮！”伊洛尔在心中真诚地祷告了一句，随后开始继续阅读。 月光教堂里一共存有57件禁堕物，光是f级禁堕物就有27件，二下层区收容了16件，f级禁堕物占了12件，「七号胸针」就是其一。 更具体的内容书中并没有给出，想来也是，a、b、c这种战略级的“好东西”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人知道。 但伊洛尔还是对这本《超凡概念及初步使用》非常感兴趣，尽管里面是最最基础的超凡知识，但这也是伊洛尔两世之中都从未接触过的。 窗外的乌鸦开始啼叫，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更后面是对超凡概念的普及，这个世界的超凡等级称作“序列”，序列数量共有十一条，从最弱的序列九到序列一，都需要通过饮用“魔药”来进行提升。 作者是这么描述的：“...从凡人走向超凡的路途，或许就是将自己变为禁堕物的过程，需要达成条件才能饮下的一瓶瓶魔药，就好比禁堕物的收容条件，再次强调，这是一条不归路...” “看来作者对超凡的态度很消极啊...”伊洛尔腹诽了一句，继续看了下去。 “....注意，除了达成条件后饮用本序列的魔药外，切记不可饮用任何其他魔药！否则会导致自身崩解或形成禁堕物！...” “...饮用魔药有风险，超凡者在饮用每一瓶魔药前...算了，直白的说，留下一份遗书吧...从晋升序列九的100％，往后每一次晋升都会比前一次减少约12％的成功率....” “真是可怕...”伊洛尔惊叹道，“按作者的话来说....晋升序列一岂不是只有4％左右的几率？” “我想那么远干什么...序列九都还没见影呢...”伊洛尔苦笑道。 突然，伊洛尔的视野陡然变暗，只剩下从窗外照进屋内的纯白月光。 “煤油灯怎么灭的这么快，又忘记添油了...” “呵欠~时间也不早了....” 伊洛尔看向了窗外，疲惫的眼神里满是兴奋，“明天就去找奥提斯，问问这「七号胸针」能不能弄来，还有就是选一条超凡路径了....虽然奥提斯也不一定答应，毕竟我才是预备役...不行了，得早点睡了。” 伊洛尔合上了书，走向了衣橱，将这本《超凡概念及初步使用》放在了衣服堆的下面，直到看不出书本的痕迹才放下了心，他深知这本书的重要性。 ...... 月光是那么的圣洁，公平地照耀着每一位信仰月光的虔诚者，也同时照耀着木床上陷入沉眠的伊洛尔 第八章 未确认生物 一夜无话... 清晨，冬日里尚有凉意的寒风从窗户中吹进屋内，让早起的伊洛尔冷的打了个哆嗦。 “什么鬼天气...奥利顿的冬天还是和记忆中的往日一样冷啊。”伊洛尔感慨道，加快了手中穿衣服的动作。 穿好衣服后，伊洛尔就从衣橱里拿出了那本《超凡概念及初步使用》。 黑色的封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彩。 伊洛尔坐在木桌前，打开书本就翻到了“权杖国王”所在的一页。 【未确认生物（unidentifiedmysteriousanimal-uma）泛指出现在陆地及海洋中谜般怪兽或尚未被确认或发现的隐栖动物。】 【未确认生物-怪兽-a001-莫卡斯柯龙（mocascodragon） 可信度：极高 发现地：莫卡斯柯海（themocascoocean）距7号海岸城约500里尔±40里尔（1里尔≈1.1m）处】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的陆地和海边还是有一些城市和国家存在的。 由于巨怪和污染的影响，这些城市都会有一或多名高序列者坐镇。 而高风险带来的是极大的收益，高序列者包括城市管理者都能获得许多移动城中完全无法自然获得的材料和奇物。 同时，城市管理者定期还会给这高序列者一笔不小的财富，代价则是保护城市安全。 所以很多不习惯移动城环境的高序列者都会前往陆地城，双方也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互利互惠着。 自然，经济贸易就这样在移动城和陆地城之间形成了。 目光回到伊洛尔手中的《超凡概念及初步使用》。 【1号发现者：7号海岸城渔民-约翰·布里尼（johnbriney） 发现日期：莫卡斯柯历172年7月14日黄昏时段（注：约奥利顿历183年7月14日）】 “莫卡斯柯历？这个世界的历法原来是分地区的吗...我还以为已经统一了历法，怪不得日历上标注了奥利顿历。” 伊洛尔恍然大悟。 但伊洛尔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的历法在日月上是统一的，只是年份比较像纪元法罢了。 【目击者描述：“当我看见这个全身乌黑、长达45里尔的东西在水中相当迅速的游动时，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发现历程：莫卡斯柯历172年7月14日，目击事件后，莫卡斯柯龙开始名声鹊起。 第一篇介绍莫卡斯柯龙的故事出现在173年5月2日的报纸上。 第一张莫卡斯柯龙画像产生于173年，该画家名称未知，但该画像获得几位目击者的一致认可。 173年2月，《莫卡斯柯报》报道称马默杜克·韦瑟罗尔(marmadukewetherall)在莫卡斯柯海发现怪物脚印。 174年7月，首次有人组织大规模搜索莫卡斯柯龙活动。 20人整天看着海面，在174年7月10日晚发现海面出现巨大起伏，但最终未能完全确认为莫卡斯柯龙。 线索报酬：无 信息时效：信息更新于奥利顿历195年11月（莫卡斯柯历184年11月）】 “莫卡斯柯龙？怎么越看越像尼斯湖水怪...好吧，它大了那么一点点...就亿点点。” 伊洛尔腹诽道，他从小就对这种稀奇古怪的生物非常感兴趣。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伊洛尔的阅读，他跑向衣橱便藏好了《超凡概念及初步使用》。 “谁啊？” “是我，奥提斯。”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你这...我们教会调查点信息不是很正常。”奥提斯小声道，内心夸赞了一声伊洛尔的谨慎。 伊洛尔听到这话，随即便打开了房门。 奥提斯看了伊洛尔一眼，便走向了衣橱，拿出了伊洛尔藏好的《超凡概念及初步使用》。 “地上的灰尘太明显了，脚步声还那么大，对你来说，还是不够...”奥提斯批评道，但他的内心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是...诶？蒂芬怎么把这玩意给你了？” “奥提斯先生，怎么了吗？” 奥提斯解释道：“没什么，好好收着，这可是蒂芬的宝贝...虽然我们都看过了，但是他送人倒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