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娇》 听封 天启二年,宴朝太子沈琰继位。民之所盼的七王爷孤身立于殿中,听宣。秦公公尖着嗓音宣读圣旨,却是句句讽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之七子沈珩,朕之弟也,今而守边有功,朕念身有旧伤,特封为御王,赐府邸,赏良田之千亩,黄金之万两。 秦公公站在高台上俯看着攥紧衣袖的沈珩,甘心吗?他不甘心,十四岁上沙场,十六岁掌兵权,十九岁可护一方长安,如今二十有三的年纪,又被剥夺兵权,要他如何甘心? “殿下,还不听封?” “臣弟...接旨!” 圣旨宣罢,沈珩领命。 从此,白帝城又多了个被忌惮的人。 … 天启三年,御王妃诞下一女,名微小字为挽。长发挽君心,幸复勿相忘。 转眼十三载过去... 御王府门前,一匹枣红马上端坐着一人,她身穿绛色薄袄,衣袂随着秋风扬起,腰间系着桃花玉佩,脚踏金丝绣鞋。 一袭高高束起的墨发如云般散乱在脑后,面若桃花,眸似秋水。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却不影响她那倾城之资,盛京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御王府有个娇惯的小美人儿? “我等见过郡主!”府前护卫见来人忙行礼。 “免礼。” 少女的声音清脆,她抬头看向那巍峨的府宅。御王府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气派非凡,只是谁人不知这是座封锁了十六年的牢笼?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纵身从马上跳下,缓步走进门内,后头的小厮赶忙牵着马去了马厩。 “郡主回来啦?!” 管家快步迎上,满面喜色。 “周伯,父王爹爹呢?” 少女微微颔首,迈步往里走。 “王爷啊,自从您偷偷出了府,便又闷在书房了。”他面露难色。周尹是这御王府的老人了,对这位小郡主十分宠爱。 “周伯先忙,本郡主去找爹爹有要事相商。” 余管家看着她欢脱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小郡主哪次不是要事?最后不还是哭丧着脸出来了? … 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不急不缓,恰好惊动门内人。 “何事?”书房中传出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沈挽站在门口,推开一些,探了个头。 只见案几前坐着一个男子,穿着一件玄色锦袍,岁月未曾在他面容上留下太多痕迹。此刻的沈珩低垂着眉眼看书,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人如其名,小字白珩。 看到沈挽进来时,他眉心微蹙了下,而后继续埋头看书。沈挽眨巴眨巴眼睛,她想到自己的使命,便上前一步。 “爹爹,儿臣回来了。” 她的声音稚嫩软糯,像是糯米团子。 “不错,还知道回来。” 沈珩并未抬头,看着书却无一字落入眼眸,沈挽回府一事,他早便知晓了。沈挽撅了撅嘴巴,看起来有些委屈,道: “您把娘亲气走了,儿臣想娘亲了,再者说,谁让您又关儿臣禁闭的。” 说着她还有些气呼呼的,像是在赌气的孩童。沈珩手中翻书的动作一顿,眼帘微掀,目光落在沈挽脸上。 “所以?去上安郡了?” “对!娘亲可是传话说您何时放弃这门亲事,何时她就回来!”他不由得轻笑一声,小孩子把戏,妃儿去上安郡可不是为了这门亲事,这丫头指定又去了哪里疯玩儿。 “好了,挽儿听话,谢家公子是你在上安郡小住时的玩伴,儿时你还追在人家身后叫哥哥呢,可还记得?”沈珩低着头,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沈挽记不起的糗事儿,脸色不争气微红了些许。 “挽儿,爹爹给你定亲是对你好,你年纪尚幼,谢家世代为将,你若是嫁给谢家少将军,日后尚可保你万事无忧...” “可是爹爹,您才如今三十有七,手里又并非无一兵一卒,儿臣绝不信您护不了我同娘亲,干嘛非要儿臣嫁人?” 沈挽打断他的话,语气里无端带着哭腔。沈珩微怔,看着她倔强又委屈的表情,终是无言。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叹息一声。 “挽儿,谢家已经答应联姻,谢老将军过些时日便会来京城,至于谢公子...想必你很快就会见到,明日他会来府上”接你...后两个字沈珩没敢说,生怕自家这掌上明珠再炸了毛。 “父王!”沈挽长睫上挂着几颗泪珠,眼眶微红,眼眸似乎蕴含着火光。 看看,已经炸一半了。 “挽儿今年过了生辰也十四了,也该收收性子了,回你的白微阁思过去。”沈珩叹了口气,终究是狠下心来,语气重了些。 “哼!”沈挽眼中噙着泪珠转身决绝离开。他看着自家小郡主气哄哄的身影,眸中带着无奈,若非无法,谁又愿意送自家宠惯多年的女儿出嫁。 沈挽走出书房,看着天上飘荡着你追我赶的白云,大好的天气她却是撇了撇嘴,跺了跺脚,烦死了! “郡主。”身着黑衣的青鸢从暗处走来。 “青鸢,你说爹爹是不是很过分?”沈挽问道。 青鸢手握成拳,抵在额间想了想,道:“郡主,王爷是有不可言的苦衷。” “那为何你们知道却都不告诉本郡主?”沈挽皱起眉头。 青鸢看着她,平日里随着自家小主子一样欢快的性子,此时却是收敛了起来,道:“王爷不希望您...”担心。 “好了好了,莫要再说了,每次都是一样的回答。” 沈挽摆摆手,有些烦躁地走向白微阁。青鸢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要劝说几句,但终是忍住了。她跟在沈挽身边多年,最是了解自家主子,若是硬要说点什么,只怕会适得其反。 沈挽走回白微阁,屋内灯火通明,她推开房门,里面布置得极为雅致,桌椅皆是紫檀木所制,雕工精巧,价值连城。她走进里屋,陈设简单,唯有床头的香炉燃着。 檀烟卷着秋风洒满白微。 只是一丝血腥味儿钻进鼻孔中,沈挽微愣,只听衣袂轻响身后已然站了一个人,沈挽只觉得血腥味更浓。那人捂住她的唇,道: “我放开你,乖乖的,别叫。” 为你 清隽的少年音入耳沈挽的脸颊微红,那人放开她后,沈挽刚转身体眼前就覆上一条黑布,模糊间能看见些轮廓。 “你...你是何人?!” 她嗓音还夹带着哭腔。那人微愣以为是吓到她了。沈挽的手被抓着察觉到那人没了动作,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 本以为能够挣脱,可她的手腕此刻还是被捏得生疼。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王府一向严瑾,这登徒子哪里来的? “喂...”她欲要开口询问那人忽的凑近她,呼吸喷洒在她脸颊,沈挽下意识往后退了些,躲开。 “在下被仇家追杀,还望姑娘保命...”他的声音放轻又有着少年的清润,竟是难得的温柔。 “那你能松开我吗?” “不能。”少年的回答斩钉截铁,他的气息喷洒炽热,痒痒的令她不由得汗毛倒竖。 沈挽浑身僵直,她咬牙切齿,正在气头上,哭过的声音却硬不起来,她道:“登徒子!本郡、本姑娘警告你!你敢碰我一根汗毛试试!我爹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他听清楚。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那么凶,当心日后吓跑了夫君。”少年的声音里满含笑意,还有些许揶揄。 “你这登徒子!放开我!”沈挽气急,可那少年却抓紧了她的手腕,她越挣扎他抓得越紧。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喊吧,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会救你。” 少年笑的轻浅,见她脸色几度变化,又道。“本公子身上的迷药可是全撒这一片了。” “你有迷药还躲什么!”沈挽恨的牙痒痒,她武功不高但爹爹派来护她的都是精心培养的护卫。风吹草动都会察觉到。 这少年既能进来,必然身怀绝技,否则他哪能撒了药?那少年看她一副炸了毛的模样,突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他这一笑,令沈挽觉得莫名其妙。 “本公子笑——”他故意顿了顿,然后凑到她面前低声笑道:“你这丫头还挺有趣儿。那迷药固然管用,怎奈身上的不多,只好先来此躲躲。不知姑娘姓甚名谁?也好日后登门拜访。” “……”沈挽冷哼一声,她岂会姓名告诉个无赖,还什么登门?届时,本郡主定要将这厮扫地出门! “不愿告诉便罢了,不过本公子倒是挺喜欢你这性子。”他的声音依旧。沈挽一怔,压抑着加速的心跳。却还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小丫头啊,你脸怎么红了啊?”那人指腹轻擦过她的脸颊。沈挽脑海中的一根弦仿佛是要断了。少年适时的松开她。 “你这不知好歹的无赖!”沈挽怒斥他一声,刚挣脱便扬手要打他。 可那人却拦住她纤细的皓腕令她动弹不得,虚虚揽住她腰肢,脸颊靠在她耳畔,道了句: “姑娘,后会…无期!” 话落,那人已经松开了她裹着衣袖的手。沈挽一惊慌忙往后退。他回眸看了她一眼,随即飞身上了屋檐,眨眼消失不见。 沈挽心头慌乱不已,一把将眼前的黑布扯下,顿时眼眸清明起来。只听门外一声呢喃,断了她的思绪,“郡主...” 贴身侍女云苓急急跑了进来,见到坐在榻上的沈挽,直直跪在地上请罪,道:“云苓有罪,竟一时疏忽...” “起来吧,将白术叫来。”沈挽扶额无奈的打断她,云苓应了一声退下了。 白术进屋后也忙请罪,显然也是刚醒的模样。她守在院中的桃树上,竟毫无征兆的被迷晕了,她道: “郡主,属下失职!” “起来吧,即日起,加强白微阁防范,务必莫要再发生今晚的事了!”沈挽吩咐道。 白术领命,退了下去。 她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夜风吹过她的长发,她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目光落到窗外的月色上,她轻叹一口气。 … 不远处的幽林里,借着月光勉强看清那人的脸,正是‘挟持’沈挽的人。 他一袭玄衣,月华衬印下面容俊美如谪仙,他站在枝梢上,背倚着树干,一手覆上腰间软剑,他微垂眼帘,似乎正思索着什么。 谢煜的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良久,才敛起目光,这是从沈挽身上顺来的玉佩,上好的羊脂白玉。 刻着‘煜’字,另一只是‘挽’字。这字是他母亲所刻,字迹清晰熟稔,另一只想必是御王妃所作吧。 林妃,京城才女之首,十五年前曾离家远去,十三年前才归家。林家是书香世家,消失那两年林家对外宣称求学。 回来后便嫁了沈珩。 两人伉俪情深,恩爱有佳。不久便生下沈挽,继承其父母的九成容貌,甚至还美上三分。 据说御王府的小郡主,是个笨蛋小美人儿。 他轻笑一声,自语道:“巧了不是?” 他纵身离开,只留余几滴血珠落在花草上。 白微阁。 “小姐,丑时了...”云苓看着自家主子薅了一片又一片四季海棠,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云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云苓闻言叹了口气。 “云苓啊,有没有人告诉你,叹气会变老?” “没有。”刚走到门边的云苓被她吓了一跳,道。 “出去吧。” “是。”云苓出来后顺手关了门。 夜。 寂静而悠扬,只偶有几只虫鸣声在耳边响起。沈挽睁着杏眸望着房梁。她自小便暗地下学武,每逢训练都会吃很多苦,受尽磨砺长进不少却在绝对的敌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自小便是美得如同瓷娃娃一样,逢人便笑,人人皆说她承了爹娘九分容貌,只是无人知她聪慧伶俐,七岁吟诗,九岁诵经。 这些年,若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招摇过市,恐怕她早已死在杀手刀下了,皇帝多疑收了爹爹的兵权要他做个闲散王爷,但爹爹毕竟年轻皇帝心中有所忌惮。 在她刚出生时就被一纸诏书压住,封为端木郡主,圣旨中格外强调娇憨,如此这样沈挽也不至于扮了十几年的草包。 当朝御王之后...哪怕是女儿身!也不可漏半点光芒! 所求 这些年,沈氏的江山已被沈琰搞得岌岌可危,若非谢家、林家,这江山怕是早就易姓了,终有一日她会让爹爹能抬起头来,重振沈氏江山! 不知何时睡着的,她醒来时屋内亮如白昼。 沈挽起床梳洗过后,换了身清雅的渐变青衣,便带着云苓一起朝大厅走去,她若没记错,爹爹说今日她那个未、婚、夫要来啊。 沈挽带着云苓走到大厅便见了沈珩落座在主位,右手边还坐着个一袭红衣的少年郎。少年生的极是精致好看,眉目间带着几分乖巧,一双丹凤眸顾盼流转间仿佛蕴含万千蛊惑,只是嘴角的笑意肆意张扬。 沈珩和那少年正在说话,看到沈挽进来,他眼中的笑意不减,语气温和,道:“挽儿,过来。” 少年的目光扫向沈挽,眸中划过一丝兴味。他的眼睛很深邃,像是深渊一般,欲要将人的魂魄给吸了进去。 只见那红衣少年朝沈挽点了点头,道:“见过郡主。” 这少年不用想也是谢煜,沈挽不情不愿的行了个还算规矩的平辈礼。 谢煜笑问道:“伯父可会不舍?” 沈珩眉间笑意敛了敛,道:“自然是舍不得,但本王信你会照顾好挽儿的。” “且慢!你们在说什么?”沈挽刚落座就听到自家爹爹要把自己‘赠’给这谢家小将军。 谢煜闻言,唇角勾了勾,道:“晚辈是真心心悦于郡主...” 他的话未说完,便听到沈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道:“本王允了。” 谢煜闻言挑了挑眉看向沈挽,道:“郡主的意见呢?” 沈挽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说到,道:“爹爹做的决定,儿臣并无异议。” 谢煜闻言笑意连连,道:“既然如此郡主便收拾一下,虽我回府可好?” 他的语气带着轻佻,若非知道他是装的,怕是就要揍他了,沈珩心里咬牙切齿,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谢煜仿佛感觉背后一凉,却不敢回头,生怕御王殿下发起飙来。 王府门前。 沈挽的眼眶微微泛红,站在府门前,她看向沈珩,道:“爹爹,日后府里只剩您一个人住,您还是早日把娘亲哄回来吧。” 他亦是不舍的摸了摸沈挽的头,道:“好,为父知晓,为父答应你下次你回来时你娘亲定在府里,可好?” 沈挽抿了抿嘴,最后点了点头算作应允了。 谢煜见此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让他们父女两个好好告别。 马车上,沈挽鼻尖微红,全然不顾仪态,哭的颇有梨花带雨的娇俏可人之态,吓得谢煜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如何。 “小郡主,别哭了,哭的跟小兔子似的,好似本公子欺负你了一样。” 谢煜轻柔地拭去她眼角泪水,却在指尖碰到沈挽柔滑细腻的肌肤时顿住,他慌乱的抽出手,掩饰自己刚才失常的举动。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沈挽,故作调侃道: “这么大个姑娘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小哭包?” 谢煜见她没接,眉宇间染上了无奈,道: “小郡主啊,本公子可是特地为你而来,你可莫要哭着随我回府了去,我还怕府内下人去老头那通风报信,说是我欺负了你。” 沈挽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帕子上淡淡的桃香有意无意的钻入她的鼻中,竟让她心跳快速加快了。 “多谢。” 她把手帕扔还给谢煜,脸颊上渐渐浮现两片红晕。马车缓缓行驶起来,马蹄哒哒,发出沉闷的声响,沈挽直了直身子,却还是抵不住困倦。 谢煜侧过头,看了看身旁沈挽,小丫头已经睡着了,睫毛低垂长长的微微卷曲着,像一把扇子。 她睡的很熟,呼吸均匀绵长,一双纤手不知何时抓错了衣角,紧抓着谢煜的衣衫,生怕自己掉下去。 谢煜看着沈挽,她睡颜纯净,没有半点杂质,像是初升的月亮,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里。 马车停下,谢煜伸手叫醒了沈挽。沈挽迷糊地睁开眼,一抬头就对上谢煜的丹凤眸,没由来的心头一阵悸动。 “到了。” 谢煜的声音甚是慵懒,如同是墙角上刚醒的猫儿。他微微一笑,像阳光般明媚,让人心情愉悦。 沈挽坐直身,御王府在城北,谢府在城南,路程应是很慢的,她掀开帘子看了看,道:“这么快?” 谢煜心里暗叹:哪里快了?若非本公子肩头麻了,再在京都再转两圈这丫头都不一定醒吧。 “是啊,真快。”谢煜面上笑的风流倜傥,手悄悄的按了下自己的肩。 嘶~真疼! “本郡主饿了,要吃好吃的。”沈挽说着,率先跳下了马车。 “好,这糕点我的小郡主先垫垫,本公子这便吩咐厨房。” 谢煜宠溺地看着沈挽,这丫头还真是被‘娇纵’着长大的。 “嗯。”沈挽轻哼一声走进谢府,青鸢白术二人吩咐着人搬东西,云苓则是伴在自家郡主左右。 谢府内不似王府奢华,但是却是沈挽喜欢的诗情画意。谢煜带着沈挽来到她的院子,院外栽种了花草,院内假山池塘一应俱全。 “如何?喜欢吗?” 沈挽看了一圈点了点头,道:“谢公子费心了。” “只是...”话出口,他耳尖一热,赶忙抽出腰间的折扇,打开遮了遮耳垂绯红面上却是淡淡的,道: “只是本公子是和郡主一个院子的。” “什么?!” 沈挽闻言睁大了双眸,他自己没院子吗!!! “你...你怎么住到本郡主院子里来了?”沈挽的表情有点儿凶巴巴的。 谢煜无辜的眨了眨眼,掩在百折扇下的唇角却是勾了勾,道:“是伯父让我搬过来看着郡主的,我也不愿意呀...” 沈挽气结,臭爹爹!坏爹爹!等她回去吧! 谢煜笑容温雅,道:“算时间也该用晚膳,方才郡主不还说饿吗?” “恩,走吧。”沈挽气鼓鼓地,率先跟着侍女朝着膳厅而去。 谢煜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她还真是个娇俏的小美人啊,但老头与伯父怎么想的,这一切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所求啊。 风寒 谢煜跟在后面进了膳厅,他坐在沈挽旁,侍女立即端上饭菜。沈挽看着满桌美味佳肴,忍不住别过头去。 “郡主尝尝味道如何?” 闻言,沈挽吩咐云苓布菜,她夹起来一手覆着帕子端着,规规矩矩的塞进了嘴里,鼓囊囊的小嘴却还是粘了些油渍。 “比府里厨子做的好吃。”她咽下口中的菜肴,这才说道。 “郡主喜欢就好。”谢煜看着沈挽的模样心中想笑,她是怎么做到不失礼仪又吃的飞快,“郡主慢点吃,还有的是。” 他看向她的目光着实算不上清白,却又好似本该如此,终于把这丫头骗回家了啊。沈挽抬眼恰好撞入他的双眸,顿了顿连忙喝了口茶水压惊。 这、这眼神,简直似是要把人沉进去... 沈挽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哪有人会真的一见钟情啊,她端正了身姿,拿起桌上的筷子继续吃饭,不再搭理谢煜。 饭菜很合胃口。 “本郡主吃好了。”沈挽接过云苓递过来的手帕抹了抹嘴巴站起身。 谢煜见状笑了笑,道:“我带郡主去府里逛逛吧,万一再迷了路。”万一再看到不该看的该如何? 沈挽想了想,道:“也好。” 沈府占地极广,花园里亭台楼阁林立,一座座高耸入云。沈挽走在前边,她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色,一边偷瞄身后的谢煜。谢煜看着她,眸中带笑。 沈挽忽然开口问道:“父王为何安排你住在本郡主院里?” 谢煜微楞随即反应过来,折扇合拢抵着下巴,道:“大抵是因为本公子是郡主的未婚夫婿吧。” “谁说你是本郡主未婚夫婿了?!”沈挽说话时不自觉红了脸颊。 谢煜心思敏捷,立即捕捉到沈挽这句话的漏洞,不由得挑眉:“哦?原来郡主并不是很想嫁给本公子嘛!” “对啊!” 谢煜轻咳一声,收敛起玩世不恭,认真的看着沈挽,道:“那怎么办,本公子可是对郡主痴心一片啊。” 沈挽明知他说的玩笑话,却还是心中一荡,不过很快她便清醒过来板着脸,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谢煜勾唇一笑,凑近沈挽俯身认真的看着她:“本公子对郡主是真心实意,难道郡主感受不到?” 沈挽愠怒道:“你、不害臊!” 谢煜微微凑近她,在她耳畔低语,道:“那郡主要怎么才肯嫁给本公子?” 他的嗓音仿佛变得低醇,仿佛一坛陈年佳酿,让人闻之醉倒。 “本郡主才不嫁给你!”沈挽推开谢煜慌乱的朝自己挽风阁里走去,她走的飞快,恨不得能够长出翅膀飞走。 谢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地笑起来,随即反应过来,完了!不会吓到这小祖宗了吧。 沈挽进了挽风阁,坐在软榻上,脸上的热度依旧没有消散,这院子全是谢煜亲手布置,仿佛处处都有他身上的淡香。 谢煜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什么时候动心的呢,他也不知道,好像很早以前了吧。 “郡主,可要云苓伺候您沐浴?” “不必了,你在外守着。” 沈挽脑海中全是谢煜的样子,心脏剧烈的跳了跳,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正悄悄破土而出。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沈挽沐浴后出来,换上云苓递过来的寝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谢煜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 “王爷,您让谢小将军同郡主住在一起真的放心吗?”周伯忧虑的看向坐在案几旁一脸平静的沈珩。 沈珩没抬头,只说到“谢煜那小子若真不靠谱,本王绝不让挽挽去,但谢煜,就放心吧。” 周伯见沈珩信任谢煜,心中稍定,随后又道:“那郡主若是对谢小将军有意...” 沈珩打断了他的话,他抬起眼帘:“她不会走她母妃的弯路。”否则便要枉费他这些年的教导了。 周伯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心中暗暗道:小郡主怕是学了王妃的十成十啊。 “好了,本王累了,你先退下吧。”沈珩闭上眼睛说道。 “是。”周伯行礼后退下,沈珩睁开眼眸,心里暗道:若谢煜有别的心思,本王第一个废了你。 “啊秋!”沈挽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有些疑惑:“本郡主莫不是惹风寒了?” “郡主?可要请大夫?”云苓问道。 沈挽摇头,道:“莫去了,明日再请就是。” 云苓见沈挽这般也不再劝阻,服侍她歇下了。 翌日。 “郡主还未醒?”谢煜清朗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云苓应声:“见过小将军,郡主未曾传唤,我等..”说着她似是想起什么,话题一转道,“郡主昨夜似是染了风寒。” “这等要事怎的不告诉本公子?”谢煜皱着眉头推开门,迈步进屋。 屋内烛火通明,熏香袅袅。 刚踏进里屋,便看到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的沈挽,她脸色苍白的可怕。谢煜赶忙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面上带着慌乱:“快去请大夫!” 门外随谢煜来的小厮应声跑了出去。不多时,他又拽着一位老者跑了进来。 “大夫来了!” 老大夫替沈挽诊治过后,又写了一副药方递给府中下人,道:“郡主近几日需静养,不宜遇凉。” 谢煜闻言,心中了然,赏了老大夫些银两。他端来药碗眉目如玉。沈挽在大夫诊治时就醒了,见此忍不住说道: “本郡主又不是病猫。” 谢煜看着沈挽无奈的样子,轻声一笑,道:“好了,本公子是病猫可行?” 沈挽闻言将头像是鹌鹑一样闷到被子里不敢看他。 “小郡主,该喝药了。”谢煜端着要,眸中尽是笑意晏晏。 沈挽漏出一双美眸,谢煜把药碗递到沈挽面前。沈挽顿时皱起鼻子:“药?!” “不是药还能是什么?” 沈挽撇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皱着眉头无声吐槽。谢煜看着沈挽皱着小脸的模样,笑着给她手中塞了个蜜饯。 “唔,味道还挺甜的。” 谢煜闻言,心情倒是有些愉悦。 “喝了药就歇息会儿吧,我在这儿。” 抓包「微调」 沈挽点点头,乖乖躺下睡觉。 谢煜见沈挽安稳闭上了眼,便让小厮送了书来看,等沈挽睡熟了才坐到床边守着。 沈挽醒来时,看见谢煜倚在床边上睡着了。她坐起身细细打量着谢煜的容颜,睫毛浓密、鼻梁高挺,微抿的嘴唇带着些许粉意。 谢煜睡得并不安稳,眉宇间隐隐有些担忧,她伸出纤细的食指,戳了戳他的脸。谢煜被沈挽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醒,只见她正半跪在床沿,他抬起胳膊无意识拦在她的腰线处,声音里带着倦意,道: “醒了?” 沈挽傻傻的点了点头。 “还困不困?可要再躺会儿?”谢煜问道。 “不用了,已经不困了。”沈挽说完,看向他的肩,“那个...你受伤了?” “无碍,不严重。” “本郡主都闻到血腥味了。”沈挽看着谢煜,皱着小巧的眉头道。 谢煜笑着捏了捏沈挽的鼻尖,道:“本公子哪有那么弱不禁风?” 沈挽嘟囔着嘴,道:“本郡主读过医书的,你给本郡主请大夫本郡主总得报答你吧。” 谢煜轻笑,道:“报答本公子...可以啊,不急于一时,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谢煜的话音刚落,沈挽的小手就掐住了他的脸,道: “你居心叵测!” 谢煜连忙道:“错了错了,我错了,不该逗你的,别生气。” 沈挽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哼!” “好啦,本公子认罚,是本公子错了,我的小郡主啊,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挽见他讨饶,脸色也缓和下来。 “你别总是郡主郡主的叫,听着怪别扭,你叫我名字就是。” 谢煜挑了挑眉,看着沈挽娇嗔的模样,心里有些痒痒的,没由来的...动了心思。?沈挽见他撑着下巴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洋装咳嗽一声:“本郡主饿了。” “嗯。” 谢煜闻言起身将桌子上的饭盒打开,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沈挽顿时食指大动:“肉!” 谢煜见状刮了刮沈挽的鼻子:“小馋猫,这么喜欢吃肉?风寒没好,多吃些清淡的。” “哦...”沈挽应声。 谢煜拿过帕子熟稔的替沈挽擦掉嘴角的残羹,他的动作很自然,像是做了千百遍似的。她连忙转移注意力道: “谢煜,我有个事情想同你商量...” 住在他人府,不得不低头啊。 “什么事?”谢煜问道。 “本郡主能出去玩吗?”沈挽看着谢煜,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谢煜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自然可。” 沈挽闻言开心极了,她立刻起身下床穿鞋。谢煜连忙拉住她:“去哪?” “自然是出去玩啦!” “先养好你的病。”谢煜说着将沈挽按回榻上,“乖,躺下。“ 沈挽拗不过谢煜,只好躺下。 “今日本公子有事出府,郡主最好在府里安生养病。”谢煜故作威胁的说道。 “你想如何?”沈挽眨了眨眼睛,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谢煜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得看你去哪里玩了,所以郡主啊,乖乖的。” 谢煜后半句是凑到她耳边说,惹得挽的耳朵又红又烫。 谢煜说罢,便离开房间。 沈挽望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哼!要你管啊。沈挽不知道的是,她的一颦一笑都在谢煜的脑海中,无法抹去。 沈挽特地等谢煜出门后过了许久才一身男装偷溜出府。 沈挽轻车熟路的来到迎春楼,迎春楼的本质是花楼,但却是世间最大的情报网,五年前飞速发展,势力渗透四国。 迎春楼有两个主儿,忱公子是对外公布的老板,只是另一个,格外神秘,据说比忱公子掌管迎春楼的时间更长。 “爷~您终于来了。”柳儿一见到沈挽便笑眯眯的迎上前。 “玉儿可还闲暇着?”沈挽拥住小倌,凑到他耳边轻声询问道。 “玉儿等着您呢,爷随奴家来。” 沈挽和小倌进了雅间,沈挽刚坐下,一袭白衣的男子便急急走了进来,正是玉儿,“玉儿见过少主。” “嗯,起来吧。”沈挽摆了摆手。 玉儿站起身,一双桃花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挽。 沈挽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母亲可传信给我了?” 玉儿这才回神,将怀里的信件交给沈挽。 “尊上有传,望少主过目。” 沈挽拆开信件,仔仔细细读信纸上的内容。信中提及了她与谢煜的婚约。只是看完她的脸色却是更差了。 玉儿见沈挽面露疑惑,连忙解释道:“尊上说少主和谢家小公子的婚约是自出生时就定的,况且这是对您好” 沈挽闻言蹙了蹙眉:“都说是为我好,为我好怎么不告诉我呢?” “这、少主,消消气。”玉儿看着自家少主,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挽看了玉儿一眼,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爷知道了,你退下吧。” 沈挽说完便起身出了包厢,柳儿见状忙跟上,面上又是娇羞之,“爷~随奴家来,奴家早为您备好了位子。” 沈挽看了看周围,确实是个好位子。 “少主,您看看还满意吗?” 沈挽扫视了眼屋内,满意的点了点头。 柳儿见状,心中一喜,继续道:“您若是觉得不够,奴家还有其它位子,保证您满意。” 沈挽摆了摆手:“不必了,今日爷既然来了,便要玩个尽兴才是。” 沈挽拥着他调戏着,那模样儿,要多熟练有多熟练。 一旁的雅间里,谢煜躺在榻上屏风后的丝竹声隔绝了嘈杂,听完线人汇报便起身,正品酒的宁家公子宁奕见状,调侃道: “呦~煜兄可是第一次这么早要回府啊。” “自然是早点回去陪本公子的小媳妇儿。”谢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宁奕闻言哈哈一笑:“煜兄倒是疼媳妇儿,只是我可记得你从未碰过女人。” “行了,本公子先走了。” 羽七替谢煜推开门便看到了在府里‘养病’的沈挽,下意识‘哐当’一声关上了门。谢煜走到门前,刚好看到沈挽正在调戏柳儿,接着门就被关上了。 “公、公子息...”话还没说完,谢煜一把将门拉开。 “沈微!!!” “谢煜?!” 沈挽抬头看向谢煜,一脸惊讶,“你怎么会在此?” 谢煜微怒,“谁允许你逛花楼的?!” 花猫「微调」 说着,谢煜走过去一把拉过她的皓腕朝相邻雅间走去。沈挽被拽到房内随后又被抵在门上,他面上板着眸中似是有火一般,沈挽手被他攥的生疼。 “谢煜!”她生气的喊了他一声,她怎么都想不到他就这样?恨不得打他,谢煜却轻而易举抓住了她的两只小手。 “放开我!”沈挽拼命挣扎,奈何他力气太大,她挣脱不掉,门外的几个侍卫也愣在了原地,方才谁过去了? 是自家少主和谢家少将军!!! 谢煜看着她,眼神幽暗,怕吓着小姑娘,压着火气强行挤出笑,道:“端木郡主,您一个姑娘家去逛青楼,还在本未婚夫眼皮子底下调戏小倌?你说、该如何惩罚你呢?” 谢煜看着她气的咬牙切齿的,顺势将她抱在怀中,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沈挽脸色涨得绯红,她愤怒的瞪着他,眼底尽是羞恼之色。 “你、你别乱来啊!”她挣扎着想伸手去推,手却被他抓住。 谢煜见她这模样,来了兴致,少年的手指勾住她的下颚,轻佻地笑道:“嗯?不乱来怎么罚你啊?” “你、混帐!”沈挽被他的举止弄得面红耳赤,她想也没想就伸腿踢去,却被他轻松挡住。 “丫头,再动下去,小心本公子把持不住。”谢煜的嗓音低哑暗沉,语气暧昧。 “你放开本郡主!” 少年的目光渐渐深邃,他唇瓣慢慢靠近她的唇。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庞,沈挽竟是下意识闭上了眼。 谢煜看着她的模样,眸底浮现一抹笑意,他忽然轻蹭了下她粉嫩的唇瓣。 “谢煜...”沈挽的脸色绯红,察觉到自己的反常,生气的想骂他,奈何一开口,唇便被他堵住了。 他微凉的唇带着淡淡酒香,她想,他定是醉了。沈挽心跳加速,心中暗恼,他竟敢轻薄她? 她正欲使劲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愈发紧了。 “...谢!”沈挽想要骂他,但谢煜却趁她再度张嘴的瞬间攻城略池,又轻咬了下她的唇瓣。不轻不重却满是惩罚的意味。 “唔...”沈挽瞪大了眼睛,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她的脑袋仿佛轰地一声炸开。 她的唇瓣软软糯糯,像是上好的糕点一样,他不由贪恋,一寸一寸细细品尝。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他知道他喜欢,让他眷恋。 沈挽只觉得胸腔里面的空气都被抽干了,谢煜离开她的唇瓣,看着她的眼里渐渐升腾起雾气,低低地笑起来。 “我的未婚妻,亲一下、不过分吧?嗯?”他的声音夹杂着沙哑,语气暧昧不明,眼中带着一抹促狭。 ?沈挽的眼眶一红,小嘴一撇,眼泪就啪嗒啪嗒落下,砸在少年的手背上,她呜咽着哭着说:“你!光天化日之下,耍什么流氓?!欺负人!!!” 谢煜的表情有一瞬间怔忪,他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些手忙脚乱了,明明是他生气,倒是又该哄她了。 他赶忙帮她擦去泪水,轻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小祖宗,是我错了。” “都成小花猫了,别哭了好不好?” ?“呜呜呜...”沈挽抽泣着,一边哭一边捶打他的肩膀,她的拳头此刻因为意识有些混沌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谢煜的呼吸急促起来,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预示着的动情。不由得内心暗叹:造孽啊... ?“别哭了,好不好?” “呜哇...” ?沈挽哭得更厉害了,谢煜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赶忙哄着她: “别哭了别哭了,再哭眼睛该肿了。” “......” ?谢煜没法子可使了,他索性搂着她,头靠在她的肩窝处,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唇畔不自觉的漾起一抹不深不柳的弧度。 “乖,不哭了。” 谢煜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不知何时,气消了大半。沈挽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他将她抱到床榻上拉上锦被抱在怀里。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樱唇。他忽然知道老爷子的良苦用心了。 谢煜嘴角扬起一抹笑他抱着她从窗子跳了出去,幸好这窗外是后院,他上了马车,羽七坐在外面充当马夫。 谢煜看着怀里的人儿,不禁笑着,都快到府了,还睡得这么香。 ?天蒙蒙亮。 沈挽此时大汗淋漓猛的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朗绝伦的五官,吓得她忙起身,道:“你...你走开,不许碰我。” 沈挽的眼神中闪烁着一抹警惕,谢煜看着她这副防备的模样,心中闪过百种情绪,更多的却竟是愉悦,他撑着下巴清悦的嗓音响起,他道: ?“迟早都是本公子的小媳妇儿,怎么还不准本公子碰了?” “你在胡话?本郡主才不是你的什么小媳妇儿!”沈挽红着脸反驳道,眼神里透着和不知所措。 谢煜看着她这幅模样,抿了抿嘴却不由轻笑一声,道:“都住到我的府里了,还不是?” “反正就不是!” “为何?你迟早都是要嫁给我的。” “我才不要嫁给你!” 沈挽撇撇嘴,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那你想要嫁给谁?”谢煜饶有兴致地问道,他的唇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看上去妖冶极了。 沈挽抿唇,不答话。因为她也不知道。 ?谢煜见她这幅模样,不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和他对视。“说啊,让本公子听听,谁敢娶我的小媳妇儿?” 沈挽抬眸,刚好和他四目相触,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像是后知后觉她不由双眸微微放大。想着他问的,讲真的,她也不知道谁敢。 “来,笑一个。” ?谢煜指挥道。还没想完,连就被他捏了下。 沈挽的心忽的砰砰直跳,她的脸越发似个娇艳欲滴的苹果了,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被他撩拨的。 “小祖宗,笑一个嘛~”谢煜继续怂恿她,他伸手又捏了捏沈挽肉嘟嘟的脸蛋,眼底的光芒熠熠生辉。 “你这个混蛋!” 接人[微调] 沈挽气恼地推他,从他怀里退出来,气鼓鼓地瞪着他。 “小郡主真不乖,嗯?”谢煜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之色。 沈挽的心跳的更快了。 她逃了。 谢煜看着她仓惶而逃的模样,眸底划过若有若无的无奈,唉。他心中默念:循序渐进、循序渐进、循序渐... 沈挽跑回自己房间,整个人依旧心跳如雷,她不停喘着粗气,眼前仿佛还有谢煜刚才的笑脸。 她不知道怎么的,脸颊烧的火辣辣的。 “真是讨厌死了,他怎么这么讨厌呢!” 沈挽咬牙切齿,她不满地嘀咕道,她摸摸脸颊,烫的吓人。 谢煜...他真是坏透了! ...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沈挽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前,听见动静以为是云苓,便道: “云苓,本郡主累了,你先出去吧!” “还气呢?” 沈挽一怔,她回过头,看见是谢煜站在门口。 谢煜缓缓关上门,朝着沈挽走去,她往床角缩了缩,警惕地看着他。 “本公子有那么吓人吗?” 谢煜挑了挑眉,沈挽不吭声,但她的表情已经泄露了她的想法。谢煜走进屋内,他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道: “真是小孩子心性!” 谢煜说完走上前去将沈挽揽进了怀中。沈挽挣扎着,可谢煜哪肯放她走?他牢牢地禁锢住她,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汲取属于她特有的清新味道。 她感觉到谢煜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里,痒痒麻麻的。 “我错了~”谢煜在她耳畔柔声道。 沈挽没搭理他。谢煜又道:“本公子错了,本公子不该惹你生气,别躲着我,好” 沈挽听见他这么诚恳地道歉,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可是阿挽也不该去调戏别的男子。” ?谢煜的语气带着一些无赖和委屈。她扭动着小身子,不依地抗议道: “什么叫调戏别的男子?本郡主哪有?” “我都看到了,你都要亲人家脸上了。” 谢煜委屈地嘟囔道,沈挽一时哑然,她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只能干脆沉默着不再言语。 谢煜看她这般模样将她紧紧抱在胸前: “阿挽...我吃醋了。” 沈挽听着,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悸动,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檀香。 谢煜见她没有反应,又道: “阿挽,我除了你,从未碰过其他的女人,我不会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滥...交,阿挽......信我吗?” “......” 沈挽没想到他竟会对她说出这番话,他这是在向她解释? 沈挽抬眸望着他,谢煜的眼底是浓烈的深情和宠溺,她的心忽然间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竟有些恍惚。 这个男人,明明长得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却总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本...本郡主信你...” 沈挽垂眸,声音轻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什么?” 谢煜故作没听见她说话,他问道。 又轻笑了一阵,胸腔都跟着起起伏伏,他说:“小丫头,怎么还结巴了?” “本郡主说,本郡主信你...”沈挽咬唇重复了一遍。 谢煜闻言,他俯首,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蹭了下她的脸,下巴垫在她肩头,深吸一口气呢喃着说。 “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拂过她的心尖。 沈挽心中一软,脸颊再度烫了起来。 “本郡主...本郡主饿了,本郡主要吃饭,你放开本郡主。” “好。” 谢煜放开沈挽,转身去外面吩咐厨房准备午膳。 沈挽见他离开,松了口气,她摸摸自己的脸,仿佛被他碰过的地方都变得滚烫,心跳依然狂乱无比。 ... 某日。 书房内,沈挽端坐在桌前,谢煜则是搬来了另把椅子坐在她身旁,盯着她看,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沈挽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结巴着开口:“你...你把本郡主带来书房,就没正事儿了?” “自然有,阿挽不就是我的正事儿吗?”谢煜把玩着她的青丝轻嗅。 “少贫!”沈挽脸色没什么变化,反倒是多了笑意。”有事快说!” “是是是,我这便说正事儿,”谢煜收敛了脸上的嬉皮笑脸,严肃地说道,“阿挽,明日祖父便抵达京都了,阿挽可要随我一起去迎接祖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