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劫沉沦》 第一卷 初九 第一章 斗殴 神灵厉1250年,南苍国,碎语城,城主府,后院。 一间名为藏宝阁的小院中,有一座两层小楼,二楼楼阁栏杆处一个懒懒散散的瘫着的小孩,正对着天空中零零散散飘落的雪花渭然长叹。 “六年了,你知道这六年我怎么过的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困难找组织,组织包吃包住,就是装着装着就真成了小屁孩。” 他叫高陶,取月光之意,是一个转世重生的老妖怪,当然妖怪是他自认的,反正能转世重生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小说里都这么说,他也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别人小说里的人物,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高陶的前世他模糊的记得应该是一个啃老的社畜,好像不幸染上了病,在抢救声中一睡不起,想到这里思绪有些凝固。 “二公子,该吃饭了。”这是阿娘的丫鬟丹桂,十几岁的年纪,包子脸。高陶时地主家的傻儿子,城主府的二公子,父母健在,有大哥有小妹,人生圆满。“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丹姐姐我这就去。”他很喜欢这个丫鬟,不是那种喜欢,色心这种东西没有身体的支撑,那就是太监,他自认不是个真小孩子,玩不来泥巴,就缠着丹桂给他讲外面的世界,也是丹桂负责照顾他的起居,人很容易对他所没有威胁的事物起好感。 穿过几个院子,拐过几条走廊,到达吃饭的地方,在一个偏厅了,丫鬟仆役列两旁,门口处有几个甲士守卫,看着甲士身上的甲胄,光鲜明丽,高陶简直羡慕的要死,每次都想要上去摸摸,可是父亲不许小孩和甲士接触,只能瞪大眼睛,望眼欲穿。 偏厅中间有一长桌,上首无人,左侧第一个位子坐着一个一个魁梧的大个子,看着眉清目秀的,却是只比他大一岁的大哥,但要比他高出一个半头,大哥名叫高岱,取的是智勇双全之意,每次看到大哥,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然后接着怀疑这家伙不会是真妖怪转世吧,毕竟这个世界有神还有妖怪。 “大哥好啊,来的好早。”高陶问候了大哥,据说这是高家的规矩,见人要打招呼,高陶也很烦,但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受人家的规矩也是应有之义。 “二弟,大哥最近想了个新招,待会我们试试。”高岱咧着大嘴向高陶笑道。 高陶无语,高岱简直是个恶霸,打遍同龄无敌手,只有弟弟可堪一战。 “不打,你打不过我。”高陶可以认输,但不可嘴软。看着高岱就好像看到了地主家的大儿子,赶狗撵鸡,家里一霸。 高陶性子其实很沉闷,经常沉默寡言,还动不动脾气暴躁,而高岱性子大大咧咧,喜欢和人称兄道弟,看谁都像是小弟,和他做兄弟到也有趣。 一会,丫鬟带着五岁的高娜来到了桌前,这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性子也古灵精怪的,小小年纪就有见人说人话见会说鬼话技能,高陶怀疑她有见人心的超能力。因为他就有超能力。不过谁让她长得好看,是他高陶的亲妹子,他最喜欢的事情是看着高娜,只要看着高娜,他就满心的欢喜,止不住的高兴,像一个痴汉常常对着妹妹傻笑。 高岱抱起高娜,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高岱此时也流露出痴汉的表情,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妹妹,你你将来不要嫁人了,哥哥给你打下一个城,让你当女王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高娜要当女王,高娜要让大哥当大内总管,让二哥当大将军。”高娜开心极了,想象着未来辉煌的日子,不由一阵开怀大笑。 高岱脸上一个大大的囧字,高陶也裂开大嘴展现他地主家傻儿子的哈哈大笑。让你胡言乱语,这下出亏了吧。 “大哥,二哥,我们去玩游戏吧。”高娜瞪着纯真的大眼萌萌的望着两位哥哥,任谁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高岱,高陶两兄弟面面相觑,所谓玩游戏就是是两兄弟互殴,高娜当裁判。不过他们哪里懂什么拳,倒是抡王八拳抡的厉害 “我要一个打十个。”高陶别的好习惯没有,嘴硬可是保持的很好,也没打算改。他也没什么玩伴,平日里经常上火,能痛殴高岱一顿,或者被欧一顿,都能让他快乐好一段时间。 “是十个你打我一个吗?这样的话我可以勉强接受你的挑战,我亲爱的弟弟哟。。”高岱一脸不屑,他天生神力,谁都不服,从小到大殴打他人就是家常便饭,别人遇到他只有纳头便拜的份,只不过他遇到了他的弟弟,那个反应快的不正常的弟弟,被他称之为此生劲敌,然而哥哥就是哥哥,他可不能认怂。 这时一对夫妻走了进来,男的英俊高大,双目有神,女的身姿高挑,魅惑十足,看着有些懒散,提不起劲。以高陶的眼光看去,男的都有两米高了,女的也有一米八左右,当真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男的名高雄是他们的父亲,女的名柳一一,是他们的母亲。 兄妹三人起身拜见:“父亲母亲安好。”高雄笑了笑,柳一一却是一脸严肃,就坐后,开始上菜,高雄动筷后其余人才开始动筷,高家规矩不大,但家主最大的规矩还是有的。 吃完后父亲高雄犹豫了一下对三人说:“今天回去养足精神,明天有事对你们说。” 说完便一脸阴沉的起身离开,母亲也是一脸犹豫的看了看他们,起身随高雄离去,据说柳一一是他们祖父在高雄小时候从外面抱回来的,从小养在高家,和高雄一起长大。 兄弟三人也是没心没肺,随即嘻嘻哈哈的来到演武场,此时演武场内已经一片雪白并无人来。 兄弟二人分东西站定,高娜站于石台之上,高喊二哥加油,打到大哥,蹦蹦跳跳。大哥那么高大,肯定要为二哥加油才有意思,高娜可不是来看大哥殴打二哥的,他最想看的是二哥殴打大哥。 高岱一声大喝,随即一个冲锋,靠着身体优势朝着高陶直冲而来,高岱天生神力,和他打架不是傻子就是有所依仗。 高陶眯了眯眼,世界就在他的眼中慢了下来,高岱强横的冲锋在他眼中犹如慢动作, 向右一个跨步直充高岱,贴着他的身体和他擦身而过之际,一脚踢出,踢在膝盖处,然而高岱就像没事人一样,抖了抖腿再次站定。 嘲讽到“二弟,你是没吃饭吗?你在给大哥挠痒痒吗吗?”这身体确实变态,打不动算什么。 高岱再次冲了过来,快到高陶面前时双手握拳,伸长双臂旋转了起来,攻击范围扩大,但高陶并不惊慌,反而再次贴身,靠着个矮的优势钻到臂膀之下,拉着高岱的衣服随他转动。 他不能跑,一跑才是完了,他只是反应速度快,本身本身奔跑速度哪里能和高岱比。 此时,高娜兴奋的开始尖叫起来,活脱脱的一个小疯子。 待高岱速度慢下来,高陶就开始围着他贴身快打,以快打快,让高岱疲于应对。然而,他的这种打法也是最耗体力的。 虽然高岱疼的呲牙咧嘴的,但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弟弟的速度慢下来了,他快没体力了。 再次使出旋转大法,这次高陶么没有躲过去,脸上挨了一拳,高陶也找机会给大哥眼睛来了一拳,印了一个熊猫眼。 此战,在搞哪的欢呼中落下帷幕,二人约定改日再战,各自掩面而去。 城主府最高的阁楼中,高雄和柳一一看着远远地看着三人胡闹,待他们各自回去后,高雄开口了:“老大,天生神力,勇武双全,老二,天赋异禀,天生对外人冷漠,性子看似阳光实则阴险,老三,透人心神,无善无恶。夫人啊,这天大的贵气我怕是承受不住。” “夫君,既来之,则安之,上天的安排必有其用意,天意自古高难全,我们做我们的事就好,他们的事情在就由他们去做好了。” “看这架势,他们三都是有神异在身,也罢,明日测了神力属性,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早早的安排了他们,我也就无后顾之忧了,就算事败,也不过一命罢了,只是苦了夫人了。” “你我相识于孩时,一路走来,相互扶持,哪里还需要说这些,不过,夫君这辈子只娶了我一人,不觉可惜吗?” “夫人,还是这般,这问题你都问了多少遍了,我这一生能得夫人一人,便已胜过人间无数。” 第一卷 初九 第二章 安排 回到房间的高陶,神色渐渐地淡漠了起来,拿起一本翻了好多遍的书,再次翻开。 这个世界自千年前发生了神迹。没错,就是神迹,神灵的那个神。 始于一场波及世界的大天灾,天灾具体是什么早已没有了记录,当时人口锐减,一度到了灭亡的边缘。 天灾过后,有人在天地间感受到了一股可以被人体吸收的力量,人们认为这是神的力量,是神怜悯世人,降下救世之力,于是这一年被命名为神灵厉一年,并将这股力量命名为救世神力,力量的拥有者被称为救世者,人们也确实因为他们而存活了下来。 经过挖掘,人们发现,这股力量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吸收,能吸收它的人过于随机。 救世者根据力量的表面体现将神力划分为七大属性,即金木水火土风雷,救世者也根据属性之力划分对应属性的救世者。 书中也就记录了这么多,更多的信息被未提及。每次看这本书高陶都会心神荡漾,壮怀激烈,想要以身代之。 高陶坚信自己会有机会见识这广阔的天地,并参与其中。 高陶放下书,瘫倒在床上,偏头看向房间,挥了挥手,只见房间内的家具,装饰,茶壶,古董,都慢慢的漂浮了起来,随着高陶的意念,在房间里快乐的转起了圈,做起了高难度的弧线。 突然,高陶发出一声闷哼,漂浮在空中的东西变得摇摇晃晃,随之慢慢回复原位。高陶抱着头呲牙咧嘴,每次都这样,他动用的力量越多,脑袋就越疼,他认为等他成为救世者这种情况就会消失,毕竟,为了力量付出代价也是理所应当。。 此时的高陶还不知道这股力量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也对于神力一无所知。 好觉,一夜无梦。 一早吃完了早饭,屏退了所有人,只剩下三兄妹和高雄,高雄按动机关,走入一间密室,再次按动机关,一条黝黑地道呈现眼前,跟随高雄走过地道,进入一间大殿,大殿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让人害怕的是大殿之上摆放了一座通体金黄的龙椅,龙椅前有一张御桌,通体白玉。 高陶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在高雄注意到了他那扭曲的表情,解释道:“我们家的高和国家的高同一个高,只不过我们是旁支罢了,既然都是一个高了,那我在家摆一张龙椅用来瞻仰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高岱和高娜两傻子狂点头,还要上去摸摸椅子。高陶已经无力吐槽了,他终于知道自己家是干什么的了。 他其实挺无所谓的,他信奉的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止有些漠视别人的生命,连自己的生命也没有多大在意,如果有一件可以让自己付出生命的事情发生,那一定是他欣然去做的。 高陶反应过来后,没有在意这点小事。 高雄坐在龙椅上,手按御桌,御桌打开一个暗格,升起一二三四五六七个颜色不一的石头。 高雄在石头上轻轻拂过,石头便明亮了起来,看的高陶瞳孔一阵收缩。 “都知道七大救世神力属性吧,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几百年前发现了这种带有属性之力的石头,它的作用是用来甄选是否是拥有神力的救世者的,可以说,将发现救世者的年龄再一次提前,救世者也更容易发现,还有一个作用是制造盔甲,它对神力有很强的抗性”高雄不在说下去,转头介绍起了属性之石。 随着高雄的介绍三人总算明白了属性之石的划分。 散发着炙热之力的红色石头是火属性之石。 散发着寒冷之力的天蓝色石头是水属性之石。 散发着锋利之力的银色石头是金属性之石。 散发着生长之力的绿色石头是木属性之石。 散发着厚重之力的褐色石头是土属性之石。 散发着撕裂之力的白色石头是风属性之石。 散发着雷霆之力的黑色石头是雷属性之石。 “现在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石头上。”高雄道。 高岱划破手指依次将血滴在石头上,银色石头发出耀眼的光芒,金神力,高岱咧嘴直笑。 高雄开怀大笑。 到高陶时,高陶深吸一口气,将血滴下,白色石头和天蓝色石头同时发光,但天蓝色石头之上有一阵雾气。 高雄脸色一喜而后变得凝重:“是风神力和冰神力。” 好像知到高陶想要问什么,高雄随后开口:“冰神力是水神力的变异属性,有人发现冰属性虽然和水属性同源,但性质和威力都大不相同,因此将这两者区分开来,理论上这两者可以相互转换,然而现在还是理论,最重要的是冰神力的人很少,风神力的人同样很少,你这是给我出了老大的难题。” 高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对神力这种东西还不熟,一脸无辜的表情,表示一切就交给老爹了。 高娜皱着一张小脸,害怕的举着小手,看着父子几人,迟迟不敢划破手指,还是高雄帮的她。 高雄手上闪过银色光芒,高娜手指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小口,高娜满脸欣喜,不知道是不是不疼的缘故。 滴血后竟是火神力。 兄妹三人,脸上的笑容都能挂到脖子后面了,只有高雄脸色阴郁不定。猜测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一向威严不可亲近的高雄破天荒的揉了揉三兄妹的头:“孽缘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罢了。”不过高雄的脸上却是充满了笑意。 高岱和高娜一脸懵懂,高陶眯着眼似有所想的样子。、 不多时,高雄又恢复了威严,带着他们原路返回。 或许高陶可以理解他,因为救世者的产生是随机的,没有规律的,如果是一个救世者,高雄都能笑醒。 现在他的儿女三个都是救世者,太过于惊世骇俗了,说出去就是天大的祸事,不仅仅是外部的威胁,现在的那位皇帝是不会允许宗室里出现可以威胁他皇位的人。如果不加以制止,几十年后皇位就不属于他了。 随后,高雄命令他们不许外出,一日三餐都会送到他们房里,俨然一副雪藏的架势,连丫鬟也不再出现,全部由甲士负责。 一个月后的·一个夜晚,高雄召集他们。 高雄神色严肃,柳一一还是老样子,一副懒散魅惑的模样。 高雄此时一脸严肃的对着高岱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家里除我之外的唯一救世者,你的弟弟妹妹只是普通人·,你知道了吗?”高岱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就要听话。 “是,从今往后我高岱就是除父亲之外高家唯一的救世者。”高岱大声喊道。 “我明天就会对外宣布,并将你送往王都的皇家军师学院去学习神力的使用。”高雄严肃道。 转头高雄就对着高陶和高娜说道:“你们两个我也有了安排,染病夭折,会被送出国境,现在就走。”高雄完全不在乎两人的看法。随后走了出去,剩下三人和柳一一。 柳一一缓缓坐直身体,显现出窈窕修长的身姿,神色变得冷漠,对着三人开口:“你们三人具唯我所生,你们的性格我也了如指掌,尤其是高陶你,看似温和,实则偏激,淡漠,此去要与人为善,保护自己,留得性命为重。 ” “娘,你放心,孩儿辞去必定与人为善,结交豪强,必不会强出头”高陶此时噙着笑意,但眼中的冷漠却和柳一一如出一辙。 高岱神色木然,高娜眼泪都掉到下巴了。 “你父亲对你等说的话给我牢牢的记在心里,一刻也不要忘,老大,你是男子汉,要为弟弟妹妹撑起一片天,知道吗?”柳一一恢复先前的懒散,语气也变得懒散。 “娘,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保护好弟弟妹妹的。” “娘信你。” “高娜,往后不能在任性了,你要学会利用你的天赋,顺着心去看这个世界?” 不等高娜迷糊的眼神,柳一一站起了身,款款而去。 第一卷 初九 第三章 上山 高陶坐在豪华的马车里,脑中回响着柳一一的话,说实话,虽然是他娘,他有点看不透她,她只是个普通人,却有着游戏人世的性格,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他能感觉的出来,柳一一这个娘不太喜欢他,或许是和小时候和其他人表现的格格不入吧。 她依旧尽到了作为母亲的责任,让他衣食无忧,吃穿不愁,说实话,对于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男人和女人,高陶是心存感激的,叫他们一声爹娘,高陶是愿意的,也是欣喜的。 他不知道这一生是否还会再见,他的父亲,母亲,哥哥,还有妹妹,但他想总有一天自己会回来,再看看这里的。 “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高陶的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护卫马车的护卫有十位,高陶不知道这辆马车会驶向哪里,也不知道他的终点在何方,但他明白这些甲士活不了。 显而易见,他的行踪不能泄露。 这或许就是人世的无奈,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活着。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当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大概也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悲伤了吧。 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高陶一阵晕眩,没想到,晕车这毛病在这个世界,这辆马车上再现,他变得昏昏沉沉,不辩时间与空间。 一路上就这般走走停停,高陶始终昏昏沉沉,脑袋疼的要死,肚子里翻江倒海,天地倒悬,有种万物随我而动,我为万物中心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高陶迷迷糊糊的感觉马车停了下来,他以为又要吃饭了,但突然感觉不对,因为以往吃饭,都是护卫做好端进来的,他都是尽量不见人,马车外面万籁俱寂,听不到护卫的声响,高陶知道多半是出事了。 深吸了吸口气,压了压因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打开车门,果然横尸遍野,十四具尸体,士具是自己的护卫,那另外四具就是敌人的了。还有五人持刀而立,黑衣斗篷。 看到出来的是小孩,虽然高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他们松了一口气。 虽然因护卫死亡有些害怕,有些悲伤,但高陶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因为敌人的死亡意味着他们没有救世者,没有救世者那这种事情就很好办了。 “臭小鬼,跟我们走吧,你会活下来的。”五人中有一人说话了。 看他们的目的,就是自己了,高陶不解,所以他决定问一问。 “你们是何人,为何杀我护卫,又为何抓我,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知道我娘是谁吗?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高陶来了一个连环问。 “这里是雪境联盟的边缘,一个小孩到这里来,不是逃难,就是拜入宗门,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逃难,嘿嘿。” 一人哈哈大笑。 另一人催促:“大哥,夜长梦多,早点回去交差,我们也能荣祥富贵了。” 听到这里高陶大概明白了,这雪境联盟应该是救世者一类的势力,小孩子到这里无非拜师学艺,至于为何是普通人干这种事情,也是因为普通人不容易惊动雪境联盟的救世者,就算惊动了,死几个炮灰也没什么影响,高陶敢肯定这群人知道的信息有限。 说不定那背后之人也是做一单就跑,这群人必然属于清理的对象。 世人往往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但纵使知道又能如何,力不如人,便是此世之原罪啊。 眼见对方逼来,高陶眯了眯眼,万物便在其眼中变得缓慢,那逼来之人威猛的举动在他看来就犹如将死之人最后的挣扎一般,难看至极。 高陶猛的挥手,尸体上的刀剑便如利箭一般齐齐射了出去,瞬间十四把刀剑穿过那五人,连一声惨叫也发不出来就刀剑轰的四分五裂,纵使有一身不错的武艺,在这种不属于凡人的力量之前宛若蝼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我非无情人,但做无情客。”看着眼前死去的护卫,高陶叹了口气。 “虽然都是要死,都将因我而死,但死在我的眼前,我心难安啊,若有来世,你等不记得我,我也不记得你们,就让来世的我为你们当牛做马吧。”说完,再也忍不住头疼外加身体上的疲劳,心理上的后怕刺激,昏死了过去。 高陶缓缓醒来,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身下是一床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很是不凡,身下是一床棉被,侧过身,一间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于木制梳妆台上,深吸一口,一股女子的身上的清香传来,让人感到舒适。 当高陶醒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有点懵,自己还活着是个好消息,只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闻着床上的清香,高陶肯定这是个女子的房间,这清香大概率是体香,再加上这闺房的打扮,如果是个男子的话,高陶会觉得这个世界大有问题。 高陶缩在角落里,他需要展现他的幼小,无害,柔弱,从而使别人放松紧惕。 房门被推开,一女子身穿淡白色黄边裙装,淡雅却又出尘,宽大的裙摆拖在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自然垂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浅笑。 高陶打了一个寒颤,有些寒冷,也是这女子太过美丽。 高陶确定,前世今生也没见过几个这样美丽的女子,搜肠刮肚,想起一点美丽的词句。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卓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如果还在前世,高陶说不定会发出男人的感叹,妈妈,我恋爱了。 高陶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也不说话,这女子哪里知道,一个小孩子身体里住了一个大男人,正对他品头论足。 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发出感叹,真下头。 女子红唇轻启:“你不必惊慌,我是雪境联盟境内半月山冰雪洞洞主龙若冰,你出手之时我就在你身边,在你昏迷后,是我出手将你带回半月山。”龙若水声音清冷,神情却极为认真。 高陶张了张嘴说了声多谢,便再无回音,主要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会该表现怎样的智慧来应对这个救命恩人,索性一言不发。 “你的侍卫已经全部死亡,你要去那个宗门,待你养好伤后,我便送你去拜师。”龙若水再次安慰道。 高陶再次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他并不知道此去那个宗门。 护卫知道,但他们已经死了,或许有书信。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侍卫知道,或许有信物吧。”高陶迷茫,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已经将它们埋在了雪境,雪葬了,没法找。”龙若水其实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师父走后,这诺大的半月山冰雪洞只剩自己一人,这次下山采购没想到遇上了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动了恻隐之心。 高陶张了张口,再次无言,他总不能怪人家吧,他可不是不知廉职的小人,再次沉默。 “你是神力者吧,这么小的年纪就神力外显,不应该啊?”龙若水有些疑惑。 “你是什么属性的神力。” “冰属性和风属性。”高陶隐隐有些想法。 龙若水内心有些欣喜,师门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人,她也想将师门传承下去,更重要的是,这孩子和她同是冰风双属性。 说不定是天意呢,她自己一个人也很好,终究是有些孤独的。 “我也是冰风双属性的,在这雪境能有冰风双属性的没几个,你现在也无处可去,不若先呆在半月山,养好伤再说其他。” 不等高陶回话,那女子又继续说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我去,这女子懂不懂规矩,不应该再试探一段时间嘛。 “愿意,我愿意。”高陶都没带犹豫的。 说完自己都愣了。 第一卷 初九 第四章 拜师 气氛缓和了下来,彼此有些沉默,显然双方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之快。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那里?”女子问道,直到现在才想起问问这孩子的来历。 高陶张嘴就准备编一段,还没张口就感觉脑袋突突的跳,直觉告诉他做人要诚实,诚实才是必杀技。 高陶缩了缩身子,抱起了双膝,神情看上去有些茫然。 “我,我叫高陶,是南苍国碎玉城城主的儿子,我到这里来,都是父亲安排的,我已经没有家了。”他发誓他没有说谎,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龙若冰轻蹙眉头,若有所思,缓缓点了点头。 女子出得房门,一会端来一碗清粥:“吃点粥吧,养足了身子,才会有力气,有了力气,才能做事。”不再提及拜师之事,只叫他安心住下。 高陶觉得很操蛋,如果他真是一个小孩子,那就好说了,哪里有这么多事,直接简单粗暴就好了。 反而像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孩子,谁家六岁孩子思维逻辑这般清晰,不哭也不闹。 高陶身上没什么伤,先前是受到了惊吓,有些魂属不思,将养了几天,也好的差不多了。 穿上自己龙姑娘从马车上带上山的衣物,高陶第一次见识到了半月山的风景。 这是一个大殿,外面镀了一层常年不化的冰晶,看着整个大殿都闪着剔透的光,殿内隔出几个房间,高陶就是从一个靠窗的房间出来。 台阶之下,往外延伸连接着回廊与冰晶造就的亭子,一个接一个弯弯曲曲的一直延伸到半山腰,就再没有光滑的阶梯,也就是说,路是从山腰修建到山顶。 半山腰之下可能没有路,高陶站在山顶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有点匪夷所思。 来到背面,是一片陡崖,冰雪覆盖,估计人是站不上去的,下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高陶视力看不到那么远。 抬头是一座高大的雪山,望不到尽头,一眼望去,连绵不知多少里,阻断了视线,也阻断了风寒。 大殿的左边是一座竹林,倒是长得郁郁葱葱,挺拔茂盛。 再往下看,尽是郁郁葱葱的挺拔林木,遮盖了视线,隐隐约约能看到山下有烟火气。 一个地方,两种颜色,一种雪白,一种翠绿,这大概是自然造就的奇迹吧,高陶这般想着。 可是,龙姑娘自曝家门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半月山冰雪洞,这里只有大殿,没有洞啊,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站在山顶上,高陶陷入了回忆,他是一个恋家的人,前世是,现在也是,回想起父母与兄妹,总是有些不甘心,再回想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龙姑娘应该报告给雪境联盟吧,应该吧。 如此看来,高雄并不是其中的主导者,他实力不够,连儿子都能遇险,只能说他不是蠢的话,就是被裹挟进去的。 蠢货,高陶在心里如是骂道,不管是不是,反正高陶已经给他下了定义,不是个聪明人。 高陶发呆的同时,没有注意到旁边多出一人。 “你在想什么?”语气轻柔。 “我啊,在想家,在想为什么冰雪洞是个殿堂,在想我应该叫你什么?”高陶并不吃惊。 龙姑娘并不在意询问问题的是个小孩,也学着高陶的样子发起了呆。 “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师父将我养大,从小就住在山上,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师父回了雪境,再也没有回来,对我来说这里是我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看得出来,龙姑娘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高陶自己也是个闷葫芦,现在是两个闷葫芦了,高陶感觉到了一丝忧愁。 “冰雪洞是个洞,在大殿地下,在山体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和这路一样,也是弯弯绕绕的,我以前也经常迷路。”说道冰雪洞,虽然语气不以为然,但神情却是一脸的回忆,大概是想师傅了。 高陶静静的听着,忽然明白了这是个极为纯净的女子,也是个不喑世事的女子,她的生活和内心都简单到了极点。 “你可以叫我姑姑,也可以叫我师父,我不在意这些的,我以后就叫你陶儿吧。”说完龙姑娘转头看向高陶。 只见高陶一脸的痴样,细长的眼睛闪烁着点点银白色光芒,用小手点了点龙姑娘雪白的脸颊,缓缓露出了笑容。 这一刻,他就像是皈依了耶稣的信徒,虔诚的在内心祷告,祈求上天让自己能够永远的就这样陪伴着她,直到永远。 高陶知道,自己完蛋了,这已是才开始不久,他就过早的找到了目标,以后的生活,应该很无趣吧,他这般想着。 这世间的事情其实大多没什么道理,有时候一瞬间的心动,或许是你一辈子唯一的一次心动。 高陶觉得很辛运,至少他不会因为年龄的幼小而错过不该错过的错过。 于是眼底的银白色光芒越发的闪烁。 龙姑娘笑着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很用力,脸疼。 “走吧,我带你去巡山。”龙姑娘率先走在前头。 待龙姑娘走远后,高陶反映了过来,羞耻的喊了一声:“姑姑,等等我。”并将自己的有些温热的小手伸进了很是冰凉柔软的手里面,远远看去,好似一幅人间烟火。 半月山并无什么奇特的地方,不是什么名山,也不是什么神力聚集的地方,这样的山,在雪境联盟有好多,大多都是无主之地,并不稀罕。 所谓的巡山也是从山顶走到半山腰,前面便没有了路。 高陶很好奇便问道:“师父,没有路,你是怎么下去的。” “飞下去的?”高陶瞪大眼睛,膛目结舌。 “师父,我想下去,我想飞。” “不行。” “为什么?” “我不想飞。” “哦。” 随后,他们回到山顶,回到大殿,龙姑娘轻轻挥动衣袖,地面便裂开一道口子,顺着台阶而下,一路上灯火通明,也不知是什么燃料,这么耐烧。 走过一个地道,又是一个地道,打开一个石门,又打开另一个石门,转的头昏眼花。 来到一间温馨的房间,里面有两张冒着寒气的冰床,一个书架,一汪泉水,听声音是活泉。 师父说,两张冰床,一张是师父的,一张是师祖的。 现在一张是师父的,一张是自己的。 现在还不能睡,现在睡上去会死一个高陶,要等他修炼了神力才行。 这年,高陶七岁了。 第一卷 初九 第五章 神力 高陶安心在半月山住了下来,龙女也开始教他一些东西了,巡山,扎马步,做饭。 龙女以前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她很宅,基本不出门。 自从收了徒弟,便开始每天带着高陶巡视一遍半月山,同时师徒两个也快速的熟悉起来。 果然龙女不仅宅,连一些基本的人类观念都没有,何止是纯洁啊,简直都快赶上白痴了,也不爱说话,大多时间只是答应一声便再无回音。 对高陶来说,一方面感到困扰,另一方面也感到自在。 痛苦莫过于扎马步,难吗?不难,难在坚持。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高陶前世今生都不是什么有大毅力的人,刚开始还能坚持,慢慢的思绪乱飞,偷奸耍滑。龙女可不惯着他,随手扯下一截柳枝,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抽。 龙女说她小时候师父就是这样教她的,也算为高陶补足了童年童趣,从此高陶过上了痛并快乐的幸福生活。 龙女告诉他,腿是力之魂,腿弱无力,身无血气,心便无心力。如此,还学什么神力,反正也练不出什么。 龙女不会做饭,或者说只会简单的弄点吃的,熬个粥,煮个饭,其余的煲汤,糕点之类的都不会,它吃的极为清淡,几乎不放调味的,高陶吃多了就受不了了,因为他也不会。 据龙女所言他师祖就是这么把她养大的,一时之间高陶大为惊奇,这每每师祖是谁? 龙女告诉他师祖不是人,是一头雪妖,当初在雪境之中捡到了出生不久的龙女,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想将他养大,遂化为人类之身,来到这雪境边缘的人类世界,将她养大后,退入雪境,一去不复返。 高陶是第一次听到妖这个字,震惊之余问师父:“何为妖?” 龙女想了想:“人修神力为救世者,兽修神力为妖。” 又道:“天地万物除人类之外皆可为妖,走兽虫禽,花草树木,天地奇物造化理论上都能化妖。” 高陶不得不感叹这世界之奇诡瑰丽,迷人多姿,神力的魅力如此令人着迷,为它赴死者不知几何。 为了解决吃饭问题,高陶开始了他的实验之旅,没调料这件事不难解决,下次龙女采购之时,带上一些就可。 高陶着重研究烧烤,从叫花鸡,到烤鸡,水煮鸡,味道吗,马马虎虎,勉强能吃,吃着吃着,哎,说不定他就习惯了。 就这般高陶磕磕绊绊的活到了半年后,终于龙女要教他神力的修炼了,想想这半年的经历,高陶感叹人类之顽强生命,活着真好。 龙女端坐冰床之上,高陶盘膝坐于蒲团之上,两者神色肃穆。 龙女开口:“即入我冰雪洞,当受我冰雪洞规,你当发誓,如若判门,当受无间沉沦之苦,永劫永难,不可解脱。” “我,高陶,于今日入得冰雪洞,在此立誓,即入此门,终身不判,如若判门,当永堕无间,永世永劫,不得解脱。” 这个时代,救世者从不会乱发誓,冥冥之中,天意高悬,不可欺天。 “何为神力?” 高陶不语,他知道这不是问他,是引言。 “神力乃天地本源,神力者纳神力入体,融入自身肉体和精神,与天地形成循坏,从肉体和精神提炼出带有自身烙印的力量,即为神力。” 龙女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前的救世者都是到了一定年纪,自发觉醒神力,在长久的练习中形成属于自己提炼神力的方法,长久的摸索中学会使用神力,并开发出自己的招式。” “自从属性石出世,能提前检测出救世者后,各门各派这才有了专门用来提炼神力的法门,各有千秋。” “我现在传你本门提炼法,待你提炼出神力之后,我再告诉你如何使用神力。”龙女说着便扔出两本薄薄的册子,高陶拿起一看,冰雪洞本源冰神提炼法,冰雪洞本源风神提炼法。 手写,作者是龙若冰。 草率了,高陶深深感觉到刚才发誓草率了,他想问现在判门还来得及吗? 冰雪洞根基浅薄,很多东西都没有章法,就是人比较自由。 翻开薄册,不多时间就看完了,一套呼吸法,一套提取术。 高陶并没有着急修炼,而是细细询问龙女细节,反复研读。 第二日,同一地方,龙女高坐,高陶盘膝闭目。 闭上双目,平心静气,缓缓调整呼吸,同时口中默念口诀,脑中想象自己置身于冰雪中,与冰雪交融。 慢慢的,在高陶都快睡着,将睡未睡之际,感觉一阵冰冷的气息缓缓融进身体,高陶一阵激灵,瞬间清醒,以现在的感觉为引,引导更多的神力融入体内,再缓缓排出体外,形成循坏,如此往复,生生不息。 直到一阵心悸传来,高陶清醒了过来,肚中一阵空虚,他感觉像是好几天没吃过饭了一样,深吸一口气,起身,冲进储藏室,拿起肉干就是一顿撕扯。 拿着肉干回到冰床旁,龙女依旧坐在病床上,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 “救世者并不能脱离世俗而存在,他们也需要吃饭,甚至远远超过普通人。”龙女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认真告诫。 “修炼的过程就是身体逐渐内量化的过程,当你能做到身体半能量化的时候,就是非人境了。” “到了非人境,就逐渐脱离人的限制了,不仅能用的神力多了,寿命也会增加,然而,还是要吃饭,神力不能代替吃饭。”当高陶正在憧憬的时候,突然来了个转折。 高陶表示这样很难受。 “师父,你是什么境界?”高陶也不避讳,直接问了出来。 “凡人境,和你同一境,不过,神力很复杂,不能仅仅以境界看待。”龙女停了下来,似在组织语言。 “神力的多寡是决定战力的一个先决条件,而决定神力多寡的条件是看肉体和精神天赋,天赋一般者,他们一辈子可能也突破不了非人境界,这也就决定了他们的攻击手段有限。”似乎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对龙女来说很困难,再次停了下来。 等了一会才接着道:“人是会长大的,随着长大,肉体和精神也会发展,神力随着长大也会增多,直到某一个年龄就再也不会增长,这个时候只有突破非人才会有继续走下去的机会,这个时候一般人只能日复一日的用神力冲刷身体,才有可能突破非人。” 龙女不再停顿:“大多数人会在神力完全停止增长的时候,才会选择突破,因为凡人境是基石,凡人境越强,非人境才会越强。” 这次停顿的时间非常长,长到高陶以为龙女睡着了。 “决定强弱的另一个因素,你知道这天下为何这么多的门派吗?因为理念啊,理念不同,道路不同,他们要证明自己才是最强。” “他们有修拳的,有修刀剑的,有修法术的,有修肉身的,有修精神的,有修七情六欲的,还有好多好多。” “神力外放固然很强,可是根据各派理论延伸出来意才是最强的。招式是死的,而意是活的。” “法术练出了灵,拳法练出了拳意,剑法练出剑意,刀法练出刀意,才算登堂入室。” “最后决定的决定因素是境界,不是说它不重要,它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非人境打不过凡人境的大有人在,只不过,非人境很难死。” “至于什么是灵,什么是意,我能给你演示,却无法告诉你怎么领悟,这东西很唯心,因人而异。” 说完便不再诉说,双眼变得无神,走神了。 久久无语,高陶有一种刷新三观的体验,该说不说,这世界真令人向往,只听这些,高陶都有一种就是死在路上也会心甘情愿。 良久高陶回过神来,意识到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师祖是一头雪妖啊,那他们的理念是什么,他赶紧询问师父。 得到的回答是“兼容并蓄,海纳百川,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好吧,他就知道,不过也无所谓,他并没有相当天下第一的想法,他只想参与进去,留下名姓。 如此,高陶便清晨跟随师父巡山,巡完山后,扎马步,下午修炼冰神力和风神力。 神力的总量不会改变,多属性的救世者选择比较多,打法上也能相互配合,且多属性必然是天赋者。 第一卷 初九 第六章 授技 如此,半年后,高陶开始了神力提取的修炼。 高陶盘膝端坐,凝神屏息,默念口诀,感觉到全身冰凉,一股股气息在身体内流动,渐渐地归流到心脏之处。 滴答滴答的聚成水声,随着心脏跳动,跟着血液流转全身,再随血液返回心脏,生生不息,至此冰神力成。照猫画虎,风神力成。 高陶感觉身体逐渐强健,精神逐渐蓬勃,神力不停汇聚,渐渐一股寒意透过身体散发了出来。 这是高陶的精神天赋影响到了神力的特性,有人认为,肉身属阳,精神属阴,在提炼神力的过程中,凝聚出来的神力会带有自身天赋的特性。 精神属阴,往往会带有冰寒,阴森,腐蚀,阴寒之类的特性被神力继承,对幻术和精神流派的功法是有加成的。 不知过了多久,高陶感觉神力布满全身,经流不息,且还在源源不断的产生时,慢慢停下了功法的运转。 实际上,提炼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神力的增长要靠年龄的增长和长久的修炼,现阶段的身体极限就到这里的,再产生身体接纳不了。 神力修炼到这一步,就该操控神力,神力外放,这是控制神力的第一步。 高陶被带到了半月山背面,陡峭的冰雪覆盖之地,龙女告诉他,什么时候,能在这陡峭的冰雪山崖上站立,踱步,蹦跑,滑雪,漂浮。这样神力外放就算初成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修炼。 高陶看着这陡峭光滑的山崖,内心默默思量,许久,他直接一步跨了出去,此时龙女就在他的身后。 高陶并没有掉下去,他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他称之为精神力,包裹住了自己,使自己漂浮在半空,这和使用风神力漂浮在空中完全是不一样的。 精神力是直接控制自己,停在半空,风神力是使用神力招风使自己被风力托起。 高陶调整自己的位置和悬崖成九十度,运转神力布满脚掌,再慢慢撤去脚部的精神力,用神力站立在悬崖上,刚开始经常滑动,站立不住,还好他有精神力。 慢慢的调整,当他熟悉了神力的输出,牢牢地站立在悬崖上时,就撤去精神力,只用神力,感受神力的运转。 这次没有用精神力,只用神力开始在悬崖上直立行走,很困难,根据身体的重力,悬崖的陡峭程度,冰雪的厚度,每一步使用的神力都需要调整,艰难之极。 这个时候,高陶就意识到了,这一项不是练习对神力的调整的,是练来控制自己的,和精神力一样,让自己保持恒定在悬崖上行走,不是自己每时每刻调整神力,神力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高陶运转神力,布满全身,不再去注意脚下,大步向下走去,开始的时候,悬崖的冰面上还发出咔咔的响声,慢慢的响声就消失了,到最后连走在冰雪之上的痕迹也消失不见,犹如踏雪无痕。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快到一定速度就开始跑,跑着跑着就开始快跑。突然高陶高高跃起,直直的跳下悬崖,不做防护,到半山腰时,一脚蹬在悬崖上,随着冲击往下滑了十几米时牢牢站定,再次和悬崖成九十度垂直。 往上走,高陶从下往上走,不见任何的生涩,极为自然。再次从悬崖之上一跃而下,这次没有神力防护,直直的落下,身体感到不适,精神感到紧张,全身都在发出颤栗,时间短暂,高陶没有时间去感悟身体和情绪。 他紧紧地睁大眼睛,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离地十几米的时候,高陶发动了精神力,将自己停滞在了空中,然而下坠的里不能完全卸掉,以至于高陶身上发出咔咔的响声,高陶知道他肯定是受伤了。 但高陶还是很开心,他撤掉了精神力,风神力运转,风在他的脚下形成漩涡将他托起,一点点的漂浮到悬崖边上。 简单地说,他作弊了,他没有用常规的方法反复去联系,他简单粗暴的用精神力托底,先体验,后使用,在一天的时间里他成功的学会了神力外放。还不是很不熟练,还需要在日常中多多使用,方能达到如臂指使。 抬眼望去,龙女早已不在,从始至终,龙女都没有询问他关于精神力的事情,他不问,高陶绝对是不会说的,能当面使出,说明他已经很信任龙女了。他对一切陌生人持怀疑,警惕的态度,但他始终信任着自己人。 这种性格是存在缺陷的,但他没准备改,也改不了了,他始终认为没有什么是完美的,有性格缺陷的人才是一个有趣的人。 高陶受伤了,那一下的冲击不小,养了三天,这三天也没闲着,他在试着做面条,可口的面条,可想而知,这山上得伙食有多差。他想着要不请两个厨子算了,然而,想想龙女的性格,她会不习惯的。 终于还是做出来了,高陶吃着感觉没什么味,权当改善一下伙食。龙女也吃,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他喜不喜欢,高陶猜测,她是欢喜的,不是因为面条,是因为家有了味道。一个月后,高陶对神力的外出已经能够做到操纵自如了,该修炼技法了。 人类是善于利用工具的种族,但凡一种事物的出现,无论初衷如何,人类似乎都能将之变为杀伐的利器,极致的杀伐造就人类政权的更迭,这是人类的本性,当人类有一天不在拥有这样的本性的时候,人类或许早就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更别说神力这种很可能触及世界本源的能量,那种伟力归于自身的吸引力,是没有人可以拒绝的,人类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想的都快要疯魔了,因此才会不断的有新的事物出现,那蕴含着人类想要掌握命运的努力。。。 现在神灵将这样的能量放到人类面前的时候,人类在那一刻就疯了。世界也在那一刻陷入了神力主宰一切的时代。而神力的技法,即神力的运用,就好比武器一样,研究的是如何极致的杀人,以求杀人的极致,对于每一个神力者而言是毕生的追求。 这一年,高陶八岁了,高陶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想起了模糊的前世,想起了这一世的想造反的父母,天生神力穷凶极恶的哥哥,让人疼爱的妹妹,清冷但给了他一个家的姑姑,师父,以及心底胡乱飞舞止不住的思绪。 日子总是要过的,纵使再孤寂,毕竟外面的世界再繁华,吸引人,没有在乎的人,高陶愿意在这山上度过一生。 两张冰床之上,龙女和高陶相对而坐,龙女的神情似乎永远那么清冷,眼神依旧没有什么温度,高陶坐的很是笔直,神色也很肃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一直认为人应该做符合他身份的事情,当一天徒弟,就要尊敬一天师父。更不用说,师父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在这个世界,传授神力的师父更像是弟子的君主,要一辈子尊敬他,爱他,要不然人家凭什么教你本事。判门者是不被大众所接受的,师父受辱,弟子要拼了命为师父报仇。不过,物极必反,越是强调的,重要的,越是有人去触犯,去推翻它,这是人类的本性。 如果说,神力者都是脑后反骨的话,也不算是错,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流派,可以说他们是最具反抗精神的。人性的一体两面而已。 龙女清冷的声音传来:“我们冰雪洞底蕴浅薄,你师祖不是人类,我又是你师祖一手带大,没有成体系的传承,你要有心理准备。” “本门技法,大多是你师祖自雪境寻来,或是自身天赋能力所化,还有我自创的一些。”对于冰雪洞这种情况高陶已是见怪不怪了,麻木了,习惯了,早已引不起半分波澜。 换个想法,拜入其他宗门的话,宗门错综复杂,高陶可能也得不到这般教导,说不得就得给人家当牛做马。 高陶从未埋怨过师门简陋,生活条件刻苦。高陶过得很开心,很自在,他也不喜欢勾心斗角。他上一世理想是过完自己的一生后,不要有太多的遗憾,不会因为换了一个世界,就立马换个理想。 那种随遇而安的懒散,早就随着三观刻入骨髓。得一人心,做一世人都不可求的前世,在这里,他起码还像个人。 “我将传你风神技法,呼风之术,风刃之术,飞翔之术。” “我将传你冰神技法,冰封之术,大暴雪之术。” “我将传你半月剑术,冰霜拳法。” “我将传你幻术,以假乱真之术,提线木偶之术。” “我会的都会传你,至于能学会多少,看你自己的悟性。”龙女一口气说了好多。 果然是不成体系,但却足够广。这不是一个仁慈的世界,这是一个天赋者的世界。努力不可或缺,但决定能走多远的是天赋啊。这是神力者的本质。 龙女起身,来到山顶。只见龙女立于山崖之上,直冲天际,在空中做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忽高忽低,忽前忽后,忽缓慢前行却又急速后退,忽直入青云看之不见,忽又从身后呼啸而下。 “天空是风神力的主场,我们从天空发起的攻击,敌人是被动的靶子,这是飞翔之术” 龙女轻轻一挥衣袖,微风不燥,一人舒适。龙女再次一挥衣袖,大风狂狷,高陶纵有神力,依旧站立不稳。龙女又一次挥了挥衣袖,狂风呼啸,高陶像是被铁锤砸中,呼吸困难,向后倒飞出去。龙女再次扬起衣袖,索性这次没挥。 “此乃呼风之术,理论上你要有无穷的神力,就可以唤来灭世黑风。”龙女横了他一眼,语气却很轻快,明显是有些开心的。高陶尽管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但看到以人力来操纵自然的力量,仍然止不住的震撼与憧憬。 龙女再次挥了挥衣袖,吓高陶一跳,出现的却是大小不一的风刃,小的如缝针大小,大的足有人身大小,同时操纵这么多大小不一的风刃,可想而知对神力的操控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 “此乃风刃。”说着就将风刃向高陶扔去,在风刃将将碰到高陶时转向飞往下面的树木,直指的插入树中,并发生爆炸,将树木撕裂。唬的高陶一愣一愣的。 高陶认为那是风的特性,撕裂。 龙女再次挥动衣袖,只见从山崖之上的冰雪上面,再次结起了冰,并一路向下,短短时间内,冻结了一面山。 “这是冰封之术。”原来半月山的背面,是龙女的杰作。高陶好奇,龙女的衣袖这般神奇嘛,挥一挥衣袖能使万般法。 龙女凝神,轻呵一声:“雪。” 只见半月山便下起了雪,越下越大,很快就被冰雪掩埋,高陶虽有神力护体,但这雪不同寻常。它源源不断,能腐蚀神力,阻挡视线,冻结万物。 “此乃大暴雪,是你师祖天赋所化,拥有无穷潜力,你要好生领悟。”龙女对他细细叮嘱。在高陶看来这大暴雪就是神技,若是可以,他将以大暴雪作为他的本命技,融合其他能力,简直神挡杀神,当然这只是他的臆想,现在还远远没有实现的基础。 龙女对这远处的树挥出一拳,树即可化为一座冰雕,又立刻化为冰渣碎了一地。“这是一种基础的拳法,冰霜拳,顾名思义,使物体化为冰霜,运用好了,也是一门不错的攻击拳法。” 龙女看向高陶;“半月剑法是我观月自创,你只观其形就罢。”说着便舞起了一套剑法。对,就是舞,根本不像剑法,既不凌厉,也不流畅。 高陶揉了揉眼睛,感觉眼花了,龙女朝前出剑,剑却在后面出现。见刚刚递出,却出现在前方很远的地方。 高陶开启眼中世界,他给眼中的异能起了一个名字。高陶反而更加疑惑,因为没有任何变化,越看就越是感到不适。 龙女没有继续演练下去,而是对着高陶笑。她笑了,也笑的很好看,看得出她也很开心,或者说是自傲。看见她笑,高陶也很开心,但他疑惑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什么?”高陶很渴望。“这就是剑意,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变不可能为通天畅途,可以将天才和普通人分隔开来,划分为两个世界。” 当剑意出现在高陶眼前的这一刻,高陶就知道了,还是低估了救世者,他们强大到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将无比可怕,竞争会格外的激烈。也不知是高陶天生大心脏,还是比较淡漠,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刻,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或许是经历的太少,也或许是和这个世界有着隔阂吧,他并没有什么感受。 “如何练出意呢?”高陶询问道。“相信自己。”龙女想了想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每个人修炼出的意的方法都不相同,修炼出的意也不经相同。” “准确的说没有方法。”高陶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是个唯心的玩意。 让他若有所思的不仅仅是这一点,还有龙女,龙女年龄并不大,据她所说,以及龙女展现出来的能力,高陶认为龙女强的可怕。 想想能够让号称雪中奇迹的雪妖不惜冒险亲自抚养,细细思之,龙女恐怕极为特殊。高陶不会询问龙女,以龙女单纯的性子不一定能想到这一点,在她眼中师父就是师父,她太单纯了。 高陶知道分寸,有些事情是不能问的,这对双方都好,这背后藏匿的可能是无穷的麻烦,高陶喜欢躺赢的生活,讨厌麻烦的生活,龙女继续授技。 龙女一部踏出,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眨眼就包围了他。高陶立刻明白这是一种障眼法,欺骗人的眼睛,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 “这是幻术,以假乱真之术,幻术是一个可怕的流派,他们欺人更欺天。”龙女并未多说,只说这个流派很可怕,是疯子。 忽然,高陶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高陶莫名其妙,看向龙女。 “这就是提线木偶,短暂的控制你的身体,无觉无知,可出其不意。”刚刚高陶并没有感到被控制的迹象,这就很可怕了。 高陶看龙女的眼神都变了,这真是一场奇迹。高陶想,神力之所以称为神力,或许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应该是神吧。 第一卷 初九 第七章 剑意 半月山地处偏僻,人很少,气候怪异,又有修行者不时的修炼干扰,造就了这座山上的生灵很少,平日里见不到多少鸟兽。 高陶很喜欢的一件事情是在早上和龙女巡山之后,找一棵大树,蹲在树枝上面,睁着自己的眼中世界,等待者鸟兽路过,看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能让高陶感到一点久违的乐趣,他也是突然冻结正在飞行的小鸟,在它往下掉的时候,又解开冰封,看它们惊慌失措的拍打着翅膀重新飞上天空,高陶就不由自主的露出痴痴的傻笑。 龙女不爱玩这些,也不和他一起玩,每天的生活都是那么的无趣,高陶觉得他已经看到了龙女无趣的一生了。 高陶没有改变龙女行为的想法,谁又能说龙女不快乐,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高陶已经修炼了半年了,现在他八岁半了。 龙女所传技法他都已经学会了,也仅仅只是学会了,威力只能说一般般。 一个是他年龄小,神力还不是很多,没办法发挥技法的威力。 另一个是技法也是需要天赋和长年累月的苦练的,在这一点上高陶认为自己这个练了半年的人无疑是没什么天赋的。 也幸亏是在半月山,只有师徒两个,要是在外面说这话容易被打。 高陶舞剑,是一点龙女的精髓都没有得到,他先是刻意去学习龙女舞剑的姿势,然后就发现被自己舞成了四不像,满是扭曲感。 高陶开始慢慢抛弃舞剑的姿势,一招一式的开始演练一些基本的剑法基础,慢慢的剑法好像有了点样子,不再那么难看。 然而在他手里,剑只是剑,把剑换成刀枪棍,没有什么区别,他成不了剑修,修不出剑意,也就无从激发剑气。 这让高陶一度十分沮丧,认为自己在剑修上没什么天赋。 可是,他真的很想要龙女那种几乎无视距离的手段,不说实不实用,单说那效果,太酷了。谁心里没有一个江湖梦呢。 刀光剑影,剑气纵横,一剑光寒耀九州,千里之外取敌首级,这种种场面想想都能让高陶热血沸腾,他决定和这半月剑法死磕。 其实他心里对于剑意的还是有些想法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被他当成最后的尝试手段,若不能成,就证明剑意和他无缘。 高陶沐浴更衣,参拜祖师画像之后,在一间空房闭目打坐,养精蓄锐。 三天后,睁眼,拿剑,打开房门,直入山顶。 龙女赫然在侧,毕竟如此反常的举动,引起龙女的注意实属正常。 只见高陶站定,目中无人,拔剑演武。 随剑起舞,是半月剑法,平平无奇。龙女摇了摇头。 高陶也是摇了摇头,停下了舞剑,重新站定,眼中泛起银白光芒,眼中世界开启,世界在高陶眼中停下了脚步。 他有过构想,在小时候就想过,他拥有这样的能力,他应该可以成为世上最快的人,他应该成为世间的丰碑,世间的极速。 他一直知道,他只要能够成长起来,他将是世间的噩梦。 小时候还不曾修炼神力,身体孱弱,身体跟不上眼睛,现在神力缠身,加上对半月剑法的一些想法,他决定解放自身的速度,展现自己的恐怖。 静静的,高陶一剑刺出,一声巨大的刺耳剑鸣声响彻半月山,不是剑意,是太快了,那是音爆的声音。 龙女那张似乎永远没有表情的脸上,泛起丝丝波澜。 一剑刺出,高陶并未停下,辗转腾挪,不断的出剑,声音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高陶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只听到无数的剑鸣在耳边响起,漫山遍野的都是剑光,又见林木碎屑乱飞,尘土飞扬。 高陶并未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不断的出剑,不断的使自己和眼中的世界重合,从山上到山脚,从山脚到山顶,冰晶道路都被破坏殆尽,但剑鸣依旧不息。 终于,高陶停了下来,不是他到极限了,是剑断了,半月山满山狼藉。 龙女递过一把剑,高陶拿在手里,并未舞动,轻弹剑身,铁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随之而来的是整座山都发出剑鸣,好似一柄巨剑开锋,直插云霄。 高陶开口:“剑意已成,意名速之极。” 高陶舞起了剑,是龙女的半月剑法,单从视觉上来说丝毫不差,效果上就大大不同。 高陶往剑身注入神力,经剑意加持,一剑出,不见声响,只闻清脆剑鸣,远方山腰处传来炸响。 在龙女听来那不是一响,是二十响,同时炸响在同一地方。 高陶收剑再次开口:“剑气已成,我给它起名叫破极。”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剑不够,那就十剑,百剑,千剑,万剑,十万剑。” “只要神力足够,剑意强大,我一剑便是万剑,无所不破,故名破极。” 此刻的高陶小小的身子,却散发出冲天的气势,何等的意气风发。 他找到了能与天下群雄争锋的那把钥匙,待他长大,便要下山试剑天下,看看他们有何道理称雄天下。 龙女走上前,摸了摸他稚嫩的脸颊,眼带笑意,开口说道:“还成,你的天赋勉强能够追上我了,不过,这还不够,还要再努力一些。” 高陶呆滞,他不懂这些啊,他没见过几个神力者,而龙女据他所知,极为单纯,不太可能会撒谎,那么就是说,他天赋不足以和龙女比肩。 天呢,这是个什么世界,随便找一个师父,这么可怕的嘛。 如果,可怕的不是龙女,是这个世界的人,那还下什么山,一辈子窝在这山上就行了,等死就行了。 一时之间,高陶再也承受不住刺激,华丽丽的昏倒了过去。 龙女抱起高陶,向冰雪洞走去,看着高陶,眼神里满是喜悦,那是在看同类的眼神啊。 龙女是一个怪胎,而今,她终于找到了另一个怪胎,自己的徒弟。 她想起了师父对她所说的话:“如果,你能等到一个和你一样的人,那就是天意,你可以下山了,如果等不到这么一个人,那你就在这半月山修炼到天荒地老,就是天下无敌,也不得下山。”师傅说,这是命运的指引,命运指引我将你带出来,也将指引你何去何从。 龙女最听师父的话了,师父这般说了,她也这般做了,而命运也如约出现在她的身旁。 此时的龙女开心的像个大姑娘。 第一卷 初九 第八章 看见 又是一年春夏秋冬,高陶九岁半了,在半月山上他好似并没有感到时光流逝,每天都在重复上一天的生活。枯燥吗?有点,但高陶还是很开心,看着龙女多年不变的容颜,今天看,今天开心,明天看,明天开心,天天看,天天开心。 高陶并不是一个复杂的人,他很简单,他可以不要名,不要利。他只想要一座大院,能够装得下自己的亲人,他想一把利剑,能够和所有人同归于尽的一把利剑。一手持剑,一手护家,人生足矣,其它的对于他来说有固然好,没有也不会多么在意。 龙女比高陶还简单,高陶从来没见过龙女修炼,每天就是巡山,看高陶练武,最近还要加上殴打高陶。还不是高陶前段时间剑意初成,有些嘚瑟,难免吹了些大话,让龙女听的不太顺意,就借着练武的由头,收拾了一顿高陶,没想到这一动手反而让龙女有了新的兴趣,打高陶。 高陶起初是不太在意的,毕竟都打了几年了,他完全不在意换个方法打。没想到,这一挨打,才让高陶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众所周知,无论是剑意,还是法术之灵,他们的本质都是沟通神力,御使神力,发挥更大的威力,一切超凡的本质属于神力。而高陶的神力被压制了,不是同一层次的强大神力强行压制弱小神力,而是先天上的压制,犹如帝王对臣子的地位压制。 可是,这怎么可能,同为凡人境,经验和神力多寡可能有压制,但神力层级绝对是同一层级的,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解释,只能是龙女的问题了。 高陶从不怀疑自己的天赋,毕竟眼中世界和精神力这种可怕的能力,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现在突然发现自家师父可能是自己将来争夺天下第一的最大敌手,高陶恨不得仰天长笑,他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自己下山后逢人就说我家师父天下第一,想要挑战我师父的都给老子交出你们门派的秘籍。 摇了摇头,倒了倒脑子里进的水,高陶收回那没有边际的臆想。龙女有些问题,高陶是知道的,但高陶突然发现龙女好像叠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揭开一层又是一层,一层比一层可怕。高陶预测这样下去,当麻烦到来的那一天极有可能会石破惊天。 所以高陶决定躺平,爱咋咋的,还没好好享受这花花绿绿的世界,突然就冒出一个麻烦,谁爱去谁去,大不了浪迹天涯。当然,这只是一种臆想,谁知道龙女是怎么回事,高陶连自己身上的问题都没有搞定,谁知道自己会不会爆更大的雷。 高陶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掉炸弹还差不多。普通天赋高陶可以认为是变异了,但像自己和龙女身上的表现明显不正常,超出常人太多,必定是有问题的。至于是什么问题,高陶现在实力不允许他去追寻答案。说不定出现问题的时候高陶已经天下第一,没几下就解决了问题呢。也说不定就是变异了,天地钟爱。在没出现问题之前,它们就是高陶安身立命和为之纵横天下的手段,没了这些,高陶认为自己只能做一个普通人。 高陶领悟到剑意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他的剑意是稳步增长,神力随年纪再一次增长,具体有多少,他也没个比较对象,他的剑气达到了一剑四十击,这不是在瞬间挥出四十剑而看起来像一剑,这是一剑发出了四十道剑气,如果算上他的速度的话,高陶觉得他可能很强。当然,具体肯定不是这么算的。他的一剑很耗神力,没有很多神力的人发挥不出这一招的威力。 到了非人境,半能量化,或者说半神力化,一举一动都有外界神力加持,招式威力也是大的不可思议,那时候他们和古代传说中的神灵没什么区别了。外界的神力需要他们以带有自身烙印的神力来撬动,自身神力耗完他们也不过是个靶子而已。孰强孰弱还是要打过才知道。、 高陶领悟的不仅仅是剑意,还有方法。他拥有那般强大的眼中世界,他能解放自身的速度,而他解放的不仅仅是速度。全方位的招式功法运转速度,招式并不是手一合,嘴里念叨一声就可以招来威力极大的招式神通。那是需要神力在体内根据不同方式运转,而这些运转的轨迹是用来契合天地间冥冥的轨迹。 只有这样才有招式外显,化为种种不可思议的景象。值得一说的是,答案不唯一,天地轨迹不唯一。 当他开启眼中世界的时候,高陶就会去运转招式功法,让功法运转的速度来适应高陶,一次次的开启让招式功法不断的处于高速运转之中,再关闭眼中世界,这样反过来让高陶的身体不断去适应招式功法的运转速度,就这样施法速度越来越快。 他很有可能手一合,嘴一张就招来一场大暴雪,将敌人直接埋葬。自然也不能无限叠加,虽有神力支撑,但身体才是根本,他毕竟没有一个金刚不坏的身体。神力运转速度过快,将直接冲垮身体,很有可能像个气球一样,‘嘭’得炸裂。 这几日,高陶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他变得睡立难安,全身气血翻滚,神属不思,很久没有发作过的头疼病再次发作,变得暴躁难忍,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有时候都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要噶了。 龙女也没什么法子,她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病,而救世者一旦生病,凡人医师是没有什么用处的。龙女只能将高陶放在寒冰床上,用自身神力压制高陶的神力流动,如此,高陶感觉身体慢慢回复正常。 突然,高陶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接着高陶的眼睛直接闪烁着耀眼的银白色光芒,高陶的神色也变得冷漠至极,不含一丝感情。 高陶视线渐渐升到了空中,他看见了此时的自己,也看见了盘坐在冰床上的龙女,他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情绪,他也产生不了,他就想一个过客。 高陶的视线继续升高,他看到了半月上,一半白一半绿,听着好像一山两景,但高陶从上空俯视半月山,属实不好看,修了一半的路,一面陡崖,属实枯燥。 继续往前是雪境联盟的边缘地带,有一些村子,都是些贫苦人家,这边的地不太适合耕种,粮食产量极低,不过这边只要你开垦出来的地都是你的,除过上交给他们所属的庇护者之外。这里不属于哪一国,雪境联盟也只是个对外的泛联盟,对内都是各管各的。 百姓在这里若是没有庇护者,就是待宰的鱼肉,也就是说他们是有主家的。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生出一个神力者,如此命运可改,所以他们拼命生,养不过来了,就卖掉。 天下百姓何也?鱼肉也。 第一卷 初九 第九章 暴走 视线往前,越过一段枯寂无人的区域,一座关卡浮现在眼前。一座雄关,是南苍国的冰雪关,高大的城墙阻挡不了高陶的视线,城墙上有神力者驻守,高天之上飘立着风属性的神力者,城内负责维持秩序的是普通的甲士,神力者有限要用在刀刃上。 这座雄关是用来阻拦大部分神力者的,神力者的能力千奇百怪,总有人有办法绕开或者偷渡过去,它用来阻拦大规模,大部分神力者,必要时刻可以将这里化作战场,争取时间。 视线往前就是高陶出生的地方,碎玉城,它的形状就像一块破碎的玉,因此得名,城主府的城主早已换人,高陶看到的是一些不适合他现在这个年龄段观看的东西,他原来的小院里住的是一个小娘子,不过看起来不是很受待见,连水都要自己提,那累的通红的脸颊和气喘嘘嘘的身子无异诉说者生活的不得意。待她抬起头,高陶看见了一块占据半边脸的胎记,恐怖至极。 视线往前这是一座高陶叫不上名字的城池,明显要比碎玉城雄伟了不少,也繁华不少,城墙之上有黑甲驻守,城内热闹之处不少,总能看到神力者的身影,这世间最不缺的是平民,再不缺的就是神力者。甚至可以说已经内卷起来了。 视线往前,首先看到一座山,其次看到一座城,山是背靠皇城的山,城是背靠巨山的皇城,从上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这是南苍国的国都,背后那座巨山上住着一位神仙人物,据说是已经活了几百年的高氏老祖宗,南苍国因他而存在,未来是否存在就看老祖宗能活多久。 就高陶看去那座巨山上藏匿了不知道多少神力者,南苍国的都城无疑是龙潭虎穴。 高陶试着找找高岱,但这视线不由他控制,他只能看,也听不到声音。 突然,视线定格,定格在西城门城墙上,那是一排头颅,高陶定定的看着其中两个头颅,一男一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小时候天天能看到这两张脸,现在一个怒目圆睁,一个一脸平淡。是高雄和柳一一啊。 高陶情绪激烈波动,视线再也维持不住,崩碎开来。而半月山冰床之上的高陶突的睁开眼睛,惨嚎一声,抱住脑袋,一层一层的波纹能量从高陶身上逸散而出,融入天安,融入大地,融入山体。 半月山一阵轰隆之声,竟拔地而起,朝天空而去,虽然缓慢,但山体确实与大地正在断开连接,高陶想要飞向南苍国,将这山,这怒,这悲伤倾泻在南苍国。 龙女早在他发出哀嚎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他突然发狂,将这半月山搬上天空,再也忍不住发怒,一声清喝,漫天冰雪袭来,脚下重重一跺脚,本来就飞的不快的半月山直直往下调去,地面深坑中无数的冰雪填补而来,直直的和半月山接壤,山往下一寸,冰雪消融一寸。直到半月山落入原地,没有惊起半分波澜。 回过头来,龙女神力下压,然而这一次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因为高陶用的压根就不是神力,是精神力,神力是没有办法以一种等级压制但方法压制他,只能和他的精神力碰撞。 见状,龙女并没有施展手段和高陶碰撞,战斗,她撤去了神力,走到高陶面前,不带任何神力一巴掌抽了过去,嗯,抽实了,也抽醒了高陶。 高陶依旧愤怒,依旧悲伤,但他撤回了精神力,瞬间七窍止不住的流血,喷洒而出,瞬间昏厥,他动用的精神力太多了,而他年龄也太小。 这次睡了一个月,高陶才完全清醒。清醒后高陶变得有些沉默,也不再练功了,整日坐在山顶沉思,龙女没有管他,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而且她也没有安慰过人,索性不去管他,兴许过段时间就好了,毕竟情绪低落的日子她也体会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高陶坐在山顶,山顶的风不算小,吹动着高陶的长发,未有翩然之意,反而多了些惆怅与颓废之感。 高陶紧紧的皱着眉头,仰望着天空,天空阴沉沉的,没什么阳光。高陶喃喃低语:“我知道,我应该知道的,在看见那张龙椅,我就知道你的心,但你凭什么啊,你不说我也知道,凭皇弟嘛,现在好了,他和你一样,把头丢了,丢在了王都,现在你满意了,送了自己的命不说,母亲的命也送了,高雄,你是个能人啊。”高陶咬牙切齿的低笑出生。 “按理说,我只是你们的一个过客,我也一直这样认为的,可是,可是当我看见你们的头颅,我的心在颤抖,身也在颤抖,我突然好害怕,你们在的时候,我在这山上虽然孤独,但不怕,你们不在了,这山上的风也变得寒冷刺骨。”高陶泪珠无声滚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们既然生我养我,不曾苛待于我,我当为人子,替父报仇,待我长大,必去王都手刃皇帝,皇帝要是个短命的,等不到我。我便杀他儿子,为你报仇。”神色变得有些冷漠。 许久高陶缓缓开口说道:“就是那不死的老祖宗要阻拦,我也杀给你看。” 高陶转过身去,面对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龙女,龙女望着他,神色有些无助,她没有父母,也不会安慰人。于是提起手中剑:“莫怕,这半月山是我的,也是你的,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你来说,我去杀。”龙女眼中一片纯净,没有因为要杀人产生一丝涟漪。 高陶看着她,那认真的眼神,提剑的动作,高陶忽然笑了,当真是一笑百媚生,这样说是因为高陶长歪了,他长得很漂亮,他继承了高雄的身材,柳一一的美貌,重要的是随着长开,细长的眼睛,眉角的魅惑气息止不住的生长。 “左右不是什么要紧事,我虽然愤怒,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分的清的,那南苍立国百多年,靠我们修练的这几年,那不是去找死吗?他就在哪里,也不会飞走,等我长大,修炼有成,我们一起下山,试试看南苍到底硬不硬。”高陶哄得龙女半信半疑的。 高陶用手戳了戳龙女的脸,软软的,龙女也戳了戳高陶的脸,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高陶清楚的知道,南苍立国有百多年了,一百多年都没有被人灭掉,在这伟力聚于一身的世界里,活得久就越强。可想而知这老祖宗和这南苍有多强横,想要弑帝,何其困难啊。 第一卷 初九 第十章 法术之灵 高陶和龙女坐于山巅之上,这个时候龙女一脸温柔,全不似平时那般冷清,在她的眼里,师父和徒弟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全部了吧,如今师父不在,高陶就是她心中的一块寄托。长久的不接触人间让她变得有些孤独和冷寂,但她终究是个人类,拥有七情六欲。拥有高陶就好像师父还在一样,师父保护她,而她保护高陶。 高陶已经不算小的身子靠在龙女的怀里,闻着龙女身上散发着的幽香,抬起头看着龙女精致的容颜,不禁的松了一口气,身子也放松了下来。而师徒俩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许有人察觉到了,但他不在乎。没有力量的时候,需要遵守别人的规则,拥有力量的时候,还去遵守别人的规则,那他不白修炼了嘛。 靠在龙女温暖的怀里,高陶细细思索,他真的对这一世的父母爱的那般深沉吗?不,不是,他对父母的爱甚至不超过高岱和高娜,他毕竟不是一个小孩子,可以说整个童年见过父母的次数是可以数的清的。 他那般悲伤和愤怒更多的是来自身份和立场的认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陶是极有原则的一个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高陶其实是迷茫的,不是所有人忽然换个世界都能既来之则安之的。 经历过最初的一阵迷茫之后,高陶决定做个人,什么是人?给自己一个身份,他是由父母生养的,所以他是父母的孩子,有了身份就要有立场,只要父母不曾苛待自己,那自己就是父母的好孩子。 没有这两点,高陶认为自己是没有存世之基的,只不过是披着人皮行走在世间的一抹游魂,生不了根。当然对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他们是没有这个想法的。这是来自高陶的自我认知。所以,他悲伤,愤怒,他有时候会认为自己是个虚幻的,不存在的。这种身份的认同,是高陶真的很重要,在这神力唯心的世界里,没有这种根基真的会把自己修炼没了的。 所以无论是谁杀了他们,无论他是救国救民的大侠,还是十世百世的善人,哪怕付出死亡的代价,他也要那报仇。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高陶才发现龙女已经不在身边,而在不远处拨弄着古琴,龙女是怎么离开的,高陶毫无察觉。那把古琴高陶见过,在他第一次在这半月山上醒来的时候,龙女的床旁就立着一把古琴,这么多年从没有听她谈过,他还以为是装饰呢。 琴声悠扬婉转,清越动听,流畅自然,似高山冰雪,空旷悠然,又好似龙女的性格一样,看着清冷实际是单纯炙热,或许龙女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琴声里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高陶不善乐曲,但他熟悉龙女,因而他听出开了 许久,高陶睁眼,带有丝丝深邃缓缓开口道:“此处有琴,岂能无雪。”于是半月山便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雪不落地,临近落地,忽的一阵微风吹过,雪又优雅的回到天空如此往复,好似漫天花开,银河万盏。 不多时,高陶再次缓缓开口道:“此处有孤人,何以不悲。”于是,这雪便变得悲伤,疯狂,夹杂着呜呜的哭泣,旋转在半月山,将山装点成一颗巨大的雪中神树,开出漫天的纯白花絮,好似安慰,又好似祷告。 高陶眯眼看着风雪,卧在草地上:“此处有山,山上有人,何不共舞?”他问这风,这雪。 于是,风愈加的急,雪愈加的大,已成鬼哭乱嚎之势,往高陶身上席卷而来,待来到高陶身近时又变得柔顺,温柔,它们落在高陶头上,肩上,将他掩埋,又被风吹起,再落下。 如此,法术之灵已成,大暴雪核心已成。“就叫你霸道之灵吧。”高陶给这法术之灵起了名字,或许有朝一日,高陶功参造化,便可将这灵化为生灵,让它活过来。 琴声依旧,可是却有一道悠然长久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这位女居士和这位小居士,本不想打扰,但此处人烟甚少,可否容我这老道士问个路?”高陶双眼一眯,问路?人烟甚少?在这个时候。 高陶首先反应不是被人打扰的愤怒,而是警惕,这半月山就没人来过,且封山闭门,路都不全,明显不欢迎外人,这段时间的动静是闹得有些大,又是搬山,又是冰雪环山,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但这是自己的家事,和外人无关。 高陶决定试试他,于是不客气的开口:“既然人烟甚少,那必然是很难问到,既然道长想问,不知这问路费可有?少点没关系,总要意思意思下吧。”虽不知道人在哪里,但高陶向天空传话,想来是可以听到的。 “这,老道一生清贫,行走世间,多靠善居士接济,身无余财,不若,小居士行个方便,老道必会为你祈福。”声音力透出一股隐隐的笑意,但高陶眼神一厉,这是小瞧他,看他和师父境界低,他们年龄小,戏耍他们吗? 不管有无恶意,这种行为在高陶眼里无疑是在半月山上拉屎撒尿。 正好今日法术之灵已成,就让高陶看看这山下人有什么本事,也让高陶试试自己的风暴大核心。若真有本事,大不了弃了半月山,远走雪境,若没有本事,高陶非要在他身上扎几个窟窿。 “也好,我正好练成了一招不得了的神通,想请道长品鉴品鉴,品鉴过后,在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可好?”高陶问道士,想来会答应的。 “正和老道心意,今天就好好指点指点你,也让你开开眼界。”果不其然,这老道是想拿捏了他。 只听老道一声:“赤焰诀。”一条赤色长龙向高陶直直飞来,高陶也不惧他。 手一张,道声:“聚。”一条冰雪长龙赫然成型,与赤炎长龙碰撞撕咬开来,两者并没有相互抵消,消融,而是发出摩擦‘呲啦啦’的响声。 高陶不去管两条厮杀的神力龙,没什么意义,神力外放塑形而已,相互试探一下。 “该我了。”高陶显得有些兴奋,打架谁不喜欢。 不过人家看得到他,他看不到人家,很吃亏啊,这可不行。 “风来,雪来,大暴雪来。” 瞬间,狂风呼啸,漫卷冰雪,自高陶为中心疯狂扩散,眨眼就覆盖了好几座山头,这时候高陶终于看见了老道士,隔着几个山头,一袭古朴的青色道袍,鹤颜黑发,身旁一尊高大炉鼎,这一扮相,可谓是仙风道骨。 这是法术之灵的威力,大暴雪展开,雪国之内,皆为我之领域,自然可以看得见老道。 这老道一双眼睛泛着神光,高陶怀疑他有天眼一类的神通招式。 大暴雪形成之际,赤炎之龙眨眼化为冰雪,冰雪国度不允许出现异端。 冰雪之龙得到加持,开始膨胀,一头变两头,两头变四头,咆哮着冲向老道士,老道士愣了一下神,没想到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见到了法术之灵,不过他也不惧,只见老道手画八卦,自身上下左右前后都有八卦显现,随着冰雪之龙的冲击,老道那渺小的身影被淹没,但他丝毫无损,随着不断的手画八卦,不断的有八卦消失,出现,抵挡冰雪之龙的冲击。 高陶不急,他又一挥手,老道的四面八方出现冰矛,和冰雪之龙的冲击不一样的是,并矛一旦刺中八卦,就会以点化面,极速腐蚀污染老道的神力,这样老道的神力会消耗的极快,他要再没什么本事,说不得就是神力耗尽的下场。 果然,老道忍不住了,没想到今天一时嘴贱,乐子没找到,反惹一生骚。晦气。 只见老道,双手掐诀,漫天的八卦,就化作一件衣衫披在老道身上,顿时身放神光,将攻击统统抵挡在外,腾出手来,一拍炉鼎,炉鼎自燃,顿时雪国有些不稳,这方天地都开始燃烧了起来,隐隐之间有压过冰雪之势。 “非人之境?”高陶有些疑问。这可不是法术之灵,这是以炉鼎烙印天地,强控天地,这是非人境的本事,这老道如果是非人境的话,那高陶可就要认真了。 那老道是明显要放大招,高陶决定速战速决,不给那老道机会。 高陶一面维持大暴雪,一面瞬间递出百拳,只在眨眼间,老道士就被拳印淹没,发出连续不断的巨大轰鸣声,生生被轰进了山里。 高陶以诞生法术之灵的大暴雪为核心,开始融合自己各种招式,再加上高陶平时就苦练功法运转速度,这才能能在发动大暴雪之际,还能这般迅速的击出上百拳,这可是真本事,在别人施法之际,直接打断他施法,不给他机会,这是高陶一直以来的战法构想。 被轰进山体中的老道士,没过多久就出来了,除了披头散发之外,竟然没有什么外伤,这让高陶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非人境,号称打不死的非人境,高陶敢肯定这要是自己被自己打中百拳,直接就死翘翘了,不会有另外的可能。 老道士披头散发,明显有些红眼了,想老道士上次被打的这么狼狈,还是在上次,现在被一个小孩打成这样,实属有些丢人,老脸有些放不下了。 看到这老道士没有一点伤,高陶决定再看看,不行就招呼龙女一块上。 老道士眼神幽幽:“老道本想逗你玩玩,但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就让本道给你一点苦头尝尝。” “起,小心了,本道这炉鼎本是炼丹用的,这么多年被本道生生化为熔炉,可炼天地万物为丹药,以有余补不足,炼妖亦可炼人。”这话一出,高陶就感觉这老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这是高陶的主观臆想,并不能说明什么。 只见,老道飞临天空,那熔炉也随之飞到身前,那老道纵身跳入熔炉之中,顿时漫天火海,熊熊燃烧,那熔炉在高陶眼中越变越大,直至占据整座天空,炉口朝下,向着高陶倾吞而来,要将高陶吞噬炼化。 高陶细细的感受这股压迫力,觉得动弹不得,神力也无法调控,像是被神力抛弃一样只能等待熔炉吞噬,高陶开启眼中世界,这世间在高陶眼中严重扭曲,维持不住原样,露出本来面目,那老道还在空中,念念有词,熔炉在空中不断旋转,散发出一种异样的气息,在高陶周围出现了一个虚幻的熔炉,正不断燃烧。 连高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威力强大的神通,辅以幻术,将人不知不觉间炼化,可惜,遇到了高陶,当世界在高陶眼中慢了下来,一切不真实的虚假的事物,都维持不住虚假形态,化为本来面目。 高陶决定不再和老道士纠缠,他已经见识过老道士的神通,现在就让老道士见见他的本事。 只听一声剑鸣响彻天空,熔炉破碎,化为碎片,洒落一地,老道士被斩成三段,掉落天空。而高陶出了三剑。 对于非人境来说被斩成三段也死不了,当然这要排除了高陶上去补刀的可能他才能活。 此时老道士三段躯体,是动都不敢动,在地上直直装死,老道士知道这次自己栽了,遇到百年难遇的那种变态了,他本来是想着逗逗闷子,顺便欺负欺负凡人境的神力者,顺便试探试探雪境的技法,为深入雪境做做准备,他敢发誓,他最先只是想玩玩的,并没有下狠手,但是打着打着,丢了老脸,这才恼羞成怒,下了重手。 没想到人家也只是和他玩玩,没下重手,这下栽了,一时之间心若死灰。 老道士的动作怎么能瞒的过高陶,一切在他的眼睛之下露出原形。 不过,他还有事要问这老道士,暂时不想杀他,而他也没杀过人。他不想轻易破杀戒。 “我知道,非人境没那么容易死,我不杀你,我在山上等你,到时你来拜山。”说完不再理会道士,去找龙女了。 实际上并没有打多久,这还是高陶想见识见识山下人的本事放慢了速度,他完全可以一剑斩了老道,但他不想杀人。而且大暴雪核心初成,他还没有将自己的诸般本事融入,所以显得攻击手段匮乏。 待他神力再雄厚一些,法术之灵运用再成熟一些,大暴雪核心融合再高一些,像老道士这种,他可以直接一个大暴雪平推的,当然他是这么认为的。 第一卷 初九 第十一章 道歉 刚才的战斗过程,龙女全程观战,她站在山巅微微眯眼,神情很淡然,高陶见到她这个样子,也未曾感到奇怪。无他,习惯了而已,对于不理解的事情,高陶时得过且过,不必每件事都要去询问为什么和你在想什么。 高陶可以想象,如果没有神力,那么自己大概会是个混子,即使现在他有神力,他也依然觉得自己是个混日子的人。 高陶这个人对于自身的道德标准要求不高,但不能没有。没有了解到老道士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时候,高陶还是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三天后,老道士基本恢复,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不得不一次次得感叹,非人果真是非人。如果不是高陶将他斩成三段,且是被剑气所伤,他应当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重新投入战斗。 老道士幻化了一套青色道袍,理了理杂乱的发丝,步履沉重的走向半月山。 半月山山脚老道士看着没有路的山,细细思量,最终叹了口气。 “大周帝国太上道统丹鼎门门徒丹可成前来拜山。”连续三遍,从声音中听得出,老道士对自己的出身是极为骄傲的。 高陶和龙女在山顶早已等候他多时了,听见声音,龙女瞥了高陶一眼,见高陶没有反应,便一挥手,从山顶到山下出现一条虚幻的道路,道路尽头立起一座虚幻的拱门,拱门上书半月二字,大道的另一头是高陶熟悉的大殿,大殿上书冰雪洞三字。 可是虚幻的大道有何意义,彰显实力吗?当然不是。 龙女再次一会衣袖,这次虚幻道路上浮现出冰雪,不断的凝固,固化,甚至出现雕刻的线条,眨眼间在老道士眼前就出现一条真真实实的宽广道路,这种能力,让见多识广的老道士也不禁头皮发麻。 高陶也忍不住眼皮跳了又跳,他自认为自己这几年已经进步很大了,但总有一种龙女比他进步还大的感觉,这让高陶有一种荒缪感,这使得高陶再一次升起想要啃老的念头,当个米虫。 摇了摇头,收了收脑中逐渐离谱的想法思绪,看向山下,老道士已经登山了,没有飞上来,是走上来的,这样才显得他们有格调嘛。就好比冰雪关,南苍王都,未经允许,不准飞行,当然也可以试试,毕竟没人不让试啊。 不久,老道士丹可成,来到师徒二人面前,再次行礼拜见:“大周帝国太上道统丹鼎门门徒丹可成拜见二位,祝二位道运昌隆。” 龙女在前,高陶在后,龙女领着高陶回礼:“雪境联盟半月山冰雪洞洞主龙若冰,这是劣徒高陶,先前多有得罪,道长勿怪。” 老道士连忙道:“岂敢让洞主赔罪,是老道一时失了心智,想与二位开个玩笑,没想到弄巧成拙,是老道该当赔罪。”人家说几句客套话,老道士岂敢当真。 “这是老道自山门中带出来的宝贝,是一株生长在山门神力汇聚之地的百年道参,神力枯竭之时,吃下它可恢复些神力。”这是老道士带来的赔礼,主动找事又技不如人,还不赔礼道歉,难不成等开席。老道士无疑是清醒的。 龙女看了看高陶,高陶耸了耸肩,伸手收下礼物,能救命的东西,越多越好,这么算的话高陶觉得这次架打的值了。 老道士丹可成松了一口气,这礼送了出去,这事情就解决了一半。 龙女邀请老道士落座,请吃瓜果,半月山贫瘠也就这点东西可以用来招待客人了。 老道知道接下来的谈话,才是自己能不能度过这一劫的关键。 龙女也没有在客套,就刚才那一阵都让自己难受之极。直接开口问道:“道长可是与我等有仇?。” “未有。”老道摇头,一脸难受。 “道长可是想杀了我等?” 听见这等栽赃,老道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洞主听我细细说来。” “老道从大周一路赶来,纵是一路飞行,也长达半年之久,这一路风餐露宿,让老道道心不稳,心魔滋生,落于这雪境边缘时,老道就想找人打听打听这雪境的状况,这里就是老道的目的地,老道对于这边也是两眼一抹黑。” 老道顿了顿继续说道:“寻便周围也就两位道行高深,但一月前看见此山拔地而起,又落下,一时惊奇,便在附近山上住了下来。” “三天前看见二位,感受到二位境界似乎不太高的样子,便想向二位问问路,了解了解雪境,顺便问问当日发生了何事,没想到二位实力高深,老道反被激发出了心魔,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事。”听起来似乎没问题,实际上是这老道在一个月前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力量,害怕此处有强人,因此在此观察。不过他说试探是真,也没想杀人,刚来雪境联盟就杀人,真当雪境联盟是摆设吗? 龙女对高陶点点头,又摇摇头。高陶大概心中有数了。有真有假,但没杀意是真的。 高陶主动开口接替了龙女:“刚才听道长言及出身,说是大周帝国,又说飞行了半年才到此处,不知这大周帝国在哪里,可有这南苍强大。” “大周帝国那是这天下最强大的国家,最强大的势力,那里有天下最大的国土,有天下最强的将士,有天下最强的传承,有天下最强的人。”老道士口气极为狂热。 “南苍算什么,顶多有一个通天境的老怪,在这偏僻之地才得以立国,在大周根本就排不上名,大周可是存在不止一个至尊啊。”老道士对高陶拿南苍和大周比是极为不屑的。 龙女点了点头,这次老道说的是真的,那就有意思了。 高陶并没有去问通天境和至尊是什么境界,不想显得自己孤陋寡闻,至于师门也没有问,主要是太上二字对于高陶有些敏感。 “道长一路走来,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国家?”高陶问了一个问题。 “国家,我都是绕开国家走的,没有细看,怎么着也有七八十了吧。”老道有些迷惑,要是不绕道,他是走不到雪境这边的。 高陶眯了眯眼,看来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大了不少。 “道长来此像入雪境吧,下了山一路向西,有一座巨城,名叫雪国,那里有道长想知道的一切。”高陶送客了。 老道知道不用丢掉性命,强压兴奋,站起来行了一礼,快步向山下走去。 龙女对高陶说:“我总觉得这个人有些问题,要不要杀了他?” “没必要,还没到你我杀人的时候。”高陶回应道。 “哦。”高陶发现龙女似乎有些社恐,这可只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啊。 高陶并没有离去,只是坐在殿内,望向山下,开始发起了呆。 龙女见状就坐在他身边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我们该回去了。” “再等等,我相信缘分,我想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命?”高陶转头对龙女笑了笑。 “他?”龙女,没有问他是谁,索性就和高陶一起等了。 世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空变得昏暗,山顶刮起了冷风,高陶摇了摇头,准备回洞去了,看来是没有缘分了,他不会来了。 正准备走时,龙女突然说道:“来了。” 高陶走出宫殿,从上往下看去,一个人影隐隐可见,不多时,一个威猛大汉出现在高陶面前。 看见高陶直直跪了下去:“小人王猛求上人收留。” “今日天色已晚,且下山去,明日再来。”高陶没有拒绝。 王猛磕了一个头,转身离去,转身时脚底一个打滑差点摔倒。 这王猛何人?高陶如何识得? 高陶不是认得他,而是那次奇妙视觉,高陶看见了他,若高陶所料不差这人就是山下这几个村子的庇护人吧。 第二天,高陶和龙女走出冰雪洞,开始巡山,在冰道之上高陶看见了徘徊的王猛,高陶让他再等等,等他巡山回来再安排他。 巡山之后,高陶和龙女盘问王猛,龙女纯属是好奇,好奇高陶要做些什么。 “你什么情况,说说。”高陶询问,这大汉可比高陶高多了,高陶得仰着头。 “小人就是下面村子的人,觉醒好些年头了,也曾出去闯荡江湖,却没闯出什么名头,只洗练了一些粗浅呼吸法,提取术,还有一门猛虎拳。” “年纪大了些就回到家乡,走了些关系成为了三个村子的庇护着,享受他们的供奉。一个月前,看见此山拔地而起,小人便知山上有高人,曾来到山下却发现无路,情知是上人不欢迎外人。” “四天前感知到动静,小人也来此查看,没有看出什么,就在昨天小人听到有人拜山,看到冰道铺开,见那道长上了又下,又见冰道未消,小人便斗胆一试。请上人成全。” 这才是世间大多数神力者的现状,高陶现在这般强是因为他凑齐了很多神力者无法凑齐的条件。缺一条件他都不能像现在这样强,而事实上,大多说神力者连他的一个条件都凑不齐。 任何世界都一样,强大的永远只是少数人。 “你是什么属性?”高陶问他。 “小人土属性。”王猛激动又有些紧张。 “我们有土属性功法吗?”高陶询问龙女。 “有几本,不多。”龙女想了想说道。 看着有些激动的王猛,高陶说起了另一件事:“半月山需要供奉,也不要什么珍贵的东西,每日午饭时送一次山下的斋饭,隔几天送点小吃食上来,每月再送几件衣服上来,我想你能做到吧。”高陶要吃饭,吃好吃的饭,要穿新衣裳。 “能,王猛能,只要王猛能做到的,上人尽管吩咐。”王猛急急忙忙的表态。 “既如此,那你下山去吧。”高陶没提授法的事。 王猛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开心极了,毕竟法不轻授,像他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也没学到什么本事嘛,人家凭什么给你授法啊,现在有希望了,那可是值得庆祝的事。 龙女知道,这是在考验王猛,可龙女想不通就为了几顿饭的事就授法的事。高陶告诉他,吃饭是主要的,他顺便想给半月山找个看门的,免得外出的时候,被贼偷了家。 第一卷 初九 第十二章 后续 冰道就这般保存了下来,高陶自觉过起了人的生活,龙女没什么欲望,但也不曾反对过这些事物,有与没有造不成她心境上的波澜,高陶却愈发的懒撒了,慢慢的和龙女踏入步调一致的生活,提前养老环节,也不修炼,就一天看山,看水,看龙女。 实际上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除了每天神力的修行之外,其他的要靠感悟了,感悟到了,也就成了,就是这般神奇,甚至可以说越到后面越唯心。 王猛每天都会露面,有时候会带自己女儿一起上山送餐,他女儿长得应该随她娘吧,小家碧玉,打扮也很得体,高陶很爱看,但他是用欣赏的眼神看。 值得一说的是,神力者只能在凡人境生育,非人境早已不是单纯的人了,再也生育不出来了,这非是人定,乃天定。 神力固然方便快意,但时时用神力,生活中处处用神力,性格就会被神力影响,所以,没事的时候高陶依旧喜欢用双脚走路,丈量天地。这会使他感到身心愉悦。 就比如现在高陶就躺在龙女大腿上,瞪大双眼直直的看着那高大挺立的柔软,儿龙女也在低头看他,面无表情,慢慢的高陶扭过头去。无它,他的良心受到了谴责,几秒后,高陶再次转过狗头,明显良心肯定是被狗吃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而冰雪洞中灯火通明,高陶已经长成少年人模样了,不笑还好,一笑动人心魄,那是一张女人看了会妒忌,男人看了会痴迷的绝世容颜。 忽然,高陶和龙女同时透过山体,看向半月山外面的天空,只见数道火光直冲而下,照的半月山火光通明,一阵地动山摇。 一个雄厚蛮横的声音传了进来:“此间主人,出来回话。” 洞内高陶和龙女面面相嘘,彼此沉默不言,谁也没动。 半月山再次一阵摇晃,高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和龙女一同出洞。 “大晚上的不睡觉,瞎嚷嚷什么啊,有没有公德心啊,你娘怀你的时候,怎么没看大夫,就把你给弄出来了。”高陶烦躁的很,人还没出去,破口大骂的声音就已经传了出去。 “真把我这当土地公,把自个当那猴子啊,你有这个本事吗你,一天天的仗着自己有两臭本事狗模狗样的,还不给自己栓绳,跑出来你主人不会着急吗?”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高陶已经狂喷出口了。 外面那群道士虽然有些内容听不懂,但知道是在骂他们,这哪受得了,一个个怒火中烧。 一穿青色道袍的青年道士,满脸通红呵斥道:“住口,你这蛮夷孽障,我等乃是大周国太上道统丹鼎门弟子,这位更是我门长老,果真蛮夷之地,连一点礼数都无。”还没出来的高陶一阵无语,好大的脸,好蛮横的丹鼎门。 听到这自报家门,明显是那老道士的锅了,悔不当初啊,龙女横了他一眼,有点责怪他。 高陶看到了这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红色道袍,头戴莲花冠,全身都在缠绕着火焰,背负一把长剑,就这扮相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长老呢。 身后八个人,五男三女,均穿青袍,都是个顶个的好面像。一个个飘在空中,也不落下来。 嚯,一群非人境,好强的实力,好强的底蕴,怪不得这般嚣张。要是一般人还真就老老实实的。 高陶和龙女的容颜也令一群人男道士一阵晃神,连趾高气扬的气势也是有所收敛。 高陶一阵腹诽,同时感到难堪,被一群男人那啥。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家大爷长这样啊。”此话一出,一阵寂静。 那名长老一言不发,任由众人发挥,其中一名道士恼羞成怒。 “两名小小的凡人境,竟敢对我等这般无礼,真是不知死活,你们的长辈都死光了吗?靠你们两个撑门面?” 此话一出。也是一阵寂静,高陶张大了嘴巴,你是真敢说啊,赶紧回头看龙女,龙女脸上一阵冰冷,眼神也冷的吓人。 好巧不巧的那道士说着说着,怒从心中起,气从剑中生,举剑一挥,一道火焰剑气冲天而来。 高陶脸色一变,就准备出手,可是龙女比他更快。突兀出现在高陶前面,直接一把攥住剑气,一把捏碎,长老脸色一变,想说些什么,但龙女没给机会。 “我说,此处禁火。”此言一出,好似言出法随,对方一共九人,火焰从身上熄灭,从天上直直的掉下去。 还没掉到地上,短短的一瞬间他们就又恢复了神力的掌控,然而无用,短短的一瞬间足够分出胜负。 龙女,远远地挥拳,是冰霜拳,一拳挥出,好似直接穿越了空间,直直的将他们冰冻,根本就没有反应时间。 高陶有个想法,却不敢承认,因为那太过震撼,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龙女攻势未绝,拔剑一剑挥出,连个剑鸣都没有,无声无息间,对方被冰冻的九人,直接被突然出现的剑光轰出了半月山。 再出剑,再轰,轰的他们远离半月山,直接镶在遥远的高山之上。 索性龙女只是出气,教训他们,会受点苦头,但不会死,算是便宜他们了。 无疑,他们受伤了,不说冰霜拳,龙女的剑气哪里有那么好接。 还是长老首先破开冰封,将弟子们一一解救,当时就有人想提剑冲向半月上,手刃了高陶和龙女,被长老一巴掌拍醒。 “够了,还嫌不够乱吗?这里不是大周,我们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急匆匆的追踪那恶贼而来,现在吃苦了,都给我收敛点,找个地方住下,我重新定位至宝的位置,再重新议定。”长老发火的样子还是很可怕的,都知道长老脾气火爆,惹恼了他,直接收拾你。 他们恢复了一下,刚准备走,就发现四周已经被一群黑袍人包围住了。众道士一众愕然,这地方这么猛的吗?他们发现自己好像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这么多强人。 “雪境联盟门使,请各位和我们走一趟。”黑衣人传出声音来。 “雪境,这里是雪境,传说中的雪境?”长老一阵愕然。 “长老,雪境是什么地方?”有弟子问道。 “传闻中雪境存在至尊。”长老告知他们一个传闻,弟子们瞬间清醒了过来,面无人色。 “无事,我们不怕他们,我们也没有惹事,就跟他们走一趟又如何,我们太上道也是有至尊的。”长老安慰众人。 他们束手就擒,门使也没有为难他们,将他们请了回去,毕竟道士说的话,他们也听到了。 第一卷 初九 第十三章 十五 天空依旧昏昏沉沉的,那光耀世间的太阳好似遗忘了这片大地。 那群道士的后续会如何,高陶是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今天会吃什么,今天会是谁送饭,神力的感悟怎么样。 本身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在半月山几年下来,就变得更加简单了,思维逐渐趋于龙女,变得无欲无求。 时间就在这枯燥的一天天过去了,高陶的个子噌噌往上冒,很快就超越了龙女,身子也一天天的强壮。说他是翩翩少年郎,他偏偏长了一张绝世容颜。说他是窈窕少年郎,他有虎背熊腰的。这即视感让人心碎。 但不管怎么说,高陶十五岁了,在这个十一二岁娶妻生子的万恶时代,高陶也算长大了。 他最近总是在遥望南苍国的方向,默默的估量自己的力量,然而他悲哀的发现,不说那几百年老祖宗,就是没有老祖宗他也杀不到王都去。他很强,他知道,他神力雄厚,甚至可以说在凡人境少有人能比得上他。他可以越境杀非人境,但以一人之力去挑战南苍,那只能被活活耗死。更别说,还是在别人地盘核心处杀他们的皇帝。 高陶想报仇,但他不想死,他死了,龙女怎么办。 所以,高陶想下山了,再这般修炼下去无用,他甚至可以现在就晋升非人境,但那只能成为普通的非人境,至此默默无闻。所有的精彩荣誉都和他无关,这是他无法忍受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报仇好像变成了他必须完成的一个任务,而不再是抛出性命也要完成的自我认同。 高陶觉得可能是因为龙女吧,她成为了他的寄托。 深吸一口气,高陶转身回到了冰雪洞,龙女正背对着他,出神的望着那一汪漂浮着荷花的清泉,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陶来到龙女身后,伸出双臂环住龙女的腰肢,龙女微微后仰,靠在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声音听着像是没有温度,但高陶早已经习惯了。 高陶有些犹豫,有些踟躇,不知该不该开口,咬咬牙,还是开口道出。 “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我想去雪境,想去磨练我的技法,我想下山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龙女问道:“嗯,然后呢?” “和我一起下山吧,我一个人害怕,去的时间长了就不认得回家的路了。”高陶不善言辞。 还是沉默,但高陶感觉龙女的身子更软了,许久龙女才抬头凝视高陶。忽的展颜一笑,如春风破冰,满面温柔,红唇亲启,道了一声。 “好啊。”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一句,看着龙女不曾有一点变化的清冷容颜,巧笑的温柔,微张的红唇,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又想起龙女揍他的场面,一时之间,心底似有万种情绪喷涌而出。 再也不想去忍耐,高陶低下头,捉了微张的红唇,柔软,沁香。龙女双目圆睁,常年冷若冰霜的面容上竟腾起两朵红晕,龙女不懂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她只知道她的心在极速的跳动,全身软弱无力。 高陶细细品尝着唇间甘甜,仍不满足,撬开唇齿,捉住后退的小舌,极力的汲取香甜,挑逗着不知所措,无处可去,不知躲藏的小舌,久久不愿放开。 许久,高陶依依不舍的离开口舌生香的唇间,此刻的他终于安心,他知道她是他的了。 龙女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是张着的,她是不知羞耻的,并非贬义,应该说她没有羞耻的概念。 “这是什么?”龙女依靠在他的胸膛,问他。 高陶抱着龙女,细细的思量了一会,想了想那久远的前世所知:“这是人间的男男女女,表达双方爱慕的一种情不自禁的仅属于双方的一种仪式,有了这种仪式,男女双方就要和对方一辈子在一起,不离不弃。谁若违背了仪式,就会被神明所厌恶。” 高陶一边回忆,一边编造,关键的是,龙女她信了。 “嗯,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的。”龙女仰头傻傻的回应道,清冷的面容之上满是认真,这如何不使人感动,哪里还忍的住,再次吻住了龙女,双手也由腰间慢慢摸索上了高挺柔软的雪峰,龙女忍不住发出一声喘息,脸上也变得红彤彤的。 龙女不懂,她分不清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又是亲情,但对于他们也无须做什么区分,亲情也罢,男女之情也好,高陶和龙女都知道,他们离不开对方。 许久,唇分,高陶放开了龙女,和龙女并肩而立,像姐妹,像师徒,不像男女。 “我想一路靠着双脚走过去,先去看看雪国,再去雪境里面历练,待我十八岁后,我就去南苍,寻找机会,杀了皇帝报仇,从此浪迹天涯,去天下最强的国家看看,看看他们的年轻一辈,试剑他们的长辈,看看他们是否和他们说的一般厉害。”高陶对龙女说起了自己的打算,龙女静静的听着。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已经举行过仪式了,要一辈子在一起。”清冷的声音却诉说着这世间最动人的情话,高陶只觉得之天下大有所为。 他们商量着要带什么东西,半月山怎么处理,直到半夜,才在各自的冰床上睡去。 第二天早上,高陶和龙女开始巡山,他们走的很慢,以往没注意到的角落,也被他们两人一一走遍,很长时间他们都不会回来了,走遍半月山又觉分外萧瑟。 高陶一身黑色劲衣,头戴黑色斗笠,龙女却是一身白衣,戴白色面纱斗笠。一黑一白相得益彰。 他们从冰道走下,每过下一阶,冰道就消散一阶,到山脚下,冰道也完全消失了,上山的路也被掩埋。正好遇上上山送饭的王猛和他女儿。 她女儿早已嫁人,成为人妇,也不知道王猛不时带她上山是何居心。 见到高陶背着行囊的样子,王猛打井失色,连忙问道:“洞主这是要去哪里啊?” 高陶看了看王猛,本来是想让对方做个守山人的,但慢慢觉得还是不要了,这山有龙女才叫半月山,没有了龙女,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 “我就要下山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该教你的我们都交给你了,往后就守着自己的家人好好过吧,不要再去混江湖了,江湖太复杂,你把握不住。” 王猛瞬间泪流满面,号啕大哭,跪在地上:“小人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碌碌无为,幸得上人垂怜,赐我真法,王猛无以为报,愿做一守山人。” 无心插柳柳成荫,王猛愿做守山人。 高陶不管他是什么想法,既然想做,那他也不反对。 “冰道已撤,没有再修复的道理,你就有时间了过来在山上走一走,增加的人气吧。“ 王猛答应了下来,高陶和龙女继续行走,背后一道炽热的眼神盯着高陶,高陶知道这是王猛的女儿,已经出嫁的 第一卷 初九 第十四章 夜路 天色已经昏暗,道路是极为宽敞的,毕竟在神力的世界,做一些事情是很方便的。远远看去,一黑一白两道人影,速度飞快的穿梭在道路两旁,普通人很难看得见他们,看见也是一瞬即过,误以为自己遇鬼或者眼花了。 两人手中有各有一把一模一样的长剑,黑色人影背负在背后,白色人影提在手中。 这剑来历据说是祖师取万年寒冰和天外陨石碎片,将二者以大神通硬生生融合在一起,所以这剑便具备了坚固,寒冷,透明,被此剑所伤,全身将被万年寒冰寒气侵蚀,没有些本领是活不成的。 重要的是这两把剑的冰神力承载性非常好,很适合龙女和高陶。也不知祖师留下这两柄剑是何意,难道说她已经料到了今天的事情吗? 高陶对于祖师了解的越多越不可思议,这剑是龙女在下山的时候才从冰床之下抽出来的。她告诉高陶祖师吩咐,如果不下山就永远不要取出这两把剑。 两人赶路之余,也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师父,你说我们之间算什么,算师徒还是人间情侣?” “有什么区别吗?”听得出来,龙女对于下山是很开心的。 “人间的规矩很多也很重,他们的师徒就是师徒,师为尊,徒为仆。不可成为情侣,这是罔顾人伦,以下犯上,亵渎师道尊严,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先来的占据位子,后来的只能匍匐在他们的规则之下,我想我们可能不容于这天下主流。” “这样啊,没想到天下这般复杂,那么,陶儿,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高陶本想逗逗龙女,没想到问题被抛了回来。 高陶一阵轻笑:“这有何难,我叫你师父,你叫我高陶,这不就行了。” 龙女只是不懂人间烟火,但并不是傻,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高陶的意思,只是横了高陶一眼。 “高陶,我们手中的剑就是我们的道理,就好比野兽,只有强大才是最终的道理,才能做它想做的一切,什么规矩都是虚的,只有他们的血,他们的命才是真的。” 高陶被教育了,这些道理高陶懂,甚至懂得更多,但有时候懂得越多的人,越遵守规矩,规矩对于上层人来说,是平稳也是利益。 很明显高陶就是太过安稳,有些丧失斗志了,忘记了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了。 “受教了,受教了。”高陶脚下不停,不管他们什么关系,最初他们是师徒,师父教训徒弟理所应当。 纵观高陶和龙女的对话,显然龙女是无所畏惧的,而高陶想的比较久远一些。 这是一段上山的路,不陡,只是有些长,他们也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高陶和龙女跟在那人身后,那人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趴着一老妇,背对着他们。 “娘,狗儿不孝,实在是养不起了,儿子有五个孩子,卖掉了两丫头,还剩下三,老爷的税也交不起了,您说,我们怎么就这般命苦呢,媳妇也生病了,没钱治,家里实在没有口粮了。”前面的男人瘦的像一条杆子,口中念念有词的嚎啕大哭着。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活着啊,我不能死,我死了这个家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孩儿不孝,只能请娘你去死了。” “您放心,他们都是这么做的,甚至您老比他们活的还长呢,等孩子们成家,我就让他们把我也送上山,免得浪费粮食,给他们一条活路。” 老妇久久不曾说过一句话,只是不停的流泪,闭着眼睛不愿睁开。 眼看到了一处悬崖边上,下方深不见底,狗儿将老娘抱出背篓,放在崖边上,向老妇磕头,不停的磕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娘,请您跳下去吧。” 老妇终于睁开了眼。身材佝偻,瘦骨嶙峋,看着眼前的不停磕头的儿子,终开口说出了一句:“儿啊,娘不怪你。” 转身向着悬崖爬去,一头栽了下去。 等到狗娃磕得头破血流,缓缓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差点就将他吓的魂飞魄散,前方一道白影一道黑影,看不清面貌,只觉得阴森恐怖。 大喊一声:“鬼啊。”就想转头狂奔,可是他只有想法,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想张口饶命,却发现连嘴唇也抬不起了。 一道清冷女声传来:“你命终了,杀母之罪,罪无可恕,现在便取了你的命,可还有遗言。”龙女很愤怒,所以他准备杀了这个人。 男子终于能开口说话了,脸上止不住的留下冷汗: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什么了,和老爷是同一类人,他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要凶多吉少了,但他还想再争取一下。 不敢抬头:“小人老爹早年因为患病早亡,只留下孤儿寡母,是老娘将我一手拉扯大,为我娶妻,我恨不得以身代之,但我不能啊,粮食总是不够,老爷收的租已经涨到八成了,这一家子我养不活啊,我有五个孩子,没办法卖掉了两个,剩下三个,我一天只吃一顿饭,但还是养不活啊,不能再卖孩子了,再卖我就绝后了,老娘今年已经五十岁了,我只是按照惯例,送于山神。我知道我无能,我废物,可我能怎么办,我也想一死了之,可我能吗?我不能,那就只能让我娘去死。”说道后面声已不能闻。 狗儿已经神情恍惚,失血过多,又担惊受怕,情绪大起大落,眼看是不行了。 龙女虽说年纪不小,可他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也有些神情恍惚,愣在原地,下意识的将目光望向高陶。 高陶在龙女说话的时候,没有诉说自己的看法,只是看着她问话,实话说,就算龙女将狗儿杀了,高陶也不会阻止。 如果说龙女是单纯的善,那高陶就是清澈的恶。 高陶听过,见过,看过这样的事。 那个世界的现在依旧有这样的事发生,且从下往上追溯,史书上也明明白白记录着这样的事,这种事是不会断绝的,它只会周期性的重复。 好在高陶没有让龙女失望,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盒子,是一颗道参,取下一点参须,放进狗儿口中,遇水则化,流入身体。 慢慢的狗儿有了意识,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狗儿转头就看见老母亲坐在背篓里,正担忧的看着他,远处的悬崖边上一男一女正在吃这肉干,下意识的一吞口水。 “咕咚。”一声,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第一卷 初九 第十五章 石头村 老妇顿时惊喜的惊叫一声:“儿啊,你终于醒了,娘不怪你,娘只怪自己没什么本事。”说着就失声痛苦了起来。 狗儿也是一样,抱头痛哭。看着母子两失声痛哭,高陶的内心毫无波澜。 他认为每个人其实都要死,但每个人的死法都可能不太一样,有人寿终正寝,有人不得好死,有人死得其所,还有人死于非命。只不过这个人今天可能是你,明天也有可能是他。 他不是铁石心肠,而是根本没法管,这只是他能看到的,还有他看不到的,有人的世界,就有这样的事。 至于说能帮一把是一把,遇见一个帮一个,他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他最多只是给点钱,让他们能够存活一段时间罢了,这完全源自于前世见得太多,太多的悲情发生在身边,早已麻木。 大多时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杀人偿命罢了。 看见两人抱头大哭,高陶只是默默的走过去,给了这对母子一些肉干,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吃完后,高陶便又给了一些碎银子,想来应该够他们坚持一段时间了。 至于一段时间以后,高陶又不是他爹,管不了那么远。 然后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那老妇和狗娃跪在龙女和高陶面前,不停的磕头。 “还请老爷夫人救救我们,我们过得了今天,过不了明天。求求您给我家老爷说说情,让他少收点租税吧,你们都是一样的神人,一定可以的。”老妇不停的磕头,大有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 高陶佼有兴致的观察着他们,发现着老妇是认真的。也是,本就是要死的人了,如今捡回一条命不说,还遇上了神人,这要是能以她的一条命换取全家生活好一些,让她立马去死都没有任何问题。 高陶背起手,头朝天,不管不顾,准备让这两人磕死在这里,然后他下山去杀了那个庇护着,你看,这难道不是皆大欢喜吗? 高陶还是太自信了,或者说他忽略了龙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下山,那种内心的雀跃,总是让龙女有些冲动,总想做点什么事。 这不,事来了。 “你二人起来吧,我帮你们去说情。”龙女还是答应了他们。说着横了高陶一眼。 高陶马上狗腿的扶起两人,拍着胸口像两人保证:“您放心,老人家,我们是好人,只要是路见不平,我们自然是拔刀相助,绝不会纵容这等恶人活在世上。”形象瞬间高大不少。 “不不不,我们只是相让两位神人为我们求求情,免掉一些租税,我们从来没想过要杀了老爷。”老妇和狗娃变得惶恐不安,连连摇头,差点就又跪了下去。 “好好好,我们和你们那个老爷讲讲道理,好好劝劝他。”高陶和颜悦色的安抚他们。 对于龙女的选择,高陶一般是不会否决的,这种情况下否了龙女,这个脑子就不要用了,扔了吧。 来时四人前后上山,回时四人一起回去。 “狗娃,你们村叫什么名字啊?“ “石头村,据说我们村的旧址上是一块完整的高大巨石,后来石头飞走了,留下这片地方就叫石头村。” “那你们老爷姓什么?” “我们村的人都姓石,老爷名讳石宽,但不是我们村人,据说是城里人。”狗娃显得有些恐惧。 “他有几房老婆啊?” “几房?” “就是几个?” “八个,有一个是新娶的,是隔壁村的,听说是他们村最好看的,今年十二,她们家肯定发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石老爷还是一个性情中人,少不得要请教请教他。”高陶笑了笑。 “这租税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是八成呢?” “先前一个老爷在的时候,是六成,日子还过得下去,不知怎么的石老爷就突然来了,就涨到了八成,先前的老爷也不见了。”说完还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都说是被石老爷杀了,有人说在石老爷府里看见过前老爷的妻子和女儿呢,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就这一回狗娃就觉得高陶平易近人,总想对他说实话。 “哈哈哈,这石老爷可真是会享受啊,真是腐败啊。”高陶羡慕的发出感叹的声音。 “怎么,你也想试试吗?我可以成全你。”虽说狗娃以为自己很小声,但他明显不懂神力者,说的话都被龙女听了去。 “哈哈哈,勿怪勿怪,我可比他有眼光不知道多少倍呢,只是随意感叹这人娶这么多老婆,影响世界繁衍和谐大局,忍不住想批判批判他,你放心,我一定让他改邪归正,加入到正义的旗帜之下。”高陶满嘴的胡言乱语。 “哼。”龙女只是小小警告他一下,毕竟她知道高陶是个怎样的人,心口不一。 “老人家,您多少岁了?”高陶转身询问老人家。 “回老爷的话,老妇已经五十了。”高陶只是找个话头,挑起谈话。 “老人家虽说年纪大了,怎么就这般轻易去赴死呢,要我说啊,您这儿子不孝啊,要不杀了算了,正好你也多活几年。”高陶笑着说出了让人手脚冰凉的话。狗娃吓的手脚瞬间冰凉,全部的好感都在瞬间化为恐惧。 “使不得啊,使不得,狗儿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已经活的够长了,能活到现在也多亏狗儿孝顺,要不然老妇哪里能活到现在。早几年前就死了。” “哦哦,看来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啊。”伸手摸了摸狗娃的头,狗娃感觉头皮发麻,好似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头顶,脖间一片冰凉。 高陶再次产生了杀意,终究是思想不同啊。总是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高陶不会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他认为总站在别人的角度看待问题,那么自己就失去了立场,因为站在别人的角度,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是错的,你就无法判断任何事情。 他认为狗娃不孝顺,有些过于软弱,他还是想杀了他,杀了石老爷,为他们的婆娘再找一个去处,这事就完美了。 索性,高陶放弃了,看龙女处理吧,自己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还是不要太过冲动。出来不就是来见世界的嘛。 第一卷 初九 第十六章 石宽 狗娃该不该死,老妇又该不该死,石宽该不该死。谁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这个世界是错的吗?对错怎样划分?这个世界有过对的时候吗? 走在路上高陶也陷入了一场头脑风暴,这些问题对他来说还挺重要,能决定他接下来怎样行事。 站在他们各自的角度,他们都有理由,他们这般做是合适的,无论出发点是什么,反正他们做了。 因此进入局内思考问题,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才可以看清这件事。显然这不是一件好处理的事情。这是强者对弱者的绝对压迫。毁灭一个人很简单,用绝对力量摧毁它,但建设却绝不简单。毁灭之后的新建,意味着要有替代。 问题恰恰出在这里,谁是替代者?替代者又如何能够达成高陶的意愿?高陶并非什么大人物,他并非雪境联盟体制内的人,替代者是贯彻上面的意志的,而不是他自己的人。 对于石宽要么收服他为自己所用,要么杀了他,换个人做庇护着,但杀人的后果就要自己来承担。所以如果要杀人,那就需要这样了。 石头村到了,地势稍高于其他地方,还真像一个不规则的石头所留下的阴影。石头村有上百户人家,有富人,有穷人。 这是个病态的世界,富裕与否不在于是否有能力。而是看你有没有关系,有没有出生。就是这般赤裸裸的,毫不遮掩的告诉世人,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 村子的分布由东向西呈散乱状分布,勉强是一条‘s’线,狗娃的家就在村头不远处,很破落,有两间屋子,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看着是个院子,实际上空空荡荡,连个像样的家具也没有, 房间里隐隐传来一股臭味,纸糊的窗户边闪出几个小人,看见有陌生人,也不敢张声。 狗娃放下老娘,连忙扑进屋子,发出一声惨叫,高陶也偏头看了一眼,病入膏肓了,几乎没有心跳了。 狗娃和老娘当场就要给龙女和高陶再次下跪,但怎么也拜不下去,高陶不许。 “去请大夫。”高陶吩咐狗娃,这个时候高陶是不想用道参的,因为她和狗娃还不一样,他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要是吃了直接断气了怎么办,还是请大夫瞧瞧吧。 狗娃撒腿就跑了出去,索性这村里就有一个老郎中。 不到一刻钟,狗娃就带着老郎中来了,几乎是拖着老郎中来的,老郎中顾不得别人,马上号脉,皱着眉头,施了针。许久,摇了摇头。 “脉搏已失,无力回天。”狗娃放声大哭。 高陶皱了皱眉头:“我有百年道参,长年养在神力充沛之地,能否救她一命。” 老郎中抬起头瞅了瞅他们两人,显然是个知到事的,但还是摇了摇头:“没用,太补,受不住,除非有了脉搏,在外辅以施针,内服药剂,养上一段时间,才可用参,直接去病。”说着就望着高陶。 高陶却是双手后背,头朝天,说实话,他没办法。 狗娃母子想跪却跪不下去。 突然间高陶就凌空飞起,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只脚又从腰间踹来,高陶直直的撞在墙上,这直接让几人呆住了。 动手的自然是龙女,挨打的自然是高陶。高陶艰难的爬起来,凡人境身体其实很弱,如果没有炼体,普通人的手段也能杀死他们。 龙女这次下了狠手,怒视着高陶:“我就是这般教你的吗?不将人命当回事?我问你,你救还是不救?” 高陶揉了揉腰,起身挠了挠头:“救啊,我又没说不救,我只是在想办法嘛。” 说着对狗娃母子道:“我尽力,能不能成看天意。” 又对老郎中说道:“我想我是伤到肾了,待会可要给我开点药补一补。” 老郎中愣了愣神,点了点头。 高陶开启眼中世界,抬起手精神力涌出,慢慢的触及狗娃媳妇,这可是慢镜头下的微操,他害怕用力,这女人就炸了。 精神力缓缓包裹女人,力量慢慢渗透进女人体内,驱动着血液重新循坏了起来,慢慢的这女人有了脉搏,毕竟还没死多久。渐渐的女人有了生命气息,但气息却是强不起来,高陶估计自己要是抽离力量,这脉搏就会消失。 高陶想了想,一个念头,背包里的道参飞了出来,一只参须直接化为粉末,随着高陶的力量渗进女人体内,跟随血液流转将生命力量运往身体各处,增强她的生命气息。 他没油进过身体自我消化,这样不确定性太大,他直接融进血液,带动全身流转,增强整体。 果然,生命气息逐渐浓厚,脸色也变得有些红润,至于脉搏任然不强的原因是没吃饭,醒了之后,好好进食就成,他媳妇有一半是被饿死的。 高陶收手,众人纷纷看向他,他点了点头,他也很开心,他开发出了一个新技能,说不定哪天就能救他和龙女的命,自然和开心。 不去管想要磕头的母子,拉着连连感叹不可思议的老郎中,非要让他给看看,是不是伤到肾了。 老郎中也给他把了脉,说他很健康,但他还是怀疑打坏了,他感觉腰间不舒服,非让老郎中给他开了一张强肾补气的单子,这才放过老郎中。 笑嘻嘻的回到龙女身边,对着龙女提醒道:“我们该去找石宽了吧,夜长梦多,免得出什么状况。” 龙女点了点头,看了看狗娃他们全家一眼,两人便消失不见了,石宽家非常好找,最豪华,最大的那家就是石宽家了。 石宽是一个胖子,但长的不难看,单看脸还是有一些小帅,年纪大概有三十好几了。此时正在后宅的花园里,和一名少女散步,细看这少女年纪不大,一脸稚气,却强撑气场充作成熟。 石宽扶着少女的腰肢,满是得意:“我以为被发配到这个地方,我以为我这辈子完了,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你这种漂亮美人让我亵玩,没有压在我头上的那些家伙,在这里我就是主宰,跟了我,你的家人也享受上了荣华富贵,要好好伺候老爷,最好能给老爷我添个子,老爷就把你扶正。“ 那女子虽然还没长开,但确实是个美人胚子,石宽最好这口了,就喜欢这股青涩劲。 女子显得极为羞涩,也有些紧张,默默地低头,点点头,也不答话,但谁让石宽喜欢呢。 第一卷 初九 第十七章 折磨 果然,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当然也不一定,有些人就比较特立独行,比如说高陶,龙女比他大一倍。 石宽对于自己的幼妻,不,应该说幼妾,非常疼爱,或者说他对每一个新的小妾都很疼爱。石宽和颜悦色的对着自己的小妾不断的许诺,许诺家人的前程,以后的风光无限。哄得女子晕头转向,傻乎乎的分不清真假。 听说石宽石老爷有九个老婆,也不知是真是假。 石宽将女子送回房间里后,并未逗留,径直来到前院,屏退下人,站在院中,有些沉默,许久才发出一声怒吼,一道绿色的能量波动布满整座前院,地面上长出小草,铺满院落,纵横交错,将石宽层层护住,并向周围延伸,像是试探着什么。 然而,石宽没有任何发现,他只是在送小妾回房后,突然间就感到一股致命威胁,这才屏退下人,等对方现身。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现身,但威胁一直都在。终究还是忍不住发招,向着四方探索,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让石宽止不住的冷汗直冒。 “何方高人,有失远迎,在下雪国石家石宽,不才,家中也有几位非人境大人。虽非什么显赫家族,但家中也有快要晋升通天境的老祖。”石宽亮出身份来,想要对手知难而退。 但回应石宽的唯有寂静,唯有那致命的威胁一直在。 石宽有些奔溃,大声喊道:“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有好多钱,我还有好多美人,只要你们想要,我都可以给你们。” 也是,一个被发配到这地方来的,你能指望他有多硬气呢。 一股神力威压,当头压下,石宽直直被压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丝毫。一阵冷气传来,侵入他的体内,四肢开始被冻僵。此时石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一个念头,我命休矣。 忽然,石宽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听到一个男声:“嘿,我还以为什么厉害的角色呢,让我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呢,啧啧,真是没想到啊,人不可貌相啊。” 渐渐地石宽感觉缓过来一些,抬起头看见了两道人影,一黑一白。发声的是黑衣人影。 没有人回应黑衣人的话语,他也不需要人回应。 “我会等你片刻,待你恢复好了,就拿出你的剑,生死勿论,毕竟你是我下山以来,第一个对手,我会给你充足的尊重,让你死的体面一些。”一阵清冷女声传来,没有半点波动。 此时石宽终于明白了自己遇到了什么,这是遇到了刚下山的愣头青,自己要被他们斩妖除魔了,一时间有种淡淡的后悔涌上心头。 斩妖除魔的故事石宽石从小听到大的,但从来没有见过,在雪国的时候,人们也讲规矩,从来没有遇上这种事。 一时间石宽脑子转的飞快,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终于,一个激灵,脑子一片清醒。 扑通一声重新跪倒在地,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了:“不敢瞒二位,在下有点小恶,但实无大恶。就是爱财了些,好色了些,但都没有强迫过他们,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高陶听了似笑非笑,没有言语。龙女皱了皱眉头,知道这胖子会错意了。 于是龙女呵斥了一声:“不是那件事,是你克扣平民,加租加税,造成平民饿死之事。” 石宽一听,愣在原地,平民?这年代谁会在乎平民,他们只是地上的韭菜,死伤多少,对于他来说都不要紧,好在他脑子转的快。 立马说道:“女侠,这可不能怪我,这是上面的要求,上面要求加税的,也不止我这里加,这一片都在加税,属实和我无关啊。” “不过,女侠一片好心不可辜负,我愿意让出我的份额,降低租税,降到六成,我愿发下天道大誓,必然会善待此处平民。” “只求女侠能够绕我一命,我必长期坚持救助平民。如果我死了,下一个庇护者还是会收取高额的租税。只要我能活,我保证在我当庇护着期间降税,优待他们,我还会发动家族关系,下一位继任者我来安排。” 石宽说完,龙女沉默了,因为他感觉到胖子说的都是真的,她忽然有些迷茫,这山下这么复杂的吗? 她没有去看高陶,自己才是师父,应该由自己照顾她的,怎么能什么都问他呢。 “你最好记得今天所说,要是有所违背,定斩不饶,发下天道大势吧。” 随后胖子战战兢兢的发下天道大誓后,高陶和龙女二人离去,身后石宽瘫倒在地。 龙女和高陶离开石府,走了一阵后,高陶停了下来,转身往石府走去。 龙女忙问他:“你还回去干什么?我们都出来了。” 高陶认真对龙女说道:“你刚才办完了你的事情,现在应该去处理我的事情了。我要给他留下时间和空间,要不然他会觉得我没有诚意。” 这边石宽久久的出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突然间,一阵微风吹过,带来几片雪花,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寒冷袭来,再看时已经处于一片雪国之中。 石宽很茫然,左右看,转圈看,就是处于雪国之中。他运转神力,按照特殊方式将神力聚到眼部,没有任何变化。无论是身体的哪一个部位都在告诉他这就是一片雪国。 雪落到他身上,带走他的体温,也在带走他的生命,就在这时左边传来一道声音:“在想什么?” 石宽想开口,他认出这人了,但他开不了口。 高陶在他身边继续说道:“人啊,其实都是一样的,畏威而不畏德,想要靠几句话来改变一个人,何其难也。常言道江上易改本性难移,好言从来不劝该死的鬼。” “我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意思,想要和你交个朋友。另一个是想要和你做一笔生意。” “但这一切要你先活下来再说,所以,跑吧。” 这片雪国开始变化了,天上竟然开始下起了剑,和雪花一样大小的剑,密密麻麻的,石宽见状马上撑起神力防护,但这剑带着冻结之力,将他神力也冻结住了,神力已经不能在身体里运转。 所以,一剑又一剑,密密麻麻,带着从天而降的重力,划在石宽身上,无数的小剑在一瞬间划在身上且持续不断,这种技法叫做凌迟,高陶自创的。 石宽根本就开不了口,想晕晕不过去,想死都死不了,这就是技法本身的魅力啊。 看着石宽已经血肉模糊还在蠕动,高陶挥了挥手,石胖子再次恢复如初。 在世为人的石宽猛地发出一声嚎叫,但下一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天空却再次下起了小剑。 许久之后,重复了十次凌迟技法的石宽跪在了高陶前面。 全身都在发抖,身体不由自主的缩成一个球了。 “现在看来,你是有资格和我做朋友的,罢了,我就认下你做兄弟了,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哥吗?”高陶笑着对石宽说道。 “大哥。”石宽扑倒在脚下,抱住高陶大腿,号啕大哭,久久不愿意放开。 “还有一个就是我想和你做个交易,用你的命来换取你家人的命,或者用你家人的命来换取你的命,只准选一个哦。”犹如死神降临。 石宽连哭声都忘记了。 “那个家人,我自己的家人,还是石家本家的家人?”思维陷入凝滞,他竟然没有怀疑高陶到底有没有能力去灭了石家,他只是觉得高陶做到这些理所当然。 是什么让他发出这样的变化呢? 石宽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他想活着,但又舍不得家人去死,怎么办怎么办,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是这个念头。 “那么,石宽兄弟,你选好了吗?” 高陶一句话,将他惊醒,脸色狰狞的喊道:“让我死,让他们活。” 说完,闭目垂泪等死。 “还不算无药可救。”高陶啧啧感叹了一句。 “那么,你的命现在是属于我了是吧?” “是。”毫无生机。 “叫大哥。” “大哥。” “既然你叫我大哥,我也你能让你白叫,送你一件礼物吧。”高陶拿出一颗珠子,放到了石宽的手里。 这是一颗冰珠,雪境深处的宝物,长在神力汇聚之地,能增加冰神力,这种增加是冰神力的上限,所以,极为珍贵,现在高陶把它送给了石宽。 石宽看着冰珠,渐渐地回过神来:“大哥,你,你不杀我了。”希翼的眼神。 高陶摸了摸他的头:“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我怎么会杀了你呢,但你听话吗?” “大哥,我听话,石宽听话,石宽能做任何事。”诺大的汉子又流出了眼泪,真是兄弟情深啊。 “好了,没事了,大哥主要是想认你这个兄弟。我要走了,等大哥啊,大哥会回来找你的,对了,刚才那个女人是我师父哦。” 石宽感觉恍恍惚惚的,抬眼一看,自己就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也没动,哪有什么冰雪,什么大哥啊。 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一个珠子从身上掉了出来,滚到石宽脚下。 石宽紧紧的盯着珠子,突然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凌迟技法的痛苦在他身上再次显现。 幻术真的就只是幻术吗? “大哥,好手段。”石宽喃喃自语,一手紧紧抓住冰珠,缓缓地,脸上竟然呈现出一个和高陶类似的笑脸。 “为什么那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没有任何意义,但就是想这般做,所以,就这样做了。” “那冰珠呢?” “这个啊,毕竟是第一买别人的命,不好意思直接取,所以给了点钱,以后就不会了。” 第一卷 初九 第十八章 遇鬼 世间苦难之根源在上不在下。 又是夜路,高陶总觉得夜路走多了会遇见鬼,虽然高陶从来没有见到过鬼,但它的传说一直流传在诸天万界。 很快他们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条路似乎没有了尽头,以他们的脚力其实早就该走出去了,却迟迟走不到头。 他们试着往回走,却见大雾弥漫,不见归路。这时远方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一道喜庆的红色映入眼底, 前方出现了一座村落,家家户户都披红挂彩,高陶眉头一皱,这出乎了他的知识储备。 他开启了眼中世界,观察这一切,发现没有任何变化,不像是幻觉。高陶眉头皱的更深了,明明出现了问题,却看不出问题,这才是最可怕的。 望向龙女,龙女凝神感应了一会,摇了摇头。 “是祸躲不过,走吧,去看看是何方神圣,看能不能求求情,放我等一条生路。”既来之,就看看这是什么幺蛾子。 向前走去,是一座不太大的小村落,人人脸上带喜,向着里面喜庆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而他们的打扮竟没有引起村民们的好奇,似乎他们这样的人已经司空见惯了。 那是一座宗祠,是一对即将拜堂成亲的年轻男女,男的一脸憨厚,女的头盖红盖头看不清容颜,但就看苗条婀娜的身姿就知道不会差。 村民们围在一起,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堆即将结婚的男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刻骨铭心的笑容,好似这笑容已经长在他们脸上了一样。 主持婚礼的是一个老人,正在为他们唱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前方并没有高堂就坐。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此话一落。村民们纷纷让开一条道,一个穿着五颜六色的奇特礼服,头戴高高的羽毛冠,脸上涂着油彩,像是过去的祭祀打扮。 祭祀挥了挥手,村民们兴奋的一窝蜂似的冲了进去,抬起新浪,高举新娘,不顾他们挣扎,向着村后面跑去。高陶和龙女也随人流去往村后。 这是一个湖泊,一个很大的湖泊,可它周围却围满了木架,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字。 人们为新娘和新郎打扮,新娘被打扮成圣洁高不可攀的模样,果然是一幅好面孔,似喜似嗔,面目好似在时刻变化,可谓万种风情集于一身。 男的就简单多了,洗漱,熏香。 打开木架,将新郎抬到湖中央,手起刀落,便要砍下头颅。 龙女看不懂,但龙女看不下去,一道剑气将刀击飞了出去,但这些人好似习以为常,只是笑嘻嘻的看着龙女。 傍边还有村民笑着向龙女和高陶认真解释:“这湖啊快成妖了,吞噬了村里所有孩子的命,所以要有人血祭,沉湖,以怨气镇压妖气,这样我们的孩子就能回来了。” “简直荒缪,谁说怨气能够镇压妖气的,怨气只能让妖气狂暴,你们为何不除了这妖?为何血祭填湖的是他们,而不是你们?” “当然是祭祀说的,祭祀是不会说谎的,我们一定会见到我们的孩子。”他深信不疑,好像他们见过一样。 解释完之后,就要重新血祭了,龙女当然不肯,越想越怒,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此处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索性杀了了事。 一剑出,漫天剑气纵横,没有人能够挡得住,除了新娘和新郎,所有人都人头落地,血洒一片。但是事情却并未结束,白雾一起,高陶和龙女又一次回到了村口那个位置,远远地听到不远处传来喜庆的敲锣打鼓声音,这次两人都有点沉默。 龙女再次挥剑,将眼前村落直接摧毁,这次也不管新郎和新娘如何了。可是,白雾又起,一切又回到最初了。 现在不是新娘和新郎如何了,而是他们两个如何了。很明显他们被困住了,极有可能是他们不了解的幻境神通。 龙女再次尝试,以大暴雪领域,引动天地之气,强行破开这一方幻境,然而没用,它好像就是真实界一样。这实在是触及师徒俩的知识盲区。 再次回到最初,这次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男子,英俊潇洒,手持一柄天蓝色宝剑。 “二位不用白费心机了,这里不是不能强行打破,而是力量是否足够的问题,若二位不能在天亮前出去的话,就要化为这里的一部分了。” “兄台何人?为何在此?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高陶询问。 “我是谁?我是一个永远困在此地的一个死人罢了,不止我知道,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还不少,这一切都是昨日重现,改不了的,改不了的。”说着神情变得有些麻木,摇摇晃晃的融入村民之中。 剧情再次开启了,这次高陶和龙女没有阻止这一切,就看着他们发生。 新郎被斩下头颅,将全身血液流入湖中,尸体抛弃在一片乱葬地上。 新娘被村人玷污,撕心裂肺,全身画满蝌蚪文字,用一口血色棺材沉入湖底。 但这还没完,只见湖中发生剧烈响动,一个个孩子显现在岸边,奔向各自的父母,村民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高陶看的有些怀疑人生,这真的可以吗?这应该不是完全的昨日重现吧。 画面戛然而止,白雾再起,他们两人又一次回到了最初。 这次高陶没动,而是盘腿坐在了一边,开着眼中世界,精神力一波又一波的外放。龙女见此,也安静了下来,盘腿坐在了高陶旁边, 好似远处的热闹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龙女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子,正是那个穿着嫁衣的新娘。 “为什么是你?”龙女问道。 “因为是注定的啊,这世间的事其实都是早已安排好的,这是我的命啊。” “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龙女点头。 “从前这里有一座湖,不知道那一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条湖竟然产生了懵懂的灵感,有化妖的趋势,它遵循着本能吞噬了村子里的一些玩水的孩子。” “这引起了村民的恐慌,报告给了祭祀,祭祀发现了即将化妖的湖,但它并没有杀死这只妖,而是偷偷的用孩子喂养这条湖,很快这湖变得有些血腥,村民们却以为是妖怪作祟,何其可笑啊。” “然后祭祀告诉村民,想要孩子回来,就要以怨气镇压妖气,这样孩子们就可以活过来,村民对于祭祀的话是无条件信任的,这个怨气之人就是我啊,我被选为怨气之人,我从小就没了爹娘,受尽白眼,长大了嫁人的时候,丈夫在我眼前被杀,我被一村的畜生玷污,你们说,我怨气够大吗?” “祭司大人想拿我填湖,想要引湖妖提前出世,在她初生时将她炼化,化为自己晋升的食粮。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我的怨气和那初生的灵智完美的融合了,诞生了我这样一个怪物。” “虽有体,却无形,一个杀不死的怪物,所以我吃了他,吃了这些村民,将它们的记忆保留了下来,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让他们和他们的孩子重聚。并且还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再现昨日,你看他们多开心呢。” 新娘变得有些忧伤:“我唯一没有留下记忆的,只有我那个夫君了,他也是个苦命人啊,我不忍心让他一次次的痛苦,我只保留了我记忆中的他。” 龙女此时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最大的应该只有年龄了,阅历几乎为零,甚至年龄都没有眼前这个女人的大,她的大脑已经陷入宕机。 赶紧回头看看高陶,就看见高陶眼中闪着银白色光芒直直的看着一身嫁衣的新娘。 龙女突然拔剑向新娘刺了过去,但任何攻击都穿身而过,没有作用,又想到她是湖妖,于是心念一动冰封了整个湖泊,然而湖妖丝毫不受影响,也不出手,就这般看着龙女毁天灭地。 只是悠悠的叹了一句:“天快亮了,我们很快就是一体了。” 龙女也冷静了下来,站在高陶面前一言不发,替他护法,她和高陶一样,并非畏惧死亡,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这是高陶站了起来,来到龙女身边:“我想想,我还没有送过你礼物吧,今天就送你一间小礼物吧。” 高陶张开双手,在他眼中这个世界是一座坟墓,一座建立在湖中的坟墓,湖是湖妖的湖,坟是新娘的坟。只要是幻境,只要被自己看出原形来,对自己而言,就能破开。 双手平撑,一手天,一手地,精神力量狂涌而出,融入天空,融入大地,融入湖中,融入看不见的坟墓之中。 那湖妖感觉到不好,一个扑身,闪了过来,但是晚了,她并不具备多少攻击力,她连同这个世界被高陶定住了。 高陶在做祭祀没有做成的事情,他在炼化这个世界,只见这个世界慢慢显出原形,一座巨大的湖上坟墓。 这座坟墓肉眼可见的在缩小,慢慢变成一个大水珠,随着不断掉落尘土,水珠还在缩小,这些尘土其实是全村人的记忆,高陶准备打扫干净卫生重新住人。 最终,没有任何悬念被压成了一颗半个手掌大小的天蓝色水珠,中间是一座小坟,坟上坐着新娘,无语望天。 高陶将珠子放到龙女手上;“记得用你的神力烙印取代我的力量,这样你就可以控制了,以后就给你做个伴吧。” 第一卷 初九 第十九章 少女 一路上龙女对那珠子爱不释手,并且给湖妖取名‘绣娘’。将绣娘送给龙女一是为了陪龙女解闷,二是为了让龙女了解一些常识。 当然绣娘毕竟是妖,还是那种极为特殊的妖,自然不甘心就此被人作为玩物。在发现逃跑无望后,开始蛊惑龙女,教龙女各种人间黑暗。 但龙女是什么人,真假在她眼中泾渭分明,至于人世黑暗,高陶无所谓,了解的越多,就越冷酷。真实是冰冷的无情的,哪来那么多的温情脉脉。 高陶在反思,他总觉得自己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朝气,高陶知道在山上呆久了,有些不适应人间了。他想去改变,但怎么都提不起兴趣。 高陶停了下来,他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要是这么一路走过去,见识人间各种疾苦,见得越多,自己心境就会老的越快。 半月山没有修炼心境的法门,这样下去自己和龙女极有可能走入邪道。 突然想到了几年前那群道士,他们的样子才符合年轻人的心境,想到这里,高陶腾飞而起,龙女也紧随其后。 越飞越高,飞越云层,从天空看大地,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副风景画,大地上点点炊烟升起又飘散,什么样的愁绪都消失了。 龙女好奇的看着高陶,高陶双眼缓缓出现银白色光芒,神力疯狂涌动,扩散,大暴雪发动,借着风势疯狂扩大暴雪范围。 “来。”高陶伸手。龙女抓住高陶的手,于是暴雪再次扩大,暴雪变得冰冷刺骨,一念之间可冰封天地。 暴雪扩大到百里,高陶不在扩散范围,而是从高空下压,直直的压下去,覆盖大地百余里。 这百里有几十个村子,十几个庇护着,有男有女,但他们脸色一变,没有任何悬念的跪倒在地,冷汗直流,耳边剑鸣声响彻,感觉脖子全身上下都在被人用剑割肉,无比痛苦,无比恐惧,但叫不出,喊不出,生疼生疼。 渐渐的他们有些失去意识了,痛到失去意识时,突然,压力一松,耳边传来声音:“今日暂且不杀你们,脑袋先寄在你们的脖子上,下次路过,要是平民还这么悲惨,就拿你们全家的命来还吧,就诛三族吧。” 话语远去,压去退去,危险消失。他们十几人瘫倒在地,一抽一抽的,那是后遗症,会持续一段时间的。 高陶和龙女收了技法,远远地传来数声曓呵:“好胆,何人胆敢在我雪境联盟撒野,活的不耐烦了嘛。” 四面八方围上来了许多身穿黑衣的门使,无数铁链哗哗作响,不断延伸,向着两人缠绕而来,地面还有数人结网以待,张弓瞄准。 高陶哈哈大笑,这才是自己和龙女的正确打开方式,肆意出手,凡不敌我的,都要低声说话。凡抓不住我的,说话都是废话。凡杀不死我的,几年后就完了。 高陶一手环住龙女腰肢:“我们才是这世间的噩梦,我们不能让世人生活变好,但我们能让高高在上的人跪在我们面前,听我们讲话,甚至听我们的话。” 龙女仰着头,看着高陶肆意的笑,龙女觉得很开心,就是这样,这才是自己下山的意义。 高陶看着向他们快速包抄而来的门使,笑了笑“让你们看看我的尾灯。” 结果就是门使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消失在他们眼中,对的,在他们眼中就是消失,太快了,快到看不见,可不就是消失了嘛。 一路上两人飞飞停停,多数时间在云层之中欢快的跳跃,飞腾,该说不说,雪境联盟除了自己人压榨自己人之外,境内土匪山贼之类的,少得可怜。 其实这是因为雪境很大,但雪境联盟不大。雪境联盟只是雪境门口的一群神力聚集者,说白了就是一群看门的。雪境却是雪的天下,妖兽遍地,妖族横行,深处更是神秘之极,传闻有大凶,可灭世。 高陶远离人间疾苦,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在没有能力去解决问题的时候,见识太多,反而是给自己压力,有时候想的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越靠近雪国城天气就越反复,时不时就会下雪,前方就有一座小山,山下有一群佩剑青年,簇拥着一个美丽的少女,这少女金银首饰戴了一身,走起路来叮叮作响,披着一身红色棉裘,戴裘帽,小脸冻得通红,搓着手,哈着气,十几岁大年纪。 身边有五位男子,顶头的一位,大概三十岁的年纪,穿一身白色单衣,后绣一把红色短剑,其余几人也是这样的打扮,只不过年轻些,有一个十一二岁的,走在最后,左顾右盼,丢儿郎当,对什么都很好奇。 中间少女左边是一英俊少年,和少女一般大的年纪,走路时眼神总是捎带着少女,右边是一青年,剑眉星目,神色严肃,一手扶剑,一手扶腰。后方是一个黑脸少年,长得和其他几人格格不入,手拿一把稻草,走一路仍一路,笑嘻嘻的,其他几人都不怎么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大师兄,这山看着也不大啊,怎么这么难爬,累死我了,你们也是的,就不能帮帮我嘛。”少女对着前方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喊大师兄。 “师妹,这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交代的,让你出来玩可以,但不能让我们帮你。以免养成依赖别人的习惯,不过,你自身也有神力,如何不使用呢?”前方大师兄开口,语气自然,看来早已经习惯。 女子撇了撇嘴角,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神色,她就是想要师兄宠她才这般说的,但大师兄不吃这一套。 “哼,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小师弟你们说说大师兄,就会拿父亲压我,一路上都是这般说辞,都说腻了。” 左边青年开口,带着担忧:“师妹,你这般懒散可不成啊,神力乃是立身之本,不可荒废,要习惯它,使用它,如此才可有自保之力。” “知道了,知道了,二师兄最啰嗦了。”少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她和二师兄关系可好了。 “如此荒废时日游玩,还不如回去练功,真是不知所谓。”右边是三师兄,直接开口教训起了师妹,他平日里经常教训师妹,不止教训师妹,有是有甚至还出手教育师妹,真打。 “四师兄,你看他们欺负我。”少女是个懂得照顾人的,对黑脸少年假装垂泪。 黑脸少年也就是四师兄,嘿嘿笑了两声,对着师妹眨了眨眼,师妹心领神会的咽了咽口水。 至于小师弟,走神了,张着嘴巴,毛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样子,前面的对话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那么高陶和龙女在哪里?也是缘分,他们就在此山之上。 第一卷 初九 第二十章 朱仙镇 这一伙六人属于雪国八镇之一的朱仙镇爆破剑派,爆破剑派是朱仙镇最强势力,加上门主,一共七人。门主刘宴之一手爆破剑法,配合其爆破剑意,所过之处,硝烟弥漫,手段酷烈,为朱仙镇最强之人。和门下六人共称朱仙镇最强。 大师兄名叫柳文举,是刘宴之初到朱仙镇时就已经在他身边了,刘宴之的来历也是一个谜,没人知道他来自何处。 老二叫李心歌,老三叫张悦华,都是朱仙镇有名的大姓家族子弟,一个性格温顺,一个手段酷烈。有这两家才让刘宴之在朱仙镇站稳脚跟。 四师兄是刘宴之从雪国城奴隶市场带出来的,本是作为奴仆的,但后来觉醒神力,也就收为弟子,并取名柳一家。 老五就是少女了,受尽宠爱,古灵精怪,又有神力在身,是刘宴之传承之所在,疼爱异常,取名柳壁琼。 老六,是朱仙镇普通人家,觉醒时金戈之气纵横,差点就死了全家,也是刘宴之运气,刚好路过,阻止了这一场悲剧,收得天赋不错的徒弟,刚刚入门一年。名叫刘三娃,后刘宴之改名刘一剑。 师兄弟六人随缘登山,越过山腰,接近顶峰的时候,都很警觉的停了下来,因为山顶有人。 山顶有两人,一黑一白,从身形上看,一男一女,带斗笠面纱,各自手持一把白色水晶颜色的冰剑。 正是高陶和龙女,此时二人并排站立,手中之剑或出或隐,或前或后,忽远方,忽近前,衣衫飘飘,犹如神人下凡,身姿不凡,又如高山流水,顺其自然,曲径绵长,再如阴阳和合,比肩缠绕,画出天地大同,烙印天地。 “哇,好好看啊,他们好好看看啊,真漂亮啊,我要学,我想学。”少女柳壁琼,正欢呼雀跃,手舞足蹈,那开心的活力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高陶回头看见这小姑娘,严格来说他们应该同龄,看到小姑娘开心的呼喊,高陶仿佛从高天回到人间,甚至觉得人间就该是这样,就该是这样充满活力,大呼小叫。 高陶笑了,无声的笑了,一时间手中舞动的剑也彷佛生出了几分灵动,嗡嗡作响。 “想学吗?”高陶也大声喊道,声音传入少女耳中,那种惊喜简直溢于言表,嘴角裂开,笑意止不住的流出。 “想学,想学,我想学。”少女发出自己最大的声音,充满灵动。 “来。”高陶一招手,少女柳壁琼便直直的飞了起来,师兄弟几人一急,大师兄柳文举急忙飞起来,想要拉住师妹。 二师兄李心歌张口就言:“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朱仙镇爆破剑派......” 三师兄张悦华拔剑而起,想高陶冲来,四师兄刘一家身上竟有一股剑意隐隐透体而出,简直不可思议,小师弟拔剑,剑上泛起银色光芒,神色狠戾,只见突进。 可是他们有算的了什么呢,在高陶眼中他们早就死了十几遍,无论是非人境的大师兄,还是显露剑意的小黑碳,或是拔剑的三师兄,高陶眼中,众生平等。 高陶向着他们吹了一口气,只口气乃呼风,风锁山河,五人被风束缚,没有挣脱的可能,风卷残云,将他们卷上天,身不能动,口不能呼,眼不能闭。只能在空中转圈,一圈,两圈三四圈。 少女柳壁琼见状,就要开口解释,高陶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伸手一指,少女全身燃起火焰,是火属性神力者。 “凝。”一声轻语,少女神力就凝聚成一把火焰长剑。顺手一压,就把少女身上冒出的一股通天剑意压了进去,想必是刘宴之所留。 少女柳壁琼的身形被一股力量牵制着,随着高陶和龙女舞剑,被动的和他们一起舞出同样的动作,慢慢的就陷入到他人的节奏里,享受剑的丝滑,犹如入无人之境,随意出剑,到处都是出其不意,心随剑走,剑随我走,剑就是我,我就是剑,在这天地间,无拘无束,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 许久,少女累瘫在地上,双眼迷离,天旋地转,喘着粗气,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觉得她能领悟几分?”龙女很好奇,带别人畅游剑境是高陶和她试了很久才试出来的,从没有在别人身上使过,这是第一次。 “应该会有所悟吧,至少能让她的剑多出几分变化吧,看她造化了。”高陶也不是很肯定,但也不是很在意。 龙女戳了戳高陶腰眼,指了指师兄弟五人:“放他们下来吧,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嘛,出门在外,与人为善,是基本的道理。” 差点就忘记他们了,高陶赶紧将他们放了下来,除了老大还是非人境还清醒着,其余四人睁着眼睛翻着白眼早就晕了过去。 少女酿酿跄跄的爬起来,看见几人这个样子,脸都抽成了一团,眼看就要号啕大哭了,龙女出言安慰她在;“没事的,他们只是晕了过去,一会就醒了。” 听闻师兄师弟没事,这才安静下来,还一抽一抽的,高陶无语的望着她,少女也偷偷摸摸的看着他们。 “大哥哥,大姐姐,我叫柳壁琼,家住朱仙镇,你们好漂亮,也好厉害啊,我爹是朱仙镇远近闻名的大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啊,你们应该是要去雪国吧,正好经过哪里,去我家做客好不好啊。”这少女,哪有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往自己家领的,这不是傻嘛,但这少女的自来熟却深得龙女喜爱。 “好啊,那就去你家拜访一下此地地主,我们初来乍到也好有个照应,如此,叨唠了。”龙女应承了下来,高陶见龙女注意已定就不在多话。 “嘻嘻。”少女露出花痴一样的笑容,并发起了呆,朝着空气傻笑,手舞足蹈的。 此时大师兄柳文举调息完毕,起身来到龙女和高陶身前,行礼拜见:“见过前辈,打扰了前辈雅致,是我等的不是,我们也是担心师妹,请前辈原谅,待到家中有礼奉上。”也是听见了少女和龙女的对话,知道二人要去拜访师父。 “无妨,是我们做的差了,你们做的很好,不用担心,我们也是雪境联盟之人。”龙女此言一出,刘文举松了口气,是联盟人就好说了,就害怕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修,不懂规矩,那才是一场灾难。 “二位前辈仙山何处?在哪里修行?晚辈朱仙镇爆破剑派大师兄,师承平山真人刘宴之。” “无需叫前辈,我们年纪相仿,境界相仿,叫我龙若冰或龙姑娘就好,这是我徒高陶,我们出自半月山冰雪洞,师承却是不便言及。” “原来是半月山高徒,失敬失敬。”刘文举压下心中震惊,苦涩。勉强说了几句就不在言语,差距简直大到离谱,他也是一名领悟剑意的非人境,却连她徒弟的一手都挡不住,简直强到不讲道理。 第一卷 初九 第二十一章 热闹 其他几人也陆续醒来,在大师兄的威严之下,都来拜见,不管情愿不情愿,技不如人,低头拜见也是应有之事。 只是明显有人很不服气,瞪着一双死鱼眼就这么顶着两人,尤其是高陶,是小师弟刘一剑,也是小孩子脾气,不服天不服地,只服师尊,只听师兄师姐的话。 高陶也是一个脾气阴晴不定的,看见这一幕,高陶笑了笑。伸手抹了抹这孩子的头,结果这孩子呲牙咧嘴的,但就是不喊一声疼,一双眼睛都瞪出了血丝。 龙女见状笑了笑,也没有去阻止,她认为小小玩笑无伤大雅。到是二师兄欲言又止,嘴是张了又张,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小孩,我厉害吗?” 刘一剑本不想答话,但有想到自己等人在这人手下一招都没走过,大概是师父那一层次的人,本着对力量的尊重,执拗的开口。 “厉害,比我厉害,但肯定会有比你更厉害的人,我师父就很厉害,打遍朱仙镇无敌手。”还是不服气。 “巧了,我在我们半月山也是除了我师父,打遍半月山无敌手。” “那半月山有朱仙镇大吗?”孩子脾气,已经有些忘记刚才吃的苦头。 “不大,和这座山一样大。” “切,你的无敌不敌我师父的无敌。” “我很厉害的,会很多杀招,尤其是剑,你想学吗?我教你啊。” 刘一剑有些犹豫,他最喜欢的就是学剑,但师父总说让他等等,现在也只是练了些基础剑法,也就能唬住普通人·,不由得有些心动,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师父对我有大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能背叛师门。”说完顶着一双死鱼眼渴望的望着高陶,期望高陶能说些什么。 高陶笑了笑,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伸出手指,一朵雪花出现在指尖,轻轻一吹,落在一块石头上,石头无声无息间裂为八块。 看的刘一剑瞪大了双眼,跑去一摸。剑痕,是剑痕的样子。 “想学吗?我教你。” “可我真的不能背叛师门。”孩子都快急哭了,其他人也是眼热。 “我一直想要一个弟弟,只不过却没有这个机会,天不遂人愿啊。” 刘一剑眼珠子转了两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直直的磕了一个头。 “若大哥不弃,小弟愿拜之为大哥,供大哥驱使。” 高陶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并再次摸摸了这小孩的头,虽然还是疼的呲牙咧嘴,但小孩觉得这是爱的抚摸。 其他人可能觉得是高陶想授技了,找个理由。话本小说里都这么写。就龙女知道高陶的东西哪有那么好拿。 其他人纵然眼热,也没那个勇气提出来,反而是小孩子更容易拉下脸皮。 小姑娘也清醒过来了,正缠着龙女,一声声大姐姐叫的龙女心头发热,哪里经历过这些啊,很快就沦陷在小姑娘的甜言蜜语之中,晕头转向的。 众人下山,随意的闲聊着,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琐碎听闻,就这也听的龙女喜笑颜开。 下山后,高陶才发现他们是骑马来的,也是修为都不一样,速度快慢也不一样,还是骑马舒服些。 高陶想骑马,所以就要重新调整,一共有六匹马,小孩将自己的马让给了高陶,自己和四师兄共骑一匹,少女想要和龙女共骑,遭到了龙女婉拒。 高陶骑在马上伸手,龙女顺势坐在了高陶怀中,其他人瞠目结舌,脑子都不够用了,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健康的东西。 高陶转头对着他们笑了,一瞬间六人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恶意袭来,赤裸裸的,不带一丝遮掩的,他们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冰雪,寒冷刺骨,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不能想的就不要想,想多了也是一种罪,你们说,是吧?”声音温柔如初,可众人却不敢在想,先前感受到的恶意让他们现在都心有余悸。 高陶不会骑马,但这怎么能难倒高陶,在天赋的加持下,高陶对于自身和力量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境地,稍一适应便得心应手。龙女舒服的靠在高陶怀里,慵懒华贵,还安慰众人,告诉他们高陶只是和他们开玩笑的,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其他人反正是不行的,并且觉得不愧是是师徒俩,某些方面是真的像。 哒哒的马蹄声穿过稀松地村落,经过平整耕地,广袤的牧区,到达了朱仙镇,说是镇,但有城墙,不高,而且没有门,自由进出。、看似没门没人把守,但高陶细细感应,就感到好几条视线,看来只是隐藏在暗处,但这又何必呢?也不知怎么想的。 此时门口城墙处很热闹,围了一大批人,对着城墙之上的男子,指指点点,高陶和龙女初来此地,看见热闹,很是好奇,众人围过去一观。 少女惊叫一声:“这不是吴家老三嘛,我出来前听闻他喜欢的姑娘被杨家老二抢走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不去抢回来,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没抢回来,不活了。可是平里日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货啊。” 大师兄柳文举在一旁补充说明:“这吴家是个破落富商,家中也曾经有过神力者,只是命运不济,死在了外边,在朱仙镇有几分薄面,日子也算可以。这杨家算是朱仙镇当前的显赫家族,不仅杨家老二是个神力者,他大伯还是一名门使,一名非人境门使。这吴家老二资质不佳,靠着长辈威视拜在了雪国猛虎堂之下,作威作福。” 二师兄李心歌接着大师兄的话:“但吴家老三和杨家老二都不是什么好人,狐朋狗友,平日里欺压良善,欺男霸女,前段时间听说吴家老三喜欢上了一普通人家女子,非人家不娶,听说都要定亲了,也还真是怪事啊。走的时候又听说,杨老二将那个女子枪进了杨府,反正都是狗咬狗一嘴毛。” 刚刚走进就听到有人说:“听说了吗?吴三爷喜欢上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被杨二爷那啥了,在家自残自杀了,吴三爷去理论,被打出来了,连他家里生意也受到牵连,这会据说是要为那女子殉情。” 立刻就有人接嘴了:“谁说不是啊,他都站了三天了,要我说他是在等哪位大侠帮帮他吧,要不然也不会一站就是三天啊,可是这朱仙镇谁敢得罪杨老爷啊,那可是官啊。” 高陶若有所思,问大师兄:“何为门使?” “雪境守门人,受雪国城官方管辖,人多势众,鱼龙混杂。”大师兄解释道。 这么一说高陶就明白了。 第一卷 初九 第二十二章 剑压满城 这是一座小镇,也是一座小城,城墙有七米高,这个世界因为神力的缘故城墙普便很高,跳下来不一定会死,但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那吴三面色惨白,两眼无神,身体摇摇欲坠:“今吴某心爱之人被恶贼所害,家人又遭我牵连寸步难行,我身为男儿身却无男儿气,无力报仇。” 吴三有气无力的扯着嗓子:“如若有人愿为我诛恶贼,我愿以全部身家相赠,愿以命换命。以我命换恶贼杨二之命。” 刚说完众人就听到一股很大的笑声。越过城门,往里五百米处有一高楼,顶楼栏杆处意锦衣男子对着周围同样穿着不俗的一群人大声嚷嚷:“哈哈哈,他吴老三要杀我,吴老三要杀我啊。”脸上充满着兴奋。 “我与他朋友多年,什么没玩过,现在他为了一个女人和我翻脸,现在还要以命换命,那好就用他全家的命和他以命换命,今天我要看着他死,谁救死谁,我到要看看谁敢和门使作对。”杨老二咬牙切齿道。 杨老二的声音传入城外,一片寂静,无人答话。 吴三也听见了,脸上呈现出一股难言的神情,似挣扎,似犹豫,终究是归于平静。 往前一扑,在众人的惊呼中,一跃而下,在这一瞬间高陶就看见有好几人准备飞身上前,救人于水火。 但刚刚有所动作就有一股封禁之意从天而降,不强,但能打断神力的汇聚,而这一瞬间就能决定吴三的命运。 准人眼睁睁的看着吴三坠地,血如泉涌。然而,并没有。 吴三还是站在原地,彷佛刚才只是一场幻梦罢了,然而,众人知道这并非幻梦,而是有人出手了。 吴三的旁边站着一男子,身穿黑衣,头戴斗笠,身背一把透明水晶剑,背对众人,看向城内。 少女惊呼一声,随即闭紧嘴巴,左看右看,复又紧紧的盯着城墙之上。 “我不知你做出这样的举动,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但在我看来,世间唯有真情不可负,所以,我决定成全你你的一片痴情,让这场殉情画上句号。”高陶将这一行为定义为殉情。 “以你命,换他命,可愿?” “愿以命换命。” “很好,那么委托成立,我收走你的命,换取他的命。不成,则不要命。”高陶已经为这一件事定性,至于后果,吴三的家人之类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命都是有价格的。 所以,在城内城外的众人注视下,五百米外的那座高楼,拔天而起,直直的朝着高陶飞来,此刻楼内几层都有人,慌乱不堪,鬼哭狼嚎的,想要冲出阁楼,却发现怎么也出不去。 阁楼内的众人是万万没想到,只是看个热闹,就将自己搭进去了。在顶层杨二虽然慌张,但还算镇定。 “不要慌,我大伯就在这里,他会救我们的。”这话有些效果,众人不安的聚在他的跟前。 “这是哪里来的猛人,这神通,这打扮,要说不是个强者,我倒立洗脚。”哪里都不缺看人闹的。 “我看是奔着升仙大会去的,听说这届大会有各大宗派的演武和比武,极其特殊,但凡有点想法的人都会来雪国城。”城内酒楼处有人说道。 “也怪这杨二,你说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呆着,不要惹事,偏偏出来胡作非为,这下难料了。”有人幸灾乐祸。 “不一定,杨二他大伯无嗣,杨家准备将杨二过继给他做嗣子,他不会坐视不管的,他还是非人境,很强的,这人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有人接话道。 这是,数道人影闪出身形,分四个方位站立,一齐发力,数道光华图案笼罩在阁楼之上,这个楼终于停了下来,但并没有落于地,几人数次努力都没有成功。 高陶没有出手,任由他们出手,他今天倒想见识一下,天下能人的本事,从而决定自己对他们能有多少容忍度。 其中一人对着高陶开口说道:“你很强,这毋庸置疑,但我们是门使,是守城使,我们的势力遍布整个雪境,下到凡人境,上到通天老祖,我们都有,劝你莫要自误,为了一个不值得人丢了性命。” 高陶面无表请:“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手吧,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他将自己的敌人定义为反派。 几人见高陶无动于衷,甚至嘲讽他们,知道多说无用,直接出手。 分四个方位站定,封锁四方,同时显化锁链,分数股缠绕而来。门使主封禁,镇压,击杀职责于一身,铁索封禁是他们常用的手段。他们多对一时常常用这招封天锁地,防止敌人逃跑。毕竟神力者逃跑起来很难抓捕。 高陶没打过架,这是第一次与敌人正面交锋,所以他决定先不用大招,毕竟那样太没意思了,他的大招之下,整座小城都能覆盖,没几个人能和他过手。 而且,他想见识见识其他人的本事,这有助于他开发自己的大暴雪。 锁链环绕穿插而来,离他不到十米的距离的时候,锁链长出尖刺,围成一个椭圆,包围高陶,直直的倾轧而来。 无用,高陶伸手轻轻地弹了锁链一下,无尽的冰,便沿着锁链之上,速度之快,无法预测,出手的四人,也随铁索被冰封,这就造成了一副很壮观的图画,四周皆冰封,唯高陶独立于中央,怡然自处。 “就这些吗?还是说门使就靠这几个小喽喽撑场面,就没有能人吗?” 此话一出,周围便腾起八道气势,犹如滚滚黑云,覆压而来,随着显出身形。 这八人个个都是非人境,足可见雪境联盟的强悍,足以统治雪境,镇压一切不服。 八人,七男一女,占据了四面八方,仅是站立哪里,气息勾连,这封禁之意就强的可怕,死死压制住高陶,将他镇压在这小小的几十米空间,失去转圜余地。 那女子是一个貌美女子,手拿一块方形木令:“我也欺负你,我和你单斗,你若赢了,我便不再出手。”其实是这女子手段奇特,出手不分敌我,很容易误伤友军。 高陶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并不认为他们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女子祭出木令:“借风,布雾,祷雨。”这是一套连招,是女子的得意之作,她相信没几人能挡得住。 风起,雾起,雨起,这雾遮挡了视线,这雨遮盖了神力外放,这风探寻了敌人方位信息。这个时候高陶才渐渐兴奋了起来,觉得事情变得有点意思了。 “不错,你很不错,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能力。”高陶决定动真格了。 “花杀。”风化风刃,雾化长蛇,水化长河,滚滚而来,无处可躲,无处可避,这方空间被封锁,被占据,只能硬抗,高陶刚刚撑起神力罩住自己,一把可拍的剑就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高陶闪身避过,周围气象有有开始扰乱思绪和节奏,不时一把剑就冷不丁刺出,防不胜防。 但这难不倒高陶,这方面他的经验很多的,张口,无数大小的风刃和冰刃朝着四面倾洒而去,整个连招气息一阵散乱,高陶再次呼出一口气,转眼间龙卷大风成型,吹散迷雾,再呼一口,滚滚寒气冻结四周,雨化成冰,脱离掌控。女子就在高陶不远处,提一把剑,目瞪口呆。高陶对她笑笑,一拳挥出,女子倒飞数百米,撞到一座高楼,口吐鲜血,口鼻之间寒气四溢,重伤,没个个把月,起不来。 转眼间,女子大招被破的干干净净,被人一拳打成重伤,此时内外一阵寂静,要知道这女子,在八人中也能排到前三。 但七人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女子飞出之际,一人已经欺身高陶之前。 “覆天灭地掌。” 一到铺天盖地的掌印从天而降,从地而起,无数飞石汇聚成掌,每一块飞石都是一掌,无数掌汇聚成一掌,携带无数飞沙走石,倒扣而来。外人看来只是一掌,高陶看来,是无数掌,从任意一个角度看去,都只是一掌,非常可怕。 高陶长笑一声,瞬间出拳,有多少掌就有多少拳,一掌对一拳,一拳对一掌,出手的男子,更是被数拳击中,伤的比那女子还重,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别人还以为他没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里,这时一把烈火枪袭来,远处一男子幻化无数把剑,呼啸而来,其余四人在一光头的带领下,此一把巨弓,正在瞄准他。 其实七人几乎同时出手,只不过,有人快一部,有人慢一步,高陶更快。 一把烈火枪,枪出游龙,快到不可思议,快到空间错乱,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点燃,攻势连绵不绝,不伤敌不回枪。若是一人高陶能和他玩耍到他怀疑人生,但后面还有其他人的攻击,在分散他的注意力。 “万剑归宗。”身后男子发力,数剑合为一剑,这可不是简单的一散一合,数剑合一,乃聚势,意为势不可挡。 “诛绝之剑。”四人同力射出一箭,此剑气息锁定,躲不开,高陶承认他托大了,小看天下人了。 三面攻击袭来,避无可避,躲无可躲,高陶眼饭银白之光,左手一把捏住了枪头,右手张开,万剑合一的势剑竟然不能寸进。但那一箭诛绝之剑穿刺了防御,直奔眉心而来。高陶四周掀起阵阵银白,最终诛绝之箭停在了眉心不到一寸之处,眉心点点血液散开,滴落。从眉心流落在脸上形成一道血痕。 高陶凝神,诛绝之箭被震碎,枪头被捏成粉末,枪的主人被生生压入大地,合一之剑寸寸碎裂,男子口吐鲜血倒退。 沉默,在此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承认,高陶神威,无可匹敌。气息好似凝固,没有谁敢发声。 摸了摸眉心,指尖血珠滚动,他的弱点在肉身,再强他也是一个凡人境,伤口没能愈合,依旧有血不断的流出。 龙女出现在他的面前,心疼的看着他,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伤口被冻结,伤口处的诛绝箭意也被冻结抽出。 “怎么这般大意,与人争斗怎可留手,不要留手了,实力就是给人看的。” “嗯,下次不会了。” 龙女的出现让所有人一阵颤栗,看龙女的打扮和高陶如出一辙,再看他们背负一模一样得剑,还有那话,什么叫不要留手了,这是哪里来的怪物啊。 高陶看向吐血倒退出去的男子,对他笑了笑:“总觉得你的万剑归宗差点意思,不如看看我的吧。” “雪起。”此时封锁早已告破,无尽的冰雪缓缓落下,覆盖整座天空。 “剑起。”雪花化剑,漫天飞舞,也不落地。从这一刻起,这座城的所有人抬头就能看见,天空飞舞着雪剑,小而精巧,但杀伤力十足,落在哪里,哪里就会出现切口。 恐惧,莫名恐惧,这人拥有屠灭一城人的能力,没有人敢赌高陶到底敢不敢。 “万剑瀑布。”雪剑开始震动起来,开始高速飞舞起来,它们汇聚一处,形成雪剑长河,奔流不息,所过之处,万物尽毁,生机断绝,所有人头皮发麻,这场面他们生平仅见。 这剑肆虐在小城上空,剑随心动,越转越快,到后面仅剑鸣就可伤人,还有行动能力的五人早已血肉模糊,血流不止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高陶并没有收回神通,而是任由它们肆虐,当然不会死人的,这里的每一把剑都在高陶的掌控之中,这就是高陶那可怕的掌控力,掌控一切。 然而,高陶的雅兴终究被制止了,不是龙女,而是城中的一股绝强剑意,充满了压抑,暴虐。 “阁下,今日所展神威已被所有人记住,我看阁下也没有杀人之意,不若收了神通,再这样下去,这满城的凡人也活不了几个了。”一中年男子站立空中。 “平山真人刘宴之。”有人惊呼。 这个时候人们反而开始担心起刘宴之了,要是之前众人心中高陶和刘宴之科能刘宴之强些,但现在没人说这话,只是祈祷平山真人不要冲动。 高陶看了看持剑男子:“平山真人刘宴之?朱仙镇第一强者?出手吧,你出手他们便能活。” 刘宴之也不废话,原地持剑划圆,很快天空展现出无数环环相套的环,刘宴之艰难的提剑敲在一环之上,此环破碎,爆炸,震动,由此而始,环环相扣,由小及大,整片天空都处在爆炸的范围之内,整片空间都在剧烈震动,任何神力都在这种情况下维持不住,变得难以控制,自身神力也开始震动,有一种想要爆炸的冲动。 高陶本想再见识见识,又害怕自己再次拿大,丢人现眼,索性不等了。 问刘宴之:“你见过剑的速度吗?” “嗯?” 高陶手中具现一把冰剑,往自己的雪剑长河尾部一丢,只见此剑所过一出,周围其他剑便和它合为一体,体积便大一分,速度便快一分,眨眼间一把常剑大小的剑便穿透了刘宴之的胸膛,血洒长空,什么剑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要破碎。 第一卷 初九 第二十三章 因势利导 “你很强,但还不够强。”高陶随口说了句。 高陶走下城墙,在光头男子身边站立,就这般静静的站着,许久不动。光头男子也是一身血迹的躺在那里不动,像死了一样。 高陶有些忍不住了,“你再不起来,他们就要全死了,你想杀了他们吗?” 光头男子这才全身泛起金光,身上的伤势愈合了一些,艰难爬起来。 “阿弥陀佛,施主这次我们认栽,有什么条件就提出来吧,我尽量满足。”这世间力量为尊,他虽有大背景,但此一时彼一时,该低头时就要低头。 高陶瞳孔猛的一缩:“阿弥陀佛,和尚?” 和尚,道士,阿弥陀佛,高陶决对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冥冥之中一切说不定早已有了安排。 和尚好奇的打量了他一下:“是啊,我出生大金刚寺,为学过八大主宰势力之一,你没有听说过吗?” 高陶很老实“没有,我这是第一次和师父下上,此前和师父一直在山上苦修。” “那是你师父啊,我还以为你们两是情侣呢!”和尚说道,高陶笑笑不语。 “我自下山以来,从没有杀过人,今天还不想开杀戒,所以想麻烦你一下。” “好,应该的。”和尚应道。 和尚一个闪身就出现在空中高楼顶层杨二身边,不待任何人说话,一掌就将杨二头颅拍的粉碎,血浆四溅。众目睽睽之下,大金刚寺的弟子,为朱仙镇除掉了一个祸害。 来到吴三身边,高陶轻声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该你了,我想我会记住你的。” 吴三缓缓转头看向高陶,竟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我也记住你了。”随后一跃而下,没有任何意外,众目睽睽之下,吴三为心爱的女子殉情而死,从此将留下一段佳话。 高陶看着地上四人拉弓的其中一人,此人和杨二有三分相似,应该就是杨二的大伯了。和尚挡住了高陶的视线,缓缓摇头“不可,他不能死,杀他性质不一样,到时候就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高陶认真的看着和尚,和尚也认真的看着高陶,没有一丝退让,也没有一丝的恐惧。 “大金刚寺的弟子都像你这般优秀吗?”高陶有些感叹。 “不然,大金刚寺优秀者不知凡几,我也排不上名号,倒是你,这般年轻就这般厉害,快能和我们佛子相提并论了。” 高陶发现,这山下有意思的人好多,真是让人惊喜。 “我会在这朱仙镇待一段时间,你不错,有时间找我喝酒啊。”高陶转身离去,和龙女一道消失在沉重。 和尚目送他们离去,就再也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强弩之末,还动用神力,伤上加伤。 城不大,却很有人气,因为雪境一城八镇,分流下来人可是不少。而刚刚的漫天剑雪,虽然惊人,但没看到大面积死伤,也没有引起多大恐慌,毕竟在这个世界,要是没点承受能力,不活的随意点,麻木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高陶此时扛着一棒子的冰糖葫芦,和龙女一边吃,一边卖,大多数都进了两人的肚子里,龙女也不说好,只管吃,从没见过她这么有胃口,街上行人的打扮也奇奇怪怪的,有穿的五彩斑斓的,有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有锦衣显赫的公子哥,奇怪的是大多数人都没有神力,但高陶却能感觉的出来他们并不弱小。有的还很强,这让高陶明白了,普通人不是没有变强的方法,而先前出现的和尚和几年前出现的道士,让高陶怀疑这个世界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神力世界。 花花世界迷人眼,街道车水马龙,不是还会发生冲突,就会立刻聚集起一帮看热闹的闲人,前方到是没有冲突,但有热闹看。一个中年男子,一对青年男女,正在卖艺,只见中年男子拿出一个铁环,双手在上面一撮,铁环立马就燃烧了起来,燃烧的铁环在他身上不断转圈,在衣服上留下烧焦的痕迹,以此证明是真火,但却没有在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 高陶看过后,觉得男子刷的很有章法,有模有样的。之后,男人将铁环一扔,青年男子接住,往嘴里一咬,火焰直奔嘴里而去,随后,鼓起腮帮子,努力一吹,从口中喷洒而出,不是那种直直的火柱,是一圈又一圈的火环,环套环,三环齐出,很是漂亮,引起阵阵惊呼,尤其是一些小娘子,眼中溢彩连连。值得一说的是这个地方的女子很开放,不仅可以抛投露面,衣着也很随意。 据说随着神力兴起,女子也迎来一波思潮解放,归根结底是实力的缘故。神力打破了阶层的封锁,也打破了男女的封锁,这千年以来出了不少的奇葩事。 最主要的是,这三人都是凡人,彻彻底底的凡人,身体里面没油任何神力的流转,但他们的肉体很强,对于一些简单的神力拥有着不小的抗性。对神力者来说这是最基本的,但对凡人来说就很难能可贵,高陶再次感叹,小看了神力的发展。女子开始拿着盘子求取赏钱,高陶想了想,送了六串冰糖葫芦,自己三串,龙女也三串。 脚步不停,在城中心的位置有一座酒楼,高陶见到后就迈不动脚了,他不是什么好酒之人,但那东西,一段时间不喝就怪怀念的,更不要说十几年不喝,都快忘记酒是什么味道了。 酒楼名为醉仙楼,因酒烈醇香而闻名,在门口高陶就闻到一股刺激的味道,吸上一口,身心都舒坦。一楼全是四方桌,里面坐满了酒鬼。 高陶和龙女一进来,掌柜的眼皮就一阵跳动,他的柜台上摆着两张画像,一张高陶一张龙女。不止他眼尖,高陶眼也挺尖的。 “吆,你们消息传的这么快的嘛,我一圈都没走完,你们就连画像都得到了。” 掌柜的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您二位这么大动静,想不知道都难,确是做的大好事一间啊,实在是让人倾佩,此间主人早就传下话来,您二位要是来这里,费用全免。” “你们主人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也罢,我便给他这个面子,给我一间住宿的院子,再给我楼上开间雅间,将你们珍藏的好酒拿上来,再弄一桌好菜。还有啊,那不是我杀的,是和尚杀的,不关我事。” 掌柜的连连点头,高陶才不管这里的主人是谁,你既然说要请我,那我就当真了,还要给你面子,但我要是给了你面子,你兜不住,就不要怪高陶了。 第一卷 初九 第二十四章 以我为尺 找了一间包厢,窗外就是临街,热闹非凡,吵吵闹闹的地,看着下面的芸芸众生,吃饭喝酒至于随意点评几句,也是一番乐趣。 醉仙楼最烈的酒是‘杀人头’,意为杀尽仇人头,快意醉神仙。此酒一上,酒香浓烈入鼻,然后入脑,还没喝就这么大劲,果真好酒。 取出酒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给龙女也倒了一点,让她试试,然后就见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提起酒杯往嘴里倒去,像喝水一样自然。 酒还没下肚,龙女就喷了出来,不住地咳嗽,呛得眼泪流,对于高陶而言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可惜没有手机,如果有的话,一定要拍视频,让她羞耻一辈子。 高陶也不去安慰她,就在那哈哈大笑中,突然地端起酒杯,一口闷,然后闭嘴,闭眼,感受酒入喉肠的冰凉,火热,醇香,缓缓睁开了眼,吐出一口酒气,道一声:“久违了。” 再次满杯,龙女有样学样,学着高陶一口闷,瞪着眼珠子乱转,脸颊红扑扑的,煞是可爱。高陶并没有去阻止龙女这样喝酒,龙女并非是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人世间的种种可做可不做。 酒入喉肠解千愁,不知不觉间高陶就双眼迷离了起来,也不理人就在那自顾自的嘿嘿低笑。龙女也醉了,那眼珠子都快转冒烟了,和她平日里完全是两个人,看着有些贼兮兮的。 忽然间,高陶抬头,龙女已经不见了踪影,高陶一愣,就笑了起来,笑得畅快极了,喝了酒的龙女,身上多出了几分属于人的特性,他希望龙女能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把他的目标当作自己的目标,这样的人生在高陶看来是很无趣的。 慢慢的夜空就暗了下来,天空刮起了寒风,很少有人出门,但对于神力者而言,月黑风高夜,出门好时机。 夜里的朱仙镇不知何时出现了琴声,这琴声缥缈,断断续续,好似不断地在变幻方位,随之而起的是数名门使的追捕,但他们好似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马上就要追到的时候,就会失去对方踪迹。能肯定的是对方有一人身穿嫁衣,唱着哀乐,配合琴声断断续续,好似送葬。 一道清冷但夹杂着兴奋的言语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本女侠要开始行侠仗义了,各位要躲好啊。” 又一道婉转的声音传来:“世人多伤女子,愿这女子如男,顶天立地,不负韶华。” 声过,人无影。远处传来惨叫,“饶命,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偷人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充满着恐惧,等到门使赶来,这人还活着,只是身体消瘦异常,嘴里不断喊着:“鬼啊,有鬼。” 门市中有人开口:“今日,几位大人纷纷重伤,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注意点,一旦发生正面冲突,危及生命。就发最高警戒信号,招巡夜使进城,大开杀戒。”这人一脸狠色,平日了他们守城使和巡夜使是不怎么往来的,免得被人扣上内外勾结的帽子,但现在这种情况,属于紧急时刻,有条例可循。 正说着,左方传来惨叫,一道火焰升空,瞬间映成一片,还传来猖狂大笑。而门使这边陷入寂静,他们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他们队伍再次·分裂,没有发最高警戒,不发,或许还可以活,发了他们担不起责,必死。除非他们伤亡过半,而现在虽然形势严峻,但门使没人死。至于平民,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高陶站在窗前,静静地感受着这躁动的气息,慢慢地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此时此刻,应有风雪见证,百无禁忌。” 随着话语落下,风雪也随着落下,并极速扩张,回过头,哪里还有高陶的人影。 城北的那场火熊熊燃烧,一个全身冒着火焰的男子,在一座高门内,残忍虐杀这普通人,说起这普通人,并不普通,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冤杀了自己的父亲,强占了自己的母亲,将他的弟弟妹妹折磨致死,只有他逃了出去,觉醒了神力,今日终于找到了机会,手刃了仇人全家。 门外门使聚集,向他杀来,他也不惧,一刀插进身体里,身上的火焰气息再高一筹,正准备冲杀出去,冰雪从天而降,将男子裹成一个雪人,风吹过,了无人迹。只有一句话夹杂在风雪中:“杀人偿命,莫问归路。 “是他,半月山高陶。”一天的时间足够门使知道师徒俩的身份了,知道了高陶出手,众门使松了口气,毕竟高陶神威,众人虽没参站,但都见识过了。 说来这事也怪高陶,他要是杀上几个非人境门使,早就惊动上面了。问题就出在他只伤不杀。这次出手,反而让他们这些人欠下恩情。 一处黑暗的小巷中,两人正刀光剑影的贴身肉搏,身后已经一推尸体,两人皆带面具,招式凌厉,刀刀致命,且为了不发出声响,二人神力内敛,以刀刃拼杀,从死的人看出,二人应当是杀手,尸堆中有流浪汉,有乞丐,也有黑衣蒙面之人。然而。凶狠的两人,在一阵风雪过后,化为乌有,只留下高陶的一句感叹:“风雪送归人,不是归人,胜似归人,二位走好,前程往事皆消。” 这是一道女声传来:“你这般肆无忌惮的审判,杀戮,凭什么?” “就凭此时此刻,这座城里我最强,可以吗?” “当然可以,那要是有比你强的人,不问因由,也要杀你,你是否能够接受呢?” “我接不接受,有什么作用,别人要杀我,我拦不住,我杀别人,也就不要拦了。好了,说的够多了,滚吧,今晚不杀你,看在吴三的面子上。” 一阵轻微剑鸣,女子受伤遁去。 有一淫贼正在撕扯着寡居女子的衣物,兴奋的如同野兽,全然不顾女子的叫喊,也不顾女子旁边的婴儿,这是属于凡人的事,不属于门使管辖,但高陶眼中那有什么凡人,神力者之分,凡在他之下的,他都想管,所以,这名淫贼被高陶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一处秘密据点,关押着女人和孩童,瘦骨嶙峋的,孩子如果有属性就可以卖大钱,如果没属性也可以卖给别人当孩子,或者直接卖到别的奴隶头哪里当乞丐,小偷之类的。至于女子,要么内部消化,要么就是卖到妓院去卖,要么就是最恶毒的运到雪境内部,卖给妖族,作为血食增强妖族本源。 这是一群人贩子,而高陶最恨人贩子,所以这些人他杀了几个,其他的丢在了守城是衙门门口,这需要官方配合。 凡是于今晚出来作恶,伤人,杀人的人,都被醉眼朦胧的高陶一个个收拾掉了,高陶认为特殊时期,凡作恶者罪加一等,量刑的标准就是高陶的心,他的心就是此时此刻这座城的尺。要问为什么,因为这里没人比他更强,那么遵循他的规矩,不是天经地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