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权途》 第1章 最后一次 规划局，顾名思义，规划城市建设。 不要小瞧了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家单位，它关系着各个阶层的方方面面。 赵聂，江水县规划局的公务员。 在别人看来，他手捧铁饭碗，吃着皇粮，按理来说，他应该很爽，小日子过的挺美。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马上三张年纪的脸，而立之年，他的前程还一片灰暗。 今天局里开会，最后确定了一名副局长，三名正科长的决议，已经分别报到环山市、江水县组织部审核。 这些都和赵聂没有关系，他可以在基建科副科长的位置上，过他喝喝茶、看看手机打发时间的小日子。 他非投机钻营者，亦不是满腹牢骚的人，两者他都不是。 他是彻底没戏的人。 从希望、失望，到现在的绝望，七年的副科长官场生涯，已经被打压的没有棱角，没有一丝锐气。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引起他情绪波澜的话，就是眼前的一瓶白酒，一盘花生米。 再有就是眼前晃动的女人，仅此而已。 曾几何时，赵聂都在想。 如果老局长不中风，他的仕途将会是什么样子。 最起码现在是正科长了，不会在副科长的冷板凳上一坐就是七年。 后进的同事都超过他了，升科长的升科长，升局长的升局长。 他已经是被边缘化的人了，甚至是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曾经的光环，剑埋黄沙…… 他也反抗过、挣扎过、战斗过。 可是他越是反抗、挣扎、战斗越是被无情的打压、嘲笑、戏弄。 甚至一次次被打。 经过这几年的官场经历，他感觉升迁无望，也就没有了斗志。 也就慢慢浑浑噩噩，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谁让他没钱没关系，官场上，少了这两样，你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他猛灌一口酒，瞪着眼睛盯着看任娇娇在他面前收拾东西。 官场失意，他忍了，可是他妈情场也是岌岌可危了，面临灭顶之灾。 他的老婆，任娇娇，一个市侩、势利、小肚鸡肠的女人。 有时候，如果任娇娇不说话，再穿上一身合体的衣服，整体气质，绝对是一个美人。 但是只要她一说话，尖酸刻薄，权欲熏心，张口钱钱钱，闭口权权权。 自己本身就是一只小麻雀，却每天总是做梦变凤凰。 这叫什么，叫痴心妄想，赵聂给她四个字，胸大无脑。 这是赵聂气愤的时候给她的评价。 其实，任娇娇还是很有手段的。 比如她当年就是靠着一身妖娆，把赵聂这一颗冉冉上升的希望之星，给拉上了她的春风贼船。 一夜成欢，第二天领证。 七年过去，她已经不是一个市侩、势利、小鸡肚肠的女人，完全裂变成了一个脾气暴躁、性格泼辣、眼神幽怨的毒舌妇。 任娇娇之所以收拾东西，不是要回娘家或者找她的闺蜜，而是要和奸夫出去玩，去美爆的马尔代夫爽。 赵聂虽然没有捉奸在床，但人言可畏，传到他耳朵里，关于任娇娇和一个神秘男人暧昧的事情，有人看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更是雪上加霜的，还是餐桌上放着的一份离婚协议书。 任娇娇已经签字了，就剩他了，他只要一签字，两人什么关系就没有了。 咕噜……咕噜…… 赵聂咽下火辣辣的白酒，入喉入肠，像一团火，烫的他浑身哆嗦几下。 “姓赵的，就知道喝马尿，赶紧的签字，等着老娘回来，必须去民政局。” 瞧瞧，瞧瞧就这说话的语气，还他妈命令式的。 “这几年真是和你过够了，窝囊废一个，耽误老娘多少青春，你个混蛋！” 任娇娇眼皮都不撩一下，张口就是喷，接着往行李箱里装衣服。 “还以为你是个潜藏股，谁知竟是废物。” “真的出轨了，是不是？” 赵聂压住心中的怒火，伸手又倒上一杯白酒，放下酒瓶，捏起一粒花生米。 “哟嗬，出轨了怎样，没出轨又怎样，你个白痴你管得着吗？” 尼玛的，老子管不着吗？ 任娇娇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转身蔑视的看了一眼。 她认为赵聂是不敢反抗的怂货男人，又去收拾别的化妆品。 “说实话，出了没出？” 任娇娇一听这话，还反了你了，还敢顶嘴，又一转身，一股傲娇之气。 她走近赵聂，指着赵聂的鼻子骂道：“出了，你能怎样，你看看你现在的穷酸样，你再看看人家那谁。” “同样是男人，你怎么就活的这么没尊严。” “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你还活的什么劲，还不如一头扎粪坑让尿憋死，去大街上找车，让车撞死，给老娘点生活补偿费呢。” “没用的东西，那啥事情，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吧，老娘就是想和那谁爽，你管得着吗？” “我就问你，你管得着吗？哈哈哈……” 她一撩长发，勾到耳后，感觉骂的不过瘾：“还喝什么酒，赶紧的签字！” 她接着又是嘲讽的一媚笑，带着一股子的欲望。 “哎呀呀，马尔代夫，好地方，很是适合偷情哟，我当年就是瞎眼了，怎么就看上你了呀。” 任娇娇还没有骂完呢，被赵聂通红的眼睛一瞪。 但任娇娇一点都不怕，不但不怕，还往前猛然一凑，一掐腰，一瞪眼，一股股压倒性气势。 她感觉赵聂拿她没办法，这几年以来任娇娇感觉到赵聂逐渐的变化，就是确认赵聂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怎么骂他都不还口。 她以前感觉赵聂的仕途一片光明，她是官太太，她都能把赵聂侍奉的好好的，每天把他打扮的光鲜照人。 然后逢人就说，我们家那口子呀，现在是什么级别的官了，以后还会往上升的，当官一定能青云直上。 但是现在呢，赵聂就是窝囊到姥姥家的蠢货、废物！ 他什么都不关心了，就连她自己和别的男人暧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的男人，在她任娇娇眼中那就是垃圾，她任娇娇的男人是那种有钱有势，能给她带来无限光环的潜力股。 最起码要有点男人的脾气，不能像赵聂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最后一次！” 任娇娇弯腰，眨巴一下鄙视的眼皮，完全没有搞明白赵聂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挑眉：“什么最后一次，你个绿帽奴，哈哈哈……你想干吗？” 嗤啦…… 嗤啦一声，赵聂不想再多说。 同时，任娇娇眼前是她的贴身衣物抓在赵聂手里，在低头看时，一片空洞无物。 “任娇娇，最后一次爽你！” 第2章 林潇潇 赵聂是有血性的！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癫狂，不在酒精中沉默，就在酒精中爆发。 他眼睛红的像铃铛，遇上被带绿帽儿，哪个男人受得了，再加上他喝了不少的酒，又想起这几年受的侮辱。 他愤怒了，他曾经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又是学规划专业的。 刚考进规划局公务员的时候，他就拿出来一个漂亮的县区规划，很得上级赏识。 规划局的同事们也是一片叫好，当年就提拔了副科长，22岁的副科长，接下来又是好几个规划方案。 不但是江水县认可，就连环山市的领导也是赏心悦目，对他搞的规划也是啧啧称奇，并且还上了省电视台。 给他搞了一个经济、规划专访，一时之间，赵聂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大家都知道江水县出了一个规划奇才。 事实也是如此，他搞的规划到现在已经凸显出异乎寻常的作用。 可是呢，现在呢，他的规划早已启动了，但他却没有了作用，混到现在，这样的冷遇，岂能不让他寒心。 任娇娇没有骂完，就被赵聂捂住嘴巴，一脚踹翻，任凭任娇娇双腿乱蹬、搓着地板，他妈被赵聂拖进卧室。 赵聂的愤怒完全被激发了，不管了，任娇娇越是骂的厉害，越是挣扎，赵聂的愤怒在酒精发酵下越是被激发。 此刻他像睚眦必报的狼，眼睛血红恐怖。 他感觉头上绿油油的放光，脑海里什么都不想了，这些年的憋屈、羞辱、被人打压，看不起。 在这一刻，完全被酒精激发出来！ 赵聂把任娇娇扔在床上：“你不是要飞吗？你飞啊！” 啪！ 赵聂狠狠给了任娇娇一巴掌：“这是八万彩礼的。” 啪！ “这是你不要脸给我戴帽子的。” 啪！ 赵聂又是上前一巴掌：“这是这辈子教你如何守妇道的。” 任娇娇被打的懵逼了，并且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这是结婚以来赵聂第一次对她粗暴。 事出突然，瞬间爆发。 任娇娇完全的没有想到，似乎这一刻她一点都不了解赵聂。 赵聂在她心中的形象完全颠覆了，她脑子一片空白，似乎她有点喜欢受虐似的。 完事之后，赵聂貌似还没有发泄爽，伸手找来一卷胶带。 “任娇娇，你不是晚上要飞吗，老子要是让你飞了，老子的脸还往哪儿搁。” “告诉你，离婚，老子同意了，老子也过够了。” “可是，你想今晚就飞马尔代夫，别做梦了，明天，就是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今晚你还是老子的老婆。” 嗤嗤啦啦…… “赵聂，你个鳖孙子，王八蛋，老娘要杀了你，你敢强暴老娘，你等着，老娘要你好看，你个混蛋玩意。” 赵聂把任娇娇的手、脚都给反缠了起来，床上被他们搞的凌乱不堪，惨不忍睹，任娇娇嘴里那个谩骂，别提了。 “我呸，你个贱人！” 这是赵聂甩门而去的时候，听见任娇娇最后骂的几句话，随口心里也骂了她。 骂吧，老子听不见了。 赵聂踉踉跄跄走出楼道，浑身酒气，出了楼道口，抬头天空，星光灿烂，再朝四周看看，已经是万家灯火。 他感觉一种痛彻心扉的心尖儿痛，针扎一样，血流不止，官场的失意，情场的背叛，同事们的鄙视，升迁无望。 他想去死的心都有了。 男人，做到这份上，没有谁比他更无奈、无助、甚至无耻的了。 他感觉喝酒还没有喝痛快，掏了掏裤兜里，还有几十块钱呢。 他想去路边接着撸串、喝酒，喝死算了。 赵聂在酒精的作用下，完全把他成熟、稳重、幽默、健谈的性格抛弃了，就是想喝酒。 他东倒西歪，看着、听着身边走走停停的人们，晃晃悠悠到路边看了看小摊位，还没有过去呢，结果，他是没有注意。 他感觉身后有两束亮光，瞬间把他的影子给拉长，接着他就感觉自己被什么给撞了，再接着他就躺在地上了。 “天呐，来人啊，出车祸了！” 听到这话，躺在地上，喝的醉醺醺的赵聂才意识到一切，被撞的是他自己。 瞬间他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当赵聂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白夹蓝的上衣，胳膊旁边还挂着点滴呢，滴滴答答。 斯斯。 他动了一下身子，头痛欲裂，瞬间又感觉右腿有些疼。 嘎吱。 嘎吱一声，门开了，赵聂扭头就是那么惊鸿一瞥，心颤了一下。 他瞅见一个女人，身高约莫有一米七左右，整体气质给人一种如塞外飞仙的感觉。 她那精致的五官，宛如这世界上一流雕刻师，倾尽一生心血做出的最成功的样品，每一丝轮廓每一个线条，都蕴含着一股子绝世难求的魅力。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包臀套裙，套裙到膝盖上部十公分左右，傲然的高度和顺滑的曲线让人心动。 不论是她的身材，还是相貌，都绝对属于无可挑剔的那种。 可以说，这是一个完美到精致的极品女人！ “你醒了。” 两个黄鹂鸣翠柳，就是形容这样的声音。 赵聂一皱眉，不单单是疼了，而是完全的要炸开，女人不是别人。 而是他的初恋，林潇潇…… “怎……怎么、怎么是你？” 赵聂不知道怎么说了，心慌一阵阵，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了。 林潇潇怎么来江水县了？ “我回来办私事。” 林潇潇走到赵聂的病床，继而坐在他的身边。 “对不起，昨晚是我妹妹林倩倩撞了你，刚给你检查了，现在没事了，很快就能出院，” 林潇潇咬着嘴角，如同当年，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你现在过的好吗？” 好吗？ 拜你所赐，过的很好！ “嗯。” 赵聂能说什么，昨晚喝酒了。 他不但发泄了兽性，还把他成熟稳重的形象给抛弃了，都是酒害的，以后不能喝太多的酒。 “赵聂，你不用再掩饰了，我在咱们几个老同学那儿，已经了解了你的情况。” 林潇潇弯弯长长的眼睫毛上下翻动着，不敢看赵聂的脸。 赵聂心里更不是滋味，知道了你还问？ 有股丝丝的侮辱感。 “对不起，当年我……” 的确，当年的赵聂和林潇潇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可惜，毕业第一天，林潇潇提出了分手，一转身，便是永远了。 赵聂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更不知道她嫁给了谁，有没有孩子，爱情、感情如何，俩人沉默片刻，思绪万千。 “赵聂，我希望看到一个积极向上的你，不希望看到一个沉沦的你，曾经的你，阳光、幽默、豁达、你的理想呢，你的抱负呢？” 理想？抱负？ 都随着岁月流失了，都在指缝与鄙视中消亡殆尽，彻底成为废物了。 “你来看笑话？” 第3章 考察 林潇潇眼角泪光莹莹。 “不……不是的，你放心吧，你的事情会解决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我先走了。” 赵聂看着林潇潇走出病房的背影，看见她抬起了右胳膊，他知道林潇潇真哭了。 昔日恋人邂逅，短暂的几分钟，赵聂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如此漫长，眼泪打转，曾经的美好，涌上心头。 几天以后，赵聂出院了，娇娇也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只是离婚的结果很蛋疼，赵聂净身出户。 这一次，算是和任娇娇彻底断了关系，他租了房子，又去上班了，日子还是要过的，老家里还有个得病的奶奶。 可是，规划局里今天却来人了，来了四个人，环山市委组织部部的人来江水县规划局了，大家都知道是考察来了。 来的是组织部的副部长，姜明远，他与江水县规划局的局长韩山军一番官场客套话过后，直接进入主题。 第一句话给韩山军出了难题。 “韩局长，你把基建科的副科长赵聂同志叫来，我们要找他谈话。”韩山军可是官场老狐狸，一皱眉打了个嗝接着一眨眼睛。 “姜副部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次提拔副局长和正科长的人选里面都没有赵聂同志。” “咳咳。” 姜明远抖抖肩膀轻咳一下嗓子：“那个什么，是这么个事情，不是提拔副局长、科长的事情，是另外一个问题。” 姜明远郑重的顿了一下，官腔十足，韩山军喉结一翕动，似乎听着有点不一样，从姜明远的脸部表情来看。 似乎不是赵聂犯错了，如果是犯错误的话，不应该是组织部来人，而是纪律检查委员会来人才对的。 再说了，赵聂也没有犯错误的资本，另外一件事，什么事？ 好像真有别的事情，难道赵聂这小子咸鱼要翻身了。 不对啊，老局长早就没消息了：“姜副部长，你的意思我不明白，不是提拔科长的事情，难道是？” 韩山军想问，难道是赵聂要升了吗？ 就算是要升的话，科长一职也用不着市里组织部来人吧。 只有副局以上的提拔才够格市委组织部部考察呢，并且副局长已经有人选了，已经报上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韩局长，这是环山市委组织部部的决定，我们只找赵聂同志谈话。” “提拔副局长以及科长的事情，会有后面市里和县里的同志来做，与我们这次来无关，你按照我的意思办。” 姜明远又打了几句官腔，这话让韩山军有点儿懵。 “是，姜副部长，我马上去叫赵聂赵副科长同志，你们先去会议室稍等，马上就来。” 韩山军点头哈腰，让姜明远在前面给请进了会议室。 一会的工夫，赵聂和韩山军到了会议室。 这来回的一路上韩山军都在琢磨，从赵聂到规划局以来，尤其是自己上任局长以后，赵聂被无情打压的都没脾气。 可是，这次突如其来的谈话，难道说这小子朝中有人，藏得够深。 但是，没有听说过呢。 赵聂也是懵逼一脸，刚才韩山军给他说的时候，他明显看出来韩山军的态度变了，对他有些气，仅此而已。 以前韩山军为了能当局长，那是上蹿下跳，对他的工作横挑鼻子竖挑脸，他是坐了冷板凳被打入冷宫的人。 但是这次怎么了？ 还说是市里组织部的一个副部长下来，要找他谈话。 这不符合常规，按照惯例来说的话，提拔科长只要县委委组织部就可以了，提名报到市里就行，不可能市里组织部来人。 一个科长又不是什么局长，需要市里考察，然后再研究什么的。 并且这次副局长的人选已经报到市里组织部了。 赵聂真的搞不懂，这是怎么了，有些莫名其妙。 再说了，这次正科长提名也没有他的任何事，其实赵聂想的这些问题，韩山军也想到了。 这样的谈话，如果不是赵聂纪律、作风上犯错误，那么就是要破格提拔了。 不会有其他的答案。 区区一个副科长，能有这样的待遇，只能说明一个现实的问题。 赵聂这小子遇到贵人了，要不然不可能市里组织部来人，还是一个副部长，这说明很重视。 组织部干嘛的，专门考察干部、提拔干部与任用干部的，很明显副科长也是干部。 但哪个县里的副科长不是多如牛毛，一抓一大把。 虽然很小，芝麻绿豆大，如果被破格提拔，鬼知道提拔到哪儿去，又放在哪个重要位置。 俩人走进会议室，韩山军手里端着茶水，上前就给姜明远等人要倒水，充当小喽啰，被姜明远一抬手。 “韩局长，等会。” 接着韩山军给站在远处的赵聂介绍了姜明远。 他说的很隆重，还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感觉，似乎没有他呢赵聂是见不到姜明远一样。 与姜明远一起来的另外三个人，一字排开，坐在会议室的主座上，拿着本本，好像是做记录的，一脸的官架子。 “这位就是赵聂同志吧。” 姜明远抬头挺胸，目光如炬：“来吧，过来这边。” “是，我是赵聂。” 赵聂心惊胆战的站到姜明远等人跟前，会议室里的温度好像降到了冰点一样，气氛相当的安静静，组织部的副部长正局级了，比赵聂这小破副科长，大了好几级。 “嗯。” 姜明远嗯了一声，眼神上下一打量赵聂。 这小子挺有官样的，眉宇之间还有一股英气盘旋着，接着把眼光投向韩山军。 “韩局长，你先回避，我们要和赵聂同志谈话。” 韩山军一惊，什么情况，自己也要回避，虽然说这是组织纪律。 可是他自己也是一局之长，还要自己回避谈话的内容，这是要保密？ “是，姜副部长你们谈。” 韩山军把茶水放在会议桌上，看了一眼赵聂，傻等什么啊，记得倒水，退出会议室的韩山军感觉到一丝不安。 “坐。” “是，谢谢姜副部长。” 姜明远一指赵聂身前的椅子，赵聂心里打鼓，从头想到脚他也没有想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嗯，赵聂同志，请坐吧。” 姜明远双眼炯炯有神，两只胳膊压在会议桌上，双手十指一交叉，气势如虹。 他扭头对旁边的一个人说道：“小刘，你们准备记录，如实记录。” 接着又温和的一笑把眼光看向赵聂。 “我们是环山市委组织部的，代表环山市委市政府领导下的组织部找你谈话。” “你别紧张，你要放松心情，现在要对你问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对你是有好处的，如实回答，听明白了吗？” “是，姜副部长。” 赵聂不紧张才怪，感觉这次真的完蛋了。 组织部的人都来找自己了，是不是彻底的完了，要卷铺盖滚蛋了，以后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第4章 借调 一个多小时过去…… 姜明远和其他几个人走出会议室，在门口和赵聂寒暄几句，去了韩山军的办公室。 赵聂又在会议室静坐近一个小时，细细的梳理，感觉太玄乎了，不真实，还使劲掐了掐自己，天上掉馅饼了吗？ 并且明天一早就去市规划局报道。 赵聂感觉这一个多小时的谈话像是过山车一样，进门之前战战兢兢，现在有些惊心动魄的余震。 这突然的借调，一时之间真的让赵聂摸不着头脑。 回到办公室，心里还突突的跳个不停，想着谈话的内容，这怎么可能呢？ “赵副科长，哦哦，不对，应该叫你赵副主任了吧。” “那啥以前吧，哪里有些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呀。” 科长张金峰变脸之快也是没谁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整个规划局都知道了，赵聂被市委组织部‘重点’谈话了。 谈话似乎不是重头戏，而给了一个‘副主任’的头衔，貌似是头彩。 “张科长，你别瞎想，我只是借调市里规划局，不是被调任，借调完了，还要回来的，你别胡思乱想。” 张金峰虽然一脸的唏嘘假意讨好，但是心里也骂赵聂，真他妈会装逼。 借调，是他吗理由吗？ 借调的人员，哪个不是经过考察好以后才借调的。 如果不是有能力，那么就是有关系，或者有钱能买通关系。 很明显后两者赵聂绝对没有，要说能力，赵聂一个能顶他三个。 对，能力，赵聂的能力。 借调的人，一般还能回来？ 扯淡呢，那都是借口。 只要借调期一过，立马就会有新职位等着去坐，手里就会有实权。 美其名曰借调，那是掩人耳目，堂而皇之的走形式，搞形式主义，就是一个过渡期，和挂职没区别。 想想以前是怎么对赵聂的，张金峰是真小人，心里一阵冷。 这赵聂是怎么，怎么就走了狗屎运了，被谁看上了。 “呵呵，不对吧，赵副主任，您这次借调市里规划局，可不得了，据说市里要规划咱们江水县的城关镇，这个您听说了吧。” 赵聂对张金峰这态度的转变之快，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居然用了‘您’这样的语气。 没错，官场的借调诚如张金峰想的一样。 赵聂一下子从一个副科长借调到环山市规划局，按照道理来讲的话，应该是借调员的身份。 那可是享受副局待遇，一个月工资涨三百呢。 可是，组织部的谈话还突然给了一个副主任的职位。 并且也没有说明白是什么单位的副主任，这一点让赵聂纳闷。 副主任这样的权位，和某一个重点局的副局长一个级别，这是迈过一个正科级的。 可是赵聂也明白，借调的人一般在借调以前呢，是不会给职权的。 只有借调完以后看做出的功绩给职权，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呢。 就给许诺了副主任权位，这是唱的哪一出。 “张科长，我想静一下。” 赵聂已经不关心科里其他同事的表情了。 这一下子不得了，整个规划局再一次沸腾了，都在背后议论赵聂。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知道他被谁看上了。 以前就是大家出气的，受气包而已，这下人家是凤凰涅槃，真的要一飞冲天了，哪还有心情搭理别的。 赵聂被借调的事情，任娇娇小道消息也知道了，她坐不住了。 马尔代夫没有去成，还被强暴了，这刚离婚没几天的功夫，这个窝囊废要飞了，要升官了，这可能吗？ 难道老娘是拖油瓶的？ 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赵聂下班以后，买了两个馒头和一份炒菜，拎着一瓶白酒，回到租的房子里，深深吸口气，一个人的日子，难熬的很。 咚咚…… 有人敲门，赵聂也是纳闷，自己租的房子可是谁都没有告诉。 就连自己的好哥们都没有告诉，不是不告诉，怕丢人。 何况现在是净身出户的离婚了，感觉在哥们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样的男人太衰了，不是吗？ 可是，是谁来找自己。 “等一下，来了。” 任娇娇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赵聂，似乎在他脸上寻找什么，相面，看看有没有‘官’字。 “你来干什么？” “老娘不能来吗？” 任娇娇不像以前看见赵聂一脸的冰碴子，而是多少有点大暴雨转中暴雨，说话还是蛮横的很，抬腿就要进来，赵聂一伸脚挡住。 “你来干吗？我们离婚了，没有关系了，请你离开。” 赵聂站在门内堵着，他不想让任娇娇进来，恶心。 “听别人说你要借调市里了？” 任娇娇一抱胸，翻了翻白眼，一脸的不相信。 “听谁说的？和你有关系吗？” 赵聂看着鄙视的任娇娇，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势利了，想干什么，想复婚，你也太天真了吧。 “我呸，别管我听谁说的，难道没有关系吗？” 任娇娇继续耍横。 “有关系吗？” 赵聂反问。 “借不借调的与你能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时候来，难道又想被强暴？” 赵聂的性格里有幽默的因子，诚如林潇潇说的一样，曾经的赵聂是阳光、幽默、豁达的男人一枚，真男人。 其实呢，林潇潇还有一个特点没有说，那就是帅气十足。 “你……” 任娇娇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感觉赵聂胆子不小，敢在她面前炸毛。 还感觉浑身某处疼呢，差点忘了她自己来干嘛的了，还以为没离婚呢。 任娇娇指着赵聂的鼻子又开骂：“王八蛋，我就不相信你能升官，外面的传言都是说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她敲着高跟鞋，鄙视的轻笑：“就你那熊样，窝囊废，怂货男人，我跟你七年都没有看出来。” 赵聂呵呵一笑，一抖肩打断：“那你来干什么，看笑话、探底还是你身子又痒痒了，哦，对了，你一定是犯贱又想被强暴了吧？” “告诉你，老子现在没兴趣，你走吧，你身上的每一处我都摸了七年，说实话，我不想摸了，并且审美疲劳，感觉你胖了不少，摸着像猪肉，没感觉！” 看着被气的发抖的任娇娇，赵聂心里莫名的爽。 “郑重的警告你，租的这套房子是我的私人空间，以后你不要乱来，你还要明白一个道理，我们离婚了，我和你不会再有任何男女关系了，你请吧。”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借调吗？你过来，我告诉你。” 任娇娇俏脸一喜，凑过去。 啪！ 赵聂一巴掌甩出去：“滚！” 赵聂转身，一下子把门关上，回到卧室找来棉签，堵上耳朵，喝酒吃菜，任凭任娇娇在外面骂，就是不开门！ 明天就要去市里了，赵聂不知道是福是祸，哪里还有心思和任娇娇瞎扯…… 第5章 匿名电话 一夜无语，寂寞似海…… 第二天一上班，赵聂就去了韩山军办公室交接工作，准备早早的去市里。 “那个，小赵啊，这次去了市里好好干。” 韩山军笑呵呵倒茶：“虽然是借调，咱们体制内的规定你也是明白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很是欣赏你的能力，这几年你做的贡献，我们当领导的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希望以后能和你搭班子呢。” “韩局，你客气了，我就是借调一下，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借调完了我还要回来的，你太高看我了。” 赵聂站在韩山军办公桌跟前，有点急促。 “呵呵，小赵啊，我就喜欢你这样既谨慎又谦虚还有能力的年轻人。” 他递给赵聂一杯茶，眼皮一跳：“行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你也应该明白这次借调你去市里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就给你明说了吧，就是市里规划局要规划江水县城关镇了，城关镇是什么情况，一个烂摊子，你也一清二楚，你老家不就是城关镇的吗？” 赵聂不明白韩山军怎么就提他老家这个问题，城关镇虽烂但好大的，也不知道市里具体想怎么样规划城关镇。 就在赵聂和韩山军俩人说话的时候，门外有个人偷听。 听到韩山军说的话，他咬牙切齿，他就是赵聂他们科的科长，张金峰。 也就是这次被提名副局长的人，这个人三十五岁，投机钻营者，规划能力没多少。 但是溜须拍马有一套，他感到危机了。 赵聂这次被借调市里去，谁都搞不清楚是谁推了赵聂一把。 无疑，他是一匹黑马。 昨天市委组织部找完赵聂谈话，张金峰就感觉事情不妙，他和局长韩山军一样，有嗅觉，连夜打电话去市里关系问。 可是得到的答案是没有人知道，是谁真正的从背后推了赵聂一把。 假如他能知道是谁帮了赵聂，他就能想辙了，这搞不明白是谁推了赵聂一把，背后的人更加神秘起来。 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没辙，关键不知道是谁。 组织部又给了赵聂一个副主任的头衔，但是没有说去哪儿任副主任，可以说是悬着呢。 正是这个悬着的‘副主任’头衔，让张金峰也是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副主任的头衔，有可能变成副局长，赵聂又是搞规划的大能，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毋庸置疑。 如果在市里成功了，组织部有可能一高兴，就把赵聂给发回江水县规划局，到时候他这个被提名的副局长可就悬了。 虽然这次被提名了，可是他也听说了，还有可能在别的县里平调一个副局长过来。 再加上赵聂这个隐形炸弹，到头来他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关键他是真的赔了夫人的，靠他老婆的美色，走了夫人路线。 对于上面的政策，那是瞬息万变，没有红头的任命书到手，什么都是可以谈的，官场上的事，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赵聂不可能一声惊雷拔地起，他背后绝对有人！ 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这样想着呢，他不安定了，他要去局长办公室商量一下。 如果不行的话，逼着局长给他市里的关系打电话询问，这个老东西也是吃了不少他老婆肉的，该是还的时候了。 这下倒好，听到这样的话，张金峰还怎么听的下去，气的差点冲进去。 什么叫搭班子，这分明就是想说，副局长的位子要给赵聂干，他老婆的肉你抹抹嘴，提上裤子不认账，白吃了吗？ 尼玛的，张金峰才不管城关镇是不是烂摊子，他要的是副局长。 张金峰转身走了，他不能就此罢了，他要去打个匿名电话，要打给环山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他想一脚先踩死赵聂这只臭虫。 等着张金峰屁颠屁颠打完电话走进韩山军办公室的时候，赵聂已经坐客车去了市里。 “韩局，赵聂走了？” 张金峰一脸的兴奋，纪律检查委员会答应调查赵聂了。 他心里爽了，最起码在任命副局长这段时间内，赵聂不会碍事碍脚了，算是拔掉一颗钉子，什么狗屁副主任，让他见鬼去吧。 “是啊，怎么了，你怎么这么高兴？” 韩山军眉头紧锁，在思考赵聂进来办公室之前他接到的一个电话。 是环山市规划局的一把手郑局长给他打的电话，郑局长是他的老靠山了，俩人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但电话内容让他如坐针毡。 “韩局，晚上有时间没，我想请你去家里坐坐。” 张金峰一边给韩山军倒茶，一边观察着韩山军的脸色。 “不去了，张科长，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你和我也是老相识了。” 韩山军眼神轻视，吃你老婆点肉，理所当然。 “我就不妨告诉你一个事情，我嘴出，你耳进，不要让第三人知道，这次赵聂被借调是大有来头的，是市委常委陈市长亲自给市委组织部打的电话，一定要借调赵聂去市里规划局的。” “陈市长刚到环山市几个月，就已经是市委常委，肯定要大张旗鼓的打开局面，你应该听说过陈市长的履历吧，市委书记就要调离了，这里边的事情你不会不明白吧，陈市长有可能直接升市委书记的，陈市长后面是谁……” 韩山军竖起大拇指朝上指了指，意思很明白，朝中有大户撑腰。 张金峰听的小脸拉黄，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滚落，心里问候了韩山军十八代祖宗，怎么不早点告诉他。 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很是奇妙，他这边打匿名电话举报赵聂，赵聂又是陈市长亲自打电话借调到规划局的人。 并且走的很正式的程序，就是让市委组织部出面，而没有直接让规划局借调，那就是不想让别有用心的人说三道四，免的落人口实，实在是高。 可是如果纪律检查委员会真的调查赵聂了，如果再牵扯进去陈市长，如果陈市长一查到底？ 这样的后果岂是张金峰能想到的，就算他打的是匿名电话，也会被挖出来的，到时候真相大白于天下，他能想到的不单单是丢了工作，回家抱孩子这么简单。 搞不好到牢里吃饭去。 本来他举报的就不属实，就是想打个时间差，想趁着赵聂在市里借调这段时间赶紧的再活动活动，走走关系，等着他的副局长任命书一到，爱他妈谁谁去。 可是，这一下子他真的感觉是被捅了屁股，更像被阉割一样。 “你怎么了？” 韩山军一皱眉，看着张金峰像病了似的，虚汗呼呼的流。 “没……没什么……有点热……” 他差点蹲在地上，后悔的想找个地缝钻，打他妈的什么匿名电话，不会再等等？ 赵聂快到中午的时候走进环山市规划局，在办公大厅办理完手续，拿了介绍信就走出大厅，准备去市规划局指定的宾馆休息。 就在他提着包走出市规划局大门的时候，看见一辆车子停在那儿。 从车里走出三个人来，赵聂一看有点奇怪，从身上的制服来判断，不是检察院反贪局的，也不是公安局的。 而是穿着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制服，两男一女，走到赵聂身前。 “你好，你是江水县规划局的赵聂同志吗？” 其中一个男人略微整理一下制服，上下一打量赵聂，手里还拿着一个资料袋。 “你好，是的，请问你们？” 赵聂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嗯，我们是环山市纪律检查委员会的，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些事情我们要找你谈谈。” 赵聂瞬间懵圈，明白，请去喝茶。 第6章 我不是你姐夫 赵聂知道有人使坏了。 但是他现在没办法，只能跟着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人走。 更不能掉头就跑，你不跑还要查你呢，如果敢跑，那就是坐实了你心里有鬼。 “行，我跟你们走。” 赵聂被带走了。 他连中午饭都没有吃，赵聂心里一直在想，到底是谁背后捅了刀子，这次又得罪谁了？ 就在赵聂被带上车的瞬间，一辆市公路局的车，与他们擦肩而过…… 赵聂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反正不是公安局的审讯室，虽不是审讯室，但气氛很让人窒息。 三个人直直的盯着坐在对面办公桌前的他，还好一些，没戴手铐。 “赵聂同志，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工作性质，你也是工作七年的公务员了，我们组织的政策你也明白，我们不希望多费口舌，说说吧。” 赵聂抬眼看了墙的两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威严的大字。 再看看眼前问话的男人，国字脸，大概四十岁里相当不爽，查的很彻底。 “你好，我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你们让我说什么？” 赵聂很无奈。 “呵呵，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我们没有证据能请你来吗？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这里是随便来的吗？” 男人有些气愤。 “说真的，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让我来，我是刚刚借调市里规划局的，明天还要参加市规划会议，有什么事情你们直接问吧。” “呵呵，脾气挺大了，谁给你的胆量。” 男人一拍桌子：“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说说你的事情，你仔细听好了，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吗？” 男人一翻资料，抬头盯了赵聂一眼：“江水县富华小区是你当年规划的吗？” “是。” 赵聂诚恳回答。 “嗯，好，隆兴大街也是你规划的吧，还有一处公园也是你规划的是不是？” 男人很严肃的样子。 “是的，都是我规划的，有问题吗？” 赵聂一听问这些呢，知道有事了，这几处的规划都是当年他刚进江水县规划局的杰作。 “有问题……吗？” 男人停顿一下，看了看其他的两个人：“你说呢，有人举报你在规划期间，你拿了房产开发商与建筑公司的好处。” “谁？” 赵聂针锋相对，盯着三个人。 不过在他心里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轮廓，赵聂脑海里冒出韩山军与张金峰的样子。 当时的韩山军还不是局长，老局长还在，张金峰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职员。 这两个人曾经暗示过赵聂有好处的，只是他没有搭理罢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就回答有没有就可以。” 男人死盯赵聂的眼神，想从赵聂的眼神中看出破绽，这是办案人员的一贯作风，眼神是人类心灵的窗口嘛。 可惜，没有看出什么来。 “对不起，没有，如果你们有证据能直接证明我捞了好处，你们可以直接拿出来，如果没有的话，我拒绝回答你们的一切问题。” 啪！ 男人很生气，猛地一拍桌子，后果很严重的样子。 “赵聂，你这个态度，我们可以关你24小时，然后再送你去检察院反贪局，你明白吗？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 赵聂没有做亏心事，当然不知道了。 但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他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何况无风无浪的也不会让他到这里来。 “你到底说不说？” 旁边的另外一个男人质问道，敲着电脑键盘咔咔响，录笔录的键盘侠。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郭副主任，我们走，让他在这里反省一下。” 键盘侠继而贴到郭副主任的耳畔：“匿名电话，是不是再核实一下？” “行，赵聂，你别得意，证据很快就能掌握，今天你是走不掉了。” 就在郭副主任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有人敲门。 “进来。” 郭副主任道。 “郭副主任，有你的电话，市委秘书组打来的，说是有要紧的事情。” “市委秘书组？” 郭副主任咬下嘴角，一皱眉，有些懵。 “我们走。” 三人走出去。 赵聂咽口唾沫，嗓子有些干涩，从郭副主任走出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的眼神里，赵聂读出点什么意思。 约莫十几分钟，门再次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键盘侠不是郭副主任。 咳咳。 “赵聂同志，你可以走了，明天好好的参加市规划会议。” “但是我们保留对你的审查，如果有什么问题，你随时要来我们这里接受调查。” 如果换作别人肯定是要个说法，赵聂没有，第一他没有搞投机倒把，更没有与谁同流合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第二他心里想的是明天的规划会议，这才是他心里的重头戏，关于江水县城关镇的规划，他很早就提出来，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施展。 这次市里真的要规划了，还是那句话，他不想放弃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谢谢。” “哟呵，行啊，脸不红心不跳，老人呀。” 接盘侠看着赵聂走出房间，嘟囔一句。 赵聂走出来，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公路局的车，接着从车里出来一个女人。 赵聂一皱眉，感觉这个女人好熟悉。 咕咚。 赵聂喉结翕动一下，女人和林潇潇长得有几分相似，似乎没有林潇潇温柔，胸口也没有林潇潇大点。 “怎么？不认识我？” 女人一撩动长长的秀发，淡淡红唇轻启，居然还有一对小小的酒窝，弯弯长长的眼睫毛上下一眨。 她继而眯大而有神乌溜溜的眼睛，一挑眉：“我和某个女人长的有一拼吧，想起点什么没有。” 她肤白貌美，s型身材，一身公路局的女士制服，玲珑流转的曲线展露无余，在半空中舒展着白如凝脂的手一摇晃。 “不认识。” “哎呀，我的好姐夫，我是林倩倩。” 林倩倩一撇嘴，白了一眼赵聂。 卧槽！ 赵聂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摔倒，瞬间感觉右腿有点疼，林倩倩不就是林潇潇的妹妹吗？ 不就是那个开车撞了他的女人吗？ 这女人怎么在这里，看着身上的公路局制服，看来林倩倩是在环山公路局上班了，难道林潇潇也在环山市吗？ 赵聂心里翻江倒海。 但赵聂不知道林倩倩怎么会知道，他自己被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带这儿来的。 原来是那辆与他们在市规划局擦肩而过的公路局车。 就是林倩倩去规划局接赵聂的，受人之托，何况撞了赵聂的那天晚上，她是确认过赵聂样子的，看见被纪律检查委员会带走，她能不着急吗？ 赶紧的打电话寻求帮助，可惜她就特么晚了几分钟，如果林倩倩能早几分钟或者赵聂他们晚几分钟的话。 他们就能直面相遇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没到吧。 一阵眩晕，就是这么几秒钟的时间，赵聂脑海里闪过他与林潇潇当年的海誓山盟，他们真的提到谈婚论嫁了。 如果不是林潇潇突然提出分手，眼前这个女人不就是他的小姨子吗？ “你……” 赵聂不知道说啥好了，怎么说啊，最后憋出一句话：“我不是你姐夫，你别胡乱称呼，影响不好。” 第7章 三道坎 “行吧，不叫就不叫啦。” 林倩倩一撩秀发，抿嘴一笑：“小气鬼，不大气。” 在赵聂看来林倩倩的笑比林潇潇天真。 “看把你吓得，我还能吃了你？” 林倩倩上前一步，赵聂后退一步：“走吧，你还没有吃饭吧，我请你吃饭，还有你不想知道点我姐的消息？” 的确，赵聂想知道。 赵聂也是有些饿了，中午还没有吃饭。 这一捯饬都到下午了，俩人坐上车，赵聂回头看了一眼这神圣的地方。 希望不要再来。 赵聂被林倩倩带到市规划局对面的饭店，点了一大桌子菜。 “姐夫，我是真心想叫你姐夫，以前我就听说你和我姐的事情了，可惜……” 林倩倩眼中闪过一阵阵的慌乱。 “倩倩，你别这么称呼，这是对你姐的不尊重。” 赵聂给林倩倩倒水，心里不好意思问林潇潇的事情。 “切，那你尊重过我姐吗？” 林倩倩随手拿过一瓶啤酒：“我们喝酒，不喝水。” 赵聂现在不想喝酒，怕出事。 “你说不叫你姐夫，那就叫你赵大哥吧。” 林倩倩也看出来了，赵聂似乎不想喝酒，也就没有再勉强了，她自己给自己倒满了。 无论是和谁在一起喝酒，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和美女。 现在林倩倩已经喝的醉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其实她也是有很大的憋屈，还不是因为市委秘书组有个臭男人追她呀。 “男人……你们……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林倩倩一翻白眼，小脸通红，一撩长发：“我姐……我姐她……” 她噗通趴在酒桌上。 “赵大哥，不过……这次你要谢谢我姐……是她帮了你……李叔叔……” 林倩倩趴在酒桌上酒气熏天，又挣扎着抬起上半身，翻翻白眼，一撩秀发，摇摇晃晃。 赵聂明白了，的确是林潇潇帮了她：“倩倩，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赵聂扶着林倩倩去柜台结账，林倩倩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把林倩倩扶进车里，赵聂忽然不知道怎么办了，不知道林倩倩住哪儿，想翻看她的手机，特么手机解屏有密码。 赵聂咕咚咽口唾沫，心里像打翻五味瓶，看来林潇潇是在环山市上班了，上次也没有留林潇潇的手机号码。 看了一眼醉醺醺的林倩倩，赵聂只好把她先带回规划局指定的酒店住下。 赵聂扶着林倩倩走进酒店，然后关上酒店的门，赶紧的出来想找个药店去买解酒灵，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总不能让林倩倩在酒店过夜吧，当赵聂买了解酒灵回到房间的时候。 发现林倩倩没有在床上躺着，赵聂还纳闷呢，去哪儿了，再一瞅床上，赵聂吓了一跳，床上都是脱下来的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赵聂听见洗澡间里有哗哗啦啦的流水声。 赵聂明白了，林倩倩在洗澡呢，不过赵聂也是纳闷，不是喝醉了吗？ 第二天，当林倩倩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 但是看见在床头柜那儿有一份早餐，掀起被子一瞅，一抹羞赧爬满她羞红的酒窝。 而此时此刻的市规划局大会议室里面，会议已经进行三个小时了。 赵聂已经陈述完他的规划了，这是他昨晚加班加点写出来的，江水县的城关镇对于赵聂来说，门清的很。 但是，他从台上走下来的那一刻，他感觉每走一步，他距离成功就远一步，每一步都像极了在荆棘上走。 他今天一来市规划局开会，才彻底知道，他只是江水县被借调的人，环山市六县三区都特么有借调的人过来。 假如他没有看见两个人的出现，或许他不会这么紧张，就是这两个人的出现，让赵聂感觉浑身无力，前面没路走。 同时，赵聂也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江水县城关镇的规划。 这一次参加规划会议的人，除了市里规划局的领导全部出席之外。 还有市委常委的李市长陪同省里的一位副省长坐镇，大大小小的领导挤满了会议室。 江水县城关镇，什么时候这么受重视了，成了众矢之地，这是他来市里没有想到的。 他感觉他千载难逢的机会，要化为泡影。 赵聂脑袋里浮现什么。 一个上午的会议结束，赵聂赶紧的走出来，他不想见到那两个人，彼此太熟悉，毕竟一个宿舍睡了四年的大学同学。 马克城与吴志明在大学的时候，可以说是死敌一样的存在。 赵聂不得不承认，这个吴志明是个搞规划的好手。 吴志明与他和马克城俩人不同，这个家伙喜欢出险招，规划出来的图纸往往让人意想不到。 就像古代打仗一样，敢于长途奔袭，一旦兵临敌人城下，就会打的敌人晕头转向，敌人根本想不到怎么回事。 还有他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嘴上没有个把门的，想起什么说什么。 这一点在大学时，没少被同学吐槽。 现在吴志明是东阳县规划局的副局长，东阳县和江水县是临县。 并且他的舅舅是市里交通局的局长。 至于马克城，他不想说什么。 这个人在大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阴险毒辣，家里又是高官，并且现在刚上任环山市规划局设计科科长。 在赵聂的记忆里，马克城不是在省城公安厅干缉毒科的科长吗？ 怎么忽然跑环山市来了？ 赵聂婉言回绝了吴志明要在一起聚聚的提议。 不是烦他，而是烦马克城，就在刚才说话的时候，马克城的眼神是鄙视他的。 这里面有很大部分是因为林潇潇的原因，当年的往事，赵聂涌上心头。 赵聂心神恍惚，回到宾馆林倩倩已经走了。 赵聂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发愁，他感觉怎么就那么衰。 感觉四面楚歌，他被重重包围着，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呼吸紧促。 出师不利，两门大炮已经在等着他了，并且这两门大炮都牛逼的要命，尤其是马克城。 林潇潇是他在爱情上迈不过去的坎，虽然和任娇娇结婚又离婚了。 可是，在他心里林潇潇的地位是其他女人无法撼动的。 如果当年不是任娇娇把他灌醉，他发了失心疯把任娇娇上了。 估计他现在也不可能结婚，林潇潇的影子一直都在。 马克城是他在心理上烙下阴影的坎，现在又出任市规划局设计科科长，这样的一尊瘟神，本来他们就不对付。 这下好了，他是借调员的身份，人家是真真实实的科长，他可不敢保证马克城有颗善良的心。 当年为了能追到林潇潇，马克城可是什么招数都用了，尤其是对赵聂这个情敌，那是用尽了各种阴招，处处下绊子。 吴志明可以说是赵聂在规划能力竞争上的坎。 撇开他市里的关系，谁能保证吴志明喜欢走险招的规划，得不到上面的肯定。 三道坎，犹如三把利剑，剑剑都插入赵聂的心窝，剑剑毙命、封喉…… 咚咚！ 有人敲门，谁？ 第8章 金矿 “老同学，不欢迎？” 是吴志明，笑着挤进房间，怀里好像揣着东西。 平心而论，赵聂不讨厌吴志明，甚至有些佩服与欣赏。 说是死对头，那是他们俩在规划方面的事情，不是人品的问题。 “怀里揣的什么？” 赵聂接着随手关上门，看着吴志明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嬉笑着放在房间茶几上。 “看见没，你喜欢吃的猪蹄子，还有省城老白干，往事一壶春呐。”吴志明个头不高，整体精神很是带劲，越看越像古代的军师。 “你还记得我这个爱好，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赵聂看着吴志明也是笑了。 “你小子啊，说你什么好呢，还是这样的脾气，你也该改改了。” 吴志明说着把猪蹄子散开，手一指：“搞两个杯子呗，我们好多年没有喝酒了。” “怎么，我拿着东西来，你还想让我自己找杯子？” 赵聂不知道吴志明这话里什么意思。 或许说的大学里发生的事情，或者说的今天规划会议上他的规划发言。 “是，好多年没喝酒了。” 赵聂找来两个纸杯子，递给吴志明一个。 “大爷的，这才对嘛，今天我们好好喝点。” 俩人开始喝酒，赵聂知道吴志明的脾气，也知道他的酒量，基本上就是白酒一下肚，他就什么都说。 “我说老同学，你这副科长做的爽吗？” 吴志明滋溜喝口酒，抬头瞅瞅赵聂：“说实在的吧，你今天的规划方案，我很佩服，你能把点、面结合起来，规划出一个网络，这一点我没有想到。” “你小子这几年不但功力见长，还憋了大招，还是不服气？” 他翻眼皮猴精看一眼赵聂。 “我的规划也有出奇制胜的地方，就是能剑走偏锋，城西建高铁站，也是独树一帜。” “那谁的规划呢，咱就不说了，毕竟人家是市规划局科长，背景深厚，技高一筹。” 赵聂知道吴志明说的马克城，笑笑一口饮下杯中酒，感觉热辣辣的。 “我可不能和你们比。” “滚你丫的，讽刺我还是寒碜你自己？” 吴志明使劲拍着赵聂肩膀，嘿嘿一笑：“我今天来呢，是想和你分享另外一个问题，咱不谈规划内容的是与非，就谈为什么要有这次规划会议，知道这次规划会议为什么那么兴师动众吗？” 吴志明又是喝一口，脸上已经泛着红光了，咬一口猪蹄子。 “兄弟，你在江水县就没有听说点什么，或者有什么风吹草动？” 吴志明这样的话让赵聂莫名其妙，规划江水县城关镇，这样的阵势的确有些过分。 “我不知道。” 赵聂这七年的冷板凳不是白坐的，那就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兄弟啊，你过来我告诉你。” 吴志明拉了一把赵聂，虽说喝的有些多了，但是赵聂还是从吴志明眼神里看出了神秘。 “是……金……矿……” “金矿！” 赵聂一哆嗦，后背凉飕飕的，这个他还真听说过，每年春节回老家，道听途说过一些。 “怎么了，听见金矿你害怕了？” 吴志明依然笑嘻嘻的，狠狠的又咬了一口猪蹄子：“还记得我们读大学时候的那个搞地质勘探的博士姐姐不。” “就是那个身材特别火爆，看得都能让人爽一把的姐姐，叫纪鸿雪。” 吴克明还猥琐的眨下眼神，眼望床上。 “这次就是她下的定论，申报了省里，省里又申报到……” 吴志明手指头往北方指了指：“才去了你们江水县城关镇搞得秘密勘探，明白了不？” 赵聂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这次规划会议了。 他忽然感觉这样的阵势有点小了，都申报到“北边”去了，这次是省里牵头了，不然不会来一位副省长。 金矿，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位博士姐姐的能力赵聂是知道的，他还依稀记得一年前博士姐姐去江水县找过他，说是旅游玩的，让他陪着去了城关镇…… “你这消息哪儿来的？” 赵聂不得不问一下，以为吴志明给他开玩笑，这小子喝多了喜欢满嘴的跑火车，看着像军师，如果在古代肯定出事。 “兄弟，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在你们老家发现了金矿。” “要不然呢，要不然规划一个小小的城关镇，能有这么大动静？” “你没发现今天上午的会议有好多没有挂牌的领导，坐在列席台上的都是专家？” 但是赵聂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北边”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不直接下来人，只要环山市出规划？ 这样的问题直到赵聂以后才明白，什么叫派系，什么叫利益。 为此，他好几次死里逃生。 “你小子喝多了，别胡说八道。” 赵聂端起酒杯塞进吴志明的嘴里，看来江水县的领导或许已经知道有金矿了…… 与此同时，在环山市一处风景优美的干休所里，有两个人围坐在一个白发老人面前，三人喝着功夫茶。 “王老，你看看这几份规划，哪一份您老最中意。” 老者戴上老花镜，纵然是戴上老花镜，还是拿在手里离着眼睛挺远的，一份一份的看着规划书，以及规划图纸。 一个小时以后。 “嗯，这个叫赵聂的最中意。” 老者摘下眼镜，嘴角露出笑意，深情的望着远方。 似乎远方有希望…… 俩人告别老人，上车去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在一处石台坐下，望着环山山巅。 “你怎么看？” “扶上马走一遭。” 俩人一笑而过，相互抽了棵烟，这十几分钟里，俩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烟。 “潇潇，还是恨我的。” 突然有个人说话了，另外一个人深吸一口烟。 “老许，孩子们的事情，看缘分吧，毕竟我们现在不好干预。” “还是我欠潇潇的。” “用她所爱为她所使，也算是投之以梨报之以桃吧。” 日近黄昏，俩人下山…… 吴志明又喝多了，赵聂把他扶到床上。 他自己就要去洗手间洗手，手机突然响了，赶紧找纸擦了擦手，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赵聂有个习惯，只要是他的朋友或者同事、同学都会标注上姓名的。 “你好，你是哪位？” 嘟嘟…… 电话突然挂断了，赵聂看看号码，不是环山市的，看样子是省城的号码。 赵聂还以为是打错了，接着去了洗手间。 就在他出来以后想喝口水的，手机又想起来了，这次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但是看着是环山的号码。 “姐夫，哦，不，咯咯咯，赵大哥，我是倩倩呀。” 林倩倩的声音很甜，很暖：“晚上有时间没，请你唱歌去，我带了几个朋友，怎么样？” “倩倩啊，我恐怕没有时间，我有个同学喝多了，我可能出不去，我就不去了。” 赵聂脑海里冒出林倩倩昨晚洗澡，给她递解酒灵时欣欣向荣的身子。 “切，赵大哥，你来不来，如果你不来呢，你可能会后悔的。” 林倩倩说到这里猛的一停：“哎呀，你掐我干嘛啊，你不想……” 嘟嘟。 手机挂断了，赵聂心头一惊，赶紧的给林倩倩打过去，结果林倩倩不接了。 接着再打一次，居然关机了。 “在哪儿？开机给我回复。” 赵聂给林倩倩发了信息，他相信林倩倩可能和林潇潇在一起。 他想见见林潇潇了。 第9章 推手 晚上十点。 赵聂的手机再次响起，依然是那个省城的陌生号码。 “赵聂，是我。” “潇潇，是你吗？” “是我，你现在有时间出来一下吧，我在宾馆门口等你。” 嘟嘟。 当赵聂走到宾馆门口的时候，看见有辆帕萨特停在那儿。 接着从车里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就是林潇潇。 昔日恋人再一次相见，林潇潇依然是那么的美，只是褪去了往日的青涩，越发显得干练与成熟，透着一股股少妇的魅力。 “赵聂，这位是郝秘书。” 林潇潇流转光波的眼神，闪烁着一丝丝忧郁。 “你好，我是赵聂。” 赵聂上前与郝秘书握手：“赵副科长，你别客气，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郝秘书看上去与赵聂年龄差不多，但是，让人一见就是那种稳重型的人。 “去哪儿？” “赵聂，去了你就知道了，上车吧。” 林潇潇笑了，淡淡红唇，贝齿整齐。 一路上因为有郝秘书在开车。 赵聂不好意思问林潇潇这几年的境遇，三人沉默着，半过小时以后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 下车，推开门进去，小院在灯光的映辉下也是很有别具一格的风雅。 嘎吱。 嘎吱一声，小院的堂屋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人，风度翩翩，年级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林潇潇欢快的跑过去。 “李叔叔……” “嗯，傻丫头，都做妈妈了，还这样撒娇呢。” 中年人摸了摸林潇潇的头，继而把目光投向赵聂与郝秘书：“郝秘书，你先去休息吧。” 轰。 赵聂惊呆了，第一是听见刚才的话，林潇潇都做妈妈了。 第二就是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就是列席市规划局会议的环山市市长李建林。 “小赵啊，来来，过来。” 李建林笑呵呵的给赵聂招手，赵聂咕咚咽口唾沫，这样的境遇有点让赵聂反应不过来，内容太多、太丰富了。 “赵聂，你站着干嘛，李叔叔让你过来呢。” 林潇潇瞪了赵聂一眼，依然是往昔的深情款款，转身走进堂屋去了。 “李……李市长……我……” 赵聂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呵呵，小赵，来吧，不要拘谨，我们随便聊聊。” 说话的当口，林潇潇已经把功夫茶给端了出来，放在小院的小亭子里。 “李叔叔，你们过来喝茶吧。” 李建林招呼赵聂过去，赵聂稳定下心神。 “小赵，这次市里的规划会议上，你的发言很好，你做的规划不错，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说说吧。” 林潇潇在一边沏茶。 “李市长，我的规划就是会议上的内容，我都是实话实说的。” “对于江水县城关镇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赵聂既然知道了城关镇有金矿了，那么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次规划会议上有那样的阵势了。 林潇潇沏完茶，坐到赵聂的身边，一股幽香弥散开来。 “呵呵，小赵，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实施你的规划，你想过没有？” 李建林端起一杯茶，抿了抿，茶，似乎有些热。 “李市长，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呢。” 赵聂躲了一下林潇潇，林潇潇轻哼一声，又瞪了一眼赵聂。 “赵聂，没想好你来干吗？” “你接我来的。” 林潇潇被赵聂一句话噎回去：“还是不改你的臭脾气，是不是？” 林潇潇真的想掐他一把。 “呵呵，小赵，说说吧，把你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今天就我们三个人，没有人知道的，想必你也明白城关镇了吧。” 领导说话呢，基本都是蜻蜓点水。 不会给你说破，但是也是把要害点给你，让你慢慢体会，体会出意思，你就算活明白了。 三个人开始了深谈。 直到送走赵聂以后，林潇潇又回到了小院：“李叔叔，你看赵聂行吗？”林潇潇真的有些担心，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几年过去了。 赵聂虽然表面变化不少。 可是，男人心中那股桀骜不驯的骨气，依然没有改变。 不但没有改变，反而更加的硬气，林潇潇一丝哀愁爬上眉头。 “潇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 “李叔叔，谢谢你。” 李建林的此番的话一出，林潇潇明白了。 “潇潇，你爸爸很关心你。” “李叔叔，不要提他，我不想听见他所谓的关心，我自己很好，不用他关心。” “哎，我说你这丫头。” 林潇潇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到小院门口突然又回转身体：“李叔叔，赵聂的事情？” 林潇潇咬着淡淡红唇。 “你这傻丫头，你不是生气要走了吗？去吧，我心里有数的，有时间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李建林给林潇潇摆摆手，示意她走。 “哼。” 这下，林潇潇真走了，李建林又端起一杯茶，长叹一声。 “何必呢。” 他心中默念着赵聂的名字，许久…… 这一夜，赵聂失眠了，林潇潇失眠了。 同时失眠的不止于他们两个人。 一连三天，市里规划局都没有再开会讨论。 第四天一大早，环山市开始下起来蒙蒙细雨，赵聂和吴志明在房间下象棋呢。 咚咚。 有人敲门，赵聂答应一声去开门，开门一看是郝秘书。 对于郝秘书的到来，赵聂没有一点的思想准备。 “赵副科长，接到市里和市规划局的通知，现在去开会。” 郝秘书说到。 “郝秘书，参加借调的人都去吗？” 赵聂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研究象棋的吴志明，这小子特别的喜欢下象棋。 “是的，现在就去。” “嗯，好的。” 郝秘书走了，赵聂走到吴志明身边：“我说你小子别研究了，你没听见刚才郝秘书说去开会？” 会议不长，但会议上决定的内容，让赵聂心寒。 他的规划方案没有被肯定，不但没有被肯定，马克城被挂职江水县规划局副局长了。 “老同学，看见了没，人家背后有人，这下好唠你们又可以臭味相投了。” 吴志明有点说风凉话，他的规划方案也没有被肯定。 赵聂回到宾馆收拾东西，心情如同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本来他感觉李市长和他单独见面，是对他规划方案的肯定。 可是，一切都白费了。 他自己回到江水县规划局依然是个副科长，依然是原地踏步走，一切还是老样子。 第10章 美女副局长 赵聂只能感叹一句。 江水县城关镇被勘探出有金矿的消息。 经过新闻报道几天之内，像长了翅膀，不胫而走。 整个江水县都沸腾了，尤其是城关镇更是成为炙手可热的话题了。 赵聂回到江水县规划局上班的第三天，一大早韩山军就召集整个规划局的人，说是要迎接马副局长的到来。 赵聂被安排去开车门。 对于这样的境遇，如果说是以前，赵聂不会回避的。 可是，这次不同，这位挂职的副局长是马克城。 这是活生生的打脸。 “韩局，我不去。” 韩山军瞪着眼睛讽刺：“哟呵，赵聂，你不去谁去啊，听说这位副局长是你的大学同学呢。” “啧啧啧，看看人家，都副局长了，你是什么东西？” “借调，也不过如此嘛，对了，连自己的老婆都被别人拐跑了，还有脸活着啊。” 你他妈还借调，还不是原地踏步走，灰溜溜回来被老子欺负。 还以为你一遇风云变化龙呢，还以为你有什么高人坐镇呢。 还是一条臭虫，啥也不是。 韩山军还没有说话呢，却被一边的张金峰接过话茬。 他虽说没有成为副局长，但是张金峰还抱有一丝希望。 马克城不是挂职嘛，挂职和借调基本没什么区别，时间一到，挂职的人，可能就调走了。 这个副局长的位置呢，有可能还是他的。 赵聂这样借调几天以后再回到原来单位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基本都会升的。 但赵聂不但没有升还特么连规划方案都被否了，这让整个规划局的人，又恢复到以前了，赵聂又成为了受气包。 等于算是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所谓爬的越高，摔得越疼，那么等着看笑话的人呢，就会更加的兴高采烈，得寸进尺！ “张金峰，你不要太过分。” 在整个规划局人面前，赵聂被羞辱，他是受不了的，或许羞辱他的人可以，但是羞辱他的人格不行。 “过分？过分怎么了，赵聂，如果你是副局长的话，我给你开车门怎么样，给你跪下都行，可惜啊，你什么都不是。” 同事们也是阴阳怪气的笑了，这特么笑里的成分太多了。 还好意思说人家赵聂呢，你特么老婆是个什么东西啊，最起码人家赵聂敢离婚，你丫的敢吗？ 说话之间，一辆帕萨特停在院子里了，不用说了，是马克城的车到了，韩山军看着赵聂，眼神也是很复杂。 市里规划局已经批了马克城的规划方案了，但这红头文件怎么迟迟不到呢？ 城关镇这几天已经闹翻天了。 勘探出金矿，要占老百姓土地开采的，还有一部分是要拆迁的村子，老百姓都嚷嚷着多要钱呢。 这他妈市规划局又给送个挂职副局长，是什么意思？ 虽说挂职吧，总是感觉有什么阴谋一样。 他的老靠山郑局长也没有给他说什么，越是不说什么，越让韩山军感觉神秘，这让韩山军有点摸不着头脑。 从赵聂的眼神里看到的都是愤怒，上面葫芦里又不知道卖的什么药，而此刻赵聂的这股愤怒激起韩山军的气愤与烦恼。 “赵聂，去开车门！” 韩山军最终决定让赵聂去开车门，副科长给副局长开车门，也是说得过去的嘛。 “赵副科长，去啊。” 张金峰又添油加醋，笑意翩翩，小人嘴脸。 就在赵聂犹豫不决的快要走到帕萨塔跟前的时候，咔的一声，帕萨塔的车门开了。 大家都看过去，看过去一瞅，脸色瞬间变了。 看见的是一双高跟鞋，接着就是一条白皙的半截小腿，没什么情况。 大家眼前一亮，特么从车里出来一位小姑娘。 再仔细一瞅，这小姑娘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看上去很有文艺范。 啥意思，她是副局长？ “嗨，你好，韩局长，嗨，大家好。” 小姑娘嘻嘻一笑，唇红齿白，很有青春活力。 赵聂蒙圈了。 “嘻嘻，韩局长，我是秘书，不是来挂职的副局长。” 接着小姑娘走到另一边，一身天蓝的职业包臀裙，与整个妖娆的身材，相得益彰。 “韩局长，水副局长在车里呢。” 说话之间又从车里下来一位风韵犹存的少妇。 此少妇黑色职业套装，完美的身材，前凸后翘，曲线优美。 “你好，韩局长，我叫水雅儿，是市出版社的副总编，现在挂职你们规划局。” 卧槽！ 大家懵逼了，说好的马克城呢，什么情况，大变活人。 “水副局长，我不是韩局长。” 赵聂心里一阵阵的跳，和在场的同事们一个心情。 但他却感觉有点玄乎，明明市规划局宣布了马克城为挂职副局长。 水雅儿心里一笑，知道你不是。 但水雅儿表面还是表现的很惊讶：“呀，我还以为你是韩局长，还以为我多有面子呢，韩局长给亲自来开车门，那韩局长呢？” “欢迎……欢迎啊……” 韩山军要是知道换了个美女副局长来挂职，估计他都不会让赵聂去开车门，他真想自己去开。 “大家欢迎啊，欢迎水副局长来咱们规划局。” 韩山军握着水雅儿白皙修长的手，一时还特么不想松开呢。 “欢迎水副局长。” 大家蒙圈似的反应过来，无论是谁来挂职，这样的官场欢迎仪式还是少不了的。 上午给水雅儿开完欢迎会，临近中午就是吃饭了。 今天韩山军特别的高兴，居然把饭局定在江水县最好的酒店了，江水大酒店。 官场上的饭局是很讲究的，按资排座的，领导与领导一桌，成为主桌，剩下的也要按照职权大小排位置的。 但这次饭局有些特别，韩山军自然是坐到首位。 包括规划局的另外一名副局长，和水雅儿都在韩山军一桌上。 唯一不同的是水雅儿把赵聂叫到身边坐下了，这引来整个规划局的猜测，窃窃私语。 饭局在貌似很融洽的气氛中进行，要说不高兴的就是张金峰了。 他的心里那可真是七上八下的，举报赵聂没得逞。 本来他认为能到手的副局长暂时也飞了，喝的不爽，起身去了洗手间，就在他刚完事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说话。 “我已经到江水县规划局了，你答应我的事要办到？” 中间似乎停顿了几秒，张金峰听得出神呐，这是水雅儿在隔壁女厕打电话呢。 “哼，你是个坏人，不理你了，你可真流氓，不让你看了。” 接着就听见哗哗啦啦的冲水声响起。 天呐，谁的小情人？ 张金峰滋溜跑出洗手间，心情相当复杂，怪不得会换掉挂职的马克城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张金峰坐回酒桌，这个时候看见水雅儿重新回来了。 顿时张金峰感觉他现在抓住了一根升迁稻草，同时他也感觉抓住了一根生死线。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第11章 任命副主任 时间像沙漏，正反都在流逝。 又像断线的雨滴，滴滴答答，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临近初秋了，有些凉意。 这一个月里，江水县发生了三件大事情。 第一件是原来城关镇的书记因为贪污，被市纪律检查委员会请去喝茶了，现在的镇委书记是马克城。 第二件是城关镇中学失踪了两名女高中生，一直没有破案。 省厅公安局下了死命令，限期三个月破案，如果破不了，县公安局局长免职。 第三件是城关镇的小邱庄群众集体上访，要求更多的拆迁费，结果与武警发生冲突，据说被误伤了好几十人。 一时之间，城关镇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火药桶，谈城关镇色变。 江水县规划局也在发生着悄悄的变化，也发生了三件事情。 第一是来挂职的水副局长上班期间，每天要和赵聂单独谈两个小时的话。 至于大礼拜嘛，人家回市里。 第二是张金峰不再是韩山军的小跟班。 他每天上下班给水副局长早请示晚汇报，几乎每天都给水副局长开车门，一副奴相，少了他小秘书很多麻烦。 第三是市规划局规划的方案一直没有发到江水县。 原来拟定的是马克城的方案，因为现在马克城是城关镇委书记了，市规划局突然终止了。 赵聂吃完早餐付了钱，准备去上班，快要走到规划局的时候，一辆奔驰车停在他的身边，车窗缓缓落下。 “哟，这不是前夫吗？借调完了吗？升官没？” 赵聂看见打扮成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的任娇娇：“亲爱的，今天我们去哪儿玩呀。” 任娇娇扭头嗲声嗲气给一个男人吹香气泡呢。 赵聂一看那男人，大概四十多岁，一脸鄙视的着看赵聂，一边还在任娇娇胸口摸，曾经传说中的奸夫终于见面了。 “讨厌啦，没摸够呀，疼……” “宝贝，当然去床上玩了。” 男人继续摸，任娇娇轻声嗲笑，赵聂看见这个男人手臂上有一个文身，是一条蛇。 “呸，穷逼样！” 任娇娇呸了一口赵聂，奔驰嗖的走了。 如果任娇娇知道从今天起，赵聂就青云直上了。 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样。 对于任娇娇的看不起，赵聂只好一笑而过。 任娇娇说的没错，他自己是穷，除了是个破副科长，什么也没有。 赵聂暗骂自己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偏偏遇上任娇娇了。 是特么邂逅还是老天故意整他、让他出丑。 当赵聂来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大家都在忙碌，这个和以前不一样，没有这么早就这样忙忙活活的样子呢。 “杨姐，今天有什么会议吗？” 被叫做杨姐的女人转身，一皱眉头：“赵副科长，你没有收到通知吗？”“今天市委组织部和规划局的领导要来开会，刚才韩局长来找过你了。” “没有收到通知啊。” 赵聂也是感觉纳闷。 “赵副科长，张科长都去大会议室了，我们都在准备资料呢。”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院子里开进来两辆车。 一按喇叭，赵聂就听见别的科室有脚步声，赵聂也是走出去一瞅。 来的不是别人，还是上一次的姜明远姜副部长，还有市规划局的一个副局长，剩下的好像是秘书之类的。 不过，赵聂再定睛一看认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郝秘书，上一次和林潇潇去见李市长的时候，见过他的，他怎么也来了？ 再一个人呢赵聂太熟悉了，就是他的老同学，吴志明。 吴志明也看到赵聂了，笑嘻嘻的给赵聂摆手呢。 十分钟以后，大家都坐在规划局大会议室了，韩山军一番客套。 “下面有姜副部长发言，大家欢迎。” 韩山军首先带头鼓掌，姜副部长很严肃的制止大家，翻开放在列席台上的资料。 咳咳！ 他依然是一副官架子，抬头扫视了下面的人。 “同志们，今天我代表环山市委市政府，市委组织部与市规划局宣布三件事情。” 他停顿一下，底下鸦雀无声。 赵聂看见水雅儿在瞪着他笑呢。 这一个月以来，水雅儿可以说和赵聂很熟悉了，除了谈工作以外，还谈了不少感情。 “首先，市委市政府决定成立一个临时指挥中心，任命吴志明同志为临时指挥中心的主任，赵聂同志为副主任。” 说到这里姜明远又顿了一下，再扫视一遍。 “这个临时指挥中心是专门管理规划城关镇的，隶属于市委市政府与市规划局直接管理的，专岗专用。” “同时，市委市政府授予临时指挥中心有权限召开镇委会议，但会议内容要上报备案。” “对于指挥中心作出的正确决定，其他单位不得干涉，干涉者依法处理，明天进驻城关镇。” “这份资料内容会发到城关镇每个工作人员的手里。” 这第一道任命还有解读的内容，大家都听明白了，谁特么又不是智力障碍者。 这是特别行政区的待遇。 整个大会议室里面的气氛一下子起来了，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说明人家赵聂是特么二把手了，还真给了一个副主任，接受市里直接领导。 “好了，好了，大家别议论了，好好听姜副部长讲话。” 韩山军的脸色不好看了，这一下赵聂不受控制了。 “其次，是水雅儿挂职副局长的事情改了，改任命为江水县规划局的正式副局长，一并和吴志明与赵聂两位同志去城关镇。” 这一任命对于大家没有多少打击。 可是那么对于张金峰来说，那就是黄瓜菜都凉了，他的副局长梦彻底没戏了。 张金峰想特么吃了姜明远手里的任命书，想打爆赵聂的头。 更想狠踹水雅儿的胸，忙活了一个月啥也没有得到。 “最后一项不是任命，是决定，而是环山市委市政府以及环山市规划局，决定通过赵聂同志的规划方案。” 最后这项决定，对于赵聂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是对他规划方案的肯定，或者换句话说是对他规划能力的肯定。 赵聂感觉忍辱负重这么几年，今朝终于迎来了曙光，他的眼睛里有些湿润，过往的一幕幕委屈都浮现出来。 会议一结束，整个规划局又开始沸腾了，貌似赵聂又不是受气包了。 送走了姜明远等人，各方巴结的人蜂拥而至。 最后是水雅儿挺胸给挡了回去。 赵聂回到办公室打开郝秘书给他的一份资料，看的赵聂心惊胆寒。 尤其是郝秘书走的时候那几句嘱咐的话。 这份资料，让赵聂明白了这么长时间的停留。 是利益的交换，是权位的倾轧，更是他前途未卜的预兆。 或者说是一个阴谋，赵聂总感觉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赵副主任，看什么呢？” 赵聂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吴志明悄悄的来到他身边了，搞得赵聂浑身一个冷机灵。 “你小子是猫啊，怎么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聂赶紧合上资料。 “走吧，去你老家看看呗，这次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不过呢，有美女局长陪着，爽哉。” “别瞎说，注意你那张嘴，明天一起去，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呢。”赵聂是特么想把租的房子退了，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呢。 “怎么了，怕见马克城？” 吴志明开玩笑着赵聂：“我们这次去城关镇是怎么也绕不开他的，对了，想好了没，见面怎么说，你们可是情敌。” “滚蛋，别瞎说。” 的确，吴志明说的没错，不管怎么说，都会和马克城见面的。 赵聂有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感觉。 “走吧，韩局准备请客呢。” 吴志明坏坏的附到赵聂耳边又道：“还有你那位如花似玉的美女局长作陪哟。” 这样欢快的一天过的特别快。 晚上赵聂和吴志明俩人吃完饭，又喝了不少酒。 吴志明突然来了兴致，居然提议要特么夜游城关镇。 赵聂拗不过他，俩人只好租了出租车去城关镇。 正好赵聂也想回家看看，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家里还有个得病的奶奶。 就在他们说着聊着的时候，出租车在一个拐弯处司机没有看清楚。 砰的一声，车子熄火了，接着司机骂了一句。 “他妈的，谁在路上挖坑……” 三人赶紧下车去检查，就在这个时候听见远处一声尖锐的声音，听着像小女孩的。 “救命……救命啊……” 第12章 城关一霸 远处，迎着冷冽的秋风。 朦胧阴暗的路灯下，一伙影影错错的人吭吭哧哧着。 “妈的，让你跑？” 啪的一声，接着女人惨叫：“救命啊……” 被男人们围起来的女人不停跪求：“老板，求你了，求你了。” “我们家快拆迁了，拆迁完我就有钱了，马上还钱。” 啪！ “我去你妈的，拆个卵，拆完了也不够还钱。” 女人被的打鼻青脸肿，还不断遭受其他人脚踹。 “说，去不去卖？” 花臂耳钉小黄毛打累了，居高临下哈哈大笑：“拳头就是老大。” “你他妈无权无势，认命吧，别反抗，弱肉强食本是准则。” “反抗、叛逆，大逆不道啊。” 女人被打的没一点力气。 她蜷缩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嘴角贴地面，一摊鲜血。 “住手！” 赵聂一把抓住花臂男挥舞的手腕，怒喝一声：“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还是老爷们吗？” “你们看看她被你们打的奄奄一息，不能再打了。” “什么仇什么恨，下死手？” 赵聂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脾气上来，看到地上一摊血，心狠狠揪起。 “你妈…老子。” 任大彪贼眉鼠眼，一甩宽大膀子：“你妈，我当哪路英雄好汉。” 他抖抖肩膀，整理下衣服，一甩手：“呀，原来是赵乌龟。” 任大彪没啥文化的糙汉子，平时还戴副眼镜，装文化哥。 他是任娇娇堂哥。 赵聂第一次见他，还是与任娇娇结婚时，任大彪一身打扮像极了学究气的专家。 他也是最鄙视赵聂的一波人。 “是你。” 赵聂根本没想到是任大彪，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一个多月前，他给任娇娇撑腰，冲进规划局二话不说给了赵聂几个耳光。 “咋的，是我。” 任大彪也不冒充文化哥了：“你他妈绿毛龟，还敢插手老子的事情？” “上次打的你不爽，脸不疼了？” “你不打听打听老子在城关镇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来，兄弟们，告诉他。” 一伙气焰嚣张的混蛋：“彪哥，城关镇一霸，号称飞天虎。” “就喜欢霸凌，小子，你惹了不该惹的存在。” “跪下，给彪哥道歉。” 任大彪皮鞋敲着地面，露出欺男霸女嘴脸：“七年不升的软蛋，有脸装逼充英雄？” “谁给你的勇气？” 啪！ 赵聂脸上挨了一巴掌：“这是替三哥打的，他都不屑于打你，打你都脏了他的手。” 这群混子脸上流淌着一股子癖性，更是志得意满。 “看到没，还是彪哥霸气，一如既往的牛叉啊。” “说啥呢，敢挡着彪哥发财，那就是不长眼。” “上次大王庄的刘寡妇，还不是让彪哥扯开大长腿，七进七出硬爽了啊。” 这一群牲口唯恐天下不乱，巴结称赞着任大彪。 任大彪嘴角露出得意笑意。 吴志明气愤不已：“你们要干什么，再胡来我就报警。” 任大彪冷哼一声：“报警？警察全是彪哥拜把子兄弟。” “来来来，多管闲事的傻逼，知道所长电话不，要不要我替你报警？” 一个花臂长发青年讥讽道：“赶紧滚蛋，今晚上的事你们就当没看见。” “要不然，就地放血。” 他还阴狠的掏出匕首，半空乱捅。 “混球。” 这时一声娇喝：“你们一群小流氓，知道打的是谁吗？” 水雅儿从一辆奥迪车上下来，俏脸严肃：“赵聂是指挥中心的副主任。” “他是公务人员，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们，滚蛋。” 水雅儿一身香奈儿味走到赵聂身边：“赵副主任，你没事吧？” 她贴近赵聂耳边，一股子香气儿飘散，手摸着脸：“宝，咱不疼，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赵副主任？ 任大彪根本不信，水雅儿他见过，前几天跟着三哥去拜码头。 拜的就是她，三哥说这女人上边有人，具体说什么关系，没有直说。 反正是这个女人能量通天，人脉直达市里某大领导。 “傻大彪子，他是我的人。” 水雅儿手指蹭了一下红唇。 咔咔走到任大彪跟前，眼神一眯轻轻的把口红涂到他脸上。 接着又轻飘飘的贴着他耳边几句。 简单几句话，任大彪身子打了一个激灵。 顿时像被火烧棍捅了屁股。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赵聂，从头到脚的打量，又从脚到头的看了几遍。 他想找出什么端倪，结果却一点异样没有，赵聂还是那个赵聂。 只是女人说的话，让他陷入泥潭。 完了，完了，今晚惹祸了，他第一次想把自己阉割了。 他不相信赵聂逆袭，一向没有啥人脉的他，更没什么能量。 怎么平地起惊雷？ 他立刻掏出手机，很快地湿透了后背。 任大彪脑袋嗡嗡的，天旋地转，最后的侥幸与希望，全在这个电话中破灭。 挂掉电话，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全场震惊，呆若木鸡。 “赵副主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有眼不识泰山。” 他砰砰磕头，并且狠狠给自己十几个耳光：“妹夫，妹夫，给个机会吧。” 他知道，如果不让赵聂满意，自己小命都难保。 吴志明看到这里，满脸疑惑。 任大彪手下更是想不到这个结果，往日牛逼轰轰的彪哥跪了。 要知道那可是城关镇一霸，飞天虎啊。 “彪哥，干嘛给这混蛋下跪啊，绿帽啊，他不就是窝囊废吗？” 啪！ “窝囊你妈，你爹才绿帽！” 任大彪一巴掌打翻花臂男，还狠狠踹上几脚。 “妈的，在污蔑赵副主任，老子弄死你。” 任大彪吓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他混社会，最怕上面搞清查。 一个弄不好，亡命天涯。 现在更致命的还是惹了赵聂，简直就是找死。 尤其刚才郝秘书的话…… 赵聂淡淡一笑：“你不是嫌弃我多管闲事，还嚣张让我们报警？” “妹夫…不不，赵副主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任大彪不断的磕头哀求：“求你了，赵副主任，赵爹。” “行行好，给我一条活路吧，我再也不敢了，那个女人你带走。” “谁敢阻拦，我弄死谁。” 任大彪又满脸惊恐看向水雅儿：“水局长，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以后给你们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我道歉，我赔偿。” 今晚不让赵聂满意，即使水雅儿不出手，郝秘书也会要了他的狗命。 看到任大彪如此恭顺的磕头赔礼，在场的人全都屏住呼吸。 感觉肩膀上一座大山压着，沉重无比。 所有人都望向赵聂，目光中要看出什么来，但是依然没有。 还讽刺人家呢，一转眼却让彪哥温顺如狗。 什么背景？ 吴志明更是疑惑不解，赵聂道上的人？ 任大彪刚才给谁打的电话，电话那边的人什么来头？ 没听说赵聂抱谁大腿。 啪！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吗？” 啪！ “城关一霸？” 啪！ “飞天虎？” 赵聂狠狠的甩出几个嘴巴，声音响彻云霄，更是颤抖无数人眼球。 他扶起被打的女人，走向水雅儿的奥迪。 第13章 黑幕 夜游是夜游不成了。 赵聂把被打的女人安排在城关大酒店，让她与水雅儿一起。 夜色入深，万家灯火逐渐褪去。 赵聂终究还是搞明白宋小花的事情，任大彪这伙人畜生不如。 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学兵法。 宋小花男人爱赌钱，任大彪就利用他这一点。 让他签下一份阴阳合同。 表面是银行公平利息，暗箱却是高达十几个点的高利贷。 等着赌徒输掉所有资金没钱还时，他们就开始想尽各种办法逼着赌徒还钱。 比如，宋小花就被逼着为她男人卖身，比如任大彪开设虚拟空壳公司，让赌徒去购买商品。 这些商品实际价格几毛钱或者几块钱，然而，赌徒去购买的时候，却是恐怖的几百上千块。 黑幕啊黑幕。 赵聂真的没有想到会如此的细思极恐。 让赵聂更没想到还是拆迁，因为在他规划的方案里，宋小花他们村子是被拆迁的。 但是宋家庄的人几乎每家每户都欠任大彪的钱，这样一旦拆迁成功，任大彪会迅速成千万富翁。 第二天，赵聂没有与吴志明他们一起去城关镇镇委。 而是关掉手机，消失了。 一连三天，吴克明与水雅儿急得团团转，找不到赵聂是一个原因。 最关键的是好几个村子的村民都闹到镇委大院，点名要赵聂滚出来，不给个说法不走。 一个星期之后，赵聂开机了，接着一个电话打进来。 他立刻戴上蓝牙耳机。 “我的宝呀，你终于开机了，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水雅儿着急又急切：“赶紧的，赶紧的来镇委大院，受不了了。” 给赵聂打通电话，水雅儿夹紧大腿，浑身好爽。 赵聂走进镇委大院时，整个大院被老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老百姓也不认识赵聂。 人山人海叫嚷着要赵聂滚出来。 “赵聂算个什么东西，让他滚出来给个说法？” “为什么不给我们村子拆迁，混蛋王八蛋，没良心。” “不给拆迁也行，我们也不指望了，那就把十年扶贫款给我们。” “王八蛋，白眼狼！” 听着老百姓愤怒，赵聂挤过人群，直接到镇委会议室。 城关镇镇长王奇峰看过赵聂照片，一眼就认出了。 赵聂一进去，扫了一眼，好像镇上的领导都在，唯独少了马克城。 他原本以为马克城会在，都准备好怎么与他直面交锋了。 结果不在。 赵聂这几天做了两件事，一是他去了市里，见到了郝秘书。 郝秘书告诉他八字真言，放手去干，借力打力。 二是他请了一群发小喝酒聊天打火锅，回忆儿时岁月。 “你就是赵聂赵副主任？” 王奇峰看到赵聂坐到会议室中间，他一股莫名被盖帽的邪火。 自己的位置被占据了。 “是的，王镇长。” 王奇峰开门见山，双手撑住办公桌，怒瞪着赵聂。 “你是不是眼瞎，没看见镇委大院被围困了吗？” “没听见老百姓说的什么吗？” “我们是人民公仆，要以老百姓的利益为核心，明白吗？” 王奇峰气的差点要甩赵聂一巴掌：“告诉我，为什么要改变原来的规划方案？” “你就不怕走夜路被拍砖吗？” “你去给外面的老百姓说，是你改变了原来的规划方案。” “为什么把宋家庄，大邱庄，小刘家庄改掉，又为什么添加沿湖那几个村庄？” 镇委班子基本都在，镇委副书记刘启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摸着下巴，一言不发。 他盯着赵聂，想从赵聂脸上观察什么。 然而从赵聂进来，这几分钟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对，王镇长说的不错，赵聂同志，你说说吧，不要让我们大家蒙在鼓里啊。” 镇派出所所长魏建兴一脸横肉，小鸡斗眼盯死赵聂：“全镇都指望这次规划拆迁，老百姓没钱，很苦啊。” “你再不解释，我可要撤掉派出所警员，让他们直接冲进来撕了你。” 魏建兴问出这些话的时候，浑身都要怒发冲冠似的。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水雅儿立刻站到赵聂身边，抱胸怒喝一声：“今天要开镇党委会议吗？” “你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水局长，你也让猪油蒙眼了，看不见外面的老百姓？” 此时，外面的老百姓都要冲进会议室了，一浪高过一浪。 面对赵聂不发言，镇长王奇峰忍不住又怒吼：“行，赵副主任，你去给老百姓解释？”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老百姓不冲击进来就行。” “别装的像尊神仙似的，你什么底细我们都清楚。” 他说完，抽一颗烟，吭哧吭哧的抽着。 其实，心里莫名其妙的慌乱，甚至要死的心都有。 他就担心自己一千万啥时候到账，还等着一走了之呢。 王奇峰给马克城打了无数次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他手心里全湿了。 “王镇长，规划的图纸是市里改的，我也没办法。” 赵聂不置可否又道：“你有本事去市里要解释要结果。” 郝秘书告诉他，城关镇水深的很，一不小心会万劫不复。 临时改变规划方案也是权宜之计。 但是，郝秘书没有给赵聂摊开来说，赵聂明白那是让他去感悟。 至于说的借力打力，赵聂倒是明白了。 赵聂感觉被当枪使了。 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多余的选择，有种被绑起来跳舞的感觉。 是阴谋还是阳谋，是地狱是天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混账东西，你是副主任，规划图纸都是你做的，你让我去市里要结果？” 王奇峰噗的一口吐掉没抽完的烟：“市里的领导谁他妈认识我？” “老子不管，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给外面老百姓解释。” “我警告你，现在老百姓可不是十年前了，现在有那么多媒体，说不定会给你捅出去。” “真要到了那时候，难堪的可是你赵副主任。” 王奇峰根本就看不起赵聂：“我可告诉你，尤其那个宋家庄的村长宋振军，他可是道上混的。” 赵聂冷冷的看了一眼刘启生，站起来：“好，我去给老百姓解释，规划拆迁的事情是我提出来。” 赵聂说完扫一眼众人，走出会议室。 当他出来会议室时，老百姓更多了，他们还拉起横幅。 “我们要说法，为什么改变规划图纸？” “我们是老百姓，不懂什么政治，我们就知道手里没钱。” “你们当领导的必须出面说清楚，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上市里省里上访。” 各种愤怒的声音充斥整个镇委大院。 第14章 投名状 “出来了，出来了。” 人群中一声嘶吼：“他就是赵聂白眼狼。” 所有人像狼一样扑过去，警察冯凯急眼了：“都干什么，再扑上你们，都退后。” 他手里拿着八大件，辣椒水就差打开，对着人群怒吼。 “我们不管，我们要钱，谁毁了我们村拆迁，就撕了谁。” “对，兄弟们，打死赵聂，就是让篡改的图纸。”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都是一伙的，不就看着我们宋家庄发现金矿了啊。” “你们就是想改图纸，偷偷摸摸的自己挖，闷声发大财。” “告诉你们，想挖我们宋家庄的金矿，门都没有，信不信老子今晚就拿炸药炸死你们蛇鼠一窝的狗官。” 老百姓还是很善良的，心直口快，把有的没的都说了出来。 嘶嘶！ 金矿，改图纸？ 赵聂突然感觉格局好大，似乎有些明白了。 宋家庄、大邱庄等几个自然村被改掉，郝秘书为什么不明讲？ 赵聂嗅到阴谋。 “各位乡亲父老，我是赵聂，聂家庄的。” 赵聂推开保护他的警察：“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也知道你们为什么来镇里。” “更知道你们的诉求，但是，规划图纸是市里改的，请大家理解支持，会有答案的。” 赵聂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是，我可以答应大家一件事情，一件你们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问题。” “只要说的合理，有理有据，我能帮你们办到。” 赵聂不是白情发小们吃饭喝酒打火锅的，从他们嘴里得到很多信息。 大家一听赵聂这么说，一个个开始议论起来。 而在办公室的王奇峰等人看的有些不爽，他不知道赵聂葫芦里卖什么药。 但是，他们知道没有规划图纸下来之前，各个村民闹得最凶的是扶贫款。 每年都闹得不可开交，就因为这个原因上一届镇委书记都关局子了。 “好，我们老百姓不懂你们文化人的花花肠子，也不管你们为什么改图纸，今天就要一句话，扶贫款什么时候发。” “对，年年闹镇委大院，十年了，每人一千的扶贫款一个子没发，都让狗吃了吗？” “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想过我们老百姓的苦吗？” “你们这些当官的，知道大白菜多少钱一斤，食盐咸不咸？” 赵聂听着这些话，心中有失落也有激动。 就是没有火上浇油哄抬老百姓闹事的无趣，他不想利用老百姓，更不想拿老百姓当枪使。 但是，他需要一个投名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王镇长，你给我出来。” 赵聂直接点名王奇峰：“大家说的对不对，扶贫款是不是从来没发过，你解释一下吧。” 赵聂心揪起：“我答应老百姓了，要帮助他们拿到扶贫款。” 听到赵聂怒喝一声，王奇峰慌了。 “不用问他，他知道，他干镇长十年，他来的那一年就是扶贫款开始的，他比谁都门清。” “对，如果不发扶贫款，我们还不同意拆迁了呢。” “不但我们几个村子不同意拆迁了，我们还要联合全镇的村子全镇的人都不同意拆迁。” “就等你们把拆迁款发下来再谈拆迁的事情，否则一切免谈。” “不发扶贫款，现在就去市里省里上访，把你们的良心拿出来，在太阳下晒晒。” 老百姓说着开始推搡赵聂，想要把王奇峰给揪出来。 毕竟，赵聂他们不熟悉，更多的是和王奇峰打交道，认准他了。 藏在人群中的任大彪戏谑着赵聂，他身边几个家伙不断拍着视频。 一脸得意的笑。 “王镇长，是不是有这种情况，扶贫款真的十年没发？” 赵聂扭头看着从办公室出来的王奇峰。 “是，有这么个事情。” 王奇峰故作镇静，抬手摸摸脑门：“赵副主任，这么长时间了，不好解决啊。” “再说了，这一个多亿的扶贫款借给四海集团了，这个老百姓都知道的，镇里领导也都知道。” “人家四海集团每年也给利息的嘛，全镇都知道啊，你不信可以问问大家。” 细思极恐啊，赵聂既感觉得了投名状又感觉在刀山火海行走。 更明白发小的提醒，就是千万别让他碰扶贫款。 就因为这个，去年有人死掉了，还听说死的很惨，现在尸体都没找到。 赵聂不知道听郝秘书的话对不对，他更明白这一个多亿的含义。 可是，他想赌一把。 “赵副主任，借给四海集团是有原因的，他们也是做过保证的，保证每年给利息。” “还有就是四海集团是镇里的纳税大户，每年都有几百万的税款上交，这个我们镇里每个工作人员都知道。” “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镇里每一个工作人员，我绝对没有说谎。” “你可能不知道，四海集团旗下的四海商贸公司经营者很多产业，给镇里解决了很多工作岗位。” “尤其是四海化工与四海建筑公司，帮助多少老百姓就业。” “这一点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啊。” 赵聂听完王奇峰的话，眉头紧皱。 他听出来了，这是王奇峰在推诿，或者说在转移视线。 把一切事情都推到四海集团上来。 赵聂岂能不知道四海集团，它的总部在京都，在各个省份都有分部。 据说上面的关系大的很，说它翻云覆雨也不为过。 突然，赵聂心中一阵阵凉意，他感觉这个坑好深。 但是，事到如今。 他又不得不踩上去，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就必须踩着四海集团上。 他还突然想起市委李书记，想起林潇潇，他们应该更明白四海集团。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推自己出来，恐怕市里提出要规划城关镇，也是要除掉四海集团吧。 悲哀啊悲哀，小人物的悲哀，他感觉还不如做个副科长好呢。 “王镇长，你给个意见吧。” 赵聂看向王奇峰，不管怎么说也要他表态。 “不好意思，赵副主任我没有办法。” 王奇峰忽然甩甩手：“你特么是搞规划，他妈的你不是镇里的领导，你算哪根葱？” 王奇峰突然明白过来，刚才差点被这混蛋带沟里。 “借给四海集团的钱那是镇里的事情，与你这次进驻搞全镇规划不沾边吧。” “你更没有权力在这里指手画脚，哪来的滚哪儿去。” 王奇峰敲着程亮皮鞋，眼神轻笑。 “王镇长，你是不是忘记市里发的文件了，我有权列席镇里会议，更有权力决策。” “你可以不参加，但是我绝不退缩，我带领老百姓去找四海集团要钱去。” 全场所有人震惊，都呆若木鸡。 寂静，落针可闻。 第15章 你以为你是专案组？ “赵副主任，等一下。” 这时，镇委副书记刘启生走过来：“赵副主任，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毕竟我是副书记，再说你也不了解情况。”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二，也让我给镇里百姓一点信心。” 赵聂眉头一皱，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都落井下石吗？ “好。” 赵聂握住刘启生的手：“大家都看到了，政府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不是欺负老百姓的。” “今天刘副书记跟我们一起，我想大家可以放心了。” 群众里还是有些不和谐的声音，都在小声嘀咕，如果能解决问题，钱早到手了。 都是装装样子，博眼球，还要不要带个记者啊。 赵聂当然听到了，只是不方便说，少数群众说的也对，党内的确有害群之马存在。 “刘副书记，你带路吧。” 赵聂给刘启生让开，看到赵聂不但用勇气要前去，还更知道尊重领导。 毕竟刘启生快要退休了。 突然之间，老百姓感觉要钱有门，莫名的心中一股佩服油然而生。 老百姓跟着赵聂等人走出镇政府大院。 一群傻缺，不知好歹，就让周江海好好教训他们吧。 王奇峰等人集体竖中指。 此时，四海商贸董事长办公室里，周江海刚接听完手机。 有人建议他躲起来。 周江海冷厉一笑：“躲个毛线，老子为什么要躲？” “臭虫一个，一个啥也不是副主任也敢找上门来？” “给老百姓出头，你算哪根葱？” 不得不说，四海商贸公司虽然隶属于四海集团，但是整个园区占地一百多亩。 整齐的厂房一排又一排，灯火通明，办公大楼更是气派。 就连门口把门的两个大狮子，都长着血盆大口，很有气壮山河的气势。 门口的保安都配有警察的八大件，一个个威风的不得了。 赵聂他们来到门口，保安冷哼，嘴角上扬，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每年都会有人来闹事，但是都被轰走，然后问候他们家人，让他们老老实实不敢放弃。 “赵副主任，就是这个地方了，你也是城关镇的人，也听说四海商贸的报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来硬的，好好讲道理，也不要让老百姓失望。” 赵聂笑了笑上前：“刘副书记，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不会让老百姓失望。” 赵聂说完，掏出手机给周江海拨过去：“你好，你周江海吗？” 老百姓都竖起耳朵听，因为赵聂打了免提。 “滚蛋，你谁啊，怎么有老子电话？” 周江海靠在椅子上，双退叉摊在办公桌上，拿牙签剔着牙。 “小子，老子知道你是谁，什么狗屁赵副主任吧。” “警告你，不该你管的事情少掺和，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明白吗？” “识趣的赶紧滚蛋，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你以为你是专案组？” “随便插手镇政府的事情，想要钱让你们镇长来，其他什么阿猫阿狗都滚蛋。” “妈的，给你惯得！” 啪！ 周江海挂了电话。 完了，人家根本就不拿豆包当干粮，四周群众很是泄气。 都带着一脸绝望之色，还有群众起哄说早就猜到会这样。 什么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什么现在有钱就是爷，什么当官要当大官，一下子压死他们。 赵聂听到这些话心里很难受，混蛋，老子还就做一次专案组了。 跟着来的水雅儿与吴志明也是没办法。 吴志明恩怨分明，你丫的就不该管政府的事情，咱们来搞规划的啊。 而水雅儿却抿嘴一笑，却是想看接下来赵聂如何破局。 就在这时，刘启生走过来：“赵副主任，周江海应该就在里面。” “我早晨来镇里上班好像看见他的车进去了，你看看他的车就在那儿停着呢。” “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进去？” 刘启生也是对赵聂半信半疑，诚如周江海所说，你是搞规划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镇里的。 更不是什么扫黑除恶专案组，你插手镇里给老百姓要钱。 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但是，他也明白，上头的红头文件已经发下来了，赵聂可以列席镇政府会议。 这上面搞什么鬼？ 听到刘启生这么一说，很多人都看过去，没错，就是周江海的奔驰。 赵聂目光聚焦那辆三百多万的奔驰：“刘副书记，你说的真的？” 刘启生点点头。 赵聂横下一条心：“好，既然他人在就行，我带你们进去。” 门口几名保安看着老百姓呼呼啦啦就要往里闯。 立刻横在大家前面。 “哪来的混蛋，又来公司闹事，告诉你们，赶紧的滚。” 为首的这个接话一脸横肉，手里拿着辣椒水，看样子是保安队长。 “明白了，你就是赵聂，聂家庄的，听说你没爹没妈，从小被奶奶带大的？” 他鼻息朝天，皮鞋敲着地：“看来你爸妈没教育好你，不知道尊重我们周董啊。” “警告你，赶紧的滚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赵聂二话不说，上去一拳把他干翻。 “你说我可以，敢侮辱我爸爸与奶奶，这就是下场。” 几个保安惊呆了，还有人直接干翻疯狗子，听说他手里有人命啊。 群众也是惊呼，谁都没想到赵聂敢动手，敢和疯狗子动手。 看来这个副主任真能给老百姓办真事，无形中老百姓腰杆挺直。 “你们他妈的都看什么，上啊。” 疯狗子怒喝一声，几名保安冲上去。 他们哪知道赵聂的厉害，大学四年课余的擒拿格斗不是白练的。 赵聂朝发夕至，几拳几脚将保安打倒在地。 他一脚踹开大门，大手一挥：“乡亲们，跟我走，今天看看周江海能跑得了。” 他身后跟着几百个老百姓，气势高昂。 办公楼的保安都不敢拦赵聂了，刚才在视频上看到连疯狗子都被干趴了，他们岂是对手。 赵聂直接来到周江海办公室里，看到一个三十多岁，一身阿玛尼的男人在喝茶。 “你就是周江海？” 赵聂站在周江海面前，盯着他的看。 周江海噗的一口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什么是闲事，老百姓无闲事。” “放屁呢，你是专案组？” “不是。” “那你管不着我们四海商贸，警告你，老子没钱，要命一条。” “在城关镇还没有谁敢闯老子的办公室，更没人敢质问我。” 赵聂冷冷一笑：“周江海，废话少说，今天就问你，老百姓的扶贫款到底给不给？” “不好意思，请给我滚出去！” 周江海一拍办公桌：“否则，今天有你没我，麻溜的滚蛋。” 赵聂双手伏在周江海办公桌上：“周江海，你给我听清楚，限你三天把扶贫款拿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滚犊子，我去你妈的。” 周江海猛地跳起来：“给脸不要脸！” 他朝着赵聂脸上就是一巴掌。 第16章 先查账 众人惊呼，没想到周江海敢出手。 怎么说，赵聂也是国家干部，难道不知道殴打他会坐牢吗？ 只不过周江海的巴掌落空了。 啪！ 赵聂一把握住周江海的手腕，瞬间俩人双眼对视。 迸射一股子都想压倒对手的气势，两只手抓的越来越紧。 老百姓都屏住呼吸，心里都为赵聂祈祷。 毕竟他是为老百姓出头。 “妈的，啊……” 周江海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被赵聂握的惨叫连连。 整个身体倾斜，差点就跪了。 刘启生脸上终于露出笑意，终于有个让他高看一眼的人。 “你大爷的，赵聂。” 周江海就算疼死也不会给钱，哪有吃进去的肉再吞出来的道理。 “打人了，打人了。” 周江海突然就地打滚，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 “赵副主任仗势欺人，无故殴打老百姓。” 他气焰嚣张。 “还有没有天理啊，光天化日之下国家干部狐假虎威，欺压纳税人啊。” 所有人再次惊呆，完全没有想到周江海会耍无赖。 那可是堂堂大老总，在这么多人面前闹腾，不觉得丢人吗？ 老百姓还是太善良，哪里知道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 只要不是死，让他喝尿都行。 “周江海，记住给你的期限。” 赵聂说完，直接走出去，今天是要不来钱了。 “赵副主任，我们这就回去吗？” 群众中有人问。 赵聂看看这人，眼睛通红，眼神绝望，像是刚哭过一样。 和曾经的自己有太多相似。 赵聂沉声道：“各位乡亲，各位兄弟，你们放心，这钱我保证一分不少的要回来。” “我知道大家的顾虑，也不相信我们有能力讨回来。” “但是，今天我赵聂来了，我说了三天要回来，就一定帮你们要回来，决不食言。” “请你们相信我，好不好？” 顿时，群众里就有人嚷嚷起来：“相信你们才怪，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以前的镇委书记也这样说，你们都在欺骗我们老百姓。” “演苦肉计谁不会，你们转身就会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还会骂我们一群大傻逼。” 一时之间，群起攻击赵聂。 听着各种愤怒质疑的声音，赵聂心里很是酸楚。 没有想到党的威信降低这里厉害。 赵聂深深吸口气，冷静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扶贫款，都有记录，是国家专款专用，镇里有记录，你们虽然没拿到，但是单据是有的。” “我们要钱，一定要有证据，你们先回家拿出那个本本再给我送来，或者我去你们挨家挨户拿也行。” 赵聂突然想到这些，他要吧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 “有证定个屁用啊。” “上面没有一分钱，更没有打款记录。” “就是白条子啊，还不如擦屁股纸管用呢。” 听着老百姓这么说，刘启生眼前一亮，更加佩服赵聂的智慧。 虽然他不清楚赵聂要干什么，但是他感觉要闹大动静。 “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句怎么样？” 刘启生挥手先让老百姓不说话：“扶贫款十年没有发过，这样的事情我们镇里有责任是肯定的。” “但是你们也别逼着赵副主任立马就能成功，那么多的钱不是小数目，我们好好商量。” “这次我一定陪着赵副主任干到底，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刘启生一字一句，花白的头发都在颤抖。 有人知道他有心脏病。 “行，我们老百姓也不是不讲理。” “既然赵副主任和刘镇长这么说了，我们大家选择相信你们。” “你们真心给我们老百姓办实事，我们也给面子。” “大家都散了吧。” 在回镇里的路上，刘启生心有忐忑：“赵副主任，你打算怎么办？” 赵聂心中有了注意：“我们先查账，既然扶贫款没有发，我们就先查查这笔账花哪儿去了。” 听到赵聂这么一说，刘启生感觉这是什么主意。 谁都知道扶贫款被四海商贸占据，他们用到哪儿谁知道。 就算知道了，又能证明什么呢。 “柳镇长，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我说的查账并不是简单的查账。” 赵聂给他细细分析：“首先我们要查到当年这笔钱如何打到四海商贸账上的。” “然后我们再查这笔钱是怎么出去的，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证据，四海商贸到时候想不认账都不行。” 证据很关键。 刘启生听完，瞬间竖起大拇指：“赵副主任你这办法行，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赵聂顿时支棱起来：“这个人现在在哪儿，退休了吗？” “没有，这个人叫方友伟，以前是镇财政所的会计。” “现在是财政局的局长，他为人很低调，不认识他的人，走在大街上都不会觉得他是局长。” 赵聂听着，脑海中慢慢有了更为稳妥的计划。 “行，就这么办吧。” 赵聂立刻决定他要去县里，无论如何也要把扶贫款要回来。 赵聂先让他们回镇里，而他自己却打车去了县城。 他掏出手机给省城的死党宋书语：“这是刮的什么风，你怎么想起我了？” 宋书语调戏赵聂：“你要喝酒我可不陪，忌酒了。” 赵聂嘿嘿一笑：“你小子想什么呢，我现在哪有工夫请你喝酒，没那个闲心。” 接着赵聂把事情和盘托出。 “我擦，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难以置信。” 宋书语立刻斗志昂扬：“好，我帮你，我有办法查出来。” 听到宋书语答应，赵聂心里更踏实。 在宋书语的心里，说赵聂是他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大学期间，他们一次郊游，他不慎滑到河里，大家都不下水救他。 还在岸边上说风凉话，只有赵聂二话不说，直接跳进河里把他救上来。 那次差点淹死赵聂。 尤其赵聂提到马克城现在是镇委书记，又让宋书语更加冒火。 当年马克城抢了他的女朋友，玩完还一脚踹了人家。 导致人家疯了，住进精神病医院。 这是宋书语心里过不去的坎，虽然马克城现在没去城关镇。 但是他是新上任的镇委书记，早晚都要去的。 也一定会为难赵聂。 在宋书语想着办法的时候，赵聂已经来到县委大院。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赵聂直接来到分管财政的副县长，他推门进去。 “死鬼，还摸啊，有人看见怎么办？” 砰！ 赵聂闷头闯了进去。 第17章 因祸得福 赵聂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他看到了任娇娇。 赵聂并不是没有敲门，而是这位副局长并没有关门。 “啊……” 任娇娇猛地从男主怀里站起来，眼睛里先是惊恐，接着惊讶。 与赵聂对视的瞬间，她的眼神顿时缓冲镇静下来。 赵聂几秒冷静下来，任娇娇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过去。 她现在和谁在一起他管不着。 “哟，我当是谁呢。” 任娇娇不打算整理衣服，而是有意无意往下拉了拉胸口。 “原来是前夫。” 简单几个字，俩人划开了界线。 “你谁啊，干什么的？” 男人就是方友伟，那个被刘启生说的老老实实的人。 赵聂突然感觉有些不适应，原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方友伟身上。 但是眼前这一幕，赵聂的心彻底凉了。 这或许就是貌似纯洁吧。 “不好意思，走错了。” 赵聂已经不抱希望，指望这样的副局长办事，还不如去死。 “你先去，我有事情。” 方友伟对任娇娇说着，指了指门口。 “呸！” 任娇娇走过赵聂身边时，对着他呸了一口：“没有的男人。” 啪！ 赵聂顿时火大，给了任娇娇一巴掌。 “不是因为你是我前妻打你，而是因为你道德败坏打你。” “你他妈的，你敢打我？” 任娇娇平时就是不受气的主，在赵聂面前更是嚣张跋扈。 她在赵聂跟前似乎有着天然的优越感，被赵聂打，岂能善罢甘休。 “出去！” 方友伟大喝一声：“你出去，你留下。” 方友伟指了指赵聂，并且看着他手里的手机，那种饿狼的眼神让赵聂抖了一下身体。 但是赵聂瞬间想到一个办法，接着把手机抱在怀里。 赵聂死死盯着方友伟。 任娇娇没办法，只好恨恨的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带过去。 “你是她前夫？” 其实方友伟已经听说了，男人挖人家墙角肯定会先了解一下。 他心里大骂司机，这混蛋怎么做事的。 “方副局长，很有雅致。” 赵聂平复心情，想着这下好办了。 虽然他不想借着任娇娇前夫的名头，但是什么事情都凑到一起时，也没的选择。 赵聂心中有个疑惑，上次见到带着任娇娇的男人是谁？ “方副局长，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是指挥中心的副主任，主管城关镇的规划。” “要不然不好给老百姓交代。” “只不过有个小事情想请教你，不知道方副局长能不能给指条明路。” 赵聂想速战速决，他不想看到恶心的方友伟。 更不想回忆他进来之前，任娇娇与他做了什么，更不想现在问责他的犯罪。 只想着拿到证据，然后马不停蹄的回去，把老百姓的钱拿回来。 “你手里有什么？” 方友伟不是智力障碍者，赵聂刚才的动作已经很明显，那就是有备而来。 他甚至都在想是不是他的司机联合赵聂与任娇娇给他下套。 如果不明不白中了仙人跳，那可就丢人了。 “你说呢？” 赵聂又把手机往怀里掖了掖，就是让方友伟认定手里有秘密。 像方友伟这样的人，一手拿着国家赋予的权力，一手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 是妥妥的败类，更是给国家单位抹黑。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方友伟断定被仙人挑了，这是设计好的一个口袋。 他虽然不清楚他们要什么，但是他能猜到绝对不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要不然谁他妈精心设计圈套：“是不是想提高工资，或者想找我拿些财政补贴？” “方副局长，你想的太简单了。” 赵聂走到沙发那儿坐了下来：“听说你在城关镇做过会计。” 听到赵聂这么一说，方友伟立刻警惕起来，身子直起来。 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方副局长，当年镇上的扶贫款你还记得吧。” 赵聂观察着方友伟，当听到扶贫款时，他分明眉头已经冒汗。 身体不自觉的倒向办公椅上，并且眼神死寂。 “你到底想怎么样？”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方友伟一声长叹又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的。” “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悔之晚矣。” 突然，方友伟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可以告诉你。” 他快速的走到赵聂跟前：“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全部，如果你能答应，我们就交易。” 赵聂心中大呼痛快，也早就看出方友伟是个胆小鬼。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赵聂也知道他所说的交易是什么意思，那就是给他保密今天的事情，不能外露。 “那就看方副局长有多大的诚意了，如果砝码不够。” 赵聂盯着他的眼神，他已经满头大汗，喉管不断的上下翕动。 “如果砝码不够，检察院反贪局好不是好玩的。” 赵聂敲了敲茶杯，虽然他不想让这种混蛋给倒水，但是实在太渴了。 “行，我答应你，你说吧。” 方友伟一边给赵聂倒水一边擦汗：“我告诉你之后，你手机里的视频归我。” “我没有几年就退休了，不想进监狱，更不想晚年凄凉。” 你麻痹的。 赵聂真想一脚踹死他，你不想进监狱，你不想晚景凄凉。 你当初犯罪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不明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吗？ “行吧，只要你给我想要的数据，我给你视频。” 赵聂确定方友伟已经承受不住心理压力。 如果再给他施压，万一把他给吓死，那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赵聂见好就收。 “我要当年扶贫款的详细数据，精确到时间的分分秒秒。” 赵聂一点方友伟：“还有就是当年谁让你把这些扶贫款打到四海商贸账户去的。” 扑通！ 方友伟一屁股蹲在地上：“不要欺人太甚。” 啪！ 赵聂直接一巴掌：“欺人太甚？” “你拿着手里的权力滥用，那才叫欺人太甚。” “你不用隐瞒，我知道你背后还有大鱼，当年你只不过是小小的会计，没有那么大胆子。” “一定有人指使做的，或者说你妹合伙一起贪污受贿。” 赵聂简单的几句，直接击碎方友伟心理防线。 “好，我记住你了。” 方友伟从怀里掏出一个优盘，赵聂看上去这个优盘已经被磨损的不成样子。 看来他每天都把优盘带在身上，这是多怕被查。 “多谢了。” 赵聂一把抢过来，直接走出办公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方副局长，其实我的手机里什么都没有。” “庶子，混蛋……” 方友伟直接晕厥过去，赵聂才不管他死活。 拿到数据才是王道，能给老百姓拿到钱更是目的。 虽然这个目的的实现有些巧合，不过也算拿到了。 不枉此行。 在赵聂风风火火回镇里的时候，镇里有个不好的消息像长了翅膀。 那就是省里有两名高检人员要来县里审查。 并且点名进驻城关镇。 第18章 被约谈 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赵聂都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感觉自己还是不够成熟，无论是临危处事的经验还是仕途阅历。 他都不该告诉方友伟没有视频，应该告诉他如果不老实的话。 就把优盘交给市里纪检委，或者市里检察院的反贪局。 至少这样方友伟能畏惧他，甚至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找他办。 这下好了，方友伟知道赵聂欺骗他了，不知道方友伟有什么动作。 像方友伟这样能伪装好多年的老狐狸，手段一定有。 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他一定会找当年一块贪污的人商量对策，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聂有些后悔，他原本想着拿到优盘之后，先帮助老百姓拿到钱。 然后再交给上面，将方友伟的团伙一网打击，让他们受法律制裁，还老百姓朗朗乾坤的天。 算了，先这样吧，反正有优盘，方友伟也蹦跶不几天。 让他遭受一些心理煎熬也不是什么坏事。 谁让他坏事做尽与狼共舞，自作自受。 “赵聂，回来了吗？” 电话是吴志明打过来的。 “方友伟在家跳楼自杀了，摔得血肉模糊，很惨。” “财政局的人说，你是最后一个离开他办公室的。” “估计公安局待会就要找你，你赶紧想办法啊。” “据说他是被威胁，还留了遗言……” 什么？ 赵聂脑袋一阵眩晕，吴志明后面的话没听清楚。 现在赵聂手心里全是汗，下车的双腿像是灌了铅。 他无疑是怀疑对象，犯罪嫌疑人，这帽子不戴也会被扣上。 刚到任，一点成绩都没有，突如其来的寒意让赵聂打了个激灵。 “又怎么了？” 赵聂很烦躁，随手接了电话，还以为是吴志明的。 “赵…赵聂……我是宋书语……” 啊，赵聂又蒙了。 宋书语以前都是快人快语，说话从来不是吞吞吐吐，更不是像现在有气无力。 “你怎了？” 赵聂喉咙干裂的冒火：“你在哪儿，是不是受伤了？” “对…不起，赵聂，我们出…车祸了。” 宋书语断断续续，很吃力。 车祸？ 赵聂浑身凉透，脑袋嗡嗡响，不知道想什么好。 “我们…在县医院……” 宋书语挂了电话。 赵聂又是一阵阵寒意袭来，宋书语是他请来的。 如果出事，后果不堪设想，要知道他们是省高检的人。 不，不对，人为的还是意外？ 赵聂把握不准，今天真是祸不单行，先是方友伟在家跳楼自杀，现在宋书语出车祸。 两者有没有联系，是不是有人搞阴谋，甚至要杀人灭口？ “都他妈什么逻辑，宋书语与方友伟怎么能扯一块？” 赵聂吐槽自己神经过度。 但是一想都貌似和优盘有关，又让赵聂浑身抖了几抖。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聂老神在在自言自语。 “你好，你是赵聂同志吗？” 啊，赵聂猛然抬头，看见三个穿着公安局衣服的人，两男一女。 他们手里都拿着资料，一脸威严看着赵聂。 “是，我是赵聂，你们？” “我们是县公安局的，有一个案件请你去配合。” 说话的女人俏脸白皙，眼神寒若冰霜，随手拿出一份文件。 “走吧。” 刚到镇里汽车站，马上被带走，赵聂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并且狠狠的捏了捏。 赵聂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 “那不是赵副主任吗？” 人群中有人发现赵聂：“他不是给我们解决扶贫款的事情吗？” “怎么被带走了，我刚才听见那人说要他配合一个案子。” “妈的，有什么好鸟，肯定是贪污了，要不然怎么会被带走。” “还指望他给我们要扶贫款，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赵聂不知道被带到那儿，反正不是公安局审讯室，是一个酒店。 “赵聂同志，喝水。” 赵聂心里明白，这已经是短短不到两个月，自己已经二进宫了。 又他妈被约谈了。 对于一个走仕途的人来，无疑是个污点。 他也明白，在这样的环境里不能多说话，言多必失。 说错一句万丈深渊。 “龚副局长，我们先出去。” 另外两个男人说道，龚莉点点头，俩人接着走出房间。 龚莉？ 赵聂一下子明白了。 怎么说看着有点眼熟，新闻报道上经常有她的消息。 她可是江水县有名的铁娘子啊，听说还是个寡妇。 因为她办案神勇破案迅速，对待犯罪分子绝对毫不留情。 对上面更不会阿谀奉承，被称为黑面包公。 另有一个犯罪分子给的外号带刀黑寡妇。 赵聂端起水杯：“龚局长，你们把我带到这里什么意思？” “赵聂同志，今天把你带来是按照办案程序，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方问一些事情。”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笔记本：“我们希望你本着负责任的态度，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龚莉语气温婉，甚至还看赵聂笑了一下。 赵聂无暇顾及这些，这女人越是笑，赵聂越是感觉笑里藏刀。 更感觉问题严重，甚至很棘手。 “我们也不绕弯了，说下方友伟怎么回事吧。” 龚莉盯着赵聂眼睛看，好像要找出什么破绽：“他的遗言说他的优盘不见了。” “但是，我们公安局在他家里没有找到，在他办公室也没有找到，亲戚朋友那里也没有。”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所以我们怀疑你有作案动机。” 龚莉说完，深深吸口气，胸口的制服小翻领都要撑开。 赵聂把见到方友伟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心里很不爽。 这叫什么事啊，要不要把优盘交给她？ 赵聂心里没底。 龚莉虽然办案贴面，但是方友伟的优盘里除了扶贫款的记录。 其他内容还没仔细看呢。 赵聂想着从借调到现在的副主任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尤其没有搞明白郝秘书真实的身份，还有李市长什么意思。 更没摸清水雅儿的方向，马克城为什么没有上任，这里面牵扯太多的事情。 甚至说很多阴谋，自己帮助老百姓要钱，投名状对不对？ 一时之间，赵聂很是苦恼。 沉默半天，龚莉开口了：“赵聂同志，你很不老实。” “你的态度说明你在回避问题。” 赵聂眨眨眼睛。 “龚局，我说的都是真的，并且我态度也很端正，没有撒谎。” “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怎么说？” “真的吗？” 龚莉嘴角翘起一抹冷笑：“赵聂同志，要不再好好想想？” 赵聂很干脆的摇头：“对不起，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就在龚莉还要说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什么？高中的尸体找到了？在哪儿？” “好，保护好现场，我立马上就到。” 龚莉收拾起笔记本，一脸的精神紧张，俏脸似乎有着模棱两可的意思在上面。 “龚局长，我怎么办？” 赵聂急了，不能无缘无故的待在这里吧。 关键是宋书语还在医院躺着呢。 “自生自灭。” 龚莉头也不回的快步跑出房间。 第19章 黑乎乎的洞 没有证据。 第二天一大早，赵聂走出酒店。 这一晚上，他想了很多，从头到尾的撸了一遍。 很多令他不解的地方，但是现在没时间再想，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赵聂买了三份早餐，打了出租车，直奔江水医院。 很快，赵聂知道了宋书语的病房。 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家伙。 他一边用脚翻着资料一边吃力的扭着身体，嘴里还嘟囔着赵聂你个混蛋，看我不打死你。 “小三，你要打死谁啊？” 赵聂满脸笑着快步上去扶住宋书语，心里也是很不好意思。 “宋大科长，这么用功呢，不减当年拼命三郎的风采呀。” 赵聂喜欢叫他小三，因为宋书语在大学时年龄排行老三。 “你个混蛋，怎么才来看我，你死哪儿去了？” 宋书语哎呀一声，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假装要拿拐杖揍赵聂。 赵聂赶紧把拐杖放一边，动作利索的给他敲背。 “我就知道你命大，什么事情都打不到你，当年我们都不想考研，你却硬啃书本三个月，保送北大研究生。” “看来还是你眼光独特，手段非凡，牛叉的小三本相啊。” 听见赵聂调侃他，宋书语气的又想揍他。 可惜，他天生却恨不起赵聂来，不但恨不起还对赵聂的“讽刺”心里特别暖洋洋的。 “屁话少说，把东西拿出来吧。” 宋书语太了解赵聂，这混蛋绝对有大招憋着呢。 宋书语已经看新闻了，了解方友伟跳楼自杀肯定有内幕。 新闻上说方友伟留了遗言，只是控诉自己不配做父母官。 然后告诫自己的家人不要学他，要好好工作之类的。 遗言中的优盘去哪儿了？ 宋书语眼神眯起。 “不要给我说你没有优盘之类的屁话，要不然我现在就出院。” “你大爷的，老子算是服你了。” 赵聂和宋书语俩人的关系比和吴志明更好，好到俩人穿一条裤子。 和他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忌讳，更能让他心情放松。 虽然几年没见，宋书语依然没有改变疾恶如仇的性格。 要不然他也不会答应来城关镇。 “你怎么知道优盘在我手里？” 赵聂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拿早餐：“和你一起来的同事呢？” “回省城了。” 宋书语捏着包子，咔嚓一口咬上去。 “我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比兔子跑的还快回省城。” “好啊，你倒是跑啊，你不舍的跑，跑了都对不起你自己。” “你大爷的，行了，赶紧给我优盘，还有我给你说说车祸的事情。” 宋书语又咬住一个包子，伸手给赵聂要优盘。 “咱能不能吃饭再谈工作？” 赵聂把优盘递给宋书语：“怎么出的车祸？” 原来是这样的。 宋书语他们下了江水高速口，在拐上省城公路的时候。 被一辆拉沙子的泥头车给撞飞，他们俩当时懵逼了。 他同事当场晕厥过去。 这个时候拉沙子的司机下来走到他们车跟前，看到他们满脸都是血，似乎是被撞死了 就满不在乎的掏出手机。 “三哥，事情办妥了，我们那边的金矿是不是放开挖了？” 司机哪知宋书语他并没有被撞死，而是昏死。 但宋书语还是听到这些话。 “三哥？” 赵聂眉头紧皱，三哥的称号，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那就是任大彪。 任娇娇的堂哥，那天晚上救下宋小花的时候，听任大彪说起过。 还说他三哥都不屑走赵聂。 “你知道三哥是谁？” 宋书语窝在病床上，把优盘插入笔记本上。 “我得赶紧整理资料，尽快给高检汇报。” “你不是答应城关镇三天要回来钱吗？” “老子不想让你食言啊，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你。” 赵聂看到宋书语伤的不轻还要整理资料，为的就是自己给老百姓的一个承诺。 “小三牛逼克拉斯啊。” 赵聂说着要去拥抱宋书语，但眼里满是泪花打转。 同时宋书语也是眼睑泪汪汪。 眼泪浓缩了俩人之间的莫逆之交，不需要多少言语。 “滚滚滚，老子是男人，要抱抱林潇潇去啊。” 这就是同学情，就是有着难以磨灭疾恶如仇的胸襟。 赵聂被宋书语干劲十足的牛脾气深深感动。 “我去你大爷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临近黄昏，俩人把一切都搞定，赵聂把宋书语送到车上。 让他回省城。 赵聂深深呼口气，期待明天老百姓能拿到钱，不去冲击镇政府或者找他算账。 “赵大哥？” 赵聂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转身过来：“宋小花？” 没错，是宋小花，她头上缠着纱带，脸上的清淤还没有下去。 “谢谢你赵大哥，是你救了我。” 扑通。 宋小花给赵聂跪下来，把赵聂吓一跳，医院门口好多人都在看。 “赵大哥，让我给你磕个头吧，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官，也是最清廉的好官。” “都镇上那些贪官好几千倍，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把我们当畜生一样糟蹋。” “还有如果不是你给我一万块钱，我男人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宋小花哭的声泪俱下，又给赵聂噗噗磕头。 赵聂那见过这阵仗，很多人围上来，其中一个女人拿着手机拍摄。 俏脸上大颗眼泪莹莹。 “对了，赵大哥，赶快去救龚局长，她被埋在宋家庄金矿下面了。” 赵聂把宋小花拉起来的时候，她突然冒出这一句。 “被害死的女高中生的尸体就在金矿下面，现在都快一天一夜了，都没有救龚局长上来。” “龚莉是我娘家表姐，她也是个好官，求求你就她一下。” 赵聂有些懵逼。 按照感情来说，他与龚莉没亲没故，还被她关押了一晚上。 不仅仅是这些，还让他自生自灭。 赵聂应该恨她才对。 但听到宋小花说龚莉是也是好官，还是她的远房表姐。 但从为人民服务角度看，他应该义不容辞，都是给老百姓服务，不分什么部门。 赵聂进退两难，这都一天一夜了，救援组吃干饭的吗？ “赵大哥，我知道那个金矿，是老破旧，都是偷挖金子的人干的。” 宋小花擦干眼泪，期望的看着赵聂：“我知道一条去矿下的密道。” “黑乎乎的通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宋小花把赵聂拉倒一边说的。 “赵大哥，我是想了好久才决定告诉你的，其实我想去救龚莉，可是，我又怕……” 赵聂明白了，估计宋小花的男人也参与过偷挖金子的事情。 这一点从宋小花躲闪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 “行，我去救她。” 赵聂当机立断，也想给龚莉证明一下自己。 第20章 湿滑 赵聂买了面包，矿泉水，手电。 他匆匆打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城关镇宋家庄疾驰。 赵聂眼前弯曲的树影子划过，车窗呼呼带风，灯光忽明忽暗。 “哥们，看你这么着急回城关镇，有急事？” 司机大哥抽上一颗烟，又给赵聂一颗，赵聂拒绝了。 “谢谢，我不会抽烟。” 司机大哥的问话把赵聂思绪拉回来，有些疲惫的回答。 刚才宋书语给他打电话了。 他说案子进行的很顺利，优盘起了很大作用。 省高检打电话到了环山市。 市里领导很重视，主管经济的李市长立刻给江水县打了电话。 他明确指示。 先不管方友伟的案子，城关镇老百姓的扶贫款是第一位的。 不管谁在阻挠，明天上午十点，四海商贸一定把扶贫款一分不少的打到老百姓手里。 市里还会派人下去逐个村子暗访，如果有一户老百姓的钱没到账。 负责江水县经济的县长就地免职。 赵聂很兴奋，老百姓的钱终于有了着落。 但在兴奋之余。 他又感觉很空虚，甚至有些寂寞，寂寞中夹杂着些许害怕。 方友伟的案子先不管，这里面有太多的变数。 一定会有人借机浑水摸鱼，甚至还会有人命案子。 赵聂不敢往下想了，看了看手里的破旧优盘。 如果宋书语知道给他的优盘，是自己复制的。 会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信任，甚至于会不会与他绝交。 毕竟他没有给宋书语交底，太恐怖了！ 幸好司机大哥主动找他聊天。 或许司机大哥也累了，找人随便聊聊以防止疲劳驾驶吧。 “哥们，听说城关镇的事情了吗？” 司机大哥呵呵一笑：“都是金矿惹的祸，听说市里省里都很重视这次规划。” “看着吧，这次会有很多人走而挺险，更有很多贪官落网。” “当然了，也会有很多恶势力玩完，我猜有个叫三哥的家伙肯定要倒霉，这个畜生。” 听着司机大哥愤愤不平，赵聂与之攀谈起来。 后面有一辆帕萨特私家车尾随其后…… 赵聂在宋家庄东头附近下车。 在这里穿插过去，离着宋小花说的那个黑乎乎密道最近。 呜呜！ 赵聂刚准备找找路，一辆帕沙特从他身边过去。 车里飘出一股子女人香风。 赵聂按照宋小花说的，看到不远处的灯光里有几台挖掘机忙着。 还有很多人，说的什么没听清楚。 赵聂打着手电筒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杂草丛生中找到了。 这是一个倾斜下去的洞，的确是黑乎乎的。 洞口直径有一米多，已经磨损的光滑，看来很多人进进出出了。 赵聂没有多想，带着矿泉水与面包顺着洞口下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越往里走越是暖和，光影中散发着灰尘。 只是一直没有发现龚莉，赵聂甚至都感觉宋小花是不是骗他？ 这样想着又走了一段，弓着腰，有点腰酸啊。 忽然，手电筒尽头，有大连的坍塌。 啊！ 在坍塌土与棍棒中有一片似乎白芒，似乎还在转动。 “谁……” 一声极其微弱的女人声音：“我在……” 赵聂立刻分辨出是龚莉。 “龚局，你没事吧。” 赵聂立刻划拉开土还有几根棍子，这些都是从上面坍塌时掉下来的。 我靠，赵聂差点要喷血，刚才看到的白芒。 竟然是龚莉的一对隐约白馒头。 “啊……” 赵聂似乎触碰到了隐约处，龚莉沙哑干裂声音：“别……” 赵聂当然不能动，立刻双手齐下，把埋在棍棒中的龚莉脑袋给挪出来。 龚莉满脸都是血脂，都有些凝固了。 他都不知道这二十多个小时她靠什么支撑的。 赵聂给她分开额前凌乱秀发：“龚局长，我是赵聂。” 迷糊中的龚莉听到是赵聂，神经猛地一抽，带动馒头一颤。 她完全没有想到是赵聂，救援队都没有下来，他怎么来的？ 龚莉甚至都在怀疑，这个赵聂参与金矿盗掘了。 “你，你怎么？” 龚莉努力想说什么，但她却吃力的抬着右手，慢慢移动到她小腹那儿。 “里面，里面有…木屑刺……” 她被埋的时候，就是哗哗啦啦从上面滚下来。 对于下面完全是不知情的，哪知道大腿那儿会有木屑刺。 “帮我…弄出来…” 赵聂看着她严重失血煞白的手，指的地方，相当难为情。 “快点…疼的很。” 又听见龚莉催促：“不要在意其他的，快点吧，受不了。” 赵聂脑袋嗡一下子，只好心一横，眼一闭。 顺着龚莉下腹伸了进去。 龚莉呼吸一紧：“右边。” 赵聂邹一下眉头，很快往右边移动一下，的确是有。 赵聂手指感触到的地方，在颤抖，还有些温热。 “左边…也有。” 这次龚莉的呼吸更加急促。 整个颤抖的身子都要半蹲起来，由于左手手臂受伤，一点力气都没有。 要不然也不会让赵聂替她去那地方摸木屑刺。 那可是女人最重要的地方啊。 赵聂闭着眼睛，听着龚莉上下左右轻了重了的指挥。 在方寸之间活动。 让赵聂想到龚莉康复之后，会不会打击报复他？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自己在救她，也是她让自己摸的啊。 她没理由找自己麻烦。 等着赵聂感觉差不多了，立刻把手抽出来。 抽出之时，顿感手凉飕飕，原来在里面是热乎乎的。 赵聂又是一阵摸索，凭着记忆给龚莉身上穿好衣服，把她慢慢扶起来。 “龚局，不好意思，给你喝点水，吃点面包。” 这时候赵聂已将龚局揽入怀里，一手面包一手矿泉水。 “等你吃完喝完，我就带你出去。” “混球…” 龚莉娇斥一句：“刚才的事情不许对外说。” 赵聂重重点头。 不论龚莉在工作中如何坚持原则，如此的铁面无私。 刚才的木屑刺是男人与女人的事情。 她那句混球，已经暴露了女性的弱点，那就是在变相撒娇。 赵聂是怎样认为的，然而龚莉却不是怎样想的。 自己老公因公殉职，走了已经三年了，案子依然没有破。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他更像老公宽大的怀抱拥她入怀。 如同想在的赵聂。 但比拥抱入怀的还是灵与肉的升华，她毕竟是女人啊。 想到这里，她不知不觉夹紧双腿，竟然发出一丝娇吟。 “里面有人吗？” 这时，突然传来几句声音，接着就是好几声，接着爬进来一个接一个人影。 爬出黑乎乎的洞时，赵聂手机突然响了，是水雅儿的。 “宝呀，在哪儿呢？” 水雅儿慵懒而富有诱惑的声音：“我在等你回来。” 赵聂看看手上，湿滑湿滑的。 第21章 针锋相对 赵聂悄悄回到城关大酒店。 在自己房间换了睡衣，走到洗漱间，他有点不舍得洗手。 在黑洞里的那种湿滑，让他记忆犹新。 不经意间，身体抽了一下。 这时，赵聂隐隐约约听到水雅儿说话。 因为他们住对门，刚才回来的时候，她的门是虚掩着的。 此时的水雅儿斜躺在沙发上，穿了一件吊带睡裙。 大红的吊带睡裙遮在他光滑身上，波光一般，柔润异常。 她大部分白皙肌肤均露在外面。 空调送温暖，朦胧间还能看到它外侧的黑色蕾丝边。 水雅儿似乎感觉赵聂进来了，她就随手扯过一把，挡住春光。 原来水雅儿在视频呢。 视频那头是她的闺蜜，在县城的这段时间经常来找她。 视频里的女人瓜子脸，丹凤眼，一头三千青丝，她正颠着二郎腿。 一双黑丝大长腿，皮肤白皙，是个不正经的男人都会垂涎三尺。 她叫什么来着，赵聂好像没有想起来。 “我说小水，你也该解决你的终身大事了吧。” 女人捕获到赵聂的影子：“天天一个人睡觉不寂寞吗？” “还有那些油腻臭男人，不怕他们晚上拿你当冲动对象？” 水雅儿眼线瞥了一眼赵聂：“没办法，镇里就这条件。” “我也想要个帅哥给我当秘书，我也得有那份福气才行。” “哎呀，你大美女一枚，又有市里关系，随便调个不就行了。” 女人隔着屏幕狠狠瞪了赵聂一眼。 当水雅儿视频完，发现赵聂已经回房间了，她蹑手蹑脚提着睡衣，走到赵聂房间门口。 附耳听上去，似乎听见赵聂均匀的呼吸声。 水雅儿又踮着脚尖走回房间，拨通电话。 “赵聂混蛋回来了，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她俏脸慢慢变得冷厉，嘴角翘起一丝不能被人捕获的得意…… 第二天一大早，赵聂与水雅儿小秘书吃早餐。 “水局长还没起来？” “待会要去镇里，商量一下扶贫款的落实情况，应该还要走访村子。” 赵聂看了一身格子衫的小秘书小何，这小丫头似乎古灵精怪。 没有说话，只是把纤纤玉指放在淡唇上：“嘘……” 看到小何搞怪的表情，赵聂不再问什么，掏出手机给吴志明打电话。 这混蛋也不下来吃早餐吗？ 呜呜！ 赵聂这边还没打电话呢，酒店外面七八辆悍马，一路尘土飞扬。 它们呼啸着急刹车停在酒店门口，接着钻出一二十个人。 都是黑衣黑帽黑墨镜，让赵聂感觉有些突兀，这些人并没有冲进来，而是扼守住酒店大门。 不等赵聂再想什么，一辆加长林肯由远及近开过来。 林肯车又钻出几个人，这次赵聂看清楚了，不是周江海还是谁。 他身边还带着几个秘书，身后跟随着十几个保镖，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走进来。 其中有人直接控制了酒店前台，还拔掉所有电话线。 大厅的人更是被他们狼嚎似的控制住，被一个个推搡到墙角抱头蹲下。 没一个人敢反抗，乖乖听话。 赵聂瞬间明白了，这是要情场的节奏。 是找他来了，看来老百姓的扶贫款应该是发了，或者正在发。 要不然周江海不会这么发怒，更不会这么大阵势。 自己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王八蛋，还有心情吃早餐？” 疯狗子上前一脚踹翻餐桌，小何刚要说话，被他一把巴掌扇飞。 “周总，这是唱的哪一出？” 赵聂淡淡出口：“砸坏了东西要赔偿的…” 你麻痹的！ “赔偿？” 周江海差点气的吐血，他妈的一个多亿的扶贫款啊。 就被这王八蛋轻松搞定，他都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 老百姓有钱没钱，和他过年有毛关系。 他现在还没有搞明白，但是这一切不能成为他教训赵聂的借口。 “王八蛋，赵聂，老子知道你有点能耐，也知道有人罩着你。” “但是，这一切不代表你能惹得起周家。” “你个屁大的副主任，有什么资格给老子叫板？” 周江海听说他是靠女人上位的，至于是谁不清楚。 很明显，赵聂是吃软饭起家。 面对周江海的叫嚣，赵聂只是笑了一下：“周江海，扶贫款本来就是老百姓的。” “你平白无故占据这些资源，是在犯罪，作为一个大老总不清楚？” 周江海听到这话，气血直冲脑门，双手一摊。 “放屁，老子不管这些，老百姓死活与我何干？” 几个秘书啧啧不已，很是蔑视的看着赵聂，一个芝麻绿豆点的副主任也敢叫嚣。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打听下四海商贸的背景吗？ 赵聂挺直身子：“周总，你一定会为今天的事情后悔的。” “不仅仅是冲撞酒店，还有你还打了政府官员。”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劝你最好收敛一点，不要装得不好，反被叉子叉了屁股。” 周江海气的直摇头，他知道赵聂说的没错。 可是，这口恶气不出来憋的难受，就要憋出屎来了。 这时，一辆镇里办公帕沙特停在酒店门口，接着钻出来镇长王奇峰。 他一进来大义凛然：“干什么，干什么，动静这么大？” 他虽然说着，但是说话的方向一直对着赵聂：“谁这么不长眼睛？” “给你们十分钟，赶紧滚蛋。” 保镖和秘书们更是看不起赵聂了，你他妈傻吗？ 听不出来说的你？ 赵聂笑了笑：“王镇长，不管管你的狗？” 周江海差点就要上去踹赵聂，随口骂一句狗养的。 王奇峰也是惊讶，老子都来了，你还不找个台阶下吗？ 这次扶贫款的发放让他血亏，虽然他的钱没有收到损失，但也一时半会拿不到手啊。 并且他还惴惴不安，昨晚连夜打听，打听到的消息是只发扶贫款。 至于方友伟的死亡，一概不提。 那也就是说，上面的人会把所有的罪都推到方友伟身上。 死无对证，死一个方友伟方便几十人。 到时候他还可以拿着方友伟的犯罪事实给老百姓做一次演讲。 更让他想的美的是，捞足政治资本。 想了一晚上，他才放心下来。 王奇峰闻言，阴阴一笑：“管不了，我就是一个小镇长而已。” “哪有你副主任的官帽大，你要不爽可以发飙。” 就得让周江海教训他一次，要不然以后还不反天，他瞥眼周江海。 周江海窃笑一句：“赵混蛋，你不废话，我也不废话。” “咱们也不招惹谁，今天我就是看你不爽，老子要出气。” “识趣的话，留下一只手，我们之间也算有个了断。” 他握过来一把斧头，阴冷看着赵聂的右手。 “别反抗，反抗，双手。” 第22章 一人压全场 《执掌权途》第22章 一人压全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章 狮虎捕兔，各有各套！ “废物！” 水雅儿阴沉着俏脸：“领导，周江海又折了，怎么办？” 嘟嘟，电话那头挂了…… “狗养的！” 周江海死死抓着自己电话，始终未拨出，一股浓烈的恨意直冲脑海。 “他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他恨不得将手中电话当成赵聂，恨不得捏成粉末。 今天的耻辱一定要找回场子，他又不能告诉老爸被赵聂拿捏了。 他妈的自己连一个狗养的赵聂都玩不过，那还做什么老总。 还有死逼龚莉臭娘们：“当初，当初就应该也把她做掉！” 他要给赵聂一点颜色看看：“老子一个亿拿得起，更放得下！” “疯狗子，给老子进来，立刻马上召集兄弟们。” 他要以牙还牙，疯狂报复…… 城关大酒店房间里，赵聂给龚莉递上水：“龚局，谢谢。” 龚莉夹了夹双腿，俏脸有着一丝羞赧：“别，还是你想的周到。” “不过，周江海不是好惹的，你自己要小心。” “他疯起来，人神共愤。” 对于周江海，龚莉是深有感触。 他不仅背靠大树好乘凉，还是周家安排在江水的钉子。 就是让他像苍蝇一样死死盯在这里，看好城关镇的金矿。 “行，我心中有数。” 赵聂不敢坐在龚莉身边：“只要他不骚扰老百姓，我不会与他死磕。” 龚莉之所以出现在大酒店早餐厅，那是昨晚赵聂与龚莉商量好的。 可能赵聂不清楚周江海的脾气，但是龚莉是深有感触。 “金矿是周江海的命根子，谁打金矿的主意，如同杀他父母。” “知道你的规划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搁置、改变，直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吗？” 赵聂想到很多，唯独没有想到龚莉会这么问。 在他的认知里，龚莉不会关注他的规划，毕竟她一个副局长，有的事情要忙。 赵聂饶有兴趣起来：“为什么？” 龚莉俏脸凌厉：“你以后会知道的，周江海不仅仅代表一个名字。” “他与环山市以及江水县的官场关系网错综复杂，你要小心谨慎。” “方友伟的跳楼，绝非偶然。” “女高中生的死亡，更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赵聂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么多年以来，他真的是浑浑噩噩，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大了。 他太局限于规划局这座小庙，殊不知在规划局之外，原来充斥着如此肮脏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 龚莉稍稍移动下双腿，感觉还是那里不得劲。 “龚局，要不要我送你回县城？” 龚莉看了一眼赵聂，发现他看自己双腿了。 她顿时俏脸一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龚局，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我就去养狗了，谁干这天怒人怨的副主任？” 听到赵聂还会开玩笑，龚莉噗嗤笑了一下。 这混蛋，蔫坏蔫坏的。 龚莉刚离开。 赵聂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子香风袭来。 水雅儿捏着赵聂的耳朵：“哟，赵副主任，红颜呀红颜。” “连带刀黑寡妇都挂上了，不简单呢。” 水雅儿说着滋溜坐在赵聂大腿上：“要小心，她可是带刺的。” “别胡闹。” 赵聂一把把水雅儿推到床上，她屁股撅起，老汉推车样子。 “赶紧的去镇政府开会。” 通过龚莉的消息，赵聂预感一场掺杂着利益、权力甚至死亡的大幕要拉开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回来。 在去镇政府的路上，赵聂飞快的发着短信，在他的脸上就能看到满足。 水雅儿很好奇，但是瞥了一眼，没有在意。 混蛋，蹦跶不几天了。 赵聂发完最后一个字，收到对方的消息是明枪好躲暗箭难防！ 狮虎捕兔，各有各套。 赵聂几人来到镇政府大院时，就听见大会议室里一阵嚷嚷。 赵聂等人直接走了进去。 砰！ 镇长王奇峰直接朝门口摔了一个茶杯。 “破逼茶杯，真碍事。” 镇里的委员一共十三人，多半都戏谑看着赵聂。 这人还真是恬不知耻，没看出针对你啊，还有脸走进来。 赵聂呵呵一笑，不但走进来，还一屁股坐在马克城身边。 那是二把手的位置，原本是镇长王奇峰坐的。 谁让他摔杯子起来了。 “妈的，没事找事，不要脸。” 王奇峰气的想当场掐死赵聂，但看看马克城没敢动怒。 “马书记，讨论什么呢？” 赵聂一脸人畜无害凑近和马克城握手：“咱们老同学见面真是稀客哈。” 马克城一皱眉，似乎没有料到赵聂转变这么快。 你他妈不是骨头最硬的吗？ 怎么醋吃多了，变成软骨头了？ “是啊，这不是空降镇委书记嘛，我也没想到。” 马克城根本不想和赵聂握手，直接伸手端起茶杯。 “老同学，咱们还真是有缘分。” “大学期间都是你来我往，闹的不可开交，没想到在青龙镇又要重搭戏台再演戏了。” 他还把椅子往后挪了挪，真他妈给你脸了是不是？ 大家都看出来这是嫌弃赵聂。 “我哪是马书记的对手。” 赵聂没在意马克城的动作，淡淡一笑出口：“大家都在讨论什么呢？” 这时，王奇峰冷笑道。 “赵副主任，你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是高啊。” “你可是青龙镇老百姓的大救星啊，帮老百姓讨回扶贫款。” 王奇峰又阴阳怪气：“这下好了，扶贫款拿到手了。” 他走到赵聂跟前，手指敲着桌面，身体靠在赵聂那儿。 意思很明显，这他妈是你坐的地方吗？ “老百姓不愿意了，都嚷嚷着金矿的事情。” 他还使劲撞了赵聂一下，而赵聂就当作没看见：“嚷嚷什么，要王镇长帮他们致富吗？” 你麻痹的！ 王奇峰见赵聂并没有让位的意思：“赵副主任，我哪有那个本事，这不都在讨论呢。” 他向各位委员使眼色，接着大吼一声：“都他妈说话啊，怎么不说了，哑巴了吗？” “刚才不是都嚷着为民做主吗？” 镇委副书记刘启生看不惯他拐弯抹角：“王奇峰同志，赵副主任刚来，我们要民主讨论。” “赵副主任有权列席镇委会议，还有权利投票会议结果。” “请你尊重他。” 王奇峰嘴里嘀咕一句国骂，死死瞪着刘启生：“我说什么了，我也在征求赵副主任的意见。” 赵聂看眼王奇峰，脸色阴沉下来。 “马书记，王镇长，各位委员，我在外面已经听明白了。” “各个自然村讨论的什么，最重点的就是金矿的开采权。” “当然了，这些资源都是国家的，同样也是集体的。” “国家不会让老百姓喝西北风，自然也会让一部分权益给老百姓。” “我提议金矿开采权，各个村子都有权利参与。” 赵聂扫视一眼：“我想提议开个招标会，调动大家参与的积极性？” 赵聂话音刚落。 王奇峰顿时火冒三丈：“你他妈是不是傻？” “让那些穷鬼参与挖金矿，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来？” 真他妈是脑子进水。 第24章 未雨绸缪 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聂对于王奇峰的怒吼，他并没有在意，而是看向马克城。 马克城一身阿玛尼的衣服价值十万，他把右腿放在左腿上。 踮起脚上非洲鳄鱼真皮鞋。 他没有讽刺赵聂亦没有回答，只是右手摆弄左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 然后双手托脸，嘴角戏谑一笑。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这恰恰是最大的反对。 更是对赵聂更大的嫌弃。 王奇峰一抹轻笑：“赵副主任，还不知难而退？” “想表现可以，但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体重，知道四海商贸吗？” 他故意点四海商贸。 “四海商贸是我们青龙镇最大的企业，更是最大的纳税大户。” 王奇峰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其他委员。 “他的兴衰成败关乎我们青龙镇几十万老百姓的死活。” “他能给镇上创造多少就业岗位，拉动多少gdp增长，是你无法估量的，明白吗？” 他又敲了敲赵聂的椅子。 “你提出竞标招商，是想把四海商贸挤出青龙镇吧。” 他直接点出赵聂的心思。 “明白的告诉你，别说是你了，以前有多少人想插手镇里的资源开发，投资了多少亿，不一样打水漂了？” 赵聂淡淡出口。 “王镇长，你直接说金矿开发就得了，绕什么湾子？” 听见赵聂点破他的小心思，王奇峰一拍桌子。 “赵聂同志，我必须提醒你一次，你的规划图纸还没有完全定下来。” “你还没有资格在镇委会议上指手画脚，宋家庄等几个重点金矿的开采权更没有决定权权。” “就连我们镇里也不知道上边什么意思，你就想讨论招标，是不是要冒头啊。” 他忽然转变口气，一副老人教训年轻人的态度。 “你呀，还是太年轻，什么事情都不能光靠想象，更不能什么事情往前冲。” “小心你还没冲过去，就先被撂倒了，到时候得不偿失。” “我是为你好，别不知好歹。” 赵聂微微一笑，满脸的坚毅果断。 “首先，不管我的规划图纸什么时间定下来，我都有权利参与镇政府的决议。” “其次，我不同意你的论断，年轻人才有闯进，更能创造历史。” “一些老生常谈那是官僚做派。”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涉及老百姓利益的时候，我是绝不退让半分。” “金矿开发势在必行，来百姓参与也是势在必行。” “我们未雨绸缪有错？” “难道要跟你学老成谋国的自保，甚至是辱骂老百姓？” 王奇峰傻眼了，马克城紧紧眉头。 王奇峰顿时怒了，狠狠的又一拍桌子：“好，有种。” “赵副主任，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投票吧。” “这对你公平公正吧。” 接着，王奇峰一转身，满脸得意：“不同意投标的举手。” 他话音刚落，就有6位委员举手。 不包括赵聂与水雅儿在内，一共13名委员。 如果马克城再举手同意，过半数了。 这时，王奇峰得意忘形的看向马克城：“马书记，就差你一票了。” 他还给马克城满了满杯子里的水，哪知马克城同样躲了一下身子。 他同样的轻视王奇峰。 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看着马克城，他可是新任镇委书记。 他肯定会举手不同意，就算别人都同意，他也有一票否决权。 马克城挪动下身子，整理下阿玛尼，笑意蹁跹。 “我同意投标。” 轰！ 王奇峰以为听错了，浑身一震：“马书记，你怎么…” 他还摸了摸马克城的额头，却被马克城一把推开：“滚蛋。” 其他委员也是惊诧，不应该是阻止赵聂的吗？ 怎么搞的？ 赵聂也是感觉不真实，他是判断马克城不可能同意的。 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可是赵聂又一想也算明白了。 这几年自己窝在规划局，又被无情打压，磨灭了锐气，也让他失去了把控时局的机会。 马克城就不同了，一毕业就在省厅工作，眼界自然长远了。 可能看时局看得透彻。 赵聂无形中感觉亚历山大，马克城再也不是那个表面的纨绔子弟。 而是成长为一名成熟的政客了。 但是赵聂也有欣慰的地方，那就是还有6位委员同意的。 他们分别是副镇委书记刘启生、武装部部长魏建兴、人大主任郝运来等。 只不过着6人手中权力不大，不同意的基本都是实力派。 包括一位副镇委书记，三名副镇长以及派出所所长张有为。 还有政法委兼任政协的一名主任。 “平局，很好。” 水雅儿一探身子娇笑。 “也算我们大家第一次开会，很公平公正，我支持这个局面。” 水雅儿话音刚落，有一名工作人员风风火火跑进来。 “没规矩的东西。” 王奇峰怒喝一声：“干嘛干嘛，赶着投胎？” “不好了，王镇长，各村的村长与书记正发动村民投票呢。” “各村子都要入股金矿开发，都要联合起来成立一个公司。” 听见这话，王奇峰脑仁疼。 “妈的，反了，反了天了，这群贱民，混蛋贱民。” 他一边骂一边抽烟还一边看向赵聂：“你王八蛋搞得？” “马书记，你看怎么办？” 马克城直接无视，闭目养神。 王奇峰没办法，立刻掏出手机联系各个村子的书记。 但是一连打了好几个村子的书记和村长，要嘛是打不通，要嘛就是无人接听。 王奇峰预感到事情不妙，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妈的怎么回事？ 平时各个村子的书记和村长都像狗一样巴结他。 为什么今天电话都不接？ 接连打还是没人接听，十分钟之后，他终于打通一个电话。 “妈的，二狗子，说你们村到底怎么回事？” “王镇长，事情很不对头啊，今天早晨我洗完脸吃完饭，刚躺在床上撸电视剧呢。” “还有你答应过我的，要把村里那个小寡妇帮我弄到手……” “闭嘴！” 王奇峰懵逼了，二狗子根本不说重点。 “说你们沈家庄的情况，沈三思是不是发动村民投票啊。” “是啊，我们村书记说是得到镇里的通知，要成立什么联村联盟一起开发金矿。” 二狗子那边还一脸懵逼：“王镇长，不是你决定的吗？” 听到这里的王奇峰算是明白了，被他妈赵聂完了。 这狗样的已经发动群众投票了，这是未雨绸缪啊。 王八蛋，敢和老子玩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把戏。 王奇峰气的差点脑淤血。 砰！ 又一个工作人员闯了进来。 “王镇长，不好了，情侣大街有人暴力收保护费。” “已经打的不可开交，据说那伙人都手持砍刀，不给钱就砍。” “胆敢有人反抗，就烧光抢光，还扬言杀光啊。” 众人惊恐，齐齐望向派出所所长张有为。 第25章 我叫韩东阳 环山市公墓，寂静无声。 两个男人在一座墓碑前，注视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 她名字叫林娇儿。 林娇儿与他们对视，一双明眸流淌着淡淡的忧伤。 “老许，说说你的想法？” 李建林一身黑衣，抬手提了提衬衣衣领，随便整一下风衣。 “赵聂的规划一再被改变，到现在还没有最终定下来。” 被称为老许的中年男人深深吸口气，右手拳头微微攥紧。 老许身体一丝一毫都不臃肿，矫健的身躯越发使他显得精神十足。 他目光望向陵园出口，看到一个倩影正好离开。 他知道林潇潇来过了，墓碑前的那些菊花就是印证。 “无非是挡了有些人的财路，挡了他们的官路。” “这个附骨之疽，狗皮膏药。” “北边的消息应该快了，我确信老百姓的意愿能实现。” “毕竟我们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无愧于自己的心。” 这时，李建林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平时威严的眼神逐渐舒展开，继而笑了几声好。 “老许，你刚才说的老百姓心愿，有可能实现。” “某些人的爪牙在青龙镇耐不住寂寞了，他们先动手了。” 李建林有些兴奋的戳手：“高手过招，谁先动，谁输。” 老许叫许啸山。 许萧山剑眉皱紧。 “老李，扶上马走一遭没错，你还得给配个牵马的才行。” “赵聂势力太小，泥沙俱下岂有完卵，容易折了。” 李建林呵呵一笑：“你看韩东阳如何？” “就他一人吗？” 李建林笑而不答，俩人像以前一样双双用力碰了碰肩膀。 只是许萧山的一条胳膊无法抬起…… …… 轰隆一声，天空一个炸雷。 老天原本酝酿好几个小时就要下雨的。 此刻，倾盆大雨倾泻下来。 青龙镇政府大会议室内，张有为懵逼。 有人在吐槽，更有人惊讶不已，这雨说下就下啊。 “都看他干吗？” 赵聂立刻起身，抢先拿到会议室唯一一把伞。 他兔子一样跑出会议室：“去现场啊。” 之后大家似乎清醒过来，也都兔子一样挤出会议室。 只是没有伞。 麻痹的！ 马克城最后一个跑出会议室，转到车里拿了雨伞。 “混蛋，混蛋！” 他用伞使劲砸着自己那辆不菲的奔驰车：“又让赵聂给耍了。” 他就知道刚才的结果，所谓的招标那就是一个幌子。 王八蛋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老百姓的联盟。 就是要老百姓团结起来，得到更大的经济利益。 “狗养的，狗养的！” 他再也没有了闲庭信步的涵养，继而大骂赵聂。 “马书记，我们赶紧去吧。” 他的司机说道。 “去他妈的！” 马克城撸一把脸上的雨水。 “告诉富力集团让他们做好竞标准备，明天就来竞标。” “让他们董事长亲自来！” 王八蛋，你不是同意竞标嘛，老子就陪你玩到底。 他脸上雨水夹杂着一丝阴笑时庆幸刚才同意竞标了。 还感觉他的智商在赵聂刺激下又增进一个档次，并没有落下多少。 赵聂还不能给他造成心理阴影。 此刻，面子雨水更加猛烈。 骤风急雨下，情侣大街已经明水湖泊，各种商品被水充斥着。 本来这里地势低下，每逢有雨时镇里各条大街的水就会倒灌进来。 当时镇里就为了图便宜选在这里，而现在已然成为垃圾场。 更有很多人倒在街上，试图爬起来，却又被一伙黑装混蛋一脚踹翻。 他们手里提着砍刀，但是却没有乱砍人。 赵聂看到这境遇，除了懵逼之外，很快镇静下来。 “张所长，你立马组织派出所的人把那些混蛋控制住。” 赵聂满脸愤怒指着张有为。 “如果出现重大伤亡，我一定上报追究你的责任。” 其实，赵聂认识张有为，他是规划局张金峰的堂弟。 以前见过好多面。 张有为听到赵聂敢指挥他，虽然以前看不起赵聂，但是在这样的时刻他也只能服从。 “你等着。” 张有为狠狠的指了指赵聂：“冯凯，你干嘛吃的，还不抢东西。” 赵聂看了一眼叫冯凯的警员，他已经浑身都是泥水。 扶着一个刚从餐馆出来的老人。 冯凯干脆利索道：“行，知道了。” 再一看别的警员，都他妈站在高处，竟然一边拿着雨伞泥不沾身一边用手机拍摄。 “刘副书记，赶紧启动应急预案，最关键的是抽水。” 赵聂看眼身边的刘启生：“去找物业，他们应该配有这些设施。” 刘启生有些喘，但却没有说什么，立刻掏出手机联系。 “剩下的人跟我去帮助商家搬运商品。” 赵聂说着，扔下雨伞直接扑进大街，二话不说忙碌起来。 其他人也没办法，只能陆陆续续去。 “傻逼！” 街头奔驰车里的周江海抽着雪茄，浑身得劲。 “告诉兄弟们，赶紧撤。” “再告诉物业，就说抽水设备坏了。” “再告诉镇上电力公司，给他妈的换高压变压器，让电流增大。” “还有给兄弟们说一声，给咱们的赵副主任玩点花样。” “不露獠牙当老子是发面团？” 周江海抬头看看天空，嘴角露出邪魅诡异的笑。 轰隆！ 天空中又是一个闷雷，雨势越来越大，天也是越来越黑，风更大了。 此时的赵聂身上衣服已经完全湿透，雨水更加朦胧了眼睛。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赵聂已经分不清。 雨势越来越大，整条街上哀嚎一片，有孩子哭声，有老人喊救命。 更有小媳妇哭天抢地骂镇里领导，为什么非要选这里。 “水局长，我们怎么办？” 小何秘书给水雅儿打着伞，她真心疼赵聂。 不仅仅是赵聂让她打了疯狗子，而是她看到赵聂太拼命了。 此时的赵聂正从一家餐厅背出来一个老人，慢慢的放在街中心高处。 忽然他又鬼魅般钻进另一家超市，又把两个小孩子抱出来。 嘴里还说着安慰的话，脸上洋溢着微笑。 水雅儿死死握着伞柄，咬着淡淡嘴唇，死死盯着赵聂。 一句话都不说。 “你是赵副主任吧。” 赵聂刚把两袋面粉扛在肩膀上，身边冒出一个男人声音。 “嗯，我是。” 赵聂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男人一把拉住。 “你们文人干不了这话，我帮你。” “你赶紧去找物业，组织抽水，要不然雨越下越大，我们这点力量不行的。” “还有就是赶紧发动其他群众下来抢救才行，要不然整条街都要玩完。” 赵聂当即答应：“好，你叫什么？” 男人嘿嘿一笑，人畜无害：“我叫韩东阳。” 第26章 小苍河 韩东阳？ 赵聂一皱眉，雨水顺着眼角滚落下来，落到嘴里，有点咸。 “你怎么知道是我？” 韩东阳被问得笑了，雨水中还很阳光：“我认识林倩倩。” 韩东阳说完，把手机号码告诉赵聂，说有急事的时候打电话给他。 接着，他弯腰扛起面粉消失在雨水中。 林倩倩？ 原来如此，赵聂并没有在追着问什么，救灾要紧，而是喊了一嗓子让水雅儿与吴志明组织大家抢险。 他就朝着街坊办跑去，物业公司在那边。 一路上到处都是水，整个青龙镇都快要被雨水淹没一样。 “大哥，小苍河的水位不会暴涨吧？” “要是暴涨了一定给周老大和三哥说，咱们旧工业园区的设备……” “闭嘴，谁他妈让你瞎说的，赶紧走，去看看。” “泄露秘密我们都的死，知道还他妈在大街上乱说。” 赵聂穿过两个家伙身边时，听到他们说话。 因为他们提到周江海，赵聂也就仔细听了一下，也仅此而已。 “喂，王镇长…” 赵聂还是想的长远一些，他给王奇峰打电话，想让他咨询下县里气象局，这几天还有没有大暴雨。 “什么他妈玩意，你还有完没完？” 王奇峰气的团团转：“你不在情侣大街抗灾救险，老是给老子打电话干嘛？” “告诉你，老子现在没心情搭理你，该干嘛干嘛去。” “妈的，给你惯得。” 王奇峰把电话挂了，赵聂抽了下嘴角，不对啊，王奇峰那边不是雨水的声音。 赵聂似乎听见有人说一公斤白瓜装好了，那边等着急用，人家还询问什么时间到。 听着王奇峰身边的人声音相当急切。 王奇峰不是在情侣大街吗？ 赵聂接着给韩东阳打过电话去，确定王奇峰在十五分钟之前，被几个神秘人接走了。 “王镇长，你给我主管商业的县长手机号码，我有急事请。” 赵聂又给王奇峰打了过去，这次王奇峰倒是接的很快。 只是他那边听了几秒，这几秒赵聂又听到几声大嚷的声音。 好像还是催着发货的。 “真是捣乱，发给你。” 赵聂拿到手机号码立刻拨过去，那边一个好搭不理的男人声音。 “你好，是柳县长吗？” 赵聂客气道。 “你谁啊，怎么有我的号码？” “我叫赵聂，是市里派来青龙镇的规划局副主任，我有个情况想请教一下。” 嘟嘟。 那边电话挂了。 柳城俊心中有说不出的烦躁，什么他妈的狗屁副主任啊。 老子电话是随便打的吗？ 关于赵聂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但是也就一星半点事情。 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赵聂这么一号人物。 不给上点东西就打电话，还有没有规矩？ 嘟嘟！ 电话又响了，柳城俊一看还是赵聂的，直接给掐死了。 他往办公椅子舒舒服服上一靠，瞅眼外面大雨，其实他也不知道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嘟嘟，电话接二连三的打过来，柳城俊实在烦透了，作为县长又不能关机。 “你想干吗？” 柳城俊气的差点蹦起来。 “柳县长，我就想问问县里有没有关于这几天的天气预报。” “现在青龙镇大雨磅礴，情侣大街都要快淹没了。” 赵聂贴在一家门口，脚下的手立马到脚脖子了。 “明天雨就停。” 柳城俊又把电话挂了。 咔嚓。 又是一个响雷，天空更加的苍白，那全是雨水。 “赵副主任，真的是你啊。” 一个中年妇女披着雨衣，怀里抱着帆布：“呀，真的是你啊。” 她高兴的招呼大家：“大家来啊，赵副主任在这呢。” “大恩人啊，帮助我们把扶贫款要来了。” 她这么一招呼，瞬间很多人都停下脚步，粉粉朝这边跑过来。 “哎呀，赵副主任，谢谢你，你真是我们的好官啊。” “要不是你，我们的扶贫款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呢。” “青龙镇有福气了，来了这么好的大清官，哪像其他人，就知道往自己口袋里捞钱。” 赵聂心里着急去物业：“好，大家赶紧忙，最好去情侣大街帮忙救灾。” 赵聂说着，一边给摆手一边消失在茫茫雨中。 “多好的官。” 很快，赵聂顶着湿衣服跑到物业办公室。 “哟，赵副主任。” 任大彪敲着皮鞋，手里拿着橡胶棒颠来颠去：“知道你就会来送死。” 任大彪身边几个耳环青年咬牙凑上来，露出弄死你不偿命的架势。 “你是物业经理？” 赵聂想进办公室，却被任大彪挡在外面：“没错，老子就是物业经理，没想到吧。” 赵聂还真没想到。 “那赶紧吩咐下去抽水，要不然情侣大街就要被水泡起来了。” “滚你妈的，你有什么资格指挥老子。” 任大彪突然的变脸，让赵聂顿感不妙，上次不是很老实了吗？ 现在突然又强横起来了？ 任大彪上次被赵聂给骗了，还以为他真和郝秘书穿一条裤子。 让他这么个城关镇大佬低三下四，又是磕头又是道歉。 哪知赵聂这王八蛋是狐假虎威，他听三哥说了，赵聂根本就不认识郝秘书。 当时任大彪也是懵逼，不过他还是打电话又问了郝秘书。 结果，这次郝秘书只是嘿嘿一笑：“自己看着办吧。” 郝秘书留下一句不置可否的话，让任大彪有些疑惑。 最后他又给任娇娇打电话，结果任娇娇把他赵聂骂的狗血喷头。 她还让任大彪找机会把赵聂狠揍一顿，最后打断他狗腿，挖掉他狗眼，谁让他倒霉催的。 任大彪综合起来一合计，最终还是相信三哥和任娇娇，还有郝秘书那诡异的话。 原来赵聂这王八蛋虚张声势，借势给他自己撑腰。 就算是个副主任哪又算什么，老子背后的大佬比他牛逼一千倍。 任大彪安心了。 正当赵聂疑惑时，从里面的办公室又走出几个人来。 竟然是周江海，还是那几个长发青年，他们更加傲慢的鄙视着赵聂。 还有几个女人给周江海打伞。 “一伙的？” 赵聂松松肩膀，这时几个混蛋已经围上来，并且把他推搡到房间内。 任大彪指着赵聂鼻子怒骂：“妈的，上次让你把老子装进去了。” 赵聂明白了，淡淡出口。 “任大彪，不管你听说的，或者看到什么看到什么。” “现在外面下大暴雨呢，我希望你让物业人员去情侣大街抽水。” 赵聂试图给他讲道理，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乱子。 “抽水？” 任大彪唏嘘阴笑：“滚犊子，情侣大街管我鸟事，商家的损失又管我什么利益。” “老子收的物业费，有没有拿给他们卖命的钱。” “今天你来了，老子要报仇，报上次的仇。” 他一把抓住赵聂的衣领，露出欺男霸女的獠牙：“跪下，给老子擦皮鞋，要不然弄死你。” 啪！ 赵聂突然感觉身后一道湿漉漉的影子，任大彪被扇飞在地。 “妈的，兄弟们，干他！” 任大彪掉了三颗牙齿。 第27章 水位猛涨 “领导，旧工业区进水了。” 王奇峰焦急的踩踩脚下一大片雨水：“设备往哪儿转移？” 他焦急的双眼看向厂房外的暴雨，老天像是被捅了一个大窟窿。 疯狂一般往下倒水，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小苍河水位急剧暴涨，我怕冲破堤坝啊。” 王奇峰撸一把脸上的雨水，把眼神转移那些制毒的仪器。 “你是镇长，你是不是傻？” “该怎么处理，你还有脸反问我？” 王奇峰被骂的懵逼，握了握攥紧的拳头：“领导，不带这样玩的吧？” “我可不是镇委书记啊…” “废物，这还用我教你吗？” 王奇峰的话被打断，那边的人显然很气愤：“隔山打牛，借力打力。” 手机那边一阵阴笑：“马克城…” 王奇峰眨眨眼睛，似乎想明白了，但还是皱眉一下。 他快速离开厂房，走的时候还踹了一脚身边的保安。 “废物，废物！” …… 韩东阳？ 赵聂没想到是韩东阳，一时之间搞不清楚他怎么来物业公司？ 砰！ 韩东阳接着一脚踹飞任大彪，正好任大彪滚到赵聂脚下。 他愤怒、他憋屈。 “妈的，哪来的混蛋？” 周江海一抖上身：“兄弟们，干他，往死干。” 一群耳环青年如大雨般扑向韩东阳，韩东阳微微一眯眼，冲进人群。 顿时，不算太大的办公室里一阵阵腥风血雨，一声声哀嚎。 “你他妈去死吧。” 赵聂根本就没想到任大彪会扑向他，更没想到任大彪手里拿着一根绳子。 “害老子担惊受怕这些日子。” 赵聂被任大彪猛地勒住脖子。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赵聂猝不及防，被勒得直翻白眼，叫不出声。 任大彪任凭赵聂如何挣扎，如何难受就是不松手。 “好，干的漂亮！” 周海江啪啪给任大彪拍手：“王八蛋，你一个狗屁不是小官，也敢狐假虎威？” “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老子给你作证，是他先动手。” 周江海双手撑住办公桌，像是自由搏击裁判，脸上狰狞恐怖。 他卖力十足的带节奏，蹦跳着又双手作出勒绳子的动作。 “任大彪王八蛋，使劲勒死他，哈哈哈。” 韩东阳看到赵聂被勒住，想要腾出手去帮助。 但是，他被周江海的大手缠住，一时之间难以脱身。 “赵聂，坚持住！” 赵聂也不是吃素的，双手死死抓住绳子，想要挣脱。 他与任大彪在办公室里翻滚。 “王八蛋，勒死你！” 任大彪眼睛红彤彤，双手更加用力，还用右腿膝盖顶住赵聂后背，以防止他逃跑。 赵聂拼尽最后一口力气，猛地站起来将任大彪撞在身后的土墙上。 砰的一声，任大彪铆足了劲儿，更加不敢松懈。 哪怕是后脑勺撞的嗡嗡响。 俩人在激烈的碰撞，一下又一下，他们强壮的身体撞在铝合金墙上。铝合金承受不了，咔嚓一声终于坍塌了。 就听见周江海卧槽一句。 一片泥水升起，半面房子随着承重墙的坍塌全部塌下。 雨水和残渣断臂将他们两个人都吞没了。 几分钟之后，赵聂从废墟里爬了起来，捂着脖子喘着粗气。 赵聂猛烈咳嗽了半天，总算缓了过来。 “韩东阳，韩东阳……” 赵聂来不及想什么，大声疾呼着韩东阳的名字，又是下手从废墟寻找韩东阳的影子。 他感觉太愧对韩东阳，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帮自己。 但是他认识林倩倩，那也就意味着认识林潇潇。 如果他有事，自己怎么给林家姐妹交代？ 赵聂的心猛然揪起。 “我没事。” 韩东阳泥猴子似的从旁边废墟中露出头来，雨水接着把他脸上污渍打扫干净。 赵聂的心终于放心。 “祖宗啊，你怎么还在这里？抽水机呢？” 吴志明顶着雨衣跑过来： “情侣大街完了，全他妈都大雨冲到了，全他妈白费。” 吴志明看到赵聂浑身都是泥水：“你这是咋了？” 他还没说完话呢，一看眼前一堆被泥水冲走的废渣：“沃日，这…” “别废话了，给张有为打电话，让他来处理。” 赵聂浑身早就湿透了，也不在乎衣服，直接把外套脱了。 “去情侣大街。” 赵聂说着要上前扶住韩东阳。 “我没事，赶紧去。” 那边吴志明给张有为打电话：“喂，张所长，赶紧来物业办公室。” 这边赵聂急速跑回到情侣大街一看，他的心都凉了。 整条大街全是水，两边的商铺基本都倒塌，漂浮着菜还有鱼。 商户哀嚎一片，到处都是垃圾，狼藉一片。 “老天爷啊，都是四海建筑建的垃圾房子。” “我的儿，醒醒啊。” “谁给我做主啊……” 赵聂的心又狠狠被揪起，他最不想看到这样的惨景。 然而偏偏一幕又一幕冒出来，让他血脉喷张，狠狠握紧拳头。 “赵聂，有个更加不好的消息，小苍河水位暴涨。” 水雅儿满脸妆都被冲开，一张白纸一样的女人脸。 “我往县里气象局打了好几次电话，没人接。” 水雅儿有点慌，眼神闪烁：“我还报警了，结果也没有接警。” 她死死抓着赵聂手：“怎么办？” 赵聂突然感觉，整个青龙镇被抛弃了。 “小苍河暴涨，暴涨，怎么办？” 赵聂快速冷静下来：“赶紧，组织小苍河附近的老百姓转移。” “冯凯，你负责联系小苍河附近村子的书记和村长，无论如何都要说服老百姓转移。” “告诉他们，不要在乎瓶瓶罐罐，保命要紧。” “记住，你带几个信得过的警员去，亲自去，明白吗？” 赵聂还让水雅儿去联系镇武装部的人。 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搞到救灾应急帐篷，还有老百姓灾情中用的吃的喝的。 赵聂分派完，直接去了小苍河大坝，想看看水情。 一路上，赵聂还不听的给水汶站站长打电话，只是打不通。 他一步一滑，在大雨中前进，还摔了好几次跤。 又给县里打了好几次电话，依然没有人接听，好像是占线忙音。 等着赵聂来到大坝的时候，他惊呆了，小苍河里一浪高过一浪，猛烈拍打着大坝。 赵聂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迎着凛冽的大风大雨，朝四周看看一个人都没有。 他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无力。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赵副主任，我是马克城。” “接到县里的通知，要求你回镇里开会。” “关于镇里竞标的大会，赶紧回来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赵聂忽然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