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欢》 第1章 离职 葬礼结束，钟欢收拾好屋内的一切。奶奶的随身物品被她锁进一个大木箱，随后和爷爷那个并排放在一个实木衣柜内。 等院门落了锁，才刚走出小巷，钟欢又看见才分开不久的许婶婶。 “小欢，是不是要马上回去工作了。这是我做的一点包子馒头，你带上点，早上蒸一蒸就可以吃了。” 钟欢被硬塞了一大袋子吃食，在许婶婶真切的关心目光下，她抿了抿嘴，到底还是没说出拒绝的话。 “婶婶…” “没事，没事啊，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你奶奶就高兴了。” 钟欢沉默点头，随后便是在许婶婶的陪伴下上了前往镇子的车。 等到了镇上，她在长途车站附近随意找了家面馆子坐下。 一碗简单的青菜肉丝面就能让人浑身沁出汗来。 结完账，钟欢没着急起身，而是坐在凳子上发呆了十分钟。 等接近午饭时间，小店内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她才起身走出店门。 “美女，彩票要不来一张，不都说心情不好运气好吗。” 钟欢视线一转，看向一旁那家仅有一个门宽度的迷你铺面。柜台前的老板娘笑眯眯着一张脸与她对视，“来一张？” “一张就好。” 直到拿着那张彩票上车，钟欢低头看了它一眼又看向窗外，忽地轻笑一声。 穿过镇子外的农田，那些小镇建筑离车上所有人越来越远。 等到第二日，钟欢再次坐到自己阔别了一周的工位。 只是那桌上早已堆满了文件夹，完全不像她刚离开的时候。 拿起最上面一份文件，钟欢瞥向一旁的人。那比她晚两年进公司的同事徐馨却一脸坦然地在电脑上跟别人在微信上聊天正欢，根本没注意到钟欢此时正看着她。 钟欢虽说早已见怪不怪，毕竟徐馨刚进公司时还会装一装，但自打她们原本的经理走后，这人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但人的容忍力总有限度。钟欢平日里就不是一个软柿子，这也是徐馨一直不敢踩到她头上的原因之一。 虽然不清楚她离开的这一周内发生了什么，但钟欢此时心情不佳，更是没了往日里装出来的温和性子。 她粗略数了下那文件夹的数量，直接将大半拿起重重地放在隔壁桌上。 “放错地方的东西该自觉点拿走。” 徐馨这时终于有空理会她似的，转过身看过来。 “钟欢啊，你终于来上班了，经理这几天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他说这几份文件四号急着用。哦对了，那不就是明天？” 钟欢没去接徐馨抱着的文件，更没想去接她说的这一通废话。 而对方明显不是善罢甘休的性子，更何况现在她可是有了个靠山。 钟欢在打开电脑的时候听到身侧传来响亮的键盘敲击声，似乎对方是将火气撒在了键盘上。 等声音停下不久，徐馨又拿起手机自拍了几张。又过了五分钟，钟欢便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钟欢，刚好我有点事找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在起身面向经理前，钟欢只见徐馨对她展露出一抹嚣张神色。 经理室内。 钟欢眼睛扫过桌上写着李凯的名牌。随后，她在经理的示意下慢慢坐在空着的一张椅子上，听着对方开口先是一番慰问。 说完，他话头一转，说起她们这小组近期的进度有些落后，希望她跟紧一些。 “小钟啊，你不在这周小徐说自己有很多事情搞不太懂，既然你也回来了，你帮帮她，你身为前辈，总比她靠谱。我知道你家里有点事可能还没完全恢复到工作中来，但人总得挣钱吃饭不是，工作总不能不做。” 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徐馨才进公司几天呢。还很多事情搞不懂？ 李凯这番说辞钟欢无法理解，也不想理会他话中包含的警告。 免费义工她暂时还没兴趣。如果是给公司打工，那自然是给多少钱做多少事。替别人扛下工作又没多发她钱，凭什么要求她花费这份时间精力为别人作嫁衣。 想到这，钟欢面色无比平静，“经理，徐馨进公司虽然比我晚两年，但怎么说她在公司也快两年，现在她还说很多事情不明白，是不是她不太适合我们这个部门呢。” 说这话时她的面色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而她的话也无法让经理挑出什么错。毕竟一个在公司做了两年事情还需要别人帮她完成工作的人，再怎么说也太离谱了些。 若是钟欢被逼急了向上级部分反馈，影响了什么那可就说不定。 李凯脸上神色一滞，但随即又恢复成平日里的表情接着说：“大家都是同事，我倒觉得小徐有不少优点。” 此时，钟欢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加上年轻漂亮，那倒还算有些优点。” 办公室内突然安静，在这一片安静中，对面的李凯不断观察着钟欢的表情，似是想从她面上看出点什么。 第2章 离职 半晌，他和蔼地笑了声，“小欢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小徐除了年轻漂亮就没什么优点了吗？没想到你对她意见这么大。不过要论相貌你可不差啊小欢。” 钟欢微微一笑，反问：“看来经理是觉得相貌比工作能力重要了？” 李凯被她这种问话方式说得一懵，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小钟你……这是说什么话呢，我怎么可能只关注下属的长相，你在公司也待了有五年吧，平时工作也很努力，这点是小徐怎么都比不上的。” “五年算什么。”钟欢收回目光，“哪比得上她跟经理吃一顿饭逛一次街赚，如果我没看错，她今天的包有些眼熟，但因为不大了解品牌，具体价格也不清楚，不过应该很贵。你说呢经理。” “我哪里了解女人的东西，小欢你可就问错人了。”李凯一笑，但随后却又对上钟欢看向他的眼神。 “小钟你这…嗐，咱们这是说哪里去了，如果小欢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跟我提，对于有能力的人公司是一定会优待的。” 钟欢神色没变，“不必麻烦公司，不知道经理能不能帮我办理下离职手续。” 一听这话，李凯面上又是一愣，“那小钟你…”他心想，你不想干了倒是早说啊，直接给他辞呈啊，干什么又要来吓他一下。 正这么想着，他却又听钟欢开口：“可能还是需要经理来帮我走下流程。” 对上她的视线，李凯这下是完全明白了。得嘞，这是想要拿钱走人啊。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不行，毕竟拿钱手软。更何况她要想拿到这钱，没他还真不行。 这回，他算是松下半口气，神色开始回暖，“这倒不麻烦，只是小钟，你怎么突然想要辞……走人？之前就有这想法还是……” 见他此时还在试探她，钟欢干脆了当地说：“累了，想休息一阵子。” 这个回答太平常，不过见她那表情从头到尾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样子，李凯沉吟片刻，话头直接一转。 “那小钟你是打算休息一阵后再回来工作，还是……” 见他还在试探，钟欢干脆没了耐心，“多谢经理关心，不过我暂时不考虑回来。关于经理和那位的事，也只是上个月碰巧在商场碰见，不过那时候经理看上去正忙，没注意到我也正常。” “咳！那倒是巧了。” 李凯面上的尴尬不过维持了一秒便又恢复自然。 “小钟啊，既然你也要走了，我尽快帮你把流程走一走，今天你也不用担心工作上的事了，好好跟其他人道别，这小徐也该学会自己上手了。” 钟欢客气地笑笑，“谢谢经理。” 见她应了，离开总算是彻底放心，随即往椅背一靠，脸上笑容更大了些，“那小欢你先回去吧，该收拾的稍微收拾下，估计下午就能办手续。” 钟欢点了下头，起身，不过在拉开门前，她回过头又说：“经理，不知道有句话该不该说，但组内其他同事明显对小徐的能力不大放心。” “我明白了。”李凯若有所思。 …… 等钟欢回到自己那位置时，再次对上隔壁徐馨看向她的嚣张神色。 “钟欢，经理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让你在明天之前把文件交给他。” 此时钟欢可没有心情理会她，自顾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徐馨看着她似乎一点也没有要接收她这边文件的意思，耐心不多的她直接转过身，满脸不忿，“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吧？” 说着，她伸手拿起一份文件摔在钟欢桌上，“经理说过明天要这些文件，难道还需要我亲自拿给你吗？” “那可真是不巧，明天我刚好不在。”钟欢抽空瞥了她一眼后将那文件丢向她。 文件夹被投进自己怀中，徐馨被它砸得一疼。眼见她就要发火两人身后再次传来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徐馨，你干什么呢，还不开始工作。” “经理～” 这娇嗔，让钟欢动作都僵了下。 在她余光中，徐馨连带着椅子转过身看向李凯，她正打算再开口时，李凯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闭上了嘴。 钟欢也正是这时候转过身，“经理，有事吗。” “没事没事。”李凯朝她摆了摆手，随后又看向徐馨，“我找徐馨有点事，你继续收拾东西，我已经分别跟人事和财务打过招呼，我帮你提交了资料，估计你下午就可以走了。” 经理这番话让徐馨有些懵，什么走人……钟欢要走？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却被李凯喝止了一声，“徐馨，看小钟干什么，我交给你的文件处理好了吗。” 正当徐馨不明所以，人事部的刘蕾蕾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刚到这边就将钟欢拉起带离了位置，甚至连站在这儿的离开都当没看到。 见钟欢不见了踪影，而当下其他人看似也正认真工作着，李凯挺了挺身板，这让他的啤酒肚更加明显。 “我看你从早上起来就在这里修指甲，要不就是跟人打字聊天，正事做了多少，别一天天就把活丢给别人。” “经理？”徐馨抬头与他对视，她仔细辨别着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的神情。可她从前没有真正了解过李凯，又怎么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信息。 “行了，赶紧干活，今天小钟要走，以后你业绩能力还是上不去也给我走人。” 这话说的已经是极重，直到李凯走了徐馨也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3章 遇见 茶水间内，钟欢刚缓口气，面对的便是刘蕾蕾的疑问。 “怎么回事？我刚听同事说你要走了？说是你们部门经理把你开了，财务那边已经在审核给你的赔偿了。” 刘蕾蕾是真心关心钟欢。 因为性子比较直的缘故，刚来公司的她还犯过不少口头上的错，钟欢那是帮过她不少。虽说只是一些小事，但对于刘蕾蕾来说，就是那些小事才让她那段时间好过一些。 “你怎么就被开了？！是不是因为那经理贪图你的美貌，得不到就想毁掉？对了，我前几天还看到他和你们部门那个姓徐的女人一起去酒店。以前那女的看你的眼神就不对，是不是她从中作梗？” 钟欢没想到自己居然连话都插不上。 而刘蕾蕾此时的语气是那么不可置信，表情也越来越夸张，一看便知道她脑补了不少。 “不会是因为你这次请假太久吗？才一周吧？要是因为这个开除你那也太没人性了！” “我找我舅舅说说去！凭什么！” 钟欢无奈地拉住刘蕾蕾胳膊，及时阻止了就要转身离去的她，“蕾蕾，没事，是我自己想走。具体经过等你下班再说好吗。” “等什么下班啊，我去请假，顺便再问问财务什么时候给你打钱，反正最近我们部门都很闲的。等会儿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你记得等我。” 眼见刘蕾蕾再次转身，钟欢这次没再将她拉住。等人走了她无奈笑笑，随后慢慢走向自己工位。 …… “钟欢，我们听经理说你要走了，真的？” 对面一女同事好奇地问，钟欢点头，“下午就走。” “这也太急了吧。”这人这么感叹着，眼睛却是偷瞄着一旁的刘蕾蕾。 “还好，正好上次请假前工作都交接了，不然可能还不能这么快走。” “这倒也是。”女同事见钟欢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就知道打听不到什么了，转而跟其他同事闲聊起来。 …… 等到午饭时间，刘蕾蕾按照她说好的来找了钟欢。 “欢欢，我提辞职了，而且我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你们经理竟然跟财务说要给你2n哎，你是不是做什么了？” “不过是抓住他一个把柄，你大概不感兴趣，毕竟你可是有个舅舅是高层，是不是？” 钟欢目光戏谑，显然是从早上她的话中猜测到了什么。毕竟自己被辞，刘蕾蕾就说要去找舅舅，一听就知道这个亲戚不一般。 之前倒是真是没看出来小妮子深藏不露。 刘蕾蕾被这么一问，顿时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双手合十对钟欢做出了求饶姿势。 “欢欢，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反正你现在也知道了，以后我也没什么可以瞒着你了。之前都是舅舅不好，是他说我不能透露他这个关系的，也是他非要让我来上班的。我早就说过自己不想上班的嘛。” 钟欢挑眉，倒是知道了前后大致经过。原来刘蕾蕾对于人情世故这么不熟悉是因为这个。 不过她倒是可以理解她舅舅的想法。 而对面，刘蕾蕾见钟欢的神色不像是对她生气，甚至眼里还带了点笑意，顿时松了口气，“欢欢，你怎么这么坏。” 经过这么一打岔，氛围倒是松快了不少。 “欢欢，那你快跟我说怎么回事啊？你们经理到底干什么了？” 钟欢不愿说得太过详细，只是稍稍描述了下自己跟李凯间的对话。 就算刘蕾蕾再怎样单纯，她也是个成年女性，钟欢的话听得她一愣，紧接着便开始追问：“真的？那他老婆知不知道。”。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具体需要看她自己在不在意了。” 在钟欢这番似是而非的话中，刘蕾蕾貌似猜测到了什么。 …… 午饭后，徐馨眼见着钟欢被财务那边叫走，等再次回来时，那人事部叫刘蕾蕾的便跟在她身后。 “欢欢，你银行来信息了吗？” 徐馨注意着身边她们的谈话，只听钟欢这时手机响了声，随后那叫刘蕾蕾的又在那说话了。 “真的2n哎，厉害厉害，不然我撤销辞职去求我舅舅把我开除算了？” “如果行得通倒可以试试。” “唉，应该不行，我舅舅可小气了，小气到现在都不找女朋友。” “那你真是可怜。” 钟欢带笑的声音再次传来，徐馨只好奇这个叫刘蕾蕾的舅舅究竟是谁。她怎么不知道公司有个姓刘的？不过是舅舅的话可能是其他姓氏，这就难猜了。 正想着，那刘蕾蕾又开口说话，徐馨立即竖起耳朵准备再听些什么，却不想她只是问钟欢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当听钟欢说她准备回老家时，徐馨立即收回注意力。毕竟她对这些可不关心。 而刘蕾蕾听完钟欢的打算后，她沉默了一会，随后迟疑地问：“你一个人？” 钟欢点头，只是看着眼前的人一脸苦恼担忧的样子，她还是不禁扬起笑意。 “我在这都干了五年，累死了，让我休息段时间？接下来我是什么都不想去考虑。” “好吧。”刘蕾蕾叹口气，理解地点点头，“那以后我能找你去玩不？我也辞职了，这公司没你还有什么意思啊，反正这次舅舅不答应我也不行，我反正辞呈已经交了，我就是个闲职，没什么好交接的，等会儿我和你一起走。” …… 说完这话不久，刘蕾蕾背着她的小包返回。 “好了欢欢，我东西就一丁点，我们要不先去吃个饭？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老家？在那之前我们再聚聚呗。” 接受着来自各处若有似无的视线，钟欢端起纸箱看向她说：“具体我还要跟房东商量，确定时间我联系你。” 刘蕾蕾笑眯眯地应了声，然后拿过钟欢桌上的提包，“那我们先去庆祝一下？我请客。” 两人结伴着离开办公区，等她们进电梯后，徐馨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开始询问其他人对刘蕾蕾这个人熟不熟悉。 第4章 遇见 当出了公司大门，钟欢就要像往常一样往左边走，刘蕾蕾却哎了声，“欢欢，嘿嘿，我有车。” 说着，她伸手在小包内摸索了一阵，随后，一把车钥匙被提拎了出来。 钟欢眯了眯眼，感叹了句，“你可真是深藏不露，以后我莫不是要叫你声大小姐了。” “哎呀，哪有这么夸张啊。”刘蕾蕾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随后继续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其实我们家有钱跟我没什么关系的，我现在的零花钱都是自己挣的，车子是舅舅给我的生日礼物，再说，本来我都不想考驾照的，那教练这么凶。” 似乎是想到在驾校时的辛酸，刘蕾蕾越发觉得自己这车子还不如没有。 看着她的表情，钟欢心里发笑，随后语气故作夸张地开口感慨道：“那我可要感谢那时候努力的蕾蕾，不然这时候我可就要搬着这一箱子东西坐地铁回家了。” “这么说也对，那我考驾照还是有用的。欢欢，要不这车子给你用好了，平时的话我也用不上，舅舅说做人不能太高调，不然什么鲜花啊掌声的就会把人给淹死了。” 钟欢神色无奈，“可惜我没有考过驾照。” “阿……可惜，那以后你想去哪我载你。” 刘蕾蕾的目光是如此纯粹，钟欢心中一暖，随后温声回她：“那我就先谢谢蕾蕾了。” “谢我干什么，对了，有家店很好吃，我们去那！” 眼见车子就在前面不远处，刘蕾蕾直接小跑起来，并跟自己身后的钟欢做着手势。 等两人坐上车关好门，钟欢刚扣好安全带，身边立即传来一声，“走喽！”接着车子便一个猛冲。 疾速拐出地下停车场，眼见前方路上车流量不小，钟欢难免开始紧张起来。 刘蕾蕾却是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迅速挤进向右方行驶的车流中。 “欢欢，怎么样，我开车技术还是不错吧，是不是有资格做你的司机了。” 看着窗外的车流逐渐与自己坐着的这辆并行，钟欢才默默缓了口气，“我倒是不介意舍命陪君子，只可惜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申城了。” “对哦，差点忘了……” 随着刘蕾蕾的一声叹息，车内突然寂静。 但接着，就在她们靠近餐馆前方的停车场时，刘蕾蕾又怪叫了一声，“欢欢你看前面！好戏啊！” 前方不远处两辆车的车头正紧贴着，明显是一起再常见不过的意外擦撞，钟欢不觉得这是蕾蕾口中的好戏，视线便往那两位车主看去。 一般车主会为了划分事故责任而据理力争，可眼前那一男一女明显不同寻常。 虽说钟欢无法分辨其中哪辆车属于女车主，但仅凭她对男车主的态度来看，似乎这事故是她故意的？ 正猜测着其中有什么故事时，一旁的刘蕾蕾轻拍了下方向盘在那幸灾乐祸，“活该！我早就说过女人要是不要脸起来也很可怕吧，让他不听我的话。” “认识？” “我才不认识呢！” 即使她否认得很快，钟欢也能猜出背对着她们的那高大男生是她所认识的人。 “别管了，反正主责任肯定是那女的，我们还是吃饭去吧，这家味道真的不错，趁她们都在看戏我们赶快进去，说不定还能订到包厢呢。” …… 餐馆内环境清幽，随着服务员的引路，她们两人很快便在一处小隔间内就座。 看着手上菜单，刘蕾蕾再次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自夸，“我说的对吧，里面人这么少，肯定都是看戏看忘了。就是可惜包厢没了，不过这个地方也还不错。” 说着，她直接点了常吃的两道菜，“这个和这个，欢欢你也试试，我每次来都要点这两道。” 钟欢点了两道自己感兴趣的后随口问了句，“常来？” “还不是……也就是经常和朋友来吧，他喜欢吃。” 刘蕾蕾胡乱乱飘的视线表明这位朋友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大一般，至少不是个女人。 …… “哥，我刚才好像看见刘蕾蕾了。” “确实是她。”顾言刚将手机甩到一边，又拿起一份期刊开始翻阅。 驾驶座上，易楚将空调冷气调大了些，“要不要去找她，你们不是很久没见了。” “你事情都处理好了？” 被这么一问，易楚好不容易平复下的怒气又直冲上来，“好什么好，还是加了那女的联系方式，等会儿我去换个号码。” 顾言抬眼看向他，“看来结果让你不满意。” 长呼出一口气，易楚这次将冷气调整了下方向。 “没什么不满意的，就是烦，你说这些女的……我先声明，其中绝不包括蕾蕾。她们做事前就不能动下脑子？” “情之唯物只会乱人心智。” “那也得有才能乱，再说，一次见面就有情？哥你信？” “信不信还得看你自己。” 听顾言这话，易楚沉默了会儿。 也许是知道自己辩不过，等他再次开口时，话题已经转向其他。 “哥，你就不好奇刘蕾蕾和谁一起吃饭？” 顾言合上期刊抬眼看他，“你想去看。” “我是想，但这也是为了你。” “自己想看就去看，别找借口。” “……”再次被噎回了话，易楚最后看了他一眼后果断打开车门。 在离开前，他将头探进车内再次问道：“哥，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顾言朝他举了举期刊，答案显而易见。 …… 餐馆内，钟欢和刘蕾蕾面前桌上已经摆上两道菜。 而此刻，易楚刚向这里服务员问到她们两人的所在之处。 “欢欢，这个好吃，你尝尝。” 隔着道屏风，易楚听见刘蕾蕾这声音时搓了下胳膊，心想这人不会是给别人夹菜吧…… 正想着，他下意识又往前踏去一步，视线往屏风后探了探。 钟欢方才尝过刘蕾蕾的投喂，菜的味道让她满意地眯了下眼，随后轻扬起唇。 不过就在她将要伸筷时，刘蕾蕾身后的屏风轻晃了下，随后似乎有一阵几近无声的脚步声远去。 “蕾蕾，这里上菜速度很快吗。” “平时还好，但是我们点的另外两道比较费功夫，应该没那么快吧。” 听到这回答，钟欢只以为是这里的服务员来看这边是否有需求。